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一辈子都不懂一个道理: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发布时间:2025-10-28 03:23 浏览量:1
我婆婆来的那天,天气预报说有台风,但最终风没来,她来了。
陈阳去高铁站接她,我提前下班,在家里忙活。
想着老人家坐了半天车,肯定累了,我打算点几个她爱吃的菜,让她舒舒服服吃顿现成的。
我打开手机外卖软件,把一家评价很好的本帮菜馆页面递到她面前。
“妈,您看想吃点什么?这家红烧肉和清蒸鲈鱼都特别地道。”
婆婆探过头,戴着老花镜,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眉头拧成个疙瘩。
“哎哟,这么贵啊!”她指着一道六十八块的糖醋小排,声音陡然拔高,“就这么几块骨头,要抢钱啊?”
我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陈阳赶紧打圆场,“妈,没事,难得来一趟,让林微点,她知道哪家好吃。”
婆婆把我的手机推开,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陈阳,“儿子,你可不能这么惯着她。这过日子得精打细算,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家里有菜,我随便下碗面条就行了。”
说着,她就要往厨房走。
我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我提前回来,不是为了听她教我怎么省钱,也不是为了让她给我下碗面条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
“妈,家里没什么菜了,再说您坐车也累了,别忙活了,就在外面吃。”
“怎么没菜?我刚才看了,冰箱里不是有鸡蛋有番茄吗?炒个番茄鸡蛋,再下点面,不就是一顿?”婆婆坚持道。
我无言以对。
陈阳看我脸色不好,赶紧把他妈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妈就那样,节约惯了。你别跟她计较,要不就点个番茄炒蛋,再加个素菜?”
我的怒火瞬间被他这句话点燃了。
我不是心疼那几个菜钱。
我心疼的是我的那份心意,被他们母子俩如此轻描淡写地踩在了脚下。
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在软件上点了婆婆口中的番茄炒蛋,又加了个炒青菜。
下单,付款。
整个过程,我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饭菜很快送到,摆在桌上,红红绿绿的两盘,显得格外冷清。
婆婆倒是吃得挺香,一边吃还一边点评,“你看,这不也挺好?外面的东西油大,哪有家里自己做的健康。”
陈阳给我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真的不懂吗?
不,他懂。他只是选择站在他妈妈那边。
因为在他心里,我的委屈,远没有他妈妈的“节约美德”重要。
那晚,我失眠了。
听着身边陈阳均匀的呼吸声,我心里一阵阵发凉。
我们结婚五年,女儿暖暖三岁。
从前的二人世界,因为婆婆的到来,瞬间变成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我的丈夫,那个曾经许诺会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在这场战争里,早早就选择好了自己的阵营。
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展现了她“一家之主”的姿态。
我给暖暖冲的奶粉,她非说水温太烫,会破坏营养。
我给暖暖穿的公主裙,她非说花里胡哨,不如她带来的纯棉小褂子舒服。
我据理力争,“妈,奶粉水温我都是用恒温壶调的,45度,正正好。”
“那裙子是纯棉的,暖暖很喜欢。”
婆婆撇撇嘴,“你们年轻人懂什么?我带大了陈阳,比你有经验。”
我气得说不出话。
陈阳在一旁和稀泥,“好了好了,妈也是为了暖暖好。林微,你就听妈的吧,她经验足。”
“经验足?”我冷笑一声,“她的经验就是把一个儿子养成了一个妈宝男吗?”
这话我说得很小声,但陈阳还是听见了。
他脸色一变,把我拉进卧室,“林微,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妈!”
“她是你妈,就可以不尊重我吗?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吗?”我积压了一夜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她哪有不尊重你?她就是生活习惯跟我们不一样,你多包容一下不就行了?”
“我怎么包容?让我眼睁睁看着她用那些过时的、不科学的方法来带我的女儿吗?”
