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住儿子家养老,嫌儿媳不给她倒水,儿媳热水泼脸:儿子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09-21 20:48  浏览量:1

引子

我把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衣柜里。

腰像折断了一样酸。

客厅里,婆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渴死了,家里是没人了吗?”

这已经是她今天下午第五次要喝水了。

我心里那点快要熄灭的火星,又被她这句话给吹着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拧到最紧的发条,随时都会崩断。

我从厨房拎起暖水瓶,走到她面前。

她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哼哼着。

“妈,水来了。”我把杯子递过去。

她不动,眼皮抬了一下。

“怎么不倒好?要我自个儿动手?”

我的手抖了一下。

暖水瓶里的水,是下午烧的,早就温了。

我忍着气,给她把水倒进杯子里。

“烫不烫啊?别又跟上次一样,想烫死我。”她还在念叨。

我脑子里那根弦,“崩”的一声,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一斜,杯子里的水就泼了出去。

水不烫,甚至有些凉了。

但它泼在了婆婆的脸上。

时间好像停了。

婆婆愣住了,脸上的水珠顺着皱纹往下淌。

下一秒,她爆发出尖叫。

“杀人啦!儿媳妇要用开水烫死我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手拍打着沙发。

我丈夫张伟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他只看到他妈满脸是水,哭天抢地。

他没问一句话。

他冲过来,一把推在我肩膀上。

“林岚,你疯了!”

第一章 一杯水的风波

我的后背撞在墙上,生疼。

张伟的眼睛是红的,里面全是怒火。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我妈!”他冲我吼。

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住了我的喉咙。

婆婆王桂英的哭嚎声更大了。

“我这把老骨头,是来投靠儿子的,不是来送死的啊。”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从指缝里看张伟的反应。

“妈,你没事吧?烫到哪了?”张伟赶紧蹲下去,紧张地检查她的脸。

“脸上,手上,都烫着了,火辣辣地疼啊。”王桂英把手伸出来,上面连个红点都没有。

我心里觉得一阵悲凉。这就是我的家吗?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定罪的丈夫,一个把演戏当成本事的婆婆。我累了一天,从工厂回来就没歇过,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她就坐在沙发上,像个老佛爷一样使唤我。现在,不过是一杯温水,就成了我谋害她的证据。

“张伟,水是温的。”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温的?你当我瞎吗?”他指着地上的水渍,“妈都这样了,你还撒谎?”

“我没有。”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让他看到我的真诚。

但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他扶起王桂英,柔声安慰:“妈,别怕,有我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王桂英立刻收了些哭声,靠在儿子身上,满足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不想再解释了。

在一个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的人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只看到泼出去的水,没看到我一天积攒下来的疲惫和忍耐。

张伟扶着王桂英出了门,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我慢慢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杯子是我结婚时买的,一对儿,上面印着喜字。

现在,碎了。

就像我的心一样。

晚上十点,他们才回来。

张伟手里拎着一袋子药,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王桂英被他扶着,脚步虚浮,好像真的受了重伤。

她一进门,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张伟把药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医生说,轻度烫伤,开了点药膏。”他声音沙哑。

“哦。”我低着头,继续缝补儿子校服上磨破的口子。

针尖扎进布料,也像扎在我的心上。

“林岚,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没抬头。

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我让得还不够吗?”我抬起头,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每天上班累得像条狗,回来还要伺候她。她想吃什么,我跑几条街去买。她说腰疼,我给她捶背。她要喝水,我一杯杯地递到手上。张伟,你摸着良心说,我哪里对不起她了?”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试图用道理去说服一个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的人。他是我丈夫,我们曾经无话不谈,可现在,我们之间隔着他妈,像隔着一座山。我怎么也翻不过去。

“她是我妈,她养我小,我就得养她老。”张伟的逻辑很简单,也很粗暴。

“养她老我没意见。但是养她,不是要把我当成免费保姆,把我当成出气筒。”

“就一杯水的事,你至于吗?”他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是一杯水的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是尊重!是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我感觉自己不像个妻子,倒像个花钱雇来的佣人!”

他沉默了。

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

“明天,你跟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卧室。

我坐在客厅的冷板凳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道歉?

我错在哪了?

