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偏心小叔子给他买房,我忍了15年,分家产时她当场打脸了!

发布时间:2025-07-25 21:44  浏览量:1

“这笔拆迁款,一分都不能给你们!全都留给小明结婚买房!”婆婆张兰一巴掌拍在老旧的八仙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理所当然的蛮横。

我丈夫周伟嘴唇翕动,愧疚地看了我一眼,却终究没敢在他母亲面前出声。小叔子周明则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剔着牙,仿佛那一百八十万拆迁款已经稳稳当当进了他的口袋。

我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浑身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妈,这十五年,我们省吃俭用帮你还清爸留下的债务,给你养老送终,当初说好了,这老宅拆迁的钱,我们两家对半分……”

“闭嘴!”张兰尖锐的声音像锥子一样刺穿我的耳膜,“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周伟,管好你老婆!我们周家的事,轮不到她来插嘴!”

“外姓人”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心里。十五年的付出,十五年的忍耐,换来的就是这句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外姓人”。我心如刀割,积攒了半生的委屈和不甘化作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就在我被逼到绝望的顶点,几乎要窒息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周大妈,您确定这处房产的全部权益和补偿款,都只属于您小儿子周明一个人吗?”

我们齐刷刷地回头,只见村拆迁办的孙主任正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

01

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踏进周家这个门,看到的也是这张八仙桌,只是那时,桌上没有茶杯,只有一沓厚厚的催债单。

我和周伟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他为人忠厚老实,对我体贴入微,是我认定要过一辈子的人。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孝顺”,或者说,愚孝。

结婚前,我爸妈就极力反对。他们说:“清清,不是我们嫌贫爱富,你看周家那个光景,公公常年卧病在床,就是个无底洞。他还有一个没成家的弟弟,他那个妈,一看就是偏心眼儿的,你嫁过去,有你受的罪。”

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信誓旦旦地跟爸妈保证:“周伟对我好就行了,我们俩一起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爸妈拗不过我,只能叹着气,给了我八万块钱当嫁妆,千叮万嘱让我自己收好,别傻乎乎地全交出去。

事实证明,父母的眼睛,永远比我们看得远。

我嫁过去不到半年,公公就撒手人寰了。我们办完丧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各路债主就找上了门。原来,公公这些年治病,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下了整整二十万的外债。

婆婆张兰坐在院子里,哭得天昏地暗,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我可怎么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有这么多债……”

当时,小叔子周明刚满十八岁,高中毕业就不肯再读书,整天在镇上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反而一脸不耐烦,嫌他妈哭得丢人。

周伟作为长子,二话不说把所有责任都扛了下来。他通红着眼睛对我说:“清清,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能说什么?这是我选的男人,他的责任,也就是我的责任。我咬咬牙,拿出了我爸妈给我的八万块钱嫁妆,对周伟说:“先把这个拿去还掉一部分,剩下的我们慢慢想办法。”

那天晚上,婆婆张兰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笑脸,她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清清啊,你真是我们周家的好媳妇。妈对天发誓,等以后我们家这老宅子拆迁了,分到的钱,一定给你和周伟一半,让你们买个大房子,风风光光地住进去!”

周伟也感动地附和:“妈,你放心,清清就是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会亏待她。”

我信了。我把婆婆的这句话,当成了未来十五年里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希望。

为了还那剩下的十二万,我和周伟开启了长达数年的极限省钱模式。

周伟在县城一家机械厂上班,为了多赚钱,他主动申请去最苦最累的铸造车间,每天一身汗一身土地回来,脸上被铁屑划出的小口子旧伤叠着新伤。他中午从不吃食堂六块钱一份的套餐,永远是早上从家里带的馒头就咸菜。工友们都笑他“铁公鸡”,他只是憨憨地笑笑,从不解释。

而我,在镇上的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我剪掉了心爱的长发,因为洗发水贵。我收起了所有的化妆品,因为一瓶面霜够我们家半个月的菜钱。我身上穿的衣服,永远是换季打折时淘来的,一件外套穿了五年,袖口都磨得起了毛边。我们俩,就像两只勤勤恳懇的工蚁,一块钱掰成八瓣花,一点一点地往存钱罐里填着希望。

我们不敢生孩子,因为养不起。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活泼可爱,我心里都针扎似的疼,只能在夜里偷偷抹眼泪。

而这期间,婆婆张兰和小叔子周明,却过得比我们“滋润”得多。

我们每个月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其余的工资都交给婆婆,由她统一掌管还债。可我很快就发现,婆婆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她所谓的“统一掌管”,就是把我们的血汗钱,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的宝贝小儿子。

