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锁卧室,咱两都上班,我妈吃啥”妻子:去AA制家规里找答
发布时间:2025-07-26 23:02 浏览量:1
“齐悦!你他妈什么意思!”
顾磊的咆哮像一记惊雷,炸碎了清晨的宁静。他通红着眼,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你把冰箱锁进卧室里?你让我们怎么过?我和你都去上班了,我妈中午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他身后,婆婆的哭腔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如泣如诉:“小磊,别为了妈和你媳妇吵架……妈不饿,妈中午喝点白开水就行了,别影响你们小两口感情……”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活像一朵风中备受欺凌的小白花。
我靠在卧室门框上,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的表演。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平静地跳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吃什么?”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一样砸在客厅的地板上,“你们家不是最讲究AA制吗?去你们白纸黑字签下的‘家庭AA制公平协议’里找答案啊。”
顾磊被我这句话噎得一愣,随即怒火烧得更旺,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是不是疯了!我妈都快六十了,你跟她AA?赶紧把门打开!”
就在他的手即将要推搡我的肩膀时——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我看着顾磊和他母亲惊愕的脸,缓缓地,露出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冰冷而疏离的微笑。
“别急,”我说,“你们要的答案,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01
我和顾磊的婚姻,始于爱情,也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同甘共苦的岁月。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繁华却也冷漠的大城市。为了攒下首付,我们过得比谁都精打细算。
我还记得,那些年,我们为了省下一块钱的公交费,宁愿顶着烈日多走十五分钟的路;为了省下晚餐钱,我每天下班后都急匆匆地赶去菜市场,专挑那些临收摊打折的蔬菜;顾磊则学会了自己理发,对着镜子,用一把推子笨拙地修理着自己的头发,每次都弄得像狗啃过一样,我们俩却能对着镜子的“杰作”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的出租屋很小,小到夏天连空调都舍不得开。我们买一个大西瓜,用冷水浸着,一人一半用勺子挖着吃,那就是整个夏天最奢侈的清凉。那时的我们,穷得叮当响,但心里是满的,眼里有光。因为我们坚信,只要两个人齐心协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我们做到了。婚后第三年,我们用牙缝里省下的钱,加上双方父母的一点资助,终于买下了一套七十平米的两居室。虽然背上了沉重的房贷,但拥有自己小家的那一刻,我抱着顾磊,哭得像个孩子。我觉得,过去所有吃的苦,都值了。
平静的生活,是从婆婆的到来被打破的。
公公前年过世了,婆婆一个人在老家生活。顾磊是独子,孝顺,总觉得让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不放心,便三番五次地提议,想把她接过来一起住。
我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儿媳,我知道顾磊的担忧。我犹豫过,不是不欢迎老人,而是我深知,两代人不同的生活习惯和观念,在同一个屋檐下很容易发酵成矛盾。但看着顾磊期盼又为难的眼神,我心软了。我说:“接来吧,妈一个人也确实孤单,我们多个人也热闹。”
我以为我的通情达理,会换来一家人的和睦。可我忘了,人性是复杂的,善良如果没有锋芒,就成了软弱。
婆婆刚来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客气和拘谨。我为了让她尽快适应,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每天换着花样做她爱吃的菜。顾磊看到我们“婆慈媳孝”的画面,不止一次地抱着我说:“老婆,你真好,谢谢你。”
然而,这种和谐的表象,在一个月后开始出现裂缝。
我发现,婆婆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贪小便宜”的习性,而且界限感非常模糊。她会趁着超市打折,买回一大堆快要过期的酸奶,结果吃不完,全放在冰箱里发霉;她会把我们用剩下的洗发水、沐浴露瓶子灌满水,摇一摇继续用,弄得卫生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喜欢翻我的东西。
有一次,我新买的一支进口口红不见了,找了半天,最后在婆婆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她不承认是拿,只说是“借来看看”,还理直气壮地“教育”我:“小悦啊,这玩意儿颜色这么红,跟鬼似的,还死贵,你买这干啥?乱花钱!”
