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火车上，我和43岁的大妈发生了一段意外情，永生难忘_3
发布时间：2025-10-30 00:49 浏览量：2
回老家的火车上，我和43岁的大妈发生了一段意外情，永生难忘
1
车票是临时买的。
一张K字头的硬座，二十七个小时，从水泥森林的东南角，一直扎回黄土漫天的中西部腹地。
公司裁员的名单，像秋风扫落叶，昨天还在格子间里一起骂老板的兄弟，今天就低着头收拾东西，连句再见都说得有气无力。
轮到我的时候，HR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假笑，说着“公司业务调整，感谢你的贡献”之类的屁话。
我连假笑都懒得回一个。
拿着N+1的赔偿，我像个孤魂野鬼，在租了三年的出租屋里坐了一整天。
墙上贴着的海报已经泛黄，那是刚毕业时我给自己打气的偶像。现在看着，只觉得讽刺。
房东的催租信息准时跳出来，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吧。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摁不下去了。
我打开APP，连抢票软件都懒得用，直接买了最近一趟还剩票的车。
硬座就硬座吧，反正这几年坐办公室，腰间盘早就突出得没知觉了。
2
火车站永远是那个样子。
一股方便面、汗味、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奇特气味，扑面而来。
人群像被搅动的蚁群，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脸上写满了奔波和疲惫。
我背着一个半旧的双肩包，里面塞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我在这个城市奋斗五年的全部家当。
检票口，人挤人，肉贴肉。
我被一个壮汉的行李箱轮子狠狠碾过脚面，疼得龇牙咧le嘴，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上了车，找到我的座位，13号车厢，67号座。
靠窗。
这大概是这趟倒霉旅程里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我把包塞进行李架，一屁股坐下，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瘫在僵硬的座椅上。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更高更密集的楼。
我曾经以为，这里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哪怕只是一平米。
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3
火车缓缓开动，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的、与我无关的告别。
我把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那些光怪陆离的灯火逐渐稀疏，最后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心里空落落的。
“小伙子，能让一下吗？”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人。
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
她指了指我脚边的充电插座，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充电线，脸上带着点歉意的微笑。
“我手机快没电了。”她解释道。
“哦，好。”
我挪开腿，让她把充电器插上。
一股淡淡的、像是栀子花味的洗发水香味，随着她的动作，飘进我的鼻腔。
很好闻，不像我常用的那种，只有廉价工业香精的味道。
她道了声谢，便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头看手机。
我这才借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她。
她穿一件浅灰色的薄呢风衣，里面是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料子看起来很不错。
头发很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脸上化了淡妆，眼角有几道细细的纹路，但那不是衰老的痕迹，更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
她不像这个车厢里的人。
硬座车厢里，大多是像我一样的打工仔，或者拖家带口回乡的民工，每个人脸上都刻着生活的风霜。
而她，干净，得体，带着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从容。
她大概是买错了票，或者，是临时有急事，赶不上高铁了。
我胡乱猜测着，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关我屁事。
我闭上眼，想睡一会，把那些烦心事都甩到脑后。
4infos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节奏单调，像一首永远不会停止的催眠曲。
可我睡不着。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HR那张虚伪的脸，房东冷冰冰的催款通知，父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候……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五年。
我最好的五年，就像扔进水里的石头，连个响声都没有。
“睡不着？”
旁边的女人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车厢里，却异常清晰。
我睁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她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里，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也是，每次坐长途车，都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和陌生人搭讪，从来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在这种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笑了笑，把视线转回我脸上。
“我叫苏晴，晴天的晴。”
她的眼睛很亮，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颗安静的星星。
“林远。”我报上自己的名字。
“林远，”她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树林的林，远方的远？好名字，有诗意。”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诗意？我只觉得讽刺。
我没去成远方，反而要滚回原点了。
5
“回家？”她问。
“嗯。”
“看你样子，像是在大城市工作的。”
“是，刚被炒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需要一个出口。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温和，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卸下防备。
她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流露出一丝了然和同情。
“现在工作不好找。”她说，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轻视。
“是啊。”我苦笑，“像我这种不上不下的，最尴尬。三十没到，说年轻不年轻，说有经验，又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公司要的，要么是便宜听话的毕业生，要么是能带来资源的行业大牛。我们这种，就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螺丝钉。”
这些话，我只敢在匿名的网络社区里说。
但在她面前，我却毫无顾忌地倒了出来。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发表任何廉价的安慰。
只是在我停顿的时候，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喝口水吧，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瓶盖是拧开的。
我接过来，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浇灭了一部分心里的火气。
