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名节被毁这天,我反手把药灌给继妹,前来捉奸的夫君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06-16 01:03 浏览量:2
“江姨娘,该服药了。”
裴家别院内,婢女红袖端着漆黑药碗,不由分说将滚烫汁液灌入江婉喉间。
被剜舌的伤口尚未愈合,江婉既不能出声抗辩,亦无力阻拦这苦涩药汁入喉。她蜷缩在霉味弥漫的床榻,发丝凌乱黏在渗着冷汗的面颊,双腕因长期挣扎留下的淤青触目惊心。红袖瞥见窗外等候的主子身影,愈发放肆地掐住她下颌:“这避子汤可是专为你备下的,合该好好享用才是。”
“不要脸的贱人!”红袖将药碗摔在案几,溅起的褐色汁液在粗布裙裾洇开,“当年你仗着郡主身份嫁与清风霁月的裴大人还不知足,竟在定国公府与马奴苟合,真真辱没门楣!大人仁慈才留你性命,日日灌你避子汤已是开恩。如今你流落庄子还不安分,竟敢勾引摄政王——可惜那疯子近日不知所踪,看谁还能护着你!”
木门吱呀作响。
江婉强撑着支起残破身躯,入目是沈元芜矜贵的诰命华服。这位鸠占鹊巢的假郡主头戴赤金点翠步摇,腕间羊脂玉镯随动作轻响,居高临下睨着她:“退下吧红袖。”
待屋内只剩二人,江婉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她本该是护国长公主掌珠,十五年前与沈元芜被恶仆调包,沦为商户女,及笄后嫁与新科状元裴云峥。可那场定国公府宴席,成了她噩梦的开端——红袖以赏花为由将她诓至偏院,一碗迷情散下肚,再睁眼便见马奴衣衫不整扑来。
“很意外?”沈元芜执起铜镜,镜中倒映着江婉空洞的眼窝,“你以为红袖是主谋?实则这一切皆是裴郎授意。他恨你江家以银钱相胁,恨你毁他青云路,更恨你这双眼睛……”
话音未落,玄色衣角掠过门槛。裴云峥解下狐裘披在沈元芜肩头,看向江婉时目光骤冷:“夫人先去暖轿等候。”
江婉望着这张曾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容,喉间涌上腥甜。当年雪夜,是她变卖嫁妆助他科考,是她跪求父亲提携寒门学子,换来的竟是这般狼心狗肺!
“你这双眼,当真碍眼。”裴云峥指尖抚过她眼尾,突然暴起戳向她眼窝。江婉听见皮肉绽裂的闷响,温热血珠溅满脸颊,十指深深抠进床板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内阁首辅夫人该是元芜这般金枝玉叶。”他蘸着鲜血在她面颊书写,刀锋游走处皮肉外翻,“至于你……既不要脸面,我便替你剥了这层皮。”
剧痛如火舌舔舐全身,江婉在意识消散前发下毒誓:若有来世,定要这对奸夫淫妇血债血偿!
“啊——”
江婉自噩梦惊坐,冷汗浸透中衣。窗外蝉鸣聒噪,分明是定国公府宴席当日!她颤抖着抚上完好的眼睑,忽闻门扉轻叩:“江姑娘,该饮醒酒汤了。”
红袖端着青瓷碗推门而入,江婉瞳孔骤缩——这场景,这对话,与前世噩梦分毫不差!
电光火石间,她反剪红袖双臂,将整碗药汁灌入对方喉间。瓷碗碎裂声里,红袖软绵绵倒下,江婉扯过帐幔将人捆成粽子。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令她心跳如擂,前世那个马奴,此刻正往偏院而来。
竹影婆娑处,江婉轻车熟路翻进邻院。前世她在此处遇见被头痛折磨的宁王,那时他尚是闲散宗室,谁能料到数年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贵妃榻上,男子墨发如瀑,苍白指尖抵着额角。即便病容憔悴,仍难掩眉眼间矜贵之气。江婉屏息靠近,这人前世曾为她暴打红袖,在她被囚庄子时默默守护三年。
“谁?!”宁王倏然睁眼,眼底戾气乍现。江婉故意撞翻案几,瓷器碎裂声惊得他猛地坐起。四目相对刹那,她看清他眉间凝结的寒霜,更记得他疯癫后六亲不认的惨状。
“王爷恕罪!”江婉佯装惊惶跪地,余光瞥见他因头痛暴起的青筋。这一世,她定要治好他的头疾,更要借他之力,让裴云峥夫妇尝尽剜目剥皮之痛!
