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递来那杯致命的水, 我假装喝下, 转身用手肘撞碎她的阴谋
发布时间:2025-08-28 17:42 浏览量:3
剧烈的头痛像是无数根钢针,从太阳穴狠狠扎入脑髓深处,搅得天翻地覆。
陆沉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衬衫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大口喘着气,眼神还有些涣散,眼前是熟悉的客厅,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冷色调的大理石地板,以及落地窗外申城璀璨的夜景。一切都和他昏睡过去前一模一样。
可脑子里那段过于真实的“梦境”,却像烙铁一样,在他的神经上烫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梦里,他喝下了妻子苏晚照递来的一杯水,随即浑身无力,意识模糊。一个陌生的、衣着暴露的女人闯进书房,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并对他上下其手。
然后,门被撞开,他的妻子苏晚照和“好友”顾临风带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闪光灯亮成一片。
他百口莫辩,被以强奸未遂的罪名带走。
在看守所里,他莫名其妙地“畏罪自杀”,一根裤腰带结束了生命。而他死后,他名下价值数亿的资产,以及一份三天前刚刚生效的、受益人是苏晚照的巨额人寿保险,顺理成章地都落入了她的口袋。
梦的最后,是苏晚照和顾临风站在他的墓碑前,顾临风搂着她的腰,两人笑得无比灿烂。
“陆沉这个蠢货,到死都不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对。”
“亲爱的,别这么说,没有他的钱,我们的公司怎么能上市呢?”
……
“呼……呼……”
陆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个梦境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不,那不是梦!】
一个荒谬却坚定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他猛地低头,看向茶几。
那里,正静静地放着一个水晶玻璃杯,里面盛着半杯柠檬水,和他梦中喝下的那杯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扫过整个客厅,最终定格在书房门口上方,那个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小小凸起上。在灯光的某个角度下,一点微不可察的红光,正幽幽闪烁。
**是针孔摄像头!**
和梦里警方出示的“证据”视频里,那个该死的拍摄角度,完全一致!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陆沉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这不是梦,这是……预知?或者说,他像是死过一次,然后又回到了悲剧发生前的这个夜晚。
“老公,你醒啦?头还疼吗?”
一道温柔婉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苏晚照穿着一身真丝睡裙,袅袅婷婷地从卧室走出来,她长发如瀑,面容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水波流转,含情脉脉。
就是这个女人,在过去三年的婚姻里,对他无微不至,温柔体贴,让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现在,陆沉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温柔的眼波深处,藏着的是毒蛇般的贪婪和冰冷。
【就是这杯水……梦里,我就是喝了这杯水之后,才浑身无力的。】
“怎么了,老公?脸色这么难看。”苏晚照走上前,很自然地想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陆沉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一仰,躲开了她的触碰。
苏晚照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和阴郁,但随即又化为委屈和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倒了柠檬水,你喝一点润润喉咙吧。”
她说着,端起了茶几上的那杯水,递到陆沉嘴边。
那双曾经让他沉醉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陆.沉的心脏狂跳。
【不能喝!喝下去就全完了!】
但他同样清楚,如果此刻直接拒绝,甚至打翻这杯水,必然会引起苏晚照的警觉。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一旦打草惊蛇,这对狗男女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阴毒的后招。
【必须喝,但又不能真的喝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陆沉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伸手接过水杯,动作因为“头疼”而显得有些迟缓和不稳。
“谢谢你,晚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努力装出往常的温情,“还是你最体贴我。”
苏晚照的脸上重新绽放出完美的笑容:“傻瓜,我们是夫妻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真会演啊。】
陆沉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将水杯凑到嘴边,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但他巧妙地用嘴唇挡住了杯口,大部分的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只有极少量沾湿了口腔。一股淡淡的苦涩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随即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麻痹感。
【果然有药!】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苏晚照见状,连忙抽出纸巾,一边嗔怪着,一边温柔地替他擦拭胸前的“水渍”,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胸膛。
她的动作很慢,很细致,像是在确认什么。
陆沉强忍着恶心,抓住她的手,柔声说:“没事,就是还有点晕。晚照,我今天太累了,想先进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好,那你快去吧,我给你把床铺好。”苏晚照乖巧地点点头,那双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计划得逞的放松。
陆沉站起身,脚步故意装出几分踉跄,朝着主卧的浴室走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用余光瞥见,苏晚照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得意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这是他用唇语读出的信息。
砰!
