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回国当天，她陪他放肆一夜，回到看到我递出的喜帖，她红了眼

那张我亲手设计的喜帖，最终没有等到婚礼，却成了我们七年感情的墓志铭。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我以为我们是在用时间熬一锅浓汤，汤底是大学校园里纯粹的喜欢，佐料是毕业后合租小屋里的相互扶持，只等着岁月这味慢火，把一切都熬成理所当然的香醇。我算好了升职加薪的日子，算好了首付的数目，甚至连未来孩子的小名都想好了。

我以为苏晴和我一样，都在等。

而这一切的崩塌，是从林哲远回国那天开始的。不，或许更早，只是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故事，要从那个潮湿的周五下午说起。

第1章 一盆枯萎的绿萝

“阿默，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大学同学聚会，你记得自己热点东西吃。”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背景音里夹杂着机场广播模糊的电子女声。我正站在阳台上，给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浇水。细细的水流渗进干裂的土壤里，却没有半点要挽救这生命的迹象。

这盆绿萝是三年前我们搬进这个一室一厅时，苏晴兴冲冲买回来的。她说，要让这个小小的家充满生机。最初，它的藤蔓疯长，翠绿的叶子几乎爬满了整个窗台。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子开始发黄，卷边，无论我怎么浇水、施肥，它都执拗地走向衰败。

就像我们的感情。

“哪个同学啊？我认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手指却无意识地掐掉了一片枯黄的叶子。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是……就是以前关系特别好的一个。”她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慌乱，“好了不说了，他们催我了，先挂了啊。”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放下水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

那天晚上，苏晴洗完澡，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我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馨香的颈窝里，轻声说：“晴晴，下个月我的项目奖金就发下来了，加上这几年的积蓄，咱们房子的首付就差不多了。等我这个项目经理的职位定下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

她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然后，她轻轻推开我的手，说：“头发还没干呢，别闹。”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们在一起七年，从青涩的校园情侣，到为生活奔波的社畜，结婚这件事，我们提过无数次。以前，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她都会亮着眼睛和我规划未来，畅想婚纱的款式，蜜月的地点。可那晚，她的反应，像一盆冷水，浇在我火热的心上。

从那天起，我发现她变了。她开始频繁地对着手机笑，那种笑容，是我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的，带着一种少女般的羞怯和期待。她会躲到阳台去接电话，洗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们之间的对话，也从无话不谈，变成了简单的“嗯”、“好”、“知道了”。

我不是傻子，只是不愿意相信。我告诉自己，她只是工作压力大，或者是在为我们未来的生活焦虑。我甚至加倍地对她好，每天早起做她爱吃的早餐，下班绕远路去买她喜欢的水果，试图用这些琐碎的温暖，把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填满。

直到三天前，我无意中看到她和一个微信名叫“远方”的人的聊天记录。

“我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到，你来接我吗？”

“当然！我请好假了。想吃什么？我提前给你订餐厅。”

“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见你。”

简短的三句对话，像三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那个叫“远方”的人，我知道是谁。林哲远，苏晴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她藏在心底，从未与我真正坦诚过的“白月光”。毕业后，他出了国，我以为距离和时间，早已将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风化成灰。

原来没有。它只是被埋了起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我没有当场质问她，因为我知道，一旦挑明，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七年的感情，我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我想看看，在她心里，我这七年的陪伴，究竟算什么。

所以，我平静地删掉了那条聊天记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今天，就是林哲远回国的日子。

烟蒂在指尖燃到了尽头，烫得我一个激灵。我掐灭烟头，回到客厅。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冰箱运转的嗡嗡声。桌上还放着我早上给她准备的三明治，她一口没动。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已经冷掉的三明治，慢慢地吃了起来。面包很干，鸡蛋也凉了，难以下咽。可我还是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地吃完，就像在吞咽这七年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吃完，我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大红色的卡片。

那是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亲手设计的结婚请帖。封面是我们俩在大学图书馆前的合影，笑得灿烂又青涩。内页的文字，我修改了无数遍：