我压着火,跟顾磊说了这件事。顾磊的第一反应不是明辨是非,而是和稀泥:“妈就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节俭惯了,她没坏心。你别跟她计较,一支口红而已,我再给你买。”
就是这句“她没坏心”,成了后来所有矛盾的挡箭牌。
真正引爆家庭战争的,是“AA制”的提出。
那天晚饭,婆婆吃着我特意为她炖的鸽子汤,突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哎,小磊,小悦,妈在你们这儿白吃白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一个月也有退休金,虽然不多,但也不能总花你们的钱。要不……要不以后咱们各过各的吧,生活费AA制,这样妈心里也舒坦。”
我当时就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我看向顾磊,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结果顾大孝子立刻点头附和:“妈,您说得对!您就是太要强了!小悦,你看我妈多明事理,怕你觉得有负担,主动提出来AA。就这么定了,咱们家以后就AA,亲兄弟明算账,一家人更要算清楚,这样才能长久!”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什么“过意不去”,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鸿门宴”。婆婆是想既享受着儿子的供养,又不想在经济上承担任何家庭责任,甚至还想用“AA制”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划清她和我这个儿媳妇的界限。
我的心,在那一刻,凉了半截。我看着顾磊那张兴奋又毫无察觉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好啊,”我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饭,用力咽下去,然后抬起头,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既然妈都这么说了,那就AA吧。不过,既然要AA,就要有个规矩。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白纸黑字写下来,省得以后扯皮。”
顾磊和婆婆都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甚至还主动要求“立字据”,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
于是,在那个荒唐的夜晚,我们家诞生了一份《家庭AA制公平协议》。协议规定:
1. 房贷由我和顾磊共同承担。
2. 水电煤气、物业网费等公共开销,三人平摊。
3. 伙食费,各人自理。冰箱里划分区域,左边是我和顾磊的,右边是婆婆的,不得混淆。
4. 个人生活用品,各自购买。
婆婆和顾磊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的时候,都显得心满意足。婆婆甚至还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说:“小悦啊,你真是个好孩子,妈没看错你。”
我抽回手,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却不知道,当一个女人收起她所有的柔情和体谅,开始跟你讲规则的时候,你已经输了。
02
AA制的生活,像一场无声的战争,在小小的屋檐下拉开了序幕。
起初,婆婆严格遵守着“规矩”,每天自己去买菜,自己做饭。但她所谓的“买菜”,就是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或者买那种最便宜的、蔫了吧唧的蔬菜。她的饭桌上,永远是清汤寡水,偶尔有一点肉,也是最不新鲜的打折品。
而我和顾le则维持着以前的生活品质。我会在周末买来新鲜的牛排,在厨房里煎得滋滋作响;我会炖上一锅香气四溢的鸡汤,犒劳辛苦一周的自己和丈夫。
每当这时,婆婆就会端着她的那碗清水煮白菜,默默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用一种幽怨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我们。那眼神像一根软刺,扎得顾磊坐立不安。
他开始忍不住偷偷地把我们碗里的肉夹到他**的碗里。我看到了,没做声。
然后,矛盾开始以一种更隐蔽的方式爆发。
我放在冰箱里的进口牛奶,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少掉半盒。我买的高档水果,比如车厘子、阳光玫瑰,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保鲜盒里就空了。一开始我以为是顾磊吃的,但他发誓说没有。
直到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婆婆拿着我的酸奶,鬼鬼祟祟地在厨房里喝。看到我,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酸奶差点掉在地上。
“妈,你……”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梗着脖子说:“我……我就是口渴了,看你这瓶快过期了,帮你喝掉,免得浪费了!”
我走到冰箱前,拿出那盒酸奶的外包装,指着上面的生产日期,冷冷地说:“妈,这上面写着,保质期还有半个月。”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把酸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恼羞成怒地嚷道:“不就是喝你一瓶酸奶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亏我以前还把你当亲闺女,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她一嚷,顾磊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先护着他妈:“怎么了怎么了?齐悦,你又跟我妈吵什么?”
婆婆立刻戏精附体,捂着胸口,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小磊啊,妈没用啊,喝了你媳妇一瓶酸奶,她就要跟我算账啊……”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心力交瘁。我试图跟顾磊解释,但他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你别气我妈了,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我放弃了争辩。从那天起,我买回来的东西,都会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上大大的“齐”字。
可这并没有用。婆婆的贪婪,像一株藤蔓,无孔不入。她开始“借”我的东西,我新买的羊毛围巾,她拿去垫桌脚;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护肤品,她偷偷打开,挖了一大坨去抹脚后跟,还振振有词:“我看你这瓶子放着都快落灰了,东西不用就过期了,我帮你用用。”
我跟顾磊的争吵越来越多。每一次,都以他的“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妈吗”和“她毕竟是我妈”收场。
我的心,在一次次的争吵和失望中,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冷。我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也不再试图去沟通。我开始默默地收集“证据”,每一次婆婆拿了我的东西,我都会拍下照片;每一次因为这些事吵架,我都会悄悄录下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我觉得,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避风港,而是一个需要我时刻保持警惕的战场。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我母亲前段时间做了个小手术,身体一直很虚。我花了大价钱,托朋友从香港买回来一个疗程的调理身体的补品,是那种很名贵的药膳,一盒就要几千块。因为家里冰箱不够放,我就暂时存放在了我和顾磊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
上周末,我准备回娘家,想把补品带过去。可当我去拿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两盒!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冲出房间,找到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婆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妈,我放在房间里的那个红色的盒子,您看到了吗?”
