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废铁发配总部,我三扳手救下失控引擎,女总裁捧上30%股份
发布时间:2025-09-08 21:19 浏览量:2
“耿师傅,恭喜啊!调去总部,这可是咱们厂里飞出的金凤凰啊!”
车间主任王海龙满脸堆笑,把一纸调令拍在耿炎沾满油污的工作台上,声音大得整个车间都能听见。
周围的工友们纷纷投来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是啊老耿,去了总部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伙计!”
“总部那可是博士硕士扎堆的地方,咱们耿师傅这高中学历,过去可得好好学学!”
这些话听着是恭维,可那字里行间的酸味和嘲讽,谁听不出来?
耿炎,五十岁,四方集团一线工厂的高级钳工。在这片轰鸣的钢铁丛林里,他干了整整三十年。他的手,比卡尺还准;他的耳朵,能听出任何一台机器的暗病。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老旧”的代名词。厂里新来的大学生,人手一台电脑,对着三维模型指指点点,而他这一身本事,越来越像个无人问津的古董。
他沉默地拿起那张轻飘飘的调令,纸上的油墨味刺鼻。“研发总部,技术顾问岗。”这八个字,对他来说,比天书还陌生。
“主任,是不是搞错了?我……”耿炎想说,我一个老钳工,连电脑都用不利索,去总部干什么?
王海龙却不耐烦地打断他:“人事部的红头文件,还能有假?让你去你就去!这是集团对老员工的器重,别不识抬举!”
说完,他背着手走了,留下耿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他知道,这不是器重,这是发配。总部那边新上马了一个全自动化的智能生产线项目,厂里这些老家伙一个都沾不上边,早晚要被清退。把他这个“老师傅”调过去,不过是杀鸡儆猴,让大家看看,跟不上时代,就是这个下场。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和女婿张超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爸,调动的事我听说了。”女儿耿悦勉强挤出个笑容。
女婿张超,市机关的科员,向来看不起自己这个岳父。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爸,您今年都五十了,安安稳稳等退休不好吗?非要去总部那种地方?您懂什么叫大数据,什么叫人工智能吗?您去了,一问三不知,丢的不是您一个人的脸,是我们全家的脸!”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耿炎的心里。
他一辈子没求过人,凭着一双手养活了全家,到头来,却成了家人的累赘和耻辱。
“超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女儿埋怨了一句,但眼神里也全是担忧。
张超哼了一声,声音更大了:“我说的是事实!爸,我劝您,明天就去找领导,说您身体不好,去不了。主动辞职也行,总比被人灰溜溜地赶回来强!别到时候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砸得耿炎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女婿那张写满傲慢的脸,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这辈子,只会跟钢铁打交道,嘴笨,不会吵架。
“我……我知道了。”他低下头,默默走进自己的小屋,关上了门。
门外,还隐约传来女婿的抱怨:“你看他那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夜无眠。
第二天,耿炎还是去了。他没有听女婿的劝告,他有自己的骨气。就算是被扫地出门,他也要站着走。
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这是他作为高级技工的荣耀,虽然在别人看来,可能和清洁工没什么两样。
四方集团的总部大楼,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耿炎站在楼下,看着那些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们,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乡下人。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扇旋转玻璃门。
“你好,送外卖的从侧门走。”前台小姐头也不抬,语气冰冷。
耿炎愣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调令,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是来报到的。”
前台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惊讶和鄙夷毫不掩饰。她接过调令看了半天,才用内线电话确认了这个“荒唐”的事实。
“研发部在32楼,你自己上去吧。”她把调令扔回来,像打发一个乞丐。
耿炎默默地走进电梯。电梯里挤满了年轻人,他们身上散发着昂贵的香水味,谈论着他听不懂的股票和代码。耿炎缩在角落,把自己身上的机油味藏了又藏。
32层,研发部。
这里和他熟悉的车间完全是两个世界。安静、明亮,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和巨大的屏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科技的冰冷气息。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精干的年轻人拦住了他。
“你就是耿炎?”年轻人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锁。
“我是。”
“我是研发部总监,陆泽文。”他伸出手,飞快地和耿炎的指尖碰了一下,就立刻缩了回去,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耿师傅是吧?一线经验丰富,我们这些年轻人,以后可要多向您请教了。”陆泽文嘴上说着客气话,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轻蔑。
他把耿炎领到一个角落的空位,那里连台电脑都没有。
“耿师傅,你先熟悉一下环境。”陆泽文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报告,“哦对了,下午两点有个会,关于我们最新的‘星尘引擎’项目。你是技术顾问,也来参加一下吧。这是会议资料,你先看看。”
他把报告塞进耿炎手里,转身就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周围的几个年轻工程师交头接耳,发出压抑的窃笑声。
“陆总也太坏了,让一个老钳工看‘星尘’的报告?”
