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家中常年高温38度,查不出原因准备搬家,搬家当天邻居跪了

发布时间:2025-09-20 15:43  浏览量:1

引子

我把最后一件毛衣叠好,塞进箱子,拉链“咔”地一声合上,像一个句号,结束了这屋里三十年的光阴。额头的汗珠子顺着眉毛滑下来,滴在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

墙上的温度计,红色的小细线顽固地指着三十八度。

这鬼天气,明明是十月,秋高气爽的时候,我们家却像个蒸笼。不是一天两天了,整整一年,无论春夏秋冬,屋里就像守着个小火炉,烘得人心浮气躁。

老张,我那口子,一开始还说是我更年期,内分泌失调。可后来,家里的绿萝叶子全黄了,养了五年的金鱼翻了白肚,连他自己都热得光膀子,才知道不对劲。

我们请了电工,查了线路,没问题。请了暖气公司的师傅,敲敲打打,说暖气管好好的。又请了空调维修工,人家把外机内机拆了个遍,也说机器没毛病,就是屋里有个不明热源,空调拼了命降温也白搭。

儿子张磊在网上查了半天,说什么地热异常,说什么楼下做了特殊保温。可我们这是老楼,哪来的地暖?楼下住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连下床都费劲,更别提装修了。

所有法子都用尽了,热源还是个谜。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头晕眼花。上个星期,在厨房给老张盛汤,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进锅里。去医院一查,医生说我这是长期处在高温环境,有点轻微中暑,再这么下去,对心脑血管不好。

这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跟老张摊牌:“这日子没法过了。搬家!”

老张嘴上嘟囔着“瞎折腾”,可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终究是没再犟。儿子也支持,说钱他来想办法,健康最重要。

于是,找房子,打包,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今天,搬家公司的车就停在楼下。我环顾着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心里五味杂陈。箱子堆在墙角,像一座座小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准备把最后一个箱子封上胶带时,门铃响了。急促,慌张,像是有人在用生命按门铃。

我透过猫眼一看,是隔壁的小王。他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伙子平时见人就低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打开门,一股凉气从楼道里扑进来,舒服得我差点呻吟出声。

“王……王阿姨,”小王喘着粗气,手扒着门框,眼睛死死盯着我身后的行李箱,“您,您这是真要搬啊?”

我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是啊,都收拾好了,车在楼下等着呢。”

他一听,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全褪光了。他嘴唇哆嗦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恐和绝望。

我心里纳闷,我们家搬家,他这么慌张干什么?

第1章 故土难离

“小王啊,你有什么事吗?”我扶着门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持续的高温让我本就烦躁,但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火气又压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阿姨。我就是看你们动静挺大,过来问问。”

说完,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转身就往自家门口跑,连句再见都没说。那背影,仓皇得像是在逃命。

我皱着眉头,心里那个疙瘩又大了一圈。这小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谁啊,大惊小怪的。”老张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背心,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正拧着一个旧台灯的底座。这是他的老习惯了,总觉得什么东西都能修好,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

“隔壁小王。”我关上门,把楼道里那点珍贵的凉意也关在了外面,“看我们打包,吓得脸都白了,问我们是不是真要搬。”

老张“哼”了一声,把台灯往旁边一放,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他慌什么?我们搬走,碍着他什么事了?真是的。”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瞟向了我们两家之间的那堵墙,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心里也琢'磨着这事。隔壁的小王夫妇是三年前搬来的,小两口看着都挺斯文,但就是不爱跟人打交道。我们这些老邻居在楼下花园里聊天,他们路过,总是低着头快步走开。住了这么久,我连他爱人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家总是拉着厚厚的窗帘,大白天也看不见一丝光亮。偶尔在楼道里碰到,小王也是眼神躲闪,匆匆点个头就开门进去了。我只知道他好像是在家工作的,做什么的,没人清楚。