“放肆!”
江婉被这声寒如冰棱的呵斥惊得浑身一颤,纤瘦的肩头微微瑟缩,忽而眸光一定,提着芙蓉色绉纱裙摆疾步奔至宁王跟前跪下。
她仰起凝脂般的面容,因疾跑泛红的脸颊似新剥莲藕,几缕乌发被冷汗浸湿,黏在潮红的腮边。
“恳请殿下垂怜,救妾身于水火。”
第二章 沉塘之祸?
自重生归来那刻,江婉便觉察体内带着前世的医骨异能。这副天生医骨,只需她靠近病患三尺之内,便能缓解对方痛楚。
果然如她所料,宁王握着剑柄的手背暴起青筋,显然正被头痛之症折磨。那些妄图爬他龙床的女子皆该死,可当剑锋即将刺穿她咽喉时,那阵钻心剧痛竟如潮水般褪去。
宁王自幼便患此顽疾,初发时痛得满地打滚,如今虽能强忍,但每次发作少则三五个时辰,多则整日方休。此次头痛方才半刻,怎会突然缓解?
“退后。”宁王剑尖微抬,嗓音沙哑得可怕。
江婉识趣地退至雕花窗棂下,果见那人眉峰紧蹙,似在隐忍痛楚。
“再过来。”
待她重新立于三步之外,宁王头痛竟真减缓三分。他目光如炬,将眼前女子上下打量,半晌方开口:“你方才说要本王相救,所为何事?”
“妾身乃今科状元裴云峥之妻,今日随夫君赴定国公府宴席……”江婉将日间遭遇娓娓道来,说到被郡主贴身婢女强灌药汤时,贝齿轻咬朱唇,眼中泛起水光。
宁王听出她言辞闪躲,剑眉微挑:“后来你如何脱身?”
江婉垂眸掩去笑意,声若蚊蚋:“妾身……妾身将药汁反灌回去,唯恐遭人报复,这才慌不择路躲进殿下居所。”
宁王垂眸俯视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疑窦丛生。换作旁人这般投怀送抱,他早命人拖出去杖毙,可偏生这女子在侧,他头痛之症竟如遇克星。
“既如此,本王便陪你去瞧瞧这场好戏。”
定国公府百花园内,牡丹怒放,芍药争艳,暖风裹挟着醉人的芬芳。
沈元芜执起青瓷茶盏轻啜,估摸着时辰已到,起身对几位贵妇道:“诸位可曾见着家姐?她说园中气闷要去湖畔散心,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穿蜜合色缠枝纹褙子的刘夫人当即冷笑:“商户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在国公府赴宴也敢乱跑。”
“诸位莫要如此议论家姐,”沈元芜蹙着远山眉,忧心忡忡道:“我实怕她冲撞了宁王殿下。”
此言一出,满座女眷皆惊。宁王素有活阎王之称,若真被个无知妇人冲撞,怕是整个宴席都要遭殃。众人忙跟着沈元芜四处寻人,连男客席上的裴云峥都被惊动,随同僚一道出来寻妻。
沈元芜与裴云峥对视一眼,假意搜寻片刻,便引着众人往偏院去。定国公夫人见状忙劝:“那边是荒废多年的院子,裴少夫人怎会去那种地方?”
话音未落,破败院落里突然传出暧昧声响。定国公夫人脸色骤变,裴云峥更是煞白着脸冲进屋内。
“姐姐怎能在国公府行此苟且之事!”沈元芜以帕掩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姐夫待她情深义重,她竟如此辜负!”
围观宾客哗然,有人高声道:“此等淫妇合该沉塘!”
