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惊叹的男女关系:生理的爱才是真爱,身体最诚实
发布时间:2025-09-18 22:36 浏览量:2
引子
手机嗡地一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我刚给一个老主顾修好一块欧米茄,正拧亮台灯,准备收拾工具。张岚的手机就放在饭桌上,屏幕亮起,一条微信预览弹了出来。
发信人是“老周”。
内容很短,就几个字:“那晚的事,别忘了。”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老周是谁?哪个“那晚”?忘不了什么?一连串的问号像烧红的铁丝,瞬间烙进了我的脑子里。我叫李卫东,今年四十八,在市里开了家小小的钟表修理铺,靠着一双还算稳当的手艺,养家糊口。我和张岚结婚二十五年,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日子过得就像墙上那只老挂钟,平淡,规律,一格一格,滴答作响。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响下去,直到今天。
我没动她的手机,只是默默地把台灯拧得更暗了些。黑暗中,那条信息的光亮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乱了节拍,像一块受了潮、即将停摆的劣质机芯。
张岚洗完澡出来,头发用毛巾包着,哼着我没听过的小曲。她最近很爱哼歌,也很爱打扮,衣柜里多了好几件颜色鲜亮的衣服。她说社区要搞文艺汇演,她报名参加了交谊舞。我当时还笑她,说一把年纪了,还赶这个时髦。
她没注意到我的异常,拿起手机看了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 જગ的表情,随即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上。
“还不睡啊?”她问我,语气和平时一样。
“嗯,马上。”我低着头,假装擦拭一把镊子。
她“哦”了一声,径直进了卧室。
我坐在小小的客厅里,听着卧室里传来她翻身的细微声响,觉得这个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作响,可我听着,那声音不再是熟悉的生活节拍,而是一记记催命的倒计时。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李卫东,你的生活,可能要出大问题了。
我拿起桌上一块待修的旧表,表蒙子已经碎了,指针也歪了,停在一个尴尬的时间上。我看着它,心里想,有些东西一旦停了,再想让它走起来,就难了。我和张岚的婚姻,是不是也像这块表一样,走到了需要大修的时候?
我不敢想下去。那一夜,我彻夜未眠,耳朵里全是挂钟的滴答声,和那条信息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的声音。
“那晚的事,别忘了。”
这几个字,像一颗钉子,钉进了我的心里,拔不出来,一碰就钻心地疼。我觉得,我和张岚之间那根看不见的弦,似乎就在这个夜晚,悄无声息地,断了。
第一章 那块陌生的手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身边的张岚还在熟睡,呼吸均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人,我爱了半辈子,熟悉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熟悉她睡觉时轻微的鼾声。可是一夜之间,我忽然觉得看不懂她了。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像往常一样去做早饭。小米粥在锅里咕嘟着,散发出温暖的香气。我切着咸菜,刀刃落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这些都是我们家二十多年来不变的旋律,可今天,我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张岚起床后,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跟我说:“卫东,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啊,舞蹈队有加练。”
“哦。”我应了一声,把粥盛进碗里。
她漱了口,走到饭桌前,拿起一个包子就啃。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块新手表,银色的表链,秀气的表盘,不是我送她的那块。
“新买的表?”我状似无意地问。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笑了笑:“嗯,好看吧?昨天逛街顺手买的,打折,便宜。”
我心里咯了一下。她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家里的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块手表,再便宜也得几百块吧。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买了?
内心独白开始了:“她以前买根葱都要跟人讲价,现在买块表说得这么轻松。是我太久没关心她了,还是她有了别的我不知道的收入?或者……这表根本不是她自己买的?”
