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班花多次膈应我:没钱还来蹭饭吃?第二天她被公司开除

发布时间:2025-08-27 11:49  浏览量:5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趴在桌上,对着屏幕里一行跳动的代码发呆。

那行代码像一只固执的虫子,怎么也摁不死,在程序的某个角落里,制造着一小片无法愈合的溃烂。

窗外的天色,是一种洗旧了的牛仔蓝,带着点灰蒙蒙的疲惫。

已经是晚上了。

我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球干涩得像两颗被风干的砂砾。

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眯起了眼。

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几乎被遗忘在列表最深处的群。

「高三(2)班十年之约」。

群名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一下子捅开了记忆的锁。

十年了。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点开消息,是一份电子邀请函,做得花里胡哨,金色的字体在手机屏幕上闪闪发光,背景是当年我们那张模糊的毕业照。

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灿烂,穿着宽大的校服,像一群被装在套子里的、尚未成熟的果子。

我一眼就在人群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瘦瘦的,低着头,半张脸藏在别人的影子里,像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而照片最中央,那个笑得最明媚、最张扬的女孩,是林薇薇。

我们的班花。

邀请函下面是班长陈阳发的一长串文字,说着时间,地点,说着“不醉不归”,说着“一个都不能少”。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屏幕暗了下去,屋子里又恢复了那种被代码和咖啡因浸泡的安静。

去吗?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我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生活里,荡开一圈圈涟셔。

我不想去。

真的。

那种场合,就像一个大型的、活生生的攀比现场。

比谁的工作更体面,谁的车更贵,谁戴的表是哪个牌子。

而我,有什么呢?

一间租来的小公寓,一台高配的电脑,和一个还没影子,只存在于我脑海和硬盘里的游戏。

一个关于星星和记忆的游戏。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映出我模糊的影子。

楼下的街道像一条流动的光河,车灯拉出长长的、绚烂的尾巴。

这个城市很大,大到可以装下无数人的梦想和失落。

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陈阳单独发来的消息。

“一定要来啊,大家都很想你。”

后面跟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我想起高三那个下着暴雨的晚自习,我没带伞,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天而降,心里一片茫然。

是陈阳,我们那位永远热心肠的班长,举着一把大大的伞,走到我面前。

他说:“走吧,我送你到公交站。”

那段路不长,但雨很大,风也很大。

他把大部分的伞都倾向我这边,自己的半边肩膀湿透了。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首嘈杂又温暖的歌。

从那以后,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份好。

有些温暖,是可以在记忆里存放很久很久的。

我呼出一口气,在蒙着灰的窗户上,用手指画了一个不成形的笑脸。

然后,我拿起手机,给陈阳回了一个字。

“好。”

同学聚会的酒店,金碧辉煌得有些不真实。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像一串串凝固的瀑布,把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地上的大理石光可鉴人,能清楚地映出每个人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的味道,香水、食物、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属于“成功”的味道。

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一条普通的牛仔裤,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走错地方的游客。

门口的签到台上,几个许久不见的同学正在叽叽喳喳地笑着,她们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漂亮的裙子,每个人看起来都光鲜亮丽。

看到我,她们的笑声停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女孩,我想了半天才想起她叫李静,推了推眼镜,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

我点点头,报上自己的名字。

“啊!是你啊!天哪,你一点都没变。”

她说。

我知道,这句“一点都没变”,并不是什么好话。

它翻译过来就是,你怎么还是这副老样子,不起眼,没长进。

我笑了笑,没说话,在签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瘦瘦的,没什么力道。

走进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十年,像一把刻刀,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痕셔。

曾经青涩的少年,如今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高谈阔论着股票和房价。

曾经文静的少女,如今熟练地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聊着孩子和老公。

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小圈子,热闹又疏离。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玻璃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我握着杯子,看着这满屋子的喧嚣,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陈阳很快就发现了我,他端着酒杯走过来,热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可算来了!我还怕你不来呢。”

他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真诚,不掺杂任何杂质。

“路上有点堵。”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他拉着我,想把我推进那些热闹的圈子里。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我坐这儿挺好。”

他看了看我,没再坚持,只是在我身边坐下,跟我聊起了这十年的近况。

他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说在做游戏。

他眼睛一亮,说:“游戏?那很酷啊!现在很火的行业。”

我笑了笑,没多说。

我的游戏,和那些市面上火爆的游戏不一样。

它很安静,很慢,像一首写给我自己的诗。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阵香风先飘了进来。

然后,林薇薇走了进来。

她一出现,整个包厢仿佛都亮了一个度。

她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红色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长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精致妆容。

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薇薇来了!”

