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玉娇龙08雪夜追子

且说甘州城外有家客店，因天冷生意清淡，店主胡成将伙计打发回家过年。店里住了一个赶骆驼的黑三，及西上房的方二太太和他们仆妇秦妈。

这方二太太是新任肃州府府官方的侧室，三月前着七月身孕随丈夫赴任经过这里。因大雪封路，方堃怕她颠坏身子，只得将她留下。方堃走后不久，二太太便生下一个女儿。

方堃的发妻已生有五个女儿，方堃一心巴望二太太生个儿子。方二太太因为未能如愿，常常无故发作，把冷清清的客店搅得很不安宁。

这天夜晚，店门关得特别早。胡成把黑三找来喝酒，边喝边劝道：“你赶骆驼的收入都输到赌场上了，还是把赌戒掉，好好成个家吧！

黑三说：“我还欠了几十两银的赌债，过年不还，债主就要牵去我的骆驼。”胡成问他怎么办，黑三只是摇头叹气。

二人正闲谈间，忽听外面有人敲门。胡成忙提着灯笼向大门走去，黑三跟在后面嘀咕道：“见鬼，这般大的风雪，竟还有人在夜里赶路！”

胡成打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人，手牵一匹大黑马，身披黑披风，头戴黑风帽，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胡成问道：“客官打从哪里来？”

来客不理他问话，只说道：“给我找间上房。”说完便向门里走去。黑三忙上前接过缰绳，胡成跑到前面带路。

进了厅房，黑三牵着马朝马房走去，来客回头吩咐说：“行囊给我取下，给马加些精料！”话音刚落，突然弯下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胡成把来客引到东头上房安顿后，问道：“客官尊姓大名？从哪里来？以便上簿。”客人回答说：“姓春名龙，从甘州来，往肃州去。”此人正是玉娇龙。

黑三将马拴好后，取下行囊，提在手里，觉得沉重异常，用手捏了捏，发现里面除细软包袱外，还坠着些沉甸甸的物件。他知道那定是些金银珠宝，不禁怦然心动。

他走进上房，将行囊交给了玉娇龙。玉娇龙顺手将行囊往床壁一扔，便颓然坐下。

二更已过，黑三在下房想着那沉甸甸的行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咚咚直跳，终于大着胆子，跨出房门，蹑脚来到玉娇龙房外。

房门虚掩着，黑三轻轻闪了进去，在房中站了一会，然后屏住气，小心翼翼向玉娇龙床前摸来。

他见床上毫无声息，便掀开帐子，俯身向床壁探去。猛然间，胸前飞来一掌，将他击倒在地。床上传来一声喝斥：“你敢来犯我！

黑三见事已败露，一不做，二不休，他一横心，翻身操起桌旁板凳，用尽全身气力，朝床上猛力砸去。

不等手中板凳下落，突然腰间又被一击，痛得他两眼金星直冒，滚到了门边。随即床上跃下一条黑影，一脚向他腰间踢去。黑三顿感一阵酸麻，动弹不得了。

客人这才喊道：“店家快来！”胡成应声进屋，见黑三仰卧地上，惊惶地问道：“客官，这是怎么回事？”

玉娇龙厉声说道：“他是什么人？前来偷盗，还要行凶！”胡成一下明白过来，连连为黑三求情，说他是初犯，望官人饶他一命。

玉娇龙走到黑三身旁，用脚往他腰际一点。黑三一声叫唤，呻吟几声，慢慢坐了起来。

玉娇龙喝斥道：“姑念你是初犯，饶你一死！”黑三连连谢罪。胡成向玉娇龙又赔了许多不是，领着黑三出房去了。

胡成把黑三送回房，狠狠地斥责了他一顿。黑三羞愧地说：“都怪我财迷心窍，碰在春官人手里了。幸亏他手下留情，不然，我不死也准残废！”

正在这时，胡成忽然听到春官人的呼唤声，忙赶到上房问有何事。玉娇龙从帐里伸出头来，呻吟着问：“附近可有产婆？我快分娩了。”