我没再问下去,只是默默地喝着粥。一碗粥喝完,嘴里却满是苦涩。
吃完早饭,我骑着我的旧自行车去铺子。铺子不大,临街,一块“李氏精修钟表”的招牌已经有些年头了。我师父传给我的这门手艺,现在越来越不吃香了。但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些精密的小零件在我手中恢复生命的感觉。
师父常说,修表如修心,得静,得专。可今天,我怎么也静不下来。镊子夹着一根细小的游丝,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卫东,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说话的是隔壁棋牌室的王师傅,我的老邻居,也是我师父的师弟。他端着个紫砂壶,溜达到我门口。
“没……没什么,王叔。”我勉强笑了笑。
王师傅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状态不对。脸绷得像上紧了的发条。两口子吵架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对着王师傅,我没那么多戒心。“王叔,你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是不是……是不是就淡了?”
王师傅啜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水放久了都会凉,何况是人心呢?关键是看你想不想给它再续上点热水。”他指了指我工作台上的一堆零件,“表停了,你是把它扔了,还是拆开来,看看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给它修好?”
我沉默了。我当然想修好。可我连问题出在哪儿都不知道。
下午,铺子里没什么生意。我坐在那儿,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张岚这几个月的变化。她开始注意打扮,买了新衣服,甚至还用了香水。她花在手机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会对着屏幕傻笑。她报了舞蹈班,每周都有两三个晚上不在家。
这些变化,以前我都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她退休生活找点乐子。现在想来,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快到晚饭时间,我提前收了铺子,想去菜市场买条鱼,给她做个她爱吃的红烧鱼。我想,或许就像王师傅说的,我该主动续点“热水”了。
可当我骑车路过街角的那个小广场时,我却看到了让我浑身冰冷的一幕。
张岚正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跳舞。那个男人,五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合身的练功服,显得比我精神多了。他扶着张岚的腰,两人贴得很近,随着音乐旋转,脸上都带着笑。
张岚笑得很灿烂,是我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的车子停在路边,像生了根一样。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那个男人,一定就是“老周”。
我攥紧了车把,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多想冲上去,把他们分开,大声质问张岚。可是,我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怕,我怕一旦撕破了脸,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看着他们跳完一曲,那个男人还亲昵地帮张岚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我没有买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晚饭桌上,我和张札相对无言。那块她爱吃的红烧鱼,终究是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第二章 舞步里的阴影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我开始留意张岚的一举一动。她出门前会花更多时间在镜子前,她手机不离手,而且设置了密码。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
周三晚上,又是她去跳舞的日子。她换上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问我:“好看吗?”
“嗯,好看。”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这人真没劲,夸人都不会。”她白了我一眼,但心情似乎不错,拿着她那个小小的舞蹈包就出门了。
她走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我关掉电视,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又回来了。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我的煎熬。
我坐不住,心里像有只猫在挠。我决定去那个小广场看看。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散步,只是碰巧路过。
夜色下的广场很热闹,大妈们的广场舞音乐震天响。我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张岚。她和那个“老周”正在练习,两人配合默契,舞步轻盈。老周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张岚的腰上。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内心独白:“他们看起来多般配啊。男的精神,女的漂亮。再看看我自己,一身的机油味,两鬓都白了。张岚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给不了她激情,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不敢再看下去,转身落荒而逃。回家的路上,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失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我连自己的妻子都快要守不住了。
回到家,我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里面是我和张岚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扎着两个辫子,笑得没心没肺。照片上的我,瘦高个,穿着白衬衫,满眼都是她。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有彼此。
现在,我们有房有车,女儿也大了,可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
大概九点半,张岚回来了,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开心。
“今天练得怎么样?”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还行吧,老周说我进步很大。”她一边换鞋一边说,语气里满是轻松。
又是老周!这两个字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我耳朵里。
“你们……经常一起练?”我忍不住问。
“是啊,他是我们舞蹈队的队长,跳得最好,经常带我。”她毫无防备地说。
我沉默了。心里那股酸涩的醋意,几乎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隔了一条河。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汗味,混杂着陌生的香水味。我翻了个身,想从背后抱住她,像我们年轻时那样。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动了一下,含糊地说:“别闹,累死了。”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后默默地收了回来。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的那条河,似乎变得更宽了。
又过了几天,女儿李念打来视频电话。张岚对着屏幕里的女儿,笑得合不拢嘴,问长问短,嘱咐她注意身体。
“妈,你最近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李念在视频那头说。
“哪有什么好事,就是参加了个社区舞蹈队,锻炼锻炼身体。”张-岚笑着说。
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李念看到了我,跟我打招呼:“爸,你怎么不说话啊?又在琢磨你那些手表呢?”
