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瞎子,成亲三年,我发现夫君白天和晚上大不相同
发布时间:2025-10-24 04:13 浏览量:4
我是苏念,江南首富之女,却做了三年瞎子,三年棋子。
我的夫君陆辰轩,白日对我冷若冰霜,夜里却热情如火。
直到我重见光明,才看清真相——每晚在我枕边缠绵的,竟是他那沉默寡言的护卫,墨渊。
而我的好闺蜜,正笑着看我沉沦。
他们以为我会崩溃,会求饶。
可笑。
白天有名义上的俊朗夫君撑场面,晚上有精壮护卫暖床解闷。
我哪里是气疯了?分明是赚麻了!
01
我叫苏念,是江南首富苏璟的独女。
三年前,一场意外夺走了我的光明。同年,我嫁给了父亲颇为赏识的年轻商人陆辰轩。
世人都说,陆辰轩娶我,不过是贪图苏家财富。连我自己,也曾这般怀疑过。
白日里,他对我相敬如宾,那客气中带着刻骨的疏离,仿佛我是他不得不应付的差事。下人们窃窃私语,说我这个瞎子主母,不过是苏家摆在厅堂里的一件华丽摆设。
可到了夜晚,一切便不同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悄然来到我的房间。那时的他,与白日判若两人,热情如火,缠绵缱绻。他的指尖带着微凉,抚过我失焦的双眼,滑过我的脸颊,最终落在我微启的唇上,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温柔。他的吻细密而灼热,落在我的颈侧、锁骨,留下隐秘的印记。
他会紧紧拥着我,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在我耳边低喃,声音沙哑而充满欲望。床笫之间,他力道凶狠,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却又在极致时,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怜惜。
我以为,他只是不善于在白日表达情感,或许是我失明后变得敏感多疑。于是,我抛却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在每一个他到来的夜晚,卖力地迎合他,试图用身体的温度,去暖化他那颗看似冰冷的心。
我以为,这便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是黑暗中唯一的慰藉。
直至那一日——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我正由贴身丫鬟小翠扶着在花园中散步,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竟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我捂住眼睛,痛呼出声。
“小姐!您怎么了?”小翠惊慌地扶住我。
那阵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我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光!久违的、斑斓的色彩瞬间涌入眼帘!
假山玲珑,池水潋滟,花团锦簇……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的景象,此刻无比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我,苏念,复明了!
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几乎要雀跃起来。我要立刻告诉陆辰轩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若知晓,是否就不会再对我那般冷淡?
然而,就在我激动得难以自持时,几行奇怪的、方方正正的黑色文字,突兀地浮现在我的视野前方,如同戏台旁的提词板,带着一种冰冷的旁观感:
【啧啧,男主为了女主守身如玉,还真是每晚都不碰这个瞎子女配啊。】
【笑死,瞎子女配要是知道和她每晚做得发狠忘情的人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护卫墨渊,是不是会气疯了呀?】
【盲妻play?玩得真花!可惜女主角是柳芸儿,苏念只是个可怜的工具人。】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男主?女主?瞎子女配?护卫墨渊?柳芸儿?
这些字眼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我的心脏。
柳芸儿,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在我失明后更是时常来陪伴我,听我倾诉对陆辰轩的哀怨与痴恋。陆辰轩,是我的夫君,那个夜晚对我极尽缠绵的男人。而墨渊……是陆辰轩的贴身护卫,一个沉默得像影子一样的男人。
难道……难道夜晚那个与我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人,根本就不是陆辰轩?
我不敢相信,可那些文字提到的细节,却与我经历的一切严丝合缝地对应起来——夜晚的“他”从不说话,只用动作回应;偶尔我会在他身上闻到极淡的、与陆辰轩常用的沉水香不同的清冽气息;甚至有一次,我无意中触碰到他小臂上一道明显的旧疤,而陆辰轩的手臂……我依稀记得,似乎是光洁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复明的狂喜被巨大的震惊和屈辱所取代。我要亲耳听到真相!
我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凭着记忆和刚刚恢复的视力,踉跄着冲向陆辰轩的书房。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里面传来的对话声让我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是陆辰轩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昨晚怎么那么久?后半夜才出来?墨渊,我让你替我应付她,你该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声响起,正是每个夜晚在我耳边压抑喘息的声音,只是此刻毫无情欲,只有恭敬与疏离:“属下不敢。夫人是少爷您的,墨渊岂敢逾矩。”
是墨渊!果然是他!