胡成惊异万分：原来她是个女的！忙说道：“这附近哪有产婆！有，也在十多里外去了。”玉娇龙脸上浸满汗珠，一咬唇，绝望地将头缩回帐里。

胡成听到她不断呻吟，很是同情，突然想起西屋方二太太身边的秦妈，便急忙到西屋喊叫。

秦妈听说，立即赶到玉娇龙房里，揭开被子一看，却是横产，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尽力帮助玉娇龙。

婴儿终于生下来了。秦妈将婴儿洗净包好，放在玉娇龙身边，俯耳说道：“恭喜你生了个小子，长得虎头虎脑，将来定是大富大贵！

秦妈回到西屋，方二太太听说上房女客生了小子，顿即睡意全消。她问那女客是怎样一个人，秦妈说：“象是大户人家出身，真有一股子忍耐劲，现在晕过去了。”

方二太太出了会神，忽然拉着秦妈的手说：“你去把那孩子给我掉来。”秦妈吓得睁大了眼睛：“阿弥陀佛！哪能做这种昧心事。”

方二太太扭着秦妈，又是哀求，又是强逼：“只要你成全了我，我一辈子把你当亲娘奉养。”说着，一头拜了下去。

秦妈慌了手脚，忙去拉她，她却赖在地上，非要秦妈答应不可。秦妈不得已应允了。

方二太太起身，从床上抱来女儿。秦妈颤抖着接过孩子，趁方二太太背身时，顺手从桌上拿过一只小银瓶，塞进孩子的怀里，这才走出房去。

秦妈蹑脚到玉娇龙房内，掀开帐子一看，见玉娇龙仍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她忙将手里的孩子放到床上，又把那个刚生下的孩子抱了起来。

她正想返身离去，忽然想到：“我得留个表记，让他母子将来得以相认才是。”于是放下孩子，从玉娇龙贴身棉袄上剪下一方桃红色里绸，悄悄藏进怀中。

秦妈抱着孩子回屋，方二太太满心欢喜。此时天色已亮，便命胡成雇车，起程。胡成不敢违拗，只得冒着风雪出门雇车。

马车雇来了，方二太太抱着孩子，由秦妈搀扶着上了车。车夫挥响长鞭，车轮滚动起来，急匆匆地向西驶去。

玉娇龙直到中午才苏醒过来，吃了黑三端来的糖水鸡蛋，心头便觉好过多了。她见孩子大声啼哭，就给孩子换尿布。突然，她呆住了：孩子竟是个女的！

她记得迷糊中有人对她说生了个小子，现在是怎么回事？忙解开襁褓，里面滚出一只小银瓶，又见孩子的脐带已脱落。她明白了：孩子已被人掉换。

玉娇龙把胡成叫来，问道：“你昨晚找的秦妈是个什么人？快与我叫来！”胡成答道：“她是方二太太的女仆，早晨随太太动身往肃州去了。”

玉娇龙又问那方二太太的情况，听说她是新任肃州府官的侧室，身边有个尚未满月的千金，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怒喝道：“快去给我备马！”

胡成见她怒容满面，知事情非同小可，赶快去备马。玉娇龙迅速束扎好，把女孩放进兜肚，捆在胸前，提着行囊走出店来。

野外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边地角。玉娇龙寻子心切，她不顾产后虚弱，滕上了马鞍。大黑马发出一声长嘶，迎着风雪向西追去。

不多久，进入祁连山脚，雪地上出现两道车辙印迹。玉娇龙循迹赶到一处垭口，见两道辙迹径向崖沿伸去。她赶忙翻下鞍来。

玉娇龙顺辙迹来到崖边，探头一看，只见悬崖下的雪坡上留有一个破车轮，车上的人定从雪坡上滚到谷底去了。她不由发出一声悲惨的呻吟。

玉娇龙定下神来，心想： “纵然儿子已被摔死，也要见上一面！”于是从行囊里取出一条白绫，系在大黑马鞍上，自己沿着绫绳向谷底缓缓滑下。

到了谷底，一幅凄惨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车身摔得残破不全，车夫和马的四肢折断。玉娇龙四处搜寻，未见妇女和婴儿的尸体，心里暗暗惊喜。

