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不愿拿600万给小舅子买房,媳妇赌气回娘家,一周后回家傻眼

发布时间:2025-08-28 01:08  浏览量:3

正文:

我妈那句话砸过来的时候,我正埋头给我女儿悠悠挑鱼刺。

“晚晚,你弟这不也要结婚了嘛,那姑娘家要求,得在市中心有套婚房。”

我妈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但那音量,刚好够一桌子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手上那块剔得干干净净的鱼肉,就那么悬在筷子尖上,迟迟没送到女儿碗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饭桌上那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瞬间就不香了。

我老公周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汤,仿佛我妈说的是明天天气如何。

但我知道,他听见了。他耳朵比谁都尖。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湿的霉斑,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

“妈,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我勉强挤出个笑,想把这话题糊弄过去。

“还回头说什么呀!”我妈立刻拔高了声调,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搁,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弟都二十八了,再不结婚就成老光棍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能眼睁睁看着?”

我弟林涛,坐在我对面,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活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他这副德行,我从小看到大。

我深吸一口气,把鱼肉放进女儿碗里,柔声说:“悠悠,快吃。”

然后,我才转向我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妈,市中心的房子,现在什么价您不是不知道。涛涛他自己……没存点钱吗?”

“他那点工资,月月光,存什么钱?”我妈说得理直气壮,“你们两口子现在日子过好了,住大房子开好车,还能忘了本?忘了你弟小时候是怎么把唯一的鸡腿让给你吃的?”

又来了。

又是这套“忆苦思甜”的戏码。

我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小时候那点破事,被她当成尚方宝剑,用了二十多年。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周成把汤碗放下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斯文,说出的话却像冰碴子,又冷又硬。

“妈,市中心三室的房子,带装修,没六百万下不来吧?”

我妈一愣,随即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哎哟,还是我们家阿成有见识。差不多,就这个数。亲家那边说了,房子到位,彩礼都可以少要点。”

我心彻底沉了下去。

六百万。

她可真敢开口。

那是我和周成从一穷二白,没日没夜加班、熬夜、跑项目,一个钢镚一个钢镚攒下来的血汗钱。是我们留着给悠悠上国际学校、给我们自己养老的底气。

我看向周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妈,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寒意。

“我们没有六百万。”他一字一句地说。

“怎么可能!”我妈的脸瞬间就垮了,“你那公司不是刚融了资吗?我听晚晚说的!别跟妈哭穷,妈知道你们有钱!”

我气得说不出话。

我什么时候跟她说过公司融资的具体情况了?我不过是提了一句最近项目顺利,她就能给我脑补出这么一出大戏。

“融资的钱是用来发展的,不是用来买房的。”周成解释道,语气已经没了耐心。

“发展什么呀!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帮衬!”我妈开始拍大腿,“你今天要是不帮你小舅子,就是看不起我们林家!晚晚,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哑巴了?”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弟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我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有周成那冰冷审视的视线。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囚犯。

一边是生我养我的娘家,一边是我和丈夫女儿的小家。

我脑子嗡嗡作响,心里又酸又委屈。

“阿成……”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有点抖,“要不……我们先拿一部分出来,帮涛涛付个首付?”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折中方案。

我希望周成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退一步。

然而,周成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失望。

那是一种比愤怒更伤人的情绪。

“林晚,”他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什么叫大风刮来的?你现在有钱了,就忘了当初是谁陪你吃苦的?”我妈的战斗力瞬间爆表,“当初你创业,启动资金不够,是不是我们家晚晚把自己的嫁妆钱、私房钱,十几万,一分不留全给你了?现在你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是忘恩负负义!”

“妈!”我尖叫起来,脸上火辣辣的。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她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陈年旧账翻出来!这是在打周成的脸,也是在撕我的面子!

