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我当兵回来,青梅竹马的女同学已嫁人,她含泪拉我:去后山
发布时间:2025-10-16 20:43 浏览量:6
1988年,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扛着一个褪色的帆布包,从绿皮火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脚下。四年了,我赵卫国终于回来了!我想象过无数次和林秀梅重逢的场景,可没一个像眼前这样。
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人,她就在人群中间。可她身边站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多的娃。林秀梅看见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她眼睛里的光,瞬间就灭了。下一秒,眼泪“唰”地就涌了出来。她不顾一切地推开身边的人,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力气大得像是要嵌进我骨头里。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卫国,你跟我走,去……去后山!”
她丈夫王建财的脸,当场就绿得跟个茄子似的,一把想把她拽回去,嘴里骂骂咧咧:“疯婆娘,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可林秀梅就像没听见一样,死死拽着我,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嘴里就重复那一句话:“卫国,跟我去后山,求你了!”周围的乡亲们指指点点,那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的心,当时就沉到了底,凉得像块冰。
说起这事儿,还得从我穿上军装那天说起。我和林秀M是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交情,我们村东头到西头,谁不知道我赵卫国和林家那丫头是一对儿。她家穷,三代单传就她一个闺女,她爹娘把她当眼珠子疼。我家也强不到哪儿去,兄弟三个,我老大。那时候,农村小伙子最好的出路,就是去当兵,提干了转业回来,那就是铁饭碗。
我走的前一晚,秀梅把我拉到了后山那棵老槐树下。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她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往我手里塞了个亲手绣的鞋垫,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四个字:平安归来。我拍着胸脯跟她保证:“秀梅,你等我,最多四年,我一定混出个人样回来,风风光光娶你过门!到时候,咱就在县城买房子,再也不让你受穷!”
她一边哭一边点头,小声说:“卫国哥,我等你,多久都等。”我们拉了勾,还在老槐树下,挖了个坑,把我俩的名字刻在一块心形的石头上,用油布包好,郑重地埋了进去。她说,这是我们的根,只要根还在,我们俩就断不了。
头两年,在部队的日子虽然苦,但心里有盼头,再苦也是甜的。我俩通信通得可勤了,差不多半个月一封。她的信,是我在训练场上被罚跑二十公里后唯一的慰藉。信里,她会说村里的大事小情,谁家母猪下崽了,谁家儿子考上中专了,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思念。我也把我的军功章、津贴,省下来一大半都寄给她。我告诉她,让她买点好吃的,别亏待自己,等我回来。
可就在我当兵的第三年,事情不对劲了。她的信,突然就断了。我一封接一封地写信回去问,全都石沉大海。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了同乡的战友打听,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好像听家里人提过一嘴,林秀梅家出了点事。具体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训练都走神,好几次被班长骂得狗血淋头。我甚至想过当逃兵跑回去看看,可我知道,真那么做了,我这辈子就毁了,更没脸见她了。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她家里忙,也许是信寄丢了。我就这么熬着,盼着,直到退伍的日子。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成了别人的媳妇,孩子的娘。
去后山的路,我们俩走了无数遍,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漫长。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知道她在哭。我的心跟被钝刀子割一样,又疼又闷。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我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我怕一开口,问出来的,是我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
到了那棵老槐树下,她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哭得更凶了。“卫国哥,我对不起你……”她这一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里那点仅存的希望,彻底碎了。我强忍着心里的翻江倒海,声音干涩地问:“为什么?就因为我穷,因为我没能按时回来?”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甩得到处都是。“不是的,不是的……”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原来,就在我走后第二年年底,她爹在给村里的新贵王建财家盖房子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腿断了,成了瘸子,再也干不了重活。这一下,她家里的天就塌了。王建财家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送了点医药费,后来干脆就不管了,说是她爹自己不小心。为了给她爹治腿,她家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王建财这个人,他爹是村里第一个“万元户”,开了个砖窑厂,有钱有势。他早就看上秀梅了,以前我俩好的时候,他就没少在背后使绊子。这下好了,机会来了。他三天两头往秀梅家跑,送米送面,假惺惺地嘘寒问暖。然后,他就跟他爹妈一起来提亲了,说是只要秀梅肯嫁给他,她爹的医药费全包了,债也替她家还了,还给她弟弟在砖窑厂安排个轻省的活儿。
秀梅她爹娘一开始死活不同意,说闺女跟卫国是有过誓言的。可王建财是什么人?他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放出话来,要是秀梅不嫁,他家不仅一分钱不给,还要找催债的人天天上门闹,让她家在村里待不下去。人心隔肚皮啊,那时候的农村,谁家敢得罪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她爹娘被逼得没办法,天天在家唉声叹气,以泪洗面。她娘甚至跪下来求她:“秀梅啊,算娘求你了,你就嫁了吧,不然我们一家子都没活路了!”