“那报告里全是量子力学和高能物理的数据模型,我看着都头大。”
“等着吧,下午有好戏看了,看这个‘老古董’怎么在会上出丑!”
耿炎翻开报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曲线图,他确实一个也看不懂。但他能看懂那些结构图。他的手指在纸上轻轻划过,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台所谓的“星尘引擎”,结构设计上……似乎有几个地方很别扭。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裁缝,看到一件线头都没处理干净的名牌西装。
下午两点,会议室。
巨大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不是博士就是海归,最次也是名校硕士。耿炎穿着他的蓝工装,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像一滴混入纯净水的墨汁,格外刺眼。
陆泽文站在巨大的投影屏幕前,意气风发地介绍着“星尘引擎”。
“……我们采用的超导磁约束技术,能将能量转化率提升到史无前例的98.7%!这将是颠覆整个行业的革命性产品!”
他口若悬河,PPT上的数据不断滚动。
讲到一半,他话锋一转,目光直直地射向耿炎。
“我们今天也很荣幸,请到了一位来自生产一线的泰山北斗,耿炎耿师傅。下面,我们想听听耿师傅作为我们特聘的技术顾问,对我们这个项目有什么高见?”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耿炎身上,充满了戏谑和期待。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让他一个连报告都看不懂的老钳工,点评一个顶尖科技项目?
耿炎的脸瞬间涨红了,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会议室旁边,用于现场演示的“星尘引擎”原型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嘀!嘀!嘀!警告!核心温度超限!能量过载!重复,能量过载!”
冰冷的电子音响彻全场,原型机透明的防护罩内,蓝色的能量核心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颜色由蓝变红,机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陆泽文脸色大变,冲到控制台前,“快!切断能源供给!”
“不行啊陆总!能量核心已经失控了,切不断!再过三十秒,反应炉就要爆炸了!”一个技术员满头大汗,声音都在发抖。
爆炸?!
会议室里瞬间乱成一团!在场的可都是身价不菲的专家教授,谁也没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朝门口涌去。
“都别慌!我是总监,我……”陆泽文色厉内荏地吼着,但他的腿也在打颤。他对着控制台手忙脚乱地操作,却没任何作用,原型机的警报声反而越来越尖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逆着人流,沉稳地走向那台即将爆炸的机器。
是耿炎!
“喂!你干什么!不要命了!”陆泽文惊恐地大叫。
耿炎置若罔闻。他死死地盯着那台疯狂震动的机器,眼神专注得可怕。在他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变慢了。机器的每一次颤动,能量核心的每一次脉冲,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里。
三十年的经验,数万台机器的记忆,在这一刻,化作了神乎其技的直觉。
他不需要图纸,机器的蓝图就在他脑中。他不需要仪器,他的手就是最准的卡尺!
“滚开!你一个老钳工懂什么!”一个保安冲上来想拉开他。
耿炎头也不回,低喝一声:“别碰我!”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保安竟然被他镇住了,愣在原地。
耿炎走到原型机前,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的眉毛点燃。他却毫不在意,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滚烫的机壳上。
“触感视觉!”
闭上眼,机器内部微米级的结构震动,能量流动的每一个细节,都通过指尖的触感,在他脑中构建成一幅完整的三维图像。
“找到了……是这里,还有这里……”他喃喃自语。
他看到了,能量回路中有三个极其微小的结构冗余,在高频震动下产生了致命的共振,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设计上的致命缺陷!
说时迟那时快,他从自己随身的工具包里,摸出了一把最普通不过的梅花扳手。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高高举起扳手。
“疯了!他要砸了它!”