周成笑了。

不是开心的笑,是那种气到极致,反而觉得荒谬的冷笑。

“对,我是拿了林晚十几万。”他点点头,目光扫过我妈和我弟,“但这些年,我给林涛找了多少次工作?他哪一次干超过三个月了?他换下来的手机、电脑,哪一样不是我们淘汰给他的?逢年过节,我给你们的红包、买的礼物,加起来,早就超过那十几万了。做人,不能这么算账。”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更何况,那十几万,是林晚给我的。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而这六百万,也是。我不同意拿出来,给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买一套他自己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房子。”

“你说谁游手好闲!”我弟林涛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脖子涨得通红。

“谁接话,就说谁。”周成淡淡地说。

“你!”

眼看就要吵起来,我“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

“够了!都别说了!”

我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

“周成,你少说两句!”我冲他吼。

然后又转向我妈和我弟:“你们也别逼我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饭桌上一片死寂。

女儿悠悠被吓到了,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我和周成谁也不说话。

悠悠在后座的安全座椅里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红绿灯路口,车停下。

周成忽然开口:“你跟你妈,早就通过气了吧?”

我心里一惊,矢口否认:“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今天会提这事!”

“不知道?”他冷笑一声,“林晚,我们结婚八年了,你觉得我还不了解你?要不是你默许,或者透露了什么,你妈敢张这么大的口?”

“我没有!”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声音也尖锐起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每次你弟闯了祸,欠了钱,是不是你偷偷拿钱去给他填窟窿?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愣住了,如坠冰窟。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那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接济”,在他眼里,不过是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可笑的独角戏。

“那是我的钱!”我嘴硬道,“我花我自己的工资,不行吗?”

“你的工资?”周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那点工资,够买你衣帽间里一半的包吗?林晚,我们家是我在主外,没错,但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这个家的钱。你拿我们的钱,去补贴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弟弟,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绿灯亮了,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我被那股惯性推得死死贴在椅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当项目总监,年薪听着不少,但在一线城市的开销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悠悠上的私立幼儿园,哪一样不是靠着周成公司的分红在支撑?

我一直以为,我帮衬娘家,是天经地义,是“我”的自由。

却忘了,自从结了婚,就不存在完全独立的“我”了。

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回到家,我把悠悠安顿好。

一走出儿童房,就看到周成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你过来。”他语气平静。

我走过去,看到了文件上的几个大字:《婚内财产协议》。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意思。”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签了吧。签了,我们把财产做个分割。属于你的那部分,你想怎么给你弟买房,我绝不干涉。属于我的这部分,谁也别想动。”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这是在逼我。

他这是在用最冷静、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我,我们之间,要划清界限了。

“周成,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我哭着问他。

“绝?”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林晚,是你妈,是你弟,是你们一家人,在把我往绝路上逼。这个家,快被他们掏空了。我是在自保。”

“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商量?怎么商量?”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商量给你弟三百万,还是四百万?林晚,这不是一百块,一千块,这是六百万!是我们未来生活的保障!我不可能拿我们的未来,去为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的人生买单!”

“他是我弟弟!”我声嘶力竭地喊。

“他更是个成年人!”他毫不退让地吼回来。

我们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用最伤人的话,互相攻击,恨不得将对方刺得遍体鳞伤。

最后,我彻底崩溃了。

“好,好,好!”我连说三个好,抹了一把眼泪,“周成,算你狠!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走!我带着悠悠回娘家!这个家,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冲进卧室,胡乱地把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周成没有拦我。

他就站在客厅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冷漠地看着我做这一切。

我抱着熟睡的悠悠,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开门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

或许,他会服软。

或许,他会说一句“别走”。

但是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把门重重地甩上,也仿佛,把我们八年的感情,彻底关在了门后。

回到娘家,已经是深夜。

我妈和我弟还没睡,正坐在客厅等我。

看到我抱着孩子、拖着行李箱的狼狈模样,我妈脸上没有丝毫心疼,反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怎么?吵架了?闹掰了?”

