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一家来我家共同过年,老公的一个举动,我立马收拾行李离开
发布时间:2025-10-29 10:20 浏览量:1
当我把那张存着二十万的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时,赵卫东脸上的错愕,比窗外的烟花还要绚烂。他说,我疯了。
他不知道,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他口中那句“一家人,别计较”,我已经“疯”了十年。
十年里,我把自己的小家,活成了他整个家族的后勤站。逢年过节,这里是雷打不动的家庭餐厅;亲戚孩子升学就业,这里是免费的招待旅馆。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尊重,能换来他一句“老婆,你辛苦了”的真心体谅。
但原来,在有些人眼里,我的所有努力,都抵不过他弟弟递过来的一根烟,一句“哥,咱俩换换”。
一切,都要从今年小叔子一家决定来我们这儿过年说起。
第1章 不速之客
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我正在厨房里慢火炖着一锅排骨汤,准备晚上给女儿彤彤补补。电话响了,是老公赵卫东。
“舒雅,跟你说个事儿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刻意的轻松。
“说吧,什么事?”我把火调小,擦了擦手。
“那个……我弟,卫军,他们一家三口,今年过来跟咱们一起过年。后天就到。”
我拿着电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厨房里,排骨汤的香气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可我心里却像被一块冰给堵住了。
“后天?这么突然?”我的声音有点干。
“哎呀,不突然,前两天就跟我说了,我这不是忙忘了嘛。”赵卫东在那头打着哈哈,“他单位今年放假早,弟妹王丽也想带乐乐来省城见见世面。我想着,过年嘛,人多热闹,就让他们过来了。”
“你想着?”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质问,“赵卫东,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略带不耐烦的声音:“这有啥好商量的?我弟来自己家过年,天经地义。你提前准备准备就行了。行了,我这儿还开会呢,先挂了啊。辛苦你了,老婆。”
“嘟嘟嘟”的忙音,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里最后一点火气,只剩下冰冷的无奈。
辛苦了,老婆。这句话,我听了十年。
从我们结婚开始,赵卫东就是个老好人,尤其对他那个家,对他那个弟弟赵卫军,简直是有求必应。而我,林舒雅,作为他的妻子,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个“好人”背后的那个“奉献者”。
刚结婚那会儿,我们没房子,挤在公婆的老破小里。赵卫军当时还在上大学,每次放假回来,家里最好的那间朝南的屋子,婆婆永远都留给他。而我和赵卫东,只能挤在阴冷狭小的北屋。我跟赵卫东提过一次,他却说:“我弟还是个学生,学习要紧,咱们当哥嫂的,让着点不是应该的吗?”
后来,我们俩攒了些钱,加上我爸妈支援了一大笔,总算买了现在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拿到钥匙那天,赵卫东抱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他向我保证:“舒雅,这回,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了。以后在这个家里,一切都你说了算,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我信了。我以为,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自己做主的、真正意义上的家。
可我忘了,赵卫东的“家”,从来不只是我们这个小家。
这些年,小叔子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我们这个“省城的家”,就成了他们一家最方便的落脚点。弟妹王丽要来逛街,住我们这儿;孩子乐乐暑假要上兴趣班,住我们这儿;他们两口子闹别扭,赵卫军甚至半夜喝多了跑来我们这儿睡沙发。
每一次,都是我忙前忙后地招待。买菜做饭,洗衣铺床,还要陪着笑脸,生怕哪里招待不周,落下一个“不贤惠”的名声。而赵卫东,永远都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
我不是没计较过。可我的每一次“计较”,换来的都是赵卫东的不理解,甚至是指责。他说我小心眼,说我不懂人情世故,说他夹在中间难做人。次数多了,我也就累了,懒得再说了。我安慰自己,就当是为他,为这个家多付出一点吧。
可这一次,是过年。
过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七,整整十天,我都要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们一家三口转。我甚至已经能想象到那副场景:王丽嗑着瓜子在客厅看电视,对满地的瓜子皮视而不见;乐乐穿着鞋在沙发上乱蹦乱跳,把我的新沙发套踩得全是脚印;赵卫军和赵卫东两兄弟喝着酒高谈阔论,留给我一桌子杯盘狼藉。
而我,林舒雅,这个家的女主人,将是那个从早到晚困在厨房里,连看一场完整的春晚都成为奢望的保姆。
挂了电话,我站在厨房里,久久没有动。排骨汤的香气钻进鼻子里,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女儿彤彤放学回来,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关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妈妈在想,过年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叔叔他们要来吗?”彤彤人小鬼大,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点了点头。
彤彤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我不要他们来。叔叔老是抽烟,婶婶说话好大声,还有乐乐,他上次还弄坏了我的芭比娃娃!”