周明不去工作,天天在家打游戏,婆婆就说他“找工作也需要时间,不能急”。他要买最新款的手机,婆婆二话不说就从我们给的钱里拿出几千块给他。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唱K,没钱了就找婆婆要,婆婆总能从床垫底下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他,还叮嘱他“在外面别丢了面子”。

有一次,我发高烧,想去诊所打个吊瓶,跟婆婆说先拿一百块钱用一下。她立刻拉下脸,数落了我半天:“你怎么这么娇气?不就是发个烧吗?喝点热水捂着被子睡一觉不就好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家里多困难?一百块钱够我们吃好几天的菜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最后还是周伟半夜去敲他朋友的门,借了钱带我去了医院。

从那天起,我心里那根刺,就深深地扎下了。

我开始留心眼,偷偷记账。我发现,我们每个月交给婆婆的钱,至少有三分之一,都花在了周明身上。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比我和周伟好得多。而我和周伟,就像两头被蒙上眼睛的驴,只知道埋头拉磨,却不知道磨出来的粮食,都喂了别人。

我跟周伟提过好几次,他总是叹着气和稀泥:“清清,那是我妈,我弟,我能怎么办?再忍忍吧,等债还清了就好了。妈也说了,以后拆迁款分我们一半,咱们的苦日子总会到头的。”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虚无缥缈的“以后”。我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脸,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日子就在这样憋屈的忍耐中,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五年后,债终于还清了。我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02

债务还清那天,我特意多买了几个菜,想庆祝一下。饭桌上,我试探着对婆婆说:“妈,现在债也还完了,我和周伟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再攒点钱,为我们自己的小家打算打算了?”

婆婆筷子一顿,眼皮都没抬:“着什么急?你弟弟还没结婚呢!他年纪也不小了,得先紧着他把婚事办了。你们是老大,理应帮衬着点弟弟。”

周明在一旁帮腔:“就是啊,嫂子,我这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们倒好,先想着自己了。再说了,我结婚不得要房子车子?那不得花钱?你们当哥嫂的,难道不该出点力?”

我气得差点把碗摔了,周伟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给我使眼色。他又开始当和事佬:“妈,小明,清清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现在没外债了,以后我们的工资就自己存着,给小明结婚的钱,我们肯定会帮忙的。”

婆婆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存着?怎么,这是要跟我分家了?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当家!你们的钱,还得我来管,不然你们年轻人手脚大,存不住钱。等小明结了婚,剩下的钱再给你们。”

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什么“统一掌管”,什么“怕我们乱花钱”,全都是借口。她就是想把我和周伟当成给她小儿子赚钱的工具,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汗。

从那天起,我不再把工资全部上交。我每个月只给婆婆一千五百块钱当生活费,剩下的我自己存起来。婆婆为此大吵大闹了好几次,骂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想掏空周家”,甚至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引得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

周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我心力交瘁,对他说:“周伟,我不是不孝顺,但我不能没有底线。我们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五年,仁至义尽了。现在,我们必须为我们自己的将来考虑。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我们……”

“离婚”两个字我没说出口,但周伟听懂了。他抱着我,第一次在他母亲面前维护了我:“妈,你别闹了!清清做得对!我们不能一辈子都为弟弟活着!”

那一次,是我和周伟联手,第一次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虽然婆婆和小叔子对我的脸色更难看了,但至少,我们开始有了自己的积蓄。

我们就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过着“一个家庭,两种制度”的别扭生活。我和周伟依旧省吃俭用,婆婆则继续毫无底线地补贴小叔子。周明换了好几份工作,没一个干得长的,三十好几的人了,依旧游手好闲,靠着他妈养活。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我们从二十多岁的青年,变成了四十岁的中年人。我们的小金库里,终于攒下了三十万。这三十万,是我们用十五年的青春和血汗换来的,每一分钱都浸透着辛酸。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拆迁。

当村里贴出拆迁公告,说我们这片要整体改造,我们家的老宅子,连同院子,能分到一百八十万的补偿款时,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我拉着周伟,一遍遍地算着:“一百八十万,我们分一半就是九十万,再加上我们自己存的三十万,就是一百二十万!我们终于可以在县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我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周伟也眼含热泪,紧紧地抱着我:“清清,这些年,苦了你了。等拿到钱,我们就买房,然后生个孩子,把以前错过的都补回来。”

