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丈夫一个一个往府里纳妾,心尖宠换得比流水席翻台率还高
发布时间:2025-10-29 06:15 浏览量:2
容姨娘默默收拾起被陆颂衣袖带落的茶盏碎片;怀姨娘焦躁地在屋内踱了两步,又被芷姨娘用眼神制止;秋水则红着眼眶,去小厨房重新沏了一壶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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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时辰,嬷嬷去而复返,附在我耳边,低声将事情禀报了一遍。
原来是在今日朝会上,他因一项漕运改革提议与我父亲为首的老臣们产生了争执,被陛下当庭驳回,颜面大失。
我缓缓坐回椅中,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敢与我的父亲在朝堂上正面抗衡,便将他所受的挫败,倾泻在我的身上。
柳氏?她不过是他借以发难的一枚棋子,一把恰好递到他手中的刀罢了。
容姨娘见我神色不对,担忧地唤了一声:「夫人。」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写满关切的脸。
怀姨娘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夫人,您别往心里去!侯爷今日是昏了头了!为了那么个玩意儿,竟如此是非不分!」
锦姨娘叹了口气,语气更为冷静:「夫人,侯爷近来在朝中似乎颇多不顺,怕是心情不佳。」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
芷姨娘轻轻为我揉着太阳穴:「夫人,气大伤身。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若倒了,这府里才真是要乱了。」
她话语简单,却重若千钧。
秋水也怯怯地附和:「是啊夫人,园子里的花都指着您呢……」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没事,你们也受委屈了。」
锦姨娘立刻道:「我们没什么,只是担心夫人您。」
我目光扫过她们,语气沉静:「放心,这侯府的天,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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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冲突之后,陆颂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将他在朝堂上因我父亲而积攒的所有怨怼,尽数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他的手段不再仅仅是情绪化的爆发,而是变成了一种冷硬的打压。
首先体现在用度上。
他不是直接克扣我的份例,那太着痕迹。
只是每每呈上府中开支预算,但凡涉及我院中或我支持的各项事务,如芷姨娘药圃的扩建、秋水果园引进新种的款项,甚至是我偶尔想翻修一下小书房的请求,总能被他以各种由头驳回或削减。
他眼睛也不眨地发号施令:「府中近来用度紧张,这些不急之务,暂且搁置。」
与此同时,柳氏院中的用度却悄然攀升。
时新的衣料、精巧的首饰、罕见的玩物,乃至她随口一提想尝的南方鲜果,都能不惜人力物力地快马加鞭送来。
陆颂甚至动用公中的银子,为她在府内最佳观景处另起了一座小巧精致的绣楼,美其名曰「让她有个舒心处抚琴作画」。
其次,是人事与权柄的侵蚀。
以往,后院仆役的调动、奖惩,皆由我最终定夺。
如今,陆颂开始频繁插手。
柳氏院中一个洒扫丫鬟「受了委屈」,他竟直接下令,将其破格提拔为柳氏身边的二等丫鬟。
而锦姨娘手下那位被打的婆子,伤愈后被寻了个由头,调去了最辛苦的浆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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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我心寒的是,他开始在公开场合否定我的决定,抬举柳氏的意见。
一次,容姨娘拿着新拟的秋季各院衣物份例章我过目,我见安排得当,便准了。
恰逢陆颂带着柳氏过来,他拿起章程随意瞥了一眼,柳氏便倚在他身边,娇声说:「侯爷,妾身觉着,这秋香色似乎老气了些,不若多用些海棠红、鹅黄,看着也鲜亮。」
陆颂便当即对我道:「柳氏说得在理,这章程颜色太过沉闷,拿回去,按她的意思改改。」
容姨娘脸色一白,看向我。
那章程是综合考虑了布料库存、各人身份及穿着场合定下的,岂能因一人喜好说改就改?