“谢谢。”
“不客气。”她微笑着说，“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在读研究生，明年也要找工作了，天天跟我念叨压力大。”
“当父母的，也跟着操心。”
原来她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我心里有些惊讶。
她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
“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说，这是实话。
她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像水波荡漾。
“都四十三啦，老了。”
“哪有，”我下意识地反驳，“你比我见过的很多三十多岁的人，状态还好。”
这话说得有点冒昧，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小伙子，嘴还挺甜。”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没有那么压抑了。
6
夜深了。
车厢里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像一首粗犷的交响乐。
过道里，有人铺了张报纸，直接躺在地上。
空气中，方便面的味道越来越浓。
我和苏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从工作聊到生活，从城市聊到故乡。
我惊讶地发现，我们竟然是半个老乡。
她的老家，离我家只有不到两百公里。
“我这次回去，是给我爸过七十大寿。”她说。
“我爸妈在县城开了个小花店，生意不大，够他们俩养老。”
“我早些年离了婚，女儿跟着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她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我能听出那份平淡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一个单亲妈妈，在一个小县城，独自抚养女儿，还要经营一家小店。
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你很了不起。”我说。
“没什么了不起的，”她摇摇头，“为母则刚嘛，当了妈，就没资格叫苦了。”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小林，你别看我现在好像还不错。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比你现在惨多了。”
“那时候刚离婚，身上一分钱没有，抱着我女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在朋友家沙发上睡了半年。”
“白天出去打三份工，晚上回来还要哄孩子。有好几次，我抱着我女儿，真想从桥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绝望。
“后来呢？”我问。
“后来啊，”她笑了，眼神里有光，“后来有一天，我女儿突然抱着我的脖子说，妈妈，你别哭，我长大了给你买大房子。”
“我当时就想，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女儿怎么办？”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哭过。再难的事，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人啊，得有个念想。有了念想，就有了根，就不会被风吹倒。”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上。
我的念想是什么？
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在这个城市里扎根？
娶一个喜欢的姑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些念想，曾经那么清晰，现在却变得模糊不清。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些了。
每天被KPI追着跑，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我活得像个陀螺，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转。
“你的根，在你爸妈那儿。”苏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这次回去，别光顾着丧气。好好陪陪他们。”
“你失业了，最难过的不是你，是他们。”
“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急。但他们更怕你扛不住。”
“所以，你得装，也得装出个好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他们的儿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啊。
我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却忘了远方的父母。
我这条短信发过去，他们该有多担心。
我不敢想。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谢谢你，苏姐。”
我改了称呼。
这一声“姐”，叫得心甘情愿。
她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背。
她的手很暖，带着薄薄的茧，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那份温暖，顺着我的皮肤，一直传到心里。
7
凌晨三点。
火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靠。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哐当”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和苏晴都还没睡。
我们去了车厢连接处。
这里是吸烟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味，但比车厢里要透气一些。
风从车厢的缝隙里灌进来，冰冷刺骨。
我俩并排站着，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的树影。
“冷吗？”她问。
“不冷。”我说。
其实很冷，但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弱不禁风。
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羊绒披肩，递给我。
“披上吧，别感冒了。”
“不用了苏姐，你披着。”
“我穿得多，不冷。”她坚持着，把披肩展开，直接披在了我的肩上。
披肩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和那股好闻的栀子花香。
我愣住了。
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还没有哪个女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啊，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帮我理了理披肩，动作自然又亲昵。
“总想着硬扛，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漏了一拍。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温柔的眉眼，看着她唇边浅浅的笑意。
车厢连接处的灯光很暗，黄色的，暖暖的。
照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
我忽然有种冲动。
一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跳。
我比她小了快二十岁。
她是我妈那个年纪的人。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一定是疯了。
我猛地转过头，不敢再看她。
“苏姐，我……”我想说点什么，来掩饰我的失态。
“嘘。”
她忽然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我的嘴唇上。
她的指尖，微凉，却像带着电流。
我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别说话。”她轻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怜惜，有疼爱，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风声，轮轨声，心跳声，在那一刻，全都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
