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日餐台空荡!丈夫怒摔4包方便面“12口人没手做饭?吃吧”
发布时间:2025-08-05 17:35 浏览量:1
婆婆六十大寿的晚宴,餐桌上空空荡荡。
偌大的红木圆桌,只在正中央摆着一个孤零零的蛋糕盒子。那是我花了两天时间,用最好的进口奶油和新鲜水果,亲手为她做的。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我丈夫江哲,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温文尔雅、待人谦和的大学副教授,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客厅里坐满了人。公公、婆婆、小姑子江月一家三口,还有江哲的叔叔婶婶和两个堂弟。
整整十二口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连小侄子玩手机发出的游戏音效,都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江哲动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攥着四包鲜红包装的方便面。
“啪!”
他将方便面狠狠摔在桌子中央,塑料包装应声而裂,面饼的碎屑炸得到处都是。
“吃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十二口人,就没一个有手的?都等着吃现成的?”
他眼睛猩红,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林晚,你就让妈六十大寿,吃这个?”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和心酸。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八年、嫁了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我。
在他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叫做“妻子”和“儿媳”的,理所应当承担所有家务的符号。
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餐桌边。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公公低着头,专注地研究着自己指甲缝里的灰。
婆婆,今天的大寿星,眼圈已经红了,嘴唇哆嗦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小姑子江月,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比什么都刺眼。
她的丈夫,那个永远没什么存在感的姐夫,正忙着给儿子削苹果,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叔叔婶婶和两个堂弟,则是一脸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最后,我的目光落回到了江哲的脸上。
“江哲,”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你是在问我吗?”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不问你问谁?这个家,难道不是你管的?”
“哦,这个家是我管的。”我点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甚至还伸手,将散落的方便面调料包一个个捡起来,整齐地码在桌边。
做完这一切,我才抬起头,重新看向他。
“那我想请问一下,作为‘管家’的我,昨天列出的那张长长的购物清单,谁去买了?”
江哲的呼吸一滞。
我继续说:“清单上,有新鲜的石斑鱼,有基围虾,有你妈最爱吃的本地散养鸡,还有我准备做十六道菜需要的所有配料。我让你下班顺路买回来,你买了吗?”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我转向小姑子江月:“我让你上午去菜市场,把清单上剩下的蔬菜和豆制品买了,你说你朋友约你做指甲,没空。是吗?”
江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又看向我的婆婆,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清晰:“妈,我说过,今天您是寿星,什么都不用您动手。但早上我请您帮忙,在我脱不开身的时候,把排骨焯一下水,您说您腰疼,然后就回房间躺着了。对吗?”
婆婆的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开始小声啜泣:“我……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我没理会她的眼泪攻势。
我的心,早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里,被磨得又冷又硬。
“所以,”我做了一个总结陈告,“菜,没人买。肉,没人洗。我一个人,要带一个两岁的孩子,他今天还发着低烧,要打扫这么大一个房子,迎接你们这么多客人,还要凭空变出一桌十六道菜的满汉全席来。”
我顿了顿,环视着这一屋子“理直气壮”的亲人。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变?”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这潭死水里。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婆婆压抑的哭声,和江哲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江哲大概是被我这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给“破防了”。
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被背叛和冒犯的愤怒。
“林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有理了?”
“我当然有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我的理,就是我不是你们江家的免费保姆。我的理,就是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不是我一个人的‘kpi考核’。”
“你……”他气得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不可理喻!”
“对,我不可理喻。”我笑了,是一种被气到极致的冷笑,“一个女人,辞掉自己年薪三十万的工作,回家生孩子,带孩子,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人,换来的就是一句‘你不可理喻’。”
“江哲,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这五年来,我亏待过你们家任何一个人吗?”
“你妈每次来,我是不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你小姑子一家,哪次来不是连吃带拿,把这里当自助餐厅和免费超市?我抱怨过一句吗?”
“我图什么?不就图你江哲能看到我的付出,能在我被你们家人‘薅羊毛’的时候,站出来替我说一句话吗?”
“结果呢?”我指着桌上的方便面,“结果就是,你和你家人一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在你们眼里,我不会累,不会烦,我就是个无所不能的机器人。”
“江哲,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晚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被我吓住了。
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在他们的印象里,我永远是那个温和、隐忍、任劳任怨的林晚。
江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反驳,却发现我的话,句句是实,字字带血,他根本无从辩驳。
最后,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你就是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站起身,走到那个蛋糕盒子前,猛地将它打开。
一个精美绝伦的翻糖蛋糕,呈现在众人面前。
蛋糕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笑容慈祥的老太太的形象,那是照着婆婆年轻时的照片做的。旁边还用巧克力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祝妈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为了这个蛋糕,我熬了两个通宵。
设计、烘焙、捏糖人、调色……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指着蛋糕,声音都在颤抖,“这就是我的‘胡搅蛮-缠’!我把给你们做饭的时间,用来给妈准备这个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我以为,这比一桌子吃了就没了的菜,更有意义!”
