回你自己家去,我没义务伺候你坐月子”大姑姐:房本是我的
发布时间:2025-09-21 14:44 浏览量:1
引子
“把那碗鸡汤给我端过来。”大姑姐陈娟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子,磨得我耳膜生疼。
我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悦悦,轻声哄着,没理她。月子里的女人本就虚弱,加上连日休息不好,我实在没力气跟她计较。
“林岚,你聋了?让你把鸡汤给我端过来!”陈娟的嗓门又高了八度,像菜市场里吵架的泼妇。
我深吸一口气,把怀里刚睡着的悦悦放进婴儿床,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我转身,看着斜靠在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短视频一边嗑瓜子的陈娟,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那是妈特意给我炖的下奶汤。”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下奶?你看看你那点奶水,够孩子塞牙缝的吗?还不是得喝奶粉。别浪费了,我哥赚钱不容易。”她说着,把瓜子皮“呸”的一声吐在光洁的地板上。
那是我昨天跪在地上,用抹布擦了三遍的地板。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给我的忍耐倒计时。我盯着那碗飘着油花的鸡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月子坐的,比我当年考教师资格证还累。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耐烦。“怎么,使唤不动你了?住着我家的房,喝着我妈炖的汤,让你端碗汤跟要你命似的。”
“陈娟,”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房子是我和你哥一起买的,首付我家也出了一半。你说话客气点。”
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桶。
陈娟“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机往茶几上重重一摔,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你家出了一半?房本上写的是你林岚的名字吗?写的是我哥,陈斌!是我们老陈家的人!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结婚三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心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你……”我刚想反驳,她却抢先一步,走到餐桌边,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
我以为她要自己喝,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只要能息事宁人,一碗汤而已,我让了。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走到我面前,手一斜,滚烫的鸡汤就这么“哗啦”一声,尽数泼在了我脚下的地板上。
黄澄澄的油花四处飞溅,几滴甚至溅到了我的睡裤上,烫得我一哆嗦。
鸡肉、红枣、枸杞,狼狈地躺在地板上,像一个破碎的笑话。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汤,你不配喝。”陈娟的声音冷得像冰,“拿着你的东西,回你自己家去,我没义务伺-候你坐月子!”
我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孩子,没有得到一句体己话,却换来这样一句驱逐令。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婴儿床里,悦悦似乎被惊醒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又细又弱,像一只无助的小猫。
女儿的哭声把我拉回现实。我猛地抬头,眼睛里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我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亲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该离开的人,是你。”
第1章 一地鸡毛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是陈斌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满地狼藉,还有我和陈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的疲惫又加深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了?”他放下公文包,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陈娟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抢先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哥,你可回来了!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好心让她喝汤,她不喝就算了,还把汤给打翻了!说我没资格住在这个家里,要赶我走!”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她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的?
我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世界吗?黑的能说成白的,泼妇竟然还能先告状。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陈斌,你听她胡说!”我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是她,是她把汤泼在地上的!”
“我没有!”陈娟立马反驳,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哥,我可是你亲妹妹啊!她一个外人,就这么欺负我!妈,妈你快来评评理啊!”
婆婆王翠花闻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抹眼泪的女儿,立刻心疼地把陈娟搂进怀里。
“哎哟我的乖女儿,谁欺负你了?不哭不哭,有妈在呢。”她一边拍着陈娟的背,一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林岚,你怎么回事?娟子好歹是你大姑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看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心里一片冰凉。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个局外人。她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不过是个需要被时时提防的“外姓人”。
陈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和他妹,脸上写满了无奈。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林岚,你刚生完孩子,别动气。娟子,你也是,跟嫂子好好说话。”他开始和稀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哥,你还向着她说话!”陈娟不依不饶。
我冷笑一声,心里的失望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我不需要他来和稀泥,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我撑腰的丈夫。
内心独白开始了:陈斌,你看到了吗?你的妹妹是如何欺辱你的妻子,你的母亲是如何偏袒你的妹妹。而你,我的丈夫,却只会说“都少说两句”。你的沉默和稀泥,比陈娟的恶语相向更伤人。它像一把软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不见血,却疼得钻心。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从墙角拿出扫帚和簸箕,开始清扫地上的狼藉。我的腰因为刚生完孩子,还很酸痛,每弯一下,都像针扎一样。
可我宁愿忍着身体的痛,也不想再看他们一家人那副嘴脸。
鸡肉和汤水被我一点点扫进簸箕,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心情,乱七八糟,一地鸡毛。
陈斌走过来,想从我手里接过扫帚。“我来吧,你快去休息。”
我躲开了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不用。”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婆婆还在那边安慰着陈娟,嘴里念叨着:“别跟她一般见识,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火气大。回头妈再给你炖一锅更好的。”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无比讽刺。我默默地收拾干净地板,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悦悦还在婴儿床里抽泣,我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女儿温热的小身体贴着我,我才感觉到一丝真实。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襁褓上。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我和陈斌自由恋爱,结婚时也曾有过海誓山盟。可婚姻的现实,为什么是这样一地鸡毛?