错在我太累了,错在我没能像个机器人一样精准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吗?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做早饭。

我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给自己和儿子收拾好。

六点半,我叫醒儿子涛涛,给他穿好衣服,塞给他两个面包和一盒牛奶。

“妈,奶奶和爸爸不吃吗?”涛涛问。

“他们自己会弄的。”我淡淡地说。

送完涛涛上学,我直接去了我的工作室。

我是一个裁缝,在老城区租了个小门面,接点改衣服、做旗袍的活。

这门手艺是我妈传给我的。

她说,女人有门手艺,到哪都饿不着,腰杆也能挺直。

今天,我才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这个小小的、堆满布料和线头的工作室,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在这里,我不用看谁的脸色,不用忍气吞声。

我手里的针线,做的每一件衣服,都在证明我的价值。

我拿出昨天刚接的一个活,一件要改成婚纱的旧旗袍。

客人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她说这旗袍是她奶奶结婚时穿的。

她想穿着它,嫁给心爱的人。

我抚摸着那光滑的丝绸,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

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只要我的手还能穿针引线,我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个家,如果真的容不下我,我也不是非待不可。

我沉浸在工作中,忘了时间。

直到中午,手机响了,是张伟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在哪?怎么不做饭?”他的语气很冲。

“在工作室。”

“妈饿了,你赶紧回来。”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没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张伟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林岚,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张伟,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也会有情绪。你只想着你妈,你想过我吗?”

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

第二章 听不见的钟摆

下午,我没回家。

我给儿子涛涛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学后帮忙照看一下。

我需要一点时间,自己待着。

工作室里只有缝纫机运转的“嗒嗒”声。

这声音让我安心。

我把那件旧旗袍的内衬小心翼翼地拆开,准备重新设计腰线。

这活儿很细,需要极大的耐心。

就像我现在的生活,一团乱麻,我得一根线一根线地把它理顺。

我想起婆婆刚来时的情景。

她是从乡下来的,带着两个大包袱。

张伟说,爸走得早,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现在老了,该享福了。

我当时没想太多。

我觉得,多个人,不过是多双筷子。

我把朝南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买了新被褥。

我跟她说:“妈,以后这就是您家了。”

她当时拉着我的手,眼圈红了,说:“岚岚,你是个好孩子。”

可这“好孩子”的评价,没维持多久。

她开始嫌我做的菜咸了淡了,嫌我地拖得不干净,嫌我给涛涛买的衣服太贵了。

家里的一切,她都要插手。

我一开始还笑着解释,后来发现没用,就只能沉默。

我的沉默,在她看来,就是默认,是软弱。

她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我正想着,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隔壁开杂货铺的李婶。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fen腾的面走进来。

“岚岚,看你一天没出门,肯定没吃饭吧?快,趁热吃了。”

李婶是个热心肠,也是个大嗓门。

“谢谢李婶,我还不饿。”我推辞道。

“不饿也得吃,人是铁饭是钢。”她把碗硬塞到我手里,“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点。”

我心里一紧。

“别往心里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婆婆那个人,我见过几次,嘴碎,爱占点小便宜,但心眼不坏,就是……就是老糊涂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眼不坏?一个能当着儿子的面,把温水说成开水的人,心眼真的不坏吗?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在李婶看来,那可能只是老人的小伎俩。但在我这里,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伟是个好孩子,孝顺。但有时候,太孝顺了,就分不清里外了。”李婶又说,“你得跟他好好说。夫妻俩,关起门来,什么话不能说啊。”

我苦笑了一下。

关起门来?

我们家那扇门,从来就没真正关上过。

婆婆的耳朵,比什么都灵。

我和张伟稍微说点贴心话,她就会在外面咳嗽,或者喊着要喝水。

渐渐地,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送走李婶,我看着那碗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手机又响了,还是张伟。

我挂断,拉黑。

我需要安静。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那件旗袍上。

我用画粉在布料上标记,用剪刀精准地裁剪。

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这件衣服,承载着一个女孩的幸福。

我不能搞砸了。

天黑了,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一下午。

脖子和腰都僵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走到门口。

街上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忽然觉得很孤独。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安心。

我走到学校,接了涛涛。

孩子看到我,扑进我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

我抱着他小小的身体,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慰藉。

回到家楼下,我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

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两个人。

“妈妈,我们不回家吗?”涛涛问。

“回。”我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泡面的味道。

张伟坐在沙发上,脚边是几个泡面桶。

他看到我,站了起来,眼神很复杂。

王桂英不在客厅。

“妈呢?”我问。

“在房间里,睡了。”

