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的我终于分开了,嫌弃我六年婆婆却着急了:你走了谁照顾我
发布时间:2025-10-18 23:40 浏览量:4
我拖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家里静得像一口深井。
井底,是我过去六年的婚姻。
箱子的轮子在地板上滚过,发出一种空洞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这六年来的沉默。
婆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垫。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把空气里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它们慢悠悠地飞舞,像一群无家可可归的幽灵。
她没有抬头,但我能感觉到她背上那双眼睛,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直到我的手握住房门把手,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她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声音不咸不淡,像一杯搁凉了的白开水。
“想好了?”
我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走了,可就别再回来。”
这句话,她这六年来,用不同的语气,在不同的场合,说过无数遍。
我考了个在职研究生,她说,女人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心都读野了,走了就别回来。
我娘家弟弟结婚,我多给了两万块钱,她说,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走了就别回来。
我只是想回自己房间安静地画会儿画,她说,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净整这些没用的,走了就别回来。
每一次,陈阳都会在旁边打圆场,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妈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每一次,我都忍了。
但今天,我不想忍了。
我拉开门,外面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在脸上,有点疼,但更多的是清醒。
身后传来鞋垫拍在茶几上的声音,啪的一声,很脆。
“你走了,谁来照顾我?”
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她。
她终于抬起了头,老花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浑浊,却又精明得可怕。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只有一种被冒犯的、理所当然的质问。
仿佛我不是她的儿媳,不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而是一个她用惯了的物件,一把扫帚,一个拖把,现在这个物件居然长了腿,要自己走掉。
她慌了。
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不方便。
我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六年来的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飞速旋转。
那些被嫌弃油放多了的菜,那些被指责地没拖干净的地板,那些因为我买了件新衣服而投来的鄙夷眼神,那些在我生病时递过来的一杯冷水……
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汇成了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一种纯粹的、自私的、令人心寒的理所当然。
我忽然就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就是觉得特别好笑。
原来,我在这个家里六年,扮演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免费保姆的角色。
一个会做饭、会洗衣、会打扫、会忍气吞声,还不用付工资的保姆。
我把行李箱往门外推了推,然后关上了门。
不是回头,而是彻底地、决绝地,把那扇门,连同里面的六年时光,一起关在了身后。
门内,是她的世界。
门外,是我自己的人生。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冰冷的防盗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听见她慌乱的脚步声,听见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陈阳的号码。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察觉的委屈和愤怒。
“你媳妇走了!翅膀硬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陈阳为难的、疲惫的表情。
他会说什么?
他大概会说,“妈,你别急,我这就回去,我跟她好好说说。”
然后,他会开着车,满世界地找我。
找到我之后,他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拉着我的手,用那双我曾经深爱过的、总是带着歉意的眼睛看着我。
“老婆,别闹了,跟我回家吧。妈年纪大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刀子嘴,豆腐心。
多么可笑的借口。
一块豆腐,被捅了六年,早就成了筛子,烂成了泥。
我的心,就是那块豆腐。
我站直了身体,拖着箱子,一步一步地走向电梯。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像是我为自己过去六年奏响的哀乐,也是为我未来人生吹响的号角。
我没有去朋友家,也没有回娘家。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狼狈,也不想听任何人的劝告。
这是我自己的仗,得我自己打。
我在网上临时租了一个单身公寓,很小,但很干净。
房东是个利落的女人,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句,“一个人住,安全第一。”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垮了。
我背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没有哭。
就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这六年,我活得像一个陀螺,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不能停,也不敢停。
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儿媳。
我学着做她喜欢吃的菜,哪怕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油腻的口味。
我学着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哪怕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放弃了我的画笔,放弃了我的设计稿,放弃了所有她认为“不务正业”的爱好。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她会接纳我。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陈阳就不会再夹在中间为难。
我以为,我的忍让和付出,可以换来家庭的和睦与安宁。
现在想来,我真是错得离谱。
我的忍让,没有换来尊重,只换来了变本加厉的轻视。
我的付出,没有换来感恩,只换来了理所当然的索取。
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名字,我只是“陈阳的媳妇”。
我没有喜好,我的一切都应该以这个家为中心。
我没有灵魂,我只是一个维持家庭运转的零件。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地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陈阳。
我没有接。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窗外。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城市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像一片璀璨的星海。
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看过夜景了?
