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嫌我回娘家太频繁,我直接在娘家小区买了套房,天天回去住
发布时间:2025-08-11 11:40 浏览量:1
我曾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结合,是风雨同舟。
后来才发现,我的婚姻,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始终不能有姓名。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会喘气的附属品。
他们掐断我所有的退路,只为让我俯首称臣。
婆婆的每一次刁难,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老公的每一次和稀泥,都像一盆浇在心头的冰水。
他们以为我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他们不知道。
老虎的牙,还会再长出来。
而且,会比以前更锋利。
这一次,我不仅要让他们看见我的牙,还要让他们尝尝,被撕碎的滋味。

01
“乔安,你上周是不是又回娘家了?”
饭桌上,婆婆孙琴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青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却像淬了冰碴子,砸得人心里发颤。
我正埋头扒饭,闻言动作一僵,心跳漏了半拍。
我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来了,又来了。
每周一次的家庭批斗大会,总能准时上演。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我妈上周有点不舒服,我……我就回去看了一眼。”
“看一眼?”孙琴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菜盘子上挪开,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沾了灰的廉价商品,“你那叫看一眼?拎着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让你回娘家打秋风呢!”
她口中的“大包小包”,不过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一些水果和牛奶。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她下一句话堵得死死的。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郑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天天往娘家跑,心思都野了,还有没有把这里当家?我们郑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要你这么惦记着娘家?”
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像一串鞭炮在我耳边炸开。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老公郑伟。
他正襟危坐,头埋得比我还低,假装专注地对付着碗里的米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怂样,让我心里最后一点希冀也熄灭了。
坐在对面的小姑子郑莉,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呦妈,您就别说嫂子了。我哥多有福气啊,娶了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哦不对,是孝顺人家的女儿。咱们家这点东西,还不够嫂子补贴娘家的呢!”
她的话像一把盐,精准地撒在我刚刚被划开的伤口上。
我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比被人当众扇了耳光还难受。
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一个永远无法融入的外人。
我的尊严,可以被他们随意踩在脚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低声说:“妈,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除了道歉,我还能做什么?
反抗?
我试过。
结果就是郑伟拉着我的手,用那套“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多担待一点,家和万事兴”的陈词滥调,把我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压下去。
孙琴见我服软,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仿佛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她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了她的“最终裁决”。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从下个月开始,回娘家,可以,一个月一次!多一次都不行!”
“听见没有?”她拔高了音量。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个月一次?
这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管制吗?
我的父母就住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坐公交车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
我回自己家,看自己的爸妈,凭什么要她批准?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她那双刻薄又得意的眼睛。
那一刻,我心底某个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我看到郑伟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我一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他用口型对我说:“忍忍。”
又是这个字。
忍。
结婚三年,我忍了三年。
忍她的挑剔,忍她的刻薄,忍她的无理取闹。
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能换来丈夫的体谅。
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换来了我连回家的自由都要被剥夺。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他们脸上或得意,或幸灾乐祸,或事不关己的表情,像一幅无比讽刺的漫画。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我说。
孙琴和郑莉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郑伟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以为,我又一次选择了忍让。
他们不知道,点头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将彻底改变这一切的决定。
这顿饭,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碗里的米饭,像是掺了沙子,硌得我喉咙生疼。
我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然后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收拾碗筷。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指尖,却丝毫无法冷却我内心的滚烫。
他们以为他们赢了。
他们以为,彻底掌控了我。
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一丝平静。
我一边洗碗,一边在心里冷笑。
不让我回娘家?
好啊。
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回家”。
一种你们永远也想不到,更拦不住的方式。
02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而压垮我的婚姻和耐心的,是我妈的一场感冒。
半个月后,我妈在电话里咳得厉害,声音沙哑。她说只是小感冒,让我别担心,多喝热水就好了。
可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爸前几年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身体不如从前,家里很多事都是我妈一个人扛着。
她一病,我爸肯定也跟着着急上火。
我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坐立难安。
我想请两天假,回家照顾她。
这个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到了孙琴那里,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当我晚上在客厅里,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请求时,孙琴正敷着面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听到我的话,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直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不行。”
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妈,我妈她……”
“她怎么了?不就是个感冒吗?你妈是没儿子还是没丈夫?轮得到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去伺候?”她终于斜眼瞥了我一下,眼神里的鄙夷和不耐烦,像针一样扎人。
“你别忘了,你是我们郑家的儿媳妇!你的责任在这里,不是在你那个娘家!天天心里就惦记着那点事,像什么样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拔高了:“妈!那是我亲妈!她生病了我回去照顾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孙琴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撕掉脸上的面膜,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什么是天经地义!你嫁给了我儿子,伺候我们老两口,给我们郑家传宗接代,这才是天经地义!你妈病了,有你爸,有你哥(我其实没有哥哥,她这是故意戳我心窝子,我家就我一个女儿),用得着你?”