浴室的门被关上。
陆沉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他立刻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疯狂地漱口,然后抠着喉咙,将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小口水和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直到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他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被背叛的滔天怒火,像两只巨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三年婚姻,恩爱甜蜜,原来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的枕边人,早已和他的“好兄弟”,布下了一张致命的桃色陷阱,就等着他钻进去,然后将他啃得尸骨无存。
陆沉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混乱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
【冷静,陆沉,你必须冷静下来。】
他不是那个在梦里被玩弄至死的蠢货了。他回来了,带着未来的记忆回来了。
【现在,我才是猎人。】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的男人。
【苏晚照,顾临风,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首先,是那个摄像头。
他不能直接毁掉,那会暴露自己。他需要一个“意外”。
他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最高,滚烫的热水瞬间弥漫出大量的水蒸气。很快,整个浴室,甚至外面的卧室都变得雾气缭绕。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浴室的门。
果不其然,苏晚照正坐在床边,看似在玩手机,实则在等待着什么。看到他出来,她立刻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老公,洗好了?”
“嗯。”陆沉点点头,装作头晕地揉了揉太阳穴,“晚照,我还是不太舒服,想去书房自己静一静,今晚……我就睡书房了。”
苏晚照的笑容僵了一下。
【睡书房?这和计划的不一样!药效应该快发作了才对!】
她的表情变幻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生气了?”
“没有,你想多了。”陆沉摆摆手,语气疲惫,“就是公司最近压力太大了,我脑子很乱,想一个人待会儿。”
这是他常用的借口,苏晚照以前从不怀疑。
果然,苏晚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别太累了。需要我帮你把电脑拿出来吗?”
“不用,我自己去。”
陆沉说完,转身就朝客厅走去,目标直指书房。
就在他与苏晚照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不经意”地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一侧倒去,右手重重地撞在了书房门框上方的墙壁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个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针孔摄像头,被他用手肘最坚硬的部位,精准地撞裂了外壳。里面的镜头即使没碎,角度也绝对发生了致命的偏移。
“啊!”陆沉发出一声痛呼,抱着手肘蹲了下去。
“老公!你怎么样?”苏晚照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扶他。
“没事没事,”陆沉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一边甩着手,一边抱怨道,“这什么破报警器,装得这么不是地方,撞死我了。”
苏晚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撞坏的“报警器”,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慌和怨毒。
【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巧?】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陆沉的计算之内。
“一个报警器而已,坏了就换一个。”陆沉浑不在意地说道,推开了书房的门,“我进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砰!
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并从里面反锁。
客厅里,苏晚照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手机上顾临风发来的催促信息,美丽的脸庞第一次因为失控而变得有些扭曲。
**计划的第一步,失败了。**
书房内,陆沉背靠着门,听着外面苏晚照来回踱步的焦躁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中。
黑暗,能让他更好地思考。
【摄像头解决了,那个准备“献身”的女人应该不会来了。但苏晚照和顾临风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无数的霓虹灯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轮廓,繁华而冰冷。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之一。他白手起家,创立了市值数十亿的科技公司,娶了全城男人都羡慕的女神苏晚照,还有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顾临风帮他打理公司。
他的人生,看似完美得毫无瑕疵。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顾临风,他大学时最好的兄弟,也是他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他负责技术研发,顾临风负责市场和运营。他曾对顾临风百分之百的信任,甚至将公司的财务大权都交给了他。
苏晚照,是顾临风介绍给他认识的。她说她是顾临风的远房表妹,清纯善良,不谙世事。他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最终抱得美人归。
现在想来,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张为他量身定做的大网就已经悄然张开。
【公司……公司的账目一定有问题!】
在那个“梦境”里,他死后不久,公司就宣布破产清算。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入狱导致的动荡,但现在看来,恐怕公司早就被顾临风掏空了。
而他那份巨额人寿保险,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仅要他的钱,还要他的命!