“我以为,你们会懂!”
“可我错了。在你们眼里,我的心意,一文不值。你们只关心自己的肚子,只关心自己有没有‘吃现成’的。”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失望。
对这个男人,对这个家,彻彻底底的失望。
我的爆发,像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江家都被炸懵了。
婆婆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那个蛋糕,眼神复杂。
小姑子江月,也收起了那副看好戏的嘴脸,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江哲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那个蛋糕,又看看我,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狠狠地踹了一下椅子,转身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像是给我这场独角戏,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场精心准备的生日宴,最终以这样一种堪称惨烈的方式收场。
叔叔婶婶一家,坐立难安,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劝和话,就匆匆告辞了。
小姑子一家,也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江月甚至都没敢看我一眼。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公婆,还有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蛋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最后,还是公公叹了口气,站起身。
“都……都别站着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去……下两碗面吧。”
说完,他拿起桌上那几包被江哲摔得七零八落的方便面,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烧水的声音。
婆婆走到我身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胳膊,但又缩了回去。
“小晚……”她低声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知道你辛苦……”
我没说话。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索取,习惯了被照顾,习惯了把儿媳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这种“习惯”,比任何恶意的语言,都更伤人。
公公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从厨房出来,一碗放在婆婆面前,一碗放在我面前。
面汤上,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吃吧。”他说,“多大的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我看着碗里那两颗荷-包蛋,突然就想起了我爸。
我爸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但他总会用行动来表达他的爱。
小时候我跟妈吵架,我爸也总是二话不说,进厨房给我做一碗卧着两个荷包蛋的面。
他说,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
可江哲呢?
他只会把方便面摔在我脸上,质问我为什么没让他和他的一大家子人吃上饭。
那一刻,我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和江哲,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
我们的成长环境,我们的家庭观念,我们对“家”的定义,从根上,就是不一样的。
我以为,爱可以磨平这一切。
现在看来,我错了。
爱,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和理所当然的索取中,早就被磨得面目全非了。
那天晚上,我和江哲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夜无眠。
我在想我的工作。
结婚前,我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西点主管。
我的作品,曾经上过美食杂志的封面。追我的人,从法国蓝带的主厨,到身家过亿的富二代,能从酒店大堂排到街口。
可我偏偏看上了江哲。
我看上他的才华,看上他的温和,看上他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对我笑的样子。
我以为,嫁给爱情,就是嫁给了幸福。
为了他,我辞掉了工作,离开了我热爱的厨房和烤箱,一头扎进了婚姻的围城。
我学着做他爱吃的红烧肉,学着煲他家人爱喝的老火汤。
我把我所有的热情和创造力,都用在了这个家里。
我以为,我的付出,他看得到。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在他心里,我那些引以为傲的技能,和我那个曾经闪闪发光的自己,都比不上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或者说,在他和他家人的潜意识里,我,林晚,就应该等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才是我的价值。
这是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我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换上了一套我曾经最喜欢的职业套装。
那套衣服,我已经有三年没穿过了。
当我从衣柜深处把它翻出来的时候,上面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有些憔悴,眼角也有了细纹。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的明亮和坚定。
我给我的前同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发了一条微信。
“悠悠,你之前说的,你们工作室还缺西点创意总监吗?”
悠悠的电话,几乎是秒回。
“缺!当然缺!祖宗,你终于想通了?!”她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我笑了笑,说:“想通了。”
“工资待遇什么的,都好说。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下周一。”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我需要一个相对自由的工作时间。我孩子还小,需要接送。”
“没问题!”悠悠一口答应,“我们是创意工作室,不搞打卡那套。你只要把活儿干漂亮了,你就算在家办公都行!”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推开主卧的门,江哲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边,一脸的疲惫和颓然,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看到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我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的床头柜上。
“这是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离婚协议书。”我说。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颗原子弹。
江哲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林晚,你……你疯了?”
“我没疯。”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就因为……就因为昨天那点事?”他提高了音量,似乎觉得我小题大做,“我承认我昨天是冲动了点,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道歉?”我笑了,“江哲,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吗?”
“这不是一包方便面的事。这是我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
“在你眼里,我和你的家人,谁更重要?”
“在你心里,我的付出,是不是理所当然?”