“晚饭就吃的这个?”我指了指地上的垃圾。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没再理他,带着涛涛去洗漱。

等我把涛涛哄睡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张伟还坐在那里。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子拉碴的。

“林岚。”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我今天……去我姐那了。”他声音很低。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姐姐,张莉,是个厉害角色。

从小就强势,什么事都要管。

“她把我骂了一顿。”张伟说,“说我不懂事,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张莉肯定添油加醋,把我形容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泼妇。而我的丈夫,就在那里听着,可能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我觉得心里的那点希望,又破灭了。

“她还说,妈身体不好,让我们带她去大医院好好查查。”张伟继续说,“她说她出钱。”

我转过身,看着他。

“所以,你觉得我是错的,对吗?”

他躲开我的眼神,闷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妈毕竟是妈。”

“是啊,她是你妈。”我点点头,笑了,“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这个外人,就活该受着。”

我不想再跟他争论了。

没有意义。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看到那个旧暖水瓶还放在角落里。

下午烧的水,现在已经彻底凉了。

我摸了摸瓶身,上面一点温度都没有。

第三章 钱和尊严

第二天,张伟真的带着王桂英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是他姐姐张莉开车来接的。

张莉进门的时候,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

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沾了灰的旧家具。

她没跟我说话,直接去扶王桂英。

“妈,受委屈了。走,姐带你看病去,咱们把身体养好了,不受这窝囊气。”

王桂英立刻又开始哼哼唧唧,说自己头晕眼花,浑身都疼。

我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们演戏。

张伟跟在后面,像个提线木偶。

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把脸转向别处。

他们走了,家里一下子空了。

我把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

把所有属于王桂英的东西,都整理好,放在她的房间里。

我擦桌子的时候,发现茶几下面压着一张纸。

是张伟写的,上面是些数字,还有“借条”两个字。

我愣住了。

他向张莉借了五万块钱。

日期,就是婆婆来我们家的第二个月。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五万块,对我们这个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他为什么要借钱?

是为了给婆婆看病吗?

可是婆婆来的时候,身体检查报告我看过,除了一些老年人常见的小毛病,根本没什么大问题。

我突然想起,那段时间,张伟总是唉声叹气。

我问他,他只说是工作压力大。

原来,是为钱发愁。

他宁可向他姐姐借钱,背上人情债,也不愿意跟我商量。

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是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妻子,还是一个需要防备的外人?

我把那张借条放回原处。

心里五味杂陈。

我开始怀疑,婆婆的那些病,那些抱怨,是不是都是有预谋的。

她用“生病”这个借口,把他儿子牢牢地绑在身边。

也把他儿子的钱,一点点地掏空。

而张伟,心甘情愿。

下午,我去了工作室。

那件旗袍婚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步骤。

我要在上面重新绣上一些现代的元素,让它既有古典的韵味,又不失时尚感。

我选了最细的银线。

穿针,引线,落针。

我的心,在这一针一线中,慢慢找到了平静。

我告诉自己,林岚,别想那么多了。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只有你自己,你这双手,才是最可靠的。

你得把活干好,把钱挣到。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有了尊严。

我正专心绣花,一个年轻女孩推门进来。

是旗袍的主人。

她叫小雅。

“林姐,我来看看。”她笑着说。

我让她看那件半成品。

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太美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她激动地说,“林姐,你手艺真好。”

“还没完工呢。”我笑了笑。

“林姐,你知道吗,我奶奶看到你设计的图样,都哭了。”小雅说,“她说,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心里一暖。

这就是我做这份工作的意义。

它不仅仅是缝制一件衣服,更是在传承一份情感,一份记忆。

我的工作,是有价值的。

不像在家里,我做的所有事,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被嫌弃。

小雅走后,我继续工作。

傍晚,张伟回来了。

他一个人。

他看起来比早上更累了。

“妈呢?”我问。

“在我姐家,住下了。”他把车钥匙扔在桌上。

“检查结果怎么样?”

“什么都查了,专家也看了。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有点高血压,自己多注意就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失落和尴尬。

我心里冷笑。

果然如此。

“花了多少钱?”我问。

“没多少,姐夫有熟人。”他含糊地说。

“张伟,我们是夫妻。”我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沉默了。

“桌子下面的借条,我看到了。”我说。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你翻我东西?”

