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在东宫做了三年替身,我终于等到太子白月光归来
发布时间:2025-10-25 09:20 浏览量:3
在东宫做了三年替身,我终于等到太子白月光归来。
她笑着将鸠酒推到我面前:“妹妹,这是殿下的意思。”
我饮下毒酒那刻,分明看见太子颤抖的手。
再睁眼,我成了江南绣坊的主人。
直到那天,一个熟悉的身影踏进我的店门——
“孤找了你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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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的绣娘们都说,她们老板沈知秋有一双死过一回的眼睛。
清明雨后,江南小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反射着朝阳,沈知秋推开绣坊二楼的花格窗,望着下面运河上悠悠划过的乌篷船,神色淡然。来江南三年,她已习惯了这里的宁静,只是偶尔午夜梦回,还会看见东宫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那人冰冷的眼眸。
“老板,前厅来了位客人,指名要见您。”小丫鬟在门外轻声禀报。
沈知秋收回思绪,理了理素色的衣袖:“所为何事?”
“说是有幅绣品,非要老板亲自接不可。”
沈知秋微微蹙眉,随即恢复平静:“知道了,我这就去。”
前厅里,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熏香,那是她特制的安神香。绕过屏风,沈知秋的脚步猛然顿住——
厅中背对着她站立的身影,哪怕隔着三年时光,她也一眼认出。
楚烨。
当朝太子。
她曾用心爱了三年的男人,也是亲手赐她毒酒的男人。
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沈知秋清楚地看见他眼中闪过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知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敢确认的小心翼翼。
沈知秋稳住心神,面上挂着对待寻常客人的得体微笑:“贵客临门,有失远迎。不知想看什么样的绣品?”
楚烨快步上前,几乎要抓住她的手,却被沈知秋不着痕迹地后退避开。
“你没死。”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带着如释重负的叹息。
沈知秋抬眼,平静地望向他:“民妇沈林氏,夫家去年病逝,在此经营玲珑阁为生。贵人怕是认错人了。”
她故意说出“已嫁为人妇”的身份,看着楚烨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
“你骗不过孤的眼睛。”楚烨声音低沉,“三年了,孤找了你三年。”
沈知秋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贵人真会说笑,若真寻一个人,何需三年?”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楚烨心中最愧疚的角落。
是啊,若真心寻找,何需三年?
他以为她死了,在那杯毒酒下。直到半年后,他才偶然得知那具下葬的女尸并非沈知秋。而后便是长达两年的暗中搜寻,却始终石沉大海。
谁能想到,曾经在东宫谨小慎微的沈良娣,会在这江南水乡开起一间绣坊,活得如此云淡风轻。
“孤……我只是路过此地,听闻玲珑阁绣艺精湛,特来一看。”楚烨终是改了口,目光却依旧紧紧锁在她脸上,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沈知秋微微颔首:“那便请贵客随意看看。若有中意的,吩咐伙计便是。”
她转身欲走,楚烨急忙开口:“等等!我想要一幅江南春色图,需得你亲手绣制。”
沈知秋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早已不亲自接单。坊内绣娘手艺精湛,定能让贵人满意。”
“我只要你绣的。”楚烨语气坚决,“价钱随你开。”
沈知秋终于转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贵人,有些东西,不是价钱可以衡量的。”
就像当年她那颗真心,被他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楚烨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痛色:“就这一幅,此后……我不会再来打扰。”
沈知秋静静看着他,许久,轻轻点头:“好,三月后来取。”
这是逐客令。
楚烨却仿佛得了什么恩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三月后,我来取。”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沈知秋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三年了,她以为早已平静的心湖,还是因他的出现而泛起涟漪。
不是思念,而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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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东宫,春色正好,却与她无关。
沈知秋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正在书房为太子磨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内侍激动得几乎变调的通传:
“殿下!殿下!林姑娘找到了!林姑娘还活着!”
楚烨手中的笔猛地一顿,浓黑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污迹。
“她在哪?”他的声音带着沈知秋从未听过的颤抖。
“已到宫门外,即刻便至!”
