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刚提出AA制,小姑子回娘家坐月子,妻子主卧1000,次卧800

发布时间:2025-09-29 16:55  浏览量:1

我丈夫周明跟我提AA制的时候,我正在给他熨烫第二天要穿的白衬衫。

蒸汽熨斗发出“嗤嗤”的声响,像一声冷笑。

他说:“婉婉,我们以后AA吧,这样更公平,也更像现代夫妻。”

我捏着熨斗的手顿了一下,滚烫的蒸汽差点燎到手背。

第二天,他刚出差,小姑子周莉就挺着八个月的孕肚,由我婆婆搀着,大包小包地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婆婆笑得满脸褶子:“婉婉啊,莉莉要在娘家坐月子,你这儿宽敞,我们就搬过来啦。”

我看着她们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客房,指挥我该买什么婴儿床,该准备什么月子餐,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情,终于被这理直气壮的侵占碾成了粉末。

于是,我打印了一张纸,贴在了主卧的门上。

上面写着:

“本户主即日起响应周明先生的AA制号召,对本房产进行市场化租赁管理。”

“主卧(本人自用):月租1000元(内部价)。”

“次卧(已出租):月租800元。”

“客厅、厨房、卫生间等公共区域,按人头均摊水电燃气网费。”

“月子餐及护工服务,费用另计,市场价八折优惠。”

我和周明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

他长得干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打一手好篮球,是许多女生眼里的白月光。

而我,是那种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女孩。

他追我的时候,整个宿舍的姐妹都觉得不可思议。

室友掐着我的胳膊,激动地说:“林婉,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我当时也觉得是。

我沉溺在他温柔的攻势里,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为了考研焦头烂额的时候,默默帮我占好图书馆的位置,打好一整壶热水。

他会在冬天的夜里,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大衣口袋里,用他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指尖。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个城市。

他进了家不错的国企,稳定。我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忙碌,但薪水是他的两倍。

谈婚论嫁时,最大的难题来了——房子。

他家在农村,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攒下的钱,加上他工作两年的积蓄,连个首付的零头都不够。

他为这事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眼下全是青黑。

他说:“婉婉,要不我们先租房结婚吧,等我,我一定努力挣钱,给你一个家。”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疼了。

我爸妈也心疼我。

他们拿出毕生积蓄,又跟亲戚借了一些,凑够了首付,给我买了一套两居室。

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爸说:“婉婉,这不是防着小周,这是爸妈给你的一份底气。婚姻里,女人得有自己的根。”

周明知道后,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握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婉婉,你和叔叔阿姨的恩情,我记一辈子。这房子虽然是你的,但在我心里,它就是我们的家。以后房贷我来还,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我来包。”

我信了。

我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物质的壁垒。

婚礼办得很简单,他家没出什么钱,彩礼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三万八,我爸妈又原封不动地给我带了回来,还添了两万,凑了个整数,当作我的嫁妆。

婚后的生活,起初是甜蜜的。

周明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就主动把还房贷的钱转给我。

家里的水电燃气,买菜做饭,他也都抢着干。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种幸福,从我第一次见他妈妈开始,就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妈妈,我的婆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精明,刻薄,且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第一次上门,她拉着我的手,从头到脚打量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媳妇,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听说你工资比我们家小明高不少?”

“这房子是你家买的,那以后我们小明不是入赘了?”

句句带刺,绵里藏针。

周明在一旁打圆场:“妈,你说什么呢,婉婉家这是疼女儿,我们以后好好孝顺他们。”

婆婆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但那顿饭,我吃得如坐针毡。

她不停地给周明夹菜,碗里堆成了小山,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在单位上班累,看你都瘦了。”

而我的碗,从头到尾都是空的。

婚后,这种不适感愈发强烈。

婆婆隔三差五就会从老家来看我们,美其名曰“想儿子了”。

每次来,都像是巡视领地的女王。

她会用手指划过电视柜,然后举到我面前:“婉婉,你看这灰,你这媳妇当的,也太懒了。”

她会翻开冰箱,看到里面我买的进口水果和酸奶,大声嚷嚷:“哎哟,这日子过得也太奢侈了,我们家小明挣钱不容易,你可得省着点花。”

她会趁我不在家,把我的化妆品、护肤品拿出来研究,然后阴阳怪气地对周明说:“娶个城里媳妇就是不一样,天天把钱往脸上抹,也不知道能不能下个蛋。”

我跟周明抱怨过。

他总是那套说辞:“我妈就是个农村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她没坏意的,你多担待点。”

“她养大我不容易,吃了很多苦,我们做小辈的,让着她点是应该的。”

“婉婉,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当给我个面子,别跟她计较了,好吗?”