结婚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在厨房里忙碌,听着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响声,闻着满屋子的油烟味。
婆婆会坐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时不时地还会对电视剧里的人物评头论足。
陈阳会在书房里加班,或者玩游戏。
饭菜上桌,婆婆会先拿起筷子,尝一口,然后开始今天的点评。
“今天的鱼有点咸了。”
“这个青菜炒得太老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排骨要先焯水,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陈阳会埋头吃饭,偶尔夹一筷子菜给我,说,“挺好吃的,妈,你别那么挑剔。”
然后婆婆就会把矛头转向他。
“我这是挑剔吗?我这是为你们的身体好!外面的东西多不干净,在家里吃,就要吃得精细一点!”
一场饭,吃得像一场审判。
而我,是那个永远等待宣判的罪人。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晚风吹进来,带着城市的喧嚣和烟火气,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自由的味道。
有点凉,有点陌生,但却让我无比贪恋。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我终于拿了出来,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房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子。
简陋得有些可怜。
但我却觉得,这里比那个装修豪华的、一百八十平的“家”,要温暖一百倍。
因为这里,没有挑剔的眼神,没有刻薄的话语,没有令人窒息的压抑。
这里,只有我。
我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不多。
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一个被我藏在最底层的、陈旧的木盒子。
我把盒子拿出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用指尖摩挲着上面已经有些模糊的纹路。
这是我大学时,一个学木工的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里面装着的,是我曾经的梦想。
我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画笔,各种型号的都有。
旁边的小格子里,是已经干涸结块的颜料。
我拿起一支最细的勾线笔,笔杆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
我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画室里,同学们都在安静地画画,只有画笔和画纸摩擦的沙沙声。
空气中弥漫着颜料和松节油混合的特殊香气。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该是五彩斑斓的。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用我的画笔,去描绘所有美好的事物。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陈阳。
他很好,高大,帅气,温柔,体贴。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会给我准备红糖水。
他会在我画画的时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不打扰我。
他会把我随手画的涂鸦,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说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画。
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
为了这份爱情,我毕业后,放弃了去一线城市发展的机会,留在了这个二线小城。
为了这份爱情,我听从他的建议,进了一家稳定的事业单位,做着朝九晚五、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
他说,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稳定就好。
他说,他会养我一辈子。
我信了。
然后,我们结婚了。
婚房是婆婆早就准备好的,和他们住同一个小区,不同单元。
她说,年轻人需要自己的空间,但住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我当时还觉得,我遇到了一个开明的婆婆。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所谓的“照应”,就是她每天都会拿着备用钥匙,在我上班的时候,来我的家里“视察”。
然后,等我下班回来,迎接我的,就是一场关于“如何成为一个合格主妇”的现场教学。
“你的衣服怎么能和袜子一起放在洗衣机里洗?多不卫生!”
“冰箱里的剩菜,要用保鲜膜封好,不然会串味。”
“你看你这地,昨天刚拖的吧?怎么还有头发?”
一开始,我还会笑着解释。
后来,我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开始按照她的标准,去生活。
我把她的喜好,当成了我的喜好。
我把她的规矩,当成了我的规矩。
渐渐地,我忘了自己喜欢吃什么,忘了自己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拿起过画笔。
那个装着我梦想的木盒子,也被我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再也没有打开过。
直到半年前。
那天是我的生日,陈阳难得地没有加班,说要带我出去吃大餐。
我化了淡妆,换上了那条我最喜欢的、但一次都没穿过的连衣裙。
婆婆见了,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
陈阳打着圆场,“妈,今天她生日,好看。”
婆婆冷哼一声,“生日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要吃饭过日子。在外面吃多浪费钱,还不如在家自己做。”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我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过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脱下连衣裙,换回了家居服,默默地走进厨房。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婆婆依旧在挑剔,陈阳依旧在和稀泥。
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吃完饭,我刷了碗,拖了地,然后回到了房间。
我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了那个木盒子。
我打开它,看着里面那些落满灰尘的画笔,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到底,在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对陈阳发了脾气。
我问他,这六年,你看到过我的不开心吗?你看到过我的委屈吗?