“我没有哥哥!”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反正轮不着你!我话就放这儿了,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了!”孙琴也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郑伟。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眉头紧锁,一脸的为难。
“老公……”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对我说的:“乔安,要不……就算了吧。咱妈也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妈那边,我等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再叫个跑腿送点药过去,不就行了吗?”
我看着他,感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就是我的丈夫。
在我最需要他支持的时候,他选择的,永远是“息事宁人”。
他的“和稀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能耳根清净。
“郑伟,”我一字一顿地问,“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是你妈,你会这么说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这……这能一样吗?”
是啊,怎么能一样呢?
一个是他的亲妈,一个是我的亲妈。
在他心里,这杆秤早就歪到天上去了。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也很悲哀。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能为我说一句话?期待他能站在我这边一次?
所有的失望和委屈,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冰冷的洪流,冲垮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得意的孙琴,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好。”我说,“我不回去了。”
孙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重新靠回沙发上,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郑伟也明显松了一口气,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这就对了嘛,乔安,家和万事兴,为了这点小事吵架,不值得。”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错愕。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孙琴在外面骂骂咧咧:“反了她了还!给我甩脸子看!什么东西!”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蹲在地上。
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安安,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我爸的声音,我一直强忍着的委气,瞬间决堤。
但我没哭,我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爸,我妈怎么样了?”
“老样子,吃了药,刚睡下。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爸,”我顿了顿,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话,“我想离婚了。”
电话那头,是我爸长长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心疼。
“安安,是不是受委屈了?”
“爸,你别管了。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和妈,照顾好自己。很快,我就能天天陪着你们了。”
挂了电话,我删掉了和郑伟所有的聊天记录。
然后,我打开了手机银行。
看着那一串长长的数字,我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郑伟,孙琴,你们以为掐住了我的命脉。
你们以为我离了你们郑家,就活不下去。
你们等着。
很快,我就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离不开谁。
我不是没地方去。
我只是在等一个,回家的时机。
03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做早餐,送郑伟出门上班。
孙琴见我一脸憔悴,以为我是想通了,认命了,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怎么都藏不住。
她甚至破天荒地在饭桌上给我夹了一筷子咸菜,用施舍般的口吻说:“吃了它,想开点。女人嘛,嫁了人就要以夫家为重,这才是本分。”
我面无表情地吃下那口咸菜,咸得发苦,就像我这三年的婚姻。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她。
他们都以为,昨晚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不知道,我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送走郑伟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扫卫生,而是换了身衣服,直接出了门。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张的律师,精明干练。
我把我爸昨晚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事情,以及我手头的资料,都交给了他。
“张律师,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信托遗产,约定在我满30岁时自动生效。我下个月就满30岁了,我想提前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张律师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我们家的一个秘密,一个连郑伟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外婆家以前是做丝绸生意的,家境殷实。外婆最疼我,临终前,背着所有人,给我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
基金里,是她毕生的积蓄,还有两处位于市中心老城区的铺面。
外婆说,女孩子手里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牌,这样才能活得有底气。她怕我年纪小,守不住财,也怕我因为这笔钱,在婚姻里迷失方向,所以才定了30岁这个期限。
她说,到了30岁,一个女人经历了该经历的,看清了该看清的,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前总觉得外婆想多了,我嫁给了爱情,郑伟对我那么好,我不需要这些。
现在看来,外婆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她早就预见到了,我会有这么一天。
张律师看完文件,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乔女士,您外婆留给您的这笔遗产,数额相当可观。现金部分加上两处商铺的估值,至少在八位数以上。”
八位数。
饶是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字,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这三年,在郑家,活得像个保姆。
每个月的工资,一到手就得上交给孙琴,美其名曰“统一管理”。我需要用钱的时候,还得低声下气地跟她要,买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要被她念叨半天“败家”。