她缓缓地，凑了过来。
我能闻到她呼吸里的气息，温热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然后，一个柔软的、温暖的东西，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是她的嘴唇。
她吻了我。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没有情欲，没有索取。
只有安抚。
像一个母亲，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又像一个姐姐，在鼓励一个迷茫的弟弟。
但又不完全是。
那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属于成年男女之间的，微妙的情愫。
一触即分。
她很快就退开了，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别过头，看着窗外，声音有些不自然。
“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触感。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这不是我第一次接吻。
大学时，我也谈过恋爱。
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让我如此震撼，如此……心动。
我看着她的侧影，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又有些倔强。
我忽然明白了。
她刚才那个吻，不仅仅是在安慰我。
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们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这趟漫长而疲惫的旅途中，偶然相遇。
我们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于是，我们用一个最直接，也最笨拙的方式，向彼此靠近。
“苏姐。”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她回过头，看着我。
我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微微一颤。
但她没有推开我。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也伸出手，环住了我的腰。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别怕。”我说。
我不知道我在对谁说。
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有我在。”
8
我们没有再说话。
就那样，在摇晃的车厢连接处，静静地相拥着。
风声在耳边呼啸，火车的“哐当”声，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背景音乐。
我不知道抱了多久。
直到我的腿都有些发麻了。
她才轻轻地推开我。
“回去吧。”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天快亮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回座位。
车厢里依旧鼾声一片。
我们各自坐下，谁也没有看谁。
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妙。
我身上的披肩忘了还给她。
那股栀子花的香味，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我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但脑子里，全是她。
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她嘴唇的温度，她怀抱的柔软。
我完了。
我知道。
我对一个比我大十九岁的女人，动心了。
这太荒唐了。
可我的心，却骗不了人。
它在为她，疯狂地跳动。
9
天亮了。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照了进来。
车厢里的人，陆续醒来。
洗漱的，吃泡面的，聊天的……车厢里又恢复了白天的嘈杂。
我和苏晴之间，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
我们像两个普通的邻座乘客，偶尔视线交汇，也只是匆匆避开。
昨晚那个吻，那个拥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如果不是肩上还披着她的披肩，我甚至会怀疑，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
“盒饭，盒饭，十五块钱一份。”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买了两份。
一份递给她。
“苏姐，吃点东西吧。”
她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
“谢谢。”
我们默默地吃着饭。
盒饭很难吃，米饭是夹生的，菜也只有一点点油水。
但我却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是我和她一起吃的。
吃完饭，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用纸巾擦干净，递给我。
“饭后水果。”
苹果很红，很脆，很甜。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10
火车离我们的家乡，越来越近。
窗外的景物，也变得越来越熟悉。
不再是高楼大厦，而是连绵的丘陵和成片的农田。
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泥土的芬芳。
快要到了。
这也意味着，我们快要分开了。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这趟二十七个小时的旅程，我竟然觉得，太短了。
“小林。”她忽然开口。
“嗯？”
“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哦，好。”
我把手机解锁，递给她。
我以为她是要打电话。
只见她打开我的微信，输入了一串号码，添加了好友。
然后，把手机还给我。
“这是我的微信号。”她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新的好友。
头像，是她花店里的一束向日葵，开得正艳。
微信名，就叫“苏晴”。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11
火车到站了。
是我的家乡，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县城。
我背上包，站起身。
“苏姐，我到了。”
“嗯。”她点点头，“一路顺风。”
“你呢？”我问。
“我下一站下。”
“哦。”
我站在过道里，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
“那我……走了。”
“嗯，走吧。”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车门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多想回头，再看她一眼。
但我不敢。
我怕我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就在我快要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林远！”
我猛地回头。
她还坐在座位上，隔着拥挤的人群，远远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记住，”她大声说，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嘈杂，“你不是螺丝钉。”
“你是一颗种子。”
“回到土里，会重新发芽的。”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汹涌而出。
我站在车门口，对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下了火车。
12
回到家，爸妈看到我，又惊又喜。
妈妈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问我怎么瘦了这么多。
爸爸默默地去厨房，给我下了一碗我最爱吃的鸡蛋面。
我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被裁员的事。
我只是说，公司放了个长假，我回来看看他们。
他们信了。
或者说，他们愿意相信。
晚上，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床单上，有阳光的味道。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苏晴的头像。
