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和他青梅竹马十五年,却敌不过他心中那抹白月光 上

发布时间:2025-10-27 00:00  浏览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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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青梅竹马十五年,却敌不过他心中那抹白月光。

当我和她同时躺在医院需要心脏移植时,全世界都知道他选择了谁。

他跪在医生面前哀求:“温青身体弱,先把心脏给她,我妻子能等。”

医生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同意。

奇迹般,我在没有新心脏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他带着百合来看我,语气平静如常:“念念,你不会怪我吧?”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轻声说:“沈聿,把花拿走吧。”

“我对百合过敏,十五年了,你从来不知道。”

就像你不知道,当年在樱花树下救你的女孩是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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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单人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念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浸透了水的巨石压着,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肺叶挣扎着,带起一阵深可见骨的钝痛。她艰难地偏过头,视线穿过半开的病房门,落在外面走廊上那个她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出来的身影上。

沈聿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那挺直的脊梁,此刻却为着另一个女人,微微佝偻着。他面前是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陈诉,也是他们多年的老友。

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具体的话语,但沈聿那近乎卑微的,带着颤抖的恳求语气,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精准地凿穿了门扉,一下下,钉进林念的耳膜,钉进她的心里。

“……陈医生,求求你……温青她等不了了……她太脆弱了,这次再不移植,她真的会死……”沈聿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林念从未听过的恐慌,“念念……念念她的身体底子好,她比温青坚强,她能等下一次机会的……我保证……”

林念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青影。

坚强。

是啊,从十六岁跟着母亲踏入沈家大门,认识沈聿开始,她就被迫学会了坚强。学着自己处理青春期所有琐碎的烦恼,学着在沈家那个庞大而复杂的家族里谨小慎微地生存,学着隐藏起那份日渐滋长、无法见光的暗恋,学着在他终于注意到温青那样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时,微笑着送上祝福。

她用了整整十五年,把自己打磨成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陪着他走过商场的腥风血雨,替他打理好家中一切琐碎,让他从无后顾之忧。她以为,石头揣在怀里十五年,也该捂热了。

可直到此刻,直到她和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一起躺在这生死边缘,她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的坚强,成了他此刻毫不犹豫舍弃她的、最理直气壮的理由。

因为她坚强,所以她能忍痛。

因为她坚强,所以她可以等。

因为她坚强,所以她的命,比不上温青的珍贵。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狠狠地揉捏,那痛楚尖锐得超过了她衰竭器官本身带来的所有不适。原来在他心里,十五年的朝夕相伴,夫妻名分,竟抵不过温青几滴楚楚可怜的眼泪。

陈诉似乎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

沈聿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去,但很快又变成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激,他连连点头,甚至想要鞠躬,被陈诉抬手拦住了。

门外的对话结束了。

沈聿转过身,似乎想往她的病房看一眼,但目光刚刚触及门框,便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最终脚步匆匆地走向了走廊另一端,那是温青病房的方向。

自始至终,他没有进来。

林念重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雪白一片,空茫得让人心慌。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因为细微的动作而刺得血管微微发疼。

她能等。

可是,谁又来告诉她,一颗极度衰竭、随时可能停止跳动的心脏,要怎么去等那个虚无缥缈的“下一次机会”?

奇迹吗?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氧气面罩,引发一阵压抑的咳嗽。

(二)

那颗承载着两条人命的、极其匹配的心脏,最终被送进了温青所在的手术室。

消息传来的时候,林念正昏昏沉沉地睡着,药物让她暂时远离了剧痛,却也让她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梦里一会儿是十六岁那年,沈聿第一次牵起她的手,带她穿过沈家老宅那片开得如火如荼的蔷薇花丛;一会儿又是婚礼上,他掀开她的头纱,在她额头印下轻柔一吻,台下宾客满座,掌声如潮;最后,所有的画面都碎裂了,变成沈聿跪在医生面前,那张写满焦灼与恳求的、无比清晰的脸。

“念念……坚强一点……你能等的……”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单薄的病号服。

护士正在调整她点滴的速度,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轻声说:“温小姐那边,已经开始手术了。”

林念怔了怔,随即了然。喉咙里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也好。

这样干脆利落地被放弃,也好过给她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又像是永远也亮不起来了。院子里的樱花树开始零星地绽放,浅浅的粉白,在料峭的春风里微微颤抖,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零落成泥。