“咦,诸位聚在此处作甚?沉什么塘呀?”
第三章 杖毙
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忽然在众人耳畔响起。
这嗓音在场宾客再熟悉不过,正是被她们私议揣测、即将被裴状元贬妻为妾、险些被沉塘的裴家少夫人!
可……这声音怎会从背后传来?
众人惊惶回首,只见江婉亭亭立于回廊转角处,眉眼含春,唇角噙着三分好奇七分无辜。
霎时间满堂寂静,众人如见鬼魅——既然裴少夫人好端端立在此处,那厢房里与人私通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婉面上含笑,轻声细语道:"方才觉得百花园闷得慌,便去湖畔闲逛消食。返程时见诸位行色匆匆往这边来,还当是有什么喜事,便跟着来凑个热闹。"说着明眸流转,瞥向半掩的房门时已带出几分嫌恶:"倒是奇了,这屋里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苟且之事?"
在场众人皆是神情恍惚。
对啊,屋里究竟是谁?
沈元芜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若江婉在外头,那房中与野男人颠鸾倒凤的……红袖呢?她的贴身丫鬟怎的至今不见踪影?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纵使不知江婉使了何种手段调包,此刻也断不能让众人撞破这等丑事。
沈元芜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颤声对定国公夫人道:"夫人,此等污秽之事到底不宜外扬,不如让诸位夫人小姐先行回百花园,府中自会妥善处置。"
定国公夫人如蒙大赦,忙不迭附和:"正是正是,惊扰各位贵客实属不该,老身定当备下厚礼赔罪。"
话音未落,忽闻侍卫高声通传:"宁王殿下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锦衣玉带的宁王殿下大步流星而来,玉冠束发下容色冷峻,周身寒意逼人。
"这屋里是什么腌臜东西!"宁王剑眉倒竖,待听清屋内动静,登时勃然大怒:"舅母竟要包庇此等龌龊行径?依本王看,就该拖出来当众杖毙,也好给赴宴宾客个交代!"
定国公夫人望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外甥,硬着头皮解释:"殿下息怒,许是府中下人……"
后半截话在宁王森寒目光中哽住。
"来人!给本王踹开房门,堵了嘴拖出来打死!"宁王冷笑拂袖,侍卫得令上前,飞起一脚踹开雕花木门。
沈元芜眼前发黑,纵使胆大包天,此刻也不敢阻拦这位冷面煞星。
房门轰然洞开,但见两具白花花的躯体纠缠在锦被之间。红袖药性渐退,睁眼见满院宾客,登时尖叫着抓起衣裳掩体。那马奴更是抖如筛糠,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侍卫利落扯过两件外袍将人裹了,堵嘴捆缚后拖至院中。
"这不是沈郡主跟前伺候的丫头么?"
"堂堂郡主竟纵容贴身婢女在定国公府偷人,当真世风日下!"
窃窃私语声中,沈元芜如坠冰窟。幸而平日里经营得当,仍有几位交好夫人替她辩解:"不过是个刁奴,怎能怪到主子头上?"
"刁奴?"江婉突然嗤笑出声,踱步至沈元芜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好妹妹方才怎的言之凿凿认定是我在房中?父亲接我回府时,你拉着我的手说要做对亲姐妹,如今这般构陷,便是你说的姐妹情深?"
她忽地转身,泪眼朦胧望向裴云峥,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面上:"夫君更是好生有趣,连屋内情形都未看清,便要贬妻为妾!你们二人这般默契,莫不是早有私情?"
裴云峥被这两巴掌打得耳鸣目眩,尚未回神,又听江婉泣道:"方才在湖畔遇见妹妹,她说园中闷热要带我去歇息。怎的转头就带人去偏院捉奸?莫非这出戏本是为我而设,只是阴差阳错换了主角?"
定国公夫人此刻也回过味来,指着二人厉声斥责:"怪道方才寻人径直往偏院来,合着是早知这里有场活春宫!你们身为裴少夫人的至亲,怎的未查先定罪?"