我忍不住心想,这小伙子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我们家的“高温之谜”跟他有关系?可这怎么可能呢?一堵墙,又不是火墙,怎么能把热量传过来,还传得这么厉害?我真是热糊涂了,开始胡思乱想。

“别瞎琢磨了。”老张看我发呆,把螺丝刀往工具箱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赶紧弄完,早点搬到新地方,也早点凉快。你看你这脸,都快热成红苹果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觉得一股热浪从脚底板升起。我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红色的搬家货车。住了三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楼下的那棵大槐树,是儿子小时候最喜欢爬的。小区门口的那个早点摊,我们吃了二十多年。

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如果不是这莫名其妙的高温,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呢?这里有我们半辈子的回忆,有我们最熟悉的生活节奏。离开这里,就像一棵老树被连根拔起,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新的土壤里活好。

“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车到楼下了!”儿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透过听筒,显得有些失真。

“差不多了,就剩些零碎了。”我应着。

“行,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马上就到。你们别急,重东西等我跟师傅们来搬。”

挂了电话,我看着满屋子的纸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儿子为了我们的事,又得请假扣工资。他自己刚买了房,月月还着贷款,压力也不小。我们这两个老的,不仅帮不上忙,还净给他添乱。

我攥紧了围裙角,心里暗暗发誓,等搬到新家,一切安顿好了,我一定得把这怪病的根源找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争这口气。我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凭什么要被这不明不白的热气赶出家门?

第2章 蛛丝马迹

儿子张磊很快就到了,跟着他上来的还有两个穿着蓝色工服的搬家师傅。一进门,热浪扑面而来,师傅们都愣了一下。

“叔叔阿姨,你们家这……没开暖气吧?”一个年轻点的师傅笑着问,一边解开了工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老张没好气地摆摆手:“开什么暖气,我们都快热熟了!”

张磊赶紧打圆场:“师傅,辛苦了。家里有点特殊情况,咱们快点搬,搬完了我请大家喝冰汽水。”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可没一会儿,额头上也见了汗。他走到墙边,伸手摸了一下我们和隔壁小王家相连的那堵墙,然后“嘶”地一声缩回了手。

“妈,这墙怎么这么烫?”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你才发现啊?一直都这么烫,跟抱着个暖水袋似的。冬天还好,夏天简直要人命。”

张磊不信邪,又贴上去感受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是个搞计算机的,凡事都喜欢讲逻辑和数据。他绕着墙壁走了几圈,这里敲敲,那里听听,像个侦探。

“这不正常。”他断言道,“墙体本身不可能产生这么高的温度。热源一定在隔壁。”

“我也怀疑过。”我把早上小王的反常表现跟儿子说了一遍,“可人家家里干什么,咱们也管不着啊。再说,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敲人家的门,问人家是不是在家里生火炉了吧?”

张磊没说话,他走到阳台,朝隔壁家的窗户看了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调外机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没有运转。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磊磊,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咱们小区的电网检修,停了半天电?”

“记得啊,怎么了?”

“那天,是我们家这一年来最凉快的一天。”我一拍大腿,“我当时还以为是天气终于转凉了,没多想。现在看来,停电那天,隔壁的热源肯定也停了!”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如果热源是用电的,而且功率大到能把一堵墙烤热,那得是什么设备?

我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又觉得太离谱。我一个退休老师,对那些高科技玩意儿一窍不通,也不敢瞎猜。

“这就对了!”张磊的眼睛亮了,“妈,你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耗电量这么大的设备,肯定有迹象。我去找找物业,查查他们家的电表。”

“哎,你别去!”我赶紧拉住他,“这么做不合适,万一搞错了,邻里之间多尴尬。再说,物业也不会随便把别人家的用电信息给你的。”

我心里清楚,儿子是好意,但他年轻人做事冲动,容易把事情搞僵。邻里关系就像一件瓷器,看着挺结实,其实一碰就碎。我们虽然要搬走了,但也不想临走还跟邻居结下梁子。

张磊有些不甘心,但看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他叹了口气,转身对搬家师傅说:“师傅,开始吧。先搬大件。”