我尚未开口,陆颂已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点小事,难道本侯还做不得主?」
他甚至开始带着柳氏,出现在一些原本只有正室夫人才能出席的场合。
他让柳氏坐在他身侧,言笑晏晏,反而将我晾在一旁。旁人或有异样目光,他却浑然不觉。
或者说,他是刻意如此,他要让所有人,尤其是可能传到我父亲耳中的人知道,他陆颂不买诚武伯府的账,厌弃我这个宋氏女。
怀姨娘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夫人,侯爷这简直是鬼迷心窍了!」
锦姨娘账目算得越发艰难,柳氏那边的开销像个无底洞,而我这边的正常用度却屡受掣肘。
容姨娘和秋水更是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被拿了错处,连累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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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如外界预料的那般与他激烈抗争,或是回娘家哭诉。
我选择了沉默,如同被疾风骤雨打压过的禾苗,暂时伏低了身子。
我依旧每日打理庶务,只是不再如以往那般事事力求完美,对于陆颂明显偏袒柳氏、克扣我用度的行为,也只作不见。
他去柳氏院中越发频繁,甚至带着她出席一些原本我该出现的场合,我也只是一笑,对外只称「身子不适」。
几位姨娘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怀姨娘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送来了新调的、有宁神效果的香囊。
锦姨娘将账目做得更加滴水不漏,在我被克扣的用度上,甚至悄悄用自己过往的体己填补了些许缺口,只为我行事不至太过掣肘。
容姨娘来得更勤,不再只谈衣料花样,更多时候是默默陪着我做些针线,或是读些闲书。
秋水则将她园中最新鲜、最水灵的瓜果,日日送来,不言不语,却心意拳拳。
芷姨娘在一次请脉时,委婉道:「夫人,郁结于心,最伤肝脾。」
她的话带着深意。
我明白她的意思,坐在窗边,看着秋日萧瑟的庭院。
看着我曾经苦心经营的一方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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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根稻草悄然落下。
那是一个清晨,我照例去查看衡哥儿和婧姐儿的功课。
还未走到衡哥儿所住的樵风院,就被陆颂身边两个面孔陌生的婆子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婆子语气恭敬,姿态带着强硬说道:「夫人请留步。侯爷有令,世子课业日渐繁重,需静心修习,从今日起,一应起居由侯爷亲自指派的人照料,无事便不劳夫人日日探望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不劳夫人探望?我是他的母亲!」
婆子半步不退:「夫人莫要为难奴婢们,这是侯爷的严令。」
我转身欲去婧姐儿的徽音楼,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复:「侯爷说,小姐年纪渐长,需专注女德女训,由新请的宫中嬷嬷悉心教导,夫人还是少来打扰为宜。」
我几乎能想象出,此刻我的儿女正在怎样的困惑与不安中。
为何母亲不再来看他们?为何身边换上了陌生的、冷漠的面孔?
我直接去书房寻陆颂,他正悠闲地品着柳氏沏的茶。
我盯着他,甚至省去了称呼,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为什么?衡哥儿和婧姐儿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们?」
陆颂抬起眼皮,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就凭我是信安侯,是他们的父亲。诚武伯府教出的女儿,怕是教不好我陆家的继承人。从今往后,孩子们的教育和起居,由我亲自掌管。你管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
柳氏在一旁柔声劝道:「侯爷也是为世子和小姐的前程着想,夫人您……」
「滚出去!」
我猛地看向她,眼神中的狠厉让她瞬间噤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陆颂将茶盏重重一顿:「放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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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我屏退所有人,独自坐在黑暗里。
窗外是孩子们的院落方向,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只要他还活着,我的孩子便会同我骨肉分离,将来甚至可能被教养成仇视我的模样。
他活着,这后院所有的秩序都建立在沙土之上,随时可能因他一个念头崩塌。
他活着,便是悬在我们所有人头顶的一把刀,永无宁日。
既然如此……
那就让他消失吧。
我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带着凉意袭来。
远处柳氏的院落还亮着灯,隐隐有丝竹声传来。
他此刻应该正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温存。
我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去请芷姨娘,就说我夜里心悸,请她来诊脉。」
在等待的时候,我铺开纸笔,开始写字。
不是诗书,不是账目,而是一个个人名,一项项资源,一条条可能的路。
脑海里那个盘旋了数月的念头,此刻清晰得如同刀刻。
既然这个系统已经腐朽到无可救药,那就只能彻底摧毁。
芷姨娘来时,我正将写满字的纸在烛火上点燃。
她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唤我:「夫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记得你说过,药材本无害,配伍得当能治病救人,配伍不当则伤人性命。」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是。用药如用兵,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火光映着我的脸,我轻轻笑了:「那就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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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流转,初春已过,又至一个夏。
那是一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夜晚。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轻轻拂过窗纱。
我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卷书,心思却并不在书上。