“没有最好。”陆辰轩的声音带着嫌恶,“虽然我爱的是芸儿,但名义上她毕竟是我的妻子,若真被你这护卫沾染了,传出去我脸上也无光。”
“辰轩哥哥~”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是柳芸儿!她果然在这里!“你也别怪墨渊,念姐姐她……或许是真的寂寞难耐呢。她不是常向我抱怨,说你冷落她吗?还问我该如何……讨好你。”她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讥讽。
“讨好?”陆辰轩冷笑,“一个瞎子,若不是看在苏家财产的份上,我多看她一眼都嫌烦。芸儿,委屈你了,还要时常与她虚与委蛇。”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柳芸儿的声音甜得发腻,“只是苦了墨渊,每晚都要面对她……念姐姐私下里,是不是真的很……放荡?”
墨渊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我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有的温情脉脉,所有的夜晚缠绵,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最信任的闺蜜,和我名义上的夫君,联手将我推入这屈辱的深渊!而那个沉默的护卫,则是他们计划的执行者……
视野中,那些方方正正的字符再次滚动出现:
【看吧看吧,真相大白了!苏念要崩溃了吧!】
【赶紧下线吧,瞎子女配!】
崩溃?下线?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是绝望,而是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冰冷的清醒。
父亲曾说过,我苏念是江南首富之女,生来就该肆意妄为,不必受那些世俗礼教的束缚。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非要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落得如此境地。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陆辰轩既然自甘下贱,与我的“闺蜜”勾结,让一个护卫来玷污我的床榻,那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个墨渊……身手不凡,容貌……虽不及陆辰轩俊朗,却别有一番硬挺深邃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在夜晚偶尔借着微弱烛光瞥见时,沉静得像幽深的寒潭。他在床笫间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
气疯了?
不。
我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妖异的笑容。
白天有个名义上俊朗的“夫君”撑场面,晚上有个精壮的“护卫”暖床解闷。
我哪里是气疯了?
分明是……赚麻了!
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陆府,这天下的笑话,该换人来演了。
陆辰轩,柳芸儿,还有你……墨渊。
我们,慢慢玩。
复明后的世界,色彩斑斓得有些刺眼。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三年盲眼生涯,让我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脆弱,但此刻,那双重新聚焦的眸子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小翠在一旁为我梳头,手法依旧熟练,只是眼神闪烁,不敢与镜中的我对视太久。我知道,她是柳芸儿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睛。过去三年,我依赖她如同依赖自己的双手,如今看来,这份依赖何其可笑。
“小翠,”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目光依旧“茫然”地“望”着前方,“今日天气如何?”
“回小姐,今日阳光甚好,花园里的海棠都开了。”小翠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么……”我轻轻“嗅”了嗅,“我好像闻到花香了。推我去窗边坐坐吧。”
坐在窗边,我“无意”地“望向”书房的方向。那里,陆辰轩和柳芸儿的身影偶尔闪过,姿态亲昵。而院落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静静伫立,是墨渊。他穿着深色劲装,面容冷峻,目光低垂,仿佛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若非我知道夜晚的他有多么炽热狂放,几乎要被他这副沉默忠诚的表象骗过去。
视野中,那些诡异的文字又跳了出来:
【苏念怎么还在装瞎?她不是看见了吗?】
【可能打击太大,傻了吧?或者还在幻想男主回心转意?】
【切,没意思,赶紧黑化搞事啊!我们要看打脸!】
我心中冷笑。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场。
午后,我借口要休息,支开了小翠,独自一人“摸索”着在房中走动。我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床榻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我摸到了一些东西——不是我的。几封书信,还有一本账册的副本。
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快速翻阅。书信是陆辰轩与柳芸儿的私通情信,字里行间满是浓情蜜意,以及对我的鄙夷和算计。账册则更惊人,记录了陆辰轩这几年利用苏家女婿的身份,暗中转移苏家资产到他自己和柳芸儿名下的明细,数额之大,触目惊心。
他们竟然贪婪至此!不仅欺我、辱我,还要掏空我苏家的根基!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怒,将东西原样放好。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我又想起父亲五十大寿将至。按照往年的惯例,寿宴将在苏家别苑隆重举办,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陆辰轩作为半子,必然要负责操办诸多事宜……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傍晚,我“听”到陆辰轩和柳芸儿在廊下低声交谈。
“……寿宴那日,人都到齐了……”是柳芸儿的声音。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陆辰轩语气笃定,“届时我会当众揭发她与外地商贾‘私通’的证据,人赃俱获。她一个瞎子,百口莫辩。苏璟爱女心切,受此打击必然一病不起,苏家……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好狠毒的计策!不仅要夺产,还要让我身败名裂,气死我父亲!