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发什么。
最后，我只打了两个字。
“苏姐。”
很快，她就回了。
“到了？”
“嗯，到了。”
“见到爸妈了？”
“见到了。”
“那就好。”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似乎也不知道。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比朋友多一点，但又到不了恋人那一步。
我们之间，隔着十九岁的年龄，隔着各自的生活，隔着世俗的眼光。
那趟火车上的相遇，就像一场意外。
一场美丽的，却注定短暂的意外。
13
在家待了一个星期。
我每天陪我爸下棋，陪我妈逛菜市场。
晚上，就去家附近的小公园跑步。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但我知道，我心里那个洞，还在。
对未来的迷茫，对自己的怀疑，像一团散不去的乌云，笼罩着我。
我每天都会和苏晴聊天。
聊得很琐碎。
今天天气怎么样，中午吃了什么，我爸的棋艺又进步了。
她也会跟我说，她店里今天进了什么新花，她女儿又跟她抱怨论文难写。
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脆弱的联系。
谁也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那个吻，那个拥抱，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知道，我们都在害怕。
害怕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连现在这种朋友关系，都维持不住。
14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大学同学打来的。
“林远，我听说你辞职了？”
“嗯。”
“正好，我这边有个项目，缺个技术负责人，你有没有兴趣？”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同学在省城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做到了中层。
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行吗？”我有些不自信。
“你小子别跟我装，”他在电话那头笑骂道，“你大学时候多牛逼，我还不清楚？别犹豫了，下周一，来我这儿报到。”
挂了电话，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晴。
我发了一长串的语音过去，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来。
也是一条语音。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太好了，小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就说嘛，你是一颗种子，到哪儿都能发芽。”
听着她的声音，我的眼睛，又湿了。
“苏姐，”我发过去，“等我安顿好了，我……我去找你。”
这句话，我几乎是鼓起了我毕生的勇气。
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只有一个字。
“好。”
15
我去了省城。
新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同事很友好，领导也很器重我。
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念想。
我每天都会和苏晴联系。
我们聊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入。
我跟她说我工作上的烦恼，她会用她的经验，给我提很多有用的建议。
她跟我说她女儿的叛逆，我会站在年轻人的角度，帮她分析。
我们成了彼此的树洞，也成了彼此的军师。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那层冰，在慢慢融化。
16
一个月后，项目第一阶段顺利完成。
我拿到了第一笔奖金。
我请了三天假，买了一张去她所在县城的高铁票。
我没有告诉她。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按照她朋友圈里发过的定位，找到了她的花店。
那是一个很小的店面，叫“晴天花坊”。
门口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生机勃勃。
我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件围裙，正在给一束百合修剪枝叶。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她的侧脸，温柔得像一幅画。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我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她抬起头。
看到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里的剪刀，“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
我笑着，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苏姐，”我说，“我来找你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我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擦掉眼泪。
“别哭，”我说，“我不是来惹你哭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17
那天下午，她提前关了店。
她带我去了她家。
她家不大，但很温馨，收拾得一尘不染。
阳台上，也种满了花花草草。
她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就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这，好像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晚饭很丰盛。
都是我爱吃的家乡菜。
她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多吃点，看你瘦的。”
“苏姐，够了够了，再夹就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得吃。”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那一眼，风情万种。
我的心，又漏了一拍。
18
吃完饭，我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聊天。
晚风习习，带着花香。
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的新工作，聊她的花店，聊她女儿的学业，聊我爸妈的身体。
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夜深了。
“我……该走了。”我说，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走。
“住下吧。”她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我愣住了。
“我……我还没订酒店。”
“家里有客房。”她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知道，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好。”我说。
19
她带我去了客房。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床上的被子，是新换的，也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你先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
“哦，好。”
我像个木偶一样，走进浴室。
热水从头顶淋下，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要和一个比我大十九岁的女人，同处一室。
这太疯狂了。
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逃。
我甚至，有些期待。
我换上她给我拿的睡衣。
是一套男士的，有点大，但很舒服。
我走出浴室的时候，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
她也换了一身睡衣，是丝质的，淡紫色。