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连孩子都感受到的不适,我这个成年人,却要逼着自己去忍受。
晚上,赵卫东回来,提着一大袋子熟食,献宝似的说:“老婆,看我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酱肘子!这两天你就别做饭了,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弟他们来了,有你忙的。”
他总是这样,用一点点小恩小惠,来堵我的嘴,来抵消他即将带给我的巨大麻烦。
我没去看那个酱肘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卫东,我们能不开这个口子吗?过年,就让我们一家三口自己过,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赵卫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声音也沉了下来:“舒雅,你又来了是不是?我都跟我弟说好了,票都买好了,你现在让我怎么跟他说?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也让我很难做?”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个家,我辛辛苦苦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是为了给别人当免费旅馆的!过年我想休息一下,陪陪女儿,这有错吗?”
“谁说是免费旅馆了?我弟来了,还能亏了你不成?”赵卫东也来了火气,“林舒雅,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弟弟,我唯一的亲弟弟,来我家过个年怎么了?传出去别人不得戳我脊梁骨,说我赵卫东娶了个厉害媳妇,连亲弟弟都不认了!”
又是“面子”,又是“别人怎么说”。在他的世界里,这些东西,永远比我的感受重要。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疲惫。我不想吵了,因为我知道,再吵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我改变不了。
“好,让他们来吧。”我转过身,走进厨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赵卫东大概以为我妥协了,语气缓和下来:“这就对了嘛,舒雅。我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放心,等过完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没有回答。
通情达理?或许吧。只是这所谓的“通情达理”,不过是被一次次失望磨平了棱角后的麻木而已。
接下来的两天,我开始了疯狂的大扫除和采购。我把客房的被褥全部换成了新的,从里到外擦得一尘不染。我列了长长的购物清单,从他们爱吃的零食水果,到乐乐可能喜欢的玩具,应有尽有。我甚至提前买好了足够十天吃的菜,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彤彤看着我忙碌的身影,不解地问:“妈妈,你不是不希望他们来吗?为什么还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我停下手里的活,摸着她的头,轻声说:“因为妈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他们是客,我就要把主人的本分做到位。这是妈妈的体面。”
是的,这是我的体面,也是我最后的固执。即使心里再不情愿,我也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林舒雅,没有半点失礼之处。
我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整理好了自己所有的盔甲。我以为,只要我准备得足够周全,就能把这场“侵略”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我没想到,真正的战斗,根本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对方要攻占的,是我的城池,是我的主权。
第2章 被侵占的领地
腊月二十八,下午三点。
赵卫军一家三口,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准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哥!嫂子!新年好啊!”赵卫军嗓门洪亮,一进门就给了赵卫东一个熊抱。
弟妹王丽也跟着笑呵呵地打招呼,她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穿着一件貂皮外套,看起来比我这个“省城人”还要洋气。她身后八岁的乐乐,像只小猴子一样,挣脱他妈妈的手,直接穿着沾满泥水的雪地靴,“噔噔噔”就冲进了客厅。
我刚拖得锃光瓦亮的地板上,瞬间多了一串黑乎乎的脚印。
我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我换上笑脸,从鞋柜里拿出我提前准备好的新拖鞋:“卫军,王丽,快换鞋。乐乐,来,到阿姨这里来,换上这双小老虎的拖鞋,看喜不喜欢?”