就像她此刻的生命。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心脏衰竭带来的窒息感如影随形,提醒着她生命的倒计时。她甚至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从这具破败的身体里一点点抽离。

沈聿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想,他此刻一定守在那个女人的手术室外,寸步不离,焦灼地徘徊,就像当初她急性阑尾炎手术时,他因为一个重要的跨国会议而未能赶到,只在事后送来一束昂贵的鲜花一样。

区别如此鲜明,残忍得让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陈诉来看她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每次都会带着最新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色。他不再提心脏的事情,只是反复强调,让她保持求生的意志,配合治疗。

“念念,医学上是有奇迹的。”陈诉握着她的手,语气郑重。

林念只是虚弱地笑笑,没有说话。

奇迹?那不过是走投无路时,人们编造出来欺骗自己的童话罢了。

她开始安排身后事。趁着精神稍好的时候,用颤抖的手,一点点写下遗书。财产如何分割,母亲日后如何安置,甚至她养的那只猫该托付给谁,都一一交代清楚。写给沈聿的那部分,她停顿了很久,最终只留下一行字——

“沈聿,愿你此生,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放下笔,靠在床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雨点敲打着玻璃,淅淅沥沥,像是谁在压抑地哭泣。

(三)

温青的手术很成功。

消息是第二天下午传来的,小护士来换药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仿佛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听说温小姐术后各项指标都很稳定,真是万幸……”

林念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放在被子下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万幸。

是啊,对沈聿,对温青,对所有人来说,这确实是万幸。

只有她,是被命运和她的丈夫,联手遗弃的那一个。

又过了几天,在一个阳光异常灿烂的午后,沈聿终于来了。

他推开病房门,逆着光走进来,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是松弛的,甚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隐秘的喜悦。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洁白的花朵簇拥在一起,散发着浓郁到几乎呛人的香气。他走到床边,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那香气瞬间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病房的空气。

“念念,”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平淡得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出差归来,“你感觉怎么样?”

林念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楼下的樱花似乎开得繁盛了些,风一过,便有细碎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

“陈诉说你恢复得不错,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甚至带着一点点如释重负的口吻说:“温青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这次能挺过来,多亏了那颗心脏。念念,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根烧红的铁丝,猝不及防地捅进了林念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正视着这个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有疲惫,有庆幸,有那么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她能“挺过来”的满意,唯独没有的,是愧疚。

他是真的认为,她不会怪他。

他是真的认为,她的坚强,足以消化掉这被丈夫亲手推向死亡边缘的委屈和绝望。

多么,可笑啊。

林念的嘴唇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摩擦着,带来细微的刺痛。她的声音很轻,像窗外飘落的樱花瓣,却带着一种耗尽生命最后力气的平静。

“沈聿,”她说,“把花拿走吧。”

沈聿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林念的目光越过他,再次投向窗外那场绚烂而短暂的樱花雨,轻声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十五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宣之于口的话:

“我对百合过敏,十五年了,你从来都不知道。”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心电监护仪还在不知疲倦地“滴滴”响着。

沈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是一种混合着错愕、茫然、以及某种被突然戳破的狼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柜上那束他精心挑选的、象征着“纯洁”“祝福”的百合,又看向林念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像是一面冰冷的镜子,骤然照出了他这十五年来,何其的疏忽与冷漠。

空气里那浓郁的百合香气,此刻变得无比尖锐,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和窒息感。

他从来,都不知道。

(窗外,樱花瓣无声飘落,仿佛一场盛大而寂静的葬礼。床上的林念,缓缓阖上眼睛,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嘲讽的弧度。)

(就像你不知道,当年在樱花树下,拼尽全力把溺水的你拖上岸,哭着跑去叫人救你的那个女孩,是我,不是她。)

(四)

那束百合最终被护士拿走了。

年轻的护士手脚麻利,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哎呀,家属怎么回事,病人肺部这么脆弱怎么能放这么香的花……”

沈聿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抽去灵魂的雕像。他想开口解释,想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护士将那些洁白的花朵扔进专用的医疗垃圾袋,那浓郁到令人头晕的香气被迅速封存,可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让他坐立难安的痕迹。

林念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侧着脸朝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苍白、安静,仿佛一碰即碎的轮廓。她不再看他,甚至不再在意他的存在。