两个师傅应了一声,开始往外搬沙发。我和老张也赶紧收拾剩下的小东西。屋子里人来人往,箱子被一个个搬走,空间一点点被腾空,露出了泛黄的墙壁和磨损的地板。这个家,在我们眼前,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空壳。

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我一边用抹布擦着一个旧相框,一边偷偷地抹了把眼泪。相框里,是年轻时的我和老张,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张磊,笑得一脸灿烂。那时候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要经历这样一场“背井离乡”的折腾。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老张突然“咦”了一声。他正蹲在墙角,准备拔掉电视的电源线。

“惠芳,你来看。”他指着墙角的踢脚线。

我走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条白色的木质踢脚线,靠近隔壁墙体的那一端,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深,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烘烤过的焦黄色。

这一下,连最不爱管闲事的老张,脸色都沉了下来。

第3章 矛盾升级

“这绝对有问题。”老张站起身,用手摸了摸那段焦黄的踢脚线,烫得他立刻缩了回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平日里少见的严肃,“惠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不是热不热的问题,这是安全问题。万一哪天着了火怎么办?”

他一辈子在工厂跟机器打交道,安全意识比谁都强。他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让我瞬间清醒了。是啊,我只想着热得难受,却忽略了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风险。我们这栋楼,都是几十年的老房子,电线老化,消防设施也跟不上,真要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一阵后怕,攥紧了拳头。不行,今天搬家之前,这件事必须弄个水落石出。不为自己,也为楼上楼下的老邻居们。

“爸,妈,你们先别急。”张磊看我们脸色不对,赶紧走过来,“现在咱们没有证据,不好直接去找人家。我看这样,我先去楼下电表间看看。”

“你能看出什么来?”老张问。

“我们这栋楼是老式的电表,就是那种带转盘的。”张磊解释道,“如果隔壁真的在用大功率电器,那他家电表的转盘肯定转得飞快。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个主意听起来靠谱。我点点头,同意了。

“那你快去快回,别让人看见了。”我叮嘱道。

张磊应了一声,匆匆下了楼。

屋子里,搬家师傅还在忙碌着。客厅里的家具差不多都搬空了,显得格外冷清。我和老张站在屋子中央,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那堵滚烫的墙,像一头沉默的怪兽,趴在我们生活了三十年的家里,让人不寒而栗。

我心想,这隔壁的小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做生意?可哪有在居民楼里做生意,还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难道是……我不敢再想下去,那些电视里才有的情节,离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张磊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对我们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阳台。我和老张赶紧跟了过去。

“怎么样?”我压低声音问。

张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深吸一口气,说:“妈,爸,你们猜得没错。我看了,整栋楼的电表,就他们家的转得跟风火轮一样快!我估算了一下,那耗电量,比开十个空调还夸张!”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老张也急了,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怀疑……”张磊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怀疑他们在用大量的电脑或者服务器做什么事。比如,挖矿。”

“挖矿?挖什么矿?煤矿?”我听得一头雾水。

“不是,妈。”张磊耐心地解释,“是一种虚拟货币,叫比特币。需要用很多高性能的电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算,非常耗电,而且会产生巨大的热量。”

虽然我还是不太懂,但“巨大的热量”这几个字,我是听明白了。这一下,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莫名其妙的高温,烫手的墙壁,焦黄的踢脚线,飞转的电表,还有小王那反常的举动。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

“这……这是犯法的吗?”我紧张地问。

“这倒不至于,但肯定是不合规的。”张磊说,“在居民楼里搞这个,不仅扰民,还有严重的安全隐患。那些设备集中在一起,散热又不好,很容易引起火灾。”

“不行!”老张一拍阳台栏杆,“我得去找他!跟他当面说清楚!这简直是胡闹!”

