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旅游，碰掉了女士头巾，对方的保镖上来，女人给了他两个选择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为逃避深圳的窒息生活，失意的白领林浩踏上了迪拜的土地。

在当地的黄金市集一场意外的冲撞，他竟失手碰掉了当地一位蒙面女郎的头巾。

冰冷的保镖瞬间将他包围，那女人缓缓走近，用不带一丝温度的中文说：“你冒犯了我，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在迪拜的监狱里度过余生。第二，”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签下这份合约，你接下来的三个月都归我了。”

一场无心之失，为何会招致牢狱之灾？这个权势滔天的女人究竟是谁？

而那份诡异的合约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危险？

深圳的夏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浩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被打上红叉的项目方案，脑子里一片空白。窗外是CBD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林浩，你这个方案不行啊。"产品总监老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做吧，下周一之前给我。"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打回来了。林浩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不是方案的问题，是他最近状态太差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浩看了一眼，"晚上一起吃饭吗?"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两个字:"加班。"

其实他不想见她。自从一个月前，他无意中在苏晴的手机里看到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看到她和公司副总在酒店门口的照片，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他没有揭穿，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默默地把这些东西截图保存，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也许是害怕面对真相，也许是不想承认自己两年的感情就这样喂了狗。

晚上十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林浩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经过茶水间的时候，他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海报，金碧辉煌的建筑在夕阳下闪着光，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迪拜七日游，特价优惠。

他停下脚步，盯着那张海报看了很久。

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城市，离开那些虚伪的面孔和破碎的感情。他想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

第二天一早，林浩就去公司人事部请了十天年假。HR看着他有些惊讶:"这么急?是家里有事吗?"

"嗯，有点事。"林浩敷衍道。

下午，他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父母都没说。他只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派他出差。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问这问那，他都随便应付过去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林浩看到床头柜上那张他和苏晴的合影。照片里两个人笑得很开心，那是去年国庆去厦门旅游时拍的。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它翻扣在了桌上。

苏晴又发来消息:"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林浩想了想，回复:"我要出差，可能要半个月。"

"这么久?去哪里?"

"国外，具体的还不太清楚。"

"那好吧，注意安全。"

林浩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注意安全?她在和别的男人暧昧的时候，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他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明天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不知道这趟旅行会给他带来什么，但至少，能让他暂时逃离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第三天下午，林浩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深圳宝安机场。安检、候机、登机，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坐在飞机上，他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起飞前，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公司HR发来的:"林浩，项目组有重大调整，你回来后直接来我办公室一趟。"林浩看了一眼，关掉了手机。他不想管那些破事了，至少现在不想。

飞机起飞了，深圳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云层里。林浩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飞机在迪拜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

林浩走出机舱，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尽管已经是晚上，这里的温度还是高得吓人。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到处都是穿着白袍的阿拉伯男人和包着头巾的女人，各种肤色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巴基斯坦人，长着浓密的胡子。

"去哪里?"司机用英语问。

林浩报了酒店的地址。司机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中国人?第一次来迪拜?"

"嗯。"

"这里很好，你会喜欢的。"司机热情地说着，一路上给他介绍这个城市。

车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远处，那座世界最高的建筑哈利法塔在夜空中闪着光，像一把刺向天空的利剑。林浩看着窗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深圳，现在却已经在地球另一端的沙漠之城。

酒店是一家三星级的商务酒店，位置在市中心，交通方便。林浩办理了入住，拖着行李走进房间。房间不大，干净整洁，有个小阳台可以看到街景。

他放下行李，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点了根烟。烟雾在夜风中飘散，他想起苏晴说过，她一直想来迪拜度蜜月。当时他还笑着答应，说等存够钱就带她来。

现在他来了，可是身边的人不是她。也不会是她了。

林浩抽完烟，回到房间，打开了手机。消息一下子涌了进来，微信群里同事们在讨论项目调整的事情，苏晴发了十几条消息，问他到哪里了，怎么不回消息。

他看着这些消息，突然觉得很累。他一条都没回，直接把手机扔在床上，去洗了个澡。

热水冲在身上，林浩闭着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出来是对是错，不知道逃避能不能解决问题。可是他真的不想面对那些事情，至少现在不想。

洗完澡，林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时差还没倒过来，他完全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翻看着朋友圈。苏晴发了一条动态，是一张自拍，配文:"有些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浩看着那张照片，她化了淡妆，笑得很勉强。他想，也许她也很痛苦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关掉手机，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这个陌生的城市还在继续它的喧嚣。

