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瑞王常年在外领兵.府里却有尊大佛,看着这祖宗:婆婆戏,太多了
发布时间:2025-10-17 13:29 浏览量:5
我,裴观月,乃是京城端白侯府的嫡出女儿,如今更是尊贵无比的瑞王妃。
我这人,一生秉持着三个坚定不移的信条:莫要烦扰我,切莫欺骗我,绝不能用孝道来压制我。
当初嫁入这瑞王府,我所图的并非是夫妻间的恩爱缱绻,而是那难得的清净安宁。我那夫君瑞王赵衍,整日里在外领兵打仗,府里真正当家作主的便是那尊“大佛”——他的母亲,当今的太妃娘娘。
这位太妃娘娘,平日里就热衷于三件事:尽情地演戏,不厌其烦地演戏,还有拉着整个王府的人陪她一同演戏。
她若是头疼脑热,便非要我亲手呈上那株千年人参,仿佛没了这人参,她的病就无药可医。
她若觉得心中烦闷,就非得让我拆了嫁妆,用那些珍贵的物件给她的小女儿做头面,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她要是晚上睡不安稳,便一口咬定是我这个儿媳妇不够孝顺,把她给气着了。
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演技之精湛,就连宫里那些专门教导礼仪的教习嬷嬷见了,都得自叹不如,满心羞愧。
只可惜啊,她儿子娶的偏偏是我。我裴观月,可是个逻辑严谨到能把牛顿从坟墓里气活过来的女人。
你若想演戏,那我便帮你搭好舞台,让你尽情施展。你若想无理取闹,那我就给你请来一大群观众,让你闹个够。你若想用孝道来绑架我,哼,我定能用祖宗留下的规矩把你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这哪里是什么宅斗啊,分明就是我对她进行的降维打击。
别跟我谈什么感情,谈感情伤钱呐。也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因为我就是那至高无上的道理。
1
我嫁进这瑞王府都三个月了,可那位名义上的夫君瑞王赵衍,我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三回。
第一回,是在那洞房花烛夜。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只是冷冷地跟我说了句“你歇着”,便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留下我一人在新房中,满心的落寞。我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便是我的夫君吗?怎么如此冷漠。
第二回,是在第二天敬茶的时候。他静静地站在婆婆,也就是瑞王太妃的身后,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一个木偶人一般,冷冷地看着我按照流程走完整个敬茶的仪式。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第三回,是在三天后回门的日子。他陪我上了马车,一路上,我们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把我送到娘家门口,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直接掉头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暗自庆幸:这样也好,省得我面对他时还要强装笑脸。
其实这样也挺好。
我嫁的哪里是瑞王啊,分明就是这瑞王府的清净。
我爹,端白侯,送我出嫁的那天,眼圈红得像兔子一样,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他拉着我的手,声音哽咽地说:“观月,委屈你了。”
我赶忙给他擦擦眼角的泪水,笑着安慰道:“爹,不委屈。您看啊,王府的院子比咱们家大多了,而且每个月的月钱也比在家时多不少呢,我很知足啦。”
我爹听了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娘拉着我的手,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夫妻之间,总得……你主动些,多和他亲近亲近。”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娘,我懂。我会主动把饭吃饱,把觉睡好,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的。”
我娘听了我的话,也像被噎住了一样,一时语塞。
他们哪里懂得啊,我裴观月这辈子,什么情啊爱啊,在我看来都是虚幻不实的。只有吃进肚子里的饭,攥在手里的钱,那才是实实在在能让人安心的东西。
这瑞王府就再好不过了,钱多事少,而且那男人还不回家,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归宿。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男人不回家,还有他娘在家守着呢。
这位瑞王太妃,也就是我的婆婆,简直就是个戏精转世。
这天,我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小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看着账本。突然,丫鬟锦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就像见了鬼一样。
“王妃,不好了!太妃娘娘她……她犯头风了!”锦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头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地看着账本,漫不经心地问:“哦,请太医了吗?”