他抱着我,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知道妈有时候说话是过分了点,但她没有坏心,她就是那样的人。”
“你再忍一忍,等过两年,我们攒够了钱,就买个远一点的房子,搬出去住,好不好?”
又是“再忍一忍”。
这六年,我听了太多遍的“再忍一忍”。
可是,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用来忍耐?
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热情,都在这日复一日的忍耐中,被消磨殆尽。
那天晚上,我们吵得很凶。
最后,他摔门而出。
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离开。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我开始偷偷地看房子,开始整理我的东西,开始规划我的未来。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
每一次,看到陈阳疲惫的脸,看到他眼中的歉意,我都会动摇。
我爱他,这是真的。
但是,这份爱,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继续过那种没有自我的生活了。
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而婆婆扔掉我那个木盒子,就是压在我心上,最重的那一根。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大扫除,把那个盒子拿出来,想擦拭一下上面的灰尘。
婆婆正好过来,看见了,一把就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占地方。”
我急了,“妈,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人都是我们家的!一个破木头盒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说着,她就走到阳台,把盒子连同里面的画笔颜料,一股脑地全都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我疯了一样地冲下楼,在那个肮脏的、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里,翻找了半天。
最后,我只找到了那个被摔裂了的木盒子,和几支被折断的画笔。
我抱着那个破盒子,蹲在垃圾桶旁边,哭得像个傻子。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的心,被掏空了。
陈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把我拉起来,带回家。
他第一次,对他妈妈发了火。
“妈!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对她有多重要!”
婆婆也理直气壮。
“我怎么了?我扔点垃圾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不就是几根破笔吗?我们家缺那点钱吗?我明天就去给她买一车回来!”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就是她矫情!我们那个年代,哪有时间搞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作!”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争吵。
我只是回到房间,把门反锁,然后,开始收拾我的行李。
那一刻,我无比地清醒。
这个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回忆像潮水一样退去,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打开手机,叫了一份外卖。
一份麻辣烫,加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但婆婆从来不让买的丸子和午餐肉。
我要了最辣的口味。
热气腾腾的麻辣烫送到的时候,我的眼眶有点湿。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随心所欲地吃一顿饭了。
我坐在小小的桌子前,一口一口地吃着。
很辣,辣得我眼泪直流,鼻涕也流了出来。
但我却觉得,无比的痛快。
仿佛要把这六年来,所有受过的委屈,都随着这股辣劲,一起宣泄出来。
吃完饭,我洗了个热水澡。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里面的自己。
脸色蜡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才34岁,却活得像48岁。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没有刺耳的闹钟,也没有婆婆在门外催促做早饭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一道金色的光带。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了。
这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我自己的清晨。
我没有急着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阳的。
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老婆,你在哪?接电话啊。”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妈那边,我会去说她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到底在哪?你回个信息,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我找了你一夜,我快急疯了。”
看着这些信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能想象出他焦急的样子,能想象出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我的电话。
说不心疼,是假的。
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我很好,别找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发完之后,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了一边。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去整理我的思绪,去重新找回我自己。
我起床,洗漱,然后出门。
我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美术用品店。
店里琳琅满目,各种品牌的颜料,各种型号的画笔,各种材质的画纸。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好闻的松节油味道。
我像一个闯进了糖果屋的孩子,兴奋得不知所措。
我选了最好的颜D料,最贵的画笔,还有一张半人高的画架。
刷卡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
这些东西,花了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以前,我绝对不敢这么做。
婆婆会说我败家,陈阳会说我乱花钱。
但现在,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买的是我自己的梦想。
这种感觉,真好。
我扛着画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我把画架支在窗边,阳光最好的位置。
我把颜料一字排开,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我拿起崭新的画笔,蘸上明亮的柠檬黄,在雪白的画布上,画下了第一笔。
那一刻,我感觉,那个曾经被我弄丢了的自己,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我画了一整个下午。
我画蓝天,画白云,画窗外那棵正在变黄的银杏树。
我画得并不好,手很生,很多技巧都忘了。
但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这个过程。
是那种全身心投入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的专注。
是那种创造的快乐,是那种把空白变成彩色的成就感。
傍晚的时候,我画完了。
画布上,是一片金色的、灿烂的秋天。
虽然笔触还很稚嫩,构图也很简单。
但在我眼里,它美得像一首诗。
我拍了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没有配任何文字。
很快,下面就有了很多评论和点赞。
有大学同学问我,“哟,大画家重出江湖了?”