“嗯。”我挤出一个笑容。
挂了视频,张岚心情很好,哼着歌去厨房准备晚饭。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更加沉重。她在女儿面前,表现得那么正常,一个慈爱的母亲。可是在我面前,她就像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我怎么也读不懂。
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个叫老周的男人,是不是已经取代了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我不敢问,也不敢想。我怕得到的答案,是我无法承受的。
第三章 第一次争吵
矛盾的爆发,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张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要出门。她穿了新买的裙子,还化了淡妆。
“又要去跳舞?”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不是,今天我们舞蹈队聚餐,给我和老周庆功。”她一边对着镜子抹口红,一边说。
“庆功?庆什么功?”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们俩搭档,拿了区里交谊舞比赛的二等奖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不耐烦。
我确实忘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她说的所有关于跳舞的事,在我听来,都和那个“老周”联系在一起,都让我心里不舒服。
“跟一个外人,有什么功好庆的?”我冷冷地说,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太冲,也太酸。
张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我:“李卫东,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外人?老周是我们队长,是我的舞伴,也是朋友。我们一起拿了奖,大家高兴高兴,聚个餐怎么了?”
“朋友?”我冷笑一声,把报纸摔在茶几上,“朋友能半夜给你发‘那晚的事,别忘了’这种信息?朋友能天天搂着你的腰跳舞?”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把那条信息的事说了出来。
张岚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愣了几秒,随即眼神变得愤怒起来:“你偷看我手机?”
“我没有!”我提高了声音,“是它自己亮起来的!你要是不心虚,你怕什么?”
“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张岚的声音也尖锐起来,“李卫东,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们舞蹈队为了比赛,天天加练到深夜。有一次我下楼梯崴了脚,是老周送我去的医院。那条信息,是他提醒我第二天要去复查!在你眼里,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了?”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我已经被嫉妒和怀疑冲昏了头脑。
内心独白:“崴了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别的男人送你去医院?在你心里,我这个丈夫到底算什么?是不是在你看来,那个老周比我更值得信赖?还是说,这只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借口?”
“崴了脚?我怎么不知道?”我逼问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张岚的眼圈红了,“你整天就知道守着你那堆破表,你关心过我吗?我跟你说我腰疼,你听见了吗?我跟你说我睡不好,你问过一句吗?我参加比赛拿了奖,你连句恭喜都没有!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只是个给你做饭的保姆?”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句句都扎在我心上。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我关心过她吗?好像真的没有。我总觉得,老夫老妻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必要。我努力修表挣钱,把工资都交给她,这就是我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可我忘了,她也是个需要关心,需要被看见的人。
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让我无法低头。
“我没关心你?我每天累死累活的,是为了谁?这个家是我撑起来的!”我强撑着说道。
“撑起来?李卫东,你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张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也有工作,我也为这个家付出。现在我退休了,想找点自己的爱好,想活得开心一点,有错吗?你就见不得我高兴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她打断我,“你就是觉得我跟老周有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李卫-东,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人?”
我们俩的声音越来越大,把家里所有的空气都变成了火药味。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最后,张岚擦了擦眼泪,拿起包,冷冷地对我说:“我懒得跟你吵。这个家,我真是待够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口发麻。
我颓然地坐回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一片冰凉。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作响,可我感觉,我和张岚之间的那根弦,这一次,是真的要断了。
我拿起茶几上那份被我摔皱的报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心里乱糟糟的,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慌。
她说的聚餐,是真的吗?还是借口?她摔门而出,是去找那个老周了吗?
