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万年终奖刚到账,公婆就上门借钱,我打通电话,婆家人人财两空
发布时间:2025-09-29 05:03 浏览量:1
9万年终奖刚到账,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还带着一丝欢快的余温。
我还没来得及盘算这笔钱该怎么规划,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公公王胜利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和婆婆张翠兰那双精明算计的眼,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了我的视线。
他们身后,是我那个永远长不大的丈夫,王建,一脸的为难与祈求。
我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小林啊,刚下班啊?累不累?”婆婆张翠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熟稔得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们倒水。
茶几上,他们带来的水果篮子显得格外刺眼,里面是几个蔫了吧唧的苹果和一串发黑的香蕉。
这是他们每次上门“借钱”前的固定仪式。
果然,寒暄不过三句,婆婆就切入了正题:“小林,我听王建说,你发年终奖了?”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在茶几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
“是发了。”
“哎哟,那可太好了!”张翠兰一拍大腿,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你弟弟小强,最近谈了个对象,女方家里要求,必须得有辆车才肯嫁。”
她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脸色,继续说:“我跟你爸寻思着,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就想着,先给你弟弟凑个首付,买辆差不多的车。这不,就差个十万八万的……”
我心里冷笑。
差十万八万?我的年终奖税后到手,不多不少,正好九万。
他们这算盘,打得我在老家都能听见响。
我看着王建,他躲闪着我的目光,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妈,我这年终奖,一共就九万。”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九万就九万!”张翠兰立刻接话,生怕我反悔似的,“九万也够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你弟弟的事,就是我们全家的事,你这个做嫂子的,可不能不管啊!”
“我管不了。”我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翠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公公王胜利一直沉默的脸也沉了下来。
王建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舒!你怎么说话呢!”他急了。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我的婆婆,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九万,我有别的用处。房贷要还,孩子的兴趣班要交钱,过年的人情往来要准备。每一笔,都有它的去处。”
“你……”张翠兰气得嘴唇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跟你借钱,又不是不还!你弟弟有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嫂子?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上来。
我笑了。
“妈,我们结婚五年,小强从我们这里‘借’走的钱,您还记得有多少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五年前,我和王建结婚的时候,他一穷二白。
我们是在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门认识的。他踏实肯干,对我温柔体贴。下雨天会提前一小时来我公司楼下等我,我生理期会默默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那时候的爱情,很简单,也很纯粹。
我们决定结婚,要在这座城市扎根。
首付是个天文数字。我爸妈心疼我,拿出了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二十万,眼睛都没眨一下。
王建回家跟他爸妈商量,他们东拼西凑,最后拿来了两万块钱。
两万,和二十万。
可这两万,却成了他们挂在嘴边的“恩情”。
“要不是我们当年砸锅卖铁,你们能在城里买上房?”
这话,张翠兰说了五年。
房子买了,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说,既然是夫妻,就该共同承担。
可婚后的生活,渐渐偏离了轨道。
小叔子王强,是公婆的心头肉,是他们全部的指望。
王强中专毕业,眼高手低,换工作比换衣服还勤。
第一年,他说要跟朋友合伙开个奶茶店,公婆一个电话打过来,让王建“支持”一下弟弟。
王建跟我商量,说:“小舒,就两万块,我弟第一次创业,我们得帮帮他。”
我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神,心软了。
那两万块,是我们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结果,奶茶店开了不到三个月,倒闭了。两万块,打了水漂。
第二年,王强说要去学汽修,学费一万五。
又是王建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小舒,这次是学技术,艺不压身,以后有门手艺,总饿不死。”
我又一次妥协了。
钱给了,王强去了两个月,嫌脏嫌累,不干了。
第三年,王强要结婚。
彩礼、三金、酒席……公婆把养老的钱都掏空了,还是不够。
张翠兰在电话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建啊,你弟弟这辈子就结一次婚,你这个当哥的,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笑话啊!”
那一次,他们要五万。
我不同意。我们的孩子刚出生,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王建第一次跟我红了脸。
“林舒,你怎么这么冷血!那是我亲弟弟!他结婚,我这个当哥的不出钱,以后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头?”