我弟也凑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进我的房间,把悠悠轻轻放在床上。

“晚晚,你说话啊!”我妈跟了进来,“是不是周成那小子,还是不同意?”

我背对着她,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妈,你别问了,我累了。”

“累什么累!”我妈不依不饶,“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不拿钱,这日子就不过了!看他怕不怕!男人嘛,就得治!”

我猛地转过身,看着我妈那张理所当然的脸。

“妈,那是我家,是我和周成的家!不是你的提款机!”

我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我妈说话。

她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铁青。

“林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弟?为了我们林家有后!”

“为了林家有后,就要牺牲我的家吗?”我红着眼睛反问。

“什么叫牺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了你弟,以后你老了,你弟还能不给你口饭吃?”

我被她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不需要他给我饭吃!我自己有手有脚!”

“你……”

我妈气得扬起手,想打我。

我爸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喝住了她:“行了!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他走过来,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晚晚,你也别跟你妈置气。你妈也是着急。你弟这婚事,确实是头等大事。”

我爸,永远都是这样,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

他从不解决问题,只会让矛盾暂时平息。

“爸,你们别逼我了。我和周成,可能……真的要完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我妈一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来劲了。

“完就完!离!离了他,我们晚晚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离了婚,财产分一半,别说六百万,一千万都有了!到时候,给你弟买完房,剩下的钱妈给你存着!”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妈。

在她的世界里,我的婚姻,我的幸福,竟然是可以用来算计和交易的筹码。

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娘家的日子,过得像坐牢。

我妈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主题只有一个:离婚,分财产,给你弟买房。

我弟林涛,则像个跟屁虫,时不时地凑过来,嬉皮笑脸地问:“姐,姐夫想通了没?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啊?”

我爸虽然不说,但那唉声叹气的样子,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个家,让我感到窒息。

我开始疯狂地想念我的家,想念那个虽然冷战但依旧有我气息的客厅,想念我的衣帽间,想念我和周成一起挑选的每一件家具。

我更想念周成。

我每天都把手机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我在等他的电话,等他一条信息。

哪怕是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能成为我回去的台阶。

但是,没有。

手机安静得像一块板砖。

我的心,也随着这份安静,一点点往下沉。

他真的就这么放弃我了?八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

我的委屈、愤怒,渐渐被一种恐慌所取代。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一遍遍地回想周成说过的话。

“这个家,快被他们掏空了。”

“我是在自保。”

这些年,我确实像一只喂不饱的雏鸟,不断地从我的小家里衔出食粮,去喂养我娘家那个嗷嗷待哺的巨婴。

小到手机电脑,大到我弟创业失败欠下的十几万外债。

每一次,我都是打着“最后一次”的旗号,偷偷摸摸地填补。

而周成,他都知道。

他只是在忍。

而我妈这次的六百万,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不想再忍了。

一周过去了。

我瘦了五斤,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悠悠开始吵着要爸爸,问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爸爸了。”

女儿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悠悠,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回去。

就算是要吵,要闹,甚至是要签那份该死的协议,我也要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

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了我的家。

那天下午,我趁我妈出去打麻将,我弟出去跟朋友鬼混,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叫了辆车,抱着悠悠,逃也似的离开了娘家。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我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拧不动。

我心里一沉,又试了一次。

还是拧不动。

锁,被换了。

我的血,瞬间冲上了头顶。

他什么意思?

他把我当贼防着吗?这个家,已经彻底不欢迎我了?

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我抬起手,疯狂地砸门。

“周成!开门!你给我开门!”

“周成!你这个混蛋!你把锁换了是什么意思!”

悠悠被我吓坏了,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周成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我没见过的灰色家居服,头发剪短了,显得很精神。

他瘦了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什么也没说,侧身让我进去。

我抱着悠悠,怒气冲冲地踏进家门。

然后,我傻眼了。

这……这是我的家吗?