有同事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会画画,画得真好!”
看着这些评论,我笑了。
原来,还有那么多人,记得我曾经的样子。
只有我自己,差点忘了。
晚上,我随便煮了碗面条。
吃完面,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大学时的导师打来的。
“小林啊,最近怎么样?”
“老师,我挺好的。”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画得不错,有进步。”
我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好几年没动笔了,都生疏了。”
“生疏了可以再练,天赋是丢不掉的。”导师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正好,我这边有个项目,缺个助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项目?”
“一个商业壁画的项目,给一个新开的亲子餐厅画墙绘。时间有点紧,人手不太够。”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
画壁画,曾经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我觉得,在巨大的墙壁上作画,是一件特别酷、特别有挑战性的事情。
可是,毕业后,为了稳定,我放弃了。
现在,机会又一次,摆在了我的面前。
“老师,我……我行吗?我好久没画了。”我有些不自信。
“行不行的,试了才知道。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到我工作室来一趟,我们具体聊聊。”
挂了电话,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激动,兴奋,又带着一丝忐忑。
我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吗?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璀璨如星。
我告诉自己,可以的。
一定可以。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
我从衣柜里,翻出了那条被我压在箱底的连衣裙。
就是我生日那天,准备穿出去,却被婆婆说“花里胡哨”的那一条。
我把它熨烫平整,穿在身上。
然后,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镜子里的人,虽然眼角还有些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对着镜子,给自己鼓劲。
“加油,你可以的。”
导师的工作室,在一个艺术园区里。
到处都是涂鸦墙,充满了年轻和活力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里面很大,很明亮。
几个年轻的画师,正在各自的画板前忙碌着。
空气中,依旧是那股我熟悉的、好闻的松节油味道。
导师见我来了,笑着招呼我过去。
他给我看了一下设计图。
是一个童话主题的餐厅,墙绘需要画上森林、城堡、动物,还有各种卡通人物。
风格很可爱,色彩很明亮。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导师问我。
我看着那些充满想象力的设计图,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有!”
就这样,我成了导师项目组里的一员。
我的工作,主要是负责一些上色的工作,以及一些细节的勾勒。
虽然不是主笔,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每天,我都跟着团队一起,去那个还在装修的餐厅里画画。
从早上,一直画到晚上。
很累,身上总是沾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怎么洗都洗不掉。
有时候,为了赶进度,午饭就在工地上,和装修师傅们一起吃盒饭。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我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看着那面空白的墙,在我们的画笔下,一点一点地,变成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
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这期间,陈阳来找过我几次。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正踩在梯子上,给一棵大树画叶子。
他站在下面,仰着头看我。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和这个尘土飞扬的工地,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心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在做这种工作?”
我从梯子上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我觉得挺好的。”
“好什么?又脏又累,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
他永远都不会懂。
这种亲手创造美好的快乐,这种实现自我价值的满足感。
在他眼里,我最好的归宿,就是待在那个一尘不染的家里,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全职太太。
或者,做一个拿着稳定工资,到点就下班,回家就做饭的贤妻良母。
“我喜欢。”我淡淡地说。
他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这里面有点钱,你先拿着花。别在这里干了,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或者,你要是不想上班,就在家休息也行。”
我没有接。
“陈阳,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你这叫养活自己?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黑又瘦,手也糙了。”他心疼地想去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我这个样子,我自己很喜欢。”
我看见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走了。
背影,有些落寞。
我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但我知道,我不能回头。
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半个月后,墙绘的主体部分,基本都完成了。
餐厅的老板过来视察,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满意。
他指着其中一面墙上,我画的一只小狐狸,对导师说,“这只狐狸,画得特别有灵气,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导师笑着指了指我,“是她画的。”
老板看着我,一脸的赞赏。
“小姑娘,很有才华啊!有没有兴趣,以后长期跟我们合作?我们公司旗下,还有好几家不同主题的连锁店,都需要墙绘设计。”
我愣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愿意!谢谢您!”