每次,我都心软了。

为了我爱的男人,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忍。

我学着无视她的挑剔,学着对她的冷言冷语左耳进右耳出。

我甚至开始主动给她买衣服,买保健品,试图用真心去感化她。

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有的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矛盾的第一次大爆发,是在小姑子周莉上大学那年。

周莉比周明小五岁,是婆婆的心头肉,从小娇生惯养。

考上了一所三本大学,学费高得吓人。

婆婆一个电话打过来,哭天抢地:“小明啊,你可得帮帮你妹妹,她要是上不成大学,这辈子就毁了啊!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你爸种地那几瓜两枣,还不够我们俩嚼谷的。”

周明挂了电话,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婉婉,你看……莉莉的学费……”

我当时刚升职,手头还算宽裕,想着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就点了头。

“没事,我这儿还有点积蓄,先给她垫上吧。”

我取了三万块钱给他。

他千恩万-谢,说这钱算他借的,以后一定还我。

我笑了笑,没当回事。

我以为,这只是偶尔的帮衬。

我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周莉上了大学,就像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

今天说要买新电脑,明天说要报辅导班,后天又要和同学去旅游。

每一次,都是周明来找我。

理由永远是:“她还是个孩子,同学都有,她没有,多没面子。”

“女孩子嘛,富养一点,以后才不会被男人的一点小恩小惠骗走。”

“婉婉,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说她。”

我的积蓄,就像流水一样,通过周明,流进了小姑子的口袋。

我开始感到不对劲。

我提醒周明:“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不能总这样没有底线地补贴你妹妹。”

他有些不高兴:“什么叫补贴?那是我亲妹妹!我帮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婉婉,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

“斤斤计较”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为这个家付出所有,换来的,却是这个评价。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而他那句“我妈不容易,我妹不容易”,成了永远的挡箭牌。

好像全世界就他家最不容易,而我,天生就该为他们的不容易买单。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婆婆的生日。

我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餐厅,买好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金手镯。

我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缓和一下婆媳关系。

生日那天,我们一家人,加上小姑子,都去了。

饭桌上,我把礼物拿出来,笑着说:“妈,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婆婆打开盒子,看到金手镯,眼睛都亮了。

她嘴上说着“哎呀,又乱花钱”,手却诚实地把手镯戴上了,在灯光下翻来覆去地看。

气氛正好。

小姑子突然开口:“哥,我手机该换了,我们同学都用最新款的苹果了。”

周明立刻说:“行,明天哥就带你去买。”

婆婆马上接话:“买什么买?你哥挣钱多辛苦!你嫂子工资不是高吗?让她给你买!当嫂子的,给小姑子买个手机,不是应该的吗?”

一桌子的人,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我身上。

我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硬。

我看着婆婆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看着小姑子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默不作声,默认了这一切的丈夫。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我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凭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凭什么就应该我买?周莉是你周家的女儿,不是我林婉的。我没有义务为她的欲望买单。”

“还有你,周明。”我转向他,眼圈发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家里的开销你全包,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家。可现在呢?你的工资,除了还那三千块的房贷,剩下的钱,是不是都填了你家的无底洞?”

“你妹妹的学费,生活费,旅游费,哪一笔不是从我这里拿的?你跟我说过会还,你还了吗?”

“这个家,到底是谁在撑着?是我!林婉!”

我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

周明被我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林婉!你够了!当着我妈和我妹的面,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面子?”我冷笑,“你的面子,就是用我的钱堆出来的吗?”

婆婆见儿子被我诘问,一下子炸了。

她把手上的金手镯“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不过是让你给莉莉买个手机,你至于吗?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觉得我们家穷,攀上你了是吧!”