婆婆头也没抬,磕着瓜子说:“哦,那个啊,我拿了。”
“你拿了?”我的声调瞬间拔高,“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就是几盒吃的吗?”她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我看包装挺好看的,前两天我老姐妹过来,我就送了她两盒。怎么了?不就是两盒吃的吗?看你那小气的样!你再给你妈买不就行了?”
“再买?”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知道那有多难买吗?你知道那有多贵吗?那是给我妈救命的!”
“什么救命的,说得那么玄乎!”婆婆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你妈不也好好的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送点东西给朋友,帮你联络联络感情,你还不乐意了?”
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都崩断了。我看着她那张蛮不讲理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她吼道:“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问自取就送人?你这是偷!”
“你说谁是贼!”婆婆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帮你们带孩子(我们还没孩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顾磊!顾磊你快出来!你媳妇要翻天了!她骂我是贼!”
顾磊闻声冲了出来,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和婆婆“激动”的样子,又一次,他坚定地站在了他**那边。
“齐悦!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赶紧给我妈道歉!”
“道歉?”我看着他,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顾磊,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把我给我妈治病的药,当成人情送了!你让我跟她道歉?”
“不就是两盒补品吗?我妈都说了,她不知道那么贵重!她又不是故意的!”顾磊大声地为他**辩解,“我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不行吗?为了这点小事,你至于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吗?”
“小事?”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他满脸的不耐和指责,眼神里没有一丝对我的心疼和理解。我突然就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无论对错,我永远是那个需要妥协、需要退让、需要“懂事”的人。我的委屈,我的底线,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他**的一根头发重要。
哀莫大于心死。
我擦干眼泪,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回了房间,反锁了房门。
我听着门外顾磊和婆婆还在数落我的不是,什么“越来越不像话了”、“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不懂得孝顺”。
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我没有去跟他们争吵,也没有哭闹。我平静地出门,找了两个搬家公司的工人。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我指挥着工人,把客厅里那台我们一起买的、象征着我们曾经奋斗岁月的双开门大冰箱,小心翼翼地,搬进了我和顾磊的卧室。
然后,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链条锁,将卧室的门,从里面,牢牢锁上。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顾磊下班回家。我知道,一场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了。
03
当顾磊和婆婆看到空荡荡的冰箱位,以及我卧室紧锁的房门时,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婆婆的哭诉,顾磊的咆哮,像是一场拙劣的戏剧。而我,是台下那个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冷漠的观众。
门铃声解救了我。
我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送货员,他身后,是一台崭新的、小得有些可笑的单门小冰箱。
“您好,请问是顾磊先生家吗?您在网上订购的海尔小冰箱到了,麻烦签收一下。”送货员热情地说。
顾磊和他妈都愣住了。顾磊下意识地反驳:“我没订冰箱啊!”
我从送货员手里接过签收单,拿出笔,签上了顾磊的名字。然后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购物APP的订单页面,展示在顾磊面前。
“看清楚,收货人是你,电话也是你的。我用你的账号下的单,钱,是从我们每个月自动存入的家庭公共基金里扣的。按照我们的《AA制协议》,这笔钱属于公共开销,用来给你妈添置‘私人专属’的厨房电器,合情合理。”
我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法律文件。
顾磊的脸,从愤怒的红色,一点点变成了困惑的白色,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青灰色上。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婆婆也停止了她那假惺惺的抽泣,一双精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台小冰箱,仿佛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我让送货员把小冰箱搬到原来大冰箱的位置,然后客气地送他出门。
关上门,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齐悦,你……”顾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你就算给她买了冰箱,那里面是空的啊!我们马上要去上班了,她中午吃什么?”
“问得好。”我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份被他们奉为圭臬的《家庭AA制公平协议》,摊开在他们面前,用手指着其中一条。
“协议第三条,清清楚楚写着:伙食费,各人自理。个人食材,需自行采购。”我抬起眼,直视着婆婆,“妈,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饭后,我就提醒过您,您自己买的那些菜已经吃完了,冰箱里您的那一格已经空了,需要您今天自行补充。您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说‘知道了’。”
婆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显然是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我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至于午饭的解决方案,我也帮您想好了。”我从包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们小区周边三公里内所有快餐店、便利店和超市的地址、电话以及营业时间。我还特意帮您下载了几个外卖APP,新用户优惠力度很大,满20减18的券都有。您看看,是自己下楼买划算,还是点外卖更方便?”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刀刀剖开他们用“亲情”和“孝道”伪装起来的自私和贪婪。
顾磊彻底傻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一丝……恐惧。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向温顺、隐忍的妻子,会变得如此的冷静、理智,甚至……冷酷。
而婆婆,在极致的震惊之后,终于爆发了。
她那张装了半辈子可怜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再也没有了半分慈祥的模样。她一把挥开我手里的传单,用尖利的声音嘶吼起来:“你这个毒妇!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死!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我!顾磊!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要把你亲妈往死里逼啊!”
