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冷漠吩咐:取脐带血,孩子无所谓 我没闹,后面笑着让他破产
发布时间:2025-08-24 15:00 浏览量:2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我被绑在那冰冷刺骨的手术台上,头顶明晃晃的灯光,如利剑般直直刺来,刺得我根本睁不开眼。
我的丈夫,顾云柏,那可是京圈人人都艳羡不已的太子爷。
此刻,他就站在手术室门外。
我听见他那冷漠至极的声音,仿佛是淬了冰的锋利刀子,一字一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取脐带血,立刻进行。至于孩子……无所谓。”
无所谓。
我们才七个月大的孩子啊,在他嘴里,仅仅只是三个字——无所谓。
仅仅是为了给他病重的侄子,那个他大哥唯一的血脉,提供一份所谓救命的“药”。
麻醉剂缓缓注入我的身体,在意识逐渐沉沦前,我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顾云柏,我恨你!”
“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让你,让你全家,血债血偿!”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从昏迷中狠狠唤醒。
这痛,并非手术带来的,而是心被生生撕裂的痛。
空荡荡的腹部,宛如一个嘲讽的黑洞,不断提醒着我,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是怎样被他的亲生父亲,当成一件废弃的医疗垃圾般处理掉的。
我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就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顾家的保镖守在门口,24小时轮班值守,说是防止我“想不开”,又或者“逃跑”。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完成了任务的、有潜在风险的容器罢了。
顾云柏没有再出现。
倒是他的母亲,那位高高在上的顾夫人,拎着一份燕窝,慢悠悠地走进来。
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全是审视和敲打。
“虞念,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们顾家可没亏待你。”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就像在谈论一桩生意。
“小宇的病已经稳定了,多亏了你肚子里那个……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连“孩子”这个词都觉得不配从她嘴里说出来。
“这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密码是你生日。拿着钱,以后和云柏就别再见面了。对外,我们会说你们性格不合,和平离婚。”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忽然就笑了。
笑声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越来越大,直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五百万?”我喃喃道,“我孩子的命,在他奶奶眼里,就值五百万?”
“怎么?嫌少?”顾夫人皱起眉头,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虞念,你得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真能当我们顾家的少奶奶?当初云柏娶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现在,你也算为我们顾家做了点贡献,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止住笑,死死地盯着她。
“贡献?”我一字一顿地问,“我的孩子,在你们眼里,就是一点‘贡献’?”
“不然呢?”她反问,理直气壮,“一个还没成型的胚胎,能救小宇一命,是他的福气。虞念,别给脸不要脸。”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一个字。
顾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大概从未被人这么顶撞过。
她扬起手,想给我一巴掌,但看到我这副形容枯槁的样子,又厌恶地收了回去,仿佛怕脏了她的手。
“不知好歹的东西。”她冷哼一声,将离婚协议和笔扔在我身上,“云柏已经签字了。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别逼我用别的手段。”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我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上面“顾云柏”三个字龙飞凤舞,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拿起笔,手颤抖着,却不是要签名。
而是用笔尖,狠狠地划过那三个字,直到纸张被划破,留下三道狰狞的口子。
“血债,需要血来偿。”
“顾云柏,顾家。”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开始绝食。
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医生和护士轮番来劝我,我只当没听见。
他们想强行给我输营养液,我就拼命挣扎,拔掉针头,直到手背上一片青紫。
顾家的人慌了。
他们不怕我死,但怕我死在医院里,传出去不好听。
一个“被逼打胎后绝食而亡”的前儿媳,足够让顾家的名声染上洗不掉的污点。
第三天,顾云柏终于出现了。
他瘦了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站在床边,沉默地看了我许久。 “闹够了没有?”
他率先开了口,语气里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他眉头微皱,眼神里满是嫌弃,“虞念,别再玩这些幼稚的把戏了,真的很丢人。”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这张我曾经爱得刻骨铭心的脸上。
曾经的爱意,如今已化为蚀骨的恨。
“顾云柏,”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来看我,是怕我死在这儿,脏了你家的地板吗?”
他眉头紧紧皱起,满脸不解:“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小宇得救了,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我冷笑一声。
“我期盼?我是盼着他得救,但我从未想过要用我孩子的命去换!”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无所谓’这三个字!”
提到那三个字,他的眼神瞬间闪躲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
“那是当时唯一的办法。虞念,你能不能理智点?小宇是我大哥唯一的儿子,他绝对不能有事。”
“所以我的孩子就只能死,对吗?”
他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狡辩都更让我心痛。
“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和我们的孩子,究竟算什么?”
我撑着身体,一字一句地问他,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他看着我,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最残忍的话语。
“虞念,我们结束了。签了离婚协议,拿上钱,开始你的新生活。这对大家都好。”
大家。
可这“大家”里,唯独没有我和我那死去的孩子。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没了温度。
我平静地看着他,这份平静让他十分意外,“我签。”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见我孩子最后一面。”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手……安葬他。”
顾云柏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但很快就被决绝取代。
“他已经……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
我机械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什么叫处理掉了?是像医疗垃圾一样被扔掉了吗?”