“这房子是你买的了不起啊?没有我们家小明,你一个女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晚上不怕啊!”

“我告诉你林婉,你嫁给了我们家小明,你的人,你的钱,就都是我们周家的!花你点钱怎么了?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让和付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场生日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我和周明一路无话。

车里的空气,冷得像冰。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主动把还房贷的钱给我,而是等我开口去要。

他不再做饭,不再拖地,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打游戏。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出问题了。

我试图沟通过。

我心平气和地找他谈,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处境,能和他家人划清界限。

但他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一家人,算那么清楚有意思吗?”

“我妈就是那个脾气,你让让她怎么了?”

“我夹在中间,我容易吗?”

沟通无效。

我渐渐地,也冷了心。

我不再主动关心他,不再为他准备好饭菜,不再深夜等他回家。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这个家,开始像一个只提供住宿的旅馆。

直到那天,他下班回来,郑重其셔地坐在我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婉婉,我们以后AA吧。”

我正在熨烫他第二天要穿的白衬衫,蒸汽熨斗发出“嗤嗤”的声响,像一声无情的嘲讽。

我问:“为什么?”

他说:“这样更公平,也更像现代夫妻。你的钱你自己管,我的钱我自巳管。家里的开销,房贷,水电,我们一人一半。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总花你的钱,我也更有尊严。”

尊严。

他竟然和我谈尊严。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所谓的“公平”,不过是想把他的工资从这个家里解放出去,名正言顺地去补贴他的原生家庭。

他所谓的“尊严”,不过是想摆脱对我经济上的依赖,好让他更有底气地去维护他那可怜的“孝子”和“好哥哥”的形象。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我没有争吵,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终结了我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丝幻想。

周明提出AA制的第二天,就以“公司有紧急项目”为由,出差了。

我知道,他是去躲清静了。

他怕我反悔,怕我哭闹。

他太不了解我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已经没有力气去闹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婆婆和小姑子就来了。

门铃响起时,我正在阳台给我的多肉浇水。

阳光很好,把叶片照得晶莹剔透。

我打开门,看到婆婆那张菊花般的老脸,和周莉那硕大的孕肚,没有丝毫意外。

该来的,总会来。

“婉婉啊,开门呐,妈来了!”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响亮,带着不容置喙的熟稔。

她一手搀着周莉,一手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身后还跟着两个蛇皮袋。

“莉莉这不快生了嘛,她婆家那边条件不好,伺候月子肯定不行。我想着,还是回娘家好。你这儿离医院近,房子又大又干净,最适合养胎坐月子了。”

她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换鞋,把行李往里拖。

周莉也跟着挤进来,挺着肚子,像个高傲的公主。

“嫂子,我住客房就行,不过我妈得跟我一起住,方便照顾我。”

她们就像两个不请自来的强盗,堂而皇之地闯入我的领地,规划着如何瓜分我的空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看着婆婆指挥着周莉:“你去沙发上歇着,别累着我的大外孙。妈来收拾。”

看着她把客房里我用来做瑜伽的垫子,看的书,都一股脑地堆到角落,然后铺上她们带来的,带着一股霉味的床单被褥。

看着她打开我的冰箱,挑剔地说:“怎么净是些没用的东西?酸奶,沙拉酱,这些哪是孕妇能吃的?婉婉,你下午去趟菜市场,买只老母鸡回来,再买点鲫鱼,给莉莉炖汤喝。对了,红糖,小米,鸡蛋,都多买点,月子里要用的。”

她熟练地安排着我的生活,仿佛我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是她们雇来的保姆。

我靠在门框上,抱着臂,冷眼旁观。

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荒诞的平静。

等婆婆终于把东西都归置好,一转身,看到我这副样子,有些不悦。

“婉婉,你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买菜?莉莉都饿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婆婆一愣:“什么搞错了?”

“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周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住就住。”

婆婆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你家我家的,嫁给了小明,这里不就是我们家吗?莉莉是你小姑子,她来住几天怎么了?”

