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带全家蹭饭,苦劝无果后,无奈使出一招,不到三天他落荒而逃

发布时间:2025-07-29 23:59  浏览量:1

“顾佳楠!你这是什么意思?!”婆婆尖利的嗓音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餐桌上,表弟周浩一家三口停下筷子,油腻的嘴角挂着错愕,他老婆王琴更是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你敢信吗”。

我丈夫罗毅在桌下使劲拽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语气近乎哀求:“佳楠,妈年纪大了,你少说两句。”

我没理他,只是将一碗精心熬制的乌鸡汤“砰”地一声,重重放在婆婆面前的空位上,滚烫的汤汁溅出几滴,烫得她“哎哟”一声缩回了手。

“没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亲人”,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这个家,我不伺候了。”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反了你了!你嫁进我们罗家,伺候我们不应该吗?周浩是你表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现在是想把他一家赶出去?”

周浩立刻装出委屈的样子,放下筷子:“嫂子,你要是觉得我们麻烦,我们走就是了……”

他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这突兀的声音让满屋的火药味瞬间凝固。罗毅疑惑地问:“谁啊?这么晚了还……”

我没动,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弧度。门铃又响了两下,执着而规律。罗毅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两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专业厨师服的人。为首的西装男微微鞠躬,声音洪亮而标准:“请问,是顾佳楠女士的家吗?您预订的‘府宴到家’私人餐饮服务团队,现在向您报到。”

01

我和罗毅的这套两室一厅,是我们俩用牙缝里省出来的血汗钱付的首付。

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几年的日子。罗毅在一家设计院画图,我在一家私企做行政,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刚过万,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像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家”,我们把日子过成了一道精密的数学题。

每天早上,我六点起床,用电饭煲预约好一天的米饭,再用最小的锅,煮两个鸡蛋,炒一盘青菜,分成两份,装进便当盒。这是我和罗毅的午餐。公司的同事偶尔会点下午茶,一杯三十块的奶茶,我看着眼馋,但摸摸口袋,还是选择去接一杯公司的免费开水。

罗毅比我更甚。他上班的地铁要转两趟线,为了省两块钱,他宁愿多走十五分钟,去另一个远一点的地铁口。他那双磨破了后跟的皮鞋,补了两次,鞋底的胶都开了,他拿502自己粘上,笑着对我说:“老婆,你看,我这手艺,省了三百大洋。”

我们俩的娱乐活动,就是周末去超市,专门挑打折的菜和水果买。看到原价五块一斤的苹果,现在三块五,我们会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心。晚上回家,手牵手在小区里散步,看着万家灯火,畅想着哪一盏会是我们的。

就是在这样一分一毫掰着花的节省下,我们用了整整五年,加上双方父母的一些资助,才凑够了这套小房子的首付。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抱着罗毅在民政局门口嚎啕大哭。那本红色的证书,对我们来说,不只是一套房子,是我们用青春和汗水浇筑的堡垒,是我们在这座冰冷城市里唯一的根。

所以,当一个月前,婆婆打来电话,说表弟周浩要带老婆孩子来投奔我们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周浩是罗毅姑姑家的儿子,从小被宠坏了,眼高手低,三十好几的人了,没一份工作干得长久。听说这次是在老家跟老板闹翻了,一气之下辞了职,说要来大城市闯荡一番。

“佳楠啊,周浩是阿毅的亲表弟,他现在有困难,你们当哥嫂的,能不帮一把吗?就让他们住一阵子,等他找到工作就搬出去。”婆婆在电话里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捏着电话,看着我们那间小小的书房,那是罗毅平时加班画图的地方,也是我偶尔练习瑜伽的角落,把它变成一个塞着三口人的卧室,我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妈,我们家就这么大,他们一家三口住哪儿啊?不方便。”我试图讲道理。

“怎么不方便?那间小屋子,打个地铺不就行了?都是一家人,还讲究这个?想当年我们……”

又是“想当年”。我深吸一口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罗毅。

罗毅满脸为难,他接过电话,支支吾吾地对着他妈说:“妈,佳楠说得对,确实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出点钱,在附近给他们租个短租房?”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婆婆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罗毅!你出息了啊!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连你姑姑家的人都不认了?你让他们住外面,你让你姑姑怎么想我?怎么看我们罗家?这点小事你都做不了主,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罗毅瞬间就蔫了。他是个孝子,或者说,是个愚孝的儿子。在他眼里,母亲的话就是圣旨,哪怕再不合理,他也习惯性地妥协。

挂了电话,他垂头丧气地对我说:“佳楠,要不……就让他们住一阵子吧。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闹起来没完没了的。等他找到工作,我保证,马上让他们搬走。”