“在你看来,一个女人的价值,是不是就只剩下生儿育女、洗衣做饭?”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哑口无言。
他的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没有那个意思,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什么。”
“江哲,我们都冷静一下吧。这份协议,你先看看。财产分割,我做了最大的让步。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我不要。车子归你。我只要儿子的抚养权,和我们婚后存款的一半。”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下周一就入职。我有能力,也有信心,能给儿子一个好的生活。”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
他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林晚,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他,眼神冰冷,“在你把那四包方便面摔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就已经碎了。”
“碎得跟那面饼一样,捡都捡不起来了。”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我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辈子归宿的家。
我带着儿子,暂时住进了悠悠家。
悠悠二话不说,把她的主卧让给了我们母子。
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哭吧。”她说,“哭出来就好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你只是林晚,是那个能做出全世界最美味蛋糕的林晚。”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哭我逝去的爱情,哭我错付的青春,哭我那卑微到尘埃里的五年。
但哭过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了很久很久的包袱。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回到职场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些烤箱、打蛋器、裱花袋,它们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一碰到,所有的记忆和感觉就都回来了。
陌生的是,这个行业,日新月异。
新的食材,新的技术,新的流行趋势,层出不穷。
我离开的这五年,世界并没有停下来等我。
悠悠的工作室,主打线上私人订制。客户群体,都是些对生活品质有极高要求的年轻人和中产家庭。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好吃,还要好看,要有创意,要有故事。
这对我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整整一个星期。
我翻遍了国内外所有的美食网站和社交平台,研究最新的西点潮流。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新的知识。
周末,我交出了我的第一份作品。
那是一款以“重生”为主题的系列甜品。
主蛋糕,我命名为“破茧”。
我用白巧克力做成一个半开的蝶蛹,里面,是一只用彩色糖霜精心绘制的蝴蝶,翅膀上还点缀着可食用的金箔,振翅欲飞。
蛋糕的口味,是酸甜的柠檬和百香果慕斯,象征着新生-的阵痛和喜悦。
旁边搭配的几款小甜点,也各有寓意。
有象征着过去的“枷锁”——一款用黑巧克力和竹炭粉做的,外形酷似锁链的泡芙。
有象征着眼泪的“珍珠”——一款用荔枝和玫瑰做的,晶莹剔剔透的啫喱球。
还有象征着未来的“星光”——几块撒着银色糖粉的,星星形状的饼干。
当我把这套作品呈现在悠悠和工作室的同事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悠悠的眼圈,当场就红了。
她走过来,轻轻地抱了抱我。
“欢迎回来,林晚。”她说。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个,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自己。
是啊,我回来了。
那个真正的林晚,终于回来了。
我的“破茧”系列,一经推出,就在网上引起了轰动。
我们工作室的订单量,一夜之间翻了三倍。
很多客户,指名道姓要订我的作品。
甚至还有美食博主,专门写了一篇长文来推荐我的蛋糕,说我的甜品,“不仅有美味,更有灵魂”。
我火了。
以一种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方式。
我的社交账号,粉丝数每天都在飞速增长。
各种合作邀请,也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开始变得异常忙碌。
白天,我在工作室研发新品,晚上回家,还要陪儿子,回复客户信息,更新社交媒体。
我累,但却前所未有地快乐和充实。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自己,为我儿子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种靠自己双手创造价值的感觉,是任何山盟海誓都无法比拟的。
在我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江哲那边,却是一地鸡毛。
自从我走后,那个家里,就彻底乱了套。
没人做饭,没人打扫,没人洗衣服。
江哲一个搞学术的大男人,哪会做这些。
他试着叫外卖,吃了两天,就吃得口舌生疮。
他试着请钟点工,但没有一个能像我一样,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忍受他家人的各种挑剔和“顺手牵羊”。
换了三个钟点工之后,他终于放弃了。
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一开始,是道歉。
“小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能没有你,儿子也不能没有妈妈。”
我一概不回。
见我态度坚决,他又开始打感情牌。
他会发一些我们以前的合照给我,回忆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他会给我发儿子的视频,说儿子想妈妈了。
说实话,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会痛。
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一旦心软,我就会回到过去那个万劫不复的循环里去。
为了儿子,我更要坚持下去。
我要让他看到,他的妈妈,是一个独立、自信、有价值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围着灶台转的保姆。
江哲的“怀柔政策”失败后,江家人开始轮番上阵了。
最先出马的,是我的婆婆。
她给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开始哭。
“小晚啊,你快回来吧……妈知道错了……妈以后再也不敢了……”
“家里现在乱得跟猪窝一样……我跟你爸,天天啃馒头……我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
我静静地听着,不打断,也不回应。
等她哭够了,我才淡淡地说:“妈,您要是真觉得撑不住,可以回自己家。您儿子是大学教授,有能力给您请个全职保姆。”
婆婆被我一句话噎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婆婆败下阵来后,小姑子江月又登场了。
她倒是没哭,而是摆出了一副“为你着想”的姿态。
“嫂子,你别闹了,差不多就得了。”
“我哥那种条件的,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嫁。你现在跟他离婚,你以后去哪找这么好的?”