“什么叫不科学?我小时候不也是这么带大的,不也健健康康的?”陈阳的音量也高了起来。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是,你健健康康长大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你妈说什么你都听,你妈做什么你都对,你有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
“我怎么没有判断了?我判断就是我妈没做错!她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孝顺她有错吗?”
“孝顺不是愚孝!陈阳,这个家是我和你的,不是你和你妈的!”
我们吵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陈阳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气得浑身发抖。
客厅里,传来婆婆和暖暖的说话声。
“奶奶带你去楼下玩,不理你妈妈,你妈妈是坏人。”
我冲出去,抱起暖暖,“我的女儿,不用你来教育。”
婆婆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敢这么跟她正面刚。
她愣如木雕,随即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这老骨头,还被儿媳妇欺负,我不活了啊!”
陈阳刚走到门口,听到哭声又折了回来。
他看到坐在地上的他妈,再看看抱着孩子、满脸怒容的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我吼道:“林微!你又干什么了?你非要把我妈气死才甘心吗?”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他眼里的指责和愤怒,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什么也没说,抱着暖暖回了房间,反锁了门。
我听见陈阳在外面手忙脚乱地哄他妈,听见婆婆中气十足的哭诉和咒骂。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以后这个家还有我待的地方吗?”
“……儿子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抱着女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暖暖用小手给我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暖暖吹吹。”
我把脸埋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就是为了暖暖,我也不能这么认输。
这场闹剧,以我“主动”向婆婆道歉告终。
当然,是在陈阳的“劝说”下。
“你就服个软,说句话,妈年纪大了,哄哄她就过去了。”他这么说。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一片麻木。
我走到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眼睛还红肿着的婆婆,僵硬地说了句:“妈,对不起。”
婆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我。
陈阳赶紧给她递上一杯水,“妈,您消消气,林微知道错了。她也是带孩子辛苦,脾气急了点。”
婆婆这才接过水,斜睨了我一眼,“知道错了就行。以后这个家,还是得我来管。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带孩子也没个章法,我不看着点,这个家早晚得被你败了。”
我垂着眼,没说话。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在这个家里,只要陈阳还向着他妈,我就永远是错的。
那晚,陈阳想跟我亲近,被我一把推开。
“我累了。”我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林微,我知道你委屈。但她毕竟是我妈,你就当为了我,忍一忍,行吗?”
“忍?”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陈阳,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我爸妈的宝贝女儿,我凭什么要在这里受你妈的气,还要忍?”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打断他,“就因为我嫁给了你,我就活该被你妈当成保姆使唤,当成敌人防备吗?”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后,他从背后抱住我,“对不起,老婆。以后我会多注意,尽量不让你受委屈。”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愧疚。
有那么一瞬间,我心软了。
但理智很快告诉我,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男人的“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或许是真诚的。
但下一次,当我和他妈再次发生冲突时,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妈。
因为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
果然,没过几天,新的矛盾又来了。
陈阳的堂弟要结婚,在老家买房子,首付还差五万块。
他姑姑一个电话打过来,哭天抢地,说就指望陈阳这个有出息的侄子了。
陈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件事,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是婆婆在饭桌上,得意洋洋地跟我们说的。
“还是我儿子有本事,有情有义。不像有些人,只顾着自己。”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我身上瞟。
我放下筷子,看着陈阳,“你借钱给你弟了?”
陈阳眼神有些闪躲,“嗯,借了五万。”
“我们家里的存款,你跟我商量了吗?”
“事发突然,姑姑打电话来都快急哭了,我当时就……”
“所以你就没跟我说一声,直接把钱转过去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婆婆在一旁插嘴,“你弟弟有困难,你当哥的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再说那钱是陈阳挣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关你什么事?”
“他挣的?”我气笑了,“陈阳,你告诉你妈,这个家里的钱,是不是你一个人挣的?”
我辞职前,在一家外企做设计,工资比他还高。
这几年为了带孩子,我虽然成了全职主妇,但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哪一样不是我在打理?