“它就压在那,我擦桌子看到的。”我平静地说,“五万块,不是小数目。你借钱干什么了?”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妈刚来的时候,说胸口闷,不舒服。我带她去小诊所看,医生说可能是心脏问题,建议去大医院查。”

“然后呢?”

“我不敢跟你说,怕你担心,也怕你不同意花这个钱。”他低着头,“我就找我姐借了钱,带妈去省城看了。结果,跟今天一样,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怕我不同意花这个钱?

在他心里,我就是那么一个不通情理,不孝顺的女人吗?

“所以,这五万块,就这么打水漂了?”

“医生开了很多保健品,说是调理身体的。妈一直在吃。”

我明白了。

那些昂贵的、没什么用的保健品,就是婆婆拿捏儿子的工具。

她用虚无缥缈的“病”,换来了儿子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源源不断的金钱投入。

“张伟,你傻不傻?”我忍不住说,“她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弱点,她根本没病!”

“你别这么说我妈!”他立刻反驳,“她身体什么样,我不知道吗?她就是难受,医院查不出来而已!”

我觉得很无力。

我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也永远说服不了一个愚孝的儿子。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还。”他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等等。”我叫住他。

“那五万块,我们一起还。”我说,“我是你妻子,这个家有我一份。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担着。”

他愣住了,看着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但是,张伟,这是最后一次。”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妈再用生病当借口,我不会再管了。还有,你的钱,我的钱,都是我们这个家的钱。以后,家里任何一笔大支出,我们必须商量。你不能再这样自作主张。”

这是我的底线。

关于钱,也关于尊严。

第四章 一碗蛋羹

王桂英在女儿家住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是我和张伟结婚以来,过得最清静的日子。

家里没有了没完没了的抱怨和挑剔。

我和张伟之间的话,也多了一些。

虽然我们没有再提那天的事,但气氛明显缓和了。

他会主动洗碗,会帮我拖地。

晚上,他会给我捏捏肩膀,说:“辛苦了。”

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愧的。

那张检查报告,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母亲的无理取闹,也照出了他对我的亏欠。

涛涛也很开心。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客厅里玩玩具,不用担心奶奶嫌他吵。

他可以吃我做的任何菜,不用听奶奶在旁边念叨“这个没营养,那个不好消化”。

有一天晚上,他抱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喜欢现在这样。”

我摸着他的头,心里酸酸的。

孩子是最敏感的。

家里的气氛好不好,他第一个能感觉到。

周六,张莉打电话来,说要送王桂英回来。

张伟接的电话,他开了免提。

“弟,妈在我这住了几天,天天念叨着想涛涛。”张莉的声音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你跟林岚说一声,让她把家里收拾干净点,别让我妈回来又生气。”

张伟看了我一眼,尴尬地说:“姐,我知道了。”

“还有,妈的身体还是得注意。医生说要多吃点有营养的,清淡的。林岚做饭手艺我知道,油大盐大,让她改改。”

我没说话,起身去阳台收衣服。

我不想听。

张伟挂了电话,走过来。

“岚岚,我姐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我说,“她说得对,妈身体要紧。等下我去买只老母鸡,给她炖汤。”

张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岚岚,你真好。”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他妈。

我只是想把一个儿媳妇该做的事,做到位。

我不想再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们吵架,消耗自己。

我的精力,要留给我的工作,我的儿子。

下午,王桂英回来了。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脸上红光满面的。

一进门,就拉着涛涛嘘寒问暖。

好像她才是这个家里最慈祥的奶奶。

吃饭的时候,我把炖好的鸡汤端到她面前。

“妈,喝点汤,补补身子。”

她看了一眼,没动。

张莉在旁边说:“林岚,你这汤怎么这么油啊?上面的油撇干净了吗?我妈可不能吃这么油腻的。”

我忍着气,说:“撇过了。”

“撇过了还这么多油?”她拿勺子搅了搅,一脸嫌弃。

王桂英顺势说:“我没胃口,不想喝。”

张伟赶紧打圆场:“妈,岚岚炖了一下午呢,你尝尝。”

“不喝,喝不下。”王桂英把头扭到一边。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

送走张莉后,王桂英就回房间了。

那锅鸡汤,谁也没动。

我把它倒进了下水道。

水槽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像是在替我叹息。

我以为,经过医院那件事,她会收敛一点。

我错了。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她不再明着挑刺,而是用沉默和冷淡来对抗我。

我做的饭,她不吃。

我洗的衣服,她不穿。

她每天就待在自己房间里,让张伟给她从外面买吃的。

张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劝我:“岚岚,你别跟妈计较,她就是那个脾气。”