她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这是她的拿手好戏,过去,只要她一用这招,顾磊立刻就会缴械投降,然后调转枪口对准我。
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或愤怒,或委屈,或试图辩解。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然后,等她哭喊的间歇,我蹲下身,与她平视,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妈,第一,逼您的不是我,是您自己当初主动要求的AA制。我只是在严格执行您亲手签下的规则而已。您不能在规则对您有利的时候,就高喊‘公平独立’,在规则需要您承担责任的时候,就哭喊‘亲情孝道’。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第二,我没有盼着您死,恰恰相反,我非常关心您的健康。所以我才给您提供了这么多吃饭的选择,确保您不会饿肚子。如果您觉得这些选择都不好,您现在就可以下楼去买菜,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
“第三,”我的声音更冷了,“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每一件事,都将严格按照这份协议来。白纸黑字,谁也别想再打着‘一家人’的旗号,占任何人的便宜。包括我,也包括你们。”
我说完,站起身,不再看她。我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顾磊,平静地说:“我去上班了。我卧室的钥匙,我带走了。我们俩的午饭,也在那个冰箱里。如果你中午想吃饭,下班后,等我回来开门。”
说完,我拿起包,换上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婆婆更加歇斯底里的哭骂声,和顾磊不知所措的叫喊。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软弱,而是因为一种破釜沉舟后的释放。
我知道,我可能要失去这段婚姻了。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首先失去的,将是我自己。
04
那天在公司,我工作得异常专注,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投入到数据和报表里。我没有接到顾磊的一个电话,一条信息。我的心,一半是解脱,一半是沉沉的悲哀。
晚上,我故意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推开门,家里一片漆黑,死气沉沉。婆婆的房间门紧闭着,客厅里那台崭新的小冰箱孤零零地立在角落,没有插电。餐桌上,放着一碗吃剩的泡面,旁边还有几张揉成一团的餐巾纸。
我心里冷笑一声。看来,这对母子,是用绝食在向我抗议。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卧室。我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把沉重的链条锁。
身后,顾磊的房门开了。他走了出来,神情憔悴,眼中有红血丝。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我走进卧室,打开大冰箱,拿出我早上就准备好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在床边,安静地吃了起来。我饿坏了。
顾磊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
“齐悦,”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谈谈吧。”
“好啊,”我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喝了口牛奶,擦了擦嘴,“谈什么?”
他走进来,在我面前站定,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挫败和迷茫。
“你一定要这样吗?把家里闹成这样,你就开心了?”他还是从指责开始。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顾磊,你搞错了一件事。把家里闹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和你妈。是我一味的退让和妥协,才让你们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我所有的底线都可以被随意践踏。”
“我没有!”他急切地反驳,“我只是觉得,那是我妈……”
“我知道那是你妈。”我打断他,“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仅是嫁给了你,也是接纳了你的家庭。我努力过,顾磊,我真的努力过。她刚来的时候,我把她当成我亲妈一样伺候,结果呢?她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外人。她翻我的东西,用我的化妆品,浪费我买的菜,我忍了。因为我想,你是我的丈夫,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去包容你的母亲。”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可是,当我发现,我的包容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得寸进尺的时候;当我发现,我最爱的丈夫,在我和你妈之间,永远选择做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孝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那份AA制协议,是你们母子俩逼着我签的。你们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道,那是我给这段亲情关系,划下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你们,一次又一次地,亲手撕毁了它。她偷喝我的牛奶,偷吃我的水果,甚至,偷走我给我妈救命的药!顾磊,你告诉我,如果今天,是我妈,偷了给你爸看病的钱,你会怎么想?你还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她不是故意的’吗?”
顾磊的脸,在我的质问下,一寸寸地白了下去。他无力地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不是没想到,你是不愿意去想。因为承认你妈错了,就意味着你这个儿子没有尽到调解的责任,意味着你这个丈夫失职了。维护你**那可笑的‘权威’,比维护你妻子的尊严和感受,来得更轻松,对吗?”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