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门才知丈夫是恶魔, 他将前女友剖腹取子, 我假孕反杀灭他

发布时间:2025-08-26 16:06  浏览量:1

苏青葙从未想过,嫁入顶级豪门谢家,最先学会的不是插花、茶道,而是分辨不同脚步声的细微差别。

丈夫谢柏远的脚步声,是定制皮鞋踩在昂贵波斯地毯上的沉稳闷响,从不拖泥带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婆婆谢夫人的脚步声,则轻盈而刻板,像个幽灵,总在她以为自己独处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而那些佣人们,则永远是碎步,谦卑地、几乎不敢发出声音地滑过每一寸空间。

这栋位于云顶山麓的别墅,名为“静园”,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安静。它像一只巨大而华丽的兽,用无形的规矩与审视,吞噬着每一个闯入者的灵魂。

苏青葙就是那个最新的闯入者。

半年前,她还是个刚毕业、在画廊打工的普通女孩,因为一次偶然的画展,邂逅了温文尔雅的谢柏远。他那样完美,家世显赫,英俊多金,更难得的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童话般的追求。他不嫌弃她孤儿院的出身,不在乎她一无所有。他说,他爱的就是她身上那股不染尘埃的纯净。

于是,她信了,嫁了。

婚后的生活,表面上光鲜亮丽。她拥有了数不尽的奢侈品,出入最顶级的会所,丈夫对她体贴入微,温柔备至。但那份温柔,却像一层密不透风的保鲜膜,将她与真实的世界隔绝开来。她的手机被“不小心”掉进泳池后,换上的是一部除了能联系谢柏远和家里座机外,没有任何功能的“安全手机”。她的朋友们,在几次“不凑巧”的爽约后,也渐渐与她断了联系。

谢柏远会捧着她的脸,用缱绻的语气说:“青葙,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我只想把你保护起来,像我的稀世珍宝一样。”

【保护?还是囚禁?】苏青葙的心底,偶尔会冒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但很快就被自己按了下去。她告诫自己,是她想多了,是她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人,不懂豪门的规矩。

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谢柏远去海外分公司开会,要三天后才回来。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别墅里空荡荡的,愈发显得阴森。深夜,一道惊雷炸响,整个别墅瞬间断电,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苏青葙被惊醒,摸索着下床想找蜡烛。书房的门不知为何虚掩着,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门“吱呀”作响。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想把门关好。

就在她手触到门把时,她看到书房角落那个巨大的红木书柜,在闪电划破夜空的一瞬间,似乎……动了一下。

那是一整面墙的书柜,平日里谢柏ar远从不让她碰,说里面都是些重要的商业文件。苏青葙心脏狂跳,【是错觉吗?】

她屏住呼吸,再次等待闪电。

来了!

银白的光再次撕裂黑暗,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书柜的右侧,那个摆放着一套《资本论》精装版的格子,向内凹陷了进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是保险柜。

一个隐藏在书柜后的保险柜。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濒临爆发。她找到书桌上的紧急手电筒,打开后,颤抖的光束照向那个洞口。那是一个密码锁保险柜。她试了几个数字,结婚纪念日,谢柏远的生日,她的生日……全都错误。

警报声在三次错误后尖锐地响起,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慌忙关掉手电,缩回卧室,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第二天,电修好了。婆婆谢夫人优雅地端着一杯花茶,状似无意地问她:“昨晚睡得好吗?听李嫂说,书房那边有动静。”

苏青葙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是吗?可能是风太大,吹动了窗户吧。我睡得沉,没听见。”

谢夫人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开。最后,她才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上楼。

苏青葙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如坐针毡。谢柏远回来了,比平时更加温柔,给她带了她最喜欢的艺术家限量版画册。他抱着她,轻嗅她发间的香气,满足地叹息:“还是家里好,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他的怀抱温暖而结实,苏青葙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我动了书房。】这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叫嚣。

她必须知道那个保险柜里到底有什么。

机会很快来了。一次家庭晚宴上,她“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了谢柏远堂弟的西装上。在一片混乱和道歉声中,她趁机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微型相机,对着堂弟匆忙间放在桌上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那上面,有他刚刚打开家族内部通讯软件时,系统自动带出的、所有核心成员的初始登录密码。

谢家的人,自大到用同一个初始密码。

回到家,趁着谢柏远去洗澡的功夫,苏青葙再次潜入书房。这一次,她输入了那个密码。

**咔哒。**

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文件,没有金条,只有一个丝绒盒子。

苏青葙颤抖着手打开它,呼吸瞬间凝滞。

盒子里不是珠宝,而是一些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东西。一张学生证,上面的女孩笑靥如花,名字叫“林蔓”;一支刻着“L.M.”字样的钢笔;还有……一小撮用红绳系着的、已经有些干枯的头发。

最下面,压着一张医院的诊断单。

**妊娠确认,8周。**

日期,是两年前。

苏青葙猛地想起,她刚和谢柏远交往时,曾无意中听他的朋友提起过一个叫“蔓蔓”的女孩,说是谢柏远的前女友,后来出国留学,两人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出国,留下这些私人物品,从此杳无音信?