“是啊,嫂子。”周莉也从沙发上坐起来,抚着肚子,一脸委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婆婆身体不好,我老公又要上班,我一个人在家坐月子,多可怜啊。”

我笑了。

“可怜?周莉,你结婚的时候,你哥,哦不,是我,给了你五万块钱的嫁妆。你婆家给了八万八的彩礼,一分没少。你现在跟我说你可怜?”

周莉的脸涨得通红。

婆婆不干了,叉着腰就冲了过来。

“林婉!你什么意思?当初那五万块钱你现在想往回要啊?我告诉你,没门!那是你当嫂子应该给的!”

“应该的?”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好一个应该的。”

我转身,从书房里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A4纸和胶带。

当着她们的面,我把那张纸,工工整整地贴在了我的主卧门上。

婆婆和周莉都愣住了,伸长了脖子去看。

等她们看清上面的字,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精彩。

“林……林婉!你疯了!”婆婆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竟然要收我们的房租?”

周莉也尖叫起来:“嫂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啊!你这么做,也太伤感情了!”

“伤感情?”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从周明跟我提AA制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个‘家’的感情,就已经被算得清清楚楚了。”

“他要公平,我就给他公平。”

“他要AA,我就跟他AA到底。”

“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是我婚前个人财产。你们现在住的,是我的房子。”

“按照市场价,我这地段的两居室,整租至少四千。看在周明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个折,次卧一个月八百,水电燃气网费按人头平摊。”

“至于月子餐和护工服务,”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周莉的肚子上,笑得愈发冰冷,“我不是专业的月嫂,但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可以友情提供。一天三百,食材费另算。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己买菜做饭,或者点外卖。”

“对了,丑话说在前面,房租月付,押一付一。今天入住,先把这个月的房租和押金结一下吧。一共是,一千六百块。”

我伸出手,摊在她们面前。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婆婆和周莉,像两尊被雷劈了的雕像,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们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一向温顺隐忍的我,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婆婆。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朝我扑过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被周莉扶住。

“林婉!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我们小明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我儿子在你这儿白吃白住吗?他每个月给你还房贷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第一,他还的不是房贷,是房租。这房子跟他没半点关系,他住在这里,付房租是应该的。而且,三千块钱,你到我们这个小区打听打打听,能租到个厕所吗?”

“第二,从这个月开始,他提出AA制,那三千块钱的‘房租’,他还没给我呢。所以,他现在也属于非法侵占。”

“第三,你们住进来,经过我同意了吗?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剥开她们那层“我们是一家人”的虚伪外衣,露出里面贪婪自私的内里。

婆婆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反复咒骂着:“你……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

周莉则开始打感情牌。

她捂着肚子,眼泪说来就来。

“嫂子,我知道,以前是我哥和我妈做得不对,让你受委屈了。我代他们向你道歉,行吗?”

“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别跟我们计较了。等我哥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跟你认错。”

“我们现在搬出去,也找不到地方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安安稳稳地坐完这个月子,行不行?”

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换作以前,我可能就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我一次次为了这个家付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在我被你们逼得节节败退的时候,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心软?

“收起你那套吧,周莉。”我打断她,“在我这里,眼泪不值钱。”

“两条路,要么,给钱。要么,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我的态度,强硬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周莉的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明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立刻换上了一副哭腔。

“儿子啊!你快回来吧!你媳妇要把我和你妹妹赶出去了啊!”

“她……她还要收我们的房租!我们周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啊!”

“你再不回来,我们娘俩就要睡大马路了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偷瞄我,眼神里满是得意。

她以为,搬出周明,我就得乖乖就范。

我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等着。

我倒要看看,周明要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周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妈,你别哭,怎么回事?婉婉不是那样的人啊。”

“她不是那样的人?你看看她贴在门上的是什么!”婆婆把手机开了免提,凑到那张A4纸前,“你亲耳听听你媳妇说的话!”

我接过电话,声音平静无波。

“周明,你听好了。第一,你妈和你妹住进我家,没有经过我同意。第二,是你主动提出AA制的,我只是在履行我们之间的‘新协议’。这房子是我的,她们住,就得给钱,天经地义。”

“林婉!你别太过分了!”周明在那头怒吼,“那是我妈和我妹!她们来住几天怎么了?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绝?”我笑了,“当初你们一家人,在生日宴上逼我给你妹买手机的时候,你们绝不绝?你妈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钱都是你们周家的,那时候她绝不绝?”