忽然,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柳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连滚带爬地冲到我院外,恐惧地来报:「夫人!夫人!侯爷他怕是不好了!」
我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落在膝上。
我赶忙起身,厉声吩咐道:「快请府医!顺便也叫芷姨娘立刻过去!」
踏进柳氏院落时,酒气与甜香扑面而来。
陆颂仰卧榻上,双目圆瞪欲裂,面色青紫骇人,双手僵在胸前保持抓握状。
柳氏瘫坐在地,钗环散乱,浑身抖如筛糠。
成了。
我扑到榻边,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脖颈时,泪水瞬间涌出:「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我转向柳氏,哭腔里带着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侯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氏哭着捂住脸,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芷姨娘先赶到,她冷静地查验翻看,最终沉痛宣告:「侯爷饮酒过度,急火攻心,诱发隐疾,暴毙而亡。」
很快府医也来了,颤抖着检查,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我险些晕了过去,被嬷嬷扶住。
目光扫过柳氏惨白的脸,我哭着推了她一把:「你平日劝侯爷饮酒纵欲,才有如今的事,你该当何罪?」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绝望嘶喊着「不是我」,却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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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我强忍悲痛主持大局。
族老们听闻柳氏平日作为,再听罢府医的禀报,纷纷摇头。
我红着眼,定下了柳氏的结局:「柳氏伺候不周,致侯爷猝逝。念其曾得侯爷爱重,送家庙修行,终身不得返。」
她被拖走时,眼中犹带着不甘。
灵堂白幡扬起,我跪在棺前,泪水蜿蜒而下。
来往的贵人命妇,或许也见过陆颂怎么抬举柳氏,或许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内情,但瞧见这般情景,也不免叹息。
世人总是这样认为,无论生前有什么龃龉,人去了,债便消了。
后续的一切,顺理成章。
我扶持幼子,安定府内外,府内诸人,一切照旧。
陆颂死后,侯府仿佛被抽走了那口躁动不安的戾气,重归宁静,甚至比以往更加祥和。
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临窗的炕桌上。
我同几位姨娘围坐一处,做着针线,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大家都穿着素衣以示悼念,面容却平静从容。
怀姨娘在分线,锦姨娘核对着一本小小的私账,容姨娘绣着帕子,秋水安静地剥着松子,芷姨娘坐在稍远些的地方翻阅医书。
我看着她们,看着这温馨得近乎寻常的画面,在心底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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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完美的、众人合谋的杀夫案。
怀姨娘准备了药粉。
它本身近乎无害,却能微妙地加速其他药物的吸收。她掌管香药,做这件事无人能察觉,也无人比她更懂如何掩盖痕迹。
芷姨娘开出了那张看似温补的方子。
她精通药理,知道如何将几味寻常药材组合,在长期饮用并佐以酒力的情况下,慢慢侵蚀心脉。
锦姨娘利用她家中经商的人脉,将怀姨娘和芷姨娘所需的药材,拆分成数十个毫不相干的采购单,从不同地方、在不同时间流入府中。
没有她,这些原料根本无法如此隐秘地集齐。
容姨娘用她那双巧手,将特制的植物汁液浸染在丝线上,为柳氏缝制了贴身的寝衣。
那汁液与柳氏惯用的熏香结合,能让人气血运行加快几分。
这一点点的加速,在关键时刻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秋水则在她那备受称赞的西园里,辟出了一块最隐秘的角落,种下的花草日日送往柳氏屋内。
而柳氏,这个最关键的执行者,在浑然不觉中,完美地执行了所有步骤。
她劝酒,她点香,她催促陆颂服用养身的药膳,她穿着那件特制的寝衣,夜夜将陆颂留在自己房中。
她亲手,将我们布下的所有棋子,推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怀姨娘依旧调香,芷姨娘依旧看诊,锦姨娘依旧算账,容姨娘依旧刺绣,秋水依旧种花。
没有人越界,没有人留下把柄。
陆颂从前爱夸我知人善任,和我关系不睦以后骂我工于心计,我自然该把这识人的慧眼、驭下的心计,用到该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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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安侯府的匾额依旧高悬,门庭比陆颂在世时更显清贵安宁。
前院的书房里,我的衡哥儿,如今的小信安侯,正端坐于案前。
他已褪去了一些孩童的稚气,身姿挺拔,眉目间沉静明理,像个小大人颇有几分他外祖父诚武伯的风范。
为他启蒙授业的,不再是陆颂昔日寻来的那些只知死记硬背的西席,而是我亲自延请的一位学问渊博的翰林。
先生不只教他圣贤书,更与他讲解史鉴、民生经济。
偶尔,锦姨娘盘账遇到有趣业案例,也会简化了说与他听,让他知晓银钱流动、货物往来的道理;怀姨娘调制新香时,也会跟他讲讲各地的风土人情。
我的婧姐儿,出落得愈发大方明丽。她不必像许多高门贵女那般,只躲在深闺学些取悦男人的技艺。
她跟着容姨娘学绘画、品鉴丝帛色彩,熏陶出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她也常去秋水的园子,识得百花,懂得节气更迭与生命枯荣的自然之理;更在锦姨娘处理庶务时在一旁观摩,小小年纪,竟已对管家理事有了清晰的条理。
我从不约束她必须成为怎样的淑女,只愿她见识过天地广阔,未来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于芷姨娘那个自幼体弱的女儿,府里的三小姐,如今更是被呵护得如同温室里最娇嫩的花。
有她母亲日夜精心调理,又有诸位姨娘时常逗弄关爱,那小脸早已红润起来,性子也活泼开朗,常在园子里追着蝴蝶跑,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一路。
如今的侯府,前院有勤奋知礼的小侯爷撑着门楣,后院有我们经营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有时,我站在廊下,看着衡哥儿与婧姐儿在庭院中说话,一个沉稳,一个灵动;看着怀姨娘风风火火地去打理她的香阁,锦姨娘与容姨娘头碰头地商量着新生意,秋水在阳光下侍弄她的宝贝花木,芷姨娘牵着女儿的手在园中散步。
阳光洒满庭院,温暖而明亮。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