陆沉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了一个备用手机。这是他的习惯,多一个准备,以防万一。
开机,连接上一个私密的网络。
他飞快地敲击着屏幕,凭借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开始调查。
首先,是顾临风。
他动用了一些曾经积累的灰色人脉,很快就查到了顾临风的资金流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在过去的两年里,顾临风通过各种复杂的手段,从公司的账户里,蚂蚁搬家式地转移了至少五个亿的资金!这些钱,大部分都流入了海外的几个匿名账户,还有一部分,则变成了一栋栋登记在苏晚照亲戚名下的豪宅和商铺。
而公司的账户,早已是外强中干,全靠着几笔高额的短期贷款在维持表面的风光。一旦资金链断裂,顷刻间就会崩塌。
【好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陆沉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接着,他查了苏晚照。
这个自称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是普通教师的女人,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但陆沉却在一家海外的社交网站上,通过一张旧照片的蛛丝马迹,找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浓妆艳抹,混迹于各种高端会所,是圈子里有名的“交际花”,专门为富豪们“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问题。而她的搭档,正是年轻时的顾临风。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表兄妹,他们是一对合作多年的雌雄大盗!
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清纯善良,全都是为他精心打造的人设!
陆沉关闭手机,将它重新放回抽屉深处。
真相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他的心上来回拉扯,鲜血淋漓。
但他没有时间去感受痛苦。
愤怒和仇恨,是现在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知道,今晚的计划失败后,苏晚照和顾临风一定会想新的办法。他必须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拿到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证据,然后,主动出击!
【离婚,必须马上离婚。但在那之前,我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天色微亮。
陆沉在书房待了一夜。
当他打开门时,看到苏晚照正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似乎是等了他一夜。
看到他出来,她立刻“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憔悴。
“老公,你……你出来啦?在书房待了一夜,身体要紧啊。”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陆沉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但现在,他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嗯,想了一些公司的事情。”陆沉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径直走向餐桌,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
“我熬了你最喜欢喝的皮蛋瘦肉粥,快趁热喝吧。”苏晚-照殷勤地为他盛了一碗。
陆沉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眼神微微一凝。
他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随即“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晚照,我记得你是不吃皮蛋和香菜的,怎么今天特意做了这个?”
苏晚照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确实不吃,甚至很讨厌这两样东西的味道。以前每次做,都是家里的阿姨动手。但阿姨昨天刚好请假回老家了。
“看你说的,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我也不会逼你吃啊。只要你喜欢,我学着做就是了。”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语气娇嗔。
【是吗?恐怕是顾临风喜欢吃吧。】
陆沉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有进步。”
他吃得很慢,但每一口都咽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对狗男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住他,在早餐里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只会用更“合法”的手段来谋夺他的财产。
看到他吃了早餐,苏晚照明显松了一口气。
“对了,老公,”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临风哥昨天打电话说,我们公司之前谈的那个南非的钻石矿投资项目,对方催我们尽快打款了。你看……”
来了。
陆沉心里冷哼一声。
这个所谓的“钻石矿项目”,他在梦里听顾临风提起过,那根本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骗局,是顾临风用来掏空公司最后一点现金流的幌子。
只要他签了字,打了款,那十个亿的资金就会立刻被转移到海外,不知所踪。而公司的倒闭,也就进入了倒计时。
在“上辈子”,他就是在这个项目上签了字,才导致公司资金链彻底断裂,为后续的破产埋下了伏笔。
“哦?这么快?”陆沉放下勺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这个项目数额太大,我总觉得不太踏实。要不,再缓一缓,我让法务部重新做一下尽职调查。”
苏-晚照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缓一缓?老公,这可是我们打开海外市场的最好机会!对方已经没有耐心了,再缓黄花菜都凉了!临风哥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多少个通宵,你怎么能说缓就缓呢?”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甚至带上了一丝质问。
这和她平时温顺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看来公司的窟窿,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陆沉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
“晚照,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公司的事了?我记得你以前总说,生意上的事你听着就头疼。”
苏晚照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她的人设是不问世事、岁月静好的小仙女,怎么会为一个投资项目如此激动?
“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和临风哥嘛。”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为了公司那么辛苦,我当然希望项目能顺顺利利的。”
“是吗?”陆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苏晚照看不懂的意味,“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了。”
说完,他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
“我去公司了。”
“老公!”苏晚照急忙叫住他,“那项目……”
“我会和临风谈的。”
陆沉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家门。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隔绝了苏晚照焦急而怨毒的视线。
坐进车里,陆沉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人声音:“陆总,有什么吩咐?”