我愣在玄关,像一尊被点了穴的木雕。

原本温馨的米色墙壁,被刷成了冷峻的深灰色。

我最喜欢的,那个挂满了我们旅游照片的照片墙,不见了,取而代代的是一块巨大的、几乎占了半面墙的电子屏幕,上面正滚动着复杂的股市K线图。

客厅里,我精心挑选的布艺沙发、原木茶几,全都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线条冷硬的黑色真皮沙发,和一个极具科技感的金属升降台。

我最爱的那个洒满阳光的飘窗,我铺了厚厚的软垫,放了成堆的抱枕,是我看书、发呆的秘密基地。

现在,软垫和抱枕都没了,那里被改造成了一个迷你吧台,上面摆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和调酒工具。

整个家,从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温馨港湾,变成了一个冰冷、陌生、极具侵略性的……单身男人的堡垒。

一个完全属于周成的,没有一丝一毫“林晚”痕迹的空间。

“我的东西呢?”我颤抖着问,声音都不像我自己的了。

“哦,你的那些……我找家政公司打包好了,都放在次卧了。”周成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我冲进次卧。

果然,十几个巨大的收纳箱,堆在墙角。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化妆品,我收藏的各种小玩意儿,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所有承载着我记忆和情感的物品,都被像垃圾一样,整整齐齐地“打包”了起来。

我走出来,死死地盯着周成。

“你什么意思?”我咬着牙问,“你这是在逼我走,是吗?”

“是你自己走的。”他纠正我。

“可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凭什么把家里搞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

“你回娘家,跟你妈和你弟统一战线,逼我拿六百万的时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丈夫吗?”他反问。

我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了冰块。

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也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

“林晚,你走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他喝了一口酒,缓缓开口,“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可能不只是你弟。而是我们从根上,就不一样了。”

“我想要的是一个共同奋斗、抵御风险的战壕。而你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无限度接济你娘家的后方基地。”

“你说这个家让你窒息,你错了。真正让我窒息的,是你那种无底线的‘奉献’和‘理所当然’。”

“你每次偷偷给你弟打钱,都觉得自己是在维护亲情。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在用我们的血,去养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寄生虫?”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每一次妥协,都在拉低我们这个小家庭的防线?”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一直不愿面对的脓疮。

我无力地瘫坐在那个冰冷的皮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哽咽着问,“把我的痕迹,从这个家里,一点点抹去?”

“这不是报复。”他摇摇头,“这是止损。”

“你走之后,我把家里所有的资产,都梳理了一遍。然后,我请了律师和理财顾问。”

他从茶几下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们家的资产证明,这是我新做的家庭财务规划。我把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长期稳健的信托和保险,受益人是悠悠。”

“我还成立了一个教育基金,确保她从现在到大学毕业,都能接受最好的教育,不受任何意外影响。”

“剩下的流动资金,一部分用于公司周转,一部分,就是你看到的,我改善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林晚,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我和悠悠。当然,也包括你,如果你还愿意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的话。”

我呆呆地看着那些文件。

信托合同、保险单、基金协议……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在我回娘家,跟我妈和我弟算计着怎么从他身上“割肉”的时候,他却在冷静地、有条不紊地,为我们这个小家的未来,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

他不是在报复我。

他是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让我清醒。

他把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我面前:这个家,有底线。而我,和他,才是这个家的核心。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凌驾于我们之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怎么跟你商量?”他苦笑一声,“我跟你商量,然后你再去跟你妈商量,跟你弟商量,最后变成一场无休无止的家庭伦理拉锯战吗?”

“林晚,有些事,必须有一个人来做恶人。既然你做不了,那就我来做。”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啊,我就是那个永远狠不下心,永远想两边讨好的“好人”。

可结果呢?