我用我们婚前的积蓄投资理财,每年的收益都快赶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这些,他都知道。
陈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林微,你别这样,妈不知道情况。”他试图解释。
“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凭什么一个人做主?”
“不就是五万块钱吗?至于吗?”陈阳也恼了,“我弟买房是大事,我这个当哥的能不帮吗?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凡事只想着自己?”
“自私?”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滑稽又可悲,“我自私?陈阳,你摸着良心说,结婚这几年,我什么时候自私过?你家里的事,哪一件我不是尽心尽力?你爸生病住院,是不是我跑前跑后?你侄女上学,是不是我托关系找的学校?现在到你嘴里,我倒成了自私的人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愤怒。
“我告诉你,今天这五万块钱,你要么让他给你打欠条,要么就算是你个人赠予,别想从我们共同财产里出!”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阳摔了筷子,站了起来。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因为我不想再当那个眼瞎心盲的傻子了!”
那天的争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最后,陈阳吼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然后摔门走了。
婆婆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你这个搅家精!我儿子迟早要被你害死!”
我冷冷地看着她,“妈,你最好搞清楚,这个家,女主人是我。你要是住得不舒心,随时可以回老家。”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向她下了逐客令。
婆婆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晚,陈阳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指望男人觉醒,比指望母猪上树还难。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靠自己。
第二天,我联系了之前公司的老同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晓然。
电话一接通,晓然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稀客啊!林大设计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在家相夫教子,不问世事了吗?”
我苦笑一声,“别取笑我了。我想问问你,现在行业行情怎么样?我还回得去吗?”
晓然沉默了几秒,语气严肃起来,“怎么了?跟陈阳吵架了?”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一遍。
晓然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我早就跟你说过,陈阳就是个拎不清的凤凰男!他妈就是个极品!你当初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眼瞎心盲!”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喃喃地说。
“他不是现在才这样,他一直都这样!只是以前你们没跟他妈住一起,矛盾不突出而已!”晓然一针见血。
“你现在想明白了就好!回来吧,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厨房里。我们公司正好在招人,我跟总监推荐你!”
“可是,我脱离行业三年了,很多软件都更新换代了……”我有些不自信。
“怕什么!你底子那么好,捡起来很快的!晚上我把最新的软件和教程发给你,你自己先练练手。下周一来公司面试,我给你安排!”
晓然的干脆利落,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憔悴、眼圈发黑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林微,你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陀螺般的生活。
白天,我要应付婆婆的各种挑剔和找茬,要照顾暖暖的饮食起居。
晚上,等她们都睡了,我就打开电脑,疯狂地学习新的设计软件,研究最新的设计风格。
那些曾经熟悉的操作,一开始变得很生疏。
快捷键忘了,新功能不会用,渲染一张图要比以前多花一倍的时间。
有好几次,我熬到凌晨三四点,看着电脑屏幕上不甚理想的效果图,累得想哭。
但一想到婆婆那张刻薄的脸,想到陈阳那句“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就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不能输。
我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陈阳那几天倒是老实了不少,每天按时回家,也不再跟我争吵。
他大概以为,我在用冷战的方式逼他就范。
他几次三番想跟我谈,都被我用“我很累”挡了回去。
他不知道,我的累,不是因为跟他置气,而是因为我在为自己的未来,拼尽全力。
周一,我跟婆婆说要带暖暖去早教中心,然后把暖暖送到了我妈家,自己则换上一身职业装,去了晓然的公司。
那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化上精致的妆容。
当我站在写字楼光洁的镜子前,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时,我差点流下泪来。
面试很顺利。
总监看了我以前的作品集,又问了几个专业问题,我虽然有些紧张,但都对答如流。
毕竟,那是我曾经最热爱、最擅长的事情。
最后,总监说:“你的基础很好,虽然有三年空窗期,但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下周一,来办入职吧。”
我走出会议室,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给晓然发了个信息:【过了!】
晓然秒回:【就知道你没问题!晚上给你庆祝!】
我回到家时,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阴沉。