郑伟总说,我们是一家人,钱放在谁那里都一样。
可我心里清楚,不一样。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需要依附他们才能生存的穷亲戚。
而现在,我手里的底牌,足以让我把他们所谓的“优越感”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张律师,”我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冷静地说,“我希望您能尽快帮我处理。另外,我需要您帮我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好的,乔女士。”张律师点点头,“您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财产方面,婚后共同财产,包括那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我一分不要。郑伟的存款,股票,我也不要。”
张律师有些意外:“您确定吗?按照婚姻法,您至少可以分到一半。”
“我确定。”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我女儿的抚养权。”是的,我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彤彤。这才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女儿。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法庭上见。”我看着张律师,眼神坚定,“另外,我需要您帮我保密,在我正式摊牌之前,我不希望郑家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没问题,乔女士,您放心。”
从律所出来,阳光正好。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我爸妈家。
一进门,就看到我妈躺在沙发上,脸色憔悴。我爸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熬粥。
看到我,他们都愣住了。
“安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我妈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按住:“妈,你躺好。我回来照顾你。”
我爸从厨房里探出头,一脸担忧:“你婆婆那边……”
“爸,你别管了。”我把包放下,卷起袖子,“从今天起,这家里的事,我说了算。”
我在娘家待了一整天。
给妈妈喂药,熬粥,陪她聊天。
下午的时候,郑伟的电话打来了。
“乔安,你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没回家?”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淡淡地说:“我在我妈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怒气:“你疯了?我妈说了不让你回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难做?”我冷笑一声,“郑伟,你有没有想过,这三年,我有多难做?”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这边陪我妈。”
“乔安!”他急了,“你赶紧给我回来!别逼我过去抓你!”
“好啊,”我轻笑出声,“你来啊。正好,我爸也有话想跟你说。”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不敢来。
他怕我爸。
傍晚,我扶着我妈,在小区里散步。
我们家住的是个老小区,环境一般,但邻里关系特别好,充满了人情味。
隔壁,是一个新建的高档楼盘,叫“观澜一品”,外立面是干挂石材,看起来气派又漂亮。
我妈看着那栋楼,羡慕地说:“你看人家这房子,真漂亮。听说一平米要十几万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住得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灯火璀璨的楼宇,像一座座水晶宫殿。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转过头,看着我妈,笑着说:“妈,你喜欢吗?”
“喜欢啊,谁不喜欢。”
“那……”我拉长了声音,神秘地眨了眨眼,“要是我们以后也住在这里,天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风景,好不好?”
我妈被我逗笑了,嗔怪地拍了我一下:“你这孩子,净说胡话。我们哪有那个钱。”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观澜一品”这个名字。
孙琴,你不让我回娘家。
那如果,我的家,就在我娘家的隔壁呢?
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拦我。
我的反击,就从这里开始。
04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双面人生。
在郑家,我依旧是那个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媳妇。
孙琴说什么,我都点头。郑莉怎么挤兑我,我都微笑。
郑伟以为我那天发脾气只是一时冲动,风波过去,我又变回了那个让他省心的“贤妻”。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掌控一切的幻觉里。
而背地里,我的人生,正在悄然加速。
张律师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周,就帮我把所有手续都理顺了。外婆留下的信托基金,已经正式转入我的个人账户。
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让我眼花缭乱的数字,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底气”。
这不是一笔冷冰冰的钱。
这是我外婆给我的铠甲,是我后半生自由和尊严的保障。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本市最大的一家房产中介。
我的要求很明确:观澜一品,高楼层,视野好,精装修,最好能拎包入住。
中介的王经理非常热情,立马给我推荐了好几套房源。
第二天下午,我借口出去买菜,偷偷溜了出去。
王经理开着车,带我直奔“观澜一品”。
小区的环境、安保、绿化,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们看的第一套房,位于28楼,188平的大平层,四室两厅,还有一个超大的观景阳台。
站上阳台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从这里望出去,视野开阔,毫无遮挡。
而阳台的正对面,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我爸妈住的那个老小区。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家那栋楼,那个熟悉的单元门。
就是这里了。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王经理,这套房子,业主为什么要卖?”我强压着激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王经理笑了笑,说:“业主一家准备移民,所以急售,家具家电也全都打包送。乔小姐,不瞒您说,这套房子性价比超高,来看的人不少。”
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八卦的口吻。
“就说前两天吧,有对母女,也来看了这套房,喜欢得不得了。那个当妈的,叫……我想想,好像是姓孙。”
我的心猛地一跳。
姓孙?
“她带着她女儿来的,说是要买来当婚房。结果呢,磨了半天价格,首付还差一大截,最后还是没谈成。我听同事说,这位孙阿姨是这里的常客了,隔三差五就跑过来看看,每次都说‘这房子我女儿要定了’,可每次都差钱。”王经理说着,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口中的孙阿姨,就是我的婆婆,孙琴!