王丽瞥了一眼地上的脚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哎呀,嫂子,你就是太爱干净了。小孩子嘛,都这样,淘气。乐乐,快谢谢大伯母。”
乐乐哪里肯听,已经兴奋地扑到了沙发上,开始又蹦又跳。崭新的米白色沙发套,眼看就要遭殃。
“乐乐!下来!”我忍不住出声制止。
赵卫东却先一步揽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大过年的,别为这点小事扫兴。孩子嘛,活泼点好。回头脏了再洗就是了。”
说着,他已经热情地接过赵卫军手里的行李:“来来来,别站着了,快坐。我给你们准备了房间,舒雅,快带我弟他们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不快都压下去,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引着他们往客房走:“房间早就给你们收拾好了,被子都是新晒的,你们看看还缺什么。”
客房虽然不大,但朝向好,阳光充足,被我收拾得窗明几净。我特意换上了暖色调的床品,床头还放了一盏可爱的台灯,就是为了让乐乐晚上起夜方便。
王丽走进去转了一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拉开衣柜看了看,又推开窗户望了望。
赵卫军则一屁股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弹性,笑着对赵卫东说:“哥,还是你这儿舒服。比住酒店强多了。”
“那可不,自己家嘛!”赵卫东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安顿下来了,正准备去给他们倒水,王丽却突然开口了。
“嫂子,你们家这客房,是不是有点小啊?我们三个人,再加上这么多行李,有点转不开身。”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我的心“咯噔”一下。
“而且这屋子朝北吧?冬天住着有点阴冷,对孩子身体不好。”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家的客房是朝南的,整个小区最好的户型,哪来的朝北一说?我刚想解释,赵卫军已经大大咧咧地开口了。
“哥,要不……咱俩换换?”他一边说,一边朝主卧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跟嫂子就委屈几天,去睡这间。我们带着乐乐,睡你们那屋。你们那屋大,还带个独立卫生间,方便。反正就这几天,过完年我们就走。”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换房间?让他们住我们的主卧?
那间主卧,是我和赵卫东的私人空间。里面有我们所有的衣物,有我的梳妆台,有我们结婚时的照片,有女儿彤彤从小到大的相册。那不仅仅是一个房间,那是我们这个小家庭最核心、最私密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看向赵卫东,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求助。我希望他能像一个真正的男主人一样,站出来,哪怕是委婉地拒绝这个荒唐的提议。我甚至都想好了他可以说辞:“哎呀,卫军,这怎么行,我们东西都在里面,搬起来太麻烦了。”或者“主卧的床是软垫的,我跟你嫂子睡惯了,你们睡不惯。”
任何一句拒绝的话都可以。
然而,赵卫东的反应,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里。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竟然绽开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他一拍赵卫军的肩膀,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表现出来的豪爽和大气:
“哎呀,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啥呢!行啊,没问题!”