门外,传来陈斌压低了声音的劝说,还有陈娟时而拔高的争辩。
我什么都不想听了。我只知道,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避风的港湾。
第2章 无声的战役
那场争吵之后,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陈娟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但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时不时地扎我一下。婆婆对我也是爱答不理,做饭的时候,端到我面前的,总是些残羹冷炙。
那碗被泼掉的鸡汤,再也没有出现过。
陈斌试图调和,晚饭时特意夹了一筷子鱼到我碗里。“林岚,多吃点,这个有营养。”
我还没开口,陈娟就在对面凉凉地说:“哥,你别费心了。人家现在是金贵人,嫌弃我妈做的饭菜呢。要不,你给她请个专门的月嫂得了。”
婆婆立刻接话:“请月嫂?一个月不得万儿八千的?你哥赚钱多辛苦,天天加班到半夜,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那筷子鱼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饭,菜一口也没动。我的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不是我不想吃,是真的咽不下去。
内心独我白想,这顿饭,吃的是饭吗?吃的全是委屈和心酸。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坐在这里,像个多余的客人。陈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不是一顿饭的问题,是她们在联手排挤我。你所谓的调和,不过是让我一味地忍让和吞下所有委屈。
晚上,陈斌进了卧室,带着一身的歉意。
“林岚,你别生我妈和娟子的气。她们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他坐在床边,想拉我的手。
我把手抽了回来,背对着他躺下。
“豆腐心?”我冷笑,“我没看到豆腐,只看到了刀子。一把一把,都插在我心上。”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娟子她……她刚离婚,心情不好,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你就多担待点。”
又是这句话,多担待点。从她住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在说这句话。
我攥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担待得还不够吗?她离婚了,心情不好,就可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就可以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这是什么道理?
“陈斌,她不容易,我就容易吗?”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怀胎十月,辞掉了我最爱的工作,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悦悦。我没有要求你们把我当功臣供起来,我只想要一点最起码的尊重。这,也过分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房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我追问。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一个结。
当初买房,我家出了二十万,他家出了三十万,凑了五十万的首付。因为当时我还没到交社保的年限,没有购房资格,房产证上就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当时他说,等以后政策松了,就把我的名字加上。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房子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提这个,不是让我妈和娟子更误会你吗?”他含糊其辞。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内心独白又开始了:误会?还有什么比现在更深的误会?他根本不明白,我提房子的事,不是为了争财产,而是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证明我不是她们口中那个赖在“老陈家”不走的“外姓人”。这个房子,有我的一半,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可他不懂,他只觉得我在添乱。
那晚,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楚河汉汉界,谁也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发现我放在冰箱里,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进口维生素,不见了。我问婆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哦,我看着像饼干,给你侄子当零食吃了。”
我那个正在上小学的大侄子,陈娟的儿子。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是我准备吃整个哺乳期的,一瓶要好几百块。
我去找陈娟理论,她反而理直气壮:“不就几颗糖豆吗?至于这么小气?我儿子吃了是给你面子。再说了,东西放在我妈家的冰箱里,我妈就有权处置。”
“你妈家的冰箱?”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对啊,这整个家都是我妈的,我哥的,就是我们老陈家的。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林岚。”她抱着胳ac臂,下巴抬得高高的,像一只得胜的公鸡。
我看着她嚣张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好,很好。既然你们这么认为,那我们就把一切都掰扯清楚。
我回到房间,锁上门,从柜子最深处,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我当初让我爸妈转账二十万首付款的银行回单,还有一张……一张陈斌亲手写的借条。
第3章 最后的稻草
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在压抑的沉默中一天天过去。
我开始偷偷为自己和悦悦找出路。我联系了以前的同事,打听学校里是否还有岗位空缺。又在网上浏览租房信息,计算着自己手头的积蓄。
每当夜深人静,我抱着悦悦喂奶时,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的心就会变得无比坚定。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在这样一个充满硝烟和冷暴力的家庭里长大。
陈斌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他开始尝试讨好我,下班会买我爱吃的蛋糕,也会主动分担照顾悦悦的责任。
有一次,他笨手笨脚地给悦悦换尿布,弄得满手都是。他没有抱怨,只是嘿嘿傻笑着去洗手。看着他笨拙的样子,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也许,他只是太懦弱,而不是不爱我。
内心独白:我看着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个男人,是我曾经深爱的人,是悦悦的父亲。我们之间,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可是,一想到陈娟和婆婆的嘴脸,我刚刚升起的一点温情,就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了。爱,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真的还剩下多少呢?