“虞念!”
他提高了音量,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再揪着这些不放了!”
我懂了。
我彻底懂了。
在这个男人心里,那个小生命,自始至终都没被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把离婚协议拿来。”
“你先吃点饭。”
“拿来。”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接过那份协议,在“虞念”两个字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端起床头的粥,一口一口,缓缓地喝了下去。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或许在他看来,我已经接受了现实。
只有我自己清楚,从签下名字那一刻起,我不再是虞念。
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余生只有一个目标。
复仇。
出院那天,顾家派了司机来接我。
车子没有驶向我和顾云柏曾经的婚房,而是停在了一栋陌生的公寓楼下。
司机递给我一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
“虞小姐,顾先生说,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住处。卡里有五百万,密码还是您的生日。他希望您以后别再去打扰他。”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
“知道了。”
我走进那间装修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公寓。
这是顾云柏为我打造的“牢笼”。
他想用五百万和一套房子,买断我们的过去,也买断我的未来。
他太小瞧我了。
也太高估他自己了。
我在公寓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我没出过门,只是用电脑疯狂地搜索着各种信息。
关于脐带血移植,关于顾家的产业,关于顾云柏的商业对手。
我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顾家是京圈顶级豪门,根基深厚,产业涉及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撼动顾家,简直是自不量力。
我需要时间,需要资本,更需要一个契机。
第四天,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公寓。
我没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只拿走了那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
这是他们欠我孩子的。
我要用这笔沾满血的钱,为我的孩子,敲响顾家覆灭的丧钟。
我径直走向机场,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张去往南方的单程票。
京城是顾家的地盘,我要是留在这里,那就是自寻死路。
我必须离开,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飞机起飞,我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心冷如冰。
“再见了,虞念。”
“再见了,我那愚蠢至极的爱情。”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虞念。
只有一个为复仇而生的女人。
我给自己取了新名字,Stella。
“星辰。”我轻声念着,“我要像星星一样,即便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能发光。哪怕这光是复仇的火焰。”
我落脚的城市是云城,一座以科技和金融闻名的南方都市。
这里机会多,挑战也多。
我用那五百万,租下一间小办公室,注册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
万事开头难。
最初,我几乎住在办公室。
白天,我身着职业套装,脚踩高跟鞋,一家家跑客户。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笑着递上名片,却换来不屑的眼神。
“小姑娘开的公司?注册资本才几百万?别逗了。”
“小姐,我们更愿意和有资历的大公司合作。”
晚上,我换下高跟鞋,穿上T恤,就着泡面研究K线图和财经报告。
小产后身体虚弱,高强度工作让我时常头晕目眩。
好几次,我差点晕倒在办公室。
“我不能倒下。”每当撑不下去,我就想起冰冷的手术台,想起顾云柏的“无所谓”。
恨意成了我最好的强心剂,支撑着我咬牙前行。
转机在三个月后出现了。
我仔细分析市场数据,发现了“风启科技”这家初创公司的潜力。
它有领先的人工智能算法技术,却因缺资金和渠道,濒临破产。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我却决定赌一把。
“我要把五百万全投进去。”我对合伙人林哲说。
林哲急了:“这太冒险了!失败了我们就一无所有!”
林哲是我在云城医院检查身体时认识的。
他看出我身体不好,猜到我的过去,却不多问,默默帮我。
后来,他辞掉医生工作,成了我的合伙人。
“林哲,你信我吗?”我坚定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我信你的眼神,你好像从没输过。”
我赢了。
半年后,国际巨头收购“风启科技”核心技术,股价暴涨二十倍。
五百万变成一个亿,我掘到第一桶金。
“星辰资本”一战成名。
我在云城金融圈崭露头角。
时间一晃三年。
我的“星辰资本”不再是小作坊,在云城CBD有了整层写字楼,管理着数十亿资金。
我不再是陪笑脸求人的,而是成了别人口中杀伐果断、眼光毒辣的“资本女王”。
我剪了干练短发,穿着高定西装,踩着名贵高跟鞋,出入高端酒会和商业论坛。
男人们向我示好,我都礼貌拒绝。
我的心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装不下任何人。
这三年,我刻意不打听顾家消息。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让恨意冲昏头脑,复仇得有耐心。
我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好给他们来一场致命的打击。
曾经,我笃定地认为,我和顾云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直到某天,林哲拿着一份京城的财经报纸,神色凝重地迈进我的办公室。
“你瞧瞧这个。”他把报纸递给我,语气带着一丝严肃。
报纸头版正是关于顾氏集团的报道。
标题十分醒目:《顾氏集团遭遇流动性危机,股价连日下跌》。
看到这标题,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赶忙接过报纸,快速地扫了起来。
报道里详细说道,顾氏集团近年来投资风格极为激进,特别是在一个海外芯片项目上砸下了巨额资金。
可项目研发失败,这直接导致集团资金链断裂,股价一路暴跌,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而让顾氏集团彻底陷入绝境的,是一家叫“启明创投”的海外基金。
他们在背后精准地做空了顾氏的股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启明创投”。
我听到这名字,瞳孔瞬间收缩。
林哲看着我,轻声说道:“这个启明创投,背景神秘得很,一年前才冒出来,出手那叫一个狠辣,专门挑那些根基不稳的大公司下手。他们的操盘手法……和你太像了。”
我当然清楚像我。
因为“启明创投”,就是我在海外一手创立的。
过去两年,我用它成功狙击了好几个目标,积累了不少资本和经验。
而顾氏集团,才是我真正的、最终要拿下的目标。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还不够。”
我放下报纸,声音冰冷,“这仅仅是个开始。”
林哲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你真打算……”
“林哲,”我打断他,眼神坚定,“三年前,我一无所有地躺在病床上时,就发誓了。我所遭受的一切,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林哲沉默了。
他明白,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我帮你。”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顾家面临的麻烦,远比报纸报道的严重得多。
我借助“启明创投”在海外的关系网,轻松拿到了顾氏集团内部最真实的财务数据。
数据显示,顾氏集团负债累累,危在旦夕。
他们现在急需一笔巨额资金来救命。
放眼全国,能拿出这笔钱,还愿意冒险一试的,没几家。
很巧,我的星辰资本就是其中之一。
机会终于来了。