“请了!张太医刚走,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昨晚没睡好,开了安神汤。”锦儿急忙回答道。
“那不就结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翻过一页账本,“让人按时辰给太妃娘娘喂药就是了。”
锦儿听了我的话,都快急哭了,她带着哭腔说:“可是……可是太妃娘娘说,她不要喝安神汤!她说她这头风是老毛病了,得用……得用您的那株千年人参吊着命才行!”
我手里的笔一下子顿住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千年人参啊,那可是我嫁妆里最贵重的一件东西了。那是我外祖父在世时,不辞辛劳地从长白山深处挖出来的,可谓是有价无市。我爹把它给我当压箱底的宝贝,是让我在危急时刻用来救命的。
现在倒好,太妃娘娘仅仅是因为睡不好,犯了头风,就要用它来“吊命”,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我合上账本,站起身来,冷冷地说:“走,去看看。”
当我来到太妃的福安堂时,只见里面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个个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太妃歪在软榻上,额头上搭着块湿帕子,脸色蜡黄,就像一张黄纸一样。当然啦,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抹了姜汁故意装出来的。她旁边,我那没脑子的小姑子,琳琅郡主赵琳琅,正拿着小手绢给她扇风,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母妃,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要是走了,琳琅可怎么活啊!”
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去,屋里的人看见我,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赵琳琅第一个冲了过来,拉着我的袖子,哭哭啼啼地说:“嫂嫂,你可算来了!母妃快不行了,你快把你的千年人参拿出来救救母妃吧!”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软榻前,屈膝行礼,声音平静地说:“母妃,儿媳给您请安了。”
太妃眼皮动了动,算是回应了我。
我直起身,看向旁边侍立的张太医。
张太医一脸为难之色,朝我拱拱手,说道:“王妃,太妃娘娘这……确实是急怒攻心,加上旧疾复发,下官已经开了方子,只是……”
“只是太妃不肯喝,是吗?”我替他把话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张太医尴尬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转向太妃,声音温和,但却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母妃,张太医是宫里专为您调理身体的,他的医术,您信不过吗?”
太妃哼哼唧唧地说:“不是信不过……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老毛病了……寻常药石无用……就得……就得那人参吊着气……”
“哦。”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心里却在冷笑: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赵琳琅见我点头,以为我同意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说:“嫂嫂,那你快去取啊!”
我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心中满是无奈,我缓缓地说:“郡主,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千年人参药性有多霸道吧?”
赵琳琅愣住了,一脸茫然地说:“啊?什么……什么霸道?”
“千年人参,补气血,固元阳,乃是大补之物,寻常人虚不受补,吃了反而会七窍流血而亡。只有那种真正元气大伤、濒死之人才需要用它续命。”我耐心地解释道,目光扫过太妃蜡黄的脸,继续说:“母妃只是头风,喝了安神汤,睡一觉便好。若是吃了这人参,霸道的药力冲撞了脑子,怕是……这头风就成了永远的病根了。”
屋里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太妃的哼唧声都停了,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反驳她。
赵琳琅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那是仙药!怎么会害人!”
“是不是胡说,问张太医便知。”我把问题抛给了张太医,心中暗自得意:看你怎么收场。
张太医冷汗都下来了,他心里肯定在叫苦不迭,哪敢得罪太妃啊,但更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他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说:“王妃……王妃所言极是。千年人参药性猛烈,确实……确实不适用于太妃娘娘此刻的病症。”
我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母妃,您听见了?”我柔声对太妃说,就像一个贴心的女儿在安慰母亲一样,“儿媳不是不孝,实在是这人参会害了您。您的凤体安康,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点小病,损伤了根基,不值当。”
我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都是“为了您好”,就看她怎么接招。
太妃躺在榻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把我吃掉一样。
我继续说:“儿媳这里还有些上好的人参须,药性温和,最适合日常调理。待会儿我让人给您炖汤送来。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听张太医的话,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好好睡一觉。”
说完,我亲自从丫鬟手里端过那碗黑乎乎的药,递到她嘴边,那姿态,恭敬孝顺,无可指摘。
太妃看着我,又看看周围跪着的一圈人,知道今天这场戏是演不下去了。她要是不喝,就是无理取闹,肯定会被人笑话。
她咬着牙,撑起身子,一把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喝完,把碗重重往旁边小几上一搁,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大声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就像一群受惊的兔子。
赵琳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跑了,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我把药碗递给丫鬟,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太妃的后背,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知道,她气得不轻。
但那又如何?
