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买房还差二十万你帮我给了” “别乱叫，我和你姐离了”

“姐夫，我买房还差二十万，你卡里钱多，先帮我给了呗？”弟弟赵文斌嬉皮笑脸地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上面是新楼盘的宣传图。

我眼皮都没抬，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地说：“别乱叫，我和你姐，上个星期就离了。”

赵文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而这一切，都源于半年前我妈过生日的那顿饭。

我叫周宏伟，今年三十八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物流公司当部门主管，月薪一万五左右，不高不低，胜在稳定。前妻叫赵文雅，比我小两岁，在一家私企做行政，工资六千多。我们结婚十年，有个八岁的女儿，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就像一杯温吞水。

可这杯温吞水里，总有块石头硌着我，那就是我那个小舅子，赵文斌。

赵文斌从小被我岳父岳母宠坏了，三十岁的人，没个正经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眼高手低。我刚和赵文雅结婚那会儿，他才二十，还在上大学，我没少给他塞生活费。他毕业后，工作换了七八个，没一个干超过半年的。不是嫌累，就是嫌领导口气不好。

这些年，他就像个无底洞。今天说要创业开个奶茶店，从我这拿走五万；明天说跟朋友合伙做直播，又拿走三万。钱投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赵文雅心疼她弟弟，总在我耳边念叨：“宏伟，文斌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他就是还没找到方向，等他稳定下来就好了。”

我每次都忍了，为了家庭和睦，为了不让赵文雅为难。我总想着，都是一家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可我的忍让，在他们一家人眼里，成了理所当然。

半年前，我妈六十大寿。我提前一个月就在市里最好的饭店订了包间，还花了大半个月工资给我妈买了个金手镯。想着一家人好好热闹一下。

那天，我爸妈、我姐一家，还有岳父岳母、赵文雅和赵文斌都来了。饭桌上，气氛本来挺好。我妈戴着新买的金手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我孝顺，夸赵文雅贤惠。

酒过三巡，岳母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宏伟啊，你看，文斌年纪也不小了，谈了个女朋友，都准备结婚了。可女方家要求，必须在市里有套婚房，不然就不嫁。”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顿饭没那么简单。我笑着说：“妈，这是好事啊，文斌也该成家了。房子看好了吗？首付凑得怎么样了？”

岳父叹了口气，接话说：“看是看好了，新开的那个楼盘，地段不错。可这首付，还差二十万，我们老两口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不够……”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我还没开口，赵文斌就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姐夫，这杯酒我敬你。我这辈子就我姐一个亲人，你是我最尊敬的姐夫。我结婚买房这事，你可得帮我啊！”

我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的火“蹭”地就上来了。这些年，我给他填了多少窟窿？少说也有十几万了。现在张口就是二十万，他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吗？

我放下筷子，勉强挤出个笑容：“文斌，不是姐夫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挣钱，还得养孩子，还得还房贷。这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实在是拿不出来。”

我的话音刚落，岳母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宏伟，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拿不出来？我可听文雅说了，你去年年终奖就发了五万多，你平时还有外快，你卡里没个三十万我都不信！文斌是你亲小舅子，他结婚你这个当姐夫的不该表示表示？”

我气得手都抖了，赵文雅怎么什么都往娘家说？我辛辛苦苦挣点钱，他们一家人倒是算得清清楚楚。

“妈，那是我准备给孩子上学用的，还有家里应急的钱，不能动。”我耐着性子解释。

“有什么不能动的？孩子上学还早着呢！文斌结婚是眼跟前的大事！你不帮他，是想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你安的什么心！”岳母的声音尖锐起来，引得隔壁包间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

我旁边的赵文雅使劲拽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宏伟，你少说两句，我妈就那脾气。文斌是我弟，我们不帮他谁帮？”

“帮？怎么帮？二十万，你说的轻巧！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周宏伟你吼什么！今天是你妈生日，你非要闹得大家不愉快是不是？不就二十万吗？我弟弟结婚，你这个做姐夫的出点钱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拖累你了？”赵文雅也急了，眼圈都红了。

看着这一家子人，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的钱就该给他们花。

我妈见状，赶紧打圆场：“亲家母，文雅，宏伟他不是那个意思。这二十万确实不是小数，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岳母一听，更来劲了，指着我妈说：“你当然向着你儿子！你儿子有钱，不愿意拿出来帮我们家，我们家文斌结不了婚，你们就高兴了！”