江婉垂首拭泪,眼底却泛起冷笑。这对狗男女想毁她清誉,如今便叫他们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来日裴云峥若想娶沈元芜过门,且看满京城如何议论这场"捉奸未遂"的戏码!
真真是气得她浑身发抖。
往后府中再设宴待客,定要绕开这二人!
在场众人皆如梦初醒。
可不是么,全因这二人信口雌黄。
她们下意识便将房中女子错认作裴少夫人。
红袖与马奴仍在拼命挣扎。
红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江婉,浑身筛糠般颤抖,她要撕开这毒妇的真面目!
分明是这贱人给她灌了脏药!
宁王早已不耐地侧过脸去。
"还杵着作甚?即刻将这二人杖杀。"
侍卫取来刑板,板声破空。
皮肉闷响混着薄衫渗出的血痕,惊得众人面如金纸。
宁王下意识瞥向江婉,见她小脸煞白如纸。
不由蹙紧剑眉,这般娇怯性子,怎堪见此血腥场面?
渐次地,两具躯体再无生息。
定国公夫人这才调转矛头直指沈元芜。
"沈郡主,你纵容婢女在府中行此腌臜事,今日必要给本夫人个说法!"
沈元芜此刻颜面尽失,辩无可辩。
只得含泪向定国公夫人赔罪。
定国公夫人冷笑拂袖,"既如此,沈郡主且带着你那毙命婢女滚罢,往后我定国公府的门槛,你莫再踏半步!"
沈元芜面色惨白如雪,踉跄着逃出府门。
裴云峥亦觉颜面扫地,然满堂同僚上司在前,只得强压怒火端坐。
宁王亦率侍卫拂袖而去。
江婉偷觑着那抹玄色背影,心下忧虑。
不知他这番头痛之症可曾缓解?
此刻追去探问显然不合时宜。
既得重生机缘,她亦无心再应付定国公府的虚与委蛇,向主母告罪后便登车返府。
第四章 匾额惊变
江婉携婢女又琴打道回府。
甫入马车,又琴便伏在她膝头抽泣起来。
"少夫人,都怨奴婢贪嘴,若非奴婢跑去丫鬟房偷吃果子说闲话,定能寸步不离护着您,何至于让您遭此诬陷……"
江婉被哭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厉声呵斥:
"住口!再聒噪就掌你的嘴!"
又琴猝然僵住,泪珠还悬在睫毛上,怔怔望着主子。
往日少夫人最是和善,何曾对下人疾言厉色?
今儿这是怎的了?莫非察觉她那些小心思?又琴心下惴惴。
江婉阖目倚在金丝芙蓉枕上,不再理会婢女。
自她从江家嫁入裴府那日。
母亲便将自幼伴她长大的六个丫鬟并一位嬷嬷充作陪房。
又琴正是她房中掌事大丫鬟。
前世这贱婢在她蒙冤被贬为妾后不久,便使计爬上裴云峥的床榻,成了通房丫头。
当时她质问时,又琴哭得梨花带雨:
"少夫人,奴婢实是为您不平啊!如今大人连您院门都不踏,若奴婢诞下子嗣养在您名下,大人或许……"
然真相不过是这蹄子早存攀附之心。
怀胎后更变本加厉,仗着肚皮觊觎她的嫁妆。
此番重来,且由她去与沈元芜斗个你死我活,真当那裴云峥是香饽饽不成?
但对这背主求荣的贱婢,她自不会再委以心腹。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裴府朱门前。
裴家现居南街清古巷五进宅院,门楣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
当年裴家败落时,连祖宅都典当殆尽。
还是她将陪嫁的宅邸让与裴家作府邸,更用嫁妆填补家用。
外间只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知裴家内里全仗她支撑。
裴家二十年前尚有东平侯爵位。
奈何老侯爷触怒天颜,恰逢先帝整顿勋贵,被削爵贬为庶民。
直至裴云峥高中状元,裴家才渐入世人眼帘。
裴氏满门皆盼他重振门楣,夺回爵位。
而裴云峥后来果真步步高升,竟真夺回了被削的爵位。
世人皆道他才高八斗,却不知其中玄机。
裴云峥殿试那篇策论,实乃她二哥手笔。
江家虽是商户,二哥却自幼聪颖,深得大儒赏识。
可惜天妒英才,二哥多年前遭逢意外双腿残废。
此后虽苦读不辍,终是断了仕途。
当年若非她与二哥倾力相助,以江家财力供养,裴云峥焉有今日?
