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逼我卖掉陪嫁房给小叔子，我拿出房产证，户主竟是她自己

「砰」的一声巨响，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那只青花瓷碗在我脚边碎裂开来，滚烫的汤汁溅在我的小腿上，留下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许沁，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婆婆刘芬通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要是今天不点头把那套房子卖了给你弟弟结婚，你就给我滚出去！」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和电视里无聊的广告声。我丈夫郑浩夹在我们中间，一脸的为难，他拉着他妈妈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哀求。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好好说？」刘芬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尖利得刺耳，「我跟她好好说了三天了！她听吗？她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郑凯是她亲小叔子，是你的亲弟弟，他结婚买房，她这个做嫂子的出点力怎么了？那套陪嫁房空着也是空着，卖了正好给他凑个首付，皆大欢喜的事，她凭什么不同意！」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那股滚烫的刺痛从腿上一直蔓延到心脏。

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看着旁边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将我吞没。

我嫁到郑家三年，自问贤良淑德，孝敬公婆，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连同我父母给我傍身的陪嫁房都只是他们可以随意取用的财产。

我的沉默彻底引爆了刘芬。

她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嘴里语无伦次地咒骂着。

「你说话啊！你这个哑巴！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家家破人亡你好过？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浓烈的脂粉味和她口中喷出的怒气混合在一起，让我一阵反胃。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没有挣扎，任由她摇晃着，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郑浩，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妈妈，这就是你所谓的家人。

在他们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01

客厅里的对峙还在继续，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就是那个被围困在孤城里的士兵。

刘芬见我油盐不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嘴里念念有词，细数着她这些年养大两个儿子多么不容易，如今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小儿子连个婚房都买不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套哭天抢地的戏码，我在这三年里见过无数次。

每次只要事情不顺她的心，她就会这样，而每一次，郑浩都会妥协。

果然，郑浩的脸上露出了不忍和焦急，他蹲下身去扶刘芬。

「妈，你快起来，地上凉，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

「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刘芬打开他的手，哭声更大了，「你弟弟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李娜家说了，没房子就别想结婚！我就这么一个要求，让你媳妇把她那套不住的陪嫁房卖了，给她亲弟弟凑个首付，她都不肯！她这是要逼死我，逼死你弟弟啊！」

郑浩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恳求和无奈。

「沁沁，要不……要不我们就帮帮小凯吧？那房子反正也空着，卖了就卖了，以后我们再努力，我保证，我以后一定给你买个更大更好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更大更好的？说得多么轻巧。

那套房子，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在我出嫁前千叮咛万嘱咐，交到我手上的底气和退路。

他们说：「沁沁，嫁人不是扶贫，我们不图男方家有多少钱，但我们不能让你受委屈。这套房子，就是你的底气，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里都是你的家。」

言犹在耳，可现在，我的丈夫，却要我卖掉我的家，去成全他的弟弟。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郑浩，那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是我的陪嫁，是我最后的退路。你弟弟结婚，凭什么要卖我的房子？」

「怎么就不能卖了？」刘芬从地上一跃而起，仿佛刚才那个寻死觅活的人不是她，「你嫁给了郑浩，就是我们郑家的人！你的人是郑家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郑家的！我们郑家现在有困难，用一下你的东西怎么了？你这么斤斤计较，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这番强盗逻辑让我气得浑身发抖。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法律上写得清清楚楚，婚前财产是个人财产，那房子跟你们郑家没有半点关系！」

「你还跟我讲法律？」刘芬冷笑一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许沁，在这个家里，我就是道理，我就是王法！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让你出点力就不愿意了？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只觉得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这三年的婚姻生活像一部无限循环的狗血剧，而我就是那个永远在退让、永远在委曲求全的女主角。

我退让，是因为我爱郑浩，我以为我的忍耐和付出，能换来他的理解和珍惜，能换来这个家的和睦。

可我错了。

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和变本加厉。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个可以为了他们郑家无私奉献的工具人。

「沁沁，」郑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热，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小凯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李娜那个姑娘，眼光高，要是没有房子，这婚事肯定就黄了。你就当帮帮我，行吗？算我求你了。」

他放低了姿态，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跟我说话。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今天，看着地上那碗摔碎的青花瓷，感受着小腿上那片火辣辣的疼痛，我的心已经硬如磐石。

我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郑浩，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用卖掉我安身立命的房子这种方式。你弟弟是成年人了，他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像个巨婴一样，指望哥哥嫂子给他铺路。」

我的话，让郑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而刘芬，则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再次爆发了。

「好啊！许沁！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教训起我们家的人了！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否则，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她说着，就冲过来要推我。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了。