他也劝他妈:“妈,岚岚也是一番好心,你别不理她。”

但都没用。

这个家,又回到了那种冰冷压抑的气氛里。

我发现,王桂英的房间里,多了很多零食和保健品。

有一次我打扫卫生,看到她床底下塞着一个大袋子。

里面是各种饼干、点心,还有好几瓶我见都没见过的营养液。

我明白了。

她根本不是没胃口。

她是在跟我赌气,也是在向她儿子证明,我这个儿媳妇,照顾不好她。

她吃的那些东西,肯定都是张莉买的,或者是她自己偷偷让张伟买的。

我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争宠。

那天,涛涛有点感冒,没什么食欲。

我想给他蒸一碗鸡蛋羹。

我打了两个鸡蛋,加了温水,撇去浮沫,用保鲜膜封好,放进锅里。

这是我从小最爱吃的。

我妈说,鸡蛋羹最养人。

蒸好后,我端出来,加了点香油和生抽。

满屋子都是香味。

我正准备喂涛涛吃,王桂英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径直走到桌边,看了一眼那碗黄澄澄、滑嫩嫩的鸡蛋羹。

她咽了口唾沫。

“我也想吃这个。”她说。

这是她冷战这么多天,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

“这是给涛涛的,他病了。”我说。

“小孩子吃那么多干嘛?分我一半。”她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

我不想再跟她争了。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半到另一个碗里,推到她面前。

“吃吧。”

她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嗯,味道还行。”她含糊不清地说。

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我只觉得悲哀。

为她,也为我自己。

我们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关注,为了在这个家里争夺一点点话语权,把自己搞得这么面目可憎。

这真的值得吗?

第五章 爆发的旗袍

我的旗袍婚纱,终于到了收尾的阶段。

小雅来看了好几次,每次都赞不绝口。

她说,婚期定在下个月初,让我无论如何要在那之前完工。

我答应了她。

这件衣服,不仅是我的一个作品,也是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做得好,我的工作室,就能在圈子里打出名气。

所以,我投入了全部的心血。

我每天都待在工作室里,经常忙到深夜。

张伟对此有些不满。

“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家里的事都不管了吗?”他抱怨道。

“家里不是有你妈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自从上次的鸡蛋羹事件后,王桂英对我的态度好了那么一点点。

她会吃我做的饭了,虽然还是会挑三拣四。

但家里的气氛,依然很奇怪。

我们三个人,就像是合租的室友,除了必要的话,没有任何交流。

“我妈年纪大了,能管什么?”张伟说,“涛涛的作业你也不辅导了。”

“我白天要工作,晚上要加班。我不是铁打的。”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涛涛的作业,你不能辅导吗?”

“我一个开车的,哪会辅导那个。”

“你不会可以学。”

我们又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工作上。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成就感。

旗袍的最后一颗盘扣,我亲手缝了上去。

那是一颗用银线编织的蝴蝶扣,栩栩如生。

我把旗袍挂在人台模型上,退后几步,仔细地端详着。

灯光下,丝绸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的龙凤和新绣的祥云,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我很满意。

我拿出手机,给它拍了张照片。

交货的前一天,张莉突然来了。

她带着王桂英,说是来逛街,顺便看看我。

我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一进我的工作室,就四处打量。

“哟,这小破地方,还挺像回事的嘛。”她阴阳怪气地说。

王桂英也跟着说:“天天不着家,就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了。”

我没理她们。

张莉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旗袍上。

“这是你做的?看着还行。多少钱一件啊?”

“这是客人的,不卖。”我说。

“不卖?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撇撇嘴,“我跟你说,林岚,女人家家的,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你挣这点钱,够干嘛的?还不够我买个包的。”

“我的工作,不只是为了挣钱。”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是为了尊严。”

“尊严?”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尊含能当饭吃吗?”

“能。”我回答,“至少,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不用看别人脸色。”

我的话,显然刺痛了她。

她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吗?”

“我谁也没说,谁觉得是,就是谁。”

“你!”她气得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王桂英见女儿吃了亏,立刻上来帮腔。

“你怎么跟你大姑姐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们好心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说着,就朝那件旗袍走过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金贵东西,让你连家都不要了。”

她伸出手,就要去摸那旗袍上的绣花。

“别碰!”我急忙喊道。

我刚给绣线上了浆,还没干透,一碰就会留下印子。

但已经晚了。

王桂英的手,重重地按在了那只银色的蝴蝶上。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冲过去,推开她。

“我让你别碰!”

