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月薪20000我5000,产假结束叫妈来照顾,老妈:给你
发布时间:2025-10-27 08:37 浏览量:1
我妈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只说了两个字:“给你。”
她的手很粗糙,像老树的皮,指甲缝里还带着一点没洗干净的泥土印记。那张薄薄的卡片在我手心,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一哆嗦。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她已经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进了车站拥挤的人潮里,那个背影,和我记忆里那个能把我扛在肩上跑遍整个山头的母亲,判若两人。
回到我和林薇在上海租的两居室里,女儿暖暖正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小嘴巴一张一合。林薇在客厅的电脑前敲敲打打,她是一家外企的市场总监,产假刚结束,工作就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和暖暖均匀的呼吸声。
我捏着那张卡,心里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鬼使神差地,我打开手机银行,颤抖着输入了卡号。当余额那一栏的数字跳出来时,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停滞了。
一,二,三,四,五……六个零。整整五十万。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五十万,对于一个月薪只有五千块的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我妈,一个在小县城工厂退休,退休金两千出头的普通工人,她从哪里来的这笔钱?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林薇的产假快结束了,照顾暖暖成了家里最大的难题。林薇的意见很明确,请个专业的育儿嫂,月薪一万二,虽然贵,但省心,科学育儿,对孩子好,也不影响我们的生活质量。
我当时就否决了。
“一万二?林薇,你开玩笑吧?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你两万,加起来两万五。房租六千,暖暖的奶粉尿不湿一个月三千,我们俩日常开销至少四千,还掉车贷两千,一个月下来能剩多少?再请个一万二的阿姨,我们俩喝西北风吗?”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林薇从一堆数据报表中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陈阳,你算账就算账,不要带情绪。钱不够,可以想办法。我这个季度的奖金下来会有一笔,可以撑一阵子。但孩子的头三年最重要,我不想让老一辈那些不科学的育儿观念影响她。”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我最敏感的神经。什么叫“老一辈不科学的育儿观念”?什么叫“钱不够可以想办法”?在她眼里,我这五千块的工资,是不是连“想办法”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个图书编辑,在一个半死不活的出版社,工作清闲,但薪水也十年如一日地稳定在那个可怜的数字上。而林薇,从我们认识起,就一路高歌猛进,从普通职员做到了市场总监。我们的收入差距,像一条越来越宽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中间。尤其是在暖暖出生后,这种差距被无限放大,变成了我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
“我不同意,”我固执地说,“让我妈来吧,她自己带大了我,有经验,还不要钱,自己人也放心。”
林薇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她不耐烦的标志。“陈阳,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妈来了住哪儿?我们这房子就两个卧室。她来了,我们俩的生活习惯,育儿观念,肯定会有冲突。到时候家里天天鸡飞狗跳,你觉得我们还有精力上班吗?”
“那就换个大点的房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用什么换?陈阳,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林薇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那五千块工资,在上海能换来什么?”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工资低,是我没用,行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满是苦涩和屈辱,“但我至少知道心疼钱,知道我们家不是印钞厂。我不想让你那么累,也不想让暖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被账单追着跑的家庭里。”
那次争吵,我们不欢而散。林薇妥协了,或许是她也看到了我的窘迫和坚持,或许是她真的觉得经济压力太大。她叹了口气说:“行,让你妈来试试吧。但说好了,如果有问题,我们必须马上解决,不能拖着。”
我如释重负,立刻给我妈打了电话。电话里,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俩工作忙,想请她来上海帮忙带带孙女。我妈在电话那头高兴得不得了,连声说好,说早就想来看看孙女了,第二天就收拾东西买票。
我妈来了。她提着两个巨大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她自己种的蔬菜,晒的干豆角,还有给暖暖做的小棉袄小鞋子。她看到暖暖,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抱着就不撒手。
一开始,家里确实因为我妈的到来,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把暖暖照顾得无微不至。林薇下班回家,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也不用半夜起来冲奶粉换尿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我夹在中间,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但问题,还是像林薇预言的那样,慢慢浮现了。
我妈怕暖暖冷,总要把孩子裹成个粽子,林薇说小孩新陈代谢快,穿多了容易捂出湿疹。我妈喜欢给孩子嚼碎了喂辅食,林薇看到后差点崩溃,说那样既不卫生,也不利于孩子的咀嚼能力发育。我妈坚持要给孩子绑腿,说这样以后腿才直,林薇拿着育儿百科,一条一条地跟我妈解释这是陋习,会影响孩子髋关节发育。
矛盾的中心,永远是暖暖。林薇讲究科学,凡事都要看书、查资料、问医生。我妈凭的是经验,她总说:“你就是我这么带大的,不也长得好好的?”