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好像要塌了。
第四章 街角的误会
张岚一夜未归。
我坐在沙发上,从天黑等到天亮。每当楼道里有脚步声,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每一次,都不是她。
我给她打电话,关机。
我一夜没合眼,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全是和她争吵的画面,和她跟老周跳舞的画面。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把我折磨得快要疯了。
天亮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铺子。王师傅看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卫东,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坐在工作台前,拿起工具,却发现手抖得厉害,连一颗小小的螺丝都拧不上了。我这辈子,就靠这双手吃饭,现在,连手都不听我使唤了。
我心里又怕又悔。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张岚的解释,也许是真的。我为什么就不能信她一次呢?可是,一想到她和老周亲密的样子,我心里的火就压不住。
中午,我没心思吃饭,在铺子里胡思乱想。我突然有个念头,去他们舞蹈队看看。也许,她昨晚只是在哪个队员家里住了一晚。
我关了铺子,骑着车就往社区活动中心赶。
活动中心里静悄悄的,舞蹈室的门锁着。我问了管理员,才知道他们舞蹈队今天没有活动。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回娘家了吗?我不敢打电话去问,怕岳父岳母担心。
不知不觉,我骑到了我们家附近。在一个街角的咖啡馆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张岚。
她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老周。
他们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两杯咖啡。老周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张岚侧着头,听得很认真,脸上还带着微笑。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好几셔岁。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躲在一棵梧桐树后,死死地盯着他们。我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我看到老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张岚面前。张岚打开盒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拿出来看了看,好像是一条项链。她对着老周说了些什么,笑得很开心。
我看不清她的口型,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在我眼里,这已经是一幅再明白不过的画面了。
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首饰。这还能代表什么?
内心独白:“原来,她的解释全都是假的。崴脚是假的,聚餐也是假的。这才是真相。他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舞伴关系。我真是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还想着她可能是有苦衷的。”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我扶着身后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痛得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反复切割。
我不想再看了。我怕我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过去,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我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推着车,离开了那个让我心碎的街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我打开门,屋子里还是我早上离开时的样子,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气。我和张岚的结婚照挂在墙上,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甜。
我看着那张照片,觉得无比讽刺。
我走进卧室,拉开张岚的衣柜。里面挂着她新买的那些漂亮衣服。我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我看到了衣柜最底下,放着一个我没见过的纸袋。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医院的缴费单。
日期是半个月前。缴费项目是:骨科,急诊。金额是三百二十块。
我的手抖了一下。难道,她崴脚的事,是真的?
可是,就算崴脚是真的,那咖啡馆里的一幕又怎么解释?那条项链又怎么解释?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我只觉得,我和张岚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我怎么也看不透她了。
我把那张缴费单死死地攥在手里,纸张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
第五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那天晚上,张岚还是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没有开灯。那张被我攥得皱巴巴的缴费单就放在桌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我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李卫东,你误会她了,她崴脚是真的,你应该相信她。另一个小人说,别傻了,就算崴脚是真的,那项链呢?一个男人会平白无故送一个已婚女人项链吗?