“快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
“铛!”
第一下,他敲在了机身左侧下方一个毫不起眼的散热口螺丝上。
“铛!”
第二下,他敲在了顶部能源接口的密封环上。
“铛!”
第三下,他用扳手的末端,精准地戳进了机身中部一个比针尖还小的复位孔!
三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三记精准无比的手术刀,切断了死神的脉搏。
奇迹发生了。
那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那疯狂闪烁的红色光芒,瞬间变回了平稳的蓝色!
那剧烈颤抖的机身,也慢慢地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运转声。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张大嘴巴,像看到了鬼一样。刚刚还准备逃命的专家教授们,此刻全都石化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陆泽文呆呆地看着恢复平稳的机器,又看了看手持扳手、一脸平静的耿炎,大脑一片空白。
巧合?不,这绝不可能是巧合!那三个敲击点,根本不在任何操作手册上!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耿炎收起扳手,看也没看周围震惊的人群,转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角落,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轻轻喝了一口。
全场,依旧鸦雀无声。只有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会议室的死寂被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打破。
“出什么事了?!”
一道清冷而有力的女声传来,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裙,气质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容貌绝美,但眼神锐利如刀,不怒自威。
是四方集团最年轻的总裁,纪清禾。
陆泽文看到纪清禾,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上去,擦着冷汗解释:“纪总,没事没事,刚才原型机出了点小小的技术故障,已经解决了。”
“小故障?”纪清禾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会议室和众人惊魂未定的脸,最后落在了那台安静下来的“星尘引擎”上,眼神一凝,“我刚才在办公室都听到了爆炸警报。”
陆泽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能量核心有点不稳定,不过,不过现在好了。”
他绝口不提是耿炎解决了问题。这份功劳,他宁愿说成是机器自己恢复的,也绝不能安在一个他看不起的老钳工头上。
纪清禾何等精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她走到一个年轻的技术员面前,冷冷地问:“说实话,怎么回事?”
那技术员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耿炎,结结巴巴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纪清禾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第一次正式投向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安静得像一尊石像的老人。
徒手感知,三下敲击,解除一场即将发生的爆炸?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是你做的?”纪清禾走到耿炎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耿炎抬起头,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凑巧罢了。”
他不想惹麻烦,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到退休。
“凑巧?”陆泽文立刻抓住了话柄,大声说道,“纪总您听,他自己都承认是凑巧了!一个老钳工,能懂什么超导磁约束?我看就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必须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他这个研发总监的面子往哪搁?
纪清禾没有理会陆泽文的叫嚣,她只是深深地看了耿炎一眼,然后对所有人说道:“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所有人提交一份关于这次事故的详细报告。陆泽文,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陆泽文怨毒地瞪了耿炎一眼,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才悻悻地跟了上去。
会议室里的人渐渐散去,但每个人看耿炎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纯粹的轻蔑,而是多了一丝敬畏和好奇。
耿炎却像没事人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他只想离这些是非远一点。
可麻烦,却主动找上了他。
第二天一早,陆泽文就把耿炎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耿师傅,昨天的事,让你出风头了啊。”陆泽文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没想出风头。”耿炎淡淡地回答。
“不管你想没想,现在全公司都在传,说我们研发部几百个硕博精英,还不如一个老钳工。”陆泽文的语气陡然变冷,“你让我,让整个研发部的脸,往哪儿搁?”