然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来了。
那天是周末,我身体恢复了一些,想亲自给悦悦洗个澡。我把水温调得刚刚好,准备好了浴巾和抚触油。
就在我抱着悦悦准备下水的时候,陈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哎呀,洗什么澡啊,小孩子不能天天洗,容易着凉!”她说着,就伸手来抱悦悦。
“姐,悦悦今天出汗多,不洗会不舒服的。”我侧身躲开她的手。
“你懂还是我懂?我都养大多大的孩子了!”她不悦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长命锁,“来,大外甥,这是舅妈给你买的,戴上保平安。”
说着,她不顾我的阻拦,硬是把那个冰凉的银锁挂在了悦悦娇嫩的脖子上。
“别!”我急了,“悦悦皮肤嫩,戴这个容易过敏!而且这么重,会硌着她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金银都是好东西,能有什么事?”陈娟一脸不屑,根本不听我的。
我急着想把锁取下来,她却死死护着。拉扯之间,悦悦被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陈斌和婆婆闻声赶来。
陈娟又故技重施,恶人先告状:“哥,妈,你们看她!我好心好意给孩子送个长命锁,她非说我害孩子,要跟我动手!”
婆婆一看孙女哭了,立刻心疼地把我推开,从陈娟怀里接过孩子。“林岚你干什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把孩子都吓到了!”
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指着悦悦脖子上的锁,对陈斌说:“你看她给孩子戴的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戴这种东西?”
陈斌看了看,也觉得不妥,便劝道:“娟子,要不还是先取下来吧,孩子太小了。”
“哥!连你也帮着外人说话?”陈娟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我这个当姑姑的,给侄女买个礼物都不行吗?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
一场闹剧,再次上演。
而这一次,我没有再争辩。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家人。看着陈斌再次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看着婆婆抱着孩子哄,嘴里还数落着我的不是。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当晚,我等陈斌睡熟后,悄悄地爬起来,拿出我藏好的文件袋。我将银行回单和那张借条,用手机拍了清晰的照片。
然后,我给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律师的李洁,发了一条信息。
“李洁,有空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和财产分割的事情。”
发完这条信息,我删掉了记录,躺回床上。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窗外的天,一点点亮了。我知道,我的天,也要亮了。
这个家,我受够了。这场无声的战役,我不想再打了。
第4章 摊牌之时
我决定不再忍耐。
周六的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职业装。那是我当老师时最喜欢穿的一套,显得人精神又干练。
镜子里的我,虽然眼下还有些青黑,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久违的坚定。
我走出卧室时,他们三个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见我这身打扮,都愣住了。
“林岚,你这是要干嘛去?”婆婆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审视。
“出去办点事。”我平静地回答。
陈娟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月子还没坐完呢,就急着出去野了?孩子谁管?”
我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到餐桌前,将那个文件袋,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
“这是什么?”陈斌皱着眉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陈斌疑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当他看到那张银行回单和自己亲笔签名的借条时,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林岚,你……”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婆婆和陈娟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什么东西啊?哟,二十万?借条?”婆婆念了出来,随即瞪大了眼睛,“林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家当初那二十万不是给咱们买房的吗?怎么成借的了?”