楚烨几乎是跑着出去的,甚至没注意到袖口沾满了墨汁,更没看身旁的沈知秋一眼。
那一刻,沈知秋就知道,她这三年的替身生涯,到头了。
林楚楚,楚烨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三年前在边境意外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沈知秋,因着与林楚楚三分相似的眉眼,被选入东宫,成为慰藉太子思念的替身。
她入东宫那年才十六岁,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那个尊贵男子的仰慕。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楚烨看她时的温柔,透过她,看的都是另一个人。
当晚,楚烨没有回书房。翌日,沈知秋才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林楚楚。
她确实很美,不同于沈知秋的温婉,林楚楚的美是明媚张扬的,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她站在楚烨身边,笑靥如花,郎才女貌,刺痛了沈知秋的眼。
“这位就是沈良娣吧?”林楚楚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终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笑,“果真与我有几分相像。”
这话说得轻巧,却像一根针,扎进沈知秋心里。
楚烨揽着林楚楚的肩,语气宠溺:“楚楚才是独一无二的。”
从那天起,沈知秋的存在就变得格外碍眼。
林楚楚回来的第七日,沈知秋被降为奉仪,搬出了原本的院落,理由是“冲撞了林姑娘”。
事实上,是林楚楚“不小心”在她院外的石阶上滑倒,恰巧被楚烨看见。
林楚楚回来的第一个月,沈知秋的父亲因“办事不力”被贬官三级,调离京城。
事实上,是林楚楚在楚烨面前哭诉,说沈父曾对林家落井下石。
林楚楚回来的第三个月,沈知秋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等待着那杯毒酒。
那天春光明媚,林楚楚亲自端着酒壶来到她院中。
“妹妹,别怪我狠心。”她笑着为沈知秋斟满一杯酒,“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实在太像了。殿下说,看到你就会想起我那三年受的苦,心里难受。”
沈知秋看着那杯酒,又看向站在院门口背对着她的楚烨。
“这是殿下的意思?”她轻声问,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林楚楚笑得更明媚:“若不是殿下的意思,我怎敢擅自做主?”
沈知秋接过酒杯,指尖冰凉。她朝着楚烨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殿下,这三年,您可曾有一刻,把知秋当作知秋来看待?”
楚烨的背影僵硬,却没有回头。
那一刻,沈知秋死了心。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灼烧般的疼痛从喉咙蔓延至全身。倒地前,她似乎看见楚烨转过身来,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慌。
真是讽刺,临死前还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再醒来时,她已在离京的马车上。父亲憔悴的面容映入眼帘,她才知是父亲用一具病死的女尸替了她,冒险将她送走。
“秋儿,为父对不住你,明知东宫是火坑,却无力阻拦……”父亲老泪纵横。
沈知秋虚弱地摇头,握住父亲的手:“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从此以后,东宫的沈知秋死了,女儿会好好活着。”
她先去了蜀地养病,一年后才辗转来到江南小镇,用自己擅长的绣艺开了间绣坊,改名沈林氏,对外宣称是丧夫的寡妇。
三年过去,玲珑阁已在江南小有名气,她也渐渐习惯了平静的生活。
直到楚烨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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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离开后的第七日,玲珑阁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知秋正在后院指点绣娘们配色,前厅伙计匆匆来报,说有位夫人指名要见她。
当沈知秋步入前厅,看到那个身着华服的身影时,心中冷笑。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林楚楚转过身,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沈知秋从未见过的嫉恨。
“果然是你。”林楚楚上下打量着她,“装死三年,躲在这江南水乡,真是好手段。”
沈知秋面色平静:“客人若是来选绣品的,玲珑阁欢迎;若是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请自便。”
林楚楚冷笑一声:“你以为殿下是真的在乎你?他不过是愧疚罢了。等这愧疚消磨殆尽,你照样什么都不是。”
“说完了吗?”沈知秋淡淡道,“说完就请离开。”
林楚楚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猛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沈知秋,三年前我能让你死一次,三年后照样能。”
沈知秋终于抬眼看她,目光冷冽:“林楚楚,三年前我饮下那杯毒酒,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对那个人死了心。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沈奉仪。”
她向前一步,逼视着林楚楚:“你若想试试,大可放手过来。只是别忘了,这里是江南,不是东宫。而你——”她轻轻勾起唇角,“似乎很害怕我会回到他身边?”
林楚楚脸色一白,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楚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林楚楚,明显一愣:“楚楚?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楚楚立刻换上一副温婉面容,上前挽住楚烨的手臂:“殿下,我听下人说您来了江南,特地来寻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沈妹妹。”
她转向沈知秋,语气恳切:“沈妹妹,三年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嫉妒就陷害你。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你能原谅我吗?”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演,让沈知秋几乎要为她鼓掌。好一个能屈能伸的林楚楚。
楚烨皱眉看向沈知秋,眼中带着询问。
沈知秋却只是淡淡一笑:“贵人认错人了,民妇沈林氏,不是什么沈妹妹。二位若是叙旧,请另寻他处,玲珑阁还要做生意。”
楚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转向林楚楚:“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楚楚得意地看了沈知秋一眼,依偎着楚烨离去。
沈知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波澜不惊。有些伤口,结痂了,就不会再疼了。
然而当晚,楚烨独自一人再次来到玲珑阁。
“白天的事,我很抱歉。”他站在院中,月光洒在他身上,平添几分落寞。
沈知秋正在整理晾晒的绣线,头也不抬:“贵人言重了,民妇与贵人非亲非故,何来抱歉之说?”