“谨定于X年X月X日，为陈默先生与苏晴女士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日期，我空着。我原本打算，在我升职那天，亲手填上，然后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现在看来，这个日期，永远也填不上了。

我摩挲着请帖上我们俩的名字，陈默，苏晴。曾经以为，这是天生一对的名字。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我将请帖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正对着大门。

然后，我坐到沙发上，关掉了所有的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一尊雕塑，等待着我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午夜。

我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

我知道，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第2章 一夜未归的恋人

凌晨两点，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的不是苏晴的声音，而是一个带着醉意的男声，低沉而陌生：“喂？你找谁？”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人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声，以及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的嬉笑声。那是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世界。

“我找苏晴。”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苏晴啊……”那个男声拖长了调子，似乎是在思考，“哦，她喝多了，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我转告她。”

他的语气熟稔又随意，仿佛他才是苏晴身边那个理所当然的人。

“你是谁？”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对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我是林哲远。你是……陈默吧？”

林哲远。

他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原来，在他们之间，我并不是一个秘密。我是一个被公开讨论，甚至可能被同情的存在。我们七年的感情，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障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让她接电话。”

“都说了，她睡着了。你这样会吵醒她的。”林哲远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就这样。”

没等我再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黑暗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将这个夜晚点缀得五光十色。可那些光，没有一缕能照进我的心里。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各种画面。苏晴依偎在林哲远的怀里，笑靥如花；他们在喧闹的KTV里，旁若无人地接吻；他送她回到酒店，然后……

我不敢再想下去。每一种想象，都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

七年啊。

我们刚毕业那会儿，为了省钱，租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单间里。夏天没有空调，我们就用凉水一遍遍地擦席子。冬天没有暖气，我们就紧紧地抱在一起取暖。我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得满嘴胡话，是苏晴背着我，走了三条街，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诊所。那天晚上，她守了我一夜，不停地用温水给我擦身体降温。

我记得她最爱吃城西那家小店的麻辣烫，每次我加班晚了，都会绕远路去给她带一份。她不吃香菜，不吃蒜，喜欢多加一份宽粉。这些喜好，我记得比我自己的都清楚。

我记得我们一起规划未来。她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种满她喜欢的花花草草。她说，等我们结婚了，要养一只金毛，每天晚饭后一起去遛狗。她说，我们的孩子，小名要叫“安安”，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

那些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根根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体无完肤。

我以为我们是在为共同的未来奋斗，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傻傻地坚持。她的未来里，早就有了另一个选项。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那盆绿萝在夜色中，更显颓败。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干枯的叶子，就像在抚摸我们这段即将走到尽头的感情。

我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出乎意料的，我的内心一片平静，一种死寂的平静。

也许，当失望积攒到一定程度，剩下的就只有麻木了。

我回到客厅，没有再开灯，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我不知道林哲远是个怎样的人，能让苏晴如此奋不顾身。或许他英俊，或许他多金，或许他比我更懂浪漫。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晴做出了选择。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对我来说，这意味着结束。

我听着楼道里渐渐响起的脚步声，邻居上班的关门声，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这个城市苏醒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只有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上午九点左右，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我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目光转向了门口。

苏晴推门走了进来。她穿着昨天出门时的那条连衣裙，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夜未归的疲惫和宿醉后的憔悴。当她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时，明显吓了一跳。

“阿默？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眼神有些闪躲。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茶几上那张鲜红的请帖上。

第3章 那张刺眼的喜帖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苏晴的脚步停在了玄关处，她的视线像被磁铁吸住一样，死死地钉在那张红色的卡片上。客厅里很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她僵硬的轮廓。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震惊、慌乱，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愧疚。

我们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着，沉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们紧紧包裹。

良久，她才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茶几前。她没有坐下，只是弯下腰，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张请帖。