一周后,云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商业峰会。
几乎所有国内顶级的企业家和投资人都收到了邀请。
我知道,顾家的人肯定会来。
他们就像溺水的人,会抓住任何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峰会当晚,我身着一件黑色露背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宴会厅。
我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星辰资本的虞总!”
“天啊,她本人比照片还漂亮,气场太强大了!”
“听说她就是那个点石成金的资本女王,眼光毒得很。”
我听着周围的议论,目不斜视,径直朝酒会中心走去。
就在这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顾云柏。
三年没见,他瘦了不少,眉宇间满是疲惫和焦虑。
他正端着酒杯,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着,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我们四目相对。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
他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接着,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红色的酒液洒了一地,就像鲜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响吸引了过去。
我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举起手中的香槟,朝他遥遥敬了一下。
然后,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留下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顾云柏,好久不见。
我们的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场。
“虞总,久仰大名。”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我。
“我是盛远集团的赵启明。”他礼貌地自我介绍。
盛远集团,也是这次顾氏危机潜在的“拯救者”之一。
我微微颔首,礼貌地点了点头。
赵启明满脸堆笑,眼睛里满是恭维之意:“虞总真是年轻有为,又这么漂亮,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啊!”
“我老早就听说虞总在投资界那可是创造了神话一般的成绩,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笑着回应:“赵总太客气了,过奖了。”
简单寒暄之后,赵启明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他目光炯炯地问我:“虞总,您对顾氏集团目前的状况怎么看呢?”
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槟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在我看来,顾氏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巨人,随时都可能倒下。”
赵启明眼睛一亮,追问道:“哦?虞总这是不太看好顾氏集团的未来发展喽?”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是不看好,而是我觉得它没必要再挣扎着站起来了。旧的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必然会到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的话里,藏着深意。
赵启明是个聪明人,马上就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看来虞总和我想法一致啊。”
接着,他举起酒杯,说道:“那我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也举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说道:“合作愉快。”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合作,就是联手把顾氏集团这个濒死的庞然大物彻底拆分,然后各自瓜分利益。
我刚一转头,就发现顾云柏正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悔恨,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祈求。
他脚步有些踉跄地朝我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很识趣,纷纷散开,给我们留出了空间。
顾云柏声音沙哑,艰难地开口:“虞念……是你吗?”
我面无表情,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冷淡地说:“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叫,Stella Su。”
“不,你就是虞念!”顾云柏情绪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
我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时,林哲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在了我和顾云柏中间。
林哲冷冷地说:“这位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顾云柏看看林哲,又看看我,眼神里的痛苦更浓了。
他像个被抛弃的怨夫一样,哀怨地问我:“他是谁?”
我觉得他的样子可笑极了。
我冷冷地反问:“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顾先生,要是你想找星辰资本谈投资,就去预约我的助理。要是想叙旧,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没什么旧可叙。”
说完,我挽着林哲的胳膊,转身就要离开。
顾云柏在我身后大声喊道:“不要走!虞念,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哦?那是怎样?难道是我自己躺上手术台,求着医生杀了我的孩子吗?”
顾云柏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煞白。
他艰难地说:“我知道你恨我……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找你,我……”
我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愤怒地说:“找我?是发现你侄子的病又复发了,需要再次移植,所以就想起我这个‘优秀’的血库了,对吧?”
我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顾云柏身体一震,震惊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魔鬼。
没错,我早就查清楚了。
他那个宝贝侄子顾宇,一年前再生障碍性贫血复发了,而且比上次更严重。
顾家找遍了全世界的骨髓库,都没找到合适的配型。
医生说,最好的办法还是脐带血干细胞移植,所以他们又想起了我。
当初他们弃我如敝履,现在却又想把我当成救世主。真是可笑至极。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张痛苦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报复的快感:“顾云柏,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为你生一个孩子,你就别做梦了。”
我的话一出口,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
顾云柏脸色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急忙辩解:“不……不是的……虞念,我找你,不是因为小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几乎是哽咽着说道:“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后悔了,真的彻彻底底地后悔了……”
“后悔?”