而她那个宝贝女儿,自然就是郑莉。
原来,她们也看上了这里!
她们做梦都想住进来的地方,却因为钱不够,只能望而兴叹。
一瞬间,一个无比解气的复仇计划,在我脑海里清晰地浮现。
我几乎能想象到,当孙琴和郑莉知道,她们梦寐以求的豪宅,被她们最看不起的、连回娘家都要被管制的我,轻而易举地买下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那一定比任何电视剧都好看。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我转过身,看着一脸期待的王经理,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我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
“王经理,就这套了。”
王经理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
“不用谈价格了,全款。”
“另外,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王经理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
我看着他对面我父母家小区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让那个也来看过这套房子的孙阿姨知道,是‘我’,买下了它。”
王经理的眼睛亮了,他是个聪明人,瞬间就从我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没有多问,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乔小姐,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笑了。
孙琴,郑莉。
你们不是觉得我离了郑家就活不下去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一辈子都只能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吗?
你们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我今天,就要在你们眼前,轻而易举地拿走。
这,只是第一步。
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走出这间即将属于我的房子,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拿出手机,“老婆,妈说晚上想吃红烧鱼,你早点回来做。”
我看着那条信息,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还想吃我做的红-烧鱼?
等着吧。
很快,你们连剩饭都没得吃了。
就在我准备回复信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急促的男声。
“请问,是乔安,乔女士吗?”
“我是,您是?”
“我是您父亲乔志远先生的主治医生,他刚刚……”
电话那头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爸?我爸怎么了?!
医生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如遭雷击,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05
“您父亲刚刚在家里突发心梗,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抢救!情况非常危险!您赶紧过来!”
医生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疯了一样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师傅,快!市第一人民医院!求您了,快一点!”
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艰难地穿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爸,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拼命地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置气?我为什么要搞什么双面人生?
如果我早一点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如果我能天天陪在爸妈身边,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爸爸的不对劲?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无尽的自责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等我魂不守舍地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红灯,正亮得刺眼。
我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妈!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安安……你爸他……他今天跟你公公下棋,回来就说胸口闷……我让他去医院,他非说没事,老毛病了……结果,结果吃晚饭的时候,人……人一下就不行了……”
我听得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郑伟和他爸妈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孙琴一看到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乔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一天到晚不着家,现在你爸出事了,你满意了?我早就说了,你就是个扫把星!克夫克家,现在连你亲爹都克!”
恶毒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地瞪着她。
“你给我闭嘴!”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用这么凶狠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孙琴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医院!我爸还在里面抢救!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拼了!”我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连旁边的郑伟,都被我吓得不敢出声。
孙琴大概是没见过我这副模样,悻悻地闭上了嘴,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本来就是……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了……”
我没有再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冲了过去:“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们,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得太晚,心肌大面积坏死……对不起,请节哀。”
“轰——”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
刺鼻的消毒水味,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爸,没了。
那个最疼我,最爱我,永远把我当成小公主的爸爸,就这么走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郑伟坐在床边,看到我醒了,连忙握住我的手:“安安,你醒了?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滚。”
我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安安……”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我坐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着门口,对他嘶吼,“带着你的好妈妈,给我滚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如果不是孙琴拦着不让我回家,如果不是他们一家人把我当成贼一样防着,我爸或许就不会出事!
我把所有的痛苦和自责,都化作了对他们一家的恨。
郑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我妈。
我妈坐在另一张床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我们母女俩,相对无言,只有无声的泪水,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流淌。
爸爸的后事,办得很仓促。
我像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处理着一切。
郑伟和孙琴倒是没再来惹我。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怕我真的发疯。
直到头七那天。
他们一家三口,还是来了。
孙琴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拉着我妈的手,假惺惺地掉眼泪:“亲家母啊,你可要挺住啊!老乔走得这么突然,我们心里也难受啊……”
郑莉也装模作样地过来安慰我:“嫂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对你的。”
我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郑伟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安安,爸都走了,我们……我们回家吧。妈说,以后再也不管你回娘家了。”
回家?
我冷笑一声。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那一脸期待的孙琴和郑莉。
我突然想起了那套房子。
那套,他们做梦都想得到,却被我买下的房子。
王经理已经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那个家的钥匙,就静静地躺在我的包里。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对他们说:
“好啊。”
“我们,是该‘回家’了。”
他们都以为,我说的是郑家。
郑伟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孙琴和郑莉也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他们以为,我又一次屈服了。
我看着他们,在心里冷笑。
回家?