楚烨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幅江南春色,开始绣了吗?”
“尚未。”
“可以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绣制的吗?”
沈知秋终于停下手中的活,直视着他:“贵人,您究竟想做什么?”
楚烨迎上她的目光,眼中情绪复杂:“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这三年,我想了很多,才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
沈知秋轻笑一声:“现在了解,未免太迟了。”
“知秋,那杯毒酒……”楚烨艰难地开口,“不是我赐的。”
沈知秋手中的绣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缓缓弯腰捡起,语气平静:“不重要了。”
“重要!”楚烨上前一步,“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那杯毒酒,是林楚楚假传我的命令。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沈知秋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双清冷的眼睛:“殿下,您以为我在乎的是那杯酒是谁赐的吗?”
楚烨怔住。
“我在乎的是,三年来您明知林楚楚一次次陷害我,却从未阻止;我在乎的是,您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依然纵容她为所欲为;我在乎的是,在那最后时刻,您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那杯酒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没有它,我也已经心死了。”
楚烨站在那里,如同被定住一般,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许久,他才沙哑开口:“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不必弥补。”沈知秋抱起绣线,转身向屋内走去,“贵人的绣品,三月后准时来取便是。从此,两不相欠。”
门轻轻合上,将楚烨隔绝在外。
他站在院中,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久久未动。
门内,沈知秋靠在门上,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那杯毒酒不是他赐的。
这个认知,让她坚固的心防,裂开了一道细缝。
但,还不足以让她原谅。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
如同破碎的瓷器,即使用金线修补,裂痕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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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楚烨似乎真的在履行他的承诺——让沈知秋了解一个真实的他。
他不再以太子身份出现,而是如同一个普通文人,时常来玲珑阁小坐。有时是品一盏茶,有时是欣赏新到的绣品,更多时候,只是远远看着沈知秋指导绣娘。
他学会了在她蹙眉时递上合适的丝线,在她口渴时默默添茶,甚至在她训斥笨拙的绣娘时,悄悄帮对方解围。
这些细微的改变,沈知秋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表露。
直到那日,玲珑阁接了一笔大单,需要赶制一批绣品送往京城。沈知秋亲自上阵,连日操劳,终于累倒在绣架前。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楚烨守在床边,眼中布满血丝。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声音沙哑,手中还端着一碗温热的药。
沈知秋想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别动,大夫说你劳累过度,需要静养。”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和他那双从不沾阳春水的手上被药罐烫出的水泡,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
“谢谢。”她轻声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楚烨有些惊讶:“你不怕苦?从前在东宫,你喝药总要蜜饯配着。”
沈知秋垂下眼帘:“人总是会变的。苦吃多了,就不觉得苦了。”
这话中的双关,让楚烨眼神一暗。
“知秋,给我一个机会。”他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挣脱,“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重新认识你。”
沈知秋看着他紧握的手,恍惚间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牵她手时的情景。那时她心跳如鼓,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如今,同样的手,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当初的悸动。
“殿下,破镜难圆。”她轻轻抽回手,“您何必执着?”
“因为镜中的人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楚烨目光灼灼,“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后悔让嫉妒蒙蔽了双眼。”
“嫉妒?”沈知秋不解。
楚烨苦笑:“是的,嫉妒。我嫉妒你对着旁人笑,嫉妒你为别人绣香囊,甚至嫉妒你院中的那株海棠,因为它能得到你精心的照料。所以我纵容楚楚的任性,想看你为我吃醋,想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他自嘲地摇摇头:“多么幼稚,不是吗?”
沈知秋怔住了。她从未想过,楚烨会有这样的心思。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沈知秋轻叹一声:“殿下,您先回去吧,我需要静养。”
楚烨眼中闪过失望,但还是起身:“好,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吩咐厨房为你熬了粥,等下会送来。”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幅江南春色,不急。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门轻轻合上,沈知秋望着帐顶,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伙计焦急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前厅来了好多官兵,说我们玲珑阁私藏贡品,要查封绣坊!”
沈知秋猛地坐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私藏贡品?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强撑着下床,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前厅里,十余名官兵已经将绣坊团团围住,为首的官员手中拿着一幅绣品,正是玲珑阁为宫中贵妃定制的百鸟朝凤图。
“奉旨查办玲珑阁私藏贡品一案,所有人等,不得擅自离开!”官员冷声喝道。
沈知秋镇定上前:“大人,玲珑阁所有送往宫中的绣品都记录在册,绝无私藏。这其中必有误会。”
官员冷哼一声,指着手中的绣品:“这幅百鸟朝凤图,本该送往宫中,为何会留在绣坊?不是私藏是什么?”