我冷笑一声,那语气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诞的笑话。
“你后悔个什么劲儿?是后悔当初没干脆一刀杀了我,免得留下后患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脸上满是懊悔,“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就是个混蛋!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行不行?”
“弥补?”
我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有节奏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踩在他的心上。
我走到他跟前,直直地盯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行啊,你想弥补,很简单。”
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我笑了,那笑容看似灿烂,却透着彻骨的冰冷。
“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他脸上那丝希望,瞬间凝固,接着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我继续冷冷地说:“你把那个被你们像处理医疗垃圾一样丢掉的孩子,完完整整、毫发无损地还给我。你能做到吗?”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做不到,是吧?”
我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千年寒冰,“既然做不到,就别在我面前提什么狗屁弥补!”
“顾云柏,收起你那廉价的深情和悔恨,我看着就恶心!”
我扔下这句话,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哲赶忙跟了上来,用他高大的身躯隔开了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走出宴会厅。
坐上车后,我才卸下了全身的伪装。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林哲从后座拿了条毯子,轻轻披在我身上,然后发动了车子。
他轻声安慰:“都结束了。”
“不。”
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声音里满是寒意,“这才刚刚开始。”
今晚,不过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呢。
顾云柏,顾家。
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盛宴了吗?
第二天,星辰资本和盛远集团联手,正式向顾氏集团发出了收购要约。
消息一传开,整个金融圈都炸开了锅。
顾氏的股价瞬间跌停。
墙倒众人推,之前还和顾家称兄道弟的银行和合作伙伴,纷纷上门催债,忙着撇清关系。
顾家,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了无底的泥潭。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绿油油的线图,心情出奇地平静。
助理敲门进来,说道:“虞总,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正雄,想见您。”
顾正雄,顾云柏的父亲,顾家的掌舵人。
一个和我婆婆一样,冷血无情的老狐狸。
“告诉他,我很忙,没时间。”
“可是……他说,他就在楼下等着。”
我抬起眼,看向窗外。
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一个头发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的老人,正是顾正雄。
他倒是比他儿子更沉得住气。
“让他等着吧。”我淡淡地说。
我就是要让他等,让他尝尝当初我躺在医院里,孤立无援、苦苦等待时的滋味。
我让他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才让助理把他请了上来。
顾正雄走进我的办公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里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一开口,就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口吻:“虞总,好大的架子。”
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说道:“顾董见谅,公司事情实在太多,实在抽不出时间。”
我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不知道顾董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
顾正雄开门见山地说:“虞总……哦不,我该叫你虞念吧。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顾家,对吧?”
“报复?”
我故作惊讶地说:“顾董这话从哪儿说起?商场本就是战场,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商人该做的事,追求利益最大化罢了。顾氏集团现在就像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不是吗?”
“你别跟我装糊涂!”
顾正雄显然没什么耐心,“我知道你恨我们,恨云柏。但你冲着我们来就行,为啥要对公司下手?公司是无辜的!”
我差点笑出声来。 “无辜?”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语气中满是质问,“三年前,你们一群人逼着我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呢?”
“那不一样!”
他猛地提高音量,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小宇的命那才是金贵的命,你那个……它能跟小宇相提并论吗?”
又是这种说辞。
在他们顾家众人的眼里,我孩子的命,仿佛生来就低人一等。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
我冷冷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我孩子的命是命,你孙子的命同样是命。你们为了救你孙子,能狠心牺牲我的孩子。那我为了给我孩子报仇,毁掉你们顾家,又有何不可?”
“你!”
顾正雄被我怼得一时语塞,气得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顾董,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债务危机吧。”
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下了逐客令,“毕竟,留给你们顾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正雄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充满了怨毒。
“虞念,你别高兴得太早!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把我们顾家逼急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吗?那我就等着瞧。”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眼神中满是挑衅,“看看是你们顾家先扛不住,还是我先被你们整垮。”
顾正雄最终还是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望着他那苍老且佝偻的背影,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顾正雄离开后没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让我有些意外。
是顾云柏的母亲,我曾经的婆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不再是三年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压抑着的愤怒。
“虞念!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云柏还给我!”
我先是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顾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
“你少给我装糊涂!”
她在电话那头近乎尖叫,“云柏自从那天见过你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都不见!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突然觉得这场景无比讽刺。
绝食。
这不正是我三年前为了保护孩子用过的招数吗?
真是世事无常啊。
“顾夫人,你儿子是个成年人了,他想做什么,我可管不着。你与其打电话来质问我,不如好好反思反思,你们顾家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不就是为了救小宇吗?小宇可是他的亲侄子!他作为叔叔,难道不应该这么做吗?”
她依旧振振有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那我的孩子,就不是他的亲骨肉吗?”