当她看清封面上的合影，以及内页上“陈默先生与苏晴女士”的字样时，她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终于动了。我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夜未眠让我双眼布满血丝，但我此刻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你觉得是什么？”我反问道，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结婚请帖。我设计的。本来打算，下周一，我升职通知下来那天，向你求婚。”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石子，投进她那片已经混乱不堪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捏着请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张精美的卡片在她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阿默，你……你听我解释……”她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我和林哲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老同学见面，多喝了几杯……”

“老同学？”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喝多了，所以一夜未归？喝多了，所以是他接的你电话？苏晴，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让她无力招架。她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她低下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砸在那张红色的请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昨晚两点，我给你打电话。”我继续说着，像一个冷酷的法官，在宣读她的罪状，“是林哲远接的。他告诉我，你喝醉了，睡着了。他甚至，还知道我的名字。”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脸上的慌乱变成了绝望，所有的侥幸和伪装，在这一刻被我撕得粉碎。

“他对你说了什么？”她急切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他没说什么。”我摇了摇头，“但他什么都说了。”

是啊，他什么都不用说。他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那种宣示主权般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只剩下苏晴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怜悯。曾经，她一掉眼泪，我就会心疼得不知所措。而现在，我只觉得疲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苏晴，”我叫她的名字，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从二十一岁到二十八岁，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你给了我。我一直以为，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我们会有一个家，会有孩子，会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样，吵吵闹闹，但能相守到老。”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努力工作，拼命加班，省吃俭用，我想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我以为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努力。可我好像错了。”

“不是的，阿默，不是的！”她哭着摇头，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却被我侧身躲开了。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解释，只会让这七年的感情，显得更像一个笑话。”

“林哲远回来了，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因为没意义了。”

我伸出手，从她颤抖的手中，抽回了那张被泪水浸湿的请帖。我当着她的面，从中间，缓缓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照片上，我们俩灿烂的笑容，被一道狰狞的裂口分成了两半。

苏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中的碎片，仿佛被撕裂的不是一张纸，而是她的心脏。

“你……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张请帖，用不上了。”我将两半碎片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苏晴，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坐在这里，想了一整夜之后，做出的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无尽的猜忌和谎言中彼此折磨，不如就此放手。

苏晴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她看着茶几上的碎片，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她红了眼，这一次，却再也换不来我的心软。

第4章 七年的重量

“分手？”苏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眼神空洞。过了几秒，她才仿佛回过神来，猛地摇头，“不，阿默，我不同意！我不要分手！”

她冲上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脸颊贴在我冰冷的后背上，滚烫的眼泪瞬间湿透了我的衬衫。

“阿默，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我跟林哲远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他刚回国，我就是去接个风，一时鬼迷心窍……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啊！”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双臂收得越来越紧，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我重新揉进她的生命里。

若是放在昨天，或者任何一个过去的日子里，她这样的示弱和挽留，足以让我缴械投降。可现在，我的心已经冷了，硬了。

我没有动，任由她抱着，声音平静地问：“鬼迷心窍？苏晴，你告诉我，如果我今天没有拿出这张请帖，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鬼迷心窍’下去？”

我的问题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中了她最心虚的地方。她的哭声一滞，抱着我的手臂也松了几分。

“我……我没有……”她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

“你没有？”我转过身，挣开她的怀抱，直视着她泪痕斑斑的脸，“那你告诉我，这一个月，你对着手机傻笑，是在想谁？你躲到阳台打电话，是在跟谁通话？你昨晚彻夜不归，又是和谁在一起？”

“苏晴，别再骗我了，也别再骗你自己了。你心里放不下他，一直都放不下。”

我的话，让她彻底崩溃了。她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身体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是，我是放不下他……”她终于承认了，声音从指缝间传来，破碎而绝望，“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他是学生会主席，又高又帅，会弹吉他，会打篮球，是所有女生心里的白月光。我那么普通，只敢偷偷地看他。”

“我以为毕业后他出了国，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后来，我遇到了你。阿默，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温柔，体贴，有耐心，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告诉自己，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我要忘了林哲远，好好跟你在一起。”