第二天早上，林浩被手机闹钟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在国内从来不会睡这么晚，在公司，九点钟大家就已经开始忙活了。

他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决定出去走走。酒店的早餐时间已经过了，他在附近找了家餐厅，点了份阿拉伯早餐。饼、鹰嘴豆泥、橄榄，味道很特别，他吃得不太习惯。

吃完饭，林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还要现代化，到处是高楼和购物中心。街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穿着西装的商人，有拖着行李箱的游客，还有穿着传统服饰的当地人。

他走进一家大型购物中心，里面冷气开得很足。商场里各种奢侈品店鳞次栉比，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光鲜。林浩在一家咖啡店坐下，点了杯咖啡，看着过往的人群发呆。

邻桌坐着一对情侣，女的靠在男的肩膀上，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笑声。林浩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他和苏晴也有过这样的时光。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每个周末都会约会，去看电影，去吃饭，在公园里散步。

他以为那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以为他们会一起走到最后。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林浩喝完咖啡，离开了商场。下午，他去了迪拜塔，站在观景台上俯瞰整个城市。玻璃窗外，沙漠和大海在远处交汇，整个城市在脚下延展开来。

他在观景台上待了很久，一直到太阳西沉，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他拍了几张照片，却没有发朋友圈。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晚上回到酒店，林浩又收到了苏晴的消息:"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他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回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天晚上，林浩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起工作，想起苏晴，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生活。

他来这里，是为了逃避。可是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呢?那些事情还在那里，等着他回去面对。

凌晨三点，林浩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自己一直在跑，跑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可是不管跑多远，身后总有个影子跟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第三天，林浩决定去著名的黄金市集看看。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市中心，开进了老城区。这里的街道明显窄了很多，两旁是古老的阿拉伯建筑，墙面斑驳，透着历史的痕迹。这和那些现代化的摩天大楼完全是两个世界。

"到了。"司机停下车，指了指前方，"往前走就是黄金市集。"

林浩付了钱，下了车。一股热浪夹着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店铺，橱窗里摆满了各种金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市集里人很多，游客、商贩、当地人挤在一起。店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用各种语言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林浩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项链、手镯、戒指。

他想起苏晴曾经说过，如果来迪拜，一定要去黄金市集买条项链。当时他还笑着答应，说要买最好的给她。

现在，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这些奢华的商品，却觉得毫无意义。

林浩走到一家店铺门口，正要进去看看，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黑色的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在迪拜并不稀奇，到处都是这样打扮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优雅、高贵，又带着些疏离感。

她身边站着两个壮硕的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像是保镖。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手一直放在腰间。

林浩多看了几眼，那个女人正在和店主说话，用的是阿拉伯语。店主的态度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停地点头哈腰。

"这是什么人啊?"林浩心里嘀咕。

他收回目光，走进了旁边的店铺。店里陈列着各种金饰，从项链到手镯，从戒指到耳环，应有尽有。店主是个印度人，看到他进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先生，要看点什么?"

"随便看看。"林浩说。

店主热情地给他介绍着各种商品，林浩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的注意力还在外面那个女人身上。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她拿起一条项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两人的目光突然在空中交汇。

那只是短短一秒钟，可林浩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那双眼睛很美，但是冰冷得像刀子，让人不敢直视。

林浩赶紧移开目光，假装认真地看着柜台里的金饰。

"这条项链很适合送给女朋友。"店主说着，拿出一条镶着宝石的项链，"纯金的，做工很精细。"

林浩摇摇头:"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

他在店里又转了一圈，然后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呼。

林浩回头看去，那个女人不知为何突然蹲了下来，像是脚崴了。两个保镖立刻围了上去，其中一个蹲下身，另一个警惕地看着周围。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一幕。

林浩犹豫了一下，本能地想要上前帮忙。可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其中一个保镖的眼神制止了。那是一种警告的眼神，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女人抬起头，透过头巾的缝隙，林浩再次看到了那双眼睛。这次，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冷漠，而是带着一丝痛苦和疲惫。

她对保镖说了几句什么，保镖扶着她站了起来。她试着走了几步，似乎没什么大碍。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市集，两个保镖紧紧跟在身后。

林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

"先生，还要看别的吗?"店主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不用了。"林浩摇摇头，快步离开了市集。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林浩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保镖跟着?为什么店主对她那么恭敬?