“哥,你们就住主卧,主卧宽敞,阳光好,乐乐住着也舒服。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直接转向我,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吩咐的口吻说道:
“舒雅,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咱们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这间屋来。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这句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大方”而显得格外“有面子”的脸,看着他为了在弟弟面前展现自己的“一家之主”风范而完全忽略我的表情。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十年的忍耐,是十年的付出,是十年来我对这个家、对这段婚姻所有的幻想。
那个曾经向我许诺“在这个家里,一切都你说了算”的男人,此刻,正当着外人的面,轻而易举地将我的领地、我的尊严,拱手相让。他甚至都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只是用一句轻飘飘的“吩咐”,就将我定义成了一个只需要听从命令的、无足轻重的角色。
我看到王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我看到赵卫军脸上,露出了心安理得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嫂子,大概就是个任劳任怨的摆设吧。
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我听不到客厅里电视的嘈杂,也听不到乐乐的嬉闹。我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愤怒和绝望的情绪,从我的脚底,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
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但我强迫自己站直了。
我看着赵卫东,一字一句,清晰地,平静地说道:“好。”
第3章 最后的体面
赵卫东显然对我的“顺从”非常满意。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还带着一丝赞许的意味,仿佛在说:“看,我老婆就是这么懂事。”
他转身又去招呼赵卫军:“来来来,坐,先喝口水,让她收拾去,女人家手脚快。”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了主卧。
我的手脚确实很快,但不是为了搬东西。
我关上主卧的门,隔绝了外面虚伪的热闹和寒暄。房间里还残留着我早上喷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是我喜欢的柠檬草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床头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上,彤彤笑得像个小太阳。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布置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块地毯,每一幅挂画,都倾注了我的心血和对这个家的爱。
可现在,这个我视若珍宝的“家”,要被我亲手打包了。
我没有去动衣柜里赵卫东的衣服,也没有去整理我们共用的床品。我径直走到衣柜的另一侧,打开,里面挂着的,全是我自己的衣服。
我拿出了那个我们结婚时买的,已经很久没用过的大号行李箱。我把它平放在地上,拉开拉链,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把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我的书,所有属于我个人的物品,沉默而迅速地装进行李箱。
我的动作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十年来的委屈和不甘,在刚才那一瞬间,已经全部化为了一种决绝的冷静。
我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闹脾气。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不懂得尊重妻子、不懂得维护妻子尊严的男人,一个可以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兄弟情”随意践踏夫妻共同领地的家庭,根本不值得我再耗费心力去维系。
那个家,从他毫不犹豫答应换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收拾得很快。冬天的衣服厚重,没几件就装满了箱子。我还记得把彤彤的几件换洗衣服和她最喜欢的绘本也放了进去。
然后,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我这几年攒下的所有私房钱,还有一张银行卡。这张卡,赵卫东不知道。
最后,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拿起手机,给我的闺蜜发了一条信息:“能来接我一下吗?带上彤彤。”
做完这一切,我拉着行李箱,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我手中的行李箱上。
赵卫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站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林舒雅,你这是干什么?让你收拾东西搬去客房,你拖个箱子出来干嘛?”
王丽和赵卫军也面面相觑,表情十分精彩。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正在看动画片的彤彤面前,关掉电视,温柔地对她说:“彤彤,穿上外套,咱们跟妈妈出去住几天。”
彤彤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了我手里的行李箱,也感受到了客厅里诡异的气氛,很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跑去拿外套。
“林舒雅!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赵卫东终于反应了过来,几步冲到我面前,试图抢夺我的行李箱,声音也因为愤怒而拔高了八度。
我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没发疯,赵卫东。我清醒得很。”
我把行李箱立在身边,目光缓缓地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最后,重新落回到赵卫东的脸上。
“这个家,既然谁都可以来当主人,谁都可以来发号施令,那我就不当这个女主人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寂静的客厅里。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我爸妈出了二十万的首付。这些年,房贷我们一起还,但家里的开销、人情的往来,我自问没有让你多操过一分心。我林舒雅,对得起你,对得起你这个家。”
“我任劳任怨,不是因为我没脾气,只是因为我把你当丈夫,把这里当家。我以为我的退让和付出,能换来你的体谅和尊重。但现在我明白了,我的付出,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我的底线,可以被你们随意践踏。”
“赵卫东,”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连自己老婆的脸面都不愿意维护,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你的面子?”
赵卫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赵卫军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着打圆场:“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就是换个房间嘛,多大点事儿,至于闹成这样吗?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是啊,嫂子,”王丽也跟着附和,“我们也不知道你这么介意,你要是早说,我们就不换了呗。大过年的,你这拖着箱子带着孩子走,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我冷笑一声,“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
我拉起已经穿好外套的彤彤的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林舒雅!你给我站住!”赵卫东在我身后怒吼,“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最后看了他一眼。
“赵卫东,你记住。是我自己走的,不是你赶我走的。这个年,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吧。”
说完,我打开门,拉着彤彤,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也关上了我的十年婚姻,十年青春。
走出单元楼,外面寒风刺骨,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彤彤的小手在我掌心里冰凉,她仰起脸,有些害怕地问我:“妈妈,我们去哪儿?”