砰!

书房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谢柏远穿着浴袍站在门口,头发还在滴水。他脸上的温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青葙从未见过的冰冷。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那个打开的保险柜上,瞳孔骤然收缩。

“青葙,”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苏青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将盒子抱在怀里,一步步后退。“她是谁?林蔓是谁?你告诉我!”

谢柏远缓缓向她走来,像一头逼近猎物的优雅猎豹。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乖,把它给我。那不是你应该看的东西。”

“不!”恐惧让苏青葙爆发出尖叫,“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她到底怎么了?”

谢柏远脸上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苏青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夺过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让你别问!”他低吼道,双目赤红,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无比陌生和狰狞。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这一刻,苏青葙清晰地意识到,童话结束了。她不是嫁给了王子,而是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从那天起,苏青葙的生活彻底变了。

“静园”的兽露出了獠牙。

谢柏远不再伪装他的温柔。他变得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在对她柔声细语,后一秒就可能因为她多看了一眼窗外而大发雷霆。家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从前的恭敬里,多了一丝怜悯和……恐惧。

她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别墅内。唯一的“放风”,是每周一次,由司机和两名保镖“陪同”着,去婆婆指定的商场购物。

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金丝雀,笼子外面还挂着一把冰冷的锁。

【他们想让我疯。】苏青葙躺在两百平米的主卧里,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他们用孤立、控制和精神压迫,企图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变成一个听话的、不会思考的玩偶。

林蔓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反击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

她开始伪装。她收起了所有的尖刺和疑问,变回了那个天真、柔顺、甚至有些怯懦的苏青葙。她会主动讨好谢柏远,为他准备宵夜,在他发怒时温顺地道歉。她甚至主动向婆婆学习茶道,表现出对上流社会生活的无限向往和融入的渴望。

她的“顺从”似乎取悦了他们。别墅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谢柏远看她的眼神,也重新带上了那种混杂着占有欲的“爱意”。

但这只是表象。

暗地里,苏青葙在用自己的方式,搜集着一切。

她利用学习茶道的机会,将一只伪装成茶叶罐的微型录音器放在了婆婆最喜欢的茶室里。她假装对园艺感兴趣,在花园的各个角落,埋下了几个超长待机的摄像头。她甚至在一次“意外”打碎谢柏远的水杯后,趁着收拾碎片的间隙,用特制的胶带,采集到了他落在杯口的一点皮屑组织。

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来自外部世界的、可以信任的人。

她想到了一个人。

陆沉。一个她只见过一面的年轻警察。

那是在她婚前,一次画廊失窃,陆沉是负责案件的警员。他不像别的警察那样程式化,他观察力敏锐,问话直击要害。苏青葙记得,他对那些附庸风雅的富豪们,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和疏离。

他跟她一样,不属于这个阶层。

如何联系上他,成了一个难题。

苏青葙把目光投向了每周一次的“购物”。那是她唯一能接触到外界的机会。

她开始“迷恋”上一家奢侈品店的限量款丝巾,每周都指名道姓要去那家店。起初,保镖寸步不离。但几次之后,他们也放松了警惕,只守在店门口。

苏青葙利用试丝巾的间隙,用早已烂熟于心的指法,在店里一台用于查询库存的公共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敲下了一封邮件。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邮件内容只有一张照片——林蔓的学生证照片,以及一个地址和时间。

【他会来吗?他会信吗?】发送成功的瞬间,苏青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周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商场,苏青葙再次来到那家店。她装作挑选商品,眼角的余光却在疯狂地搜索。

一个穿着普通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看那些昂贵的商品,而是径直走向了男士配件区,正好与苏青葙隔着一个货架。

是陆沉。

他的眼神沉静,没有丝毫波澜。

苏青葙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拿起一条蓝色丝巾,走到镜子前,状似无意地对着镜子说:“这个蓝色,太深了,有点压抑。我还是喜欢更明亮一点的颜色。”