沈知秋蹙眉:“这幅绣品尚未完成,民妇正在修改最后一处细节,三日后便会送入宫中。”
“狡辩!”官员一挥手,“带走!”
官兵上前就要抓人,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玲珑阁的人。”
楚烨去而复返,站在门口,面色冷峻。他手中拿着一枚金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子殿下千岁!”官员与官兵们齐齐跪地,面色惶恐。
楚烨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到沈知秋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李大人,”他冷冷看向那官员,“是谁给你的胆子,来玲珑阁撒野?”
官员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楚烨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官员脸色顿时惨白如纸,连连叩头:“下官知罪!下官这就带人离开!”
不过片刻,官兵们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楚烨转身看向沈知秋,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沈知秋摇摇头,看着他手中的金牌,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安排的?”她轻声问。
楚烨一怔,随即苦笑:“果然瞒不过你。是,是我安排的,但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用这种方式?”沈知秋语气转冷。
“我知道这很幼稚,也很可笑。”楚烨急切地解释,“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这三个月来,你对我始终疏离,我……”
“殿下,”沈知秋打断他,眼中满是失望,“您还是不明白。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这些试探和算计。”
她转身向后院走去,背影决绝。
楚烨站在原地,手中的金牌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他知道,他又一次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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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最终还是暂时关门歇业了。
不是因为楚烨的闹剧,而是因为沈知秋的身体。
那日昏倒后,大夫诊出她已有两个月身孕。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沈知秋措手不及。算算时间,正是楚烨第一次来江南的那段日子。那日他喝醉了酒,来到玲珑阁,她一时心软,让他进了门……
她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楚烨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当即就要接她回京。
“我会立你为太子妃,我们的孩子将是嫡出。”他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沈知秋却抽回了手,神色平静:“殿下,我不会回东宫的。”
楚烨愣住:“为什么?因为过去的事?我可以弥补,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最好的生活,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心安理得。”沈知秋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我在江南很好,这里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那孩子呢?你忍心让他没有父亲?”
沈知秋轻轻抚摸着小腹,微微一笑:“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与娘亲无缘相守。”
楚烨看着她坚定的侧脸,终于明白,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是因为她恨他,而是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他。
这种认知,比恨更让他心痛。
三日后,京城传来急报,边境告急,楚烨必须即刻回京。
临行前,他再次来到玲珑阁。
沈知秋正在院中作画,是为那幅江南春色准备的图样。画上是江南水乡的春景,小桥流水,烟雨朦胧,却独独少了人物。
“我要回京了。”楚烨站在她身后,轻声说。
沈知秋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殿下保重。”
楚烨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石桌上:“这是孤的信物,见它如见孤。若有困难,可持它去任何官府求助。”
沈知秋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继续作画。
楚烨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心底。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沈知秋终于放下笔,望着桌上的玉佩出神。
伙计匆匆从外跑来:“老板,林姑娘求见。”
林楚楚?她来做什么?
沈知秋蹙眉:“请她进来。”
林楚楚走进院中,不再是往日那般雍容华贵,而是面带憔悴。她看着沈知秋,忽然跪了下来。
“沈妹妹,我今日是来请罪的。”她眼中含泪,“三年前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那杯毒酒,是我假传殿下命令。殿下得知真相后,已经将我贬为庶人,永不入京。”
沈知秋震惊地看着她。楚烨从未告诉她这些。
“我今日就要离开江南,前往边境。”林楚楚苦笑道,“临走前,只想求你一件事——好好待殿下。他是真的爱你。”
“你怎么知道?”沈知秋轻声问。
“因为这三年,他从未停止找你。东宫的书房里,挂满了你的画像。他甚至因为你,一再推迟选妃。”林楚楚站起身,擦去眼泪,“我输了,心服口服。”
她转身离去,背影萧索。
沈知秋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三年前的东宫,她饮下毒酒的那一刻,楚烨疯了一般冲进来,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着传太医。
那不是梦,是她遗忘的记忆。
原来在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个惊慌的眼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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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江南春色图终于完成。
沈知秋站在绣架前,看着这幅倾注了她心血的作品。绣面上,烟雨江南中,多了一个男子的背影,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桥头,望着远方。
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楚烨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普通的江南过客。
“老板,京城来信。”伙计递上一封密信。
沈知秋拆开信,面色逐渐凝重。信中说,楚烨在边境大捷,却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她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落地,碎裂开来。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再爱。
但当他性命垂危的消息传来,所有的防备和坚持都土崩瓦解。
她抚摸着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轻声对腹中的孩子说:“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三日后,一辆马车驶离江南,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马车里,沈知秋抱着那幅江南春色图,目光坚定。
这一次,她不再逃避。
无论前方是风雨还是彩虹,她都将坦然面对。
因为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谁依附谁,而是两个独立的人,在理解与尊重中,彼此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