她重新握住绫绳攀上悬崖，匍匐到大黑马身边，由于虚弱和劳累，她终于昏迷过去。

等她醒来，风雪停了，天空里满是星星。她紧抱着大黑马的前腿坐起来，直觉得身上时寒时热，腹里饥肠辘辘。正在这时，身后传来清脆的驼铃声。

玉娇龙挣扎着站起来，紧紧注视着越走越近的驼影，并伸手握住鞍边的剑柄。忽听驼背上传来一声问话：“前面可是春小娘子？”

玉娇龙听出是黑三的声音，警戒地问：“你来干什么？”黑三跳下骆驼说：“不要误会！”原来玉娇龙一怒离店，黑三与胡成深感不安，黑三为补前过，特地赶来相助。

黑三说明来意后，从褡裢里取出鸡蛋和面饼，送到玉娇龙面前：“快吃吧，不然，你会饿坏的。”玉娇龙想不到这个无赖身上，竟还有这般心性，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她接过食品，坐在地上吃起来，不一会，顿觉精神渐长。她问黑三道：“你为人不错，如何做出昨夜那等事？”黑三说：“都只为赌输了钱，今后不再赌了。”

天已渐亮。玉娇龙打起精神四处察看，这才发觉车辙旁边有许多密乱的脚印。显然，是强盗抢走车上的人和物，把马车和车夫逼下崖去的。

玉娇龙把事情讲给黑三听，黑三自语说：“黑山熊出来抢人了！”玉娇龙听了就要去找黑山熊，他连连摆手：“这谈何容易！方圆几百里，黑山熊处处有洞穴，何况大雪封山，哪还有路？”

玉娇龙说：“他们能去，我就能去！”她返身回到大黑马身旁，取出一小锭黄金递给黑三，说：“去将赌债还清，从此好好做人。你回店去吧！”

玉娇龙踏镫上鞍，勒马向山谷走去。黑三上前抓住辔头，苦苦劝道：“小娘子，这谷名叫鬼见愁，路太险，你可去不得！”

玉娇龙说：“比这更险的山谷我也走过。你放手，休误我事！”随即将缰绳用力一带，大黑马猛一摆头，将黑三甩在地上，径向谷里奔去。

玉娇龙随着蹄印寻了十来里，来到一处丛林。她下马察看，发现新的脚印分向两条小路延伸而去，不由十分为难。

她双手合掌，祈祷上苍指示寻子方向。随后从头上拔下金钗，说声：“阳进谷，阴入林。”将金钗向空中抛去。

金钗落地面为阳。玉娇龙毫不迟疑地向通往谷里的小路驰去。走了一段路，碰上陡坡，只见峰岭环连，山势险峻，她不由得呆住了。

这时她突然一阵昏眩，差点跌下马去。她赶紧伏下身子，抱住鞍鞒。娇龙仰望那皑皑群山，流下了两行悲痛的泪水。

大黑马见主人毫无动静，竟自掉头向来路跑去，不一会返回到垭口。玉娇龙心中发誓：“等身体好了，定要踏遍群山，寻回我的儿子！”

她正欲策马前行，怀里那孩子呱呱啼哭起来。她将一腔怨愤泄在孩子身上，把孩子弃之于地，狠狠地说：“你要怨，就怨你的亲生娘去！”说完上马走了。

跑不多远，听到孩子时断时续的哭声，她犹豫了。回头一望，只见一只秃鹰盘旋空中，玉娇龙一声惊呼，飞一般地向孩子驰回去。

那秃鹰收起翅膀，向孩子俯冲下来。玉娇龙忙从身边取出弩弓，扣弦一箭，正中那秃鹰心窝。秃鹰翻旋着坠到崖下去了。

玉娇龙冲到孩子面前，将孩子紧紧贴在胸前，又扯开衣襟，给孩子喂奶。孩子吃着奶渐渐睡着了。她看着孩子，心里漾溢着母爱的温情，幸福地笑了。

她见到那只银瓶，心里一动，便给孩子起名“雪瓶”。她俯身亲着孩子，祝念道：“雪瓶雪瓶，福禄无尽，吉利一生！”

玉娇龙将雪瓶兜在怀中，收拾停当，便又催动大黑马向肃州驰去。

晚上到达肃州。玉娇龙来到西门附近一客店，一位老头从店里迎出来，操着河北口音问道：“小嫂子是来寻人，还是投店？”