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别多想。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游客，几天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晚上，林浩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吃完饭，他在街上散步，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灯闪烁，街道上车来车往，这座沙漠之城在夜晚展现出了它的繁华。

回到酒店，林浩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手机。苏晴又发来了消息:"林浩，我们能谈谈吗?"

他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关掉了微信，打开了旅游攻略。明天，他打算去沙漠里看看。

第五天，林浩报名参加了一个沙漠冲沙的项目。

早上八点，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是个阿拉伯小伙，热情地帮他打开了车门。车上已经坐了几个游客，有欧洲人，也有亚洲人，大家都很兴奋。

车子驶出城市，开上了高速公路。窗外的景色慢慢从高楼变成了平原，最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哇，好壮观啊!"车上的一个女孩惊呼。

林浩看着窗外，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在阳光下泛着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沙漠，那种震撼是照片无法传达的。

车子开进了沙漠，开始在沙丘上飞驰。司机技术很好，车子在沙丘上上下翻飞，游客们兴奋地尖叫着。林浩抓紧扶手，感受着肾上腺素的飙升。

这种刺激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烦心事。在这一刻，他只是个普通的游客，享受着旅行的快乐。

冲沙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贝都因营地。这是一个模仿传统阿拉伯部落搭建的营地，有很多帐篷，中间是一片空地，摆着长桌和坐垫。

"欢迎来到我们的营地。"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晚上会有传统的阿拉伯晚宴和表演，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拍拍照。"

林浩走出车子，夕阳正在西沉，整个沙漠被染成了橙红色。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沙漠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很舒服。

其他游客也在四处拍照，有的在骑骆驼，有的在体验滑沙。林浩在营地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一个帐篷外面，看着远处的沙丘发呆。

他想，如果苏晴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地方，会兴奋地拉着他拍各种照片，会在沙漠里奔跑大笑。

可是她不在。她在深圳，可能正在和那个男人约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营地里点起了火把。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晚宴，香料烤肉的味道飘了过来，让人食欲大开。

"晚宴要开始了，大家请入座。"工作人员招呼道。

林浩走到空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长桌上摆满了各种阿拉伯美食，有烤肉、米饭、沙拉、甜点，还有薄荷茶。

游客们陆陆续续坐下，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很好。林浩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和旁边的人闲聊几句。

就在这时，他看到营地的入口处又开进来几辆车。

那是几辆黑色的SUV，看起来很豪华。车子停下后，几个人走了出来。林浩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女人身上，心里咯噔一下。

是她。

就是那天在黄金市集见到的那个女人。

她还是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头巾，两个保镖跟在身后。不过这次，她没有戴面纱，林浩隐约能看到她精致的五官。

"这是谁啊?"旁边一个游客小声问。

"不知道，看起来挺有来头的。"

女人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到营地的另一侧坐了下来。那里专门为她准备了一个独立的区域，铺着华丽的地毯和坐垫。两个保镖站在不远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林浩收回目光，继续吃着东西。他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这个女人明显不是一般人，最好离她远点。

晚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气氛越来越热烈。中间，营地里还有传统的肚皮舞表演和火舞表演，游客们都看得很入迷。

林浩坐在篝火旁，喝着薄荷茶，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许，这趟旅行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至少在这里，他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烦恼。

表演到一半的时候，沙漠里突然刮起了风。

一开始只是微风，吹得篝火摇曳不定。可是很快，风越来越大，沙子开始飞扬起来。

"大家小心，风沙来了!"工作人员大喊。

游客们纷纷站起来，用手遮住脸。林浩也站了起来，想往帐篷里躲。可是风实在太大了，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旁边倒去。

他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手里只抓到了一团柔软的布料。等他站稳时，才发现自己撞到了那个女人。

更糟糕的是，她的头巾被他手表的带子勾住了，半边头巾掉了下来，露出了她的黑色长发和半边脸。

时间仿佛静止了。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营地里的音乐也停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震惊和恐惧。

林浩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地上那条黑色的头巾，再看看那个女人。

她的脸很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杏仁眼。可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冰。

她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头巾，动作很缓慢，很优雅。然后，她用阿拉伯语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浩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事情不妙。

下一秒，两个保镖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一把抓住林浩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另一个迅速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等等，我不是故意的!"林浩挣扎着，"是风太大了，我只是..."