陈阳也在,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陈-阳问。
我这才发现手机调了静音,有十几个他的未接来电。
“我带暖暖去我妈家了,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我轻描淡写地解释。
“你去你妈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们都快急死了!”婆婆的语气充满了责备。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是我的家事。”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婆婆被我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我,“你……你……”
我没理她,径直回了房间。
晚上,陈阳来到房间,关上门。
“林微,我们谈谈吧。”
“好,谈什么?”我正在电脑上看设计案例,头也没抬。
他走到我身边,看到我电脑上的页面,愣了一下。
“你在看这些干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我平静地宣布,“下周一开始上班。”
陈阳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找工作?你跟我商量了吗?暖暖怎么办?谁来带?”他一连串地发问。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暖暖可以送去托班,或者让我妈帮忙带。至于跟你商量……陈阳,你借钱给你弟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林微,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干什么?我在外面挣钱,还不够养活你和孩子吗?”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陈阳,你是不是觉得,你给我钱花,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在你和你妈眼里,我就是个吃现成的,薅你们家羊毛的米虫!”我站起来,直视着他,“我告诉你,我今天出去找工作,不是为了赌气,也不是为了钱。”
“我是为了找回我自己。”
“我是为了让我女儿看到,她的妈妈,不是一个只会在家里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而是一个有自己事业、能实现自我价值的独立女性!”
我的话,掷地有声。
陈阳被我镇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颓然地坐到床上,“你非要这样吗?”
“是。”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上班的第一天,我把暖暖送到了我妈家。
我妈虽然心疼我,但非常支持我的决定。
“早就该这样了!女人啊,什么时候都得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收入,不然在婆家就直不起腰杆。”
我抱着妈妈,心里暖暖的。
重新回到职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同事大多是年轻人,充满了活力和创意。
一开始,我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开会讨论时,他们嘴里冒出的各种新名词和网络热梗,我很多都听不懂。
但我没有气馁。
我不懂就问,下班后就拼命补课。
晓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她就像我的私人导师,随时为我答疑解惑。
我的努力,很快就有了回报。
总监交给我一个小项目,是一个咖啡馆的室内设计。
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了三套完全不同风格的方案。
提案那天,客户对我的方案非常满意,尤其是我在细节上的处理,让他赞不绝口。
“林设计师,你的设计,有温度。”客户最后这么说。
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项目顺利签约,我拿到了第一笔奖金。
虽然不多,只有五千块,但那是我重返职场后,靠自己能力挣来的第一笔钱。
我拿着那笔钱,第一时间去商场,给暖暖买了一条漂亮的公主裙,给我妈买了一台按摩椅,也给自己买了一支心仪已久的口红。
当我涂上那抹明亮的红色时,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把买给暖暖的裙子照片发给陈阳。
他很快回了信息:【很好看。但是你又乱花钱。】
我看着那行字,只觉得可笑。
在他眼里,我花自己的钱,给自己和女儿买东西,就是“乱花钱”。
而他,一声不吭地就把五万块钱给了他堂弟,却是“有情有义”。
这是多么讽刺的双重标准。
我没有回复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越来越忙。
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婆婆对此意见非常大。
“一个女人,天天这么晚回家,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她阴阳怪气地说。
“老黄瓜刷绿漆,都当妈的人了,还天天在外面跟小年轻混在一起,不害臊。”
这些话,她只敢在陈阳不在的时候说。
我一开始还想跟她理论,后来发现根本没用。
对于一个思想已经固化的人,你说的任何话,都是对牛弹琴。
我索性不理她。
她说的越难听,我工作的劲头就越足。
我要用我的成绩,狠狠地打她的脸。
陈阳的态度,则变得很奇怪。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确地站在他妈那边指责我。
但他也从不为我说一句话。
他只是沉默。
用一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有时候,我加班到深夜回家,会发现他给我留了一盏灯,桌上放着一杯温水。
有时候,他会笨拙地问我工作上的事,虽然他根本听不懂。
我不知道他这是愧疚,还是在试图挽回。
但我的心,已经硬了。
破镜难圆。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修复。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离婚的,是暖暖生病那次。
那天我正在公司跟一个重要的客户开会,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惊慌,“林微,你快回来!暖暖发高烧了!”