她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这七年，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的。我努力去爱你，努力去回应你的好。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忘了，真的忘了。可是，当他一个月前突然联系我，说他要回国了，我才发现，他一直都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的心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你，七年的陪伴和安稳；一边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梦。我贪心，我懦弱，我两个都不想放手。我想，也许见一面，把当年的话说清楚，我就能彻底死心了。可是我错了……”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一阵荒谬。

原来，我这七年的陪伴，我所有自以为是的深情，都只是她用来忘记另一个男人的工具。我只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所以，你陪他放肆了一夜，是想给自己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我冷冷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哭得更凶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苏晴，”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感情里最怕的，不是不爱了，而是欺骗和摇摆。你想要安稳的生活，又舍不得年少的悸动。你什么都想要，可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七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一段努力忘记过去、接纳现实的旅程。但对我来说，是我全部的青春和未来。”

“我每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上班，为了省钱，中午只吃十五块钱的盒饭。我为了一个项目，可以连续一个月加班到深夜。我这么拼命，不是因为我有多热爱工作，而是因为我想早点攒够钱，给你一个家。一个你想要的，有大阳台，可以种满花花草草的家。”

“我以为我们是双向奔赴，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我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苏晴的心上。她停止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阿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其他。

“对不起就不用说了。”我站起身，重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对不起了。只是，缘分尽了。”

我转身走进卧室，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日用品。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苏晴跟了进来，拉住我的胳g膊：“阿默，你要去哪里？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用谈了，苏晴。”我轻轻地，但却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在你对着手机微笑的时候，在你躲着我接电话的时候，在你对结婚这件事犹豫的时候……每一次，我都在等你自己跟我坦白。可你没有。”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回不去了。”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当我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她带着哭腔的哀求：“陈默！七年的感情，你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是我不要了。”我轻声说，“是你先放手的。”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她所有的哭声，也隔绝了我们所有的过去。

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的身上。我抬头看了看天，蓝得有些刺眼。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不，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她。

第5章 没有胜者的对峙

我拖着行李箱，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暂时住下。说是行李箱，其实更像是一个行囊，里面装着我在这段关系里全部的个人财产。

安顿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机。我不想接任何电话，不想看任何信息。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来舔舐自己的伤口，整理混乱的思绪。

我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像个活死人。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和苏晴在一起的七年。从大学食堂里第一次的偶遇，到毕业典礼上她哭着说不想分开；从第一个出租屋的简陋，到如今这个小家的温馨……一幕一幕，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不够好吗？是我给她的关心不够吗？还是说，感情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靠努力和付出就能圆满的？

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下午，手机开机后，铺天盖地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大部分是苏晴的，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上百条微信。内容从最初的道歉、哀求，到后来的慌乱、恐惧。

“阿默，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在哪？回我个信息行吗？我很担心你。”

“我们七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陈默，你这个懦夫！你只会逃避吗？”

看着这些信息，我的心已经毫无波澜。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除了苏晴，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也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还发来一条短信。

“陈默你好，我是林哲远。我想和你见一面，有些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林哲远。

看到这个名字，我那颗已经麻木的心，又泛起了一丝尖锐的疼痛。我本能地想拒绝，想把这个号码拉黑，永远不要和这个人产生任何交集。

但沉默了几分钟后，我还是回了信息。

“时间，地点。”

我不是想去听他炫耀，也不是想去和他争抢什么。我只是想去看看，这个让苏晴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背叛我们七年感情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我们约在一家离我酒店不远的咖啡馆。我提前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几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他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白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他的五官很英俊，是那种带着书卷气的俊朗，气质沉稳，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

他就是林哲远。

只看第一眼，我就明白了苏晴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他确实很优秀，是那种会轻易成为人群焦点的男人。和他相比，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因为连日熬夜而显得有些憔悴的我，确实显得黯淡无光。

他在我对面坐下，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陈默，你好。”

“你好。”我应了一声，面无表情。

服务员过来点单，他要了一杯蓝山，而我要了一杯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我需要一些苦涩的东西，来刺激我麻木的神经。