此生她定要斩断这白眼狼的青云路,护住二哥,守住江家!
江婉疾步穿过回廊,行至慕云苑门前。
仰头望着匾额上"慕云苑"三字,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慕云,慕云,云乃裴云峥表字。
当年竟昏聩至此,连居所名讳都刻着这负心人印记。
"春雨,即刻将这匾额拆了扔去柴房,另寻匠人重制,就题'寒梅苑'三字。"
她素爱寒冬腊梅傲雪之姿。
言罢径直入内,再不瞧那匾额半眼。
守门三等丫鬟春雨惊得目瞪口呆。
少夫人不是将大人视若天神么?怎的突然要拆匾额?
虽满腹疑惑,仍依言欲取梯子拆匾。
"且慢!"又琴忙拉住她,"少夫人正在气头上,待明日气消了必然后悔,你又不是不知她对大人的痴心。"
春雨踌躇道:"可主子方才……"
又琴压低声音:"今日定国公府宴上,大人做了些事寒了夫人的心,这才使小性儿。你且信我,明早夫人准保念叨着要挂回原匾。"
春雨将信将疑,终是放下手中活计。
又琴整了整衣衫,欲进屋侍奉,却被另一大丫鬟珍珠拦在门外。
"又琴姐姐留步,夫人方才传话,说要独处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又琴不疑有他,只当主子在生大人的闷气。
内室之中,江婉已卸去满头珠翠。
铜镜映出芙蓉娇颜,此刻却因高热泛起不正常的酡红。
她抚着滚烫的面颊,眼底闪过寒芒。
裴云峥,沈元芜,你们欠我的,必要血债血偿!
江婉没有坚持多久便回床榻上歇下。
她头痛的厉害,她知道裴云峥会起疑心。
等他从定国公府回来肯定会来她的院子,试探她。
申时,裴云峥回了府,脸色难看,他在国公府丢了大脸。
被江婉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一巴掌不说。
之后那些世家公子官场同僚上峰对他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还说他身为朝廷官员,怎么连房间里的人都没瞧见,就说里头的人是自己的妻子。
问他以后在朝为官是不是也如此轻率。
等到准备回去时,更是发现马车已经先送江婉回府,他只能走路离开,走到车行租了辆马车送他回来。
裴云峥直接回了慕云苑,见丫鬟们都在院子里,他冷声问,“你们少夫人在何处?”
第5章 吃屎都跟她没关系
见到大人怒气冲冲回来问话,又琴立刻说,“大人,少夫人回来便不太舒服,在房间里歇下了。”
裴云峥听闻,伸手便想推开房门。
“大人。”珍珠犹豫了下,还是拦了上来,“少夫人方才嘱咐过,说谁都不许进去打扰少夫人。”
她是少夫人的丫鬟,自然都听主子的。
少夫人说谁都不可,自然是连大人也不可。
又琴脸色大变,扯着珍珠说,“珍珠,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不信,这可是大人,是姑爷,你怎敢拦着大人。”
珍珠犹豫下,“可是少夫人说了,是任何人都不可进去。”
裴云峥不想再同这蠢丫鬟说什么,推开房门。
入眼是的一座檀木镂雕花鸟屏风,上面镶着细碎宝石,真真是奢华。
就连地面上铺的都是楠木的地板。
裴家这个五进的宅子,虽位于京城的南街这边,宅子外头也瞧着不起眼。
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找的出名匠设计打理,江婉住的院子更是精巧别致。
江家在江婉还未出嫁时就装饰好给江婉做陪嫁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过是个商户女却如此奢华。
裴云峥冷着脸。
江婉除了娇生惯养,吃喝玩乐,穿戴漂亮的衣裳首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从来都不是他择妻的标准,可偏偏江家有钱。
那时候裴家遇上难处,加上江婉缠着他,正巧他无意得知江家二哥有绝世之才,希望他帮衬自己,遂才默认江婉整日纠缠他,最后迫不得已娶了江婉。
本想趁着这次让她名声尽毁,贬妻为妾。
好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
他没打算真让江婉吃亏,毕竟是他的妻,往后留在裴家做妾,他也会好好待她。
在她心中,自己就是她的天,只要让她留在身边,她应该就很知足。
谁知道事情出了这般差错,他还在宾客面前丢尽脸面。
为何里面的人变成了红袖?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被红袖灌下过那碗迷情汤药了吗?