我的东西,我不想给,谁也别想抢走。用孝道来压我?那得看我的逻辑答不答应。
回到自己的院子,锦儿还心有余悸,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王妃,您今天可把太妃娘娘得罪惨了。以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锦儿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拿起账本,重新坐下,淡淡地说:“把‘怕是’去掉。”
日子,从今天起,才算真正开始有意思了。
2
太妃消停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没再“犯病”,也没叫我去立规矩,福安堂的大门关得紧紧的,就像一个神秘的堡垒。据说是要“静养”,可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是在憋大招呢。
果不其然,第四天,赵琳琅来了。
她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修剪一盆君子兰。这花是娘家带来的,养了好几年,叶子肥厚翠绿,就像一块块碧绿的翡翠,开花时尤其漂亮,就像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
赵琳琅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带着一股子惯有的颐指气使,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嫂嫂!嫂嫂你在吗?”赵琳琅大声喊道。
我剪下一片黄叶,没抬头,平静地说:“在。郡主有何贵干?”
她一阵风似的冲到我面前,今天穿了一身华丽的宫装,满头珠翠,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唯独脖子上空荡荡的,显得有些不协调,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上缺了一笔。
“嫂嫂,过几日便是宫中的百花宴啦,皇后娘娘亲自下了帖子呢,咱们瑞王府肯定也是要去的呀。”赵琳琅满脸期待地凑到我跟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嗯,我已然知晓了。”我微微点头,手里拿着剪子,正专注地修剪着面前的花枝。
“可是……我眼下缺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呀。”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就瞟向了我手边那盆娇艳的花,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我听说呢,嫂嫂你的嫁妆里,有一套‘沧海月明’的东珠头面,这可是前朝的贡品呐,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呵,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我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子,拿起旁边的帕子,慢悠悠地擦了擦手,这才抬眼正视她。
“确实是有这么一套。”我语气平淡地回应道。
赵琳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她搓着手,脸上满是期待:“那……那嫂嫂能不能借我戴戴呀?就百花宴那天!我保证,绝对会小心保管的,回来就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到时候,我在宴会上一亮相,那肯定是光彩照人,也算是给咱们瑞王府长脸了,对不对呀?”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为王府长脸”这顶大帽子一下子就扣了过来,仿佛我不借就是罪大恶极。我心里不禁冷笑,换做别个懦弱些的儿媳,怕是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可惜,她面对的是我。我向来不吃这一套。
我看着她,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郡主,你可知道嫁妆是什么吗?”
赵琳琅一下子愣住了,她每次跟我说话,都仿佛跟不上我的思路,就像在迷雾中摸索一般。“嫁……嫁妆不就是嫁妆吗?”她一脸茫然地回答道。
“嫁妆,那可是一个女子出嫁时,娘家给予的体面和底气呀。它是女子私有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动儿媳的嫁妆,就等同于在打她娘家的脸。”我慢条斯理地给她普及着这些知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你今天跟我借头面,我若是不借,传出去,别人定会说是我这个做嫂嫂的小气,不顾王府的体面。我若是借了,万一你在宴会上不小心磕了碰了,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了损伤,那算谁的呢?算你的,你肯定赔不起。算我的,我平白无故就损失了一套传家宝,我冤不冤呀?”我条理清晰地分析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赵琳琅的脸涨得如同猪肝色一般:“我……我说了我会小心的!”她急得直跺脚,眼神中满是不甘。
“‘小心’这两个字,可是最不值钱的。”我轻轻摇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人心叵测呀,宴会上人多手杂,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到时候,咱们姑嫂之间,为了一套头面,生了嫌隙,岂不是因小失大?这才是真正伤了王府的和气呢。”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为了王府的体面,为了我们姑嫂的和睦,这头面,我不能借。”
赵琳琅被我这一套歪理绕得晕头转向,张口结舌,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就是小气!你就是不想借给我!”