“苏晴……她还好吗？”他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

“这个，你应该去问她，而不是问我。”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得我皱起了眉。

他似乎被我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和苏晴之间……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哦？”我挑了挑眉，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她。”林哲远看着窗外，眼神有些悠远，“只是那时候我有自己的骄傲，也有出国的打算，所以一直没有表白。我以为她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她也一样。我们俩，就这么错过了。”

“出国之后，我们断了联系。我努力学习，工作，想做出一番成绩再回来。这几年，我偶尔会从同学那里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她恋爱了，知道对方是你，知道你们感情很稳定。我告诉自己，她幸福就好。”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很诚恳：“这次回国，我原本只是想见见她，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我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然后彻底放下过去。可是，见面之后我才发现，我们对彼此，都还有感觉。”

“至于那天晚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确实都喝多了，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我承认，我没控制住自己，吻了她。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我送她回了酒店，给她开了个房间，我就离开了。”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没有插话。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几分君子风度。但我心里很清楚，身体上的背叛和精神上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说完了？”等他说完，我才淡淡地开口。

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告诉我，你们是情不自禁，是真爱无敌？”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希望我能成全你们，主动退出？”

他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皱起了眉，“我只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苏晴她很痛苦，她夹在我们中间，很难做。”

“难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在这段关系里，我才是那个被背叛，被欺骗的受害者。她有什么难做的？做出选择，有那么难吗？”

“她之所以痛苦，不是因为她有多爱我，舍不得我。而是因为她既想要你带给她的激情和新鲜感，又舍不得我这七年为她搭建的安稳避风港。她什么都想要，这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我的话，字字诛心。林哲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陈默，”他沉声说，“我知道你很愤怒，但请你不要这么说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你认识的，是七年前那个穿着白裙子，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苏晴。而我认识的，是这七年来，会因为工作不顺而发脾气，会因为没买到喜欢的包包而懊恼，会在生理期疼得满床打滚的苏晴。我见过她最美的样子，也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你呢？”

“你带给她的，是风花雪月的梦。而我给她的，是柴米油盐的现实。现在，她的梦醒了，不想再面对现实了，仅此而已。”

这场对峙，没有争吵，没有怒吼，却充满了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最终，林哲远败下阵来。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或许，我确实不够了解现在的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会对她负责。既然是我让她陷入了两难，我就会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

我点了点头，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断了。

“好。”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这杯咖啡，我请你。算是，感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一切。”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筋疲力尽的仗。

没有胜者。

我们三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第6章 清算与告别

离开咖啡馆后，我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打车回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当面了结。

我用钥匙打开门，苏晴正坐在沙发上，和我离开时一样，只是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整个人憔悴不堪。茶几上，那两半被撕开的请帖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看到我回来，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我跑过来。

“阿默，你回来了！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

我没有理会她的关心，只是平静地说：“我回来拿东西。”

我的冷漠让她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她跟在我身后，看着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将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那个空了一半的行李箱。

“阿默，你非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谈谈，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说：“苏晴，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哲远来找过我了。”我补充道。

这句话，让苏晴瞬间噤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收拾好衣服，又从床头柜里拿出我的电脑和几本常看的书。然后，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客厅。

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我们一起布置起来的小家。墙上还贴着我们去旅行时拍的合影，沙发上还放着我给她买的毛绒玩具，阳台上那盆绿萝，依旧半死不活地立在那里。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我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两半请帖，看着上面我们曾经灿烂的笑脸，心中五味杂陈。

“这张请帖，是我为你设计的。”我轻声说，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封面这张照片，是我们大二那年，我拿了奖学金，请你吃了一顿大餐后拍的。你记得吗？那天你笑得特别开心，你说，我是你见过最聪明的男生。”

苏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内页的图案，是你最喜欢的向日葵。你说，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是希望的象征。”

“请帖的材质，我选了很久，是那种带着淡淡香味的珠光纸。我想，我们的婚礼，应该是香的，是亮的。”

我每说一句，苏晴的身体就颤抖一下。这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像一把把小刀，凌迟着她的心。