我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跟总监请了假,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路上,我给陈阳打电话,让他也赶紧回家。
我赶到家时,暖暖的小脸烧得通红,浑身滚烫,像个小火炉。
婆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怪你!都怪你天天在外面野,不着家,把孩子的魂都野丢了!”
我没工夫跟她吵,抱起暖暖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挂急诊,量体温,40度。
医生说是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
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办入院手续,缴费,拿药,跑上跑下。
陈阳是在一个小时后才赶到的。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顿好了,暖暖也挂上了点滴,在病床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肺炎了?”他一脸焦急地问。
我看着他,压抑了一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问我?你应该问你妈!”
“前两天暖暖就有点咳嗽,我让她给孩子吃点药,她说没事,小孩咳嗽很正常,非要用什么冰糖炖雪梨的土方子!结果呢?现在拖成了肺炎!”
“我今天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多给孩子喝水,注意保暖。结果呢?她肯定又带着孩子去楼下跟那些老头老太太打牌了,孩子穿少了,吹了风!”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陈阳的脸色很难看,“妈也是好心,她也不想孩子生病。”
“好心?”我冷笑,“她的好心,就是固执己见,盲目自信!她的好心,就是差点害了我的女儿!”
“林微,你别这么说,妈心里也难受。”
“她难受?她难受就可以推卸责任吗?陈阳,这是我的底线!我可以忍受她对我的一切刁难和刻薄,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包括你妈!”
我指着病床上暖暖苍白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说:“今天,你必须在你妈和我之间,做出选择。”
“要么,你让她回老家,以后再也别来掺和我们的生活。”
“要么,我们离婚。”
陈-阳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林微,你别冲动,我们……”
“我很冷静。”我打断他,“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案。”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到病床边,握住暖暖滚烫的小手。
那一晚,陈阳没有离开。
他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我看着他被烟雾笼罩的、疲惫不堪的侧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天,他走进病房,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我跟我妈谈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我让她……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微,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太混蛋,太没用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恳求。
如果是在一年前,听到他这番话,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原谅他。
但是现在,不会了。
“陈阳,”我平静地开口,“你知道吗?失望,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从我满心欢喜地点菜,却被你妈指责败家,而你让我将就的时候;”
“从我被你妈冤枉,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的时候;”
“从你一声不吭地把我们共同的积蓄,拿去填你家无底洞的时候;”
“到今天,我的女儿因为你妈的无知而躺在病床上,你还在试图为她辩解的时候……”
“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离婚吧。对我们彼此,都是解脱。”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就……就因为这点事?”他难以置信地问。
我笑了。
“这点事?”
“陈阳,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们婚姻里,日积月累的无数个‘这点事’。”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婆婆走的那天,是个晴天。
陈阳送她去的车站。
我没有去。
她走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我和陈阳,开始了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
我们不再争吵,甚至很少说话。
他开始学着做家务,学着照顾孩子,试图弥补。
他会早起给我做早餐,会笨拙地给暖暖扎辫子,会在我加班的时候,把饭菜热好等我。
他做得越多,我心里就越悲哀。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彻底心死,你才想起来要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早干嘛去了?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没有因为他的改变而动摇。
我一边上班,一边咨询了律师,开始为离婚做准备。
我收集了陈阳私自转账给他家人的证据,也把我这几年的理财收益做了详细的清单。
我要争取的,不仅仅是财产,还有暖暖的抚养权。
我的工作越来越出色。
之前那个咖啡馆的项目,获得了业内的一个小奖项。
总监开始把更重要的项目交给我。
我的工资和奖金,水涨船高。
我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给暖暖报了最好的早教班和兴趣班。
我看着女儿一天天变得开朗、自信,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了。
半年后,我向陈阳正式提出了离婚。
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摇了摇头。
“陈阳,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他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了很多话。
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后悔了,说他不能没有我和孩子。
他说,他妈妈从小就告诉他,他是全家的希望,他要出人头地,要光宗耀祖,要回报家族。
所以,他一直活在那种巨大的压力和责任里。
他以为,对家人无条件的付出,就是孝顺,就是成功。
他忽略了我的感受,忽略了我们这个小家的完整。
“直到你要离开我,我才明白,我最大的责任,应该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林微,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真诚。
我信。
但我已经不想要了。
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你没有给她水,等她自己找到水源活了下来,你再捧着一汪清泉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也许是出于愧疚,陈阳没有在财产分割上跟我纠缠。
房子归我,因为是婚前财产。
车子归他。
存款,我拿了大头。
最重要的是,暖暖的抚养权,归我。
他可以随时来看孩子。
办完手续,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天很蓝,云很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给晓然打电话,“我自由了。”
晓然在电话那头尖叫,“恭喜你!脱离苦海!今晚不醉不归!”