“对啊。”我坦然承认,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躲闪,“我就是不想借。”
简单,直接,有效。前面铺垫那么多,都是为了最后这一下。我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赵琳琅大概是没想到我能这么直白,气得直跺脚,眼圈都红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我要去告诉母妃!说你欺负我!”她气呼呼地叫嚷着,那模样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去吧。”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情淡定自若,“正好,我也想问问太妃娘娘,瑞王府的规矩,是不是就是可以随意觊觎儿媳妇的嫁妆。如果真是这样,我明天就回娘家,请我爹亲自来跟太妃娘娘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我心里想着,我爹可是端白侯,手握京城防务,虽然比不上瑞王府这种皇亲国戚,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们若敢得寸进尺,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琳琅的杀手锏,正好撞在了我的钢板上。她看着我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我是说真的,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脸都憋紫了,那模样十分滑稽。
我不再理她,重新拿起剪子,对着我的君子兰,慢悠悠地修剪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和跑远的脚步声。锦儿从屋里出来,给我递上一杯茶,小声说:“王妃,郡主她……哭了。”
“哭是好事。”我轻轻吹了吹茶沫,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泪能排毒,让她多哭会儿,脑子里的水排干净了,人就清醒了。”
锦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我喝了口茶,目光落在那盆君子兰上,思绪飘远。想从我这里占便宜,无论是谁,都要有被我的逻辑反复碾压的觉悟。我心里暗暗想着,她们若是不死心,还会有更多的手段等着我。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太妃的战斗力。赵琳琅这一状,告得又快又狠,显然是早有准备。
当天晚上,福安堂就来了人,说太妃因为“爱女受辱,忧思成疾”,又病倒了。这次的病名,叫“心悸”。而且,点名道姓,要我这个“罪魁祸首”,亲自去床前侍疾。
我放下手里的书,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仿佛寒冬里的冰霜。这是图穷匕见了,她们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给我点颜色看看,她们是不会罢休的。好啊,侍疾是吧?我倒要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对锦儿说:“去,把咱们院里所有能提神醒脑的香料、药材,都给我带上。另外,去跟厨房说一声,从今晚开始,福安堂的小灶,我接管了。”
锦儿一脸不解:“王妃,您这是……”她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
我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太妃娘娘凤体抱恙,做儿媳的,自然要衣不解带,亲力亲为。我要让她感受到我这十二万分的孝心,让她感动到……再也不敢生病。”我的孝心,可是很贵的。希望她老人家,能承受得起。我心里暗暗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3
我到福安堂的时候,里面的气氛比上次还要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太妃躺在床上,闭着眼,胸口盖着厚厚的被子,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那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赵琳琅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她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一见我进来,就跟见了仇人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母妃的笑话吗?”她气呼呼地冲我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床边,柔声问:“母妃,您感觉怎么样?太医怎么说?”我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真的在担心太妃的病情。
旁边一个管事嬷嬷赶紧回话:“回王妃,太医说太妃是气血不畅,郁结于心,需要静养,最忌打扰。”那嬷嬷低着头,声音小心翼翼。
“哦,静养。”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如同一声炸雷在屋内响起。
“来人!”
门口候着的锦儿和几个小丫鬟立刻走了进来,她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从现在开始,福安堂内外,不许有一点声音!走路用脚跟的,杖责二十!咳嗽的,自己去领板子!谁要是敢在院子里大声喧哗,惊扰了太妃静养,直接乱棍打出去!”我这一声命令,又快又狠,如同利剑出鞘,整个屋子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赵琳琅也被我唬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那模样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我继续发布指令,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
“锦儿,把我带来的醒神香点上,就在床头,别让它断了。这香能宁心静气,对母妃的病有好处。”
那是我特制的香,里面加了薄荷和几味极苦的药材,味道清冽刺鼻,闻久了能让人精神到三天三夜不想睡觉。宁心静气是假,折磨神经是真。我心里暗自得意,想着太妃这下可有“好受”的了。
“还有,把窗户都打开,让空气流通。病人最忌讳屋里气闷。”
现在是初秋,晚上风凉,窗户一开,冷风“嗖嗖”地往里灌。躺在床上的太妃,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那被子下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我仿佛没看见,继续安排,眼神坚定而决绝。
“嬷嬷,从现在起,由我亲自为太妃侍疾。你们都去外间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我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我、躺尸的太妃,和一脸懵的赵琳琅。
我搬了个凳子,稳稳地坐在床边,如同守护城堡的卫士。
“好了,现在清静了,母妃您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微笑着说道,那笑容看似温柔,实则暗藏玄机。
太妃大概是想装睡,但那提神香的味道直冲脑门,冷风又吹得她脊背发凉,她哪里睡得着。她翻了个身,想用被子蒙住头,仿佛这样就能躲开这恼人的气味和冷风。
我立刻“关切”地阻止了她,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
“母妃,不可!太医说了您气血不畅,蒙着头会喘不上气的!这要是憋出个好歹,儿媳万死难辞其咎!”