保镖根本不听他解释，拖着他往营地外走去。林浩回头看去，那个女人已经重新戴好了头巾，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林浩浑身发冷。

他被塞进了一辆黑色SUV的后座，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女人坐在前排，对司机说了几句什么，车子立刻启动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林浩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没有人回答他。

车子飞速驶离沙漠，开上了高速公路。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林浩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想起国内新闻上报道过的各种中东法律，想起那些因为触犯当地禁忌而被抓的游客。

他完了。他真的完了。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后停在一座巨大的庄园门口。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了进去。

林浩透过车窗看去，这座庄园比他想象的还要壮观。高墙、喷泉、花园，到处都是精心修剪的植物。主建筑是一座三层的别墅，外墙是米白色的，在灯光下显得金碧辉煌。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保镖拉开车门，把林浩拖了出来。

"请跟我来。"其中一个保镖用蹩脚的英语说。

林浩没有选择，只能跟着他们走进别墅。里面的装潢更是奢华得令人咋舌，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名贵的画作。到处都是金色的装饰，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

保镖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林浩听到门外传来锁门的声音，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是一间客房，有床、沙发、书桌，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如果不是被关在这里，林浩会觉得这房间挺不错的。

他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该怎么办?打电话报警?可是他的手机还在营地的包里。就算有手机，他报警有用吗?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一个外国人，谁会帮他?

林浩抱着头，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

他在房间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保镖走进来，用英语说:"跟我来。"

林浩站起来，跟着他走出房间。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一扇雕花的木门前。保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保镖推开门，示意林浩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墙上是一整面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后坐着那个女人。

她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没有了头巾的遮挡，林浩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真的很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可是那双眼睛，依然冷得像冰。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浩坐了下来，手心全是汗。

女人看着他，半晌没说话。那种审视的眼神，让林浩如坐针毡。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她终于开口了，用的是流利的中文。

林浩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中文。他赶紧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风太大了，我脚下一滑，真的只是意外..."

"意外?"女人冷笑一声，"在迪拜，在我们的文化里，男人触碰女人的头巾，是严重的冒犯。尤其是..."她顿了顿，"像我这样身份的女人。"

"我可以道歉，我可以赔偿，我真的..."林浩急切地说。

"道歉?"女人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道歉能改变什么?那些人都看到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林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到，这件事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女人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灯光下，林浩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她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浩屏住了呼吸。

"第一，我让保镖把你送到警察局，以侵犯罪起诉你。在迪拜，这种罪名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待很久。"

林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监狱?他要坐牢?

"第二呢?"他艰难地问。

女人走回办公桌，坐了下来。她翘起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第二，你留下来，做我三个月的私人助理。处理一些...特殊的事情。"

"什么特殊的事情?"林浩问。

"这不是你现在该问的。"女人冷冷地说，"你只需要回答，选哪一个。"

林浩的大脑飞速运转。去警察局?他在国外，语言不通，也没有人脉，真要被起诉，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留下来做她的助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要他做什么?

"我..."林浩刚要开口。

就在这时，女人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她站起来，冷冷地说:"我给你一晚上考虑。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答案。"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林浩一个人坐在那里。

保镖又把他带回了那个房间。这次，门没有锁。保镖用英语说:"不要试图逃跑。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跑不掉的。"

门关上了，林浩坐在床边，看着地板发呆。

他的手在抖。他想起国内的父母，想起他们如果知道他在国外出事会多么担心。他想起公司，想起那些同事会怎么议论他。他甚至想起了苏晴，想起她会不会有一丝担心。

窗外，夜色深沉。林浩走到窗边，看着庄园的花园。花园里灯火通明，他看到那个女人正站在花园里，和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话。她的表情很严肃，不时地挥手，像是在争论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

林浩躺在床上，整夜没睡。脑子里反复想着那两个选择，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天亮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

早上九点，保镖准时来敲门。

林浩跟着他再次来到书房。女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头发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

"想好了?"她问。

林浩深吸一口气:"我选第二个。"

女人点了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签字。"

林浩拿起文件，全是英文和阿拉伯文，密密麻麻的条款。他根本看不懂。

"这是什么?"他问。

"保密协议。"女人说，"你在这三个月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能外泄。违反协议，后果很严重。"

林浩拿着笔，手有些抖。他知道，只要签了这个字，他就彻底被绑在这里了。可是他有选择吗?

