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结婚后,挣了一百多万,手里却没有钱了,钱去哪了?
发布时间:2025-09-21 15:13 浏览量:1
引子
“林老师,你父亲的手术费,准备一下吧。”
王主任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平静的心湖。我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缴费单,上面的数字是八万。不算一笔小数目,但我和陈阳结婚这八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一百多万,这钱我们出得起。
我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让我鼻子发酸。我给陈阳打了个电话,想告诉他这个消息,也让他安心。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大概又在开会吧,我想。
我独自一人走到楼下的银行自助服务区。ATM机冰冷的屏幕亮着,我熟练地插卡,输入密码。这串数字,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闭着眼睛都能按对。
查询余额。
屏幕上的数字跳出来时,我愣住了。我反复数了好几遍,个、十、百、千。
一千二百五十三块一毛八。
怎么可能?我以为自己眼花了,退卡,重新插进去,再输密码,再查。数字没变,还是那么刺眼。一百多万,就剩了一千多?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下来。我扶着冰冷的机器,脑子里嗡嗡作响。钱呢?我们的钱去哪儿了?
我又一次拨通了陈阳的电话。这一次,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在这个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关机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银行大厅里,四周的嘈杂声仿佛离我很远。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是因为父亲的手术费,而是因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我和陈阳之间,那座用信任和八年时光垒起来的大厦,可能已经裂开了一条我从未察觉的缝。
我必须找到他,问个清楚。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银行,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陈阳的公司。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得像一锅煮沸的粥。我的心也像被架在火上烤,焦灼不安。我一遍遍地想,是不是银行系统出错了?还是我们的卡被盗刷了?我宁愿相信任何一种可能,也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答案。
到了公司楼下,前台小姑娘认识我,笑着说:“林老师,您来找陈经理啊?他今天下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见个重要客户。”
“他没说去哪儿吗?电话也打不通。”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陈经理没说呢。”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写字楼,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陈阳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回应我的,始终是那句冰冷的“已关机”。
我心想,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陈阳是个工作狂,手机从不离身,更不可能在工作时间关机。除非,他在躲着什么,或者说,在躲着我。
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路过一家咖啡馆,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陈阳。
他没有在见客户。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他们正低声说着什么,女人的脸上带着焦急,而陈阳,他正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递了过去。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原来,这就是答案吗?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银行卡,那张薄薄的卡片,此刻却重如千斤。
回到医院,父亲已经睡着了。看着他苍白的脸,我心如刀割。我不能倒下。我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闺蜜小雯的电话。
“小雯,借我八万块钱,急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小雯干脆利落的声音:“账号发我,马上转。”
挂了电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钱借到了,父亲的手术可以做了。可是,我和陈阳这个家,又该怎么办呢?那消失的一百多万,那个陌生的女人,那个关机的下午,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1章 风雨欲来
“喂,岚岚,怎么了?”
晚上十点,陈阳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背景里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爸要做手术,急需八万块钱。”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说:“啊,这么突然?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们的存款呢?”我还是问出了口,心脏怦怦直跳,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那个……我前阵子投了个项目,钱暂时动不了。你先别管了,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去,你安心照顾爸。”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快得不像是临时编的。
我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我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格外清晰。我心想,他还在骗我。从下午看到的那一幕起,我就知道他在骗我了。可是,当谎言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内心独白:八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无话不谈,钱都放在一起,从不分彼此。我管着家里的账本,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一百多万不翼而飞,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投了项目”。陈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是你的妻子,还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
第二天上午,陈阳果然来了。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我。
“这里是五万,你先用着。剩下的我下午再想办法。”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
我接过袋子,很沉。我没有打开看,只是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关机?”