对。
回我的家。
一个,崭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家。
而你们,将是我新家乔迁宴上,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贵客”。
06
我跟着郑伟一家,回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一进门,孙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按在沙发上,嘘寒问暖,端茶倒水,殷勤得让我觉得恶心。
“安安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从今天起,你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妈再也不拦你了。”
“是啊嫂子,”郑莉也凑过来,给我捏着肩膀,“以前都是我不好,老是惹你生气。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
郑伟则在一旁,满脸堆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妈和我妹都通情达理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和和美美了”的期待。
他们演得真好。
好到我差点就信了。
如果我没有经历那场心碎的生离死别,如果我不是已经看透了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自私和凉薄,或许我真的会像以前一样,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继续当牛做马。
可惜,没有如果。
我爸用他的生命,给我上了最惨痛的一课。
我平静地喝了一口孙琴递过来的茶,然后放下杯子,看着他们。
“妈,郑伟,郑莉,谢谢你们。”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
他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家,我是不打算回了。”
三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安安,你……你什么意思?”郑伟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切地问。
孙琴的脸也沉了下来:“乔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都跟你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那串钥匙上,还挂着“观澜一品”的金色logo。
“郑伟,我们离婚吧。”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离婚协议,我的律师明天会送到你公司。”
“至于你们,”我的目光扫过孙琴和郑莉那两张错愕又愤怒的脸,“也不用再担心我天天往娘家跑了。”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指着不远处那栋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的崭新楼盘。
“因为,我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客厅里炸开。
“观-澜-一-品?”郑莉几乎是尖叫着念出了这个名字,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钥匙,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孙琴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买的?你……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偷家里的钱了?!”
她下意识地就认为我用了郑家的钱。
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真是可笑至极。
“我的钱,怎么来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收回钥匙,冷冷地看着她,“我今天回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顺便,拿回我的东西。”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震惊和咆哮,径直走进我的房间——不,是那个我住了三年的,像牢笼一样的房间。
我只拿了一个小行李箱,装走了我的几件衣服,我的电脑,还有女儿彤彤最喜欢的几个玩偶。
其他的,那些他们买给我的,或者我用“生活费”买的东西,我一件都没碰。
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时,他们三个人还愣在原地,显然没有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乔安!你给我站住!”郑伟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想抢我的行李箱,“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离婚?什么叫买房子?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对。”我坦然地承认,“我早就计划好了。在你妈不让我回家看我生病的妈妈那天,我就计划好了。”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郑伟和孙琴的脸上。
孙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这个毒妇!白眼狼!我们郑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东西!”她气得破口大骂。
我懒得再跟她争辩。
我拉着行李箱,绕开他们,走向门口。
“对了,”走到门口,我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满脸嫉妒和不甘的郑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郑莉,我听说,你也特别喜欢我买的那套房子,还说是你的梦想婚房?”
郑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真不好意思,”我慢悠悠地说,“以后,你只能站在楼下,看我家的灯了。”
“哦,不对,你们连楼下都站不了。观澜一品的安保,很好的。”
说完,我拉开门,在他们三个人足以杀人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也关上了我那段,荒唐又可悲的过去。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坚定,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又无比的熟悉。
原来,不当软柿子,是这么爽的感觉。
我打车,直奔我的新家。
输入密码,打开门。
188平的大房子,安安静静,一尘不染。
所有的家具都是我喜欢的风格,简约,温馨。
我走到那个巨大的观景阳台,看着对面那个亮着一盏孤灯的家。
那是我妈妈的家。
从今天起,也是我的家。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妈,你到阳台上来。”
很快,我看到对面阳台的门被推开,我妈瘦弱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对着电话说:“妈,你往右边看,看到那栋最高的楼了吗?”
“看到了,安安。”
“你看到28楼,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了吗?”
“看……看到了……”
我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妈,那是我。”
“我回家了。”
“以后,我天天陪着你。”
电话那头,是我妈压抑不住的,喜极而泣的哭声。
我挂了电话,对着家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
爸,你看到了吗?