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我……”我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来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还是那股栀子花的味道。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
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小林，”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来找我。”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忐忑。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
“苏姐，”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在火车上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后悔过。”
“我后悔的，只是没有早点遇见你。”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但这次，是喜悦的眼泪。
我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我吻得很深，很用力，像要把我这些天所有的思念和爱意，都传递给她。
她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和抗拒。
但很快，她就放松下来，开始回应我。
我们拥抱着，亲吻着，倒在了沙发上。
衣服，一件一件地，散落在地毯上。
那一晚，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将彼此的身体和灵魂，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才发现，原来爱，真的可以跨越年龄。
20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身边了。
客厅里，传来厨房的声响。
我走出去，看到她正在给我做早餐。
她穿着我的白衬衫，宽大的衬衫下，是她若隐若现的修长双腿。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她镶上了一道金边。
那一刻，我看得有些痴了。
她回过头，看到我，脸上一红。
“醒了？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那语气，像一个妻子，在对她的丈夫说话。
我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苏姐，我不想走了。”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傻话。”她转过身，摸了摸我的脸，“你有你的工作，你的前途。”
“我不能耽误你。”
“你没有耽误我，”我说，“你是我前进的动力。”
“苏姐，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等我在省城站稳了脚跟，我就……我就把你接过去。”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21
我在她家，待了三天。
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三天。
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
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斗嘴。
也会在深夜，相拥而眠。
我发现，我越来越爱她。
爱她的温柔，爱她的坚强，爱她眼角的细纹，爱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离别的时候，终究还是来了。
她送我到高铁站。
检票口，我们相对无言。
“我走了。”我说。
“嗯。”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
“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
她只会说“嗯”。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等我。”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检票口。
我怕我再多待一秒，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22
回到省城，我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我和苏晴，开始了我们的异地恋。
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视频通话。
我们分享着彼此的生活，也分担着彼此的烦恼。
我知道，异地恋很辛苦。
尤其，是我们这种特殊的“异地恋”。
我身边的同事，都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会聊游戏，聊明星，聊新出的电子产品。
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早点攒够钱，在省城买一套房子，把苏晴接过来。
我开始拼命地工作，加班，接私活。
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运转着。
我只想，早一点，再早一点，实现我的诺言。
23
半年后，我因为表现出色，被提拔为项目主管。
薪水，也翻了一番。
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晴。
她在视频那头，笑得很开心。
“我就知道，我的小林，是最棒的。”
“苏姐，”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再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就去接你。”
“好。”她笑着点头，眼角，却有泪滑过。
24
日子，就在这思念和期盼中，一天天过去。
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因为距离而变淡，反而越来越浓。
我们约定，每个月，我回去看她一次。
或者，她来省城看我。
每一次的相聚，都短暂而甜蜜。
每一次的离别，都充满了不舍。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直到，我把她接到我身边，给她一个家。
可是，我忘了。
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25
那天，我正在开会。
我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儿子，你快回来吧！你爸他……他住院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跟领导请了假，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就往家赶。
路上，我给苏晴打了电话。
我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怕，”她在电话那头，安慰我，“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我马上就过去。在你到家之前，我先去医院帮你照看着。”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有她在我身边，真好。
26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晴已经在了。
她正陪着我妈，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
我妈哭得像个泪人。
苏晴不停地，在旁边安慰她。
看到我，我妈“哇”的一声，扑到我怀里。
“儿子，你爸他……他脑溢血，医生说，很危险……”
我抱着我妈，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苏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
“别担心，医生还在抢救，就还有希望。”
她的手，给了我一丝力量。
我点点头，扶着我妈，在长椅上坐下。
等待，是如此的漫长和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那一天，苏晴一直陪着我们。
她给我们买来饭菜，端来热水。
她像一个家人一样，默默地，支撑着我们。
我妈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27
万幸的是，我爸抢救过来了。