看着他那张写满“退让”和“息事宁人”的脸,我心里一阵发凉。我知道,这个头一旦开了,后面的麻烦就无穷无尽。但我最终还是心软了,或者说,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罗毅夹在中间太难做。

我点了点头,说:“好,但我们约法三章。第一,生活费必须AA,我们也在攒钱还房贷,压力很大。第二,个人卫生要注意,不能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第三,积极找工作,最多一个月,必须搬出去。”

罗毅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没问题!我跟他说!肯定没问题!”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低估了周浩一家的无耻,也高估了我丈夫罗毅的“保证”。

02

周浩一家三口,是拖着四个巨大的行李箱来的。一进门,他老婆王琴就把我们家上下打量了一遍,撇着嘴说:“哥,嫂子,你们这房子也太小了点吧?我们家阿宝玩都玩不开。”

她那个五岁的儿子阿宝,像匹脱缰的野马,穿着鞋就在我们刚拖干净的地板上跑来跑去,一屁股坐上我们米白色的布艺沙发,手里还抓着一块巧克力蛋糕,蹭得到处都是。

我心疼得直抽抽,但看在罗毅的面子上,还是挤出笑容,说:“小地方,先将就一下。”

第一天,我做了八菜一汤,算是给他们接风。周浩毫不客气,一边大口吃肉,一边指点江山:“嫂子,你这红烧肉颜色深了点,下次酱油少放点。还有这鱼,刺太多,下次买桂鱼,没小刺。”

王琴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我们家阿宝不吃胡萝卜,以后嫂子做菜别放胡萝卜了。”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罗毅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那么多讲究。”

饭后,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听着客厅里他们一家人看电视的欢声笑语,感觉自己不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倒像个花钱请来的保姆。

所谓的“约法三章”,从一开始就成了一纸空文。

关于生活费AA,我第一周周末去采购时,提了一句:“周浩,这周买菜水果零食一共花了八百多,你看……”

周浩立刻一脸惊讶,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嫂子,你跟我算这个?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嘛?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手头紧。等我将来发了财,肯定加倍还你。”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旁边的王琴还附和道:“就是啊,嫂子,我们现在是困难时期,你得多担待点。”

我看向罗毅,他眼神躲闪,含糊地说:“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佳楠,别计较那么多了。”

“计较”?我一个月工资才六千,房贷三千五,剩下的钱要负责一家五口人的吃喝拉撒,我能不计较吗?我们为了省钱,连电影院都舍不得去,他们倒好,心安理得地把我们当成了长期饭票。

至于个人卫生,更是灾难。他们用过的卫生间,永远是湿漉漉的,地上扔着用过的纸巾,马桶圈上沾着尿渍。王琴每天洗澡,能用掉我半瓶沐浴露,我新买的一瓶SK-II神仙水,放在梳妆台上,没几天就下去了三分之一,后来我才发现,她竟然拿来擦脖子和胳膊。

我忍无可忍,跟王琴提了一句:“弟妹,我那瓶水比较贵,是我托人从国外带的,你看……”

她眼睛一翻,满不在乎地说:“不就一瓶水嘛,看你小气的。你放心,等周浩找到工作,给你买十瓶。”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周浩,每天所谓的“找工作”,就是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穿着拖鞋去楼下小卖部买包烟,跟人下下棋,晚上雷打不动地回来,等着我做好饭菜。

我几次催促罗毅,让他跟表弟谈谈。罗毅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但要么是找不到机会,要么就是被周浩几句“哥,我正努力呢”、“大城市工作不好找啊”给搪塞过去。

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在他们来的第三个星期。

那天,我下班回家,一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客厅里乌烟瘴气,除了周浩一家,还多了三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正围着桌子打牌,烟灰弹了一地,桌上摆满了啤酒瓶和花生壳。

而周浩,正叼着烟,意气风发地对他的朋友们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我嫂子做饭手艺一流,待会儿让她给咱们做几个硬菜!”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根弦,彻底崩断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地走进厨房,而是站在玄关,冷冷地看着他们。

“谁让你们来我家的?”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浩愣了一下,随即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你回来啦。这几位是我朋友,过来坐坐。”

“坐坐?”我冷笑一声,指着满地的狼藉,“这是坐坐的样子吗?周浩,你把我家当成什么了?棋牌室?还是免费的招待所?”

我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周浩的朋友们尴尬地站起来,讪讪地说:“那什么,浩子,我们先走了。”

等他们一走,周浩的脸立刻拉了下来:“顾佳楠,你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是吧?我带几个朋友回家怎么了?”

“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住进来快一个月了,吃我的,用我的,我一个字没多说。但你不能把我的忍让,当成你得寸进尺的资本!”