玉娇龙听声音十分耳熟，借着灯光一瞟，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老头是香姑的舅父何招来。她说声：“投店。给我找间上房。”随即向店里走去。

何招来牵过大黑马，高声喊道：“来了位女客，要上房！”话音刚落，一位三十四、五的妇人从内堂迎了出来，亲热地同玉娇龙打招呼。

那妇人将她带进上房。玉娇龙刚一坐定，突感一阵发冷，全身颤抖，不觉呻吟一声。那妇人一摸她额头，惊呼道：“你烧得这般烫手，准是病了！”

玉娇龙只觉眼前发黑，无力应声，紧护着雪瓶挣扎上床，随即昏迷过去。掌柜娘子急坏了，又是请医熬药，又是照料孩子。整整守护了两天两夜，才见玉娇龙苏醒过来。

掌柜娘子高兴得掉下泪来，滔滔不绝地将两天来的事情讲给她听。玉娇龙满怀感激，觉得这妇人坦率真诚，便打听起何招来的事。

掌柜娘子说，她姓刘，本是个寡妇。何招来因玉小姐、香姑一事被发配西疆，途中得了重病被扔在这里。她出于善心，设法将何招来医好，留在店里，后两人结为夫妇。

这时，店小二领着一位老郎中进房来了。那老郎中见玉娇龙已起坐床上，惊诧而又欣慰地说：“小娘子病有此转机，非惟药力，抑有神佑！老夫原是不抱希望的了。”

玉娇龙这才知道自己得的是产后寒，不由再三向老郎中和刘大姐称谢。老郎中又开了个方子，嘱她好好养着，便告辞走了。

玉娇龙只得羁留客店，在刘大姐的照顾下，病体日渐好转。一日她因事来到外堂，忽听得两位旅客谈论，知府方大人悬赏五百两银子寻找一个携带女婴的妇人。

玉娇龙一惊，正想继续听下去，忽见何招来走了过来，忙抽身返回内堂房里去。

晚上，刘大姐前来送药，玉娇龙又从她口中探得一些消息：方大人过年后派人去接方太太，得知方太太将女孩换子以及姓春的妇人雪夜追子的事，便到处悬赏访查。

玉娇龙听后瞅着刘大姐，似笑非笑地问：“我要是那个被悬赏查找的女人呢？”刘大姐慨然说道：“我一定护着你，决不去拿你换赏。”玉娇龙笑着把话题扯开了。

第二天清早，玉娇龙发现何招来在房外荡来荡去，还不时向房里张望，便躲身窗后注视他的动静。不一会，何招来匆匆退到外堂去了。玉娇龙心里戒备起来，连忙将东西收拾好，以防万一。

刚收拾停当，就见刘大姐怒容满面走了进来，说：“还是走了好。都怪我有眼无珠，遇上这样一个冤孽！何招来不听我的劝告，定要去报官领赏。我特来关照你一声。”

玉娇龙十分感激刘大姐为人忠信，决定立即动身。她请刘大姐去关照店小二备马，随后将雪瓶用兜带系在怀里，挽着行囊走出房门。

店小二已将大黑马牵来，玉娇龙搭好行囊，牵马向店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何招来匆匆进来，打量着她，吃惊地说：“你，你是谁？我好象见过你？”

玉娇龙也不答话，牵着大黑马直向门外走去。何招来抢步奔到门口，拦住去路，说：“你要走不妨，得把你怀里的孩子留下！”我贝刊“是

玉娇龙勃然大怒，喝声：“闪开！”随即一掌向何招来胸前击去。何招来还来不及呼叫，便已跌出一丈开外的街心去了。

这时，街口涌出一群衙役，押着一名犯人直向客店走来。领班衙役大声呼喊着：“休要放走姓春的妇人！”玉娇龙一跃上马，准备冲过街口奔出城去。

谁知玉娇龙刚一勒转马头，何招来从地上爬起，亡命地张开双臂拦住去路，说：“你也姓春？我何招来眼还不花，你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