我们大吵一架,冷战了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我退让了。我拿出三万,这是我的底线。
王建背着我,又偷偷从他自己的工资卡里取了两万,凑够了五万给了他弟。
我知道后,心凉了半截。
我渐渐明白,在王建心里,他的原生家庭,永远排在我们的这个小家前面。
他就像一个破了洞的口袋,无论我怎么努力往里填,他总有办法漏出去,漏给他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家。
这五年,零零总总,我们给了王强多少钱,我已经记不清了。
那些钱,他们嘴上说着“借”,却从未提过一个“还”字。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每一次,都会被王建的“亲情绑架”和公婆的“道德审判”压得喘不过气。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吃我们王家的饭,住我们王家买的房,还想拿捏我们王家的人?”
“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上,谁会娶你这种斤斤-计较的女人!”
恶毒的话语,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心。
而我的丈夫王建,永远只会说那几句话:
“小舒,他们是我爸妈,你忍忍。”
“我弟还小,不懂事,你多担待。”
“都是一家人,别分那么清。”
我的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变硬的。
直到今天,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我这笔用血汗换来的年终奖上。
九万。
这是我今年跟了三个大项目,加了无数个夜班,牺牲了所有周末换来的。
我想用这笔钱,提前还一部分房贷,减轻点压力。
我想给孩子报个好点的钢琴班,那是她念叨了很久的梦想。
我想带我爸妈出去旅游一次,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还没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笔钱,承载了我对未来的所有规划和期望。
凭什么,要给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小叔子,去买一辆他根本养不起的车?
就因为他姓王?
就因为我是王家的儿媳妇?
我累了。
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妈,我们算算账吧。”
我从茶几下面拿出纸和笔,神色平静得可怕。
“结婚第一年,奶茶店,两万。第二年,学汽修,一万五。第三年,王强结婚,我这里拿了三万,王建自己又给了两万,一共是五万。”
“还有,逢年过节,你们说手头紧,每次不是三千就是五千。王强换手机、买电脑、跟朋友出去旅游,哪一次不是从我们这里拿钱?”
“我就不算那些零碎的了,光是这几笔大头,加起来就是八万五。”
我把纸推到他们面前,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妈,您说,这八万五,什么时候还?”
张翠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我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还敢当着她的面,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翻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算这么清楚,你安的什么心?”她开始撒泼。
“我没什么心,我就是觉得,既然是借,就得有借有还。”我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今天你们又要借九万,可以。加上之前的八万五,一共是十七万五千。我们立个字据,写清楚什么时候还,利息怎么算。只要字据签了,我马上转账。”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一直没说话的公公王胜利,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王建!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王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进门!”
“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让我们写借条?她怎么敢的啊!”
王建的脸色惨白,他看看暴怒的父亲,又看看我,满眼都是哀求。
“小舒,别这样,有话好好说。爸妈年纪大了,你别气他们。”
“我气他们?”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王建,你搞清楚,现在是他们在逼我!是他们要把我们这个小家,吸干抹净,去填他们那个无底洞!”
“什么叫无底洞!”张翠兰尖叫起来,“那是你弟弟!是你丈夫的亲弟弟!他过得好了,我们脸上才有光!你倒好,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见不得婆家人好,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她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一边哭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现在连儿媳妇都敢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们这个家里!”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以往,只要她这样,王建立刻就会缴械投降,然后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
但今天,我不会再吃这一套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妈,您要是觉得死在这里能解决问题,那您请便。110和120的电话我都会打,警察来了,正好做个见证,看看是您无理取闹,还是我这个儿媳妇不孝。”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张翠兰的头上。
她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隐忍退让的儿媳妇,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王建也惊呆了。
“林舒!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妈说话!”他冲我低吼。
“我没疯。”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冰冷,“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傻子了。”
“王建,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九万块钱,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
“至于以前的那些钱,你们可以不认,但我心里有数。从今天起,这个家,我当。钱,我管。你们王家,别想再从我这里占到任何便宜!”