我冷笑一声,反问她。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陷入了沉默。
“虞念,过去的事,就别再追究了。”
过了许久,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满足你。求你,放过云柏,也放过顾家吧。”
“放过?”
我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初,你们有谁想过要放过我?”
“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们在哪?”
“我失去孩子,痛不欲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你们拿着五百万的支票,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报应?”
我每问一句,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就急促一分。
到最后,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
“顾夫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你们做过的孽,总要付出代价的。”
“而我,就是来向你们讨债的。”
说完,我果断挂断了电话。
我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心口的位置,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却又沉甸甸的。
报复的快感,并未让我感到轻松。
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涌上心头。
林哲轻轻推开房门,脚步放得很轻,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温水,走到我面前递了过来。
“别想太多了。”
他声音轻柔,带着安抚,“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伸出手,缓缓接过水杯,将它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从杯壁传来的丝丝温度。
“是啊,我没错。”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错的是他们。我不过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
“顾氏现在怎么样了?”我问林哲。
“虞总,顾家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林哲回答,“在您和赵启明先生联手做空下,顾氏股票几乎一文不值。”
“银行催债函不断,合作方纷纷解约,不少高管和技术骨干都另谋出路了。”林哲补充道。
曾经辉煌无比的顾氏商业帝国,如今就像一座即将倒塌的大厦,摇摇欲坠。
我原本以为,顾云柏会一直躲着不见人。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开完会走出公司大门,就瞧见他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的扣子都没系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满脸憔悴。
他看到我,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赶忙快步朝我走来。
保安立刻上前拦住他。
“让他过来。”我平静地说。
保安这才让他通过。
他走到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我们对视着,都没说话。
周围员工都好奇地看着,小声议论着。
“顾总怎么成这样了?”
“他找虞总,是不是来求情的?”
“虞总这表情,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虞念。”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谈谈,行吗?就五分钟。”他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去对面咖啡馆吧。”我冷冷地说。
咖啡馆里,我们相对而坐。
“我要黑咖啡。”他对服务员说。
“我只要白水。”我淡淡地说。
“你想谈什么,直说吧。”我开门见山地问。
他端起咖啡,大口喝了一口,像是想用苦涩掩盖内心的痛苦。
“我知道你恨我,恨顾家。这是我们应得的。”他看着我说,“但公司里的员工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放顾氏一马?”
“放顾氏一马?”我冷笑一声,“我是商人,收购顾氏稳赚不赔,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用我个人的一切补偿你!”他急切地说,“股份、房子、车子,都给你,求你放过公司。”
“你的一切?”我故意挑了挑眉,“听起来有点诱人,不过……”
我停顿了一下,盯着他说:“我对你的东西没兴趣,我只想着毁掉顾家。”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为什么要这么绝?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他痛苦地问。
“夫妻?”这两个字刺痛了我,“顾云柏,你有脸提‘夫妻’?”
“当初在手术室门外,你说‘孩子无所谓’的时候,把我当妻子了吗?”
“你妈拿五百万支票让我滚出顾家,你把我当妻子了吗?”
“你把我扔在医院不管不顾,又把我当妻子了吗?”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别说了……”
“你敢做还怕我说?”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你决定牺牲我孩子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说完,转身就走,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咖啡馆里 崩溃痛哭。
从咖啡馆出来,我脚步沉重地直接回了家。
刚一打开家门,就瞧见林哲在厨房里忙活着。
他围着一条有些旧的围裙,正专注地给我做晚餐。
锅里的菜散发着香气,他时不时翻炒一下。
看到我回来,他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刚好,饭马上就好。”
这三年,他始终陪在我身旁。
他不只是我的生意合伙人,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如同家人一般。
他知晓我内心所有的痛苦与仇恨,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都毫无保留地支持。
他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在我那如深渊般的世界里,给予我仅有的温暖。
“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呢。”
他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我脸上的疲惫。
“没什么,刚见了顾云柏。”
林哲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来求你原谅了?”
“嗯。”
“那你咋回应的?”
“我让他赶紧滚。”
林哲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他把菜放在餐桌上,又细心地给我盛了一碗汤。
“先喝点汤,暖暖胃。”
我接过汤,却只是拿在手里,没有喝。
“林哲,”我凝视着他,轻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林哲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在我对面坐下。
他认真地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他接着说,“我只觉得你这些年太苦了。”
“我明白,你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报仇,也是在逼着自己和过去做个了断。”
“你心里那道坎太深了,要是不把顾家彻底击垮,你这辈子都过不去。”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世上,只有他最懂我。
懂我外表光鲜背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懂我所有坚强伪装下那难以言说的脆弱。
“快吃饭吧。”
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吃饱了,才有劲接着战斗。”
我点点头,低下头大口吃起来。
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掉进了碗里。
咸咸的,涩涩的。
和这三年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是一样的味道。
顾氏集团的崩塌,比我预想中还要迅速。
在我和赵启明的联手打击下,不到一个月,顾氏就正式宣告破产清算。
消息传开那天,整个商界都为之震惊。
一个屹立数十年的商业帝国,就这样瞬间崩塌。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繁华却又陌生的城市。
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只有无尽的空茫。
可我失去的那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虚弱又苍老的声音。
“是……虞念吗?”