“哇,越来越漂亮了!”

恭维声此起彼伏。

林薇薇像个女王一样,优雅地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

她的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开了。

那是一种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廉价的摆设。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开水。

水是凉的,顺着喉咙滑下去,让我的心也跟着冷静下来。

饭局开始了。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菜,色香味俱全。

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热烈。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工作和收入上。

一个做销售的男生,挺着啤酒肚,大声炫耀着自己上个季度拿了多少奖金。

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生,看似不经意地撩了撩头发,露出了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表。

而林薇薇,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她在一家很有名的互联网公司做市场总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她端着红酒杯,姿态优雅,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几百万的项目,说着国外的分公司。

每个人都向她投去羡慕和讨好的目光。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菜。

我其实有点饿了,为了那行该死的代码,我连晚饭都没吃。

桌上的那盘水晶虾仁很好吃,虾肉很Q弹,也很新鲜。

我夹了第三筷子的时候,林薇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高不低,但刚好能让大半个桌子的人都听到。

“哟,有些人平时估计也吃不到这么好的菜吧?今天可要多吃点,别客气。”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我这边。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上面还夹着一只晶莹剔剔的虾仁。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

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陈阳皱了皱眉,打圆场说:“薇薇你喝多了吧?大家同学,说什么呢。来来来,我们一起敬薇薇一杯,祝她事业步步高升!”

大家立刻附和着举起杯子,喧闹声再次响起,盖过了刚才的尴尬。

我把那只虾仁放回自己的盘子里,然后放下了筷子。

突然就没什么胃口了。

我端起那杯白开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头那股燥热。

我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在意。

你不是来和他们争什么的,你只是来还陈阳一个人情。

坐一会儿就走。

可是,林薇薇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中途,大家开始玩游戏,输的人要自曝一件糗事或者罚酒。

不知道是谁提议,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瓶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瓶口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我。

全场一阵欢呼。

林薇薇笑了,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刺眼。

她看着我,慢悠悠地开口:“我来问吧。”

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一个足够刁钻的问题。

“你就告诉我们,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最脆弱的地方。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钱。

在这个场合,它就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

我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不屑。

我的价值,为什么要用这个来衡量?

我脑海里那些闪闪发光的想法,我指尖敲出的那些能构建一个世界的代码,我为了一个完美的细节熬过的无数个夜晚……这些,难道都一文不值吗?

见我迟迟不开口,林薇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不好意思说啊?没关系,大家都是同学,不会笑话你的。”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但语气里的优越感,却像针一样扎人。

“是不是连五千都不到啊?”

“哎呀,现在这社会,没钱真的寸步难行啊。”

她身边的几个女生也跟着附和起来。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很漂亮,但里面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善意,没有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建立在物质之上的虚荣。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悲。

为她可悲。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陈阳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满满一杯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他把空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这个问题没意思,换一个!我替他喝了!”

陈阳的脸因为酒精,涨得通红。

他看着林薇薇,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失望和愤怒。

林薇薇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一向老好人的陈阳会突然发作。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最后还是有人出来打圆场,说算了算了,玩个游戏而已,别伤了和气。

这个话题,才算勉强翻了过去。

但我知道,那根刺,已经扎下了。

后半场,我几乎没再说过话。

我就像一个透明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他们聊着我听不懂的金融术语,聊着我没去过的国家,聊着我买不起的奢侈品。

我就像一个误入另一个世界的观众,看着一场与我无关的、华丽的戏剧。

我开始想念我那间小小的公寓。

想念我那台嗡嗡作响的电脑。

想念我那个还没完成的游戏。

在那个世界里,我才是国王。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大家开始合影。

有人提议,按照毕业照的站位再拍一张。

于是,林薇薇理所当然地站在了最中间。

而我,也被推到了那个熟悉的、不起眼的角落。

相机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我看到林薇薇在人群中,冲着我这边,露出了一个胜利者般的微笑。

她的口型,无声地对我说了两个字。

“穷鬼。”

我没有回应。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镜头,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只有一种淡淡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我与这个世界,终究是格格不入的。

拍完照,大家准备散场。

门口为了谁来买单,又上演了一出“人情世故”的大戏。

几个混得不错的男生争着抢着要付钱,仿佛谁抢到了,谁就赢得了今晚的最高荣誉。

最后,还是林薇薇的男朋友,一个开着保时捷的富二代,大手一挥,刷了卡。

引来一片赞叹和奉承。

林薇薇挽着她男朋友的胳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那双穿了很久的帆布鞋。

然后,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男朋友说:“亲爱的,你看,我就说吧,有些人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像是在扔掉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没钱还非要挤进这种圈子,也不知道图什么。”

“真是可怜。”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一直忍着,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

但这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呢?