那天晚上,导师和团队的小伙伴们,一起为我庆祝。
我们去吃了火锅,喝了很多酒。
我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我好像,说了很多话。
我说,谢谢老师,谢谢大家。
我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我说,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画师。
最后,我是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
但我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敞亮。
我的人生,好像终于,驶上了正确的轨道。
我辞去了事业单位那份安稳但无趣的工作。
我用这段时间赚的钱,给自己报了一个专业的设计课程,系统地学习电脑绘图。
我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白天,去餐厅完成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
晚上,就回家上网课,练习画画。
虽然很累,但我乐在其中。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正在疯狂地吸收着水分。
这种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充实。
这天,我正在家里画设计稿,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没多想,就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陈阳,还有……我的婆婆。
我当时就愣住了。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婆婆一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然后,她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行李箱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结果媳妇跑了!家也不要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的哭声,又响又亮,穿透力极强。
很快,对门的邻居就打开了门,探出头来看热闹。
我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陈阳一脸的尴尬和无奈。
他拉了拉婆婆的胳膊,“妈,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媳妇的样子?穿得不三不四,住的这是什么地方?跟个狗窝一样!”婆婆一边哭,一边指着我的小公寓,满脸的嫌弃。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们来干什么?”
陈阳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老婆,跟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P屈了。”
“回家?”我冷笑一声,“回哪个家?那个连我的画笔都容不下的家吗?”
陈阳的脸,白了一下。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站起来,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
“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几根破笔吗?我赔你!我赔你一万块钱,够不够!你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得离家出走,让街坊邻居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我看着她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突然觉得,跟她讲道理,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在她眼里,我的梦想,我的尊严,一文不值。
在她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这不是钱的事。”我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尊重。”
“尊重?我养你吃,养你住,还不够尊重你?你一个女人,不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到外面来抛头露面,干这种不入流的活,你还要什么尊重?”
“我没有花过你一分钱。结婚的时候,你给的彩礼,我一分没动,全都带回来了。这六年,我在这个家,当牛做马,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至于我现在做的工作,它脏,它累,但我靠我自己的双手赚钱,我不觉得丢人。我觉得,比那些只会依附别人生存的蛀虫,要高贵得多。”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了婆婆的心上。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了!”她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朝我脸上打过来。
我没有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巴掌,没有落下来。
被陈阳拦住了。
“妈!你干什么!”他冲着婆婆,大吼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他妈妈说话。
婆婆也愣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为了这个女人,你吼我?”
陈阳的眼睛红了。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他妈妈,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最后,他拉着婆婆,几乎是拖着她,走出了我的公寓。
“我们走!”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世界,又恢复了清净。
我靠在墙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了。
可是,当那些刻薄的话语,再一次像刀子一样,向我飞来的时候。
我的心,还是会痛。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家。
家里还是那么干净,那么整洁。
婆婆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
瓜子壳,吐了一地。
她看见我,像往常一样,指着地,命令道,“去,把地扫了。”
我没有动。
她又说,“耳朵聋了?叫你去扫地!”
我还是没有动。
她生气了,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得很难听。
我一句也听不清。
我只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一个黑洞,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我害怕极了,我想跑。
可是,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我的手里,多了一支画笔。
我举起画笔,蘸上了最鲜艳的红色。
然后,我朝着那个黑洞,狠狠地,画了一个叉。
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醒了过来。
窗外,天已经亮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湿漉漉的。
原来,我在梦里,哭了。
但是,醒来之后,我的心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知道,那个懦弱的、只会忍让的自己,已经被我,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梦里。
从那以后,陈阳和婆婆,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的生活,彻底地,走上了正轨。
亲子餐厅的墙绘项目,完美收官。
开业那天,老板特意邀请我过去参加剪彩仪式。
看着那些孩子们,在墙绘前,兴奋地跑来跑去,拍照留念。
听着家长们,对自己作品的赞美。
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老板当场就跟我签了长期的合作协议。
我的事业,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我用赚来的第一笔钱,给自己租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有一个独立的画室,和一个洒满阳光的阳台。
我把阳台,打造成了一个小花园。
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
每天,画累了,我就去阳台上,浇浇花,晒晒太阳。
生活,过得简单,而又美好。
我开始在网上,分享我的作品。
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后来,慢慢地,有了一些粉丝。