但因为出血量太大，他偏瘫了，以后，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个消息，对我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妈一夜之间，白了头。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话都说不清楚的爸爸，看着日渐憔ოვ的妈妈，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
我辞掉了省城的工作。
我必须回来，照顾他们。
我的梦想，我的前途，我的爱情……在现实面前，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28
苏晴一直陪着我。
她帮我处理我爸出院的手续，帮我联系康复中心。
她比我，想得更周到。
那天，我送她回家。
路上，我们一路无言。
到了她家楼下，我停下车。
“苏姐，”我开口，声音沙哑，“我们……算了吧。”
她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看着窗外，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现在，这个样子，给不了你幸福。”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林远！”她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你看着我！”
我被迫转过头，对上她通红的眼睛。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质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吗？”
“不是的，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步步紧逼，“你觉得你爸病了，你就成了我的拖累？你觉得你辞了工作，你就配不上我了？”
“林远，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我……”我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苏晴这辈子，认定的人，就不会轻易放手。”
“不管以后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扛过去。”
“你休想，就这么把我甩开！”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我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然后，把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里。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29
我没有再提分手的事。
生活，还要继续。
我找了一份在县城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很稳定，也能方便我照顾家里。
我每天下班，就去医院给我爸做康复。
我妈在家里，负责我爸的饮食起居。
苏晴，也成了我家的常客。
她经常会带着她店里的花，来看我爸。
陪我妈聊天，开解她。
有时候，她也会留下来，帮我们做饭。
我们三个人，加上躺在床上的我爸，看起来，就像一家人。
我妈越来越喜欢苏晴。
她拉着我的手，悄悄问我：“儿子，你跟苏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个好女人，”我妈说，“就是……年纪大了点，还离过婚。”
“你要是真喜欢她，妈不反对。”
“但你要想清楚，你们以后，要面对很多闲言碎语。”
我妈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
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是苏晴呢？
她一个女人，要承受的压力，比我大得多。
30
苏晴的女儿，放暑假回来了。
她叫张笑笑，是个很漂亮，也很活泼的女孩。
苏晴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她。
我第一次见张笑笑的时候，很紧张。
我怕她会反对，会看不起我。
没想到，她却对我笑了笑。
“叔叔好。”她叫我。
我愣住了。
“我妈都跟我说了，”她说，“谢谢你，把她从过去的生活里，拉了出来。”
“我妈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开心了。”
“只要她幸福，我什么都支持。”
“你们的事，我不会反对。但是，”她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敢欺负我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女孩，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的。”
31
我和苏晴的关系，就这样，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
我们没有办婚礼，只是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我搬到了苏晴家。
我们领了证。
在拿到那个红本本的时候，我看着苏晴，突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我竟然，真的娶了她。
这个在火车上，偶然相遇的女人。
这个比我大十九岁的女人。
这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温暖和希望的女人。
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叫她。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哎。”
32
婚后的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我每天上班，下班，回家。
苏晴打理着她的花店。
我们一起照顾我爸，一起孝顺我妈。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带着两边的老人，去郊外散步。
县城很小，我们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闲言碎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有人说我吃软饭，图她的钱。
有人说她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一开始，我也很在意。
但苏晴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
“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幸福，就够了。”
是啊。
我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我看着身边这个，正在为我熨烫衬衫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我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老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嫁给我。”
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我的嘴唇。
“傻瓜。”
33
如今，我们结婚已经三年了。
我爸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了。
我妈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我的工作，也有了起色，成了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
苏晴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她还开了家分店。
她的女儿笑笑，研究生毕业后，回到了县城，考上了公务员。
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和和美美。
我常常会想起，那趟回老家的火车。
如果不是那张硬座票，如果不是那个靠窗的位置，如果不是她手机没电……
我就不会遇见她。
我的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不敢想。
我只知道，那趟火车，那二十七个小时，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旅程。
它带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也把我，带到了我爱的人身边。
那段意外的情缘，那份跨越年龄的爱恋，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守护。
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