那几天,是我十五年来最快乐的日子。我甚至开始原谅婆婆过去的种种不是,心想,只要她能遵守当年的承诺,大家以后还能是一家人。

然而,我再一次高估了她的人性。

0.3

随着拆迁日期的临近,婆婆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念叨:“哎呀,现在的房价可真贵啊,小明要是结婚,没个一百五六十万的房子,人家姑娘根本看不上。”“周伟啊,你是大哥,可得为你弟弟的终身大事操心啊。”

我心里的警铃大作。我找到周伟,把我的担忧告诉他。周伟还是一贯的乐观:“不会的,清清。妈当年是发过誓的,这么大的事,她不会反悔的。”

直到拆迁协议下来前一天,婆婆把我们叫到一起,正式摊牌。那场面,就回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她坐在八仙桌的主位上,像个审判官一样,轻描淡写地宣布了她的决定:“这一百八十万,我都打听好了,刚好够给小明在县城里买套三居室,再买辆车,剩下的办个婚礼。你们俩就别想了,你们自己不是也攒了点钱吗?先凑合着过吧。等以后小明发达了,不会忘了你们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看着她那张布满皱纹却毫无愧色的脸,十五年来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翻涌。

“妈!你怎么能这样!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发过誓的!”我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誓言?誓言能当饭吃吗?”婆婆嗤笑一声,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我那是为了安抚你,让你好好干活还债!你还真当真了?再说了,你是谁啊?你是个外姓人!我们周家的钱,凭什么分给你?”

小叔子周明更是有恃无恐地补充道:“就是!嫂子,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娶媳妇是给我们周家传宗接代,这才是头等大事。你们又没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啪!”我气得浑身发抖,想说什么,却被周伟一把拉住。他脸色煞白,哀求地看着我:“清清,别说了,别说了……妈,有话好好说,不能这样啊……”

“怎么不能这样?”婆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周伟,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老实点!这钱,一分都不能给这个女人!你要是敢帮着她说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看着周伟瞬间软下去的肩膀,看着他痛苦又无奈的表情,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我原以为,十五年的同甘共苦,能让我们的婚姻坚不可摧。可到头来,在血缘亲情和利益面前,我们的感情,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绝望了。我看着眼前这两个吸血鬼一样的亲人,看着我身边这个懦弱无能的丈夫,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拆迁办孙主任的出现,像一道光,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04

孙主任的到来,让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婆婆张兰显然没料到会有外人突然闯入,她脸上的蛮横僵住了,换上了一副略带谄媚的笑容:“哎呀,是孙主任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孙主任没有坐,他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目光如炬,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知道,我赌对了。

“周大妈,我这次来,是为你们家这处房产的补偿款分配问题做最后确认的。”孙主任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处房产的归属权,存在一些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强笑道,“能有什么特殊情况?这宅子是我老公公传下来的,我老公死了,自然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想给我哪个儿子就给我哪个儿子,这天经地义啊!”

小叔子周明也帮腔道:“就是,主任,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孙主任根本不理会他们,他直接翻开文件夹,抽出一份已经微微泛黄的文件,递到桌子中央。

“周大妈,您说得没错,这房子的宅基地证上,确实是您过世丈夫的名字。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十五年前,也就是您丈夫去世后不久,您和您的长子周伟、长媳苏晴,共同在镇司法所签署并公证过一份《家庭财产及债务处理协议》。”

“什么协议?”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用平静到我自己都惊讶的语气说:“妈,看来您是真忘了。这份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当年家里欠下的二十万外债,由我和周伟夫妻二人独立承担偿还。作为回报,这处老宅未来的所有权及一切衍生收益(包括但不限于拆迁、征用等),由我们夫妻享有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协议一式三份,我们一份,您一份,司法所存档一份。上面,有我们三个人的亲笔签名和红手印。”

是的,这便是我最后的底牌。

当年,在我拿出八万块嫁妆后,我留了一个心眼。我没有直接把钱给婆婆,而是拉着她和周伟,一起去了镇上的司法所。我说,亲兄弟明算账,为了以后不生嫌隙,我们还是立个字据比较好。

当时的婆婆,满心只想着用我的钱去填窟窿,根本没把这份她认为“多此一举”的协议放在心上,痛快地签了字按了手印。她大概以为,我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不过是想求个心安,却万万没想到,这份协议,在十五年后,会成为我反击的最强武器。

这十五年来,我无数次想把这份协议拿出来,又无数次忍了下去。我总还对她,对这个家,抱有一丝幻想。直到今天,她亲手将我最后的一点情分和幻想,撕得粉碎。

“不!不可能!”婆婆尖叫起来,扑过去想抢那份文件,被孙主任伸手拦住了。她状若疯癫地指着我,“你……你这个毒妇!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你好深的心机!”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妈,我不想算计任何人。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如果今天,您能遵守承诺,哪怕您多分给小明一些,只要给我们留下一条活路,这份协议,我会让它烂在箱底,永远不见天日。可是您呢?您想把我们逼上绝路,一分钱都不给我们留!您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用我们还债,最后还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婆婆气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叔子周明也彻底傻眼了,他冲着婆婆嚷道:“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房子百分之百是我们的吗?”