他们会给我留言,说喜欢我的画,说我的画,让他们感到了温暖和力量。
我甚至,还接到了一些私人的订单。
有人找我画宠物,有人找我画全家福,还有人,找我画他们梦想中的场景。
每一幅画,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我用我的画笔,去倾听,去记录,去传递这些故事里的美好和感动。
我发现,我比以前,更爱这个世界了。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这一年里,我变了很多。
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看人脸色的家庭主妇。
我变得自信,开朗,独立,有主见。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好像,把自己,重新活了一遍。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
她说,她是陈阳的表姐。
她说,婆婆生病了,很严重,脑梗,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了。
她说,陈阳一个人,忙不过来,公司家里两头跑,人都瘦脱了相。
她说,“弟妹,我知道,我妈(她指的是我婆婆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妈妈)她们以前,对你是不太好。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我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婆婆病了。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说实话,我对她,是有怨恨的。
但是,当听到她病得这么重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毕竟,她是我爱过的男人的母亲。
我犹豫了很久。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不是为了原谅,也不是为了复合。
只是,想去给我的过去,做一个了结。
我买了一束康乃馨,和一个果篮。
按照表姐给的地址,我找到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了陈阳。
他靠在墙上,抽着烟。
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掐灭了手里的烟。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阿姨。”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我让开了路。
我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婆婆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插着氧气管。
她的半边脸,是歪的,嘴角流着口水。
曾经那个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的老太太,现在,像一棵被风抽干了水分的树,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把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把水果,放在柜子上。
我看着她,看了很久。
那些曾经的怨恨,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在生老病死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渺小。
我正准备离开,她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我。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复杂的情绪。
她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是,因为中风,她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的那只还能动的手,挣扎着,想要抬起来,好像想抓住什么。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她那只冰冷的、布满皱纹的手。
眼泪,突然就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滚烫。
我不知道,她的眼泪里,包含着什么。
是后悔?是歉意?还是,不甘?
我不想去猜。
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姨,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说完,我松开手,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陈阳还站在走廊里。
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谢谢你,还能来看她。”
我摇了摇头,“不用谢。毕竟,她也是你的妈妈。”
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你……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对不起。以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对不起”,他迟了六年。
但,终究还是说了。
我的心里,最后的一点执念,也烟消云散了。
“都过去了。”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爱,那些恨,那些伤害,那些眼泪。
都随着时间,过去了。
“我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我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着眼睛,抬头看天。
天很蓝,云很白。
我的心里,一片澄澈。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后来,听朋友说,陈-阳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妈妈。
他卖掉了婚房,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带电梯的房子,方便推着轮椅进出。
他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按摩,学会了给病人翻身、擦洗。
曾经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成了一个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护工。
朋友说,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
只是,有些感慨。
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真正地成长。
只是,他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而我,也在我自己的轨道上,越走越远。
我的画室,慢慢地,有了名气。
我开始接到一些更大的项目,和一些知名的品牌合作。
我办了自己的画展。
画展的名字,就叫《重生》。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的客户,还有很多喜欢我画的粉丝。
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支持我、鼓励我的人。
我的眼眶,湿了。
我说,“谢谢大家。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我。我曾经,迷失过,彷徨过,甚至放弃过。但是,我很庆幸,我最终,还是找回了我的画笔,找回了我的梦想,也找回了,我自己。”
“我想用我的经历,告诉所有,和我一样,曾经或者正在经历困境的女性。不要害怕,不要放弃。人生,没有太晚的开始。只要你想,只要你敢,你随时都可以,活出你想要的样子。”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着那些画,那些我用心血,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世界。
有金色的秋天,有璀璨的星空,有盛开的花朵,有飞翔的鸟儿。
每一幅画,都是我的一段人生。
它们,是我走过的路,是我流过的泪,是我看过的风景,是我对这个世界,最深沉的爱。
画展的最后,有一幅画,被单独地,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幅画,很简单。
画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门外,是万家灯火,璀C璨星河。
这幅画的名字,叫《告别》。
告别过去,告别那个卑微的、不被爱的自己。
然后,转身,走向一个更广阔的、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可能会有风,也可能会有雨。
但是,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的手里,有画笔。
我的心里,有阳光。
我可以,为自己,画出一片,永远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