我蹲下身,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我们去干妈家。不怕,有妈妈在。”
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我很快就擦干了。我告诉自己,林舒雅,从今天起,你不能再为不值得的人哭了。
你的体面,要自己给。
第4章 决裂的除夕
我带着彤彤住进了闺蜜李静的家。
李静二话不说,把主卧让给了我们母女,自己睡去了书房。看着她为我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里一阵暖流。关键时刻,能依靠的,还是朋友。
安顿好彤彤,我才有时间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赵卫东的。微信里,也是他发来的几十条信息,内容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后的……还是质问。
“林舒雅你什么意思?把烂摊子丢给我一个人?我弟他们还在呢,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
“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就是想让我在我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你脾气也太大了!不就换个房间吗?至于离家出走吗?赶紧给我回来!”
我看着那些充满指责和不解的文字,心一点点冷下去。没有一句是关心我和女儿冷不冷、饿不饿,没有一句是反思他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在他的世界里,他的面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关掉了手机,不想再看。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李静看我情绪不高,特意请了假,带着我和彤彤去商场。她给我买了一件新大衣,给彤彤买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我们去吃了彤彤最爱的火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也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李静给我夹了一筷子肥牛,说:“舒雅,这次你做得对。男人这种生物,你越是忍让,他越是得寸进尺。你这次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他能把他整个家族都搬到你头上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想给他颜色看,我只是……真的累了。那种不被尊重、不被当自己人的感觉,太磨人了。”
“我懂。”李静拍了拍我的手,“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这个年,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除夕夜,万家灯火,鞭炮声此起彼伏。
我和彤彤,还有李静,三个人简单地做了几个菜,包了饺子,一起看春晚。没有了往年需要应付一大家子的疲惫,这个年,过得异常清静和舒心。彤彤和李静玩得很开心,小脸上满是笑容。
看着女儿的笑脸,我越发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一个让妈妈不快乐的家,又怎么能给孩子真正的快乐呢?
晚上十点多,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婆婆尖利的声音:“林舒雅!你还知道接电话啊!你长本事了是吧?大过年的,把老公和客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你这种媳妇,我们赵家要不起!”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咆哮完,才平静地开口:“妈,新年好。”
“我不好!”婆婆的声音依旧充满火药味,“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卫军和他媳妇还在这儿呢,你让他们怎么看我们家?我们赵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淡淡地说,“赵卫东自己都不在乎我的脸面,我又何必在乎他的?”
“你……你还敢顶嘴!”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卫军他们想住一下主卧吗?你至于这么金贵?那是我们赵家的房子,我儿子想让谁住就让谁住,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外人”这两个字,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我突然就笑了,笑出了声:“妈,您说得对。我是个外人。所以,你们赵家的事,以后就别再找我这个外人了。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房本上也有我的名字。如果您觉得这是你们赵家的房子,那好,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婆婆会气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赵卫东那个除夕夜是怎么过的。我只知道,当我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对这个家庭的留恋,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正月初五,年假快结束了。
赵卫东大概是终于把他的宝贝弟弟一家送走了,开始对我进行新一轮的电话轰炸。我一个都没接。
他开始给我发一些服软的信息。
“舒雅,我错了,我不该不跟你商量就答应我弟。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老婆,我知道你辛苦了。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冷锅冷灶的,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彤彤呢?我想她了。你不能这么自私,剥夺孩子见爸爸的权利吧?”