他签了字。

女人看了一眼文件，满意地点点头。她按了按桌上的铃，一个穿着传统阿拉伯服饰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是哈娜，管家。"女人用中文介绍，"她会安排你的住处和日常生活。这三天，你就待在庄园里，哪里都不要去。"

"三天后呢?"林浩问。

"三天后，如果我确认你是可靠的，你就会正式开始工作。"女人站起来，"对了，我叫莉娜。"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管家哈娜带着林浩离开了书房，来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比昨晚那个大多了，有独立的客厅和卧室，甚至还有个小阳台。

"这就是你的房间。"哈娜用英语说，"有什么需要，按这个铃就行。"

她指了指墙上的一个按钮，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浩站在房间里，环顾四周。从囚犯变成了"客人"，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他走到阳台上，看着庄园的花园，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掏出口袋，才发现手机不在。他记起来，手机还在沙漠营地的包里。现在，他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接下来的三天，林浩就像被软禁在这个房间里。

每天三餐都有佣人送来，食物很丰盛，有阿拉伯菜，也有中餐。林浩问过几次能不能出去走走，佣人都说要等莉娜的允许。

他试着和佣人聊天，想了解更多信息。可是这些佣人要么不会说中文，要么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第二天下午，林浩在阳台上看书的时候，看到花园里又来了一群人。那些人都穿着传统的白袍，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莉娜站在他们中间，表情严肃，不时地点头。

这些人是谁?他们在讨论什么?

林浩很好奇，可是没人告诉他答案。

第三天晚上，哈娜来敲门。

"莉娜小姐想见你。"她说。

林浩跟着她来到一楼的会客厅。莉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她看到林浩进来，示意他坐下。

"适应了吗?"她问。

"还行。"林浩说，"就是有点憋闷。"

莉娜笑了笑，那是林浩第一次看到她笑。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笑，可是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抱歉，这几天确实委屈你了。"她说，"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程序。我需要确认你不会给我惹麻烦。"

"我现在可以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吗?"林浩问。

莉娜放下酒杯，看着他:"你做过产品经理，应该懂商业运作吧?"

林浩点点头。

"很好。"莉娜说，"我需要你帮我整理一些商业文件，做一些市场分析。我们家族在中国有些业务，需要一个懂中文市场的人。"

"就这么简单?"林浩有些怀疑。

"当然不止这些。"莉娜站起来，"但是现在，这些就够了。明天你就会拿到你的手机和电脑，可以开始工作了。"

她走到林浩面前，眼神变得锐利:"记住，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能对外说。这是规矩。"

林浩点点头。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安全了。至少，莉娜要他做的事情听起来还算正常。

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一切，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第四天早上，哈娜把林浩的手机还给了他，还有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林浩打开手机，消息一下子涌了进来。苏晴发了二十几条消息，从询问到担心再到生气，最后一条是两天前发的:"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公司那边，HR发了好几条消息，说项目组调整需要他回去开会。同事也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林浩看着这些消息，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世界离他好远，远得像是另一个人的生活。

他想了想，给苏晴回了一条:"我没事，就是有些私事要处理，过段时间再联系。"

给公司HR也回了类似的消息，说自己有家里的急事，可能要多请几天假。

发完这些消息，林浩关掉了手机。他不想解释太多，也解释不清。

上午，保镖把一大堆文件送到了他的房间。都是英文的商业文件，关于石油贸易、房地产投资、物流运输等等。林浩翻看着这些文件，越看越心惊。

这些项目的规模都很大，动辄几千万美元甚至上亿美元。莉娜的家族，到底有多大的财力?

他开始按照莉娜的要求整理这些文件，把关键信息提取出来，做成表格。这些工作对他来说不算难，毕竟做过产品经理，数据分析是基本功。

下午，莉娜来到他的房间，检查他的工作。

"做得不错。"她翻看着林浩整理的表格，"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

"这些项目..."林浩犹豫了一下，"规模都很大啊。"

"这只是一部分。"莉娜淡淡地说，"我们家族的生意涉及很多领域。"

"你们家族..."林浩试探着问，"很有名吗?"

莉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合上文件，说:"继续工作吧。明天我还有一批文件要你处理。"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林浩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些文件里的数字。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他想象中复杂的世界。

第五天，林浩在整理文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家族树状图。

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阿拉伯文，他看不懂。可是在中间位置，他看到了一个英文名字:Lina Al-Rashid。

那应该就是莉娜。

在她的名字上方，有一个更大的名字，旁边画着一个王冠的标志。那应该是她的父亲，家族的族长。

在莉娜的名字旁边，还有好几个名字，有的画着叉，有的画着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林浩正想仔细看看，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保镖走进来，看到他手里的文件，脸色一变。

"这个不该你看。"保镖说着，一把夺过文件。

"我只是..."林浩想解释。

"莉娜小姐说了，有些文件你不能碰。"保镖警告道，"下次小心点。"