“现在,你跟我提AA制,想把自己的钱摘干净,再去心安理得地补贴你家,你绝不绝?”

“周明,我告诉你,我林婉不是傻子,也不是圣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窘迫和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婉婉,算我求你了,行吗?先让妈和莉莉住下,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商量。别闹得这么难看,行吗?”

“商量?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态度坚决,“要么给钱,要么走人。你自己选。”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婆婆和周莉都傻眼了。

她们没想到,周明这个最大的靠山,在我这里也不管用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她们,下了最后通牒。

“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是交钱,还是滚蛋。”

说完,我不再看她们,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身后,是婆婆压低声音的咒骂,和周莉小声的啜泣。

她们在商量,在权衡。

我知道,她们不会走。

就像周莉说的,她们现在搬出去,人生地不熟,临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月子中心。

更重要的是,她们舍不得花那个钱。

在她们眼里,我这里,就是最廉价、最方便的选择。

可惜,她们算盘打错了。

十分钟后,我从厨房走出来。

“考虑好了吗?”

婆婆恶狠狠地瞪着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情不愿地扫了我的收款码。

“滴”的一声。

“微信收款,一千六百元。”

钱到账了。

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欢迎入住。周女士,田女士。这是你们的租客守则,请仔细阅读。”

我从茶几下,又拿出两张打印好的纸,递给她们。

上面详细列明了公共区域的使用规则,卫生标准,以及访客规定。

比如,晚上十点后不得大声喧哗。

比如,厨房使用后必须清理干净。

比如,不得随意动用主卧的任何物品。

每一条,都针对她们以往的恶习。

婆婆看着那张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林婉,你……你别欺人太甚!”

“这是合同精神。”我淡淡地说,“既然是租赁关系,那就要按规矩办事。如果违反规定,我有权提前终止合同,并且不退还押金。”

周莉拉了拉她妈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她们拿着那张纸,灰溜溜地回了次卧。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场硬仗,还在后头。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这个所谓的“家”,变成了一个气氛诡异的合租公寓。

我和婆婆、小姑子,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

她们严格遵守着我制定的“租客守则”,不敢越雷池一步。

婆婆不再对我做的饭菜挑三拣四,因为她们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解决的。

她网购了最便宜的电磁炉和小锅,每天就在次卧门口的走廊上,煮着寡淡无味的小米粥和挂面。

那股味道飘出来,混杂着她压抑的怨气。

周莉也不再对我颐指气使,让我干这干那。

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玩手机,偶尔出来上个厕所,看到我,眼神都躲躲闪闪。

她们不再使用我的洗衣机,而是在卫生间里摆了个大盆,自己手洗衣服。

洗完的衣服,也不敢晾在阳台中央,而是缩在角落里,仿佛怕沾染了我这个“恶毒”女主人的气息。

我乐得清静。

每天下班回来,我就把自己关在主卧里。

看书,听音乐,做瑜A。

我把这个房子里,属于我的那一半空间,打理得井井有条,温馨舒适。

而属于她们的那一半,则充满了临时的、将就的、混乱的气息。

我们之间,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水电燃气费的账单出来后,我把账单拍照发到我们三个人的微信群里,并且精准地计算出每个人需要承担的费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婆婆在群里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把钱转了过来。

我知道,她心疼得在滴血。

这种用金钱划清界限的感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原来,对付无赖最好的方式,就是比他们更计较,更不讲情面。

周明出差回来了。

他回来那天,是个周末。

我正在客厅里做大扫除,戴着耳机听着歌,心情不错。

他拖着行李箱,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我穿着家居服,怡然自得。

而他的母亲和妹妹,正围在走廊的一个小电炉子前,吃着泡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的脸,瞬间黑了。

“林婉!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妈和我妹的?”他冲过来,一把摘下我的耳机,对我低吼。

我平静地看着他。

“周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跟她们,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我没有义务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

“她们付的房租里,可不包含餐费。”

周明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婆婆看到儿子回来了,主心骨也回来了。

她把泡面碗一摔,冲过来抱着周明的胳膊就开始哭诉。

“儿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妈就要被你媳妇给磋磨死了!”