跟她争辩吗?

告诉她,我的世界,她根本不懂?

告诉她,我正在做一件比她所有虚荣加起来都有意义的事情?

没用的。

夏虫不可语冰。

最后,我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家酒店。

外面的空气很冷,带着深夜的凉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进肺里,让我滚烫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没有打车。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又在我走过之后,把它缩得很短很短。

我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木偶,孤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我从那种麻木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是陈阳。

我划开接听键,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啊,今晚……让你不开心了。”

“林薇薇她……她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听着他的声音,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我说:“没事。”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你到家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快到了。”我撒了个谎。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陈阳说:“你做的那个游戏,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

“我想……等做好了,我第一个玩。”他说。

那一刻,我心里那块被冰封的地方,好像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有光,透了进来。

我告诉了他那个名字。

那个只属于我的,秘密的名字。

“星尘。”我说。

“星星的星,尘埃的尘。”

挂了电话,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

红灯亮着,车流在我面前呼啸而过。

我抬起头,看着夜空。

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看不到星星。

只有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着清冷的光。

我想起了我的游戏。

那个关于一个小男孩,收集坠落的星尘,去修复爷爷留下的那台旧天文望远镜的故事。

每一颗星尘,都是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每一段记忆,都闪着微弱的光。

那个游戏,是我写给爷爷的信。

爷爷是个木匠,也是个天文爱好者。

他没什么钱,却用一辈子的积蓄,给我买了一台天文望远-镜。

小时候,他经常抱着我,坐在院子里,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我讲牛郎织女,讲猎户座的腰带。

他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逝去的人的眼睛。

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后来,爷爷走了。

那台望远镜,也因为一次意外,摔坏了。

我再也看不到那些遥远的、闪烁的光了。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构思这个游戏。

我想用我的方式,把那些星星,一颗一颗地,重新找回来。

我想告诉爷爷,我没有忘记。

我没有忘记那些夏夜的风,没有忘记院子里的槐花香,没有忘记他温暖的怀抱,和他讲故事时,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这,就是我的世界。

一个林薇薇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踏足的世界。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到电脑前。

屏幕上,那行固执的bug还在那里。

我坐下来,戴上耳机。

耳机里传来我为游戏做的背景音乐,空灵,安静,像来自遥远星河的回响。

我的手指,重新放在了键盘上。

那一瞬间,酒店里的喧嚣,林薇薇的嘲讽,那些刺眼的灯光和虚伪的笑容,都离我远去了。

我的世界,又回来了。

我看着屏幕,看着那些由0和1构成的,属于我的宇宙。

我笑了。

去他妈的同学聚会。

去他妈的攀比和虚荣。

老子有自己的星星。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才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又疲惫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还很清晰,那些声音,那些表情,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都甩出去。

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游戏,还差最后一部分就完成了。

我煮了一包泡面,加了个鸡蛋,算是对自己的犒劳。

热气腾-腾的汤面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吃完面,我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和那个顽固的bug战斗。

就在这时,我的邮箱里,跳出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的名字,让我心头一跳。

“星海互娱 - 项目合作部”。

星海互娱。

国内最大的游戏发行公司之一。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曾经给他们投过我的游戏demo,就像往大海里扔了一块小石子,根本没指望能有什么回音。

没想到,他们居然回复了。

我怀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点开了那封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说他们对我设计的游戏《星尘》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和我约个时间,当面聊一聊。

邮件的最后,落款是项目负责人,李总。

我反复读了好几遍那封邮件,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然后,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狭小的客厅里,像个傻子一样,又蹦又跳。

喜悦,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这么久了。

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守着这个梦想,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敲下无数行代码。