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让我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背上。我猛地“回头”,空洞地“望”向目光来源——是墨渊。他站在不远处的月洞门下,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有探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立刻垂下眼,装作被惊扰的样子,轻声问:“是谁在那里?”
墨渊迅速收敛了情绪,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躬身行礼:“属下墨渊,惊扰夫人了。”
“无妨。”我“茫然”地转向他的方向,顿了顿,仿佛随口问道,“墨护卫,近日府中守卫可还周全?我总觉得……似乎有人窥视。”
墨渊身形几不可查地一顿,低头道:“夫人放心,属下必定加强巡查,确保府中安全。”
【咦?墨渊刚才看苏念的眼神不对劲啊!】
【他是不是心软了?别忘了你的任务是监视她!】
【工具人护卫要有工具人的自觉好吗?】
我看着那些滚动的字,心中冷笑。工具人?或许吧。但再锋利的工具,用不好,也是会伤主的。
夜晚,墨渊如期而至。
他依旧沉默,动作却比往日更显急躁,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在他进入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指尖划过他小臂上那道熟悉的旧疤。
他身体猛地一僵。
我装作无意,低声呓语:“夫君……今日似乎心事重重?”
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用更猛烈的动作封住了我的唇,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这场情事之中。
在他意乱情迷,伏在我颈边粗重喘息时,我极轻极轻地,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墨渊……我害怕……”
他的动作骤然停顿,全身肌肉在瞬间绷紧。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我“茫然”的脸。
他没有问“怕什么”,也没有任何解释。
良久的沉默后,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这一次,那些看戏的文字没有出现。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脱离他们预设的轨道了。
那晚之后,墨渊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他依旧每晚前来,履行他“李代桃僵”的职责,但偶尔,我会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挣扎。
这细微的变化,让我确信,他并非全然冷血。这,或许可以成为我的突破口。
我开始利用“盲女”的身份之便,暗中行动。
首先,是联络旧部。我父亲苏璟虽为商贾,但早年行走四方,结交甚广,府中亦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老人。我避开小翠的耳目,悄悄找到了府里的老管家福伯。福伯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母亲极为敬重。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午后,我“摸索”着走到库房附近,“恰好”遇到正在清点物品的福伯。
“是福伯吗?”我“听声辨位”,朝着他的方向问道。
“大小姐?”福伯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上前扶我,声音带着关切,“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心脚下。”
我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极快极轻地划了两个字:“信,父。”
福伯身体一震,浑浊的老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力回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声道:“老奴明白。大小姐放心。”
有了福伯这条线,我便能绕过陆辰轩的耳目,与父亲取得联系。
其次,是收集证据。陆辰轩转移资产的账册副本我已经拿到,但还不够。我需要更确凿的,关于他们计划在寿宴上陷害我的证据。
我将目标锁定在了柳芸儿身上。她虚荣又自负,定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一日,柳芸儿又来“探望”我,假意安慰我夫君忙碌,让我多体谅。
我握着她的手,泫然欲泣:“芸儿,我只有你了……辰轩他……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我总觉得他近来身上……有陌生的香气。”
柳芸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安慰道:“念姐姐,你多心了。辰轩哥哥忙于生意,接触的人杂,沾染些气味也是常有的。”她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说,“说起来,前几日我倒是见辰轩哥哥和城西那个姓张的丝绸商走得颇近,那人风评似乎不太好……姐姐可要当心些。”
城西张掌柜?我知道那人,好色贪杯,名声狼藉。原来他们打算将“奸夫”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惶恐:“这……这如何是好?”