女儿长大了。
女儿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
你的仇,你的怨,女儿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07
我搬进新家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在亲戚和邻里之间传开了。
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中了彩票。
有人说我背着郑家藏了私房钱。
更难听的,是说我外面有人了,被金主包了。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少不了孙琴和郑莉在背后添油加醋的功劳。
她们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搞臭,让我抬不起头来。
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
现在的我,百毒不侵。
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
我每天的生活,简单又充实。
早上,我会去对面的老小区,陪我妈一起吃早餐,然后陪她去菜市场买菜,听她跟老街坊们聊家常。
下午,我回到自己的新家,开始研究我的事业。
外婆留给我的,除了现金,还有两间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铺面。
我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毕业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后来为了结婚生子,才放弃了我的专业和梦想。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有了。
是时候,把我丢掉的梦想,重新捡起来了。
我联系了大学时的导师,请教开办个人设计工作室的事宜。
我每天泡在网上,看最新的时尚资讯,研究市场,画设计稿。
我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那种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当然,郑家的人,是不会让我这么清净的。
最先找上门的,是郑伟。
离婚协议书寄到他公司的第二天,他就冲到了观澜一品楼下。
可惜,他连小区的门都进不来。
观澜一品的安保系统非常严格,没有业主的允许,外来人员一概不准入内。
他只能在楼下,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后来,他就开始给我发信息,一天几十条,内容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再到最后的情感绑架。
“乔安,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们三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彤彤才两岁,你忍心让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吗?”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妈不对,我给你道歉,我让她也给你道歉,我们一家人都给你道歉,你回来好不好?”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我被孙琴刁难,需要他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的时候,他在哪里?
当我妈生病,我心急如焚,需要他体谅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现在,他看到我有了他无法企及的财富,有了他掌控不了的生活,他就开始怀念我们的感情了?
晚了。
我直接把他的手机号和微信,全部拉黑。
世界,瞬间清净了。
郑伟进不来,孙琴就想到了“曲线救国”的策略。
她开始对我妈下手。
她提着水果和补品,一次又一次地跑到我妈家,上演各种苦情戏。
时而声泪俱下地忏悔,说自己以前是猪油蒙了心,没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现在后悔死了。
时而又痛心疾首地数落郑伟的不是,说都是她儿子没用,没保护好我,她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演技之精湛,连奥斯卡影后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我妈一开始还碍于情面,接待她一下。
后来见她天天来,天天演,也烦了。
有一次,孙琴又提着东西上门,我妈直接把门一关,隔着门对她说:“亲家母,我们家安安已经决定了。她现在过得很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孙琴在门外又哭又骂了半天,见没人理她,才悻悻地离开。
从那以后,我妈家也清净了。
亲戚们的电话,倒是接了不少。
无一例外,都是来当说客的。
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为了孩子,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一概用“谢谢关心,我意已决”来回应。
我知道,这些人里,有真心关心我的,但更多的,是来看热闹,或者是受了孙琴的委托。
对于他们,我无需解释。
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
我的痛苦,我自己承担。
我的未来,我自己创造。
没有人,可以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工作室筹备上。
我用其中一间铺面,作为我的工作室地址。
我请了最好的设计团队,来装修我的工作室。
我注册了公司,招聘了员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郑家那栋楼。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愤怒,是不甘,还是后悔?
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08
压倒郑家的,不是我的离开,而是我的“归来”。
郑伟在我这里吃了闭门羹,又被我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他放弃了。
没想到,他是在憋大招。
他大概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到了我那笔遗产的来龙去脉。
当我从张律师口中得知,郑伟和孙琴,以“夫妻共同财产”和“儿媳赡养义务”为名,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分割我的遗产时,我差点气笑了。
他们的无耻,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外婆留给我的遗产,是在我婚前就已设立的信托,有明确的法律文件指定受益人是我个人。这在法律上,属于我的婚前个人财产,和他们郑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至于赡养义务?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这是疯了吗?”我问张律师。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他们不是疯了,是穷疯了。想用这种方式,拖延离婚,顺便看看能不能讹你一笔。”
“乔女士,您放心,这种无理的诉讼,法院是不会支持的。他们连立案都困难。”
果不其然,几天后,郑伟自己撤诉了。
大概是咨询了律师,知道自己是在白日做梦。
这场闹剧,让他们郑家,彻底成了亲戚圈里的笑话。
而孙琴,在得知我遗产的具体数额后,态度发生了120度的大转弯。
是的,不是180度,是120度。
因为还有60度,是留给她自己的优越感的。
她不再上门哭闹,也不再背后说我坏话。
她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策略——捧杀。
她逢人就夸,说她那个儿媳妇乔安,是多么多么的有本事,多么多么的孝顺。
“哎呀,我们家安安啊,就是能干!自己悄悄地就赚了这么多钱,还给我们买了观澜一品的大房子住呢!”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跟我闹别扭呢。小夫妻嘛,哪有不吵架的。过两天,我就把她接回来。”
她把我买房,说成是“给我们买的”。
她把我离婚,说成是“小两口闹别扭”。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模糊事实,混淆视听,把我塑造成一个虽然有钱但依旧离不开他们郑家的“贤惠媳妇”。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
她以为这样,就能道德绑架我?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头?