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回荡在客厅里。
公婆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王建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对峙,在压抑的沉默中持续着。
张翠兰的哭声停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王胜利的脸黑得像锅底,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王建夹在中间,坐立难安。
他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冰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我知道,今天这场仗,我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有再看公婆,而是将目光锁定在王建身上。
“王建,我们谈谈。”
我拉着他,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将外面的两尊“瘟神”隔绝开来。
“林舒,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王建的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是我在闹吗?”我反问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王建,结婚五年了,你扪心自问,我对你爸妈,对你弟弟,差过吗?”
他沉默了。
“他们每次来,我哪次不是好酒好菜地招待?他们要钱,除了这次,我哪次没有妥协?”
“可我的妥协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在他们眼里,我林舒,就是个外人,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提款机!”
“今天这九万,我要是给了。那明天,王强要换房子,他们是不是就要我们把这套房子卖了去给他凑首付?”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现实。
王建的脸色越来越白。
“不会的,小舒,你想多了……”他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想多了?”我冷笑一声,“王建,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比我更清楚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弟弟是什么样的扶不起的阿斗!”
“你总说,那是我爸妈,那是我弟弟。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爸妈呢?当初买房,他们拿出二十万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半个‘不’字?他们有没有要求过,要在房产证上加上他们的名字?”
“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不是让我嫁到你们家来当牛做马,当扶贫工具的!”
情绪激动起来,我的眼眶也红了。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山洪一样爆发。
“王建,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家,你还要不要?我们的孩子,你还要不要?如果你觉得,你爸妈你弟弟,比我和孩子更重要,那行,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这房子,首付大头是我家出的,这几年的房贷,大部分也是我在还。离婚,房子归我,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回去跟你爸妈你弟弟,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去吧!”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王建的耳边炸响。
他浑身一震,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眼睛瞪得滚圆。
“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是你逼我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给过你机会,王建,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
“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生活在一个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家庭里。我不想他以后学你一样,打肿脸充胖子,为了所谓的‘孝顺’和‘亲情’,牺牲自己妻儿的幸福。”
我的话,字字诛心。
王建的力气,一点点地从手上消失了。
他松开我,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我知道,我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爱我,也爱孩子。但他同样被那套根深蒂固的“孝道”和“长兄如父”的观念所束缚。
他一直在试图寻找一个平衡点,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平衡。
当原生家庭的索取,与小家庭的幸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时,他必须做出选择。
而今天,我就是要逼他,做出这个选择。
客厅里,公婆大概是听到了我们卧室里的争吵声。
张翠兰的叫骂声又传了进来。
“好啊你个林舒!自己没本事生个儿子,就想撺掇我儿子跟你离婚!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王家的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王家的门里!”
“王建!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个男人!让你老婆这么欺负你妈,你就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
我擦干眼泪,脸上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不堪的王建。
“王建,出去,给你爸妈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天,这个钱,一分都不会给。以后,也别想再从我们这里拿走一分钱。”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我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王建在我身后,犹豫了几秒钟,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重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对公婆的叫骂充耳不闻。
我拿出手机,开始冷静地分析整件事情。
硬碰硬,只会让矛盾激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们是长辈,是王建的父母,我不可能真的把他们扫地出门。
我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能让他们彻底死心,又能保全我们这个小家的方法。
一个能让王建看清现实,彻底站到我这边的方法。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着,脑子里飞速地运转。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我想到了一件事,一件王强两年前做下的,被他们全家合力隐瞒下来的事。
也许,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从卧室里走出来的王建。
他的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决绝。
他走到他父母面前,深吸了一口气。
“爸,妈,你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小舒说得对,这钱,我们不能给。”
“什么?”张翠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王建!你被这个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是你妈!你弟弟是你亲弟弟啊!”
“正因为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才不能再害你们了。”王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的颤抖,“小强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们把钱给他,不是帮他,是害他!是让他越来越好高骛远,越来越不脚踏实地!”
“你……”
“够了!”王胜利大喝一声,打断了张翠兰的话。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好,好,好!王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本事了!连你爸妈的话都不听了!”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敢不给这个钱,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弟弟要是娶不上媳妇,我跟你妈,就死给你看!”
赤裸裸的威胁。
王建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看着他,心又悬了起来。
我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动摇的时候,我开口了。
“爸,妈,你们真的要为了十万块钱,闹到这个地步吗?”