“你看她把我们当什么了?当贼一样防着!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周莉也挺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周明。

“哥,我每天就吃这些东西,肚子里的宝宝都快没营养了。嫂子她……她太狠心了。”

一家人,一唱一和,演得好一出苦情大戏。

周明看着她们,心疼得不行。

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林婉,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尖酸,刻薄,冷血。”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抵不过这点钱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明,你搞错了。不是我变成了这样,是我终于不再伪装了。”

“在你眼里,我只有无条件地为你们家付出,才叫善良,才叫大度,对吗?”

“一旦我开始维护自己的利益,我就是尖酸,刻薄,冷血。”

“至于我们的感情,”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你提出AA制,在你默认你家人可以随意侵占我的空间和财产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亲手扼杀了。”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周明被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AA制是他提的。

他亲手递给了我一把最锋利的武器,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所有“情分”都撕得粉碎。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他没想到,我会做得这么绝。

晚饭时间,周明点了一大桌子外卖,都是些大鱼大肉。

他招呼着婆婆和周莉,在餐桌前坐下,大快朵颐。

他没有叫我。

我也没兴趣参与。

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加了个荷包蛋,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自顾自地吃着。

电视里放着一部喜剧,逗得我咯咯直笑。

餐桌那边的三个人,却食不下咽。

我的笑声,像一根根针,扎在他们心上。

吃完饭,周明走进我的房间。

这是我们冷战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踏入主卧。

我正在敷面膜,没理他。

他在我床边坐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婉婉,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

“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像个战场,你就开心了?”

我揭下面膜,转过身,正视着他。

“周明,你还是没明白。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是你,是你们一家人,亲手把它变成战场的。”

“从你第一次为了你妹妹找我拿钱,却对我说‘下次一定还’开始。”

“从你妈第一次指责我乱花钱,而你只会说‘她不容易’开始。”

“从你们一家人逼我给你妹买手机,认为那是‘天经地-义’开始。”

“这个家,就已经在慢慢崩塌了。”

“AA制,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累了,周明。我不想再为一个不值得的家庭,消耗我自己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懊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这些陈年旧账,记得这么清楚。

他以为,我的忍让和退步,是理所当然。

他以为,只要他哄一哄,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妥协。

“那你想怎么样?”他艰涩地开口,“离婚吗?”

听到“离婚”两个字,我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我知道,破镜难圆。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钱,而是他根深蒂固的观念。

在他心里,他的原生家庭,永远排在第一位。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一个可以帮他分担家庭责任,甚至可以牺牲的“外人”。

这样的婚姻,再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

我只是说:“等你妈和你妹走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我不想当着她们的面,处理我们之间的一地鸡毛。

那只会让她们更得意。

周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他没有回主卧睡,而是去了书房。

我知道,我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

小姑子周莉的月子,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她倒是很会“苦中作乐”。

白天,趁我上班,她会指挥周明给她炖汤,给她按摩。

周明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伺候得一塌糊涂。

有一次我提前下班,正好撞见周明在厨房里,被一条鲫鱼搞得手忙脚乱,鱼鳞飞得到处都是。

而婆婆,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时不时还对厨房里的儿子指点江山。

“盐放少了!”

“火太大了!”

那画面,滑稽又讽刺。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房间。

他们看到我,都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已经成了一个让他们芒刺在背的存在。

我不多言,不多语,只是严格地执行着我的“租赁合同”。

每个月底,我会准时把水电燃气的账单发到群里。

每个月初,我会提醒他们该交房租了。

每一次,婆婆都骂骂咧咧,但最后还是会把钱转过来。

因为她们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她们不交钱,我真的会把她们的东西扔出去。

周莉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大胖外孙,亲了又亲。

周明也升级当了舅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家里因为新生儿的到来,热闹了一些。

但也更乱了。

孩子的哭声,婆婆的哄声,周莉的抱怨声,交织在一起,吵得我头疼。

我把主卧的门关得紧紧的,戴上降噪耳机,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周莉的丈夫,那个名义上的孩子父亲,只在孩子出生的那天来医院看了一眼,扔下两千块钱,就再也没出现过。

理由是“工作忙,走不开”。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周明和他妈身上。

婆婆开始旁敲侧击,想让我搭把手。

“婉婉啊,你看,我们都忙不过来了,你下班早,能不能帮忙给孩子洗洗尿布?”