保镖拿着文件离开了，留下林浩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冒汗。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晚上，林浩在花园里散步。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被允许在庄园里自由活动。花园很大，修剪得很精致，到处是热带植物和喷泉。

他走到花园深处，看到一个凉亭。凉亭里坐着一个人，是莉娜。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夜空，表情有些疲惫。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可以坐吗?"他问。

莉娜转头看他，点了点头。

林浩坐在她旁边，两人都没说话。夜风吹过，带来花香。

"你看起来很累。"林浩说。

莉娜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重担。"

"你的重担是什么?"林浩问。

莉娜沉默了一会儿，说:"家族。责任。还有..."她顿了顿，"别人的期待。"

林浩能听出她话里的无奈。他想起自己在国内的生活，那些来自父母、公司、社会的期待，也曾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我能理解。"他说，"有时候，别人的期待比自己的梦想更沉重。"

莉娜转头看他，眼神里有些惊讶:"你倒是挺会说话。"

"我只是感同身受。"林浩说，"我来迪拜，也是为了逃避那些期待。"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有种微妙的默契。

"那天晚上..."莉娜突然说，"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只是那个场合，那么多人在，我..."

"我懂。"林浩打断她，"我不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

莉娜看着他，眼神柔和了许多:"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怨恨我，会想方设法逃跑。"莉娜说，"可是你没有。你很...平静。"

林浩苦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第六天，哈娜来找林浩，说要带他去厨房帮忙。

"帮忙?"林浩有些疑惑。

"莉娜小姐说，你在这里总得找点事做。"哈娜笑着说，"正好厨房需要人手。"

林浩跟着她来到厨房，那里已经有几个厨师在忙碌。哈娜让林浩帮忙洗菜、切菜，做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

林浩虽然不太会做饭，可是这些基础工作还是能做的。他挽起袖子，认真地洗着菜。

"你是中国人吗?"一个年轻的厨师用英语问他。

"是的。"林浩说。

"太好了!"厨师笑着说，"莉娜小姐最近在学做中国菜，你可以教教我们。"

"莉娜小姐在学做中国菜?"林浩有些惊讶。

"是啊。"厨师说，"她说想了解不同的文化。"

林浩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看起来冷漠高傲的女人，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中午，林浩帮着厨师们准备午餐。他教他们做了一道简单的番茄炒蛋，厨师们都很感兴趣。

下午，莉娜来到厨房。

"听说你在教他们做中国菜?"她问。

"就是随便做了一道。"林浩说。

莉娜看着桌上那盘番茄炒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她皱了皱眉:"太咸了。"

林浩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做饭技术不太好。"

"下次少放点盐。"莉娜说完，又吃了一口，"不过味道还行。"

林浩看着她吃完那盘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他最初想的那么可怕。

那天晚上，哈娜悄悄告诉林浩一些事情。

"莉娜小姐其实很不容易。"哈娜说，"她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儿，可是按照传统，女人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她父亲想打破这个传统，可是家族里很多人反对。"

"所以她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林浩问。

哈娜点点头:"她父亲在三个月后就要正式退休了，那时候会宣布继承人。莉娜小姐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证明自己的能力，否则那些保守派就会趁机发难。"

林浩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莉娜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头巾被碰掉，在那些保守派眼里，是个重大的丑闻。他们一定会用这件事来攻击她。

"那我..."林浩犹豫着问。

"你就是个意外。"哈娜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莉娜小姐让你去警察局，这件事肯定会被媒体报道，那些人就有了攻击她的把柄。留下你，至少可以控制消息不外泄。"

林浩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只是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颗棋子。

一个月过去了。

林浩在庄园里的生活渐渐有了规律。白天，他帮莉娜整理商业文件，做市场分析报告。晚上，他会在花园里散步，有时候会遇到莉娜，两人会聊几句。

他发现，莉娜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对商业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对市场趋势的判断很准确。每次他提交的报告，她总能指出其中的不足，并提出改进建议。

而且，莉娜并不是他最初以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她每天都很忙，要开各种会议，要见各种人。林浩经常看到她从会议室出来时疲惫的样子。

这天下午，莉娜叫林浩到书房。

"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份报告。"她说，"关于中国市场的投资机会。下周有个重要的家族会议，我需要用这份报告说服那些老顽固。"

"什么样的投资?"林浩问。

"新能源。"莉娜说，"我想说服家族投资中国的新能源产业。这是未来的趋势，可是那些老人思想太保守，只愿意做传统的石油生意。"

林浩点点头，开始认真准备这份报告。他查阅了大量资料，分析了市场数据，做了详细的可行性研究。

三天后，他把报告交给莉娜。莉娜看了很久，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做得很好。"她说，"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能力。"

"谢谢。"林浩说，"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天在沙漠，你为什么会去那个营地?"林浩问，"那不像是你会去的地方。"

莉娜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我父亲的安排。他想让我多接触普通人，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他说，如果要管理家族，就必须了解各个阶层的人。"

"所以那天真的是巧合?"