看着她因为用力过猛而踉跄了几步，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个家，我或许真的该离开了。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让我自己都感到震惊，却又觉得无比解脱的念头。

我抬起头，迎上刘芬和郑浩错愕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笑。

「好啊，」我说，「卖房子是吧？可以。不过，卖房子总得有房产证吧？妈，你不是一直说帮我‘保管’着房产证吗？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02

我的话一出口，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芬脸上的愤怒和嚣张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郑浩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我，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语气如此强硬。

「拿……拿房产证干什么？」刘芬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我……我帮你卖就行了，不用你操心。」

「那怎么行呢？」我微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妈，那毕竟是我的房子，几十万的东西，我总得亲眼看看房产证，确认一下信息，才好去办手续，您说对吧？再说了，您一直说帮我‘保管’，现在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特意在「保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刘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从结婚那天起，刘芬就以「年轻人丢三落四」为由，把我所有的证件，包括身份证、户口本，以及那本最重要的房产证，全都收了过去。

我当时虽然觉得不妥，但郑浩在一旁劝我，说他妈妈也是好心，怕我弄丢了，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坚持。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和愚蠢。

「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故作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房产证找不到了？没关系，找不到我们可以去补办，就是手续麻烦一点。」

「谁……谁说找不到了！」刘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叫起来，「就在我房里锁着呢！好好的！我……我这就去给你拿！」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郑浩两个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郑浩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沁沁，你别生气，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没什么坏心思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什么坏心思？没什么坏心思的人会逼着儿媳妇卖掉陪嫁房给小叔子？郑浩，你到现在还想替她辩解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浩的脸色白了白，「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小凯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可是……」

「可是他是你弟弟，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是吗？」我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真的很难过。

我难过的不是他们算计我的房子，而是我爱了这么多年，托付了终身的男人，在我和他家人之间，永远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的委屈，我的痛苦，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他弟弟的一桩婚事。

郑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两个就这么沉默地站着，直到刘芬的房门再次打开。

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木盒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

她走到我面前，把盒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诺，房产证就在里面，你自己看吧！看完了赶紧给我，别耽误了正事！」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警告，仿佛在说，就算让你看了又怎么样，这房子你还不是得乖乖卖掉。

我没有理会她，伸出手，慢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本房产证。

很薄，很轻，却承载着我父母沉甸甸的爱，和我对未来最后的希望。

我缓缓地翻开了它。

当我的目光落在户主姓名那一栏时，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刘芬。

不是我的名字，许沁。

而是我婆婆，刘芬。

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房子，从看房到签合同，再到办手续，我全程都在场，我亲眼看着工作人员把我的名字打印上去的。

怎么会变成刘芬的名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冰窖。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芬，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嘶哑。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户主是你？」

刘芬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一抹得意的冷笑所取代。

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怎么回事？许沁，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这房产证上写得明明白白，户主是我刘芬，这房子当然是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我旁边的郑浩也凑了过来，当他看清房产证上的名字时，也露出了和我一样震惊的表情。

「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房子不是沁沁的陪嫁吗？怎么会写你的名字？」

03

面对郑浩的质问，刘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

「什么叫她的陪嫁？她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她的东西自然就是我们家的！我把名字写成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从我踏入这个家门开始，就精心为我布下的圈套。

我回想起三年前，我和郑浩领证前夕，刘芬拿着一堆文件，笑眯眯地对我说：「沁沁啊，这些都是办结婚手续要签的字，你快签了吧，妈好拿去帮你们跑腿。」

当时我沉浸在即将新婚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多想，甚至没有仔细看那些文件的内容，就草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想来，那堆文件里，肯定就夹杂着房屋过户的合同。

她利用我的信任，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名下唯一的财产，变成了她的。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整整三年。

如果不是今天她逼我卖房，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刘芬！」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简直无耻到了极点！你怎么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骗我的房子！」

「我骗你？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刘芬被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反驳，「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你的亲笔签名，怎么就成我骗你了？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把房子过户给我的！」

「我心甘情愿？」我气得笑出了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如果不是你骗我那是结婚文件，我会签字吗？你敢说你没有骗我？」

「我……」刘芬一时语塞，眼神开始闪烁。

郑浩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抢过我手中的房产证，翻来覆覆地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愤怒。

「妈！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他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刘芬说话。

刘芬被儿子吼得有些下不来台，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撒起泼来。

「我犯法？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我一个老婆子，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我把房子放在我名下，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万一哪天这个女人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郑家也不至于人财两空！」

她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自然是我。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从来都不是家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卷走他们家财产的外人。