他把一份文件扔在桌上:“既然你这么能干,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地下三层仓库里,有一台从德国进口的‘克劳斯’M9型超精密光刻机,十年前的旧设备,坏了五年了,德国专家都说修不好,只能报废。你去,把它修好。三天时间,修不好,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所有人都知道,那台光刻机就是一堆废铁,核心的光源阵列早就烧毁了,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让他去修,就是故意刁难,想逼他自己走人。
耿炎看着陆泽文那张写满阴险的脸,没有愤怒,也没有争辩。他只是拿起那份文件,平静地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耿炎的背影,陆泽文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老东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接下来的三天,耿炎就泡在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地下仓库里。
那台“克劳斯”M9,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静静地躺在仓库中央,身上落满了灰尘。
耿炎没有急着动手,他只是绕着机器,一遍又一遍地走着,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外壳。他的手,就像最精密的扫描仪,感受着每一颗螺丝的松紧,每一条线路的走向。
他的大脑,那个储存了数万种机械结构的“经验数据库”,正在高速运转。
两天后,他脑中已经有了完整的修复方案。
他没有要任何先进的仪器,只要了一套最基础的钳工工具。在研发部那些年轻工程师看笑话的目光中,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拆解、清洗、打磨、校准……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充满了韵律感,仿佛不是在修理机器,而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那些被现代工程师嗤之以at鼻的传统手艺——锉、锯、划线、攻丝,在他手里,却展现出了超越精密仪器的精准。
为了修复烧毁的光源阵列,他甚至用最原始的煤油喷灯和一把小锤,硬生生地将一块报废的钛合金零件,手工锻造成了符合微米级精度要求的新配件。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总裁纪清禾看到了。
她站在仓库门口,远远地看着那个在火光中专注工作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她本身就是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深知现代工业对精密仪器的依赖。像耿炎这样,纯靠一双手和经验就能达到甚至超越机器精度的“匠人”,她只在传说中听过。
这个叫耿炎的老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钳工!
第三天下午,陆泽文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仓库,准备看耿炎的笑话。
“怎么样啊耿师傅?三天了,废铁修好了吗?”他阴阳怪气地问道。
耿炎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汗,淡淡地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泽文冷笑一声,走到控制台前,故意大声说:“大家可都看好了啊,要是待会儿这堆废铁冒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鄙夷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他想象中的短路、冒烟、甚至爆炸,都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而平稳的电流声。
仓库里所有的灯光,瞬间暗了一下,仿佛所有的电力都被那台钢铁巨兽吸了过去。
下一秒,一道柔和的蓝色光芒从光刻机的透镜中射出,精准地投射在工作台上,光束稳定得像凝固了一样!
控制屏幕上,各项数据疯狂跳动,最后稳定在一排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值上!
“天哪!精度……精度竟然达到了0.01微米!比出厂时的标准还高!”一个技术员失声惊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陆泽文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冲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屏幕上的数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这时,纪清禾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耿师傅,辛苦了。”纪清禾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由衷的敬意。
然后,她指着身后的老者,对耿炎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集团的副总裁,曹光硕曹总。”
耿炎抬起头,当他看到曹光硕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曹光硕看到耿炎,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道貌岸然的威严所掩盖。
“哦?这位就是修好了克劳斯M9的老师傅?”曹光硕故作惊讶地走上前,伸出手,“耿师傅,久仰大名,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耿炎没有与他握手,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三十年前,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满怀激情地设计出了一款革命性的引擎核心图纸,他给它命名为“盘古”。他将这份凝聚了自己所有心血的设计稿,匿名投给了当时集团内部的技术革新大赛。
而当时负责评审的,正是他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工程师——曹光硕!
后来,那份设计稿石沉大海。再然后,曹光硕凭借一款名为“启明”的引擎设计,一举成名,平步青云,坐到了今天副总裁的位置。
而那款“启明”引擎的核心结构,和他的“盘古”,有九成相似!
曹光硕眼神闪烁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耿师傅真会开玩笑,我一直在总部工作,怎么会见过您这样的一线高人呢?大概是耿师傅您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吧。”
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岔开,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认出来了!这个老家伙,就是当年那个代号“工匠之魂”的匿名投稿者!他的手法,那种不借助任何精密仪器,纯靠手感和经验的“鬼手”,三十年了,一点没变!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纪清禾这个女人给注意到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留下来!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曹光硕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当天下午,曹光硕就以“关心老员工”的名义,单独找耿炎谈话。
“耿师傅,你在集团干了三十年,劳苦功高啊。”曹光硕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笑容和煦,“总部这边工作压力大,都是些年轻人,我看你也不太适应。这样吧,我跟人事打个招呼,把你调回分厂,给你升个车间副主任,待遇提一级,你看怎么样?”
这是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名为提拔,实为发配。
耿炎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冷冷地说道:“曹总,我的‘盘古’,用得还顺手吗?”