我被这两个声音折磨得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照常去开铺子。王师傅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把我拉到一边,给我递了根烟。
“卫东,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猛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王师傅说了。当然,我隐去了那条暧昧的信息,只说了我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咖啡馆,还收了人家的礼物。
王师傅听完,沉默了半天,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卫D东啊,你跟张岚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眼见,不一定为实。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
“可我亲眼看见的!那还能有假?”我激动地反驳。
“你看到他送她东西,可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王师傅一针见血地问,“你只看到了结果,可你知道前因吗?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猜忌。一猜,信任就没了。信任没了,家也就快散了。”
王师傅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我愣住了。
是啊,我只看到了他们,却没听到他们说什么。我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建立在我自己的猜测之上。
可是,就算是我猜错了,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天下午,我提前关了铺子,回了家。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跟她谈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我回到家,发现屋子里有了一丝变化。茶几上,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我走过去,看到盒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张岚的字迹。
“卫东,这是给你买的生日蛋糕。我知道你不过阳历生日,但今年是我们结婚二十五周年,我想着,就一起过了吧。对不起,前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跟你吵架。我手机摔坏了,开不了机。我在我妹妹家住了两天,让她别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今晚就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的生日?我愣住了。我低头看了看日历,今天,还真是我的阳历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我的心,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了。有愧疚,有感动,也有一丝丝的希望。
也许,事情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把蛋糕放进冰箱,开始打扫屋子。我把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回衣柜。我想,等她回来,我要给她一个干净整洁的家。我要跟她道歉,为我的不信任,为我的口不择言。
就在我收拾衣柜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她的一件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张发票。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家金店的发票。上面的商品名称是:足金项链。金额是:三千八百元。
开票日期,就是我看到他们在咖啡馆的那天。
我的心,再一次沉入了谷底。
原来,那条项链是真的。而且,这么贵。
我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蛋糕,纸条,妹妹家……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她只是在稳住我,只是在为她的行为找借口。
内心独白:“三千八百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们家一个月的开销也才多少?她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条项链,还是别的男人送的。李卫东啊李卫东,你真是天底下最可悲的男人。你还傻乎乎地相信她,还想跟她道歉。”
这张发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和屈辱吞噬了。
我从抽屉里找出纸和笔,开始写离婚协议书。我的手抖得厉害,字写得歪歪扭扭。
“因双方感情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经协商一致,同意离婚……”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上。
写完协议书,我把它放在了饭桌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我把那张金店的发票,压在了协议书的上面。
我什么都不想再问了,也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了。
就这样吧。
我拿起我的外套,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待一辈子的家。这一次,摔门而出的人,是我。
第六章 摊牌
我在王师傅的棋牌室里待了一夜。
王师傅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给我泡茶,陪我坐着。棋牌室里烟雾缭绕,麻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可我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早,我回了家。我不知道自己回去想干什么,也许是想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用钥匙打开门,看到张岚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
饭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那张发票,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她看到我,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都看到了吧?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张岚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胳D膊,声音颤抖着:“卫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解释什么?解释那条项链?还是解释你们在咖啡馆里相谈甚欢?张岚,我李卫东是没本事,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我也不是个傻子!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转身想走,张岚却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我。
“李卫东,你混蛋!”她哭着捶打我的后背,“你就这么不信我吗?二十五年的夫妻,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还问我你算什么?”我猛地转过身,指着那张发票,几乎是吼了出来,“那你告诉我,这算什么?三千八百块!你跟那个老周,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得张岚浑身一颤。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她没有再哭,而是慢慢地松开了手,擦干了眼泪。
“好,李卫东,你不是要真相吗?我给你。”
她走到电视柜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把盒子打开,推到我面前。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金项链。和我发票上看到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条项链,是我买的。”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用我自己的退休金,还有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买的。我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愣住了。
“给你惊喜?”
“对。”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老周的女儿在金店工作,他告诉我最近金价有活动。那天在咖啡馆,是他把项链拿给我。我打开看,跟你说声谢谢,这在你眼里,就成了我们有私情?”
“那……那为什么送我项链?”我的声音有些发虚。
“因为今年是我们结婚二十五周年,银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年轻时穷,没给我买过什么像样的首饰,觉得亏欠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我,觉得亏欠你。你这双手,为了这个家,修了一辈子的表,都起茧子了。我想送你点什么,可你什么都不要。后来我想,女儿不是快毕业了吗?她毕业典礼,你这个当爸的,总得穿得体面点吧?我想给你买套新西装,再配条金项链,让你风风光光地去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敲了一下。
女儿的毕业典礼……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至于那晚的短信,”张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崴脚那天,疼得厉害,是你说的那个老周,背着我下的楼,又帮我叫了车。他爱人也在场。他提醒我复查,是怕我忘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在你心里,就变得那么龌龊不堪!”