郑浩被她这番歪理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手都在发抖。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刘芬冷哼一声，「郑浩我告诉你，你是我儿子，你得向着我！这个女人，她从嫁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没安好心！现在为了你弟弟的婚事，让她出点力她都不肯，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留着干什么？离了正好！」

「离婚」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看着这对奇葩的母子，心中最后一点留恋和不舍，也消失殆尽了。

我擦干眼泪，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我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个装着房产证的木盒子，然后转身，看着刘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刘芬，你以为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它就真的是你的了吗？」

我的话，让刘芬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她有些心虚地看着我。

「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她和郑浩面前。

照片上，是我和我爸妈的合影，背景，就是那套房子的售楼部。

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印着日期。

那是在我和郑浩认识之前。

然后，我又拿出另一份文件，那是我爸妈当时购房时的全额付款凭证和银行流水。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这套房子，是在我婚前，由我父母全款购买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根据婚姻法规定，婚前个人财产不会因为婚姻关系的存续而转变为夫妻共同财产。也就是说，无论我们结婚多久，这套房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至于你，刘芬女士，你通过欺诈手段，骗取我将房产过户到你的名下，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不仅可以要求撤销这份过户合同，拿回我的房子，还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我说完，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刘芬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被她视为温顺绵羊的我竟然会懂这些，还悄悄地保留了这么多证据。

郑浩也呆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恐。

仿佛，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04

来的人是小叔子郑凯和他的未婚妻李娜。

他们俩是来商量订婚事宜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与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妈，哥，嫂子，我们来啦！」郑凯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喊道。

李娜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甜甜地叫人。

然而，当他们看清客厅里的情形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是……怎么了？」郑凯看着脸色惨白的刘芬和一脸愤怒的郑浩，又看了看眼睛通红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人回答他。

李娜的目光在茶几上的房产证和一堆文件上扫过，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

她拉了拉郑凯的衣袖，小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房子的事？」

她这一问，就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刘芬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把抓住郑凯的手，哭诉起来。

「小凯，你可算来了！你快来评评理！你这个好嫂子，她要告我！她要让你妈去坐牢啊！」

郑凯一听，顿时急了。

「嫂子，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坐牢？你别吓唬我们！」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当然，我隐去了刘芬骗我签字的细节，只说了她逼我卖房，我不同意，结果拿出房产证一看，发现户主是她。

郑凯听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看向刘芬，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和责备。

「妈，你怎么能把嫂子的房子写成你的名字呢？这……这不合适吧？」

他虽然混账，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刘芬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儿子是在帮着外人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为了给你买婚房，我至于跟她撕破脸吗？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母子俩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吵了起来。

李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行了，都别吵了。」

她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套房子，既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妈的，是属于你嫂子的，对吗？」她问郑凯。

郑凯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说好的婚房，现在是彻底没戏了？」李娜的声音冷了下来。

「娜娜，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郑凯慌忙去拉她的手。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李娜甩开他，冷笑道，「郑凯，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哥嫂会帮忙，你说房子不成问题，我才答应跟你在一起的。现在呢？你拿什么跟我结婚？就凭你那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郑凯的心上。

也彻底撕下了这一家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原来，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婚事，从头到尾，都建立在我那套陪嫁房之上。

郑凯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李娜！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郑凯，是你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看不起你！」李娜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我告诉你，没有房子，这婚就别想结了！我们分手！」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娜娜！」郑凯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一地的狼藉。

刘芬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到了，瘫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郑浩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拿起我的东西，平静地对郑浩说。

「郑浩，我们离婚吧。」

05

「离婚」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异常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郑浩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慌，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不，沁沁，我不离婚！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惶，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以为，在他心中，他妈妈和弟弟永远是第一位的，我的去留，他并不会太在意。

「你不同意？」我甩开他的手，觉得有些可笑，「郑浩，你凭什么不同意？你的妈妈，骗走了我的房子，逼着我卖掉它给你弟弟买婚房，事情败露了，还想把我赶出家门。而你，从头到尾，都站在他们那边。你觉得，我们这段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瘫坐在沙发上的刘芬，听到我要离婚，像是被踩了痛脚，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离就离！谁怕谁啊！你以为我们郑家缺了你就不行了吗？像你这种不孝顺公婆，不帮衬小叔子的女人，我们郑家不稀罕！赶紧给我滚！」

她大概以为，用离婚来威胁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妥协。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平静。

「好啊，」我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第一，这套房子，必须马上过户还给我。第二，离婚可以，郑浩是过错方，我要他净身出户。」