那天晚上,我和晓然喝了很多酒。
我哭了,也笑了。
我为我逝去的五年青春,为我曾经盲目的爱情,流下了最后的眼泪。
然后,我举起酒杯,敬了那个勇敢走出困境的自己。
离婚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我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暖暖。
有时候,累得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就不想动。
但看着暖暖跑过来,抱着我的脖子,甜甜地叫一声“妈妈”,我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陈阳每周都会来看暖暖。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男人。
他变得谦卑,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他会给暖暖带很多玩具和零食,会陪她玩一整个下午。
有时候,他会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我总是装作没看见。
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是孩子他爸,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
我凭借一个度假酒店的设计方案,在公司站稳了脚跟,成了设计部的骨干。
后来,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一起辞职,开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创业的过程很辛苦,但我们都充满了激情。
我们接项目,画图,跑工地,见客户。
每天都像在打仗,但我们乐在其中。
因为我们是在为自己打拼。
工作室渐渐有了名气,业务也越来越多。
我买了新车,还给爸妈换了一套大点的房子。
我妈拉着我的手,欣慰地说:“微微,你现在这样,妈妈就放心了。”
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我经济独立,人格独立。
我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可以给我的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环境。
我活成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有一次,我在一个商业酒会上,偶遇了陈阳。
他代表他们公司来谈合作,西装革履,人模人样。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我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他举起酒杯,向我示意了一下,眼神复杂。
我也举起酒杯,回敬他。
然后,转身,走向我的客户,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
我们,终究是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听晓然说,陈阳又相亲了。
是他妈安排的,老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据说,那个姑娘很听话,也很崇拜他。
他妈对此非常满意。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觉得,有些男人,大概一辈子都走不出他原生家庭的怪圈。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平等的伴侣,而是一个顺从的、可以满足他和他母亲掌控欲的“媳妇”。
而我,庆幸自己及时止损。
女人最大的悲哀,不是遇人不淑,而是在遇人不淑之后,还执迷不悟,把自己的全部人生,都寄托在那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总想着去改变他,去感化他,去等待他回头。
却忘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当你自己变得强大了,你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这天,我刚从工地上回来,累得满身是汗。
一打开门,暖暖就扑了过来。
“妈妈,你回来啦!”
她手里拿着一张画,献宝似的举到我面前。
“妈妈,你看,这是我画的我们家。”
画上,有两个手牵手的人,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大的那个,穿着职业装,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小的那个,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她们的身后,是一栋漂亮的房子,房子上空,挂着一道绚丽的彩虹。
我看着那幅画,眼眶一热。
我蹲下来,抱住暖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暖暖画得真好。”
“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当一个厉害的设计师。”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我笑着说,“那你一定要比妈妈更厉害。”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把整个客厅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我抱着我的女儿,看着墙上那幅稚嫩却充满希望的画,心里一片安宁。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再也不会害怕。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那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