“妈,当初说是‘给’,可没说是‘送’。”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这二十万,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他们给我,是希望我能在这个家里过得好,不是让你们拿着这笔钱,还把我当外人一样呼来喝去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餐厅里炸响。
气氛瞬间凝固了。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王翠花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她一直以为,亲家那二十万就是理所当然的“赞助”,是嫁女儿的陪嫁。她从未想过,这笔钱有一天会被清算。
陈娟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她一把抢过那张借条,反复看着上面的签名,气急败坏地喊道:“哥!你疯了?你给她写这种东西干嘛?这不是把咱们家的钱往外送吗?”
陈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这张借条,是他婚前主动写的。那时他和林岚爱得热烈,他为了让岳父岳母放心,信誓旦旦地写下这张字据,承诺这笔钱只是暂借,将来有钱了一定会还,并且一定会把林岚的名字加到房本上。
可婚后的柴米油盐,和他性格里的软弱,让他把这些承诺都抛在了脑后。他没想到,林-岚会把它拿出来,还是在这样的时刻。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林岚看着他们三个人各异的表情,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她将目光转向陈斌,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陈斌,我今天把这些拿出来,不是为了要钱。”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在这个家里,我不是白吃白喝的寄生虫。这套房子,有我应得的份额。这个家,我也有说话的权利。”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最终的目的。
“所以,我要求陈娟,立刻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你说什么?!”陈娟尖叫起来,“林岚你凭什么!这是我哥的家,是我妈的家,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该滚的人是你!”
“天经地义?”我冷笑,“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带着孩子,长期住在哥嫂家里,这叫天经地义?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对我这个嫂子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这也叫天经地义?”
“我……”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陈斌,”我不再看她,只是盯着我的丈夫,“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和她,这个家里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
我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斌身上。他站在风暴的中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和母亲,一边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他看看我,眼神里带着恳求。他希望我能退一步。
再看看他妈和他妹,眼神里满是威胁。她们逼着他站队。
内心独白:陈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的选择,将决定我们婚姻的最终走向。是维护我们的小家,还是继续在你所谓的“亲情”里和稀泥。我看着你,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紧张,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餐厅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终于,陈斌艰难地开口了。
“林岚,娟子她……她一个女人家,刚离婚,在外面住不安全。要不,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就已经彻底凉透了。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第5章 尊严的代价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衣物,悦悦的奶瓶、尿布、小衣服,还有我那些珍爱的书籍。我动作很慢,但每一样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我的心,出奇地平静。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当陈斌说出那句“要不,还是……”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他所谓的“亲情”,牺牲了我这个妻子。
门外,传来了他们压低声音的争吵。
“哥,你不能让她走啊!她要是抱着孩子走了,你怎么办?”这是陈娟焦急的声音。
“是啊,阿斌,有话好好说,别闹到这一步。孩子还那么小,可不能没有妈啊。”这是婆婆的劝说。
真是可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陈斌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行李箱。
“林岚,你别这样,我们再谈谈。”他走过来,想要拉住我的手。
我平静地将手抽回,继续整理我的背包。“没什么好谈的了,陈斌。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我只是觉得,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我出去租个房子让娟子住……”
“来不及了。”我打断他,“在你犹豫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拉上背包的拉链,直起身,看着他。
“陈斌,你知道我最失望的是什么吗?不是你妹妹的刻薄,也不是你妈的偏心。而是你的懦弱和不作为。你明明知道我是对的,却不敢为我撑腰。你明明知道我受了委屈,却只会让我一忍再忍。”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你总说,家和万事兴。可是,一个靠牺牲我的尊严和感受换来的‘和’,我宁可不要。”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悔恨。“林岚,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已经给过了。”我摇摇头,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尽快寄给你。悦悦的抚养权,我会争取。至于这套房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张借条,递到他面前。