“我那时候天天给你写信,写我家的难处,可一封都寄不出去。”秀梅哭着说,“后来我才知道,王建财早就托邮递员把我的信都扣下了。他跟我说,赵卫国在部队里好好的,前途无量,我不能拖累他。他还说,要是我敢告诉你,他就有办法让你爹的‘意外’,变成‘故意伤人’,让你爹去坐牢。”
听到这里,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一股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山去,把王建财那个畜生撕了!原来,不是她变了心,不是她嫌我穷,她是被人逼到了绝路上!
“我没办法了,卫国哥,我真的没办法了……”秀梅蹲在地上,哭得几乎要断气,“我爹的腿不能再拖了,我弟还小……我想着,只要我们一家人能活下去,我……我怎么样都行。我就把你的信,你的照片,全都烧了……我想着,断了念想,对你我都好。”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这个傻姑娘,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我当兵四年,是为了给她一个未来,可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我算什么男人!
我慢慢地蹲下身,看着她因为常年干粗活而变得粗糙的手,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秀梅,你起来,不怪你,都不怪你。”我扶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老槐树的树根下,急切地说:“石头,我们的石头还在!”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找了根粗树枝,在那块我们做过记号的地方刨了起来。没一会儿,一个油布包露了出来。打开油布,那块心形的石头静静地躺在里面,上面刻着的“赵卫国”和“林秀梅”几个字,还清晰可见。我拿着那块石头,手抖得厉害。物是人非,这块石头,成了对我们这段感情最大的讽刺。
“卫国哥,”秀梅看着石头,惨然一笑,“嫁给王建财那天,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他……他喝了酒就打我,我身上这些伤,旧的还没好,新的又来了。”她说着,轻轻地撩起袖子,我看到她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个畜生!”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站起身,转身就要下山。
“卫我哥,你干什么去!”秀梅一把拉住我,惊恐地喊道。
“我去找他算账!我今天非扒了他的皮!”我怒吼道,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你不能去!”秀梅死死地抱着我的腰,哭着求我,“你斗不过他的!他家在县里都有关系,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你忘了吗?你回来是要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祥的人,再把自己搭进去!卫国哥,算我求你了,你走吧,离开这里,去城里,忘了我,永远别再回来!”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我身上,让我冷静了下来。是啊,我能怎么样呢?冲动地去打他一顿?然后呢?被他找人报复,甚至被送进派出所?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秀梅,反而会让她在王家的日子更难过。这个社会,不是光有拳头就行的。我一个穷当兵的,拿什么跟人家斗?
我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秀梅,心里是无尽的悲凉和无力。这就是现实,残酷得让人无话可说。
我们在后山上待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下山的时候,我们都沉默着。到了村口,王建财黑着一张脸等在那里。看到我们,他上来就给了秀梅一巴掌,骂道:“贱人,还知道回来!”
那一瞬间,我体内的血又一次沸腾了。我一步上前,一把攥住王建财的手腕,力气大得他当场就嚎叫起来。“你再动她一下试试!”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杀气,是我在部队里练出来的。王建财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动。
我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我从帆布包里,掏出了我所有的退伍费,用报纸包得整整齐齐,一共八百块钱。在1988年,这可是一笔巨款。我把钱塞到秀梅手里,压低声音说:“秀梅,这钱你拿着,别让他知道。以后要是……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用它做个倚仗。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秀梅捏着那包钱,像是捏着一块烙铁,手抖得不成样子。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再看她,也没再看王建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村外走去。我没有回家,我知道我爹娘也盼着我,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多待。
我走了,把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所有的念想,都留在了那座后山,那棵老槐树下。第二天,我就坐上了去南方城市的火车。我发誓,不混出个人样,我绝不回来。
很多年过去了,我在城里开了一家小装修公司,娶妻生子,日子也算过得安稳。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村子,但偶尔会从老乡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秀梅的消息。听说,王建财的砖窑厂后来因为污染被关了,家道中落,脾气也越来越坏。听说,秀梅靠着我留下的那笔钱,偷偷开了个小卖部,把孩子拉扯大了,供他上了大学。再后来,听说她跟王建财离了婚,自己一个人过。
我始终没有勇气回去找她。我知道,我们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块刻着我们名字的石头,或许早就风化了,但它却永远地埋在了我的心里。人这一辈子,总有些遗憾是无法弥补的。有时候,放手,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深,只能选择成全和祝福。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1988年的那个下午,那个含泪拉着我去后山的姑娘,她是我这辈子,永远也回不去的青春。大家说,我这么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