“帮我约一下秦芷律师,就说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见她。越快越好。”
“秦芷?”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一下,“陆总,秦律师是打离婚官司最出名的,您……”
“按我说的做。”陆沉的语气不容置疑。
挂断电话,他发动了汽车。黑色的宾利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
【苏晚照,顾临风,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秦芷的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里。
陆沉走进律所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作为申城年轻一代企业家的代表人物,他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
但今天,他脸上的阴沉和肃杀之气,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在会客室里,他见到了秦芷。
一个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相貌不算绝美,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透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
她就是申城律师界最负盛名的“离婚女王”,经她手的案子,从未有过败绩。
“陆总,久仰。”秦芷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开门见山,“你的助理说有急事,是什么事能让您亲自跑一趟?”
陆沉没有废话,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秦律师,我要离婚。”
秦芷的眉毛挑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陆沉和苏晚照的恩爱故事,可是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佳话”。
她拿起文件,快速地浏览起来。
那里面,是陆沉昨晚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顾临风转移公司资产,以及苏晚照和顾临风可能存在的特殊关系的初步证据。虽然还不够致命,但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秦芷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陆总,这些指控非常严重。”她放下文件,看着陆沉,“你有多少把握证明这些是真的?”
“百分之百。”陆沉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秦芷的语气很冷静,“比如,他们亲口承认的录音,或者他们合谋的具体计划。否则,在法庭上,这些财务流水很容易被他们解释成正常的商业行为和赠与。”
陆沉当然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才来找你。”他看着秦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设一个局,让他们自己把证据交出来。”
秦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她见过太多在婚姻背叛中崩溃、歇斯底里的男男女女,像陆沉这样,在发现真相后还能如此冷静、理智,甚至主动布局反击的,屈指可数。
“说说你的想法。”
“他们现在最想要的,是让我签下那份‘钻石矿’的投资合同。因为公司的资金链即将断裂,他们需要这笔钱来填补窟窿,并且完成最后的资产转移。”陆沉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所以,我会用这份合同做诱饵。”
“你想假装签字,然后在他们交易的时候抓住他们?”秦芷立刻明白了。
“不。”陆沉摇了摇头,“那样太被动了。我要的,是让他们在拿到合同前,自己露出马脚。”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秦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他明明身处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心,却冷静得像一个旁观者,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狠辣。
“陆总,你这个计划……相当冒险。”秦芷沉吟道,“一旦被他们察觉,你可能会有危险。”
“我别无选择。”陆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他们不仅想要我的钱,还想要我的命。昨晚,他们就已经动手了。”
他将昨晚的“桃色陷阱”简单说了一遍。
秦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朝陆沉伸出手,“陆总,这个案子,我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代理律师,我的团队会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你需要的任何法律支持和资源,我们都会提供。”
“合作愉快。”陆沉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一个复仇的联盟,正式成立。
离开律所后,陆沉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刚走进办公室,顾临风就迫不及待地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份“钻石矿”的投资合同。
“阿沉,你可算来了。南非那边都催了我一晚上了,就等你签字了!”顾临风一脸焦急,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兴奋。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限量款手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精英范儿。
陆沉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就是这张脸,在“梦境”中,搂着他的妻子,站在他的墓碑前,笑得那么得意,那么残忍。
“急什么。”陆沉不动声色地坐到老板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么大的项目,总得让我再看看合同的细节。”
“还看什么啊,这些条款我们不是早就逐字逐句地对过了吗?”顾临风把合同摊开在陆沉面前,指着签字处,“阿沉,机不可失啊!签了吧,签了我们公司就能再上一个台阶了!”
他表现得像一个全心全意为公司着想的合伙人。
陆沉拿起合同,假装认真地翻阅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顾临风。
他看到顾临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放在桌子下的手,也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急。】
看来,公司的财务危机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临风啊,”陆沉忽然放下合同,抬头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是兄弟,对吧?”
顾临风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当然!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是啊,兄弟。”陆沉笑了笑,“所以,我才更要为公司,为我们共同的事业负责。这份合同,我还是觉得有风险。要不这样,你让南非那边把矿场的实景视频、所有权证明、以及最近半年的财务报表原件都发过来,我请国际顶级的审计团队审核一遍。如果没问题,我马上签字。”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顾临风的耳边炸响。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什么狗屁实景视频、所有权证明?那整个项目都是他伪造出来的一个骗局,他上哪儿去弄这些东西?