“姐姐别怕,”柳芸儿拍了拍我的手,“寿宴那日,我定会陪着姐姐,绝不会让姐姐受委屈。”她语气真诚,眼底却满是算计。
我“感激”地点点头。很好,目标人物确认了。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环——墨渊。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暴露”一些破绽。
比如,他夜晚来时,我会“无意”间将茶杯放在离原本位置偏差一寸的地方;会在他说“属下告退”时,指尖“恰好”拂过他腰间佩刀的刀柄;甚至有一次,在他靠近时,我“受惊”般往后一缩,准确无误地避开了他原本想扶我的手。
他的反应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再到如今深沉的审视。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带着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探究。
我知道,他在怀疑。怀疑我是否真的看不见。
寿宴前三天,我决定再添一把火。
夜晚,在他即将离开时,我拉住了他的衣袖(这次,我准确地抓住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明和脆弱:“墨护卫,我知道是你。”
他浑身剧震,猛地回头,黑暗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攫住我。这一次,我没有回避,尽管我依旧“望”着虚空,但我的眼神不再空洞。
“每个夜晚,都是你,对吗?”我轻声问,语气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
他僵在原地,呼吸粗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压抑得让人窒息。
良久,我才松开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重新躺了回去,声音恢复成往日的“茫然”与“哀婉”:“你走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站了许久。最终,他俯下身,极轻地在我额间落下一个吻,带着一种决绝的、近乎悲凉的温柔。
然后,他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我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寿宴那日,开花结果。
那些看客的文字再次活跃起来:
【卧槽!苏念摊牌了?】
【墨渊亲她了?!他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完了完了,寿宴要翻车了!刺激!】
我对着空气,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翻车?不,是我要亲手掀了这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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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别苑,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为我父亲苏璟贺寿。父亲坐在主位,精神矍铄,与宾客谈笑风生,但偶尔掠过我方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福伯已经将我的信带到了。
我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锦裙,坐在父亲下首的位置,陆辰轩坐在我旁边,一副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模样。柳芸儿则坐在稍远一些的女眷席中,时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演技精湛。
我全程低眉顺目,依靠小翠的搀扶和解说,扮演着一个完美无助的盲女。视野中,那些看戏的文字滚动得越发频繁:
【来了来了!高潮要来了!】
【坐等瞎子女配被休!】
【男主女主快联手撕了她!】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陆辰轩觉得时机已到,他站起身,举杯向父亲敬酒,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祝词后,话锋突然一转,面露沉痛之色。
“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思虑再三,不得不禀报。”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此事关乎苏家门楣,关乎念儿清誉,小婿……实在痛心疾首!”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父亲放下酒杯,面色沉静:“辰轩,何事如此严重?但说无妨。”
陆辰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近日府中流传一些风言风语,说念儿她……她与城西张掌柜行为不检,有私通之嫌!小婿本不愿相信,但……但有人证物证!”他一挥手,“带上来!”
只见两个家丁押着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上来,正是城西张掌柜。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喊冤。
柳芸儿适时地站起身,一脸“不忍”和“正义”:“辰轩哥哥,念姐姐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定然是有人欺她眼盲,构陷于她!我们切莫冤枉了好人!”她这话看似为我开脱,实则坐实了我“眼盲”“行动不便”却仍能“私通”的“事实”,用心险恶。
宾客们顿时哗然,交头接耳,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好奇。
陆辰轩痛心道:“芸儿妹妹心地善良,但此事证据确凿!这是在张掌柜处搜到的念儿的贴身玉佩!”他举起一枚翡翠玉佩,那确实是我的旧物,不知何时被他们偷了去。
“不仅如此,”陆辰轩乘胜追击,“还有下人亲眼目睹,念儿曾深夜与张掌柜在后花园私会!”
场面一度混乱。
【哈哈哈!来了来了!经典陷害环节!】
【瞎子百口莫辩,实惨。】
【男主干得漂亮!赶紧休了她!】
父亲脸色铁青,看向我:“念儿,此事你如何说?”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惊慌失措,痛哭流涕。
然而,我却缓缓地,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抬起头,原本空洞“茫然”的双眼,骤然迸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直直地看向陆辰轩和柳芸儿,清晰而冰冷地开口:“我,如何说?”
整个宴会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陆辰轩和柳芸儿。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看着我那双清明透亮、毫无盲态的眸子。
“你……你的眼睛……”陆辰轩指着我,声音颤抖。
“托你们的福,”我勾起唇角,笑容冰冷而嘲讽,“不久前,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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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们反应,我目光扫过全场惊愕的宾客,声音朗朗,传遍每一个角落:“既然我的好夫君、我的好妹妹,给我准备了这么一出大戏,我不接着,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美意?”