「你做梦！」刘芬尖叫起来，「房子已经是我的了，凭什么还给你？还想让我儿子净身出户？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是不是做梦，我们法庭上见。」我冷冷地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茶几上，「这是我律师今天早上刚发给我的起诉书草稿。刘芬女士，你以欺诈手段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数额巨大，一旦罪名成立，你面临的可不仅仅是归还房产那么简单了。」

刘芬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份起诉书，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竟然真的找了律师？你竟然真的想告我？」

「是你逼我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郑浩也彻底慌了，他抢过那份起诉书，越看脸色越白。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猛地转身，对着刘芬怒吼道：「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我们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你非要看着我去坐牢，看着你儿子妻离子散才满意吗？」

「我……我没有……」刘芬被儿子的怒火吓到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我只是……我只是想给小凯买套房……」

「买房？买房就可以去偷去抢吗？买房就可以毁了你大儿子的家吗？」郑浩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房子还给沁沁，我……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郑浩！」刘芬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最疼爱的大儿子口中说出来的。

我看着眼前这出母子反目的戏码，心中毫无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

「沁沁，你去哪儿？」郑浩追了上来，从身后抱住我，「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妈会做出这种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离婚，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悔恨。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的心已经死了。

有些错误，可以原谅。

但有些底线，一旦触碰，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没有回头。

「郑浩，太晚了。从你选择站在你妈那边，逼我卖房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郑浩痛苦的嘶吼和刘芬绝望的哭喊。

我没有停留，一步步地走下楼梯，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委屈的眼泪，而是告别过去的，解脱的眼泪。

许沁，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06

我离开郑家后，直接回了爸妈家。

爸妈看到我红着眼睛，拖着行李箱回来，吓了一跳，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听完我的叙述，我爸气得当场就把手里的茶杯摔了，怒骂郑家欺人太甚。

我妈则抱着我，心疼得直掉眼રે。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妈，我没事，」我靠在妈妈温暖的怀里，摇了摇头，「我现在想通了，离开那个家，对我来说，是解脱。」

爸爸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坚定。

「沁沁，你做得对！这种人家，不值得你留恋。你放心，房子的事，爸爸给你做主！他们要是敢不还，我们就法庭上见！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爸妈做我坚强的后盾，我心里那最后一点不安和彷徨也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暂时住在了娘家。

郑浩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我一个都没接，一条都没回。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冷静地思考我和他之间的未来。

或者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

一周后，我的律师给我打来电话，说郑家那边愿意和解，条件是让我撤诉，他们会立即办理房产过户手续。

我同意了。

我不是圣母，但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毕竟，刘芬是郑浩的母亲，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背上一个「把亲妈送进监狱」的罪名。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再跟他们一家人有任何的牵扯和纠缠。

尽快拿回房子，尽快办完离婚手续，然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办理过户手续那天，我和郑浩在房产交易中心见了面。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起来老了十岁。

刘芬没有来，听说是气病了，住进了医院。

郑凯和李娜，自然是分手了。

整个过程，我和郑浩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们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默默地排队，填表，签字，按手印。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崭新的，户主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证交到我手上时，我的心，终于彻底地落了地。

我紧紧地握着那本红色的证书，它不仅仅是一套房子，更是我的尊严，我的底气，和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办完手续，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交易中心。

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我的心情。

「沁沁，」郑浩叫住了我，声音沙哑，「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郑浩，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三年来，你妈对我的种种刁难，你弟弟的予取予求，我都忍了。我以为，我的忍耐能换来你的爱护，能换来这个家的安宁。可是我错了。当你们一家人理直气壮地逼我卖掉我唯一的退路时，我就知道，我在你们心里什么都不是。」

「不是的，沁沁，不是那样的！」他急切地辩解，「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爱你！」

「爱？」我转过身，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你的爱，就是在我和你妈之间，永远选择你妈？你的爱，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还劝我要大度？郑浩，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一个听话的、懂事的、可以为你家无私奉献的妻子。可惜，我不想再做那样的人了。」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狼狈地站在雨中，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郑浩，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是我们，回不去了。」

说完，我撑开伞，转身，毫不留恋地走进了雨幕中。

再见了，郑浩。

再见了，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07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因为是协议离婚，加上郑浩自知理亏，几乎满足了我所有的要求。

除了我那套陪嫁房，我们婚后共同购买的一套小两居也归了我，车子和存款一人一半。

郑浩净身出户，倒也算不上，但对于一个习惯了依赖家庭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我没有想象中的伤心和难过，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给我最好的闺蜜周琪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庆祝。