而我的丈夫周伟,他呆呆地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羞愧,还有一丝……解脱和敬佩。他终于站直了身体,走到了我的身边,握住了我冰冷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却握得那么紧。他转头看着他母亲和弟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妈,小明,你们都别说了。这份协议是真的。当年是我和清清一起去办的。这十五年,是清清陪着我一起熬过来的。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天经地义!”

这是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一边。

孙主任清了清嗓子,做了最后总结:“好了,情况就是这样。根据公证协议,这笔一百八十万的补偿款,周伟、苏晴夫妇享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九十万。剩下九十万,属于您和您小儿子周明。如果没有异议,就在这份确认书上签字吧。如果你们对协议的有效性有疑问,可以去法院起诉,但在法院判决之前,这笔钱将会被冻结。”

起诉?他们拿什么起诉?白纸黑字的公证协议,比天还大。

婆婆张兰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没了……都没了……”

小叔子周明则像被抽掉了主心骨,面如死灰。九十万,在县城连个首付都不太够,更别提买车和办婚礼了。他的美梦,碎了一地。

我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我走到桌前,拿起笔,在属于我的那一栏,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我的名字:苏晴。

然后,我把笔递给周伟。他接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他的名字。

我们签完字,孙主任收好文件,对我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拉着周伟,没有再看那母子俩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十五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家。外面的阳光,前所未有的明亮。

05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在县城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周伟再也忍不住,一个一米八的汉子,抱着我痛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清清,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懦弱,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不是个好丈夫……”他哽咽着,一遍遍地重复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拍着他的背。等他哭够了,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周伟,你知道吗?今天在那个屋子里,当妈说出‘外姓人’三个字,而你选择沉默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这日子,是不是就到头了。”

周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准备了两套方案。如果今天你站在我这边,我们就拿着钱,买我们自己的房子,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如果你选择站在他们那边,我会拿出协议,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然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周 an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怕我随时会消失:“不……清清,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真切的悔恨和恐惧。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醒了。

“周伟,”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想要你的发誓,我想要你的行动。我们的婚姻,今天算是死过一次了。如果想让它活过来,我们就必须重新建立规则。”

“第一,从今往后,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利益,是第一位的。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不能没有底线,更不能以牺牲我们自己的幸福为代价。”

“第二,我的善良,是留给值得的人的。对于那些把我的退让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付出当成予取予求的人,我不会再有半分心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当我们和你的原生家庭发生冲突时,你必须,也只能,站在我身边。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但你不能再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风雨。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周伟听着我的话,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没有再辩解,没有再求饶,只是用力地点头,郑重地对我说:“我做到。清清,我全都答应你,我一定做到。”

几天后,九十万补偿款,准时打到了我们的卡上。我们立刻去房产中介,看中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付了首付。拿到购房合同的那一刻,我看着上面我和周伟两个人的名字,十五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后来,我听说,婆婆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小叔子周明的婚事,也因为买不起房而告吹了。他和他妈大吵了一架,互相埋怨,最后摔门而出,去外地打工了。婆婆一个人守着那九十万,和那个空荡荡的家,据说,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几岁。

周伟还是会定期回去看她,给她送些生活费和药品,但仅此而已。婆婆几次想跟他开口,让他劝我把钱拿出来一点给周明,都被周伟严词拒绝了。

他说:“妈,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清清为这个家付出了十五年,她不欠我们周家任何东西。相反,是我们,欠了她太多。”

搬进新家的那天,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嬉笑打闹的孩子们,心里一片宁静。

我忽然明白了,善良本身没有错,但没有锋芒的善良,就是一种自我消耗。退让也不是懦弱,但没有底线的退让,只会助长别人的贪婪。

这十五年,我失去的,是青春;我得到的,是教训。但最终,我守住了我的底线,也赢回了我的尊严和一个真正懂得珍惜我的丈夫。

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任何一段健康的关系,都应该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付出的基础之上。任何一方无休止的索取和压榨,最终都只会让关系走向分崩离析。

我的家,终于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屋檐,而是一个充满阳光和希望的,温暖的港湾。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