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约、管辖、分道扬镳,这仨词怎么和「马」扯上关系了?
发布时间:2025-09-11 13:37 浏览量:1
作为身姿矫健、奔腾如风的动物,马在人类历史与文化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不仅是战争中的得力助手,更是众多文明与传统的象征。到了现代,虽然马已和我们的日常生活相距远,但我们使用的许多词语都和马有着密切的关系。
节约
初为马具意为约束
古代的马匹是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对于王公贵族来说,他们的马匹不仅仅是代步工具,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这些贵族们为了让自己的马匹显得更加高贵和独特,会给马匹配上各种精美的马具。
马具包括当卢、节约、衔镳等等,其中“节约”就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部分。现代的“节约”主要是节省、俭约的意思,但在古时的含义并非如此。最初的“节约”一词是作为一种马具出现的,通常被固定在马的嘴角、鼻梁骨和额头上,主要用来缓冲缰绳的压力,方便操控。它的形状多种多样,有圆形的、十字形的、X形的,上面还常常刻有熊、骆驼等动物的图案,既实用又美观。河北满城汉墓中曾出土了一批精美的“节约”,当时的王侯贵族命令工匠使用黄金、玉器等昂贵材料制作节约,并雕刻出精致纹饰,用于象征自己的身份。
同衔、镳、当卢等其他马具一样,“节约”在商代晚期就已经铸造成型。在西周至秦汉时期的墓葬或遗址中多有出土,材质大多为青铜或骨质,由一个或两个空心小管组合而成,皮条可以从中穿过去,由此连为一体。
“节约”名字的由来,还要从竹子讲起。《说文解字》中,节(節)字的解释是:“竹約也。从竹即聲。子結切。”因为起到连接绳索的功能,与竹节连接主杆与枝叶的功能类似,故而古人将其命名为“节约”。
从马具衍生开来,“节约”又有了“节制约束”之意,《后汉书·窦宪传》中写道:“瓌少好经书,节约自修,出为魏郡,迁颍川太守。”其中的“节约自修”便表达出约束自己修身养性的意思。
明代的何景明在《何子·严治》有云:“法者,所以节约其散,而整齐其乱之具也;严者,所以立节约而作整齐也。”此句中的“节约”也当节制之讲。
管辖
使车轴上的车轮不能脱离
今天的“直辖”“管辖”“辖制”等词汇,都表达了管束的原意,这些词汇的来源正是古车上的一个部件——辖。古代车上,軎(wèi)与辖一般配合使用,也有单独使用的。车轮和车体之间,靠车轴连接,而车轴两端固定的套子,叫“軎”,车軎中间有个孔,插入一物保证车軎可以跟着车轮转动而不掉下来,这个小部件就叫“辖”。在古代,辖的脱落意味着车轮和车轴的分离,这不仅影响车辆的行驶,还可能带来危险。
軎的基本形制为金属管筒形,軎近毂一端的管壁上下对应开孔,用以插辖。辖是一根顶端带首的条形键体,键体的末端钻孔,用于穿绳打结。辖体的方径与軎上的孔径相适,长度则视軎的直径而定,一般以辖键贯穿车軎后露出辖端的小孔为宜。
秦陵铜车的軎和辖均为银质,使用银质軎、辖,从一个方面显示了马车等级的高贵。铜车上的银质軎,器身较短,管状,直穿,前、后口径相同,近毂端凸起一周厚厚的折沿,腰部铸饰带状箍和环形凸棱。就其形制看,是秦汉时期流行的短筒式軎。银辖的体径比较窄细,辖首做成简洁的羊头状,辖身为扁方形键条,末端钻孔。两种器物制作都很精致,外观线条简明、规整、形式大方。軎为管形,辖为销键,軎以管筒为阻制,辖以销键作锁固,从而使车轴上的车轮不能脱离。
輨(guǎn),是包在车毂头上的金属套,被置于车轮内侧用于固定车轴,也称“轪”(dài)。车轮外部的“辖”,内部的“輨”,外辖车軎,内管车毂,将车轮管辖在中间,使之能够正常运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辖”逐渐引申为管理、负责的含义,从而形成了现代汉语中的“管辖”一词。
分道扬镳
指牵动马的辔绳的状态
在古代,驯化牛马以供人使用是一项伟大的成就。牛通过鼻环与人的联系更为紧密,而马则通过嚼子被有效地控制。马嚼子,这一俗称在现代马术中常被称作衔铁或口衔。其历史可追溯至远古时期,那时人们便已开始使用这种装置来控制马匹,其作用类似于我们今天的“方向盘”或“刹车系统”,掌控着马匹的行进方向。尽管其名称在历史长河中几经变迁,最终稳定为“镳衔”(或“衔镳”),比如《楚辞·九叹·离世》就有“断镳衔以驰骛兮,暮去次而敢止”的说法。
镳,即马嚼子外露的部分,而衔则指马嚼子在口中的部分。镳安插在马衔两端的衔环中,作为马口外侧的横档,与马口中的铜衔形成组合联动。镳的作用是上接马络头,承装并稳定铜衔的位置,防止衔在马口中左右滑动。分道扬镳就是从这里来的,是说两个人分开骑着马走向不同的方向,扬镳就是指牵动马的辔绳的状态。如《魏书·河间公齐传》:“洛阳我之丰沛,自应分路扬镳。自今以后,可分路而行。”
镳的质地有木、铜、银、角等,以铜质占多数,且根据质地和纹饰的不同表示尊卑,是马饰中表示车主身份的部件之一。青铜马镳的设计精巧,通常铸有龙、凤等吉祥动物的图案,以及复杂的几何纹样。南越王墓的西耳室中就出土了众多车马用器,其中便包括四套精美的衔镳。令人瞩目的是,这些铁制衔镳均呈现出两节结构,而与之相配套的镳则设计成S形,长度近30厘米,出土时还精心包裹着丝织物,可见其珍贵与精致。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陈品
编辑/陈品
排版/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