周琪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尖叫：「离得好！沁沁，你早就该离开那个火坑了！晚上不醉不归，我请客！」

晚上，我和周琪在一家我们常去的烧烤店见了面。

我们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两箱啤酒。

周琪举起酒杯，豪气干云地说道：「来，沁沁，祝贺你脱离苦海，重获新生！从今天起，你就是钮祜禄·沁沁了！」

我被她逗笑了，跟她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灼热，却让我觉得无比的痛快。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我把这几年在郑家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

周琪听得义愤填膺，拍着桌子大骂郑家一家都是奇葩。

「那个老虔婆，简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还有那个郑浩，算什么男人？典型的妈宝男，窝囊废！沁沁，你离开他，真是你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我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是啊，以前是我太傻了，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结果却让他们得寸进尺。现在我才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面对那些没有底线的人，你的善良和忍让只会成为他们伤害你的武器。」

「你能想明白就好。」周琪欣慰地看着我，「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先把我的房子收回来，好好装修一下，然后搬进去住。工作嘛，暂时不急，先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这个主意好！」周琪举双手赞成，「你这几年为了那个家，都快变成黄脸婆了，是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了！钱不够跟我说，姐赞助你！」

「谢谢你，琪琪。」我感动地看着她。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

我们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我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放松过，那么开心过。

原来，离开一个错误的人，甩掉一段沉重的枷锁，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宿醉让我有些头疼，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洗漱完毕，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觉得，生活，其实可以很美好。

吃完早餐，我联系了一家搬家公司，准备去郑家把我的东西都搬出来。

虽然大部分东西我都不想要了，但有些私人物品，还是得拿回来。

我提前给郑浩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回去的时间，让他最好回避一下，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很快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字：好。

下午，我带着搬家公司的师傅，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死寂。

我看着这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电视，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曾经承载了我对婚姻所有的美好幻想。

而如今，只剩下一地鸡毛和满目疮痍。

我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指挥着师傅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房间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打包搬走。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刘芬的房门，突然开了。

08

刘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和憔悴，头发白了大半，眼神浑浊，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她看到我，以及我身后那些打包好的箱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破口大骂，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们把东西一件件地搬出去。

我也没有理会她，对我和她来说，彼此都已经是陌生人了。

就在我准备跟着搬家师傅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许沁。」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她问，「三年的夫妻感情，说断就断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觉得有些可笑。

「刘芬女士，现在跟我谈感情，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当初你骗我房子，逼我卖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之间还有感情？」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那也是你逼我的！你要是肯乖乖听话，把房子卖了，我们一家人现在还好好的！」

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她看来，所有的不幸，都是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造成的。

我彻底放弃了和她沟通的念头。

跟一个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自私自利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随你怎么想吧，」我淡淡地说道，「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身后，没有传来咒骂声，也没有传来哭喊声。

只有一片死寂。

我搬进了我那套装修精致的陪嫁房。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这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我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去了一直想去的西藏。

我在拉萨的街头晒太阳，在大昭寺前看信徒朝拜，在纳木错湖边看日出日落。

雪山，圣湖，蓝天，白云，洗涤了我心中所有的尘埃和阴霾。

我感觉自己，像是获得了重生。

旅游回来后，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新公司的环境很好，同事们也都很友善。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很快就做出了成绩，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我的生活，渐渐地步入了正轨，变得充实而忙碌。

偶尔，我也会从闺蜜周琪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郑家的消息。

听说，刘芬病倒后，郑浩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没有了我的「帮衬」，郑凯的婚事自然是黄了，李娜很快就找了另一个有房有车的男人嫁了。

郑凯因此大受打击，整天浑浑噩噩，怨天尤人，不仅怨我，也怨他的哥哥和母亲，觉得是他们毁了他的幸福。

曾经那个看似和睦的家如今变得支离破碎，鸡飞狗跳。

我听了，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在小区的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郑浩。

他靠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根烟，看起来比离婚时更加颓废和落魄。

他看到我，掐灭了烟，朝我走了过来。

「沁沁。」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我……」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悔恨，「我妈……她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见的了。」

「她……她后悔了。」郑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她知道自己错了，她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如果一句对不起，可以抹去所有的伤害，那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简单。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郑浩，你回去告诉她，我不恨她了。真的。」

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说完，我绕过他，走进了单元楼。

身后，他久久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回到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手机响了一下，是周琪发来的信息。

「沁沁，我一个朋友，人帅多金，刚从国外回来，单身，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看着信息，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扩大。

我回复她：好啊。

放下手机，我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夜景，轻轻地碰了一下。

敬过去，也敬未来。

属于我许沁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