“我把我们七年的点点滴滴，都融进了这张小小的卡片里。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抬起头，看着她，“可现在看来，它什么都不是。”

我松开手，两半卡片飘然落下，回到了茶几上。

“苏晴，我们把账算一下吧。”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公式化。

她愣住了，不明白我说的“算账”是什么意思。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放在她面前。

“这套房子，首付三十万。其中，我的公积金和存款是二十二万，你出了八万。这两年的房贷，每个月五千，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扣的。装修和家电，花了大概十万，我们一人一半。”

“车是三年前买的，落地十二万，我全款。现在这辆车，二手市场价大概在六万左右。”

“还有我们联名账户里的存款，一共是五万三千块钱。”

我一条条地列出来，像是在做一份项目报告，冷静而克制。

苏晴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她可能从来没想过，那个对她百依百顺，从不计较的陈默，会有一天，和她如此清晰地算计金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颤声问。

“没什么意思。”我把笔递给她，“房子归你，车子归我。房子首付我出的那部分，还有这两年的房贷，你不用还给我了，就当我送你的分手礼物。联名账户里的钱，我们也一人一半。如果你没意见，我们明天就去银行把手续办了。”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她终于明白，我是真的要走了，并且要和她撇清一切关系。

“陈默！”她尖叫起来，一把打掉我手中的笔，“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我们七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吗？”

“不然呢？”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难道还剩下你和林哲远那‘情不自禁’的真爱吗？”

“苏晴，我不是在羞辱你，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断得干干净净。我不想以后，我们还因为这些事情，再有任何牵扯。”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林哲远可以。我成全你们。”

我说完，不再理会她的崩溃，拉起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转身走向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再拉我。

她只是瘫坐在地上，看着我的背影，发出了绝望的哭嚎。

那哭声，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我撕掉那张喜帖开始，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7章 新生与旧梦

和苏晴分开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也比我想象中要难熬。

我搬进了一间公司附近的小公寓，一个人生活。白天，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开会、写方案、跟项目，忙得像个陀螺，不给自己留下一丝胡思乱想的时间。我的努力很快得到了回报，一周后，我升职的任命书正式下来了，职位是项目部经理。

拿到任命书的那天，我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我只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我奋斗了许久的目标，实现了，可那个我想与之分享喜悦的人，却不在了。

晚上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巨大的孤独感便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会习惯性地想喊一声“晴晴，我回来了”，话到嘴边，才想起这里已经没有她了。我会习惯性地做两个人的饭菜，摆好碗筷，才发现对面坐着的只有空气。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和苏晴在一起的七年。那些甜蜜的，争吵的，温馨的，平淡的画面，一遍遍地在我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我戒了烟，因为苏晴不喜欢烟味。可现在，我又重新捡了起来。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让我的神经得到片刻的麻痹。

我和苏晴还是去办了手续。在银行里，我们全程没有交流。她把联名账户里一半的钱转给了我，签字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办完手续，她叫住我，眼睛红红地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摇了摇头：“不能。”

朋友？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还要笑着祝福他们吗？我做不到。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删除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屏蔽了所有可能得知她消息的共同好友的动态。我想，就这样吧，相忘于江湖，对我们彼此都好。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上的伤口虽然还在，但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血肉模糊了。我开始尝试接受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在周末的下午去公园散步。

我甚至，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阳台上，重新养了一盆绿萝。我每天给它浇水，晒太阳，看着它抽出新的嫩芽，一天天变得生机勃勃。

生活，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张浩。他是我为数不多没有删除的联系人，因为我们毕业后交集很少。

“喂，陈默啊，这个周六有空吗？咱们班同学聚会，好几年没见了，出来聚聚呗？”张浩在电话那头热情地邀请。

我本能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出去走走，见见老朋友，也是一件好事。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于是我答应了。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KTV。我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很多年没见的同学，互相寒暄着，聊着各自的近况。看到我一个人来，张浩有些惊讶地问：“哎，陈默，苏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们俩从大学就在一起，是班里公认的模范情侣。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毕业就会结婚。

我笑了笑，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我们分了。”