我转向那个还在喊冤的张掌柜,厉声道:“张掌柜!你口口声声说与我私通,那我问你,我左耳耳后,有一颗红痣,你可知道?”
张掌柜一愣,下意识道:“自、自然知道!”
我冷笑一声,猛地将左耳边的碎发拨开,那里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胡说八道!我耳后根本无痣!”
“这……这……”张掌柜冷汗涔涔,语无伦次。
我又看向陆辰轩:“夫君,你说这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是何时所赠?有何寓意?”
陆辰轩哪里知道这些细节,支吾道:“是……是你我定情时所赠……”
“定情?”我嗤笑,“这玉佩分明是我及笄礼时,母亲所赠!何来定情一说!”我转身从袖中掏出那本账册副本,狠狠摔在陆辰轩面前,“这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陆辰轩,是如何利用苏家女婿的身份,暗中转移我苏家资产,中饱私囊!数额高达百万两之巨!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夫妻情分?!”
接着,我又拿出那几封私信:“还有这些!是你与柳芸儿暗通曲款,谋划夺产、陷害于我的铁证!你们甚至计划在今日,将我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气死我父亲,好霸占我苏家全部家业!”
证据一件件抛出,如同惊雷,炸得全场目瞪口呆。
陆辰轩和柳芸儿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是苏念她诬陷!”柳芸儿尖声叫道,状若疯癫。
陆辰轩则猛地看向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墨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墨渊!你说!是不是她勾引你!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墨渊身上。
墨渊缓缓抬起头,他看了看状若疯狂的陆辰轩,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眼神怨毒的柳芸儿,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静,复杂,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释然。
他上前一步,对着我父亲和全场宾客,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坚定:
“属下墨渊,可以作证。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三年来,每晚潜入夫人房中,行不轨之事者,是属下。但此乃受陆辰轩与柳芸指使,属下……亦是受命行事,愧对夫人,愧对苏家。”
“陆辰轩从未碰过夫人,他心系柳芸儿,让属下李代桃僵,既为欺瞒夫人,也为……保全他自以为是的‘清白’之身,留给他的心上人。”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李代桃僵!守身如玉!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丑闻!
陆辰轩和柳芸儿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我看着他们,如同看着两只肮脏的蝼蚁。我转身,面向父亲,深深一拜:“父亲,女儿受此奇耻大辱,恳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父亲早已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我拿下!移送官府!我苏璟,没有这等狼心狗肺的女婿!”
家丁一拥而上。
我直起身,看着面如土色的陆辰轩,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休书,轻轻一扬,那休书飘飘荡荡,落在他的脸上。
“陆辰轩,”我声音冰冷,字字清晰,“今日,不是我苏念被你休弃,而是我,休了你!”
“从今往后,你与我苏家,恩断义绝!”
满堂宾客,寂静无声。只有那些看客的文字,在疯狂滚动,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被打脸后的快感?
【卧槽!!!反转了!!!苏念牛逼!!!】
【休夫!!!当着所有人的面休夫!!!爽炸了!!!】
【墨渊反水了!他居然作证了!啊啊啊我磕的CP是不是有戏了?】
【陆辰轩柳芸儿活该!下场必须惨!】
我无视了那些文字,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墨渊身上。
他也在看着我,目光深邃,带着愧疚,带着决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审判的平静。
戏台已掀,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个……让我“赚麻了”的“工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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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的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江南地界激起了千层浪。
陆辰轩与柳芸儿被苏府家丁扭送官府。父亲苏璟震怒之下,动用所有人脉,将二人转移家产、构陷嫡妻的罪证一一坐实。铁证如山,加之苏家势大,官府审理极快。陆辰轩功名被革,家产抄没(本就是苏家的),与柳芸儿一同被判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服苦役,此生难返。
消息传回,苏府上下拍手称快。那些曾经对我不敬、或暗中投靠陆辰轩的下人,此刻无不战战兢兢,等待着我的发落。小翠作为柳芸儿的眼线,被查实后,打了二十板子发卖了出去。
我没有立刻处理其他人。此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苏府,正厅。
父亲坐在上首,脸色依旧带着余怒,但看向我时,目光中充满了欣慰和一丝复杂。我站在厅中,身姿挺拔,目光清明,再非昔日那个需要人搀扶的盲女。
厅下,跪着一人,正是墨渊。
他褪去了护卫的劲装,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更显得身姿挺拔。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念儿,”父亲开口,声音沉稳,“此人……你待如何处置?”