这是她和陆沉约定的暗号。深色代表危险,明亮代表安全。

陆沉听懂了。他拿起一条领带,对导购员说:“帮我包起来。”然后转身,与苏青葙擦肩而过。

就在交错的一刹那,一枚小小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从他的指尖滑入了苏青葙的掌心。

那是一个窃听器,也是一个定位器。

回到别墅,苏青葙将窃听器巧妙地粘在了谢柏远书房的办公桌底下。从那一刻起,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这座孤岛与外界连接了起来。

她和陆沉的交流,通过那家奢侈品店的公共电脑,以加密邮件的方式,无声地进行着。

“查到了,林蔓,两年前失踪,被报案的是她的远房亲戚,但没过多久就撤案了,说是人已经联系上,出国了。档案里没有任何出境记录。”陆沉的消息简短而有力。

“她怀孕了。”苏青葙回。

“谢家在警局高层有关系,当年的案子被压下去了。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我会找到。”

苏青葙变得更加大胆。她开始留意谢柏远和他母亲的谈话。通过窃听器,她听到了无数商业上的阴谋和对其他家族的鄙夷,但关于林蔓,他们却缄口不提,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他们在忌惮什么?秘密一定还藏在别墅的某个地方。】

苏青探把目标锁定在了婆婆谢夫人的房间。那个女人,才是谢家真正的掌权者。她的房间,除了亲信李嫂,任何人都不能进。

苏青葙知道,强闯是不可能的。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自乱阵脚的机会。

于是,她策划了一场“意外”。

她“怀孕”了。

当然是假的。她用自己在网上学到的知识,加上一些从厨房偷拿的特殊食材,伪造了所有怀孕初期的症状。

当家庭医生面带喜色地宣布这个消息时,整个谢家都沸腾了。谢柏远欣喜若狂,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眼中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一种即将为人父的狂热所取代。

婆婆谢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她对苏青葙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亲自下厨为她准备补品,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好好养着,青葙。只要你能为柏远生下长孙,你就是谢家最大的功臣。”谢夫人抚摸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地说。

苏青葙低眉顺眼地应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功臣?等孩子生下来,我这个“工具”的死期也就到了吧。】

她知道,她必须在“分娩”之前,找到所有证据,完成布局。

她的“怀孕”,让谢家的防备降到了最低点。她以孕吐严重、闻不得特殊气味为由,成功地让谢柏远暂时搬到了客房。这给了她宝贵的、独处的夜晚。

利用这段时间,她开始在别墅里进行更大胆的探索。

根据之前埋下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她发现谢夫人每天深夜都会去三楼的佛堂。那间佛堂一直锁着,据说里面供奉着谢家的先祖,充满了檀香和肃穆。

但苏青葙总觉得不对劲。一个笃信科学和商业法则的女人,会如此虔诚吗?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和她发现保险柜那晚一样。苏青葙以“被雷声惊吓,想去佛堂求个心安”为由,让李嫂打开了佛堂的门。

佛堂里檀香袅袅,一尊巨大的玉佛悲悯地俯视着一切。

苏青葙假装虔诚地跪拜,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

有了!

在供桌下面,一块蒲团的边缘,有一丝不正常的划痕。她假装头晕,身体一软,倒向供桌。在李嫂惊慌地过来扶她时,她的指尖飞快地在那块划痕处一按。

**地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

玉佛身后的墙壁,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陈腐气息的冷风,从里面扑面而来。

李嫂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尖叫一声:“不!少奶奶,您不能进去!”

但已经晚了。

苏青葙推开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那不是什么密室,而是一个……标本室。

墙壁上,挂着一个个用玻璃罩起来的蝴蝶标本,各种珍稀品种,美得令人窒息。但苏青葙的目光,却被房间正中央的那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盛满了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

溶液中,静静地漂浮着一个……婴儿的标本。

一个已经成形,四肢蜷缩,仿佛还在沉睡的男婴。

在容器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字。

**谢家长孙,林蔓之子。**

苏青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胃里翻江倒海,她冲到墙角,剧烈地干呕起来。

魔鬼。

这一家子,全都是魔鬼!

他们杀了林蔓,剖出了她的孩子,只是为了将这个所谓的“谢家长孙”制成标本,永远地留在这里!