“阿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临风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他开始打感情牌了。
“我当然相信你。”陆沉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是,我不相信合同上那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南非皇家矿业集团’。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不是你以前经常教我的吗?”
顾临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地盯着陆沉,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今天的陆沉,太反常了。
冷静、多疑、而且滴水不漏。
就好像……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顾临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你说得对,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我……我这就去跟他们联系,让他们把材料发过来。”
“嗯,去吧。”陆沉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下属。
顾临风拿着合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他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伪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毒和恐慌。
他立刻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拨通了苏晚照的电话。
“晚照!出事了!”电话一接通,他就压低声音吼道,“陆沉那个混蛋,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要查‘钻石矿’项目!”
电话那头的苏晚照也慌了:“怎么会这样?昨晚的计划失败了,今天他又开始怀疑项目……临风,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
“我不知道!”顾临风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但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对我们言听计从的傻子!现在怎么办?公司的账上最多还能撑三天,三天后贷款到期,我们俩都得完蛋!”
“你先别急!”苏晚照的声音也带着颤音,但她还是强作镇定,“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来硬的?你想怎么做?”
苏晚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股阴冷的寒意:
**“制造一场意外。让他永远闭嘴。”**
他们不知道,此刻,在陆沉的办公室里,一个微型的窃听装置,正清晰地将他们的对话,实时传输到陆沉的耳机中。
这是秦芷动用资源,在陆沉来公司前,就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装在顾临风办公室里的。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陆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终于,露出了你们的獠牙。】
他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意外?很好,我就等着你们的‘意外’。】
他将计就计,给顾临风发了一条信息:“临风,刚才我语气重了点,别往心里去。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在江边的‘望江阁’,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很快,顾临风回复了:“好。”
放下手机,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望江阁”,申城最高档的餐厅之一,建在黄浦江边的一处悬崖上,风景绝佳,消费也高得吓人。
更重要的是,从“望江阁”回市区的盘山公路,有一段路非常险峻,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是制造“意外”的绝佳地点。
陆沉知道,这,就是他们选定的动手地点。
因为在那个“梦境”的碎片记忆里,他曾经听顾临风和苏晚照得意地提起过,他们为他准备了好几个“备用计划”,其中一个,就是刹车失灵,坠崖身亡。
夜幕降临。
陆沉开着自己的宾利,准时赴约。
他将车停在餐厅门口,将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在他转身进入餐厅的瞬间,他用手机的镜面反射,清楚地看到,另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泊车小弟”,迅速地走到了他的车旁,鬼鬼祟祟地在车底捣鼓着什么。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动手了。】
陆沉走进包厢,顾临风已经到了。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还有一瓶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
“阿沉,你来了!”顾临风热情地站起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今天我做东,算是给你赔罪了。”
“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陆沉也笑着坐下,仿佛下午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两人推杯换盏,聊着公司未来的发展,聊着过去的兄弟情谊,气氛“融洽”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酒桌之下,却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顾临风频频给陆沉敬酒,似乎想把他灌醉。
而陆沉则来者不拒,杯到酒干,但每一口酒,他都用巧妙的手法,大部分都倒进了衣袖里暗藏的吸水海绵中。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陆沉已经“醉”得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阿沉?阿沉?”顾临风推了推他,见他毫无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凶光。
他拿出手机,给苏晚照发了个信息:“搞定了,他喝多了。”
然后,他结了账,架起“烂醉如泥”的陆沉,走出了餐厅。
“先生,您的车。”泊车小弟将宾利开了过来。
顾临风将陆沉塞进副驾驶,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车辆缓缓驶出餐厅,汇入了下山的盘山公路。
夜色深沉,山路蜿蜒。
顾临风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陆沉。见他依旧“昏睡”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他打开了车载音响,放起了激昂的交响乐,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
车速越来越快。
前方的拐角,就是那段最险峻的悬崖路段。
顾临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疯狂。
【陆沉,去死吧!你的公司,你的女人,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了!】
他猛地一脚踩向刹车!
不,准确地说,是踩向了那个他以为是刹车,但实际上已经被他派来的人和油门踏板调换了位置的——
**油门!**
轰——!