我被人误解,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终于有人看到了。

看到了我藏在那些代码和像素背后的,那片闪闪发光的星空。

我很快回复了邮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就在明天下午。

那个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关于游戏的构想,关于明天要怎么和李总介绍我的作品。

我甚至想好了,如果他们愿意投资,我要怎么去完善游戏的细节,增加更多的故事线。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我特意找出了衣柜里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衬衫。

熨烫得平平整整。

我还刮了胡子,把头发梳理整齐。

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有些憔悴,但眼睛里,是有光的。

星海互娱的公司总部,在一栋非常气派的写字楼里。

我站在楼下,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我走进大厅,告诉前台我的来意。

前台小姐姐很客气,帮我联系了李总的秘书。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士走了下来,带我上了电梯。

电梯飞速上升,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李总的办公室在顶层,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简约,但处处透着不凡的品味。

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景色。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他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眼神却很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就是李总。

“你好,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有些拘谨地坐下。

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你的游戏demo,我看了。”

他开门见山。

“说实话,我很惊喜。”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现在的游戏市场,太浮躁了。每个人都在追求刺激,追求快感,追求氪金。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静下心来,讲一个好故事了。”

“你的《星尘》,让我想起了我刚入行的时候,那种对游戏最纯粹的热爱。”

李总的话,像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

被人理解,被人认可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特别是那个设定,用星尘来修复记忆,太棒了。”

“它让我想起了我父亲。”李总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也是个天文爱好者,我小时候,他也有一台和你游戏里一模一样的望远-镜。”

我愣住了。

世界上的巧合,竟然这么奇妙。

我们聊了很久。

从游戏的理念,到技术实现,再到未来的发展方向。

李总的专业和远见,让我非常佩服。

他提出的很多建议,都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我们越聊越投机,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知己。

最后,李总站起身,向我伸出手。

“我们公司,决定正式投资你的项目。并且,会给你配备最好的团队,最好的资源,来帮助你完成这个作品。”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我紧张地问。

“保持它的灵魂。”李总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让商业化的东西,污染了这片星空。”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您,李总。”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李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总的秘书带我去办理后续的合同手续。

路过市场部办公区的时候,我无意间瞥了一眼。

那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办公室,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格子里,忙碌地敲着键盘,打着电话。

就在其中一个格子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化成灰我都认识。

是林薇薇。

她正对着电脑,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看起来,没有了同学聚会上那种女王般的光环,只是一个普通的、疲于奔命的上班族。

我停下了脚步。

秘书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看到了一个……熟人。”

秘书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说:“哦,你说林总监啊。”

“她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有些好奇,但没多问。

秘书却像打开了话匣子,压低了声音,八卦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最近在评估一个独立游戏项目,就是李总亲自抓的那个。”

我的心,咯噔一下。

“据说那个游戏的创作者,没什么背景,就是个草根。所以,项目提案刚交到市场部的时候,林总监看都没看,就直接给否了。”

“她说这种小众的、文艺的游戏,根本没有市场价值,纯属浪费公司资源。”

“结果你猜怎么着?”

秘书的眼睛亮晶晶的。

“李总不知道从哪儿,亲自看到了那个游戏的demo,惊为天人!当场就拍板要投!”

“这下可好,林薇薇的脸都被打肿了。李总在会上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说她目光短浅,缺乏专业判断,差点因为她的傲慢和偏见,让公司错过一个S级的项目。”

“现在啊,公司里都在传,她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了。”

听着秘书的话,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也太讽刺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是该觉得大快人心吗?

好像也没有。

我只是觉得,很荒谬。

原来,命运的齿轮,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转动了。

我签完合同,走出了星海互娱的大楼。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拿出手机,给陈阳发了条微信。

“我的游戏,有人投了。”

很快,他回了过来。

是一个大大的、表示庆祝的表情。

然后,他又发来一句:“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

是啊。

我行的。

我一直都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异常忙碌。

我搬进了星海互娱给我准备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有最好的设备,还有一支由行业顶尖人才组成的团队。

他们有专业的程序员,帮我优化代码,解决那些我曾经束手无策的bug。

他们有顶级的原画师,把我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变成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画作。

他们有著名的音乐制作人,为我的游戏谱写出了如梦似幻的交响乐。

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我每天都和这群优秀又可爱的人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我们一起熬夜,一起吃外卖,一起为了一个细节争得面红耳赤,也一起为一个难题被攻克而欢呼雀跃。

那种感觉,真的很棒。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养分,飞速地成长着。

我的游戏《星尘》,也在一天天地变得丰满,变得完整。

它比我最初构想的,还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这期间,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林薇薇的消息。