“这二十万,我不要了。就当是我这几年青春的补偿,也是我付给悦悦的抚-养费。房子归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不再看他,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会是一辈子归宿的卧室。
客厅里,婆婆和陈娟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我会来真的。
婆婆想上来拦我,嘴里喊着:“林岚,别冲动,我的乖孙女啊……”
我没有停下脚步。
当我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陈娟忽然尖声说道:“你走了就别回来!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我看谁还要你!”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忽然笑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看着她,又看了看一脸颓然的陈斌,平静地说,“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们。”
“当初买房的时候,我爸妈怕我吃亏,在我家出那二十万首付的时候,我们私下签了一份协议。协议上写明,这二十万是购房出资款,我拥有这套房子百分之四十的产权。协议上,有你陈斌的亲笔签名,还有我们两家父母作为见证人的签名。”
我看着陈斌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那张借条,是我给你们留的体面。如果你们不要,那我们就法庭上见,按照产权协议来分割。到时候,这房子是卖掉分钱,还是你们折价补偿我,就让法官来判吧。”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震惊得如同石化的表情,毅然决然地打开门,拉着我的行李,带着我的女儿,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为我逝去的爱情,为我曾经的忍耐,也为我终于找回的尊生严。
我抱着怀里的悦悦,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宝,别怕。妈妈带你,开始新的生活。”
第6章 风雨归途
我带着悦悦,暂时住进了大学同学李洁家。
李洁就是我咨询的那个律师朋友,她二话不说就收留了我。她家不大,两室一厅,她把主卧让给了我和孩子。
“林岚,你别跟我客气。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住到你找到合适的房子为止。”李洁一边帮我把悦悦的小衣服放进衣柜,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陈斌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还有他那个妹妹,简直是奇葩!”
我苦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
离开那个家的前两天,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白天要照顾悦悦,喂奶、换尿布,忙得像个陀螺。可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和茫然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常常抱着悦悦,一看就是一整夜。我未来的路在哪里?我一个单亲妈妈,真的能给悦悦一个好的生活吗?
内心独白:我一遍遍地问自己,后悔吗?离开那个虽然压抑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的家,带着嗷嗷待哺的女儿,投奔朋友,前途未卜。答案却始终是否定的。尊严的代价或许沉重,但没有尊严的生活,更让人窒息。我宁愿迎着风雨,也不愿在那个屋檐下苟延残喘。
李洁看出了我的焦虑,不断地开导我。
“林岚,你得振作起来!你忘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你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是讲台上那个自信满满的林老师。你不是只能依附男人的藤蔓,你是能自己扎根生长的树。”
她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心里。
是啊,我是一名老师。我热爱我的工作,并且做得非常出色。我教过的学生,很多都和我保持着联系。我的“匠心精神”,不应该只在三尺讲台上,更应该在我的生活里。
我开始积极地为未来做规划。我联系了之前工作的学校校长,校长很欣赏我的教学能力,听说我的情况后,答应等我身体恢复好,随时可以回去上班,并且会帮我协调解决悦悦入托的问题。
这给了我巨大的信心。
我开始在网上投简历,寻找一些可以居家办公的线上教育兼职,想先赚点生活费,不再给李洁添麻烦。
生活,虽然辛苦,却充满了希望。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门铃响了。
李洁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陈斌。
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林岚,跟我回家吧。”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我抱着悦悦,站在客厅中央,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陈斌看着眼前的林岚,感觉无比陌生。她瘦了,但眼神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坚定。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软话就心软的妻子,而是一个冷静得让他心慌的陌生人。
林岚离开的这个星期,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了林岚的打理,屋子里很快就变得脏乱不堪。孩子半夜的哭声消失了,整个家安静得可怕。王翠花看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开始偷偷抹眼泪。陈娟也收敛了许多,但家里压抑的气氛让她也待不下去,常常找借口出去。
陈斌每天下班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心里就空落落的。他开始疯狂地想念林岚,想念她做的饭菜,想念她温暖的笑容,想念女儿软软糯糯的哭声。
他这才意识到,林岚和悦悦,才是那个家的灵魂。没有了她们,那只是一栋空荡荡的房子。
工作上也出了问题。一个他负责了很久的项目,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出了重大纰漏。被领导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坐在工位上,忽然想起了林岚。林岚对待工作,永远是一丝不苟。她备课,会为了一个知识点查阅大量的资料,做出的课件,总是全校最受欢迎的。
他想,如果林岚在,一定会提醒他,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
那一刻,他幡然醒悟。他的懦弱,不仅毁掉了他的家庭,也在侵蚀他的事业和人生。
他必须把林岚追回来。不是为了让他妈和妹妹满意,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这个残破不全的小家。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回家?”我看着他,淡淡地问,“回哪个家?是那个我没有资格说话,随时可能被赶出来的家吗?”