“唉,别提了,”他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个川字,“陪客户喝酒,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这不,一大早就去朋友那儿给你凑钱了。”
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这是他紧张或者说谎时的小动作。我看着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得难受。
“剩下的三万怎么办?”我问。
“我再去想想办法,你别急啊。”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步履匆匆,像是在逃离什么。
我拿着钱,心里五味杂陈。小雯借我的八万已经交了手术费,父亲下午就要进手术室了。陈阳拿来的这五万,我暂时还用不上。我把它存进了银行,然后回到病房。
父亲已经醒了,精神还不错。他拉着我的手说:“岚岚,让你和陈阳受累了。等我好了,这钱我慢慢还你们。”
“爸,你说什么呢!一家人不说这个。”我笑着安慰他,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下午,手术很顺利。我守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陈阳没有再来电话,也没有出现。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手术结束了,他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内心独白: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红灯熄灭。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可心底的另一盏红灯却亮了起来。陈阳到底在忙什么,能比岳父的手术还重要?他拿来的五万块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一个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越收越紧。
晚上,我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他睡得很安稳。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我和陈阳的旧照片。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那时的他,眼睛里有星星,看我的时候总是满满的爱意。可现在,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闪躲和疲惫。
我点开我们的银行联名账户的手机APP,看着那一千多块的余额,觉得无比讽刺。我们努力工作,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一个安稳的未来。可现在,未来还没到,我们的根基却先动摇了。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消费提醒。不是我的卡,是陈阳的信用卡。消费地点是一家高档西餐厅,金额是1888元。
时间,是今天晚上七点。
我攥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他说他在为剩下的三万块钱奔波,却在西餐厅消费近两千块。
和谁?是下午那个年轻女人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第2章 蛛丝马迹
父亲术后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这几天,陈阳每天都会来医院一趟,送些汤汤水水,待个十几分钟就走,话不多,总是说公司忙。
他把剩下的三万块钱也拿来了,是现金。我问他钱是哪儿来的,他含糊其辞,只说是找朋友周转的。
我没有拆穿他。我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想看看他到底能瞒我到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他难得回家吃饭。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我们之间沉默的时间。
“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试探着问。
“嗯,年底了,冲业绩呢。”他埋头吃饭,声音有些含糊。
“我看到你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了。”我轻声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他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哦,那个啊,请客户吃饭。谈一个大单子,没办法。”
“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哪个客户,需要去那么贵的西餐厅?”
“哎呀,你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吃饭就是为了谈事,环境很重要。”
内心独白: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演戏。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这个人是我同床共枕了八年的丈夫吗?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面不改色地撒谎?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一点点变冷,变硬。
吃完饭,他去洗澡。我走进卧室,帮他把换下来的西装挂起来。手伸进西装内袋时,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银行汇款凭条。
收款人姓名:陈辉。
金额:二十万。
日期是三个月前。
陈辉,是我小叔子,陈阳的亲弟弟。他一直在老家,前两年说要创业,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陈阳也很少提起他。
二十万。又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我们的存款,是不是就这样一笔一笔地被“投”出去了?
陈阳洗完澡出来,看到我手里的凭条,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过来,想把凭条抢过去。
我后退一步,把凭条攥在手心。“陈阳,这又是什么项目投资?”我的声音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伤心的。
他愣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那副样子,就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你说话啊!”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过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岚岚,你别问了,好不好?这件事……很复杂。”
“复杂?有什么复杂的?是钱重要,还是我们的家重要?”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当然是家重要!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我冷笑一声,“为了这个家,你就可以骗我?就可以把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百多万都拿走,连我爸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陈阳,你告诉我,钱到底去哪儿了?”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座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累。这场仗,我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
内心独白:沉默,又是沉默。这是他最擅长的武器。每当我们之间出现问题,他就用沉默来筑起一堵墙,把我隔绝在外。我敲不开,也翻不过去。我站在这头,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家,不应该是两个人的港湾吗?为什么现在,它却像一个战场?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我们结婚八年来第一次。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是周六,他一早就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把家里所有的抽屉、柜子都翻了一遍。我想找到更多线索,我想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在书房的抽屉最底层,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我没有钥匙。我找来一把螺丝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锁撬开了。
里面没有钱,只有一沓厚厚的欠条。
每一张欠条的借款人,都是陈辉。而出借人,是陈阳。
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加起来,足足有七十多万。时间跨度,从三年前一直到上个月。
而在这些欠条下面,压着一张购房意向书。地址是老家的县城,购房人,写的也是陈辉的名字。首付,三十万。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欠条散落一地,像一堆废纸,也像我和陈阳婚姻的残骸。
一百多万,原来都用在了这里。
我的丈夫,用我们两个人的血汗钱,去填他弟弟那个无底洞,甚至还要为他买房。而这一切,我竟然毫不知情。
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第3章 家庭会议
我把那些欠条和购房意向书一张张摆在茶几上,像是在布置一个审判现场。然后,我给陈阳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七点前回家,我们谈谈。否则,后果自负。
下午,我去医院看望父亲。他精神很好,已经能在我的搀扶下地走几步了。他看着我,关切地问:“岚岚,你是不是跟陈阳吵架了?你看你,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爸。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陈阳是个好孩子,有担当。你们要多沟通,别把事儿闷在心里。”
听着父亲的话,我的心更酸了。有担当?他把家里的钱都掏空了去接济弟弟,这叫有担当吗?