“盘古”两个字一出口,曹光 beggar 硕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了秘密的阴鸷。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强作镇定。
“听不懂没关系。”耿炎站起身,目光如炬,“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偷走了,也总有还回来的一天。”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曹光硕一个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曹光硕眼中杀机毕露。
很快,公司里就传出了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那个老钳工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
“怪不得他技术那么好,原来是偷我们技术的!”
“他故意接近‘星尘引擎’,还修好了报废的光刻机,肯定是为了窃取我们的核心机密!”
这些谣言,在陆泽文和曹光硕的暗中推动下,愈演愈烈。研发部的同事开始孤立耿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怀疑。就连之前对他有些改观的人,也变得敬而远之。
耿炎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纪清禾自然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她力排众议,顶住了包括曹光硕在内的所有压力,坚持把耿炎留在了研发部。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员工。”她在高层会议上,态度强硬。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足以摧毁整个四方集团的惊天危机,降临了。
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来自海外的巨头企业“雷神工业”,突然召开全球发布会,推出了一款名为“宙斯之盾”的新型电池。
这款电池的能量密度、充电速度、安全性,全面碾压四方集团引以为傲的所有产品!
发布会一结束,四方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上百亿!订单被疯狂取消,合作商纷纷解约,公司瞬间陷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生存危机。
纪清禾连夜召开紧急技术会议,整个研发部灯火通明。
“谁能告诉我,这个‘宙斯之盾’,到底是什么技术?我们能不能破解?”纪清禾的声音因焦虑而沙哑。
陆泽文带着团队分析了一整夜,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
“纪总……破解不了。”他面如死灰,“‘宙斯之盾’采用了一种我们前所未见的‘自适应能量晶格’结构,这种结构……超出了我们现有的技术认知。”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一种无力感深深笼罩。
纪清禾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她为了公司,付出了所有心血,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它倒下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耿炎,突然开口了。
“把它的结构图给我看看。”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连陆泽文这个海归博士都看不懂,你一个老钳工能看出什么花来?
陆泽文不屑地将结构图投到大屏幕上。
耿炎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那所谓的“自适应能量晶格”,那复杂而精妙的能量回路……
他太熟悉了!
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新技术!这是他三十年前设计的“盘古”引擎的B方案!是当年他为了应对极端环境,特意留下的一个“后门”设计!
当年,曹光硕只偷走了技术更成熟、更容易实现的A方案,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启明”引擎。而这个更激进、但潜力也更巨大的B方案,一直被他尘封在记忆的角落。
他万万没想到,三十年后,这个设计竟然会出现在竞争对手的产品里!
“怎么了耿师傅,看傻了?是不是觉得天书一样?”陆泽文讥讽道。
耿炎没有理他,他走到屏幕前,手指着结构图上一个极其隐蔽的节点,沉声说:“这个结构,不是完美的。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缺陷?开什么玩笑!”陆泽文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可是雷神工业最顶尖的技术,会有缺陷?你告诉我,缺陷在哪?”
耿炎指着那个节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它的‘命门’。只要用特定频率的超高压脉冲电流冲击这里,整个能量晶格就会在三秒内,彻底崩溃。”
“一派胡言!”陆泽文断然否定,“这个节点是整个结构的核心,冲击它只会让能量输出更稳定!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懂不懂,试一下就知道了。”耿炎的语气,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纪清禾看着耿炎笃定的眼神,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像一个赌徒,决定压上自己最后的筹码。
“好!”她猛地一拍桌子,“就按耿师傅说的做!陆泽文,你立刻带人去实验室,全力配合耿师傅进行测试!”
“纪总,您疯了?!您宁愿相信一个老钳工的胡言乱语,也不相信科学?!”陆泽文激动地吼道。
“我只相信结果!”纪清禾的眼神坚定如铁,“如果失败了,我引咎辞职!但如果成功了……你,陆泽文,还有你背后的曹光硕,都得给我一个解释!”
曹光硕的名字一出,陆泽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实验室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耿炎亲自指导技术人员,对一台从黑市高价买来的“宙斯之盾”电池进行改造。他没有用任何复杂的理论,只是凭着记忆和直觉,指挥着团队调整电流频率和电压。
陆泽文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满脸不屑地冷眼旁观,等着看耿炎如何收场。
“就是这个频率,256赫兹。电压加到一万伏。”耿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一万伏?!会烧掉的!”技术员惊呼。
“按我说的做。”耿炎的语气不容置疑。
技术员咬了咬牙,按下了启动按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高压电流瞬间冲击了电池的那个“命门”节点!