“不,不是的!”他急忙摇头,“林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走以后,我想了很多。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走上前,想来抱我和悦悦。
李洁一步拦在了我们面前,像一尊护法金刚。“陈斌,有话就站那儿说。别动手动脚的。”
陈斌停下脚步,眼里的悔恨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林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让我妈和娟子搬回老房子住了。这个家,以后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会把你的名字加到房产证上,那份产权协议,我们明天就去公证。以后,家里的事,都你说了算。”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这些话,如果在一个星期前说,我或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是现在,我已经走出了那片泥沼,真的还有勇气再踏回去吗?
内心独白:他说他改了,他说他会给我一个全新的家。可是,被伤透的心,还能完好如初吗?破镜,真的能重圆吗?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女儿。悦悦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有爸爸的家。可是,我不能再用我的委屈,去换取表面的完整。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陈斌,让我回去可以。但不是现在。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和改变,而不是仅仅几句口头的承诺。”
我的拒绝,让他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但他没有再纠缠,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说完,他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我的心,也微微地疼了一下。
第7章 尘埃落定
陈斌没有再来打扰我,但他用行动证明着他的改变。
他每天会准时把煲好的汤送到李洁家楼下,不-上楼,只是发个信息让我去取。汤的种类每天都换,是我坐月子时最需要的那种。
他会定期把悦悦的生活用品买好,大包小包地送来,奶粉、尿布、湿巾,一样不落。
我的律师李洁告诉我,陈斌已经主动联系她,处理房产证加名和产权协议公证的事宜。一切手续,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周末,他会发信息问我,能不能带悦悦出去晒晒太阳。我同意了。
在公园里,他抱着悦悦,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捧着稀世珍宝。阳光洒在他身上,我看到他鬓角竟然生出了几根白发。
他陪着我,聊的不再是家里的鸡毛蒜皮,而是我的工作,我的未来。他鼓励我重返讲台,说那才是我最闪亮的地方。
“林岚,以前是我不好,总觉得女人就该以家庭为重,忽略了你的事业和追求。”他看着我,眼神真诚,“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家里有我。”
我看着他,心里那块冻了很久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新的房产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和陈斌两个人的名字。李洁也告诉我,产权协议已经公证,具备了法律效力。
那天晚上,陈斌再次来到李洁家楼下。
这一次,他没有提让我回家的事,只是把一串钥匙和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这是家里的钥匙。这张卡里,是我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林岚,我不是想用钱来弥补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所有,都愿意与你共享。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门都为你开着。”
他把东西塞到我手里,转身就想走。
“陈斌。”我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眼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地说:“明天,你来接我和悦悦吧。”
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他的脸,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第二天,我带着悦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满了悦悦的小衣服,在阳光下散发着好闻的皂香。
曾经让我窒息的压抑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温馨和安宁。
婆婆和陈娟,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我听说,婆婆回了老家。陈娟在陈斌的帮助下,找了一份工作,自己租了个小房子,带着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据说,她还托人给我带话,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和陈斌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不,应该说,是进入了一个更好的轨道。
他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他学会了担当,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丈夫和父亲。他会主动分担家务,和我一起照顾悦-悦。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沟通和理解。
我们也会有争吵,但不再是冷战和互相指责。我们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直到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半年后,我重返学校,再次站上了我心爱的三尺讲台。
那天,阳光正好。我穿着得体的套装,化着精致的淡妆,自信满满地走进教室。学生们看到我,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放学后,我走出校门,看到陈斌抱着悦悦,正在夕阳下等着我。他看到我,笑着挥了挥手。悦悦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妈妈”。
我走过去,从他怀里接过女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们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霞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看着身边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女儿,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感恩。
生活,或许永远不会一帆风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雨。但只要我们懂得守护自己的尊严,懂得用智慧和勇气去解决问题,只要家庭的基石是尊重和理解,那么任何风雨,都终将过去。
风雨过后,是更美丽的彩虹,和更坚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