是顾正雄。
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满满的颓败与凄凉。
“是我。”
“我想见你一面。”
他顿了顿,又说,“最后见一次。”
我沉默片刻,答应了。
“好。”
见面地点约在了顾家老宅。
那是我曾经以女主人身份住过,最后又被狼狈赶出来的地方。
我开车到了老宅门口,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破败景象。
曾经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园,如今杂草疯长。
我走进客厅,看到顾正雄独自坐在沙发上。
才短短一个月,他仿佛老了十几岁,头发全白了,背也弯得厉害。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你来了。”
“顾董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问。
“打开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套小小的婴儿衣服,一双虎头鞋,还有一个长命锁。
都是我当初满心欢喜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
我以为这些东西早被他们扔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云柏他……一直留着。”
顾正雄声音沙哑地说,“你走后,他把自己关在婴儿房里三天三夜。后来,就把这些东西锁起来了。”
“他说,这是他欠你们母子的。”
我看着那些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没意义了。”
顾正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顾正雄一脸颓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顾家,彻底输了,输得干干净净。”
“我今儿找你来,不是求你。我就想跟你讲件事儿。”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宇他……昨晚走了。”
我身子猛地一颤。
“什么?”
“并发症,没抢救过来。”顾正雄声音里满是绝望,“我们家,完了,彻底完了。”
“这就是报应啊。”他惨笑着,“我们为救他,害死了你孩子。可现在,他还是走了。我们啥都没剩下。”
我望着他那张满是绝望的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恨他们,恨不得他们家破人亡。
可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时,我却没感到一丝快乐,只觉得又荒唐又可悲。
“虞念。”顾正雄站起身,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晚了整整三年,也换不回任何东西。
我抱着那个木盒子,转身走出了顾家老宅。
外面阳光刺眼。
我抬头望天,仿佛看见我那无缘的孩子在冲我笑。
“宝宝,妈妈给你报仇了,你能安息了。”
顾家破产,还有我和顾正雄那次最后的会面,像个休止符,给我三年复仇路画上了句号。
我搞垮了他们公司,让他们尝到失去至亲的滋味。
我赢了这场战争,可内心却像被掏空。
我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不再是冰冷手术台和顾云柏绝情的脸。
而是个模糊的小身影,咯咯笑着朝我伸手,软软叫我:“妈妈。”
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泪流满面,心痛得喘不上气。
林哲很担心我。
他取消我所有工作安排,硬拉着我去海边度假。
我们在安静小岛上租了栋房子。
白天,我们在沙滩散步,看日出日落。
晚上,我们坐在院子,听海浪声,看满天繁星。
他啥也不问,就默默陪着我。
有天晚上,我们喝了点酒。
我靠在躺椅上,望着夜空问他:“林哲,你说人死后会去哪儿,会变成天上星星吗?”
林哲沉默片刻,说:“会的。”
“那你说,我宝宝是哪颗?”
他转头认真看着我,指着夜空最亮那颗星:“是那颗,最亮最美那颗。他会在天上一直守护你。”
我的眼泪又流下来:“可我不是好妈妈,我把他弄丢了。”
林哲握住我的手,温暖而有力:“不,你是伟大的妈妈,你为他讨回了公道。”
“都过去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忘了他们,也放过自己,好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心疼,这三年没他,我早撑不下去了。
他是我生命里的光。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点头。
从海岛回来,我状态好了很多。
我开始试着放下过去。
我把星辰资本大部分事务交给林哲,自己成立慈善基金会,帮助有先天性疾病的贫困儿童。
我想用这方式,给与我无缘的孩子积福。
我以为,我和顾云柏这辈子不会再见面。
直到那天,我接到精神病院电话。
“请问是虞念小姐吗?我们这儿有个病人叫顾云柏,他一直念你名字,情绪不稳定,您方便来一趟吗?”
我愣住了。
顾云柏,住进精神病院了?
我本想拒绝,可鬼使神差答应了。
我就想去看看,曾经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如今啥样。
在医院,我见到了他。
他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蜷缩在病房角落,头发很长,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看到我,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顾云柏猛地抬起头。
刹那间,他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念念……念念你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由于长时间没活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像条狗似的,狼狈地朝我爬过来。
“念念,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顾云柏,你装疯卖傻,有意思吗?”
他先是一愣,接着疯狂地摇头。
“我没装!真没装!我是真病了!”
他指着自己脑袋,痛苦万分,“这里,每天都疼得要命!一闭眼,就是你在手术台上,还有孩子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们都骂我,说我不是人,害死了自己孩子……”
他抱着头,痛苦地尖叫起来。
医生和护士听到声音赶来,给他打了镇定剂。
他渐渐安静,像滩烂泥般躺在地上。
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满是绝望与哀求。
“念念……救救我……我太痛苦了……”
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痛苦?他这点痛苦,能比我当初的万分之一吗?