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爸,你别冲动!”张磊一把拉住他,“你现在去找他,他能承认吗?万一他把设备藏起来,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张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们三个人在阳台上争执不下,客厅里,搬家师傅已经把最后几个箱子搬了出去,过来问我们还有没有东西。

“师傅,稍等一下,我们还有点事。”我强作镇定地对师傅说。

转过头,我对老张和儿子说:“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跟他吵架,是解决问题。我们家要搬是肯定的了,但这个安全隐患必须消除。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警。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一辈子遵纪守法,连派出所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现在居然要主动报警。

老张和张磊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就在我们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这次不是门铃,而是用拳头砸的,咚,咚,咚,每一下都砸在我的心上。

我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还是小王。

他好像已经豁出去了,脸上没有了早上的慌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恳求。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第4章 釜底抽薪

门一开,小王几乎是扑了进来。他双眼通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身上那件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阿姨!叔叔!”他看了一眼屋里的空荡荡,声音都变了调,“你们……你们真的要搬啊?别,别搬,求求你们了!”

他说着,竟然“噗通”一声,就要跪下来。

“哎,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赶紧和老张一起把他扶住。他的胳膊滚烫,像是发着高烧。

“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老张皱着眉,把他拉到屋里唯一剩下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

张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王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不能搬,你们一搬,房子卖给别人,新房主一装修,我……我就全完了!”

他这话,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小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跟阿姨说实话,你到底在家里搞什么?我们家这火炉一样的温度,是不是跟你家有关系?”

小王抬起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他看着我们,嘴唇蠕动了半天,终于崩溃了。

“是……是我。”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阿姨,叔叔,我对不起你们。我……我在家里,弄了几台机器……就是,就是挖比特币的。”

果然如此。

老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两个字:“胡闹!”

“我知道错了,叔叔。”小王哭丧着脸,“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这样。就想着,赚点快钱,把我妈的医药费给凑上。我妈得了重病,在老家住院,每个月都要一大笔钱。我工资不高,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诊断书。

我心里一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也是个孝子,只是走错了路。

“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这种?”张磊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和责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你把几十台高功率的机器堆在一个小房间里,散热全靠往墙里排,你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我知道……”小王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现在停下来,就血本无归了。阿姨,叔叔,我求求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个月,不,半个月!等我回了本,我马上就把机器全撤走!”

他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我看着他,又看看老张。老张的脸色铁青,显然还在气头上。我知道,这事关乎整个楼的安全,绝不能心软。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逼到绝境的年轻人,我又于心不忍。

我心想,人谁能无过呢?他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情有可原。如果我们就这么报警,他这辈子可能就毁了。但是,如果不解决,万一出了事,我们就是整个楼的罪人。我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左右为难。

“不行。”

开口的是老张,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小王,这不是钱的事,也不是时间的事。你今天能为了你妈的医药费这么干,明天就能为了别的事这么干。你把自己的方便建立在全楼人的危险之上,这是不对的。”

老张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孩子,钱没了可以再赚,路走错了,就很难回头了。你是个孝顺孩子,这很好。但孝顺,不能用犯错的方式。”

这番话,说得小王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老张,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看着老张的侧脸,他鬓角的白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醒目。我忽然觉得,我这个老伴,平时虽然话不多,有些固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比谁都拎得清。他这一辈子,在工厂里当技术员,对待每一个零件都一丝不苟,这就是他的“匠心精神”,也是他做人的准则。

“那……那我该怎么办?”小王绝望地问。

“现在,立刻,马上去把你那些机器都关了。”张磊走过来说,“然后,把它们都搬走。至于你的损失,那是你为自己错误选择付出的代价。”

小王瘫坐在板凳上,面如死灰。

我们一家三口,站在他面前,像是在审判他的法官。我知道我们做的是对的,但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物业打来的。

“喂,是李老师吗?我是物业的小刘。有位先生想买您的房子,已经在我这登记了,说想今天就看看房,您看方便吗?”