我差点就把自己的家,给“好”没了。

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从我怀里挣脱,摇摇晃晃地走到周成身边,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她奶声奶气地叫。

周成放下酒杯,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动作轻柔。

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然后看向我。

“那份财产协议,我还留着。如果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签。”

他的意思很明白。

选择权,交给了我。

是选择继续和我娘家那个无底洞捆绑在一起,然后拿着分割的财产离开。

还是选择,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重新回到这个被他“改造”过,但地基却更稳固的家。

我看着他,看着他怀里的女儿。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们父女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而我,坐在这片光晕之外的阴影里,像一个局外人。

我忽然觉得,那个被改造成吧台的飘窗,刺眼极了。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都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协议,我不签。”我一字一句地说。

周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orong的波动。

“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继续说,“这个家,必须改回来。”

“什么?”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太冷了。”我指了指墙壁,“还有这个沙发,硬邦邦的,坐着不舒服。还有我的飘窗,你必须把它还给我。”

我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这个家,是我们的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装修,必须我们两个都点头才行。”

周成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

然后,他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那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我见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好。”他说,“都听你的。”

那天下午,我们没有再提我弟,也没有再提那六百万。

我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周成抱着悠悠,我跟在旁边,一起去超市买了菜。

晚上,我亲手做了一桌子菜。

吃饭的时候,周成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了我的碗里。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正在一点点消融。

第二天,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妈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样了晚晚?周成服软了没?钱到账了?”

“妈,”我打断她,语气平静但坚定,“钱,我们不会给。一分都不会。”

“你说什么!”我妈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林晚,你疯了!你是不是被他洗脑了?”

“我没疯,我也没被洗脑。我很清醒。”我说,“涛涛是个成年人了,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负责。我们帮不了他一辈子。”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白养你了!”我妈在电话那头气得破口大骂。

“您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深吸一口气,“以后,除了逢年过节的孝敬,我们不会再额外给家里一分钱。如果您和我爸病了,我们肯定会负责。但其他的,我们管不了了。”

“还有,以后别再拿‘断绝关系’来威胁我。我和周成、悠悠,我们三个,才是一个家。”

说完,不等我妈再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这通电话打出去,我可能会暂时失去我的娘家。

但我也知道,我保住了我的家。

挂了电话,我给林涛发了条微信。

“房子,我们不会给你买。但我问了朋友,有个职业技能培训班很不错,出来之后工作很好找,学费我可以帮你出。如果你想自己干点小生意,我可以借给你五万块钱作为启动资金,要打欠条,按银行利息算。路给你指好了,怎么走,看你自己。”

发完这条微信,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外壳的蜗牛,终于卸下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负担。

周成从书房走出来,递给我一杯温水。

“都处理好了?”

我点点头。

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辛苦了。”他说。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闷声闷地问:“周成,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冷血?”

“不。”他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你只是终于学会了,保护自己,保护我们这个家。你做得对。”

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满天。

客厅里,那面灰色的墙,似乎也没那么冰冷了。

我知道,生活不会因为我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一条微信,就瞬间变得完美无瑕。

我妈可能会继续闹,我弟可能会继续颓废。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底线,和我的铠甲。

我的铠甲,是我的丈夫,我的女儿,和我们这个,正在被重新涂上温暖色彩的家。

一个星期后,装修队进场了。

我和周成一起选了新的墙漆颜色,是温暖的奶咖色。

我们一起去家具城,订了一套更舒服、更柔软的云朵沙发。

我的飘窗,也重新铺上了软垫和抱枕。

周成把他的吧台,挪到了书房的一个小角落。

他说,那是他的“男人专属快乐角”。

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去书房,自己则躺在新沙发上,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心里一片宁静。

悠悠在旁边跑来跑去,咯咯地笑。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跳跃。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没有配任何文字。

照片里,有新沙发的包装,有忙碌的工人背影,还有一角,是周成在书房里探出头来,冲我傻笑的脸。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推倒,重建,争吵,和解。

然后,在满地狼藉中,重新找到那个最舒服的姿势,和最爱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我们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