王桂英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

她立刻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打人啦!杀人啦!这个黑心肝的儿媳妇,要打死我这个老婆子啊!”

张莉也反应过来,冲上来扶住她妈,对着我尖叫。

“林岚,你敢动手打我妈?我跟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的工作室里,瞬间乱成一团。

布料、线团、剪刀,散落一地。

就像我被搅乱的生活。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撒泼的女人,心里一片冰冷。

我辛辛苦苦,熬了无数个夜晚才完成的作品,可能就这么被毁了。

我的心血,我的尊严,在她们眼里,一文不值。

她们只在乎自己的情绪,自己的面子。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张伟的电话。

“你马上给我过来。”我声音颤抖,但很清晰,“不然,你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

第六章 不烫的水

张伟赶到的时候,工作室里一片狼藉。

他姐姐张莉正指着我的鼻子骂,说要报警抓我。

他妈妈王桂英坐在地上,捂着腰,一声声地呻吟。

而那件我视若珍宝的旗袍,被扯到地上,上面沾了灰,那只银蝴蝶,也变得黯淡无光。

张伟看到这一幕,也懵了。

“这……这是怎么了?”

“你问她!”张莉尖叫着,“你这个好老婆,她动手打妈!你看妈的腰,肯定被她撞坏了!”

王桂英配合着,哼得更大声了。

张伟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林岚,你又干了什么?”

又是这句话。

“你又干了什么?”

在他心里,所有矛盾的源头,都是我。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走到那件旗袍旁边,慢慢地蹲下,把它捡起来。

我用手轻轻地掸去上面的灰尘。

我看到,那只蝴蝶的翅膀,有一根银线断了。

我的心,也像断了一根线。

“林岚,我问你话呢!”张伟的怒吼在我耳边响起。

我站起来,看着他。

“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平静地问,“好,我告诉你。”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情绪激动。

我说得很慢,很清楚。

我说到,她们是怎么不请自来,怎么对我冷嘲热讽。

我说到,王桂英是怎么不顾我的阻拦,伸手去碰那件未干的旗袍。

我说到,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想保护我的作品。

张莉立刻打断我:“你胡说!你就是故意推的!你就是嫉妒我妈有我这个女儿疼,你心里不平衡!”

“对,就是她推的,我腰都快断了。”王桂英在地上附和。

张伟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和他姐。

他显然,更相信他的亲人。

“林岚,就算妈不对,你也不能动手啊。她那么大年纪了,哪经得起你推?”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张伟,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可以随意被冤枉,被欺负,还不能有半点反抗的受气包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在你眼里,你妈你姐,永远是对的。而我,永远是错的。因为我是外人,对吗?”

他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是涛涛。

他放学了,自己找了过来。

他看到屋里乱糟糟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

他跑到我身边,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

“妈妈……”

我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别怕。

孩子的出现,让这场闹剧暂时停顿了一下。

王桂英看到孙子来了,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拉涛涛。

“我的乖孙,快到奶奶这来,你妈疯了,她要打奶奶。”

涛涛害怕地躲到我身后。

王桂英的动作有点急,她没站稳,身子一歪,撞到了旁边放着暖水瓶的桌子。

那个暖水瓶,就是上次泼水的那个。

我早上出门前灌的水,一直放在那里。

暖水瓶晃了一下,倒了。

盖子松了,里面的水流了出来。

正好洒在涛涛的手上。

我心里一惊,赶紧拉过涛涛的手。

“烫到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涛涛的手上。

张伟和张莉也紧张地围了过来。

涛涛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湿漉漉的。

他摇了摇头,一脸天真地说:“不烫啊,妈妈,水是凉的。”

一瞬间,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王桂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张伟愣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

“不烫的水……”他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了。

上次,那杯泼在他妈脸上的水,也是不烫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个由他最亲近的人,编织出来,用来攻击他妻子的谎言。

他慢慢地转过头,看着他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妈,你……”

王桂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知道,她的戏,演砸了。

第七章 一张银行卡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说话。

张莉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王桂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出来吃。