“你都看到了。”

谢夫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毒针,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身边是脸色铁青的谢柏远。

苏青葙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她看着谢柏远,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谢柏远没有说话,是谢夫人替他回答了。

“因为她不配。”谢夫人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一个平民出身的女人,妄图用肚子里的孽种,来要挟谢家,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我们给了她机会,让她打掉孩子,拿着钱滚。可她不听话。”

她走到那个玻璃容器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病态的迷恋。

“但这个孩子,是柏远的第一个儿子,流着谢家最高贵的血脉。我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让他跟那个肮脏的女人一起消失?”

“所以,”谢夫人的目光转向苏青葙,带着一丝赞许和一丝警告,“你很聪明,青葙。你比她识时务。只要你乖乖生下孩子,完成你的使命,谢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和你儿子的。”

苏青葙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的使命?”她看着谢柏远,“生下一个继承人,然后像林蔓一样,被你们处理掉,对吗?”

谢柏远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他母亲冷厉的眼神压了下去。他别过头,冷冷地说:“你想多了。只要你听话,没人会伤害你。”

【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苏青葙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刚刚他们母子俩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全被录了下来。

**“还有,我根本没有怀孕。”**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密室里轰然炸响。

谢夫人和谢柏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耍我们!”谢夫人厉声尖叫。

“彼此彼此。”苏青葙冷笑着,一步步后退到门口,“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们。第一,放我走,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第二……”

她举起手中的录音笔。

“我把这个,连同我掌握的所有东西,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看,云顶山上的谢家,究竟是怎样一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嘴脸!”

谢柏远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苏青葙,怒吼道:“你以为你走得掉吗?苏青葙,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没有我们的允许,你能踏出静园一步?”

“我当然知道。”苏青葙的笑容愈发灿烂,“所以我从没想过,要自己走出去。”

她的话音刚落,别墅外面,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最后将整个静园团团包围。

谢柏远和谢夫人的脸色,由铁青变成了死灰。

“你……你报警了?”谢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只是报警。”苏青葙看着窗外,那些闪烁的红蓝警灯,是她这半年来见过最美的光。“我还邀请了一些媒体朋友。哦,对了,还有税务局和证监会的人,他们可能对谢氏集团的几笔海外烂账比较感兴趣。”

她转身,看着那对目瞪口呆的母子,第一次,用一种俯视的、碾压的姿态。

**“我说了,我会让你们失去最珍视的东西。名誉、地位、财富……所有的一切。”**

带队冲进来的,是陆沉。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眼神锐利如鹰。当他看到密室里的景象,尤其是那个装着婴儿标本的玻璃容器时,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无法遏制的震惊与愤怒。

“谢先生,谢夫人,我们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多年前的失踪案,以及蓄意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陆沉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保镖们试图上前阻拦,但很快就被荷枪实弹的特警制服。

谢夫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鬓发,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仪态。“警官,我想你搞错了。我们是守法公民,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证据会说话。”陆沉说着,目光投向了苏青葙。

苏青葙将录音笔和一叠资料交给了他。那里面,不仅有谢家母子的罪证,还有她搜集到的,谢氏集团多年来偷税漏税、进行内幕交易的证据。

她要的,从来不只是让凶手伏法。她要的是,彻底摧毁这个腐朽、恶臭的家族。

谢柏远死死地盯着苏青葙,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不解。“为什么?青葙……我给了你一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青葙看着他,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只剩下狼狈和疯狂。

“你给我的,是一个镀金的牢笼,和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屠刀。”她平静地回答,“你所谓的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你爱的不是我,是我的‘纯净’,我的‘简单’,我的‘好控制’。当这件‘藏品’有了自己的思想,想要反抗时,你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毁掉,就像对待林蔓一样。”

“不……不是的……”谢柏远喃喃自语,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但谢夫人打断了他。她冷冷地看着苏青葙,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以为你赢了?苏青葙,你太小看谢家了。就算我们进去了,用不了多久也能出来。而你,和你背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吗?”陆沉上前一步,挡在苏青葙身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谢夫人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

“陈伯,谢家几十年的老管家。”陆沉缓缓说道,“几天前,他联系了我们,表示愿意做污点证人。他会指证,当年是你,谢夫人,亲自命令他处理掉了林蔓的尸体。”

谢夫人的脸色,终于彻底垮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苏青葙知道,这盘棋,她赢了。

谢家母子被戴上手铐带走的时候,谢柏远还在回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苏青葙。他似乎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苏青葙,只是冷漠地转过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别墅外的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将谢家母子狼狈的模样,清晰地记录下来。