“顾云柏,”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平静地说,“这是你应得的。”
“你就带着悔恨和痛苦,在这过一辈子吧。”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说完,我起身,头也不回走出病房。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虞念!别离开我!求求你,别走!”
我脚步未停。
走出医院,阳光灿烂。
我深吸一口气,多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搬走了。
一切,真正结束了。
离开精神病院,我的生活重归平静。
星辰资本在林哲打理下,越来越好。
我的慈善基金会,帮了越来越多的孩子。
我把时间精力都投入工作。
我以为会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
直到林哲向我求婚。
那天是我生日,他包下餐厅为我庆生。
悠扬小提琴声中,他单膝跪地,拿出钻戒。
“我知道你过去吃了很多苦。我不敢说能完全治好你的伤,但我想陪你,让你重新学会笑和爱。”
“嫁给我,好吗?”
餐厅里的人都鼓掌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我眼眶湿润,看着他。
这三年他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他对我很重要。
可我真的可以吗?
我这颗破碎的心,还配拥有幸福吗?
我犹豫了。
林哲看出我的顾虑,站起身抱住我。
“没关系。”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等你,等你愿意的那天。”
我的眼泪忍不住涌出。
我回抱他,用力点头。
“我愿意。”
“林哲,我愿意。”
我和林哲的婚礼很低调。
只请了几个亲近朋友。
没盛大场面,没媒体闪光灯。
只有真挚祝福。
婚礼上,我穿洁白婚纱,挽着林哲走向神父。
我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与温柔。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人生的结局。
虽有伤痛,但最终圆满。
然而,生活总有意外。
婚后第二年,我怀孕了。
看到B超单上小小的孕囊,我的心情很复杂。
有喜悦,有期待,更多的是恐惧。
我怕。
怕历史重演,怕保护不了孩子。
那段尘封的黑暗记忆,像噩梦般袭来。
我开始失眠、焦虑,甚至抗拒林哲。
林哲察觉到我的异常。
他停掉所有工作,那段日子,林哲始终如影随形地陪在我身边。
“走,咱们去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能让你心情好点。”他拉着我的手,轻声提议。
产检的时候,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切。
休息间隙,他绘声绘色地给我讲笑话,逗得我咯咯直笑。
回到家,他一头扎进厨房,“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做你最爱吃的菜。”
在他日复一日的爱与耐心陪伴下,我心里的阴霾渐渐被驱散。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坚定,“别害怕,有我在呢。这一回,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宝宝。”
在他温暖的陪伴下,我慢慢走出了阴影。
我开始期待宝宝的到来了。
我精心为宝宝准备了婴儿房,拉着林哲在商场里逛了好久,“你看这件衣服多可爱,还有这个玩具,宝宝肯定喜欢。”我满心欢喜地挑选着。
我想着,我一定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小家伙。
孕期一切都很顺利。
十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当护士把皱巴巴的他抱到我面前,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我们的孩子,林哲。”我哽咽着说。
我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宝宝,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孩子的出生,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
“你看他这眼睛,和你一模一样,像星星一样亮。”我指着孩子的眼睛对林哲说。
我们给他取名叫林念星,念星,思念星辰,既纪念我的过去,也期许他的未来。
我成了十足的“孩奴”。
“宝宝,笑一个给妈妈看看。”
我每天都陪着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心里满是欢喜。
我以为这样平淡又幸福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那天,我带着念星在公园散步,遇到了顾云柏的母亲。
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脸上满是皱纹。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目光立刻落在念星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这是你的孩子?”她声音颤抖地问。
我下意识抱紧念星,警惕地看着她,“顾夫人,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双手不停地搓着,局促不安,“我只是想看看孩子。”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念星,眼神里满是渴望和一丝愧疚。
“他长得真好,跟云柏小时候真像……”她喃喃自语。
我心里一阵厌恶,冷冷地说:“他姓林,是我和丈夫的孩子,跟你们顾家没关系。”
我的话让她眼中的光瞬间熄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虞念。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就想在死前看看你和孩子。”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让我抱抱他,就一下。”她伸出干枯的手,眼神满是祈求。
“抱他?她有什么资格!”我心里愤怒地想着,冷冷拒绝:“不可能。顾夫人,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想孩子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说完,我抱着念星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我没有回头。
有些人,有些事,永远无法被原谅。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几天后,林哲接到了顾正雄的电话。
“他居然说想见念星一面,还愿意用顾家仅剩的几个亿资产交换。”林哲挂断电话后,气愤地对我说。
“他们疯了吗?凭什么这么做!”我气得浑身发抖。
“别生气了,我已经拒绝他了,他们不会再来烦我们。”林哲安慰我。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几天后,一则新闻在网络上悄然传开。《昔日豪门少奶奶带子改嫁,生父一家欲见孙一 《当面遭拒,是人情冷漠还是另有隐情?》
新闻里,那报道可真是添油加醋,把顾家的“悲惨”遭遇描绘得淋漓尽致,还把我这个前儿媳说成了“冷酷无情”的人。
还配上了偷拍的照片。
一张是我抱着念星在公园悠闲散步,脸上洋溢着母爱的笑容;另一张是顾母落寞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舆论瞬间就炸开了锅。
好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对我进行猛烈的口诛笔伐。
“这女人太狠心了吧!孩子爷爷奶奶见一面都不行?”