“婉婉啊,你是有文化的人,帮忙看看这奶粉说明书上写的啥?”

我一概拒绝。

“不好意思,我不是月嫂,不会带孩子。”

“租赁合同里,不包含育儿服务。如果需要,可以加钱。”

婆"婆气得直翻白眼,却拿我没办法。

周明也找过我。

“婉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孩子是无辜的,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忙吗?”

我看着他,反问:“周明,这孩子姓林吗?”

他愣住了。

“这孩子,是你的外甥,不是我的。照顾他,是你们周家的责任,不是我的义务。”

“你当初跟我提AA制的时候,不就是想把责任划分清楚吗?现在,我帮你划分清楚了,你怎么又不满意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刀刀见血。

周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抱着头,一脸痛苦。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他亲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已经释放出了他无法控制的后果。

他想要的,是“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的传统模式,和“我们经济独立,互不干涉”的现代模式之间,所有对他有利的部分。

他想让我像传统妻子一样,为他家庭无私奉献。

又想让我像现代女性一样,经济独立,不给他添麻烦。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月子终于坐完了。

按照约定,婆婆和小姑子该搬走了。

但她们,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孩子还那么小,周莉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婆婆自然是要留下来继续帮忙的。

第二个的房租,她们倒是按时交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她们在等,等我松口,等我心软。

这天晚上,周明又一次走进了我的房间。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婉婉,我们谈谈吧。”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我盘腿坐在床上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把那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书。

我的心,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拿起协议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上面的条款,让我忍不住冷笑。

房子,因为是我的婚前财产,他没要。

我们婚后共同的存款,不到五万块,他要求平分。

可笑的是,这五万块里,有四万都是我的公积金。

最让我觉得恶心的,是最后一条。

他要求我,念在往日情分,让他母亲和妹妹,在我的房子里,免费再住半年。

理由是,孩子太小,需要人照顾,她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住处。

我把协议书扔在床上,看着他。

“周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

他避开我的目光。

“婉婉,我只是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绝?”我气笑了,“到底是谁绝?”

“你拿着我的钱,去养你的一大家子,反过来指责我斤斤-计较。”

“你吃我的,住我的,却跟我提AA制,想让我连房贷都跟你平摊。”

“现在要离婚了,你还想让你妈和你妹,赖在我的房子里不走。”

“周明,你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是城墙吗?”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被我说得面红耳赤,终于恼羞成怒。

“林婉!我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你要是不同意这个条件,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我看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脸上能有多好看!”

他开始威胁我了。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无能的武器。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留恋,也烟消云散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我笑了。

笑得云淡风轻。

“好啊,法庭上见。”

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摔在他面前。

“既然你要上法庭,那我们就先把账算清楚。”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你通过我,转账给你妹妹周莉的所有记录,一共是七万八千六百元。其中有五万是她结婚时我给的,算赠与,我可以不要。剩下两万八千六,是你口口声声说借的,请你立刻还给我。”

“这是这几年来,你家所有的红白喜事,我出的份子钱记录,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元。按照AA制的原则,这笔钱,我们应该一人一半。请你把属于你的那部分,六千六百块,还给我。”

“这是你给你妈买的那个金手镯的发票,八千九百九十九。你妈把它摔在桌上的时候,已经属于毁约。这笔钱,也请你还给我。”

“还有……”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备忘录,“我们婚后,你一共给你爸妈转了十二次钱,每次三千,总计三万六。这属于你们的家庭内部事务,我不干涉。但是,我们共同存款里,属于你的那部分,根本不够支付这些。所以,你等于是在用我的钱,去孝顺你的父母。”

“周明,我们来算算,你到底欠我多少钱。”

我每说一句,周明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

他以为,那些以“爱”和“家庭”为名的付出,都是糊涂账,根本算不清。

他错了。

心死之后,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没话说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觉得我算计?觉得我无情?”