红袖眼下被杖毙,恐怕只有江婉才知道事情真相。
裴云峥绕过屏风,来到紫檀木镂雕漆花鸟纹拔步床前。
又琴和珍珠也跟了上来。
来到床前,裴云峥见到床榻上的江婉。
她只露出半边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她似很委屈,眼角还是湿润的,口中喃喃喊着,“娘……”
她想自己娘亲了。
裴云峥冷眼瞧着。
只有珍珠发现自家主人的异常。
她慌乱的喊了声少夫人,扑了过去。
一下子摸到少夫人额头滚烫,回头朝着又琴喊道。
“又琴姐姐,少夫人身上好烫,发烧了,你快些去寻郎中过来。”
又琴一听,立刻说,“珍珠,还是你去吧,我守在少夫人床头。”
她毕竟是少夫人身边最久的大丫鬟,珍珠顾不得多想,立刻起身朝外面跑去,喊了守在院子的丫鬟去请郎中。
屋内,裴云峥忍不住问又琴。
“宴会上,你家少夫人到底去了何处?”
“到了国公府,少夫人便让奴婢过去丫鬟们待的地儿吃茶,奴婢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又琴红着脸。
裴云峥思绪沉沉,没再多问。
很快,郎中来了,给江婉诊脉后,起身回话。
“大人,少夫人是受到惊吓引起的高热,吃上两副药便能好起来。”
裴云峥皱眉,“只是惊吓引起的高热?没有别的原因?体内有没有别的药物?”
他只是想清楚那碗汤药到底灌给了谁。
郎中道:“自然只是惊吓引起的高热,夫人体内也没有别的药物。”
这状元郎好生奇怪,问的什么话?
裴云峥沉默不语。
郎中开了药喊了个丫鬟随他去药房抓药,告知如何煎药。
珍珠亲自过去抓药,回来后就忙着给少夫人煎药,大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
江婉这一睡,到了次日辰时。
昨日即便高热,她也能感知到房内发生的事情,直到珍珠端来药喂她服下,她才沉沉睡去。
听见床榻上的动静,珍珠立刻从脚床上起来。
“夫人,您可算醒了。”她都快哭了。
江婉看了珍珠一眼,笑道:“别担心,我无事。”
珍珠擦了擦眼角,“夫人您快吓死奴婢了,幸好夫人没事,夫人您可饿得慌?奴婢让厨房把吃食端上来吧。”
“去吧。”
珍珠出去喊丫鬟们去厨房端吃食。
听闻夫人醒来,又琴也从隔壁房间出来。
一夜过去,她睡得精神抖擞,脸蛋红扑扑。
她不等珍珠回,先过来少夫人的房间,见少夫人靠在软枕上,立刻凑过去。
“少夫人,您可算醒了,奴婢真是快担心死了。
少夫人,其实昨儿大人也很担心你,刚从国公府回来便来看您。
少夫人,奴婢自幼伺候您长大,奴婢一心都想着少夫人,奴婢觉得少夫人昨日不该在宴会上那样给大人一巴掌。
以后大人在官场上肯定会被同僚嗤笑,说不定还会误了大人的仕途……”
江婉盯着又琴。
“怎地,昨儿他宁愿相信沈元芜的话都不愿信我的话,仅凭着沈元芜一句话就笃定里面的人是我要贬妻为妾,他还做什么官?