我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让她美丽的脸庞完全暴露在冷风和提神香的双重攻击下。那冷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般,提神香的味道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太妃:“……”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难受的感觉堵住了嘴。
赵琳琅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我叫道:“裴观月!你……你分明是故意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郡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我哪一点不是按照太医的嘱咐来的?静养,我让所有人都闭嘴。宁心,我点了安神的香。通风,我也开了窗。我一片孝心,日月可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故意的?”我条理清晰地反驳着,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你……”赵琳琅气得语无伦次,那模样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郡主,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您不放心吗?”我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她当然不放心,但她留在这里,又说不过我,只能干瞪眼,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射穿。
僵持了一会儿,赵琳琅跺跺脚,跑了。估计是搬救兵去了。我心里想着,就让她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搬来什么救兵。
屋里终于只剩下我们婆媳二人。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眼神紧紧地盯着太妃。
太妃在床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一会儿嫌冷,一会儿嫌香太冲。每当她一动,我就立刻凑过去,柔声细语地问:“母妃,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儿媳给您揉揉?”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
她要是敢说个“是”,我能用我们裴家祖传的点穴手法,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酸爽到灵魂出窍。我心里暗暗想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几次之后,她学乖了,我一问,她就赶紧闭上眼,装死。那模样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
到了半夜,我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站起身。
“母妃,是时候该喝药了。”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脚步轻盈却沉稳地走过来。这参汤可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用我从娘家带来的珍贵人参须精心熬制的,在熬制过程中,我还偷偷往里面添加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特殊佐料”。想着一会儿太妃喝下去后的反应,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太妃正静静地躺在榻上,听到我的话后,紧闭着双眼,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喝药的命运。
“母妃,这良药虽然味道苦涩,但却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还是赶紧喝了吧。这可是儿媳不辞辛劳,守在炉子旁,亲手为您熬制的呢。”
我将“亲手”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心里暗自思忖:哼,老太婆,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然而,太妃依旧像一尊雕像般,没有任何反应。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依然挂着温婉的笑容:“母妃若是不肯喝这药,那儿媳只好采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说着,我便作势要去捏她的下巴,准备强行喂药。
太妃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慌乱。
“当然是喂您喝药呀。”我笑得一脸无辜,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您现在病着,身体虚弱,没有力气自己喝药,儿媳帮您一把,也是理所应当的呀。”
她看着我手中那碗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汤药,又瞅了瞅我那双随时准备动手的纤纤玉手,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只见她迅速抢过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仰起头,将药一饮而尽。
这汤里,我特意加了黄连,那味道苦得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喝完药后,一张脸瞬间皱成了苦瓜模样,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就夺眶而出了。
我心里暗自得意,满意地收回碗,轻声说道:“母妃要是早这样配合,不就不用受这番罪了嘛。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您的病肯定就好了。”
她狠狠地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意:“你……给……我……等……着……”
我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温婉的姿态:“儿媳会一直等着的。您放心,今晚儿媳就守在您这儿,一步都不会离开。您什么时候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我的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妃的脸色从原本的铁青瞬间变成了煞白,她一想到整个晚上都要面对我这张笑眯眯的脸,闻着那令人作呕的香气,吹着那刺骨的寒风,就觉得头风和心悸都不算什么病了。在她看来,我活着,才是她最大的“病痛”。
她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心里清楚,她这是彻底崩溃了。
这一夜,福安堂格外安宁,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抖擞地推开门,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夜之间消散了。