全府的目光,包括那些隐匿在虚空中的“看客”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来了来了!怎么处置墨渊?】
【虽然他也是奉命行事,但毕竟……那啥了三年啊!】
【苏念会不会心软?毕竟晚上那么和谐……】
【工具人用完就丢?还是收了吧?】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墨渊,脑海中闪过三年来的无数夜晚,那些炽热的缠绵,那些无声的陪伴,以及最后他关键时刻的倒戈一击。恨吗?自然是有的。他同样是欺骗我的帮凶。但比起陆辰轩和柳芸儿的恶毒,他的行为似乎又掺杂了太多的不得已和……后来的转变。
父亲沉吟片刻,道:“按律,他身为护卫,欺主犯上,罪责不小。但念在他最后迷途知返,出面作证,功过或可相抵。是送官法办,还是驱逐出府,由你决断。”
墨渊依旧沉默地跪着,仿佛接受任何命运的安排。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似有所觉,微微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很黑,很深,此刻里面没有祈求,只有一片沉寂的坦然,以及一丝几不可查的……等待最终判决的紧绷。
“抬起头来。”我命令道。
他依言抬头,目光与我对视。不闪不避,清澈见底。
我看了他良久,方才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墨渊,你欺瞒于我,是为不忠;助纣为虐,是为不义。”
他眼神黯了黯,复又垂下:“属下……知罪。”
“但是,”我话锋一转,“你并非主谋,亦是受制于人。最后关头,你能幡然醒悟,站出来指证真凶,保全苏家声誉,也算将功折罪。”
父亲微微颔首,似乎赞同我的说法。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内神色各异的下人,最终重新落回墨渊身上,一字一句道:“我苏念行事,恩怨分明。你既有罪,亦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苏府的护卫。”
墨渊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似乎预料到了被驱逐的命运。
我却接着说道:“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此言一出,满厅皆惊!连父亲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墨渊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留在身边?什么意思?】
【当面首?不会吧?这么刺激?】
【苏念这操作666啊!】
【白天处置了假夫君,晚上收了真情人?】
我无视那些聒噪的文字,看着墨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过,不是以护卫的身份。我身边,不缺护卫。”
我微微俯身,靠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轻声道:“墨渊,你既然‘伺候’了我三年,这‘活儿’想必也熟稔了。以后,便专司此职吧。”
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这比任何惩罚都让他感到震惊和……无措。
“怎么?不愿意?”我直起身,声音恢复清冷,“若不愿,现在便可离开苏府,我赠你盘缠,从此两不相欠。”
他沉默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我,郑重地叩首下去,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墨渊……谢夫人……不,谢主人收留。”
“属下……遵命。”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父亲道,“父亲,此事便如此定了。”
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带着些许无奈,也带着一丝释然:“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便好。只是……莫要委屈了自己。”
“女儿明白。”
我再次看向墨渊,他已重新低下头,姿态恭顺,但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紧绷的身体,泄露了他远不平静的内心。
我知道,这并非结束,而是另一种关系的开始。驯服一匹孤狼,远比驱逐或杀死他,更有趣,不是吗?