"算是吧。"莉娜说，"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

林浩笑了笑:"这算是缘分吗?"

莉娜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复杂:"也许吧。"

那天晚上，庄园里来了很多人。林浩透过窗户看到，花园里停满了豪车，穿着白袍的男人们走进主楼。

哈娜告诉他，这是家族的月度会议。

林浩好奇地问:"莉娜小姐也要参加?"

"当然。"哈娜说，"她现在是家族的副总裁，所有重要决策都要参与。"

会议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才结束。林浩站在阳台上，看到那些人陆续离开。最后，他看到莉娜一个人站在花园里，肩膀微微颤抖。

她在哭吗?

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走到了花园。

莉娜听到脚步声，赶紧擦了擦眼睛，转过身。

"是你。"她的声音有些哑。

"会议不顺利?"林浩问。

莉娜苦笑:"他们否决了我的投资计划。说什么新能源不可靠，还是石油稳妥。"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莉娜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累。我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可是那些人就是不听。就因为我是女人，就因为我年轻，他们就觉得我不懂。"

林浩能感受到她的挫败感。他想了想，说:"也许你需要时间。改变一个家族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可是我没有太多时间了。"莉娜转身看着他，"三个月后，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我父亲就会被迫选择我的堂兄继承家业。"

"你的堂兄?"

"一个只知道享乐的纨绔子弟。"莉娜冷笑，"可是家族里那些保守派支持他，就因为他是男人。"

林浩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对不起。"莉娜突然说，"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没关系。"林浩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莉娜有些惊讶。

"是的。"林浩认真地说，"你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战。这很了不起。不像我，只知道逃避。"

莉娜看着他，眼神柔和下来:"你没有逃避。你在努力帮我，这就够了。"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浩突然意识到，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恐惧和敬畏了。

第二天，林浩在整理文件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那人穿着白袍，戴着头巾，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长得很英俊。他看到林浩，冷笑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中国人?"他用英语说。

"是的。"林浩站起来，"你是?"

"我是法里德，莉娜的堂兄。"年轻人说，"听说你在帮莉娜做事?"

"是的。"

法里德走近他，眼神里带着敌意:"我劝你最好小心点。莉娜注定要失败的，跟着她，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我的事。"林浩说。

"呵。"法里德冷笑，"一个外国人，居然敢插手我们家族的事情。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工作。”林浩的声音很平静，他迎着法里德充满敌意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也无权插手。”

“呵。”法里德冷笑一声，他向前逼近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最好是这样。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一个被我堂妹捡回来的外国人。记住，你只是一条狗，别跟错了主人。”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袍，轻蔑地瞥了林浩一眼，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林浩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法里德的侮辱让他愤怒，但更多的是让他看清了莉娜所处的环境是何等的险恶。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从他选择留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当晚，莉娜找到了他，她的表情很严肃。

“法里德今天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庄园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莉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他威胁你了？”

林浩摇摇头：“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莉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说：“林浩，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危险。法里德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可以马上安排，保证你安全回国。”

看着她眼中真切的关心，林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那个在深圳只会逃避的自己，再看看眼前这个独自支撑着一切的女人，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我说过，我佩服你。现在，我想帮你，不只是作为你的助理，而是作为一个……朋友。”

莉娜愣住了，她没想到会从林浩口中听到“朋友”这个词。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那层坚硬的冰壳，似乎又融化了一角。

“谢谢你。”她轻声说。

那一刻，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最初的胁迫与被胁迫，变成了一种微妙而坚固的同盟。

一个月后的某天，庄园里气氛异常紧张。一大早，就来了很多人，都是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商界人士。莉娜让林浩作为助理，帮忙准备会议材料。在巨大的会议室外，林浩隔着厚重的门板，都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其中夹杂着莉娜清冷但寸步不让的声音。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才结束。那些人离开时，个个面色凝重。