看着这些信息,我毫无波澜。迟来的道歉,比草还贱。如果不是我这次做得这么决绝,他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不会。他只会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去了趟银行。我查了一下那张卡的余额,然后去我爸妈家,拿了当年买房时的所有票据和合同。
我准备好了我所有的筹码。
正月初七,上班的第一天。
赵卫东直接找到了我的单位楼下。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
看到我,他立刻迎了上来,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舒雅,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好,去对面的咖啡馆吧。”我点了点头。
有些事,是该做个了断了。
第5章 摊牌
咖啡馆里,暖气开得很足。
我和赵卫东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局促地搓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沉默了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舒雅,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不对。”
“哦?你哪里不对了?”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就擅自做主让我弟他们住主卧。”他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我当时就是……就是好面子,我弟一开口,我没多想就答应了,想在他面前显得我这个当哥的够意思。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更没想过不尊重你。”
“没想过不尊重我?”我放下咖啡杯,杯子和碟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赵卫东,这不是第一次了。十年来,每一次你的家人来,你哪一次真正尊重过我的意愿?哪一次不是先斩后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在你心里,我的感受,我的辛苦,是不是就是理所当然的?”
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总说‘都是一家人’。可是在你心里,只有你爸妈、你弟弟是你的家人,我呢?彤彤呢?我们这个小家,在你心里到底排在第几位?”
“我……”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当然是最重要的。”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他疑惑地打开,看到里面的银行卡和一沓票据,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我爸妈给的二十万首付的银行转账凭证,还有购房合同。”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赵卫东,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又因为动静太大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而尴尬地坐下。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林舒雅,你疯了?就为这点事,你要跟我离婚?”
“这点事?”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在你看来,是‘这点事’。在我看来,是十年。是我用十年的青春和付出去证明,我嫁错了人。”
我把那张存着二十万的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也是当年我爸妈给的首付钱。我现在还给你,我不要利息。这套房子,是我们婚后共同财产,房本上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们可以卖掉,一人一半。或者你把属于我的那一半折现给我,房子归你。彤彤跟我,抚养费你按月给。”
我条理清晰地,将我们之间的一切,切割得明明白白。
赵卫东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又看看我,脸上的错愕,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刺眼。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舒雅,你……你不能这样。”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这点误会,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不是误会,是三观不合。”我纠正他,“在你看来,大家族的利益和面子高于一切。在我看来,我们小家的安宁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再这样下去,只会互相消耗,互相折磨。”
“我可以改!舒雅,我真的可以改!”他急切地向我保证,“以后家里的事,都听你的!我再也不犯浑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为了彤彤,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尽的疲惫。
“赵卫东,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它身上背负的每一根。换房间,只是那最后一根而已。”
“这些年,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每一次你家人来,我心里不舒服,跟你抱怨,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小心眼,说我不识大体。每一次我们因为你家里的事吵架,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是用一句‘都是我的错’来敷衍我,然后下次继续犯同样的错误。你从来没有真正地去理解我为什么生气,也从来没有想过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的道歉,太廉价了。你的保证,我也不敢再信了。”
我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舒雅!”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轻轻地,但却无比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
“赵卫东,你先学会怎么尊重一个人,再来谈爱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走出咖啡馆,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结束一段十年的感情,就像从自己身上活生生剥离掉一部分,怎么可能不疼呢?