“我……我……”我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猜忌,我的误会。
我像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了一场荒唐的闹剧,还把最爱我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李卫东,”张岚看着我,眼神里是无尽的疲惫,“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老周,也不是项链。是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开心,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你只活在你的世界里,守着你的那些表。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说完,拿起桌上的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岚……”
那两个字,写得那么决绝。
我的心,瞬间被掏空了。
第七章 滴答声里的和解
我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张岚签完字后,就回了卧室,关上了门。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那份签了名的协议书,和那条静静躺在盒子里的金项链,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原来,她所有的“反常”,都与我有关。她学跳舞,是想让退休生活更精彩,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她买项链,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而我,却用最恶毒的猜忌,把她的一片心意,践踏得粉碎。
王师傅说得对,我看到的,只是我想看到的。我的自卑和不安,像一面哈哈镜,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
那一整天,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家里的空气,比冰还要冷。
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女儿李念。她拖着行李箱,一脸惊喜地站在门口:“爸!妈!我提前回来啦,给你们个惊喜!”
看到屋里诡异的气氛,李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张岚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女儿,强挤出一个笑容:“念念,你怎么回来了?”
“我课提前结束了,就想早点回家陪陪你们。”李念把行李箱拖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是什么?”
我和张岚都沉默了。
李念拿起协议书,看着上面张岚的签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们要离婚?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念念,大人的事,你别管。”张岚想去拿那份协议书。
“我怎么能不管!”李念的声音带着哭腔,“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是我在外面上学,没照顾好你们?”
看着女儿焦急又难过的样子,我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样。
“不关你的事,念念。”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是……是爸不好。是爸误会你妈了。”
我当着女儿的面,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陈述事实。我说到我怎么怀疑她,怎么跟踪她,怎么用那些话伤害她。
每说一句,我的心就疼一分。
李念听完,沉默了很久。她走到张岚身边,抱着她,轻声说:“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她又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很复杂。“爸,你爱我妈吗?”
“爱。”我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信她呢?”
我无言以对。
“爸,你知道吗?我妈学跳舞,一开始是为了治她的腰病,医生说多活动活动有好处。后来她跳出兴趣了,人也开朗了。她跟我说,她想让你看到,她不是一个只会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她给你买项链的事,也偷偷问过我意见,她说你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受享受了。”
李念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锁。
原来,我所以为的隔阂,只是因为我从未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那天晚上,李念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在这样尴尬的气氛里吃饭。
饭后,李念把我和张岚按在沙发上。
“爸,妈,你们俩,好好聊聊吧。”她说完,自己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良久,我站起身,走到张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却也无比真诚。
张岚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愤怒,不是委屈,而是释放。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
“我们不离了,好不好?”我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以前是我混蛋,是我忽略了你。从今以后,我改。我学着关心你,学着听你说话。你跳舞,我陪你去。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张岚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女儿小时候的趣事,也聊这些年被我们忽略的彼此。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误解和错过。
生活回到了正轨,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我会提前关了铺子,去广场看张岚跳舞。我不再躲在树后,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场边,做她的头号观众。有时候,她会拉着我,教我几个简单的舞步。我笨手笨脚,总是踩到她的脚,但我们都笑得很开心。
那条金项链,我没有戴。我把它收得好好的。因为我知道,比黄金更珍贵的,是她那份沉甸甸的心意。
我的铺子里,挂钟依旧滴答作响。但现在,我听着这个声音,心里不再是焦虑和不安,而是踏实和温暖。我明白了,婚姻就像一块精密的机械表,需要时常上油,需要精心维护。偶尔走慢了,或者停了,不要轻易放弃。只要用心去修理,去调试,它总能重新响起那熟悉而动人的滴答声。
这声音,就是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