“啪！”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

“够了！”我红着眼睛，看着赵文雅，“在你心里，你弟弟的事比我们这个家还重要，是吗？我的钱就不是钱，是吗？”

我又转向岳父岳母和赵文斌：“你们想要钱，可以，我给。但这钱，算我借给你们的，给我打欠条。什么时候还，利息怎么算，白纸黑字写清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还谈钱？你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岳父气得脸色发紫。

赵文斌更是直接把酒杯摔在地上：“姐夫，我算是看错你了！不就二十万吗？你至于吗？这么多年，我姐跟着你，真是瞎了眼！”

“瞎了眼？”我冷笑一声，看着赵文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文雅咬着嘴唇，眼泪流了下来，却一句话都没说。她的沉默，比任何话都伤人。

那天，我妈的生日宴不欢而散。我爸妈和我姐他们临走时，我妈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的：“儿子，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心里却像被挖空了一块。

从那天起，我和赵文雅就开始了冷战。她不再跟我说话，在家里摔摔打打，指桑骂槐。我知道，她在逼我妥协。但我这次，不想再妥协了。十年的婚姻，我一直在付出，一直在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一个月后，我女儿发高烧，半夜送去急诊。我给赵文雅打电话，让她赶紧来医院。她却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我弟女朋友又在闹分手，我在陪他。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吗？”

那一刻，我彻底心寒了。我挂了电话，看着病床上烧得小脸通红的女儿，我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我向赵文雅提出了离婚。她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她开始哭，开始闹，说我无情无义，说我不顾孩子。她娘家人也轮番上阵，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骂我是白眼狼，是陈世美。

我一概不理。我找了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房子是我婚前买的，写的是我父母的名字，后来才加了我的名字，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车子是婚后买的，可以分她一半。存款，这些年除了日常开销，剩下的钱大部分都填了她娘家的窟窿，所剩无几。我愿意把仅有的十万存款都给她，女儿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赵文雅不同意，闹到了法院。可证据都在那里，我这些年给赵文斌转账的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法官最终把女儿判给了我，财产也按我的意愿进行了分割。

办完离婚手续那天，赵文雅在民政局门口哭着对我说：“周宏伟，你会后悔的！你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可能吧。但至少，我以后不用再给别人当提款机了。”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搬回了父母家。一开始确实很累，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但我妈帮我分担了很多，女儿也很懂事。没有了无休止的争吵和索取，我的生活反而清净了许多。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女儿身上。半年时间，我因为业绩突出，被提拔为区域经理，工资也涨了不少。我给女儿报了她喜欢的钢琴班，周末带她去郊游，去博物馆。看着女儿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了。

而赵文雅那边，听说她把分到的钱和车子都给了她弟弟，帮他凑够了首付。赵文斌也如愿结了婚。

可婚后的日子，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美好。弟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嫌赵文斌没本事，挣钱少，三天两头吵架。赵文雅离婚后，没了我的经济支持，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想回娘家住，却被弟媳妇冷嘲热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没她的地方。

她想找赵文斌要回之前给的钱，赵文斌却两手一摊，说钱都买了房，一分都没有。两人为此大吵一架，姐弟情分也差不多耗尽了。

当赵文斌今天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张口就要二十万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听完我和他姐离婚的消息，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我姐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她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我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当初要不是你们一家人逼我拿二十万给你买房，我和你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怎么，现在房子买了，装修钱又不够了？”

赵文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说中了心事。他搓着手，尴尬地说：“姐……不，周哥，之前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可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装修队天天催，我媳妇也天天跟我闹。你就再帮我最后一次，行吗？这钱我肯定还，我给你打欠条！”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欠条？你觉得我还会信吗？”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转账记录的复印件，扔在他面前，“这些年，你从我这拿走的钱，有哪一笔还过？赵文斌，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只想着你自己，从来没想过你姐，更没想过我们这个家。”

“我告诉你，我和你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事，你的事，都跟我无关。这二十万，我一分钱都不会给。门在那边，请你出去。”

赵文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气急败坏地说：“周宏伟，你别得意！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姐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我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她确实是瞎了眼。但现在，我让她重见光明了。至于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靠自己吧，没人会惯你一辈子。”

说完，我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文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有些人，有些事，就像烂掉的肉，早点割掉，才能好起来。或许有人会说我无情，但他们不知道，我的情分，早就在一次次的索取和失望中，被消耗殆尽了。

善良需要锋芒，忍让要有底线。这个道理，我用了十年的婚姻才明白。虽然代价有点大，但好在，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