而屋里的太妃,裹着三层厚厚的被子,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窝深陷,黑眼圈重得仿佛掉到了下巴上。她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屈膝行礼,脸上笑意盈盈,轻声说道:“母妃,您看,儿媳的办法是不是很管用呀?您今天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呢。”
太妃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赵琳琅带着瑞王赵衍匆匆冲了进来,他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看似“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哥!你看看!裴观月她就是这么折磨母妃的!”赵琳琅一看到我,便立刻指着我,大声控诉起来,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空气。
瑞王赵衍,我那许久未见的夫君,终于将目光缓缓落在了我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我勇敢地迎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避,坦然地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王爷,您回来了。”
赵衍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然后缓缓转向床上形容枯槁的太妃。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他一开口,太妃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拉着他的手就开始哭诉起来。
“衍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为娘的就要被你这个好王妃给折磨死了啊!”她一边哭,一边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罪行”。从我点的怪香,到打开的冷窗,再到强行灌下的苦药,桩桩件件,都把我描绘成一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儿媳。
赵琳琅也在旁边添油加醋:“是啊,哥!嫂嫂她还威胁母妃,说要……要用家法!”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控诉,一句话也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她们哭够了,说完了,赵衍才把目光重新投向我,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王妃,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回王爷,母妃凤体欠安,儿媳心急如焚。太医说,母妃需要静养,忌讳心浮气躁。儿媳点的,是安神香,有助于母妃安心休养。开窗,是为了通风透气,让屋里的空气更加清新。那药,是儿媳亲手熬制的,良药苦口,虽然味道难以下咽,但却是对症之药。儿媳所作所为,皆是出自一片孝心,若有任何不妥之处,也是因为关心则乱,还请王爷和母妃恕罪。”
我的话,可谓是天衣无缝。每一条理由都有理有据,而且都站在“孝顺”的制高点上。让人不能说我错,因为我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如果她说不舒服,那就是她不识好歹,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这套逻辑,是我从太妃那里学来的,现在我只是原封不动地还给她而已。
太妃被我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赵衍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那不是愤怒,也不是责备,倒像是……一种审视和……有趣?仿佛在重新认识我这个妻子。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母妃,既然王妃也是一片孝心,您就别生气了。是药三分毒,千年人参药性霸道,王妃不给您,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
他居然提了人参的事!
太妃和赵琳琅都愣住了,她们大概以为,男人嘛,总会向着自己的亲娘和妹妹。没想到赵衍一开口,居然是在为我说话。
太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衍儿,你……”
赵衍打断她的话:“母妃,您好好休养。府里的事,以后就不要多操心了。”
他又转向赵琳琅,语气沉了下来:“琳琅,你也是,都快出嫁的人了,别整天胡闹。嫂嫂的嫁妆,是她的私产,你再敢打主意,休怪我把你的月钱都停了。”
赵琳琅被他训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地低着头。
最后,赵衍看向我。
“王妃,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却听出了一丝……维护?
我屈膝行礼:“是,王爷。”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步伐轻盈而坚定。
走出福安堂,外面的阳光正好,温暖而明亮。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口气被呼出了体外。
我这位夫君,好像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他没有问谁对谁错,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一回来就快刀斩乱麻,各打五十大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偏袒的是我。
他不是在维护我这个人,他是在维护王府的规矩和安宁。一个清醒的、以大局为重的男人。这让我对他有了一点改观,不过,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我还是更喜欢他不在家的日子,那样我可以更加自由自在。
回到院子,我准备补个觉。守了一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感到疲惫。
刚躺下,赵衍就来了。
他遣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只好重新坐起来,给他行礼。
他摆摆手,示意我免了,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屋里很安静,只有他喝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静静地等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茶杯,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我有点意外。
“那香,还有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点的提神香。
“王爷要那个做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军中夜里值守,士兵们容易犯困。我觉得,那东西应该挺管用。”他淡淡地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我:“……”
敢情您是来找我要货的?