明天的头版头条,苏青葙已经想好了。

《百年豪门谢家惊天丑闻:囚禁杀人,商业帝国一夜崩塌》。

警车呼啸而去。苏青葙站在静园门口,看着眼前这栋华丽的囚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半年来所有的压抑、恐惧和仇恨。

风吹过,天亮了。

案件的审理,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和漫长。

谢家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企图翻案。最好的律师团,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已经“畏罪自杀”的老管家陈伯,试图将谢夫人塑造成一个被蒙蔽的、爱子心切的受害者。

他们甚至买通了一些媒体,散播苏青葙是为了侵吞谢家财产,才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的谣言。一时间,网络上对苏青葙的攻击铺天盖地。

“心机婊”、“捞女”、“农夫与蛇”……各种恶毒的标签贴在了她的身上。

苏青葙没有回应。她搬出了静园,住进了一个由警方保护的安全屋。她剪掉了长发,换上了最普通的衣服,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画廊打工的平凡女孩。

陆沉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着一脸的愧疚。“对不起,舆论的事,是我们没控制好。”

苏青葙只是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水。“没关系。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正义的,过程曲折一点,我能承受。”

她的平静,让陆沉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内心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沉问。

“等案子结束,我想用我自己的名字,苏青葙,重新开始生活。”她看着窗外,眼神坚定,“或许,会开一个自己的画廊。”

陆沉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决战的时刻,在最后一次开庭。

谢家的律师团,拿出了一份由顶级精神科医生出具的报告,证明谢夫人在案发期间,患有严重的“代理性佯病症”,她将林蔓肚子里的孩子幻想成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做出的。他们企图用这个理由,为她脱罪。

就在法庭上一片哗然,连法官都有些动摇的时候,苏青葙申请作为证人,最后一次出庭。

她站上证人席,没有看被告席上的谢家母子,而是面向所有的陪审团和旁听席。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但今天,我想让大家看一样东西。”

她请求法警,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偷拍的。画面里,是谢夫人的佛堂。

谢夫人跪在蒲团上,对着那尊玉佛,神情虔诚地祷告。

“……先祖保佑,让青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孩。等他生下来,我一定用最高规格的仪式,把他……供奉起来,让他成为我们谢家最完美的藏品,永永远远地陪着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和偏执。

这不是精神失常,这是彻头彻尾的冷血和变态!

这段视频,是苏青葙留在佛堂里的最后一个摄像头拍下的。她一直没有拿出来,就是在等这个最后的机会。

**釜底抽薪,一击致命。**

视频播放完毕,整个法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谢夫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所有的伪装和辩解,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谢夫人,因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

谢柏远,因包庇罪、协助伪造证据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谢氏集团,因为巨额的税务问题和内幕交易,被处以天价罚款,股票一落千丈,被多家公司联合收购,曾经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尘埃落定。

苏青葙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陆沉在门口等她。他脱下了警服,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靠在车边。看到她出来,他笑了。

“结束了。”他说。

“是啊,结束了。”苏青葙也笑了,发自内心地。

“去哪儿?我送你。”

苏青葙想了想,“去城东的公墓吧。”

公墓里,苏青葙找到了林蔓的墓。那是陆沉帮她找到的,当年陈伯将她草草埋在了这里,只有一个无名的墓碑。

苏青葙让人重新修葺了墓地,立了一块新的墓碑,上面刻着“林蔓之墓”。

她放下一束白色的雏菊,轻声说:“林蔓,安息吧。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的孩子……对不起,我没能把他带出来。但我相信,他会在另一个世界,和你重逢。”

一阵风吹过,墓碑前的雏菊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她。

离开公墓,陆沉问她:“你说的那个画廊,准备什么时候开?”

“快了。”苏青葙看着远方,眼中闪着光,“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新生’。”

陆沉看着她的侧脸,阳光勾勒出她柔和而坚韧的轮廓。他知道,这个女人,在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后,真的获得了新生。

她不再是谢家的金丝雀,也不再是活在仇恨里的复仇者。

她是苏青葙。

独一无二的,苏青葙。

一年后。

市中心最繁华的艺术区,一家名为“新生画廊”的小画廊低调地开业了。

画廊的主人,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笑容温和的年轻女人。她叫苏青葙。

开业当天,画廊里展出了一系列名为《囚笼》的画作。画的作者,就是苏青葙本人。

那些画,色调压抑,构图扭曲。有的是被困在华丽鸟笼中的女人,有的是在蛛网中挣扎的蝴蝶,还有一幅,画的是无数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正从四面八方窥视着画中央那个瘦弱的背影。