内心独白:父亲眼里的好女婿,在我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口谎言的陌生人。我该怎么告诉父亲,他口中有担当的陈阳,差点连他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我不能说,我怕他担心,怕他病情反复。这份委屈,我只能自己扛着,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晚上六点半,陈阳回来了。他看到茶几上摊开的那些“罪证”,脸色煞白。
他没有坐下,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玄关,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沙哑。
“是,我看到了。”我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陈阳,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我。
“岚岚,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他的眼圈红了,“可是,那是我亲弟弟,我妈就我们两个儿子,我能不管他吗?”
“管?这就是你管他的方式?”我指着那一堆欠条,“七十多万,还有三十万的首付!陈阳,我们家是开银行的吗?我们自己还住着贷款没还完的房子,你倒好,先给你弟弟全款买房了!”
“不是全款,是首付!”他急着辩解,“他想在县城稳定下来,结婚生子,没个房子怎么行?我当哥的,不帮他谁帮他?”
“帮他可以,我们商量着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我怕你不同意。”他低下了头,“我知道你一向节俭,这笔钱数目太大,我怕你……”
“怕我不同意,所以你就偷偷地给?陈阳,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吗?”我的心彻底凉了。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信任的问题。在他眼里,我根本不是可以共担风雨的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了,抓住我的手,“岚岚,你听我解释。我妈身体不好,阿辉是她唯一的指望。他前两年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整个人都快垮了。我如果不拉他一把,他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你就把我们这个家给搭进去了?”我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我弟弟只有一个!”他也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我们的争吵就像菜市场讨价还价,激烈而又徒劳。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他像是被逼到了绝路,说:“这样吧,我让我妈和阿辉跟你视频,让他们亲口跟你说!你听完就明白了!”
他说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婆婆和小叔子陈辉的脸。
婆婆看到我们俩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愣了一下,问:“阳阳,这是咋了?跟岚岚吵架了?”
陈阳把手机对着茶几上的欠条,红着眼说:“妈,阿辉,你们自己跟岚岚解释吧。家里的钱,到底都去哪儿了。”
屏幕那头的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一场名为“沟通”的家庭会议,就这样猝不及不及防地开始了。而我,已经预感到,这不会是解决问题的良方,而可能是一场新的灾难。
第4章 观念之争
视频里,婆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屏幕里的我说:“岚岚啊,这事……是妈不对,没提前跟你说。”
“妈,这不是您对不对的问题。”我努力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婆婆开始了她一贯的说辞,“你弟弟他,也是没办法。做生意赔了,心里苦啊。他哥不帮他,谁帮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旁边的陈辉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的模样,小声说:“嫂子,对不起,给你和哥添麻烦了。那些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以后?以后是多久?”我冷冷地问,“你拿走的这些钱,是你哥和我辛辛苦苦攒了八年的。我们连孩子都不敢生,就是想多攒点钱,有个保障。现在,保障没了。”
我的话让视频那头陷入了沉默。
陈阳在一旁焦急地打圆场:“岚岚,你别这么说。阿辉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转向他,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他一次又一次地要钱,你就一次又一次地给。陈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我怎么就害他了?”陈阳也来了火气,“他是我弟弟!”