我的声音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小强好,可你们想过没有,他真正需要的,不是一辆车,不是一笔启动资金,而是脚踏实地地去找一份工作。”
“还有,”我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们是不是忘了,两年前,王强开车撞了人,是谁给他赔的那五万块钱?”
这句话一出,王胜利和张翠兰的脸色,瞬间大变。
那件事,是他们王家极力想要掩盖的丑闻。
两年前,王强无证驾驶,借了朋友的车出去飙车,结果在一个路口,撞倒了一个骑电动车的老人。
老人腿部骨折,不算特别严重,但后续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方家属报警了。
王强吓得魂飞魄散,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王建。
公婆连夜从老家赶来,在我家客厅里哭天抢地,求我们救救王强。
无证驾驶,肇事逃逸(他当时因为害怕,开出了一段路才停下),这要是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
最后,还是我们出面,找了关系,赔了钱,私了了。
那笔钱,五万块,是我当时卡里全部的积蓄。
为了这事,王建还写了一张欠条给我,说这钱算他借的,以后一定还。
当然,那张欠条,至今还躺在我的抽屉里,从未兑现。
事后,公婆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不然王强以后说媳妇都难。
从那以后,这件事就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从未主动提起过,因为我知道,那是王建心里的一根刺。
但今天,他们把我逼到了绝境。
我不得不拿出这件最锋利的武器,来保护我自己。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张翠兰的眼神慌乱,声音都变了调。
“我胡说?”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妈,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当年处理事故的交警队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有个叫王强的年轻人,无证驾驶撞人的案子?”
“或者,我直接给王强现在正在谈的那个对象打个电话,跟她说说,她未来的丈夫,不仅好逸恶劳,还是个没有担当,出了事就让哥嫂顶包的‘巨婴’?”
“你敢!”王胜利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我。
王建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
“爸!你干什么!”
“我打死这个挑拨离间的!”王胜利怒吼着。
“够了!”我厉声喝道。
我的气势,竟然比他更盛。
“爸,我今天把话说明白。我不是在威胁你们,我是在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你们这样无底线地溺爱王强,只会毁了他。你们今天能为他要来九万买车,明天就能为他要来九十万买房。你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而我们的家,迟早会被你们掏空。”
“到时候,王强依旧一事无成,而我们这个家,也散了。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吗?”
我看着他们,目光灼灼。
“这九万块,我不会给。但是我愿意,再帮王强最后一次。”
我的话锋un一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有一个朋友,他们公司在招人,是一个技术岗,很辛苦,但是学徒期过了,转正后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包吃住。如果王强愿意去,我可以帮他介绍。”
“至于你们之前从我们这里拿走的八万五,我也不要你们还了。就当我这个做嫂子的,全当是给他的‘创业基金’,让他打了水漂,买个教训。”
“但是,有言在先。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王强的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他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你们要是同意,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们要是不同意,那也没关系。”
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王建当年写的五万块的欠条,和一张银行卡。
“这张欠条,加上王强结婚时王建背着我给的两万,一共七万。这张卡里,是我这几年存下的两万块私房钱。加起来,正好九万。”
我把欠条和银行卡,拍在王建面前。
“王建,你自己选。是选择继续当一个‘孝子’‘好哥哥’,拿着这些,去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然后我们一拍两散。”
“还是选择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从今天起,守好我们这个家,跟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王建。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这,是他必须面对的成长。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建身上。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父母,血脉相连的弟弟。
另一边,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知道,他内心的天平,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摇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父母。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挣扎,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没有去拿那张欠条和银行卡,而是将它们,轻轻地推回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他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对不起。”
“儿子,不孝。”
王胜利和张翠兰,最终是哭着、骂着离开的。
他们的咒骂声,隔着厚厚的防盗门,依旧能隐约听见。
“白眼狼!”
“娶了媳妇忘了娘!”
“你们就等着吧!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王建靠在门上,身体缓缓地滑落,最终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掩面,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没有去安慰他。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场决裂带来的痛苦。
成长的代价,总是如此沉重。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冷而潮湿。
“都过去了。”我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俩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
我以为,生活会就此回归正轨。
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恶毒。
第二天,我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舒啊,你快回来一趟吧!你公公婆婆,带着你小叔子,到我们家来闹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爸妈的身上!