休夫风波过后,苏家迎来了新的格局。
我,苏念,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夫君、眼盲心也盲的深闺妇人。在父亲的支持下,我正式接手了苏家大部分生意。
起初,那些倚老卖老的掌柜和心怀叵测的商业对手,并未将我这个“女流之辈”放在眼里。但很快,他们就见识到了我的手段。
我利用复明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在黑暗中磨砺出的敏锐直觉,迅速厘清了所有账目。在第一次召集所有掌柜议事时,我便当众揪出了两个与陆辰轩牵连最深、贪墨最甚的蛀虫,将他们这些年做下的手脚、贪墨的银两一笔笔摊开,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苏家能给你们如今的地位,也能收回一切。”我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以往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从今日起,我的规矩只有一条——忠诚,与能力。有功重赏,有过严惩,若有背叛……”
我没有说下去,但那份冰冷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那两名掌柜被当场革职,扭送官府。雷霆手段之下,再无人敢质疑我的权威。
在生意场上,我摒弃了父亲以往略显保守的风格,行事果决,眼光毒辣。我重新整合了苏家的丝绸工坊,引入更精细的分工,提升了效率和品质;又看准了南洋香料市场的巨大利润,力排众议,投入重金组建了专门的船队。
几个月下来,苏家的生意非但没有因陆辰轩的倒台而受损,反而更上一层楼,利润增长了近三成。江南商界再无人敢小觑苏家这位新任的“女当家”。
那些看客的文字,也渐渐变了风向:
【卧槽,苏念这商业头脑绝了啊!】
【这才是大女主该有的样子!搞事业!】
【比在后宅跟渣男贱女斗有意思多了!】
【所以……墨渊呢?怎么没戏份了?】
墨渊……他确实成了我身边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兑现了那日在厅中的话。他不再是护卫,不再负责府中安全,而是成了我名副其实的“贴身”侍从。白日里,他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跟在我身后,陪我巡视商铺,处理事务。他话很少,但观察力极强,偶尔在我需要时,会递上恰到好处的资料或提出一针见血的建议。
到了夜晚……他则履行着他的“专司之职”。
起初,他还有些放不开,带着愧疚和小心翼翼。但我并不需要他的愧疚。我要的是臣服,是心甘情愿。
我时而冷淡,时而热情,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我像是在打磨一件锋利的兵器,又像是在驯服一匹骄傲的野马。而他,在最初的挣扎和适应后,似乎也渐渐认命,或者说,找到了一种新的、扭曲的平衡。他依旧沉默,但在床笫之间,那份被压抑的热情和力量,却比以往更加汹涌澎湃,带着一种绝望的沉沦和隐秘的占有欲。
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而微妙。不是主仆,不是夫妻,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同盟,以及身体上极度契合的伴侣。
这一日,我收到消息,流放路上的陆辰轩和柳芸儿,因受不了苦役和相互怨怼,在一次争执中双双坠入山谷,尸骨无存。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书房核对新船队的预算。墨渊站在我身侧,为我磨墨。
我放下笔,沉默了片刻。心中并无太多快意,只觉得一片空茫。纠缠数年的恩怨,以这样一种方式彻底了结。
“他们死了。”我淡淡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墨渊磨墨的手顿了顿,低声道:“是。”
我抬眼看他:“你可觉得我狠毒?”
他摇头,目光沉静地看着我:“他们罪有应得。若非主人运筹帷幄,此刻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恐怕就是主人与老主人了。”
他说得平静,却道尽了其中的残酷。
我笑了笑,不再言语。低头继续看账本时,却感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看什么?”我头也不抬地问。
他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只是觉得……主人似乎,与从前不同了。”
“哦?”我挑眉,“何处不同?”
“更……耀眼了。”他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
我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辨的情愫。那不仅仅是敬畏,似乎还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我没有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做好你分内的事便可。”
“是。”
窗外,阳光正好。苏家的未来,掌握在我自己手中。而身边这个沉默而危险的男人,是利器,是慰藉,或许……也将是未来棋局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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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生意如日中天,新开辟的南洋航线带来了巨额利润,却也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这日,我正与几位来自西域的胡商洽谈香料生意,福伯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屏退了左右。
“大小姐,”他压低声音,“老奴收到风声,漕帮那边,似乎对我们新开辟的南洋航线,以及近来频繁的货物北上有些……意见。”
“漕帮?”我放下账本,微微蹙眉。江南漕运,十之七八掌握在漕帮手中,苏家以往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多有打点。如今我新辟航线,动了他们的奶酪,他们有所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是,”福伯点头,“帮主龙四海是个霸道性子,据说放话出来,要给我们苏家一点‘颜色’瞧瞧。我们北上的一支粮船队,昨日在运河上被他们的人找借口扣下了。”
【漕帮?新反派登场?】
【龙四海听起来就很能打的样子。】
【苏念现在商业女王,该展现一下江湖手段了!】
【墨渊呢?该他上场表演了吧!】
我沉吟片刻,问道:“可知他们打算如何动作?除了扣船,还有什么要求?”
这时,一直如同影子般立在角落的墨渊忽然开口:“龙四海此人,好勇斗狠,但极重面子。他有个独子,名叫龙傲天,是漕帮下一任的继承人,据说武功不错,但性子骄纵,是龙四海的命根子。扣船只是试探,下一步,恐怕会提出更苛刻的条件,比如要求我们缴纳高额的‘过路费’,或者让出部分航线的利润。”
我看向墨渊,有些意外。他向来沉默,若非我问及,极少主动提供信息。“你对他很了解?”