太天真了。
我不仅没有回头,我还用实际行动,给了她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我的个人设计工作室,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正式开业了。
我给我的工作室,取名“AN”,就是我名字里的“安”。
我希望,我的后半生,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开业那天,我没有大张旗鼓,只请了一些业内好友和大学师生。
我妈穿着我亲手为她设计的旗袍,容光焕发地帮我招呼客人。
看着她脸上久违的笑容,我感觉我做的一切,都值了。
而孙琴和郑伟,是不请自来。
他们提着一个硕大的花篮,脸上堆着无比热情的笑容,出现在我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琴的大嗓门,瞬间打破了现场温馨的氛围。
“哎呀!安安!开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我听别人说,都不知道呢!你看你这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想上来挽我的胳膊。
我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郑伟赶紧上来打圆场:“安安,你看,我妈特地给你选的花篮,祝你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我看着那个俗气无比的花篮,又看了看他们两个那副虚伪的嘴脸,突然笑了。
“谢谢。”我说,“不过,我的工作室地方小,恐怕放不下这么大的花篮。心意我领了,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我的话,说得客气,但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周围的客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孙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安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你捧场,你怎么还往外赶人呢?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她又想拿长辈的身份来压我。
“孙阿姨,”我加重了“阿姨”两个字的读音,冷冷地看着她,“首先,我跟您儿子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所以,我已经不是您的儿媳妇了。”
“其次,我今天开业,只邀请了我的朋友。二位,不请自来,已经是失礼了。”
“最后,”我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乔安今天能站在这里,开这个工作室,靠的是我外婆的庇护,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和你们郑家,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一番话,掷地有声。
孙琴和郑伟的脸,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晾在众人面前,所有的虚伪和算计,都无所遁形。
“你……你……”孙琴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保安!”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喊了一声。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走了过来。
“把这两位‘客人’,请出去。”
在众人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孙琴和郑伟,被狼狈地“请”出了我的工作室。
我看着他们灰溜溜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只要离婚协议一天没签,他们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没关系。
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玩。
09
工作室的开业风波,让我彻底和郑家撕破了脸。
他们大概也知道,怀柔政策对我已经没用了,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骚扰。
郑伟开始打“孩子牌”。
他几乎每天都会跑到我妈家楼下,或者观澜一品的小区门口,说想见女儿彤彤。
我当然不会让他见。
彤彤现在跟着我,生活得很开心,我不想让她再接触到那个乌烟瘴气的环境,更不想让她看到郑伟那副虚伪的嘴脸。
见不到孩子,郑伟就和孙琴一起,在小区里散播谣言,说我心肠歹毒,不让亲生父亲见女儿,说我有了钱就变坏,要抛夫弃子。
一时间,我成了邻里口中那个“现代陈世美”。
我妈气得不行,好几次都要冲下去跟他们理论,都被我拦住了。
“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给他们一个终极暴击。
很快,机会就来了。
我的工作室接到了第一个大单子。
本市最大的百货公司“新世界百货”,要举办一场秋冬新品发布会,面向全市招标,寻找合作的设计工作室。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我的工作室,将一炮而红。
我带领我的小团队,没日没夜地准备方案,画设计稿。
最终,我们凭借着新颖的设计理念和出色的方案,成功入围了最终的竞标环节。
而我们的竞争对手,只有一家——郑伟所在的那家广告公司。
真是冤家路窄。
最终竞标那天,在新世界百货的会议室里,我再一次,和郑伟“狭路相逢”。
他作为他们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坐在我对面。
当他看到我,代表“AN”工作室上台,开始阐述我的设计方案时,他脸上的表情,比上次在我工作室开业时还要精彩。
震惊,错愕,不甘,嫉妒……五味杂陈。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被他和他妈呼来喝去,连买件衣服都要看脸色的家庭主妇,如今,能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和他同场竞技,甚至,光芒万丈。
我没有理会他复杂的眼神,只是专注地,自信地,展示着我的作品。
我的设计,融合了东方美学和现代剪裁,既有古典韵味,又不失时尚感。
当我展示完最后一页PPT,对着台下的评委们深深鞠了一躬时,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结果,毫无悬念。
新世界百货的董事长,当场宣布,“AN”工作室中标。
他走过来,和我握手,盛赞我的才华和创意。
“乔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你的设计,让我看到了中国原创设计的未来!”