我立刻请了假,疯了一样地往我妈家赶。
等我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我家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张翠兰那标志性的,撒泼打滚的哭嚎声。
“大家快来看啊!评评理啊!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城里打拼,挣的钱全被这个黑心肠的女人给霸占了!”
“她不给我们养老,还不让我们儿子管弟弟!现在还想逼我们儿子离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我今天就死在这里,让大家看看,这家人的心,到底有多黑!”
我冲进屋里。
客厅里,一片狼藉。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扶着沙发才能站稳。我爸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而张翠兰,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对着周围的邻居哭诉。
王胜利站在一旁,阴沉着脸,不时地帮腔几句。
而那个始作俑者,王强,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角,玩着手机,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讥笑。
看到我回来,张翠兰的哭声更大了。
“你看看!这个女人回来了!就是她!就是这个搅家精!把我们家害成这个样子!”
她指着我,声嘶力竭。
我爸妈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了上来。
“小舒,你可算回来了!”我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扶住我妈,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地上撒泼的张翠-兰。
“闹够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张翠兰愣了一下,随即又嚎了起来:“你还敢回来!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你的儿子,正在公司上班,为这个家挣钱。”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倒是你的小儿子,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去工作,跟着你们跑到我娘家来撒泼,你们王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发出了几声窃笑。
王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关你屁事!”他梗着脖子吼道。
“是不关我的事。”我点点头,“所以,请你们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凭什么!”张翠兰从地上一跃而起,“你霸占着我儿子的房子,花着我儿子的钱,现在还想把我们赶出去?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那九万块钱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我们不仅不走,我们还要住在这里!让你爸妈,好好伺候我们!”
无耻。
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我被他们这番毫无底线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我爸更是气得一个踉跄,捂着胸口,差点没喘上气来。
“爸!”我赶紧扶住他。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爸指着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哟,还敢骂人?”王强痞里痞气地笑了起来,“老东西,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他竟然真的扬起了拳头。
“你敢!”
我一把将我爸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王强。
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王强被我的眼神吓得缩了一下,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吓唬谁呢?一个娘们,还想翻天不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王建打来的。
他大概是听说了消息。
我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王建焦急万分的声音:“小舒!你别冲动!我马上就到!你千万别跟他们吵!”
我冷笑一声。
“晚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110吗?我要报警。”
“地址是……有人私闯民宅,寻衅滋事,并且对我家人进行人身威胁。”
我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王胜利、张翠兰、王强,三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真的会报警。
在他们的观念里,家丑不可外扬。闹得再凶,那也是家事。
警察,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你……你疯了!你竟然报警!”张翠兰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你们逼我的。”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们不讲道理,那我们就让警察来评评理。既然你们不要脸,那我就帮你们,把这脸皮,彻底撕下来!”
周围的邻居,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家人也太过分了,跑到亲家来闹。”
“就是啊,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这儿媳妇也是个狠角色啊,说报警就报警。”
王强慌了。
他两年前才因为无证驾驶进过局子,对那地方有心理阴影。
“妈!我们走吧!”他拉了拉张翠兰的衣角。
张翠兰也有些怕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走什么走!我怕她不成!让她报警!我看警察来了,是抓我们,还是抓她这个不孝的儿媳妇!”她还在嘴硬。
我冷眼看着他们最后的挣扎,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从我打通那个电话开始,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断了。
警察来得很快。
了解了情况后,警察同志的脸色也很严肃。
“家庭纠纷,我们原则上是以调解为主。但是,私闯民宅,恐吓威胁他人,这就不是简单的家庭纠纷了。”
警察的目光扫过王家三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张翠兰彻底慌了神,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啊!我们就是……就是跟亲家开个玩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开玩笑?有你们这么开玩笑的吗?”我爸气得指着他们,“都扬言要住在我家,还想动手打人!”
“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警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强低着头,不敢说话。王胜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他们要被带走的时候,王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
“小舒!这……这是怎么回事?”