画作充满了强烈的冲击力和情感张力,引来了许多人驻足。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捧着一束向日葵走了进来。

“陆警官,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苏青葙看到他,笑着打趣道。

陆沉已经升职成了队长,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沉稳。他将花递给她,说:“祝贺你,苏老板。”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画廊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幅名为《面具》的画。画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在亲手为自己戴上一张完美无缺的微笑面具。

男人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刚刚出狱,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

他是谢柏远。

他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容光焕发、自信从容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被他囚禁在别墅里的苏青葙。

他想上前,想说些什么。道歉,或者质问。

但当苏青葙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时,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那是一种彻底的、完全的漠视。**

谢柏远僵在了原地。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从她的世界里,被彻底地抹去了。

这比任何报复,都让他痛苦。

他默默地转身,佝偻着背,消失在了人群中。

苏青葙收回目光,继续为客人介绍着自己的画作。

“这幅画,我想表达的是,有时候,最华丽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牢笼。而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别人赐予的,而是靠自己,打破牢笼,挣脱出来。”

阳光透过画廊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

画廊的生意,比苏青葙预想的要好得多。

《囚笼》系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位著名的艺术评论家撰文称,这些画作“以最温柔的笔触,描绘了最深刻的绝望与反抗”,并赞扬作者有着“凤凰涅槃般的强大灵魂”。

苏青葙的名字,开始在艺术圈子里流传开来。

她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名声冲昏头脑。她依旧每天安静地画画,打理画廊,生活简单而充实。她用画画赚来的第一笔钱,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基金会,专门为那些和她一样,遭受过家庭暴力和精神控制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她给基金会起的名字,也叫“新生”。

陆沉成了画廊的常客。他总是在下班后,带着一身的疲惫,来到这个安静的角落。他从不打扰苏青 বাড়তি画画,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一杯她泡的茶,看着她,就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同事们都开玩笑,说陆队这是铁树开花了。

陆沉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知道,苏青葙经历过什么。他明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形式的亲密关系,可能都是一种负担。他愿意等,等到她真正打开心扉的那一天。

这天傍晚,苏青葙正在整理画具,陆沉又来了。

“今天有案子?”苏青葙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

“嗯,刚结案。一个女孩,被男朋友长期PUA,最后选择了自杀。”陆沉的语气有些沉重,“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一张你们基金会的宣传单。”

苏青海外的心,猛地一揪。

“我们还是……做得不够。”她低声说。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沉看着她,眼神认真,“你让她在最后,看到了希望。虽然结果很遗憾,但你种下的种子,已经在发芽了。今天,女孩的父母决定起诉那个男人,我们基金会的律师会全程跟进。”

苏青葙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陆沉。“陆沉,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都在。”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苏青葙清澈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冰封的湖面,而是开始解冻的春水。

“我……”他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青葙却笑了,像一朵雨后初晴的蔷薇。“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馄饨吧,街角那家,味道很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发出邀请。

陆沉愣了几秒,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画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街角的馄饨店,热气腾腾。

苏青葙小口地吃着馄饨,一边听陆沉讲着警队里的趣事。她会时不时地被逗笑,笑声清脆,没有一丝阴霾。

吃完饭,陆沉送她回家。

楼下,陆沉停住脚步。“青葙,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嗯?”

“我……”陆沉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我喜欢你。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就是单纯地,喜欢画画时安静的你,喜欢和客人交谈时从容的你,喜欢现在……笑着看着我的你。”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陆沉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苏青葙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真诚而热烈,像一团火,温暖着她曾经冰冷的世界。

她想起了在静园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想起密室里那个令人作呕的标本,想起法庭上谢家母子狰狞的面孔。那些过往,像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刻在她的灵魂里。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用他的耐心和守护,一点点地,将那些疤痕抚平。

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陆沉的手背。

“陆沉,”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陆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没关系,多久我都等。”

苏青葙笑了。她抽回手,对他挥了挥。“我上去了。路上开车小心。”

看着她走进楼道,背影消失在灯光里,陆沉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他知道,春天,就要来了。

苏青葙回到家,没有开灯。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迟迟没有离去的车,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打开画板,拿起画笔。

这一次,她画的不再是囚笼和蛛网。

而是一片广袤的原野。

原野上,一株青葙草,在废墟之中,迎着朝阳,破土而出,开出了灿烂而坚韧的花。

画的右下角,她写下了一个名字。

**《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