这种彻底的忽视,比任何哭闹和指责都更让他心慌。

“念念……”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

“我累了。”林念打断他,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带着显而易见的逐客令。

沈聿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看着她搭在雪白被单上、瘦得骨节分明的手,那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针孔。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五)

接下来的日子,沈聿来得频繁了些。

他不再带花,而是带各种昂贵的补品,进口的水果,甚至托人从国外买了据说对心脏恢复极好的特效药。他试图找话题和林念聊天,说公司里的事,说家里佣人新学的菜式,说温青恢复得不错,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每当提到温青,病房里的空气就会瞬间凝滞。

林念从不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或者干脆闭目养神。她吃得很少,话更少,大多数时间都只是看着窗外,看着那株樱花树从绚烂到凋零,绿叶渐次繁茂。

她的身体在精心的治疗和某种顽强的意志支撑下,竟然真的在一点点恢复。陈诉都说这是个奇迹,各项指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虽然距离痊愈还遥遥无期,但至少,暂时脱离了危险。

沈聿看着她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心底那份莫名的慌乱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他宁愿她哭,她闹,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负心薄幸,也好过现在这样,彻底的,死寂的平静。

仿佛她只是暂时停留在这具躯壳里,灵魂早已抽离。

(六)

一个月后,林念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沈聿亲自开车来接她,他特意推掉了一个重要会议,早早地就到了医院,甚至还亲手帮她收拾了一些零碎物品。

他有些笨拙地将她的外套递给她,试图去搀扶她的手臂,却被她不露声色地避开。

“我自己可以。”她说,语气平淡无波。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沈聿几次想开口,视线掠过她苍白消瘦的侧脸,看到她平静望着窗外的眼神,所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车子驶入他们位于半山的别墅庭院。佣人早已等候在门口,恭敬地喊着“先生,太太”。

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奢华,整洁,井井有条。

林念走进客厅,目光缓缓扫过熟悉的一切。昂贵的意大利沙发,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的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她依偎在他怀里,笑得明媚而幸福,眼底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星光。

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沈聿跟在她身后,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他以为回到家,回到熟悉的环境,她会好一些。

林念没有在客厅停留,径直上了楼,走向卧室。

推开卧室门,里面的陈设依旧。只是,在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陌生的、精致的首饰盒。那不是她的东西。

沈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快步上前想要收起那个盒子。

“是温青的吧。”林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聿的动作僵住,转过身,对上她了然的目光。他试图解释:“她上次来家里做客,可能不小心落下的……我马上让人扔掉。”

“不用了。”林念走过去,拿起那个首饰盒,指尖冰凉。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她认得这条项链,是某个顶级珠宝品牌的限量款,不久前沈聿曾问她喜不喜欢,她说太张扬了。原来,是买给温青的。

她合上盖子,将首饰盒放回原处,动作轻缓,没有一丝波澜。

“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吧,”她转过身,看着沈聿,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沈聿,我们离婚。”

(七)

“离婚”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聿耳边炸开。

他猛地抓住林念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你说什么?念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林念试图挣脱他的手,但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她,“放开。”

“我不放!”沈聿的情绪有些失控,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就因为心脏的事情?是,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温青她当时的情况更危险!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补偿你,加倍对你好……”

“补偿?”林念终于抬起眼,正视着他,那眼神里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却让沈聿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拿什么补偿?那颗本可以救我的心脏吗?还是你觉得,我差点死掉这件事,可以用物质来衡量和弥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聿,”林念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我们之间,不是从心脏开始的。”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那个首饰盒,掠过这间充满了另一个女人痕迹的卧室,轻声说:“是从你不记得我对百合过敏开始的;是从你永远记不住我生日,却从不会错过温青的每一个电话开始的;是从你在我手术时缺席,却能在温青感冒时守一整夜开始的……是从这十五年里,无数个被你忽略、被你理所当然的瞬间,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那颗心脏,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聿的手指,一根根,无力地松开了。

他看着她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转身,打开衣帽间,拿出行李箱,开始平静地、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拿走的東西不多, mostly 是一些常穿的衣物,几本书,还有她母亲留下的一只旧镯子。至于他这些年送给她的那些珠宝、名牌包、昂贵的礼物,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仿佛她要带走的,只是属于“林念”这个人的,最本质的东西,而将“沈太太”这个身份,连同这十五年的时光,彻底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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