我谦虚地微笑着,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而另一边,郑伟和他的团队,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丢掉这么大的一个单子,他回去,肯定不好交代。
会议结束后,郑伟在走廊上拦住了我。
他双眼通红,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和颓败。
“乔安,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质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们公司也参与了竞标,所以你才来的,对不对?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我看着他这副输不起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郑伟,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冷冷地看着他,“在我眼里,你和你的公司,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你,不过是我前进路上,一颗不小心硌到脚的石子而已。”
“我今天能赢,靠的是我的实力,不是靠什么阴谋诡计。”
“倒是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们的方案,为什么会输。”
我的话,字字诛心。
郑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我绕开他,准备离开。
他却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
“安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复婚!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让我妈搬出去住,我们买新房子,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房子……”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许诺。
那些,我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可现在,听在我的耳朵里,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剩下无尽的厌恶。
“郑伟,”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用最平静,也最残忍的语气,对他说,“你知道吗?当初我决定买观澜一品那套房子的时候,最吸引我的,不是它的装修,也不是它的地段。”
“而是,站在那个阳台上,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你和你的家人,是多么的渺小。”
“那种感觉,真好。”
我说完,不再看他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大楼。
外面的阳光,正好。
我知道,我赢了。
我不仅赢得了事业上的胜利,更赢得了人生的尊严。
而郑伟,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10
和新世界百货的合作,让我的工作室声名鹊起。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我忙得脚不沾地,却乐在其中。
我扩大了工作室的规模,招聘了更多的优秀设计师,我的“AN”品牌,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而郑家,则彻底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郑伟因为丢掉了新世界百货的大单,被公司降职减薪,成了整个部门的笑柄。
他回到家,面对的是孙琴的指责和郑莉的埋怨。
据说,他们家现在天天吵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孙琴后悔了。
她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儿媳妇,而是一座价值连城的金山。
她又开始想方设法地联系我。
打电话,发短信,甚至跑到我工作室楼下堵我。
有一次,她竟然趁着保安不注意,冲到了我的办公室,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安安!我的好安安!妈错了!妈以前是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吧!你就跟郑伟和好吧!妈给你磕头了!”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要往地上磕头。
我看着她这副丑态百出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冷冷地抽回自己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孙阿姨,现在才来道歉,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爸心梗躺在手术室里,你在外面骂我是扫把星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有今天?”
“你不让我回家看我生病的妈妈,把我当贼一样防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有今天?”
“你像管制犯人一样,规定我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娘家的时候,你怎么又不想想有今天?”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脸上血色尽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冷下脸,对旁边的助理说,“叫保安,把她请出去。以后,不准再让这个人,踏进我们公司半步。”
孙琴被两个保安架着,拖了出去,嘴里还绝望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她被拖走的狼狈背影,心里一片平静。
这场持续了近一年的战争,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我和郑伟的离婚官司,很快开庭。
因为有婚前财产协议,加上我掌握了大量他和他家人对我进行精神虐待的证据,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彤彤的抚养权,毫无悬念地判给了我。
郑伟,只需要支付微不足道的抚养费,并且,只有在我的允许下,才能进行探视。
从法院出来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我拿着那本崭新的离婚证,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前所未有的轻松。
郑伟站在法院门口等我,整个人憔悴不堪,像是老了十岁。
“安安……”他还想说什么。
我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我的生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我把妈妈接到了我的新家里,一起住。
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
我的女儿,健康快乐。
偶尔,我会带着彤彤,去墓地看望爸爸。
我会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会告诉他,我守住了他的爱,也守住了自己的尊严。
有时候,我站在我家的阳台上,还能看到对面郑家那栋楼。
听说,郑莉的婚事黄了,因为男方嫌弃她们家太会算计。
听说,孙琴因为急火攻心,中风了,现在半身不遂,需要人伺候。
而郑伟,成了那个伺候她的人,每天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们一家,把生活过成了一地鸡毛。
而我,只是冷眼旁观。
我不会同情他们,更不会原谅他们。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婆婆嫌我回娘家太频繁?
没关系。
我直接在娘家隔壁买套房,天天住在娘家。
把你们梦寐以求的房子,变成我的家。
把你们引以为傲的优越感,踩在脚下。
这,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报复。
也是我,给我自己,最好的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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