一秒,两秒……电池没有任何反应。
陆泽文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就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生!
“砰”的一声闷响,那块坚固无比的“宙斯之盾”电池,外壳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纹!
紧接着,屏幕上的能量读数,就像跳水一样,从峰值瞬间跌落到零!
整个电池,在三秒钟之内,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
成功了!
实验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所有人都用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耿炎,那个一直被他们轻视、嘲笑的老人,此刻在他们眼中,仿佛身披万丈光芒。
陆泽文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不可能……这不科学……这不可能……”
纪清禾的眼眶湿润了,她快步走到耿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耿师傅,谢谢你!你救了整个公司!”
耿炎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只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但要战胜他们,我们必须拿出比‘宙斯之盾’更强的产品。”
纪清禾重重地点头:“您说,我们该怎么做?”
耿炎的眼中,闪烁着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光芒。
“把‘盘古’,真正的‘盘古’,造出来。”
三天后,四方集团向雷神工业正式宣战!
四方集团宣布,将在一周后,同样召开全球技术发布会,届时将发布一款划时代的新产品,彻底终结“宙斯之盾”的神话。
这则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科技界。
所有人都觉得四方集团疯了。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拿什么去挑战行业巨头?这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雷神工业更是对此嗤之以鼻,其首席技术官公开嘲讽四方集团是“小偷和骗子”,是在哗众取宠。
在巨大的压力和质疑声中,耿炎住进了公司的核心实验室。他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七天七夜。
他不需要电脑,不需要数据模型。他只有一块白板,一支笔,和满屋子的零件。
他的大脑,就是最强的超级计算机。他的双手,就是最高精度的3D打印机。
三十年前被尘封的梦想,压抑了半生的才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与此同时,曹光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耿炎要做什么。他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纪清禾给了耿炎最高的权限,整个研发部,现在只听耿炎一个人的号令。
他只能和陆泽文一起,垂死挣扎。他们也拿出了一个所谓的“应对方案”,其实就是窃取了耿炎破解“宙斯之盾”后的一些皮毛技术,做出来的样子货。他们想在发布会上抢先一步,搅乱局面。
一周后,全球技术发布会,如期举行。
会场内,座无虚席。全球上百家媒体,无数的行业专家、投资人,都聚集在这里,想看看四方集团到底要耍什么花样。雷神工业的首席技术官,更是带着他的团队,坐在了第一排,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准备随时看笑话。
发布会开始,首先登台的,竟然是副总裁曹光硕和研发总监陆泽文。
曹光硕强作镇定,道貌岸然地宣布:“经过我们团队呕心沥血的研发,我们已经成功攻克了技术难关!下面,由陆泽文总监,为大家展示我们的最新成果——‘超新星’电池!”
陆泽文推着一台包裹着炫酷外壳的样机走上台。
然而,当他现场进行性能演示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样机刚一启动,就冒出了一股黑烟,屏幕上的数据惨不忍睹,甚至还不如他们上一代的产品。
全场一片哗然。
“这就是你们的划时代产品?真是个笑话!”雷神工业的技术官站起来,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我早就说过,他们就是一群小偷和骗子!连偷都偷不明白!”
羞辱和嘲笑声,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曹光硕和陆泽文。两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司的股价应声狂泻,交易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后台的纪清禾,脸色惨白,手心全是冷汗。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四方集团将以一场闹剧收场,即将宣布破产重组的绝望时刻。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
“谁说,我们完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耿炎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工装,缓缓走上了舞台。
他没有带任何产品,也没有任何PPT。
他就这样,一个人,平静地站在了全世界的面前。
“你是谁?一个清洁工也敢上台?”雷神的技术官傲慢地质问。
耿炎没有看他,而是走到了旁边的一块巨大白板前,拿起了一支马克笔。
“在你嘲笑别人之前,最好先看看你自己的东西,有多么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他手腕翻飞,开始在白板上作画。
没有尺子,没有圆规。他的手,却稳得像机器。一条条直线,一个个完美的圆弧,在他笔下飞速生成。
短短几分钟,一幅无比复杂、无比精密的“宙斯之盾”内部结构图,就完整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全场死寂!