“就是!”婆婆在视频里也帮腔,“岚岚,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害他?当哥的帮弟弟,天经地义!你嫁到我们陈家,就是我们陈家的人,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呢?太见外了!”
“见外?”我气得笑出了声,“妈,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事。这是我们自己的小家!我们也要过日子!我爸做手术,八万块钱我们都拿不出来,还要去借。您觉得这合适吗?”
“亲家公做手术啊?哎呀,那确实得花钱。”婆婆话锋一转,开始打感情牌,“阳阳,你就是太老实,怎么不早说呢?早说妈把养老的钱先拿出来给亲家公用啊。你看你这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得自己通情达理,又把责任轻轻地推到了陈阳身上。
内心独白:我听着婆婆的话,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她永远都是这样,看似在讲道理,实际上却是在和稀泥。在她眼里,大家庭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而我的感受、我们这个小家的未来,都可以被牺牲。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妈,这跟阳阳说没说没关系。”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开,“我想知道的是,阿辉的这个无底洞,到底要填到什么时候?我们这个家,还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陈辉抬起头,满脸通红地说:“嫂子,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用我哥给的首付买了房,准备安顿下来找个正经工作,不会再乱来了。”
“找工作?你欠的那些钱怎么办?你哥替你还吗?”我追问道。
“我……我会慢慢还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他们母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突然觉得很无力。这场所谓的“沟通”,根本就是一场对我单方面的批斗会。在他们看来,有异议的我,才是那个不懂事、不大度、破坏家庭和谐的“外人”。
而我的丈夫陈阳,他就站在中间,像个左右为难的和事佬,既希望我理解,又不敢忤逆他的母亲和弟弟。
“行了,别说了。”我打断了他们,“陈阳,你把电话挂了吧。我累了。”
陈阳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岚岚……”
“挂掉。”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挂断了视频。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陈阳,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妈和你弟能解决的。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把这个窟窿补上,以后你家的事,我们必须共同商量决定。第二,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客房,关上了门。我靠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我知道,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同样艰难。而我们的婚姻,也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转折点,来得如此猛烈,让我猝不及防。
第5章 沉默的墙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和陈阳之间,就砌起了一堵无形的墙。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他睡主卧,我睡客房。我们不再一起吃饭,他总是早出晚归,我甚至不知道他晚上回不回家。
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连墙上的挂钟声,都显得格外孤寂。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是高三的语文老师,毕业班的压力很大。备课、讲课、批改作业、找学生谈心,我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家里的烦心事。
在学校里,我是那个严谨负责、深受学生喜爱的林老师。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我又是多么的无助和迷茫。
内心独白:讲台上,我给学生们分析《祝福》里的祥林嫂,分析她是如何被封建礼教一步步吞噬的。可回到家,我感觉自己也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这张网,由亲情、责任、和所谓的“传统观念”织成。陈阳和他家人的想法,就像一把把钝刀子,在慢慢地割我的肉,磨我的心。
陈阳也在用他的方式努力。我能感觉到,他想修复我们的关系。他会默默地把家里的垃圾倒掉,把我晾在阳台的衣服收进来叠好。有一次我半夜胃痛,他听见声音,立刻起来给我冲了红糖水,放在我床头,然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的这些举动,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太“孝顺”,太“重情义”了。可他的情义,都给了他的原生家庭,留给我的,只剩下一次次的妥协和被牺牲。
我们的冷战持续了半个多月。这期间,我把那七十多万的欠条收了起来,但那份购房意向书,我一直放在茶几上。它像一个无声的提醒,提醒着我们之间那道巨大的裂痕。
一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备课,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林岚女士吗?”对方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XX小额贷款公司的,我找陈辉。他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你是他嫂子吧?他申请贷款的时候,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你爱人陈阳的电话,但陈阳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只好打到你单位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不多,连本带利,二十万。”
二十万!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我握着电话的手,抖得厉害。
“林女士,我跟你说,这笔钱他再不还,我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他当时可是拿他哥陈阳做了担保人的。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可都脱不了干系!”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我只知道,陈辉又撒谎了。他根本没有安分下来,他还在外面借钱,而且是高利贷!