墨渊垂眸:“属下……未入苏府前,曾在江湖上走动,与漕帮打过一些交道。”
我若有所思。墨渊的过去,像一团迷雾,他从不提及,我也未曾深究。但此刻,他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
“重面子……命根子……”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盘算。硬碰硬并非上策,苏家虽富,但论江湖势力,远不及盘踞多年的漕帮。
“福伯,”我做出决定,“以我的名义,给龙帮主下帖,三日后,我在‘望江楼’设宴,请他务必赏光。就说……苏家初涉航运,有许多地方需要向漕帮前辈请教。”
福伯有些迟疑:“大小姐,那龙四海粗鄙不堪,您亲自去见,恐怕……”
“无妨,”我摆摆手,“既然是江湖事,便按江湖的规矩来。你只管去下帖。”我又看向墨渊,“你随我同去。”
墨渊抬眼,与我视线交汇一瞬,随即低头:“是。”
三日后,望江楼顶层雅间。
我带着墨渊准时赴约。龙四海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以及一个穿着锦袍、神色倨傲的年轻男子——想必就是他那宝贝儿子龙傲天,已然在座。
龙四海上身穿着件敞怀的短褂,露出浓密的胸毛和结实的肌肉,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打量着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哈哈,早就听说苏家大小姐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他声音洪亮,带着江湖人的粗犷,“怎么?苏大小姐今日请我老龙来,是打算亲自陪酒,求我放过你们苏家的船队?”
他身后的汉子们发出一阵哄笑。龙傲天更是用毫不避讳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带着令人不悦的占有欲。
墨渊站在我身后,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我面色不变,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示意墨渊也坐。然后才抬眼看向龙四海,唇角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龙帮主说笑了。苏念今日请帮主来,是谈生意,不是求饶。”
“生意?”龙四海嗤笑一声,“你们苏家抢了我漕帮的航线,还有什么生意好谈?”
“航线宽阔,容得下百舸争流。”我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推到龙四海面前,“苏家并非要独占,只是想分一杯羹。况且,苏家的船队北上,运的是丝绸瓷器,与漕帮主营的粮盐并无直接冲突,反而能带动沿河码头繁荣,对漕帮而言,亦是好事。”
“哼,巧舌如簧!”龙四海一拍桌子,“我老龙不吃这一套!要么,你们苏家退出这条航线,赔偿我漕帮损失;要么……”他目光淫邪地在我和墨渊之间扫了扫,“就让你这小白脸护卫跟我儿子过过招,输了,你和你这护卫,都得给我留下点‘纪念’!”
龙傲天闻言,立刻站起身,挑衅地看着墨渊:“爹,跟他啰嗦什么!让我来会会这小子!”
【打起来!打起来!】
【墨渊武功到底怎么样?之前都没正面描写过!】
【龙傲天这名字……作者是懂起名的。】
【苏念肯定有后手吧?】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看都没看龙傲天一眼,只是对龙四海道:“龙帮主,打打杀杀,是下下之策。伤了和气,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今日既然敢来,自然带了足够的‘诚意’。”
“哦?”龙四海眯起眼,“什么诚意?”
我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我听说,龙少主前些时日,在‘百花楼’为了一个花魁,打断了知府大人小舅子的一条腿?此事,可大可小啊……”
龙四海脸色猛地一变!龙傲天更是神色慌乱。
此事他们做得隐秘,本以为已经压了下去,没想到竟被我知道了。
“你……你胡说什么!”龙傲天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龙帮主心里清楚。”我淡淡道,“知府大人爱惜颜面,暂时隐忍不发。但若是我苏家愿意提供一些‘证据’,并且愿意在朝廷那边‘美言’几句……龙帮主觉得,漕帮还能像现在这般安稳吗?”
龙四海死死地盯着我,额角青筋跳动。他没想到我不仅知道此事,还敢当面威胁。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墨渊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虽然那剑如今更多是个象征。
良久,龙四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带着一丝狰狞:“好!好个苏大小姐!果然厉害!难怪陆辰轩那个废物栽在你手里!”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庞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今日我老龙认栽!航线的事,依你!但……”他话锋一转,指着墨渊,“这小子,我必须试试他的斤两!傲天,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