我握着手机,愣住了。

第5章 峰回路转

物业的电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这潭死水。

小王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电话,眼神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张。老张也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房子卖了,一了百了,我们搬去新家,再也不用受这高温的罪。隔壁的烂摊子,就留给下家去头疼吧。这似乎是当下最省心、最理性的选择。

可是,这样做,我们的良心能安吗?把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留给一个毫不知情的买家,这跟骗人有什么区别?我教了一辈子书,教学生要诚实,要善良,到老了,难道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我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吧。另一个说,不行,做人得有底线,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老师?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物业的小刘又问了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小刘啊,麻烦你跟那位先生说一声,房子我们暂时不卖了。”

“啊?”小刘很惊讶,“为什么啊?那位先生出价挺高的,说是很急着要。”

“家里出了点状况,暂时不方便。就这样吧,谢谢你啊。”

我挂断了电话,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小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张和张磊也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惠芳,你……”老张欲言又止。

我对他笑了笑,心里那块大石头,反而落了地。“老张,咱们不能做那种坑人的事。这房子,要么咱们把问题解决了再卖,要么,就不卖了。”

老张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就该这样。”

张磊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妈,我支持你。”

我们一家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小王身上。

小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他一边哭,一边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

“阿姨,叔叔,哥……我对不起你们。我……我不是人……”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别哭了,孩子。知道错了,就不晚。”

我心里明白,我们拒绝卖房的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意味着我们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没有把他逼上绝路。

“现在,跟我们说说吧。”我坐到他身边,“你那些机器,打算怎么处理?”

小王擦干眼泪,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他站起身,对着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哥,你们放心。我马上就去关机,拆设备。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再碰这东西了。造成的损失,我会想办法弥补。墙壁的维修费,还有你们这一年多交的电费,我都赔给你们。”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慌乱和乞求,而是多了一丝诚恳和坚定。

“钱的事,以后再说。”老张摆了摆手,“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那些危险的东西弄走。需要我们帮忙吗?”

小王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叔叔,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我们说:“谢谢你们。”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力量。

看着他走进自己家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激烈冲突,就这样化解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我知道,这一刻,我的心是踏实的。

“妈,那搬家公司……”张磊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来,楼下还有一车人和一车行李。我赶紧跑到阳台,冲楼下喊:“师傅!师傅!对不起啊,我们不搬了!今天的费用我们照付,真是对不住了!”

搬家师傅们在楼下仰着头,一脸茫然。

老张和张磊也走到我身边。我们三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小小的货车,都笑了。

虽然折腾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敞亮。窗外的风吹进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

第6章 冰释前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家和隔壁都上演了一场“逆向搬家”。

我们把已经搬上车的家具和箱子,一件件又搬了回来。搬家师傅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拿了双倍的辛苦费,也没多问什么,乐呵呵地帮我们把东西物归原位。

而隔壁,则不时传来金属碰撞和重物拖动的声音。

我和老张、张磊三个人,把家里重新布置好,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心情却很轻松。沙发回到原来的位置,茶几摆上,墙上重新挂上我们的全家福,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傍晚时分,隔壁的噪音终于停了。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是小王和他爱人。小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神情依然憔悴,但眼神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爱人是个很清秀的姑娘,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西瓜。

“阿姨,叔叔。”小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机器……都处理好了。我联系了收二手电脑的,明天一早就来拉走。”

“那就好,那就好。”我赶紧让他们进来。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你们降降温。”小王的爱人把西瓜递给我,小声说,“对不起,阿姨,之前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我接过西瓜,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快别这么说,都过去了。你们俩也快坐。”

老张给他们倒了茶。张磊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气氛一开始有些尴尬。小王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搓着膝盖。

还是老张先开了口:“小王啊,你母亲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母亲,小王的眼圈又红了。“医生说,还需要做几次化疗,后续的费用……还差不少。”

“钱的难处,我们都懂。”老张叹了口气,“但是,再难,也不能走歪路。你还年轻,有技术,踏踏实实地工作,总会有办法的。”