“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人不能这么绝啊。”
“听说顾家破产了,她这是攀上高枝就忘了旧人。”
“心疼顾家,太惨啦。”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居然用舆论来绑架我。
林哲也气得不行。
他立马对公关团队说:“赶紧去处理这件事。”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因为顾家背后请了专业的水军团队,不停地带节奏。
他们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博得了大量同情。
而我,成了嫌贫爱富、无情无义的恶毒女人。
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也不敢上网。
我怕看到那些恶意揣测和谩骂。
更怕流言蜚语伤害到我的孩子。
就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顾云柏又出现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我家地址。
那天晚上,他在我家楼下等着。
看到我和林哲回来,他一下子冲了上来。
“虞念!”他大声喊道。
他比在精神病院时看起来正常些,但依旧憔悴,眼神里满是偏执的疯狂。
林哲立刻把我护在身后,大声质问:“顾云柏,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顾云柏眼睛血红地看着我,“我就想问你一句话。”
“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愣住了,随即觉得荒唐可笑。
“你疯了?”我大声说道。
“我没疯!”他激动地吼道,“网上都说孩子长得像我,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我的?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故意骗我说孩子打掉了,然后偷偷生下来?”
我心里想着,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顾云柏,你听好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的孩子早在三年前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现在这个孩子是我的新生,他姓林,和你,和你们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信!”他疯狂地摇头,“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念念,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他是我们顾家唯一的根了……我求求你……”说着,他就要上前抢我怀里的念星。
林哲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愤怒地说:“顾云柏,你再敢动我老婆孩子一下,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警察局!”
林哲眼里满是怒火。
顾云柏倒在地上,像疯狗一样嘶吼、哭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无尽悲哀。
一个人得偏执到什么程度,才会变成这样?
我抱着被吓哭的念星,和林哲回了家。
身后,还传来顾云柏绝望的哭喊声。
那一晚,我做了个决定。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暗自思忖,“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的家庭,我必须站出来。”
第二天,我以星辰资本和慈善基金会负责人的名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主流媒体都到齐了。
我站在闪光灯下,面对无数镜头和话筒,心里异常平静。
我没有控诉,也没有卖惨。
只是平静地讲述三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被逼怀孕,然后被强制引产。”
“顾家拿五百万打发我,还把我孩子的尸体当医疗垃圾处理。”
我拿出当年的医疗记录,还有签着顾云柏名字的离婚协议。
我还公布了一段录音。
这是当初顾云柏站在手术室外,对医生说‘孩子无所谓’时,我用手机录下来的。
那是我被推进手术室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做的事情。
我本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直至带进坟墓。
可如今,为了守护我的家庭,我不得不将它公之于众。
当那段冰冷、绝情,毫无温度的录音,通过麦克风,在整个会场清晰地传开时。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记者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原本好奇、质疑的目光,此刻变成了同情与愤怒。
我看着镜头,声音平稳却有力:“各位,这就是事情的全貌。”
“我是虞念,曾是顾家的儿媳。如今,我是林哲的妻子,林念星的母亲。”
“我只想过平静日子,不想再与过去有纠葛。”
一位记者忍不住问道:“那您今天站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目光坚定:“我不为博同情,也不为报复谁。我只是要告诉某些人,我的孩子,不是你们能随意利用的筹码。”
“若你们再敢伤害我家人,我虞念,定会拼尽全力,奉陪到底!”
说完,我对着镜头,郑重地深深鞠了一躬。
林哲走上前来,轻轻握住我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在林哲的保护下,我离开了会场。
新闻发布会后,舆论瞬间反转。
网络上,到处都是对顾家的声讨。
“这顾家太没人性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为救侄子杀亲儿子,简直是魔鬼家族!”
“顾云柏就是个人zha,那句‘无所谓’听得人毛骨悚然!”
“心疼虞念,她太难了。”
“支持虞念,对付这种人zha就得强硬!”
顾家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顾正雄和顾母满脸愁容,连出门都不敢。
而顾云柏,在舆论压力和精神刺激下,彻底崩溃疯了。
他被送进戒备森严的封闭式精神病院。
护士说:“他每天就知道哭喊着‘我的孩子’。”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圈豪门,以最狼狈的方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他们的恶行,最终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我终于迎来了新生。
我和林哲带着念星,搬到了海滨城市。
我们买了带院子的房子。
每天,我们都会推着念星去海边散步。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念星长大了,会走路会说话了。
他会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
他会骑在林哲脖子上,咯咯笑:“爸爸,飞高高。”
这时,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过去的伤痛还在,但已不是枷锁。
它成了我生命一部分,提醒我珍惜眼前幸福。
那个丢失的孩子,没有离开。
他化作星星、海风,成了我心中温柔的思念。
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在未来平凡又温暖的日子里。
没有恨,只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