玉娇龙吃了一惊，心里暗骂道：“非我容你不得，是你自来寻死！”迅即从鞍旁抽出剑来，正要挥剑斩去，猛然想起了香姑，不禁停下了手。

何招来乘机转到马后，揪住大黑马的马尾大声喊道：“快来捉这妇人··”喊声未落，那大黑马猛然飞起后蹄，向他胸前踢去。

何招来顿即一声惨叫，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动了。

那群衙役已围上前来。玉娇龙正想冲出人群，忽然认出那个被押犯人正是黑三，便收住缰绳问道：“他们为何捉你至此？”

黑三惨然回答道：“方二太太被人抢走，官府疑是我干的；他们知道了方二太太以女换子的事，押着我前来认人。”这时，那位领班衙役喝叫玉娇龙随他见方大人去。

玉娇龙按捺住心头怒火，用剑指着领班衙役说道：“回衙转告你方大人：抢走他二太太的是祁连山的黑山熊，与这位黑三无关。至于换子之事，纯属乌有。”

领班衙役瞪着眼说：“管你有没有，且随我见方大人去！”说完将手中齐眉棍一摆，就向玉娇龙马头逼来。其余衙役也举棍提刀一拥而上。

领班衙役不等马蹄落地，又是一棍向玉娇龙腰际点来。玉娇龙恼怒已极，忙用剑挑开棍梢，顺势翻手一剑向他咽喉刺去。

只见锋光一闪，领班衙役便栽倒地上。玉娇龙勒马提剑，杏眼圆睁，对众衙役道：“敢来挡路的，有如这厮！”众衙役被惊得不敢上去。

玉娇龙冷笑一声，将马一带，大黑马立即荡开四蹄，飞出西门，直奔嘉峪关而去。

不久，嘉峪关便出现在眼前。玉娇龙放慢马蹄，仔细观看，见守门军士对来往行人并未盘洁，两旁店铺也未有可疑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在离关门一箭之地跨下马鞍，牵着大黑马从容向前走去。走进关口，两名军士抬头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又无精打采地缩下头去。

刚出关口，忽见墙壁下站着三人，目光一齐向她扫来。玉娇龙一怔，正想攀鞍上马，那三人已窜到她面前。

为首那人抱拳说道：“肃州府衙捕快陈彪，奉方大人差遣，在此寻访他二夫人失去的小女千金。小娘子这身打扮与胡成所说一般无二，请同我回府，以明究竟。”

玉娇龙说不去怎样，陈彪说：“强押不如好邀。小娘子休得任性。”玉娇龙一听，怒容满面：“放肆！你敢无礼相强？”说摆，忿然转身便欲上马。

陈彪抢前两步，一把抓住缰绳，厉声说道：“你敢违抗官府？”玉娇龙也不答话，一掌向他胸前击去，陈彪侧身躲过。

玉娇龙又飞起一脚，陈彪再次闪开，并弓步下身，摆开架式。那两名捕快也窜到玉娇龙左右，准备夹击。玉娇龙横眉屹立，毫无惧色。

陈彪猛然一声大喝，随即发出一拳，直向玉娇龙面门击去。玉娇龙将头一侧，伸出两指向他胁间点去。

陈彪赶紧缩回拳头，伏地一腿扫向玉娇龙。玉娇龙一跃而起，腾身跳到大黑马身边。两名捕快乘机向玉娇龙逼来，交手不过三招，一个被她踢出老远；一个被她点瘫在地。

陈彪急红了眼，绕过马头，从侧面扑了过来。他觑着玉娇龙只有单手接招，便双拳并举，向她左右耳门打去。

玉娇龙将身一仰，躲过拳头，顺势抬腿一脚，正好踢中陈彪的下腭。

陈彪又痛又羞，愤怒已极。他顾不得会伤害玉娇龙怀里的孩子，连发数拳，直向她胸前击去。玉娇龙仅凭只手招架，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怀里的孩子哇哇直哭。玉娇龙将孩子紧紧搂住，趁陈彪朝她胸前踢来之际，运力于指，对准他的脚踝斜削过去。

陈彪有如碰上刀刃一般，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玉娇龙指着他冷冷说道：“我饶你一死，回去告诉你方大人，他要寻人，就到祁连山找黑山熊去！”

说完，她一跃上鞍，催动大黑马，扬长而去。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草原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