她果然被公司开除了。

理由是“重大工作失误,给公司造成了潜在的巨大损失”。

听说她很不甘心,到处找人,想挽回局面。

但李总的态度很坚决。

他说,星海互娱不需要一个只看重背景和履历,而忽视作品本身的管理者。

后来,我又听说,她的那个富二代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

原因很简单。

她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市场总监,她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再次见到林薇薇的。

那天,我刚和团队开完会,下来买杯咖啡提提神。

我推开门,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没有了精致的妆容,没有了名牌的衣服,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失意者。

她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震惊,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迷茫。

我没有躲闪。

我平静地看着她。

最终,是她先移开了目光。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像是在研究那上面复杂的花纹。

我走到吧台,点了一杯美式。

等咖啡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的背上。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我拿到咖啡,转身准备离开。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我对她说:“其实,你那天说得对。”

她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确没钱。”

“但那又怎样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世界里,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梦想。”

“比如,回忆。”

“比如,天上的星星。”

“这些,是你永远都买不到的。”

说完,我没有再看她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推开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洒在我身上。

我喝了一口咖啡。

很苦,但回味却很香。

《星尘》上线的那天,天气很好。

游戏一经发布,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各大游戏媒体,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他们说,这是一款“不像游戏的游戏”,是一首“可以玩的诗”,是一次“治愈心灵的星际旅行”。

玩家们的好评,也像潮水一样涌来。

他们在游戏的评论区,写下自己的故事。

有人说,玩完这个游戏,他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奶奶。

有人说,他决定明天就买张车票,回家看看。

有人说,谢谢这款游戏,让他重新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

我一条一条地看着那些评论,看着看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做到了。

我不仅修复了游戏里那台望远-镜。

也修复了很多颗,在现实世界里,疲惫而孤独的心。

我的游戏,成了那一年最大的黑马。

拿下了几乎所有能拿的奖项。

我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开发者,变成了业内炙手可-热的新星。

随之而来的,是名誉,是财富。

我搬了家,换了车。

我不再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住在出租屋里的穷小子了。

但我知道,我心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有一天,我接到了陈阳的电话。

他说,高三(2)班,要再搞一次同学聚会。

地点,还是上次那家酒店。

他说:“这次,你一定要来。”

“大家,都想当面跟你说声,恭喜。”

我答应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

还是那家金碧辉煌的酒店。

还是那个巨大的包厢。

还是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只是这一次,当我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不再是审视和轻蔑。

而是充满了热情,羡慕,和一丝……讨好。

他们围着我,说着恭维的话,向我敬酒。

仿佛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我礼貌地应酬着,心里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看到了李静,那个当初在门口问我是谁的女孩。

她端着酒杯,挤到我面前,满脸堆笑地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这叫真人不露相!”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找了个空隙,走到角落里坐下。

还是那个我曾经坐过的位置。

陈阳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水。

“不习惯吧?”他笑着问。

我点点头。

“其实,他们也不是坏人。”陈阳说,“他们只是……被这个世界改变了而已。”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活着。只是有时候,会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依然真诚的脸。

我说:“谢谢你,陈阳。”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没变。”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聚会的最后,我们又拍了一张合影。

他们要把我推到最中间的位置。

我拒绝了。

我还是走到了那个属于我的角落。

我告诉他们,我就喜欢站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我能看得最清楚。

能看清楚每一个人,也能看清楚我自己。

我没有在这次聚会上,看到林薇薇。

我问了陈阳。

陈阳叹了口气,说,她后来找了一份很普通的工作,嫁了一个很普通的人,已经很久不跟同学们联系了。

听说,她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我听完,心里没什么波澜。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聚会结束后,我一个人开车回家。

车里放着我为《星尘》写的主题曲。

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我把车停在路边,走了上去。

我站在天桥上,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城市的霓虹,在夜色里闪烁,像一片人造的星海。

我抬起头,看着真正的星空。

今晚的夜色很好,能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

它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努力地发着光。

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我想起了爷爷。

想起了他指着星星,对我说的话。

“你看,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我闭上眼睛,感觉有风,从耳边吹过。

风里,仿佛带来了爷爷的声音。

也带来了,那片星空下,少年时代,最纯粹的梦。

我知道,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诱惑。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因为我的心里,藏着一片,永不熄灭的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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