但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个,在婚姻里渐渐迷失了自我、耗尽了热情的林舒雅。
我需要重新找回她。
第6章 重建的边界
我搬回了父母家。
爸妈看到我带着彤彤和行李箱回来,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帮我把房间收拾好,给我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吃晚饭的时候,我爸才沉声说了一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受了委屈,就回来。”
一句话,让我瞬间泪崩。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接送彤彤。生活仿佛回到了结婚前的样子,平静,但也空落。
赵卫东没有再来单位堵我,但他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雷打不动。内容不再是指责和质问,而是变成了日常的汇报和关心。
“今天降温了,你和彤彤多穿点衣服。”
“我妈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跟她说了,以后我们小家的事,让她别再插手。”
“卫军也给我打了电话,跟我道歉了。他说他们当时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让我一定把你劝回来。”
“我把客房的床单被套都洗了,家里也打扫干净了。这个家没有你,真的太空了。”
……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但每一条都看了。我不知道这些话里,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挽回的策略。但我明白,我的决绝,确实让他开始反思了。
一个周末,我带着彤彤在公园玩,赵卫东找了过来。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我们。彤彤发现了他,开心地喊着“爸爸”跑了过去。
他抱起彤彤,亲了又亲,眼圈红红的。
他陪着彤彤玩了一下午的滑梯和跷跷板,我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他把彤彤送回到我身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我手里。
“这是家里的钥匙。”他说,“我搬去单位宿舍住了。那个家,是你一手一布置起来的,它应该属于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回去。我等你。”
然后,他又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是我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知道,这些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但这是我的态度。我以前,太混蛋了,总觉得男人赚钱养家就行了,家里的事都丢给你,还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我忘了,家是两个人的,需要一起经营,一起维护。”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真诚和悔意。
“舒雅,我不会再逼你。离婚协议我看了,如果你坚持,我……我签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学习如何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机会。”
说完,他把卡塞进我的手心,转身走了。背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有些落寞。
我握着那串冰冷的钥匙和那张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立刻搬回去。
我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也需要时间,来观察他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真的做到了他说的。他没有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但每周都会雷打不动地来看彤彤,陪她玩,给她讲故事,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会提前问我彤彤的安排,尊重我的意见。
他开始学着做饭,会在朋友圈晒出自己烧糊了的菜,配文是“成为大厨的第一天,失败”。
我婆婆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指责我。有一次我妈在菜市场碰到她,据说她老人家拉着我妈的手,说了半天的好话,一个劲儿地检讨自己儿子不懂事。
赵卫军一家,也再没有提出过要来省城“玩几天”的要求。
赵卫东用行动,一点一点地,在我们那个千疮百孔的小家和他那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之间,筑起了一道清晰的边界。而这道边界,正是我过去十年里,最渴望,也最无力建立的东西。
夏天的时候,彤彤幼儿园要开家长会。我那天正好要出差,赵卫东主动提出他去。
家长会回来后,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彤彤画的一幅画,画上是三个人,手牵着手,笑得很开心。老师在下面写了一行评语:彤彤说,这是她最想要的家。
看着那张画,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周末,你回来吃饭吧。”我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我听到了他带着哽咽的、压抑着狂喜的声音。
“……好。”
那个周末,我带着彤彤,回到了那个离开将近半年的家。
家里一尘不染,阳台上的花草被照顾得很好。我最喜欢的那盆柠檬草,甚至长出了新的嫩芽。
我做了四菜一汤,都是赵卫东爱吃的。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庆祝我们……重新开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饭桌上,彤彤坐在我们中间,左边看看我,右边看看他,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吃完饭,他主动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洗碗。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有些笨拙但很认真的背影,心里那块冻了很久的冰,似乎开始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赵卫东。”我轻声喊他。
他回过头,手上还沾着泡沫。
“以后,我们家要有几条规矩。”
“你说,你说,多少条都行!”他立刻关了水龙头,认真地看着我。
“第一,任何关系到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决定,必须我们两个人商量着来。你不能再擅自做主。”
“好!”
“第二,亲戚朋友来访,可以,但必须提前打招呼,并且不能影响我们正常的生活。留宿,最多不能超过三天。”
“没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们是夫妻,是这个家的共同主人。你必须,也必然要和我站在一起,共同维护我们这个家的利益和边界。如果连你都不保护我,那这个家,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赵卫东走过来,擦干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舒雅,对不起。也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耳边传来,“我保证,以后,我就是你最坚固的盾牌。”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也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破镜能否重圆,也未可知。但我知道,我赢回了尊重,也为我们的婚姻,划下了一条清晰的底线。
那个曾经让我愤然离去的家,此刻,正以一种全新的、更健康的方式,等待着我们去重新经营。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