林薇不会跟我妈正面冲突,她有她的骄傲和体面。她只会等我妈睡了,在卧室里,用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跟我说:“陈阳,我今天看到你妈又给暖暖绑腿了。我们谈过的,这件事不能做。”
“妈也是好心,她不懂这些,你多担待。”我只能这样和稀泥。
“这不是担待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是对孩子不负责任。”林薇看着我,“你去说,这是你妈,你跟她说得通。”
于是,我就成了那个传话筒和夹心饼干。我对妈说:“妈,现在不兴绑腿了,医生说对孩子不好。”我妈会沉下脸:“城里人就是讲究多,我们那时候……”
我知道,我妈心里委屈。她千里迢迢来给我们当免费保姆,却处处被嫌弃。而林薇,也忍得很辛苦。她是一个对自己和生活都有极高要求的人,她无法容忍任何她认为“不专业”、“不科学”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白天,三个人相安无事,到了晚上,我和林薇关起门来,总会因为各种小事争论。而我妈,她或许听不懂我们争论的内容,但她能感受到那种低气压。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话很少,只是埋头干活。有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眼神里满是落寞。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次我无意中听到的电话。
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听到我妈在房间里压低声音打电话,好像是打给我老家的二姨。
“……挺好的……孙女很乖……亲家母?她也挺好,就是忙……我?我没事,你别瞎想……钱?钱够用,阳阳每个月都给我……”
我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二姨在电话那头的大嗓门:“你还嘴硬!上次你外甥女去上海看你,回来都跟我说了!说你在那儿跟个下人一样,你亲家母回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阳阳夹在中间受气!你说你图啥啊?放着家里清净日子跑去受那份罪!”
我妈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哽咽:“姐,你别说了……是我自己没用,我没文化,不懂城里那些道道……我怕他们嫌我,嫌我只会出把子力气,帮不上什么大忙……阳阳压力大,那孩子从小就要强,现在……现在工资还没媳妇高,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孝顺”,在我妈眼里,是让她来受罪。我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把我妈推到了一个如此尴尬和委屈的境地。
那天晚上,我跟林薇摊牌了。
“让你妈回去吧。”我说,声音沙哑,“我们还是请阿姨。”
林薇愣了一下,看着我通红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我对我妈说,公司要派我长期出差,暖暖没人带,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请个育儿嫂。我不敢看我妈的眼睛,我怕看到她的失望和伤心。
可我妈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安排。”
她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把她带来的土特产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把给暖暖做的小衣服小鞋子都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她走的那天,林薇公司有紧急会议,一大早就走了。我送她去车站。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检票口,她才从怀里掏出那张用手帕包了一层又一层的银行卡,塞给了我。
“给你。”
就是这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现在,我坐在这五十万的余额面前,只觉得浑身发冷。我立刻拨通了二姨的电话。
“二姨,我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五十万!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电话那头的二姨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阳阳啊,你妈……她把你爸留下的那套老房子给卖了。”
“什么?”我像被雷劈中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卖了?她怎么能卖了?那是我爸留下的,是我们家的根啊!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商量?怎么跟你商量?”二姨的声音也激动起来,“你妈说,她给我打电话,听见你和媳妇为钱吵架,说请个阿姨要一万多,你愁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在那儿,吃你们的住你们的,不光帮不上忙,还让你们为难,让媳妇不高兴。她说,她没本事,挣不来大钱,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套老房子了。她说,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你们,你们就不用那么累了,想请什么样的阿姨就请什么样的,媳妇也不会给你脸色看了。她说,只要你们过得好,她住哪儿都一样……”
二姨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妈,我那个朴实、要强了一辈子的妈,她以为我们在嫌弃她“不值钱”,嫌弃她只能提供“免费”的劳动力。她就用她唯一的方式,把自己变得“值钱”——她卖掉了自己的家,卖掉了自己的根,卖掉了她和父亲半辈子的回忆,换成了这五十万,然后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递给我,说“给你”。