我忍住笑,点点头:“有。回头我让锦儿给您送去。”
“嗯。”他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王爷若没有别的吩咐,我想先休息了。”
他抬眼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
“裴观月,”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王爷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温顺,柔弱,逆来顺受。”
这是里所有人对我的评价。毕竟,我那张脸,确实挺有欺骗性的,看起来柔弱无辜。
我笑了笑:“那看来,要让王爷失望了。”
“不。”他摇摇头,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是惊喜。”
我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他一路的奔波。
“这个家,往昔总是喧闹不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自你来了之后,好似……增添了许多别样的趣味。”
话落,他并未多做停留,一个转身,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我坐在柔软的床上,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口。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思绪有些杂乱无章。
这个男人,敏锐得如同暗夜中的猎手。他轻易地看穿了我精心构筑的伪装,也洞察了我那些暗藏的小手段,可他却并未戳破,反而觉得这一切“有趣”。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啊,我心里暗暗担忧。
我原本只想着在这瑞王府中做个清闲自在的王妃,远离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可如今看来,以后除了要提防那刁钻的婆婆和难缠的小姑子,还得时刻防着这个名义上的夫君。
唉,这瑞王府的日子,远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得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我为此头疼不已的时候,一个更加棘手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
太妃的娘家,也就是赵衍的舅舅家——镇国公府的老太君,下个月就要迎来她的七十大寿了。
太妃发话了,寿礼的事情,全权交由我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来操办。并且,她还提出了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要求。
她说道,镇国公府什么都不缺,就喜欢一些新奇特别的玩意儿。她希望我能准备一份“既要显得体面贵重,又要新颖别致,还不能落入俗套”的寿礼。
这……分明是开始给我出专业难题了啊,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5
接到这个艰巨任务的时候,我正坐在精致的桌前享用着下午茶。
传话的嬷嬷是太妃的心腹,姓李。她那张脸上堆满了虚情假意的假笑,说起话来阴阳怪气,让人听着心里直犯堵。
“王妃,太妃娘娘说了,您是侯府的嫡女,见多识广,眼光独到,这事儿交给您,她最是放心。这既是太妃娘娘对您的信任,也是对您的考验,您可千万别让太妃娘娘失望啊。”
这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地往我头上扣,我心中暗自冷笑。翻译过来不就是:办好了,那是太妃领导有方;办砸了,就是你裴观月无能,丢了瑞王府的脸面。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请嬷嬷转告母妃,儿媳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她的期望。”
李嬷嬷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应得如此爽快,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憋在了肚子里,愣了一下,才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锦儿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满脸焦急地说道:“王妃,这可怎么办呀?镇国公府的老太君,眼光高得很,寻常的金银珠宝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太妃娘娘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您啊!”
“我知道。”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神色淡定,“她要是不刁难我,那就不是她了。”
“那我们该送什么好呢?”锦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别急。送礼可是门大学问。送得好,那叫情商高;送得不好,那可就暴露智商了。太妃想考验我,那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接下来的几天,我哪儿也没去,就待在书房里。
我让管家把王府库房的礼品单子,以及过去十年,王府和镇国公府之间所有的人情往来、礼品账目,全都搬了过来。
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将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一本一本地仔细翻看。
赵琳琅来看过我一次,见我埋在那一堆故纸堆里,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嫂嫂,还没想好送什么吗?要我说,你也别费劲了。直接去库房里,挑一件最贵的古董玉器不就行了?反正咱们王府有的是钱。”
我头都没抬,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郡主说的是。不过,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体现不出我的智慧了。”
赵琳琅撇撇嘴,觉得我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
到了第四天,赵衍又来了。
他好像对我这个书房特别感兴趣,每次来都直奔这里。
他看到我面前摊着一堆账本和图册,挑了挑眉,问道:“还在为寿礼发愁?”