王琴也冲了过来,护在周浩身前:“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吃你点用你点怎么了?你嫁给我们家阿毅,不就是我们罗家的人吗?一家人计较这些,你丢不丢人!”

“我丢人?”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像寄生虫一样赖在这里,吃喝拉撒全靠我们,你们才叫丢人!”

就在这时,罗毅回来了。他一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头都大了,立刻上来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佳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呢?”

他转头又对周浩说:“你也真是,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最让我心寒。他根本不明白,问题的核心不是带朋友回家,而是他们一家毫无边界感的入侵和消耗。

“罗毅,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看着他,“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搬走?这个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罗毅被我逼得没办法,只好拉着周浩到阳台上,低声说了些什么。过了十几分钟,他一个人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跟他说了,他说……再给他一个星期,他保证,下周一定搬。”

又是“保证”。我已经不信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罗毅,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失望。我知道,指望他去当那个“恶人”,是不可能了。这个家,这个我用血汗换来的堡垒,必须由我自己来守护。

退让和善良换不来尊重,那就只能用锋芒来划清界限。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开始上网搜索,打电话咨询。当那个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型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对着那头客气的客服人员,清晰地说出了我的需求。

而开局那一幕,就是我计划实施的时刻。那天,婆婆恰好也来了,说是来看看孙子,实际上是来给我施压的,因为她听说了我前一天跟周浩的争吵。

于是,就有了那场餐桌上的对峙,和那记恰到好处的门铃声。

03

当“府宴到家”的餐饮经理用他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完那段开场白时,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婆婆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周浩和王琴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荒谬,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呆滞上。

只有罗毅,他的眼神最复杂。他看看我,又看看门口那几个穿着考究、气场十足的专业人士,震惊中带着一丝茫然,仿佛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微笑着对餐饮经理说:“是的,辛苦你们了,请进吧。”

经理优雅地点了点头,侧身让两位厨师拎着印有logo的专业保温箱和厨具箱走了进来。他们动作麻利,训练有素,在客厅里找了一块空地,迅速地铺开防污地垫,开始组装一个小型的移动操作台。那架势,不像来做饭,倒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顾女士,”经理拿出一个精美的皮质文件夹,递到我面前,“这是根据您的要求,为您府上的贵客量身定制的七日营养膳食菜单,请您过目。我们充分考虑了男主人的增肌需求,女主人的美容养颜需求,以及小朋友的成长营养需求。所有食材均采购于有机农场,保证新鲜。”

我接过菜单,看都没看,直接递到了目瞪口呆的周浩面前。

“表弟,看看吧,”我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之前总听你说我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食材也不够好。我想着,不能委屈了你们。我工作忙,厨艺也确实不精,索性就请了专业的团队来服务你们。这样,你们既能吃好,我也能省心,两全其美。”

周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僵硬地接过那份设计精美的菜单,眼神发直。

王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声叫道:“顾佳楠,你疯了?请人来家里做饭?你钱多得烧得慌吗?”

“钱是我的,怎么花,我说了算。”我淡淡地回应,然后转向那位经理,“张经理,麻烦你跟我的客人们介绍一下你们的服务和收费标准吧。”

张经理立刻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他转向周浩和王琴,微微躬身:“周先生,王女士,你们好。我们的‘府宴到家’七日套餐,包含一日三餐、下午茶和宵夜,每日餐标为1288元。考虑到是长期客户,我们给顾女士申请了折扣,每日仅需998元。费用可以按日结算,也可以按周结算。顾女士已经为你们支付了第一天的定金,从明天开始的费用,就需要由二位自行承担了。”

“九……九百九十八一天?!”周浩的声音都变了调,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王琴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抢钱啊!一天一千块?金子做的饭啊!”

张经理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女士,我们的价格是完全透明的。其中包括两位特级厨师的人工费,每日空运有机食材的成本费,以及我们公司提供的健康管理和营养搭配服务费。如果您对菜单不满意,我们还可以提供更高端的定制服务,比如澳洲龙虾、神户和牛,当然,价格会相应上浮。”

婆婆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顾佳楠!你这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用这种方法逼他们走!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妈,您说笑了。我这不正是为了让表弟一家住得更舒心吗?他们觉得我招待不周,我就拿出我最大的诚意,提供最好的招待。这难道不是您一直教导我的,‘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不能委屈了亲戚’吗?”