这般断案,以后得有多少冤案?还是又琴你觉得我当时就不应该出现,就该让所有人以为里面的人是我,来成全了他的名声?以他的仕途为重。
即便我的名声坏了也没关系?”
又琴脸色大变,急忙跪了下来。
“少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您昨儿给了大人一巴掌,让大人颜面尽失……”
“够了。”江药淡声道,“既然你这般为他考虑,就过去他的院子伺候他吧。”
见少夫人动怒,又琴终于知道怕了,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少夫人别动怒,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胡言乱语。”
江婉并没有理她,任由她跪着。
很快珍珠领着丫鬟们鱼贯而出,在房间的桌上摆上吃食。
见到房中场景,珍珠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敢随意替又琴求情。
珍珠扶着江婉过去坐下。
早膳很丰盛,粳米金丝枣羹,素烩三鲜丸,炸春卷,糟鹌鹑,枣泥馅山药糕。
除了粳米金丝枣羹,其他膳食味稍显重了些。
江婉只吃了碗粳米金丝枣羹便没了胃口。
“对了,珍珠,一会儿让人把苑里的小厨房开了,找几个厨娘每日在小厨房做饭,省得每日送过来的吃食都有些凉了。”
她自是找借口跟裴家人把厨房分开,往后不跟裴家人一起用饭。
没嫁给裴云峥之前,她就已经供养着整个裴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现在嫁给裴云峥才一年,现在知道这是猪狗不如的一家子。
岂会再照顾这一大家子,往后他们爱吃甚就吃甚。
吃屎都跟她没关系。
”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办。”
第6章 抢首饰
吃过早饭,江婉还是不太舒服,喝过珍珠煎的药她又睡下。
她多活一世,还是医修,医术了得,知道郎中给她开的药没有问题,是退热的。
这样彻底歇息两日,江婉才缓过来些。
第三日,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过来请江婉。
“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江婉神情蔫蔫的,“身子还没好利索,我不过去。”
她也知道那边请自己过去想做什么。
一来是觉得她病好起来,该每日过去侍奉长辈。
二来是裴云峥早已出嫁的长姐又来府中打秋风。
裴云峥长姐裴星月说亲时,裴家日子过的清苦,家中没几个银钱。
裴云峥那时候还未中状元,所以裴星月说的亲事自然很低,但好歹也是个秀才。
秀才家中也同样清贫。
江婉嫁过来后,裴星月就总是上门打秋风。
胃口一次比一次大,她刚嫁进来时裴星月上门打秋风一次也就几十两银子,然后上百两,现在上门一次都要几百两。
裴星月这次来,是想要银子,顺便把房契给要过去。
裴星月一家子现在住的宅子,也是她的陪嫁。
出嫁时,母亲同她说,“宝儿,娘希望你与姑爷琴瑟和鸣,裴家眼下也有难处,如果需要给裴家用到银钱,你用些也无妨,甚至宅子也能给他们住,但若有人惦记你的宅子铺子和田地,契书千万不能给出去,还有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你也都得攒在自己手中。”
她是娘宝女,什么都听娘的。
她嫁过来这一年,裴星月倒是没怎么开口跟她要过房契。
上辈子她被世人误解,回府后六神无主,怕被裴家人嫌弃,轻易被裴星月把房契给哄走了。
丫鬟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什么,离开暮云苑。
丫鬟回了裴老夫人汤氏住的正院复命。
“老夫人,少夫人说身子还没好利索,暂时不能过来。”
裴夫人柳氏恨声说,“男子的脸面最大,她竟然敢打我儿云峥,打了自己的丈夫,她还受到了惊吓?现在歇息了几日,还不赶紧过来侍奉公婆,还装病,她到底想做什么?反了天不成!”
裴小姑子裴星语蹙眉咬唇。
“真是烦死了,我还没说亲,嫂嫂就在定国公府出了这般事情,我们裴家的脸都给她丢尽了。”
“星语!”裴星月呵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事儿同你嫂子有甚关系!被捉奸的人又不是你嫂子!”