宾利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引擎的转速瞬间飙升到极致!
强大的推背感传来,车速在一秒钟内,从八十码飙升到了一百五十码!
“什么?!”
顾临风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他疯狂地踩着“刹车”,但车速却越来越快,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直直地冲向悬崖边的护栏!
【怎么回事!刹车怎么失灵了?!不,这不是失灵,这是油门!】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一切都太晚了。
就在这时,副驾驶上那个“烂醉如泥”的陆沉,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醉意,只有冰冷刺骨的嘲弄和杀意。
“顾临风,你以为,死的人会是我吗?”
陆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顾临风的心上。
“你……你没醉?!”顾临风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不仅没醉,我还知道,你的人调换了油门和刹车。”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所以,在上车前,我让他们又给换了回来。”
“现在,你脚下踩着的,才是真正的油门。”
**你亲手,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顾临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陆沉的陷阱!
他想松开油门,但因为极度的恐慌,他的脚就像焊死在了踏板上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不——!”
他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
在汽车撞上护栏的前一秒,陆沉解开了安全带,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撞向驾驶座!
砰!
巨大的冲击力将顾临风连同车门一起撞飞了出去!
而陆沉则顺势滚到了驾驶位上,在汽车冲出悬崖的瞬间,他猛地拉开车门,从车里翻滚了出去!
轰隆——!
价值千万的宾利车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撞断护栏,翻滚着坠入了漆黑的悬崖之下,随即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
山路上,陆沉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被擦出了无数道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他却笑了。
他看着悬崖下熊熊燃烧的火光,听着远处传来的、顾临风被甩出去后撞在山壁上发出的沉闷声响,笑得畅快淋漓。
他慢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秦芷的电话。
“秦律师,可以报警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冷静。
“就说,我和朋友吃饭回来,路上发生了车祸。我的朋友,顾临风……不幸身亡。”
……
这场“意外”车祸,在申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警方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死者顾临风酒后驾车,操作失误,导致车辆失控坠崖,而陆沉因为被及时甩出车外,奇迹般地只受了些皮外伤。
一切都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苏晚照在得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冲到医院,对着陆沉又打又骂, hysterically地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救顾临风。
她的失态,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和顾临风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而陆沉,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在顾临风的葬礼上,陆沉作为他“最好的兄弟”,发表了沉痛的悼词。
而就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他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并附上了一份长达数百页的证据。
里面,不仅有苏晚照和顾临风的亲密照片,有他们合谋转移公司资产的全部证据链,甚至还有一段……录音。
那是陆沉在“望江阁”吃饭时,用藏在袖口的录音笔,录下的他和顾临风的对话。
在对话的后半段,他假装醉酒,用话术引诱着顾临风,让他亲口说出了和苏晚照一起策划谋害他的完整计划。
“……陆沉那个傻子,等他死了,公司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你放心,刹车已经做好了,今晚过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陆沉了……”
当这段录音在法庭上被公之于众时,苏晚照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彻底完了。**
她不仅一分钱都分不到,还将面临着蓄意谋杀和商业欺诈的刑事指控。
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从法院出来的那天,阳光正好。
陆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他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获得了真正的重生。
秦芷站在他身边,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这是公司破产重组的方案,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她看着陆沉,眼中带着一丝欣赏和……复杂的情绪,“你把所有债务都剥离出去,留下了最核心的技术团队和专利。用不了三年,你就能东山再起。”
“谢谢你,秦律师。”陆沉接过文件,由衷地说道。
“应该我谢谢你。”秦芷笑了笑,“这么精彩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顿了顿,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陆沉眺望着远方,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先休息一段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了胸中的所有浊气,“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失去了很多,但也看清了很多。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走错了。
几个月后。
一家名为“新生科技”的公司,在申城悄然成立。
公司的创始人,正是陆沉。
开业典礼那天,场面不大,但来的都是行业内的顶尖人物。
陆沉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站在台上,从容而自信。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阴沉和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尽铅华的平静和睿智。
台下,秦芷一身红裙,站在人群中,微笑着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经的桃色陷阱,将他的人生推向了地狱的边缘。
而那场离奇的重生,又给了他一次反击和救赎的机会。
如今,硝烟散尽,恩怨两清。
站在新的起点上,陆沉知道,属于他真正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