张浩愣住了，周围几个听到的同学也都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分……分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前两个月。”我不想多说，拿起一杯酒，岔开了话题。

大家都很识趣，没有再追问。KTV里的音乐声很大，很快就将这点小小的插曲淹没了。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有些感慨。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苏晴，还有跟在她身边的林哲远。

他们是手牵着手进来的。苏晴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比之前和我在一起时，更多了几分神采。而林哲远，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精英模样。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很般配。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然后，又默契地转向了我。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我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地敲了一下，闷闷地疼。我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试图用酒精来掩饰我的失态。

苏晴也看到了我。当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想把手从林哲远的手中抽出来，但林哲远却握得更紧了。

林哲远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很复杂。然后，他牵着苏晴，坦然地走到人群中，和大家打招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苏晴。”他向那些不认识苏晴的同学介绍道，语气里充满了宣告的意味。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那一刻，我所有的故作坚强，所有的云淡风轻，都瞬间崩塌。

第8章 最后的绿萝

那场同学聚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只记得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周围同学的笑闹声、KTV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仿佛离我很远。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对面沙发上，苏晴和林哲远坐在一起的画面。

林哲远很体贴，他会细心地给苏晴剥水果，会在她唱歌的时候，温柔地看着她，会在她和同学聊天时，不时地帮她整理一下头发。而苏晴，也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样，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负担的笑容。

他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甜蜜得刺眼。

我成了那个多余的，格格不入的背景板。

中途，苏晴借口去洗手间，从我身边走过。她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阿默，我不知道你也会来。”

我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手里的酒杯，冷冷地说：“这是同学聚会，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被我的话噎住了，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聚会结束时，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张浩不放心我一个人，坚持要送我回家。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我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可当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时，我才发现，那七年的感情，早已刻进了我的骨子里，根本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张浩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陈默，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其实今天……大家也是才知道苏晴和林哲远在一起了。说实话，我们都挺惊讶的。”

“你知道吗？”张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天苏晴跟几个女同学聊天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几句。她说……她说林哲远已经向她求婚了，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订婚。

这两个字，像两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亲手设计的喜帖，成了废纸。而她，却要和另一个男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我回到家，吐得一塌糊涂。宿醉的头痛和心痛交织在一起，折磨得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醒来，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每一个熟悉的街角，每一个去过的餐厅，都能让我想起和苏晴的过去。我需要一个新的环境，来开始我新的生活。

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申请调到南方的分公司。领导很惊讶，但也尊重我的决定。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把公寓里的东西都收拾好。看着那个小小的阳台上，那盆被我养得郁郁葱葱的绿萝，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抱着它，打车去了那个我们曾经的家。

我没有上楼，只是把那盆绿萝，轻轻地放在了楼下的花坛边。

我不知道苏晴会不会看到它。或许她会以为是哪个邻居丢弃的，或许她会直接把它当成垃圾扔掉。

但这都不重要了。

我想，这盆绿萝，就像是我对我们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

曾经，它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枯萎，因为那段感情已经失去了生机。现在，它在我的照顾下，重新变得枝繁叶茂。

这或许也预示着，离开那段不属于我的感情，我也可以重新开始，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给苏晴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用一个陌生的号码。

“阳台那盆枯萎的绿萝，我带走了。现在，我把它养好了，还给你。祝你幸福。”

发完，我便删掉了号码，拉着行李箱，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再也没有回头。

机场的广播里，响起了催促登机的声音。我拖着行李箱，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那个通往未来的登机口。

飞机起飞，穿过云层。我看着窗外，这座我生活了七年的城市，在我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光点。

再见了，苏晴。

再见了，我七年的青春。

飞机外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我知道，前方有新的生活在等着我。虽然未来充满了未知，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成长，不是执着于过去，而是学会放手，然后勇敢地向前走。

爱错了人，及时止损，就是最大的幸运。

至于那张没有等到婚礼的喜帖，就让它和那些过去一起，永远地尘封在记忆里吧。

它是我爱过的证明，也是我成长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