“是,叔叔,您教训的是。我……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找工作。以前在公司里做过程序员,技术还没丢。”小王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

“这就对了。”张磊也说,“现在互联网行业机会还是很多的。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看看招聘信息,或者帮你改改简历。”

“真的吗?那……那太谢谢你了,哥!”小王激动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们俩的样子,我心里很欣慰。一场邻里危机,不仅没有结下仇怨,反而让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建立起了新的联系。这或许就是不打不相识吧。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工作,关于生活,关于双方的老人。我这才知道,小王的爱人是个网店客服,也是在家办公,两个人为了省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们不是不爱交际,只是生活的压力让他们没有心情去交际。

误会和隔阂,在真诚的交流中,一点点消融。

我能感觉到,我们家里的温度,似乎真的在慢慢下降。那堵曾经滚烫的墙,此刻摸上去,只剩下一点温热。那股持续了一年多的烦躁和压抑,也随着这温度的消退,烟消云散了。

送走小王夫妇后,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吃着他们送来的西瓜。清甜的瓜汁滑入喉咙,一直甜到心里。

“妈,这次的事,我觉得你和爸处理得真好。”张磊由衷地说,“要是我,可能就直接报警了。”

我笑了笑:“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明白了。人活一辈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心安。”

老张在一旁,默默地啃着西瓜,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微笑。我知道,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家庭的理解和包容,邻里的善意和原谅,在这一刻,比任何空调和风扇都更能抚慰人心。

第7章 岁月静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吵醒。

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额头,没有汗。空气中那股熟悉的燥热感,消失了。

我翻身下床,走到客厅,第一眼就看向墙上的温度计。

二十六度。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秋日室温。

我盯着那个红色的刻度,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眼眶竟有些湿润。一年了,整整一年,我们终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老张也起来了,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温度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如释重负,有感慨万千。

“好了,都过去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久违的好心情,让我忍不住哼起了小曲。阳光照在灶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那么有生机。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隔壁传来搬东西的声音,但并不吵闹。我们知道,是小王在兑现他的承诺。

上午,张磊特意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帮小王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有两家公司已经通知他去面试了。

“这孩子,技术功底还是不错的。”张磊在电话里说,“就是有点内向,不太会表现自己。我跟他聊了聊,给了他一些面试的建议。”

“你做得对。”我欣慰地说,“邻里之间,就该这样互帮互助。”

挂了电话,老张从工具箱里拿出锤子和钉子,走到那面曾经滚烫的墙边。他仔细地检查着那段被烤得焦黄的踢脚线,用砂纸细细地打磨,然后又从储物间里找出以前装修剩下的白色油漆,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充满了耐心和专注。就像他修了一辈子的机器一样,他用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修复着这个家曾经的“伤痕”。阳光洒在他的背上,为他花白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动。这个男人,不善言辞,却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他心中的那份责任和尊严。

下午,我去楼下花园浇花。几个老邻居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我。

“惠芳,听说你们昨天搬家,怎么又搬回来了?”

“是啊,我们还以为你真走了呢,昨天看见搬家车都来了。”

我笑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解释了一遍,隐去了关于比特币的细节,只说是隔壁年轻人搞了点电器,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

“哎呀,解决了就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就是,小王那孩子看着也挺老实的,肯定不是故意的。”

邻居们纷纷表示理解。人与人之间,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体谅和善意。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我做好晚饭,和老张坐在餐桌旁。窗外,是熟悉的城市黄昏,楼下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屋子里很安静,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平淡而又珍贵的时光。那堵墙,已经彻底恢复了冰凉。

我给老张夹了一筷子菜,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温柔。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们都明白,经过这场风波,我们这个家,不仅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也找回了比温度更重要的东西。

家是什么?家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而是房子里的人,是彼此的理解和扶持,是面对困境时的不离不弃,是风雨过后的那份安宁与平静。

我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澄明。生活就像这天气,总有酷暑难耐的时候,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用心去沟通,用爱去化解,就总能迎来云开雾散,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