雷神工业的团队全都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这可是他们的最高机密!这个老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宙斯之盾’。”耿炎放下笔,指着图上的一个点,“它的设计理念,来源于三十年前一个叫‘盘古’的构想。可惜,偷走它的人,只学到了皮毛,却没学到精髓。”
他看向雷神的技术官:“你所谓的‘自适应能量晶格’,不过是个半成品。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我叫它‘溃败奇点’。只要受到特定频率的冲击,它就会立刻崩溃。而这个频率,只有设计者知道。”
接着,他转头,目光如刀,射向脸色煞白的曹光硕。
“而那个偷走设计稿,并把它卖给你们雷神工业的人,就站在这里。”
轰!
全场炸开了锅!
曹光硕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耿炎没有停下,他走到那台冒着黑烟的“超新星”样机前。
“至于这个垃圾……”
他看都没看,直接伸手,从机器侧面扯下了一块外壳。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螺丝刀,在内部的线路板上飞快地拨弄了几下。最后,他从地上捡起一根被废弃的铜线,直接接在了两个毫不起眼的触点上。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好了。”
他走到控制台前,重新按下了启动按钮。
这一次,没有黑烟,没有异响。
只有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样机内部迸发出来!
大屏幕上,性能数据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
能量密度,是“宙斯之盾”的三倍!
充电速度,是“宙斯之盾”的五倍!
安全等级,达到了军用标准!
一组组碾压性的数据,像一记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雷神工业的技术官,呆呆地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和恐惧。
“这……这不可能……这违反了物理定律!”他失心疯般地吼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耿炎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因为我,就是‘盘古’的设计者。”
他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叠已经泛黄的陈旧图纸。
他将图纸展开,投射到大屏幕上。
那熟悉的画风,那精妙的构思,正是“盘古”引擎最初的设计手稿!
在图纸的右下角,龙飞凤舞地签着四个大字——
工匠之魂!
真相,在这一刻,大白于天下!
发布会结束后,整个世界都为之沸腾。
曹光硕和陆泽文,身败名裂,被警方当场带走,他们将面临商业窃取和间谍罪的严厉指控。雷神工业也因窃取商业机密,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股价一泻千里,濒临破产。
而四方集团,凭借着真正的“盘古”技术,浴火重生,一跃成为全球新能源领域的绝对霸主,股价连拉了三十个涨停板。
耿炎,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响彻全球。
他不再是那个被嫌弃的老钳工,而是被所有人尊为“技术之神”、“当代鲁班”的传奇人物。
曾经嘲笑他的工友们,肠子都悔青了。车间主任王海龙提着重礼,几次三番登门道歉,都被他拒之门外。
最追悔莫及的,是他的女婿张超。
他看着电视里,岳父被无数政要和商界巨擘奉为座上宾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他哆哆嗦嗦地来到耿炎家,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爸!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他声泪俱下,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耿炎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没错,你只是看不起一个老钳工罢了。但现在,我依然是个钳工。”
四方集团董事会,全票通过,决定聘请耿炎为集团终身首席技术顾问,并授予他公司30%的股份。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和地位。
但在授聘仪式上,耿炎却拒绝了。
“我不要股份,也不当什么顾问。”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平静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纪清禾走到他身边,温柔地问:“耿师傅,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满足。”
耿炎看着她,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把我们厂那个最老的车间,给我留下来,改造成我的工作室。我这辈子,只会跟机器打交道。我就是一个工匠。”
最终,集团答应了他的要求。
半年后,那个曾经轰鸣喧嚣的老旧车间,变成了一座全世界最顶尖的私人实验室。
耿炎依旧穿着他那身蓝色的工装,手里拿着他最顺手的扳手和卡尺。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布满老茧,却无比灵巧的手上。
纪清禾端着一杯热茶,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慕。
这个男人,用一双手,捍卫了一个工匠最后的尊严,也开启了一个属于匠人精神的新时代。
而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