张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

我把涛涛哄睡着,然后回到工作室。

我打开灯,看着那件被弄脏的旗袍。

我坐下来,拿出针线,开始修补那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一针,一线。

我的心,也像是在缝补一个巨大的伤口。

很疼,但我知道,我必须把它补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伟来了。

他站在我身后,看了很久。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有回头,手里的活没停。

“岚岚,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我以前,总觉得,她是我妈,我必须无条件地相信她,孝顺她。”

“我总觉得,你年轻,能受点委,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想过。”

“我错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悔和疲惫。

我手里的针,停住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滴在那片丝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太久了。

久到,我都快忘了,被理解是什么滋味。

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我。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都哭了出来。

他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衣服。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到结婚生子。

聊到我们曾经的梦想,和被生活磨平的棱角。

我告诉他,我在这个家里,感觉不到尊重。

他告诉我,他夹在我和他妈中间,有多么的无助和煎熬。

我们第一次,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结束谈话。

虽然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我感觉,我们之间的那座冰山,开始融化了。

第二天,我把修补好的旗袍,交给了小雅。

她很满意。

她给了我尾款,还额外包了一个大红包。

“林姐,谢谢你。这不仅仅是一件婚纱,它是我家的传承。”

我拿着那笔钱,心里很踏实。

这是我靠自己的手艺,挣来的。

它代表着我的价值,我的尊严。

回到家,张伟不在。

王桂英在客厅里坐着。

她看起来,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头发白了,背也更驼了。

她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走到她面前,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妈,这里面是五万块钱。”我说,“是张伟向大姑姐借的钱。我们现在还给她。”

王桂英愣住了。

“这钱,是我挣的。”我看着她,平静地说,“我开工作室,不是为了玩,也不是为了逃避家庭责任。我是为了,当我们家需要用钱的时候,我能拿得出来。我是为了,让涛涛能上更好的学校。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能过得更好。”

“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希望,您能尊重我,也尊重我的工作。”

王桂英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眼圈红了。

“岚岚,是妈……是妈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就是……就是怕啊。”

“怕老了,不中用了,被你们嫌弃。”

“怕你和张伟过好了,就把我这个老婆子忘了。”

“所以,我就想……作一作,让你们多看看我。”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原来,那些无理取闹的背后,是深深的不安和恐惧。

她不是坏,她只是老了,怕了。

第八章 新的暖瓶

那次谈话之后,家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王桂英不再挑三拣四,也不再没事找事了。

她会主动帮我择菜,会帮我收拾屋子。

虽然,她做得并不好,经常帮倒忙。

但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这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我示好。

张伟也变了。

他不再把“我妈不容易”挂在嘴边。

他开始学着,在我们之间,做一个公正的裁判,而不是一味地偏袒。

王桂英如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他会主动制止。

我会因为工作累了发脾气,他也会过来安慰我。

他开始真正地,把我和他妈,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我的工作室,因为小雅那件婚纱,名气大了起来。

找我做旗袍的客人,越来越多。

我忙得脚不沾地,但心里是充实的,快乐的。

张伟看我太辛苦,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和辅导涛涛作业的任务。

他说:“你放心去追你的梦想,家里有我。”

我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洗菜,看着他对着涛涛的数学题抓耳挠腮。

我觉得,这才是家的样子。

不是谁为谁牺牲,而是彼此扶持,共同分担。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

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暖水瓶。

红色的,上面印着牡丹花,很喜庆。

“这是什么?”我问。

“妈买的。”张伟笑着说,“她说,旧的那个不好用了,该换了。”

我心里一动。

王桂英从房间里走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以后你想喝水,就用这个,保温好。”

我看着她,笑了。

“好。”

我知道,她在用这个新的暖水瓶,跟过去告别。

跟那个充满谎言和猜忌的旧暖水瓶,彻底告别。

晚饭,我做了四菜一汤。

有王桂英爱吃的红烧肉,有张伟爱吃的鱼香肉丝,也有涛涛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灯光很暖。

饭菜很香。

王桂英给涛涛夹了一筷子鸡蛋。

张伟给我盛了一碗汤。

我看着他们,觉得心里很满。

家庭生活,就像我做旗袍。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线头会打结,针脚会歪掉。

我们需要的,不是抱怨,不是指责,更不是放弃。

而是耐心,是理解,是坐下来,一针一线地,把问题解决掉。

用爱,把那些破碎的地方,重新缝补起来。

也许,它不再完美,会留下痕迹。

但那些痕迹,会提醒我们,我们曾经多么努力地,去维护这个家。

而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