当晚，一个曾受过林浩几次小恩惠的年轻保镖，在巡逻时悄悄找到了他。

“林先生，”保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要多加小心。莉娜小姐的处境很艰难。”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保镖看了一眼四周，飞快地说，“族长，也就是莉娜小姐的父亲，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必须在三个月后，也就是下个月，正式宣布继承人。这是莉娜小姐证明自己的最后期限。如果她失败了，法里德先生就会在那些保守派长老的支持下，顺理成章地接管一切。”

林浩的心猛地一沉。三个月，原来期限是如此的紧迫。

“所以，那天在沙漠……”林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

“是的。”保镖叹了口气，“在那些长老眼中，女人的头巾被一个异教徒在公开场合扯下，是巨大的丑闻和耻辱。如果当时莉娜小姐把你送到警察局，这件事肯定会被媒体大肆报道，法里德先生他们就有了攻击她的完美借口，说她行为不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何管理一个庞大的家族。留下你，是当时唯一能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办法。”

真相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浩心中所有的迷雾。他终于明白了，莉娜那晚的冷酷与决绝，并非完全出自于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境下的自保和博弈。他既是她危机的导火索，也成了她控制危机的唯一棋子。

深夜，莉娜叫林浩到别墅顶楼的天台。她已经换下了那身紧绷的职业装，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两杯热茶，递给了他一杯。夜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选择留下你？”莉娜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主动开口。

林浩点点头，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因为如果我让你去警察局，这件事会被媒体知道。家族里那些想拉我下台的人会借题发挥，用这个丑闻来摧毁我。”莉娜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留下你，至少我可以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让这件事不为人知。”

“原来是这样……”林浩的心中五味杂陈。

莉娜转头看着他，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你没有利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也没有想方设法逃跑，只是安静地做着我交代给你的事，甚至……在帮我。”

林浩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来迪拜，是为了逃避国内的烂摊子，没想到却卷进了你的世界。”

“每个人都在逃避什么。”莉娜轻声说。

“你也在逃避吗？”

莉娜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浩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才转过头，迎着他的目光，轻声说：“我在逃避失败的可能。”

那一刻，林浩觉得他真正地触碰到了这个女人冰冷外壳下的灵魂。她不是神，她也会害怕，也会疲惫。

转眼间，三个月的期限到了。在这段时间里，林浩凭借自己出色的商业分析能力和对中国市场的了解，帮莉娜完成了一份关于新能源产业的完美投资报告。在最后一次决定性的家族会议上，这份报告，连同她在这三个月里展现出的果决和远见，为她赢得了大部分中立派长老的支持。她的父亲当众宣布，她将成为阿勒拉希德集团下一任CEO。

尘埃落定。那天晚上，莉娜和林浩再次在花园里散步。

“三个月到了。”莉娜停下脚步，神情有些复杂，“你可以走了。哈娜已经为你订好了明天回深圳的机票，你的个人账户里，也有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这是我承诺的，也是你应得的。”

林浩沉默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想留下来呢？”他终于开口。

莉娜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应该很想离开这里，回到你熟悉的生活中去。”

“因为在这里，我找到了我在国内失去的东西。”林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一种战斗的意义。我不想再做那个逃避者了。”

莉娜的眼神，第一次真正地柔和了下来，像融化的冰川，闪着动人的光芒：“那你国内的事情呢？”

“我已经想清楚了。”林浩释然地笑了，“有些东西，当你以为你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它们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莉娜凝视着他，片刻之后，嘴角绽放出了一抹真正的笑容，那笑容像沙漠里骤然盛开的玫瑰，美得惊心动魄。

“那就留下来。我的团队正好需要一个懂中文市场的人。”

林浩也笑了：“这次是正式员工了吧？”

莉娜摇摇头，向他伸出手，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和郑重：“这次，是合作伙伴。”

他们并肩走在花园里，夜风吹过，远处传来城市的喧嚣。林浩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曾经囚禁他的华丽庄园，突然觉得，也许那次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回到房间，林浩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手机。他打开微信，看到了苏晴在一个月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很长，说她要和那个副总结婚了，祝他幸福，也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地长按，然后点击了删除对话框。

那个让他痛苦和逃离的世界，终于彻底画上了句号。

接着，他看到莉娜发来的一条新消息：“明天早上九点，集团高层会议，讨论新能源项目落地中国的具体方案。我的合作伙伴，准备好了吗？”

林浩回复了一个“好”，然后走到窗边，看向远方。哈利法塔的灯光璀璨如星，一座新的城市，一段新的人生，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