裴云峥眸光微闪,他和沈元芜做下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告知过裴家任何人。
裴老夫人汤氏也淡声说。
“星月说得对,星语你不该这般说你嫂嫂,你嫂嫂平日最疼你,这话给你嫂子听了去,她该寒了心的。”
裴星语嘟着嘴不说话。
裴星月面上帮着江婉说话,心里已经有些烦了。
江婉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她想要了房契赶紧回去,都在娘家住了几日,婆家又该说她。
她并没有太担心房契拿不着。
毕竟江婉还是很向着裴家。
裴星月道:“祖母,在派人去催催弟妹吧,大家都挺担心她。”
裴老夫人发话,“崔嬷嬷,你亲自去暮云苑请少夫人过来。”
这可是她身边的嬷嬷。
不等崔嬷嬷说话,裴云峥起身,“祖母,还是我过去吧,也是我不好,误会了窈窈,本来就该给她道歉,但这两日公务繁忙,回来已经很晚,怕扰了她歇息,一直未曾过去暮云苑。”
“你过去请窈窈再好不过,大家一起坐着吃过早食,有什么就说开,都是一家人。”
裴云峥亲自过去暮云苑一趟,却见江婉已经吃上了,暮云苑的小厨房不知何时开了。
他未多想,走过去同江婉说。
“夫人,那日是我不好,你是我的妻,乍一听见你在定国公府不见了人影,又在偏院里听见那种声音,我是又急又怒,没有细想,才以为……
你这几日生病,祖母跟母亲还有星语她们都很担忧,今日想请你过去吃早食。”
江婉见到裴云峥一点都不意外。
裴星月现在肯定急着哄骗她的房契。
她那粗俗无礼的婆母两三日不耍婆婆威风,应当也快憋不住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
又摸了摸发髻上的攒金累丝镶粉珍珠步摇。
才同裴云峥微笑,“好。”
多余的字倒是连一个都不想同他说。
这根簪子也是她特意戴上的呢。
这是娘给的陪嫁。
一整套粉珍珠头面。
仅是这一根簪子,就要几百两银子。
一整套头面至少要三千两银子。
除了那颗主珍珠圆润饱满有光泽,步摇下面的坠着的珍珠虽然小一些,可也颗颗饱满,是娇俏可爱的粉色。
娘亲说了,“宝儿,娘给你的几套压箱底头面都是特别贵重的,若是有人惦记你这头面,可不能借出去,谁借都不成。”
这种粉珍珠头面可是少见,还是娘跟着爹去外地谈生意时,正好碰见买回来给她做的头面。
她知道小姑子总喜欢‘借’她的首饰带,借了便不还。
所以她全都听娘的,几套贵重头面都没带过,一直压箱底。
裴云峥看着江婉明媚清丽的容貌冲自己笑,笑起来又甜又娇,他呼吸都滞了滞。
果然,江婉最是仰慕他,毕竟缠着几年求来的姻缘。
前几日给她一巴掌也是因他不信她吧。
可惜事情没成。
不过凭着她对自己的真心,以后贬妻为妾,也会好好待她。
江婉跟着裴云峥过去老夫人的院子。
进了正厅,一屋子人瞧见江婉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婆婆柳氏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
“江婉,你好大的胆子,怎敢在国公府的宴会上打自己的丈夫?让他以后在同僚面前如此自处?知不知道男人的脸面大过天!你现在给我跪下!”
老夫人跟大姑子都不言语。
而小姑子裴星语一眼瞧见江婉头上那支攒金累丝镶粉珍珠步摇,眼睛都瞪大了,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
好漂亮的珍珠步摇!
一会儿就是她的了。
江婉进了屋子,不搭理喘着粗气的柳氏,在她的位置上委屈说。
“母亲,您怎能怪我,明明是夫君的问题,房间里的情形都没瞧见,便听信沈元芜以为里头是我,我都怀疑夫君你的枕边人是她了!”
裴云峥立刻冷下脸,“窈窈,你不要胡说。”
老夫人心中却是一惊。
她是知道孙子喜欢沈元芜,是她无意中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