挂了电话,我冲出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拨通了陈阳的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
“喂,岚岚。”
“陈阳,你弟弟陈辉,是不是又在外面借钱了?还有,他是不是拿你做了担保人?”我开门见山,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我心寒。
“你说话!”我几乎是在尖叫。
“……是。”他终于承认了,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岚岚,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陈阳,你马上给我回来!我们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我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那消失的一百多万。现在我才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之下,是一个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个家,已经被拖到了悬崖的边缘。而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退路。
第6章 绝境与选择
我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等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像我此刻的心情。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茶几上那份购房意向书,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白光,格外刺眼。
七点,门锁响了。陈阳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吓了一跳。
“岚岚……”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样子很憔悴,几天不见,像是老了好几岁。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的领子也皱巴巴的。
他走到我面前,没有坐下,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岚岚,我对不起你。”他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和绝望的样子。
(切换到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客厅的灯光惨白,照在两个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林岚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陈阳跪在地板上,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他终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陈辉所谓的创业,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他被人骗去搞传销,不仅赔光了陈阳给他的本钱,还欠了一大笔外债。陈阳给他的那七十多万,大部分都用来填了窟窿。
所谓的买房,也是陈辉骗他的。那三十万首付,根本没交到开发商手里,而是被他拿去赌博,妄想翻本,结果输得血本无归。
而那笔二十万的小额贷款,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辉走投无路,不敢告诉家里,只能再次求助于他哥。
“他给我跪下,求我救他。他说那些人会打断他的腿……岚岚,他是我弟弟,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吗?”陈阳抬起头,泪流满面,“我不敢告诉你。我知道我们没钱了,我怕你跟我吵,怕你瞧不起我。我想自己把事情扛下来。”
他这阵子早出晚归,不是在躲着她,而是在拼命地跑业务,想签一个大单,拿一笔高额提成来还债。那晚在西餐厅,他请的也不是什么年轻女人,而是那个项目的关键客户,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我太想签下那个单子了,我喝了很多酒,把胃都喝坏了。可是……最后还是黄了。”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岚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的心,像被一只手揉成了一团,又酸又胀。她恨他,恨他的隐瞒和欺骗;但她也心疼他,心疼他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压力,心疼他那份沉重到扭曲的“长兄如父”的责任感。
她想到了离婚。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草,在心里疯狂滋生。离开他,离开这个烂摊子,她可以重新开始。以她的能力,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她又想起了父亲在病床上对她说的话:“夫妻俩,过日子,就是要一起扛事。”她想起了他们刚结婚时,租住在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一起吃泡面的日子。想起了他为了给她买一个她喜欢的包,偷偷吃了两个月食堂的素菜。
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切换回第一人称视角)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我爱了八年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虽然孩子还没来),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此刻,他像一艘在暴风雨中即将沉没的船,而我,是船上唯一的乘客。
我是该选择跳船求生,还是留下来,和他一起,把船上的窟窿堵上?