这不是给予,这是一种决绝的切割。她在告诉我,她给不了你们想要的“科学育儿”,也融入不了你们的“精致生活”,那她就给你们最实际的东西,然后,体面地退出。
我拿着手机,冲进卧室,林薇还在开视频会议。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合上她的笔记本电脑。
“你干什么!我正开会呢!”林薇又惊又怒。
我把手机扔给她,上面是我和二姨的通话记录,然后把那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妈,把我爸留下的老房子卖了,换了五十万,给了我。她说,这样我们就能请得起阿姨了,你就不会给我脸色看了。”
林薇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张卡,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以为……她以为我们嫌弃她,嫌弃她穷,嫌弃她没用……”我的声音哽咽了,“林薇,我们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用我们自以为是的‘现代’和‘科学’,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我们把她的爱,当成了可以被比较、被挑剔的服务!我才是最混蛋的那个,我为了那点破自尊,把我妈推出来当挡箭牌,最后还让她觉得是她自己不够好!”
我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自卑、委屈,和我对我妈的愧疚,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林薇走过来,抱住我。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脖子上。她哭了。这个在职场上雷厉风行,永远都保持着理性和体面的女人,哭了。
“对不起……陈阳,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想给暖暖最好的,我没想到会伤害到妈……”
那一刻,我们之间那道因为收入、观念而产生的鸿沟,仿佛被眼泪填平了。我们都错了,错在我们的沟通,错在我们的自以为是。
当天晚上,林薇退掉了第二天所有的会议,我们买了最早一班回我老家的高铁票。
在小县城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我们找到了我妈。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她正在就着咸菜吃馒头。看到我们,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馒头掉在了地上。
林薇走上前,什么都没说,“噗通”一声,就在我妈面前跪下了。
“妈,我们错了,我们回来接您回家。”
我妈慌了,赶紧去扶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你这是干啥,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我妈,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
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我们一家三口哭成了一团。所有的误解、委屈和隔阂,都在泪水里消融了。
我们没有用那五十万去买回房子,因为房子已经被过户了。回到上海后,林薇做了一个决定。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跟我一起,用那五十万做首付,在离她公司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小三居的二手房。
她说:“这个家,必须有妈的位置。不是客房,是她的卧室。”
办完手续那天,我们一家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很暖。林薇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陈阳,对不起,我以前总觉得,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现在我才知道,解决不了的是人心。一个家庭里,每个人的价值,都不能用薪水来衡量。你给了我和暖暖最安稳的后方和陪伴,妈给了我们最无私的爱和奉献,这些,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我看着她,眼眶又湿了。
后来,我妈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请了一个钟点工,每天下午来帮忙做两个小时的家务。我妈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开心心地陪暖暖玩。林薇买了很多育儿书,不是给她自己看,而是每天晚上,像讲故事一样,念给我妈听。我妈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提出她的“老经验”,跟书上的“新科学”进行一番有趣的碰撞。
家里的笑声,比以前多了很多。
我的工资依然是五千,林薇的薪水还在涨。但我再也没有感到过自卑和压力。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不是一个只值五千块的丈夫,我是一个被爱着、被需要着的男人。
那张银行卡,我妈最终没有收回去。她说,那是她给孙女的礼物。我和林薇把它存成了一个教育基金。
我常常会想起我妈把卡塞给我时说的两个字:“给你。”
她给我的,哪里是五十万。她是用一种最决绝也最深情的方式,给了我一个耳光,也给了我一个拥抱。她打醒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混账,也重新拥抱了我们这个险些分崩离析的家。她让我和林薇都明白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家,不是一个讲道理、算价值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讲包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