“哥!你可来了!你快跟警察同志说说,你老婆她疯了!她竟然报警抓我们!”王强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
王建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我没有理他,只是对我爸妈说:“爸,妈,你们先回屋休息,这里交给我。”
安抚好我爸妈,我才走到警察面前。
“警察同志,我是报案人。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因为经济纠-纷,跑到我娘家来闹事。具体情况,我可以去派出所详细说明。”
然后,我看向王建。
“王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跟他们一起去派出所,告诉警察,你是站在他们那边的。那么,我们法庭上见。”
“第二,留在这里,安抚好我的父母。然后,跟我一起,去解决这件事。”
我的话,再次将王建推到了悬崖边上。
他看着被警察围住的父母和弟弟,又看看我决绝的脸。
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周围的邻居,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选择。
最终,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疲惫和妥协。
他走到他父母面前,低声说道:“爸,妈,你们跟警察同志去吧。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我。
“小舒,对不起。我……我留下来。”
张翠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唯一的指望,她的儿子,竟然,再一次地,选择了他的妻子。
“王建!你这个不孝子!”
她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凄厉而刺耳,却再也无法动摇我的心。
派出所里,经过调解,王胜利和张翠兰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们被口头教育后,就放了。
但这件事,在他们老家的亲戚圈子里,却像一颗炸弹,彻底炸开了。
跑到亲家去闹事,最后还被警察带走了。
这在他们那个极度好面子的农村社会,是天大的丑闻。
他们王家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而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我并没有就此罢休。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不如做得更彻底一点。
我委托了我的律师表哥,给他寄去了一份律师函。
内容很简单。
第一,要求他们归还这五年来,以“借”为名,从我们这里拿走的共计八万五千元。虽然大部分没有借条,但我有详细的银行转账记录。
第二,明确告知他们,根据婚姻法,王建的工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他们以欺骗、胁迫等方式,让王建单方面赠予大额财产的行为,是无效的。我有权追回。
第三,警告他们,如果再有任何骚扰、诽谤、威胁我和我家人的行为,我将立刻提起诉讼,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这封律师函,是我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据说,王胜利收到律师函那天,气得当场就犯了高血压,住进了医院。
张翠兰在医院里,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哭求。
“小舒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看在王建的面子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那笔钱,我们不要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弟弟的工作,你再帮帮忙吧,求求你了!”
我一个字都没有回应,直接拉黑了他们的号码。
哀求?忏悔?
太晚了。
当他们把我的善良和忍让,当成可以肆意践踏的资本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而王强,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那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些事,坚决地跟他分了手。
理由是:“我不想嫁给一个没担当的妈宝男,更不想摊上你们这样一家吸血鬼。”
王强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和王建身上。
他发短信骂我们狼心狗肺,。
对此,我只是冷笑。
一个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们一家,苦心积虑地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九万块钱。
结果,钱没拿到,反而把过去拿走的八万五,也背上了“债务”的名头。
名声,在十里八乡,彻底臭了。
王强的工作,没了着落。婚事,也黄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人财两空。
家里的气氛,沉闷了好几天。
王建变得沉默寡言,每天下班回来,就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边是摇摇欲坠的家庭。
无论怎么选,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这天晚上,我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走进书房。
“还在想他们?”我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舒,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
“你没错。”我把牛奶递给他,“你只是做了一个丈夫和父亲,该做的选择。”
“可他们,毕竟是我爸妈……”
“我知道。”我打断他,“所以,我没想过真的让他们还那笔钱。那封律师函,只是为了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以后,他们养老,我们还是会尽义务。该给的赡养费,一分都不会少。但是,是基于法律和道德的义务,而不是无底线的纵容和满足。”
王建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感激。
“谢谢你,小舒。”
“我们是夫妻。”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王建,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家,才是我们未来几十年,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孝顺,但不能愚孝。我们可以帮助亲人,但必须有底线和原则。”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窗外,夜色深沉。
我知道,这场风波,给我们的婚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但我也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还在一起。
这道疤,总有一天,会慢慢愈合。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
诊断证明上,是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张翠兰。
而在诊断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
“胃癌。晚期。”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紧接着,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现在,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