我站起身,没有去扶他。我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我们的结婚证。
我走回客厅,把结婚证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看到结婚证,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他以为,我这是要和他去办离婚手续。
“陈阳,”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站起来。我们陈家的男人,不能跪着。”
他愣愣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二十万,我们一起还。”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
“第一,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家里所有的钱,都由我管。你的工资卡,信用卡,全部上交。”
“好,没问题!”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无比严肃地说,“你必须带着我,回一趟老家。当着你妈的面,让陈辉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这笔债,必须让他自己签字画押,让他知道,这是他欠我们的,而不是你这个当哥的理所应当替他还的。他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味地纵容,只会害了他。
陈阳看着我,眼睛里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愧疚。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这个家,虽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风暴,但还没有沉。只要我们俩的心还在一起,就还有希望。
第7章 重建信任
周末,我和陈阳坐上了回他老家的高铁。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话。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就像我们过去那段被谎言和隐瞒覆盖的日子。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这次回去,是一场硬仗。
婆婆家在县城边上的一个老小区。我们到的时候,她和陈辉都在家。看到我跟着陈阳一起回来,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岚岚也回来啦,快坐,快坐。”她热情地招呼着,像是想掩饰什么。
陈辉则低着头,不敢看我,小声地叫了句“哥,嫂子”。
我们没有坐下。陈阳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直接开门见山。
“妈,阿辉,今天我们回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清楚。”陈阳的语气很沉重。
他把我拉到身边,看着陈辉,一字一句地说:“阿辉,你自己在外面做的好事,自己跟你妈,跟你嫂子,原原本本说一遍。”
陈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又怯懦地低下头。
婆婆一看这架势,立刻护了上来:“阳阳,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回来就给你弟弟脸色看?”
“妈,就是因为以前太‘好好说’了,才把他惯成现在这样!”陈阳的态度异常坚决,“今天,他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当没他这个弟弟!”
陈阳的强硬,让婆婆和陈辉都愣住了。
在陈阳的逼问下,陈辉终于断断续续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从被骗搞传销,到挪用买房款去赌博,再到借高利贷……
婆婆听得目瞪口呆,她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听话懂事的小儿子,竟然在外面闯了这么大的祸。
“你……你这个孽子啊!”她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往陈辉身上打。
我没有拦着。我知道,有些痛,必须让他自己承受,才能长记性。
等婆婆打累了,我才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陈辉面前。那是我提前写好的一份详细的欠款协议。
“陈辉,这是你欠我和你哥的钱,一共九十七万。加上这次的高利贷二十万,总共是一百一十七万。”我指着协议上的条款,冷静地说,“这笔钱,我们家会想办法先帮你还上,免得利滚利。但是,这钱是你借我们家的,不是给你的。你必须在这上面签字画押。”
“从下个月开始,你出去找工作。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八十,必须用来还债。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算完。”
陈辉看着协议,手抖得厉害。
婆婆在一旁哭着说:“岚岚,他哪有本事还这么多钱啊……你们这是要逼死他啊!”
“妈,”我看着她,语气虽然温和但却不容置疑,“我们不是在逼他,我们是在救他。如果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您是想让他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想让他做一辈子扶不起的阿斗?”
婆婆愣住了,没有再说话。
最终,陈辉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红手印。
回程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安静,陈阳一直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很暖。
“岚岚,谢谢你。”他轻声说。
“你不用谢我,我是在救我们这个家。”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心。
到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家庭财务规划。我们卖掉了家里的车,还上了那二十万的高利贷。剩下的钱,我们计划用五到八年的时间慢慢还。
日子一下子变得紧巴巴的。我们不再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不再买新衣服,取消了所有的娱乐活动。生活水平,仿佛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可是,我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陈阳变了。他不再晚归,不再有秘密。每天下班,他都会准时回家,和我一起在厨房里忙碌。我们会一边做饭,一边聊公司里的趣事,聊我班上那些可爱的学生。
他的工资卡,真的交给了我。每个月,我只给他留下一千块钱的零花钱。他没有一句怨言,每天乐呵呵地挤地铁上班。
内心独白: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苦了。可是对我来说,物质上的拮据,远没有精神上的猜忌和隔阂来得可怕。现在,我们虽然穷,但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有了共同面对的困难。这种感觉,比拥有百万存款更让我感到安全。
一天晚上,我们俩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张EXCEL表格,计算着下个月的开销。
他突然对我说:“岚岚,等我们还完债,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我笑着点了点头。
“好。”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屋里。我知道,重建信任的路,还很长。我们的生活,也还有很多困难。但是,我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可以从零开始,但一个家的温度和信任,却是千金不换。那消失的一百多万,像一场重感冒,让我们几乎倒下,但也让我们懂得了,一个家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钱,而是坦诚、理解和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