“别忘了,是你先跟我提AA制的。”

“是你,亲手教会我,在婚姻里,要如何明算账。”

周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仿佛,他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门外,传来了婆婆和周莉的惊呼声。

她们显然是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我没有理会。

我走到周明面前,蹲下身,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想离婚,可以。”

“先把欠我的钱,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然后,带着你的妈,你的妹,你的外甥,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否则,我们就法庭见。我不仅要告你欠债不还,我还要告你妈和你妹,非法侵占我的私人财产。”

“到时候,我们看看,到底是谁的脸上,更不好看。”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我打开房门。

婆婆和周莉,像两只受惊的鹌鹑,缩在墙角。

她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我扯了扯嘴角,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

我知道,这场战争,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荒芜。

第二天,周明没有去上班。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没出来。

婆婆和小姑子,也异常地安静。

整个房子里,除了婴儿偶尔的啼哭声,静得可怕。

我知道,他们在消化我昨天扔下的那颗重磅炸弹。

他们需要时间,去接受一个事实:那个任劳任怨、予取予求的林婉,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一个会算账,会反击,会保护自己的钮祜禄·林婉。

傍晚,周明从书房出来了。

他眼睛通红,一脸憔悴,像是老了十岁。

他没有看我,而是对他妈和他妹说:“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搬走。”

婆婆愣住了:“搬?搬去哪儿啊?”

“我已经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居室。我们先暂时搬过去。”周明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周莉急了:“哥!一居室怎么住啊?我跟妈还有孩子,你睡哪儿?”

“我睡客厅沙发。”周明打断她,“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他说完,就走过来,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我知道,不够。剩下的,我会分期还给你。”

“离婚协议,我重新写。就按照你说的,存款平分,其他的,我们两不相欠。”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了威胁时的色厉内荏。

只剩下,被现实彻底击垮后的无力。

我看着那张卡,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大概是他能拿出来的,所有的钱了。

他那点工资,这些年,早就被他的原生家庭,榨干了。

婆婆在一旁,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林婉,你满意了?把我们一家人逼到这个份上,你就开心了?”

我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

“逼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的贪得无厌。”

“如果你们能懂得尊重,懂得感恩,懂得界限,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脸,呜呜地哭。

周莉也抱着孩子,默默地流泪。

曾经,我看到她们哭,会心软,会自责。

但现在,我只觉得,这是她们应得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

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像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走的时候,狼狈不堪,连之前带来的蛇皮袋都装满了。

周明叫了一辆货拉拉。

他们把东西一件件地搬下楼。

我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背影佝偻,搬着沉重的行李。

看着那个曾经对我百般挑剔的婆婆,此刻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看着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子,抱着孩子,一脸茫然。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有解脱,有悲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他们终于都走了。

我关上门,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环顾着这个家。

客厅里,还残留着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走廊上,那个煮泡面的电磁炉,已经被收走了,但地上还留着一块油渍。

次卧的门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那股属于他们的,混杂着霉味和奶腥味的气息。

我走进去,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

阳光洒在地板上,亮得有些刺眼。

我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

我把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一点点地清除干净。

我拖地,擦桌子,换上新的床单被套。

我把冰箱里,婆婆买的那些我不爱吃的菜,全部扔掉。

然后,去超市,买回了我喜欢的鲜花,水果,和酸奶。

当我把一束盛开的百合花,插进客厅的花瓶里时,我突然哭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我不是在为那段逝去的感情哭。

我是在为那个,曾经卑微到尘埃里,试图用付出去换取认同的自己,而哭。

我是在为那七年被消耗的青春,被辜负的真心,而哭。

哭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

窗外,夕阳正好。

把整个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明发来的微信。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看着那三个字,很久,然后删掉了对话框。

对不起?太晚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我给我的律师朋友,发了一条信息。

“有空吗?帮我看看离婚协议。”

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正当我准备关掉手机,享受一个人的宁静时,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头像是周莉抱着孩子的照片。

验证信息写着:嫂子,求你,我们谈谈。

我皱了皱眉,点了拒绝。

但很快,对方又发来了申请,锲而不舍。

这一次的验证信息,只有一句话,却让我瞳孔骤缩。

“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我哥,关于这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