“不发愁。”我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已经想好了。”
他好奇地拿起那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它像个小亭子,又像个大鸟笼,结构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里面有山有水,还有各种栩栩如生的小人偶,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尺寸和机关说明。
“这是什么?”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其中的奥秘。
“它叫‘八宝转心楼’。”我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种大型的机关摆件。只要上了发条,里面的小人偶就会自己动起来,模拟各种生活场景,比如耕田、织布、娶亲、拜寿,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的场景都不同。而且,楼顶的华盖,还能根据天气变化,自动开合。”
这东西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构思精巧绝伦,但早已失传。我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理解,把它重新画了出来。
赵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常年领兵,对机关术略有研究,一看这图纸,就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
“巧夺天工。”他由衷地赞叹道,“这个寿礼,确实新颖别致。只是……一个月之内,能做得出来吗?”
“能。”我坚定地点点头,“我已经找好了京城最好的三个木匠、两个机关师傅和一个玉雕师傅。只要材料到位,日夜赶工,寿宴前三天,肯定能完工。”
“材料呢?”他关切地问道。
“大部分库房里有。还缺一些上好的紫檀木、南海的珍珠和几块无暇的和田玉。我已经列好单子,准备让管家去采买。”
他放下图纸,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裴观月,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王爷过奖了。”我垂下眼帘,谦虚地说道,“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他没再多问,只是说:“缺的材料,不必走账房。你把单子给我,我让人去办。”
这是……在帮我?我有点意外,但也没拒绝,微笑着说道:“那,多谢王爷了。”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有了瑞王的特批,材料很快就备齐了。
我把工匠们都请进了府,在后院专门辟了个院子,让他们安心工作。
这期间,太妃和赵琳琅也来看过几次,看到一堆木头零件和图纸,都觉得我在瞎胡闹,对我冷嘲热讽。
我一概不理,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寿宴前五天。
那座“八宝转心楼”,也终于初具雏形。
它高约一米,通体由紫檀木雕刻而成,飞檐斗拱,精美绝伦,仿佛一件艺术品。楼分三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机关,让人不禁感叹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我看着这个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杰作,心里很是满意,仿佛看到了寿宴上的成功。
然而,就在我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寿宴前三天,负责核心机关的张师傅,在安装最后一个零件的时候,突然手一抖,把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精钢轴承给弄断了。
这根轴承,是整个转心楼的动力核心,没了它,整个楼就是个死物,无法运转。
而这种精钢,是西域特产,整个京城都找不到替代品。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喝汤。
我的手顿时一顿,汤差点洒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锦儿急得快哭了:“王妃,这可怎么办啊!三天后就要送礼了,现在上哪儿找这东西去!”
我放下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思考。
我赶到工坊,张师傅和几个工匠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王妃,是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张师傅不停地磕头请罪。
我看了看那根断成两截的轴承,心里一沉,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确实没救了,我心里暗暗叹气。
赵琳琅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幸灾乐祸地跑了过来。
“哎哟,嫂嫂,我听说你的宝贝楼塌了?这下可怎么办呀?三天后,你拿什么去给外祖母贺寿啊?总不能扛一堆木头去吧?”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我没理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考着应对之策。
重做,来不及了;找替代品,又找不到。难道,我这次真的要栽了?我心里充满了不甘。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闪过我的脑海。
我忽然想起,赵衍的书房里,好像挂着一把西域的宝刀。那把刀的刀鞘上,似乎镶嵌着……
我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锦儿,备车!去王爷的书房!”我急切地说道。
赵衍这几天正好在城外军营,书房没人。
我几乎是闯了进去,直奔墙上那把刀。
我取下刀,抽出刀身,仔细查看刀柄和刀鞘的连接处。
果然!
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卡榫。
我用发簪小心翼翼地把它拨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精钢轴承!
这把刀,本身就是一个精密的机关暗器!这根轴承,是它的备用零件!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心里感慨道。
赵琳琅跟在我后面,看到我从刀里抽出东西,也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没空跟她解释,拿着轴承,转身就往外走。
“嫂嫂,你站住!”她忽然叫住我,“那是我哥最喜欢的宝刀,你把它拆了,等我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郡主,你好像忘了。这王府里,我是王妃,是女主人。王爷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用我自己的东西,救王府的体面,何错之有?”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
“倒是你,身为郡主,不为王府分忧,反而在此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等王爷回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你猜,他会收拾谁?”
赵琳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