我把她平时挂在嘴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婆婆被我噎得满脸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把那份菜单狠狠地拍在桌上,强撑着面子说:“谁……谁要你请了!我们吃你做的饭就挺好!用不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是吗?”我故作惊讶,“可是你昨天还说我烧的鱼有腥味,前天还说排骨炖得不够烂。我这人笨,学不会。为了不让你们天天吃得不顺心,影响了心情,我觉得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我转向张经理,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张经理,我的客人们可能有点害羞,不太习惯这种高规格的服务。这样吧,账单直接记在我表弟名下,回头你跟他对接就行。”

说着,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是周浩的电话,是我前几天趁他不注意记下的。我把名片递给张经理:“这是周先生的联系方式。”

张经理专业地接过名片:“好的,顾女士。”

他转身,微笑着对周浩说:“那么,周先生,请问明天的早餐您是希望七点半还是八点钟送到您的房间呢?”

这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房间”两个字,清晰地提醒着周浩,他现在连一个正式的“房间”都没有,只是寄人篱下。而现在,这个“寄人篱下”的成本,突然变得无比昂贵和具体。

周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旁边的王琴,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一直沉默的罗毅,此刻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实的……钦佩。

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在胡闹。我是在用一种最体面,也最残酷的方式,结束这场无休止的闹剧。

04

那顿晚饭,没有人再吃得下去了。

“府宴到家”的团队非常有眼力见,看到气氛不对,张经理便示意厨师们暂停了手头的工作,恭敬地对我说:“顾女士,看来客人们今天有些疲惫,需要休息。我们明早七点半再过来准备早餐,您看可以吗?”

“可以,辛苦了。”我点头。

他们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东西,又悄无声M息地离开了,仿佛一阵风,来过,却又带走了屋里所有的氧气。

门关上的那一刻,婆婆的电话响了。是姑姑打来的,显然是周浩通风报信了。婆婆一接起电话,就对着那头哭诉起来,添油加醋地把我形容成一个不敬长辈、刻薄亲戚的恶毒媳妇。

我没理她,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

周浩和王琴则像两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十几分钟后,婆婆挂了电话,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顾佳楠,你姑姑说了,让你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辞了!不然她就亲自过来找你算账!”

我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洗碗机,关上门,擦了擦手,平静地看着她:“好啊,让她来。正好,我把这一个月家里的开销账单也拉一份出来,让她看看她儿子一家,是怎么心安理得花掉我们小两口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的。”

“你……”婆婆被我这软硬不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罗毅终于开口了。

“妈,你先回去吧。”他的声音很低,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这件事,是我们的家事,我会处理好。”

婆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阿毅,你……你也要帮着她?”

“我不是帮谁,”罗毅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觉得,佳楠做得……或许有她的道理。我们确实不该这样无底线地迁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罗毅明确地站在我这边。

婆婆大概是没料到一向听话的儿子会“倒戈”,愣了半天,最后跺了跺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周浩和王琴对视一眼,终于坐不住了。王琴先开了口,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嫂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那么挑剔的。你别这样,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你做的饭不好吃了。”

周浩也耷拉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是啊,嫂子,我……我明天就出去认真找工作,真的!你把那些人辞了吧,太贵了,我们……我们付不起。”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晚了。”我说,“我已经签了一周的合同,定金也付了。如果违约,要付三倍的违约金。”

我撒了个谎,但这个谎言,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到“三倍违约金”,周浩的脸彻底白了。他知道,这意味着,要么他们自己承担每天近千元的餐费,要么,就只能离开。

那天晚上,书房里传来了他们夫妻俩压抑的争吵声和王琴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我走出去一看,周浩和王琴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他们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我们。

看到我出来,王琴的表情有些尴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嫂子……我……我妈昨天打电话,说她身体不舒服,让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

我没有戳穿他们,只是点了点头:“哦,那路上注意安全。”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拖着来时那四个巨大的行李箱,带着孩子,狼狈地站在了门口。临走前,周浩看着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口,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罗毅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佳楠,对不起。”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是我太软弱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那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罗毅,你记住,”我认真地对他说,“我们的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它需要我们共同守护。善良是好事,但善良必须带上锋芒。我们的退让,也必须拥有底线。否则,它就会变成别人得寸进尺的阶梯,最终,被消耗掉的,是我们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后来,我给“府宴到家”的张经理打了电话,取消了后续的服务。因为我只付了定金,并没有签所谓的“一周合同”,所以损失并不大。那几百块钱,跟我这一个月来的心力交瘁和物质消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件事之后,我和罗毅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步。他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学会了拒绝,学会了在我和他原生家庭之间,建立起一道清晰的边界。婆婆和姑姑那边虽然还有些微词,但在罗毅坚决的态度下,也渐渐消停了。

我看着窗明几净的家,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安静而美好的样子。我忽然明白,守护一个家,不只需要爱和忍耐,更需要智慧和勇气。有时候,看似最不近人情的手段,恰恰是对彼此最深刻的慈悲,因为它清晰地告诉了所有人:这里是我的底线,请你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