“你一个二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再说了,你现在那个什么破工作室,能挣几个钱?你别忘了,我哥可是副教授,前途无量。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听着她这番“金玉良言”,我差点气笑了。
“江月,”我说,“首先,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请你叫我林晚。”
“其次,我能不能找到好人家,挣多少钱,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
“最后,我奉劝你一句,有时间操心我的事,不如管好你自己。别再打着‘亲情’的旗号,到处去‘薅羊毛’了。这个世界上,没人欠你的。”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她和婆婆的号码,都拉黑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彻底斩断和江家所有联系的,是一件事。
那天,我正在工作室测试一款新的婚礼蛋糕,悠悠突然拿着手机,一脸愤怒地冲了进来。
“晚晚,你快看!这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小姑子江月的朋友圈。
她发了一张九宫格的图片。
图片上,是我那个“破茧”系列的蛋糕。
她配的文字是:“我嫂子就是厉害,随便出手,就是大师级别的作品。我哥真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贤内助。某些人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下面,还有一堆她朋友的评论。
“哇,你嫂子是糕点师吗?太牛了吧!”
“这蛋糕能卖吗?我想订一个!”
江月在下面得意洋洋地回复:“我嫂子不卖的,这是专门给我哥他们家做的。想吃啊?下辈子投个好胎,也嫁到我们家来啊,哈哈哈!”
我看着那条朋友圈,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
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她不仅盗我的图,为自己脸上贴金,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内涵我。
最可气的是,她把我辛辛苦苦,熬了几个通宵才创作出来的,代表着我“重生”和“独立”的作品,轻描淡写地说成是“随便出手”、“专门给他们家做的”。
这是对我人格和专业,最恶毒的践踏!
我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给江哲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小晚……”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小心翼翼。
“江哲,”我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管好你的好妹妹。让她立刻,马上,把那条朋友圈删了!并且,在她的朋友圈,公开向我道歉!”
江哲大概是被我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弄懵了。
“什么朋友圈?小月她……她又怎么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江哲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小晚,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没什么坏心眼……”
“小孩子脾气?”我被他这和稀泥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盗用别人的劳动成果,造谣生事,这叫没坏心眼?”
“江哲,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她要是不道歉,我们就法庭上见!”
“别……别啊小晚!”江哲急了,“不就是一条朋友圈吗?至于闹得这么大吗?我让她删了就是了……”
“删了不够!必须道歉!”我的态度,无比强硬。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江哲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她是我亲妹妹,我怎么能逼她……”
“所以,你的亲妹妹,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心血和尊严,是吗?”我冷笑一声,“江哲,我终于明白了。在你心里,你的家人,永远是第一位的。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被委屈的。”
“我告诉你,以前的林晚,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一丁点的委-屈,都不想再受了!”
“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次,我是真的,对他,对这段关系,再也不抱任何幻想了。
我真的给江月发了律师函。
当我委托律师,把那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寄到江月的工作单位时,整个江家,都炸了。
江月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我这么“刚”的人,当场就吓哭了。
她单位的领导也找她谈了话,说这件事影响很不好,让她尽快处理。
江哲和他爸妈,一天给我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最后,江哲找到了悠悠的工作室。
他堵在门口,等了我整整一个下午。
我下班的时候,看到他靠在墙边,形容憔悴,胡子拉碴,哪里还有半点大学教授的风采。
看到我,他立刻冲了上来。
“小晚,我求你了,你撤诉吧。”他红着眼睛说,“小月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工作要是丢了,她这辈子就毁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人生毁不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当初她发那条朋友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那是在毁我的人生?”
“她不是故意的……”
“江哲,”我打断他,“收起你那套‘她还是个孩子’的说辞吧。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她,亲自,给我打电话道歉。然后,在她的朋友圈,置顶道歉声明,为期一个月。”
“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他跟在我身后,声音嘶哑地喊:“林晚,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江哲,”我说,“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是每一根。”
“从我嫁给你开始,你们家每一个人,都在往我身上扔稻草。你妈妈的理所当然,你-妹妹的贪得无厌,还有你,你的视而不见和和稀泥。”
“以前,我以为我能扛得住。但现在,我不想扛了。”
“我累了。”
“所以,就这样吧。对你,对我都好。”
说完,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江月的道歉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按我说的做。
第二天,我在她的朋友圈,看到了那份置顶的道歉声明。
写得很诚恳,把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了。
我截图保存,然后,把律师函,撤了回来。
我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
我只是想让她,让江家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我林晚,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捏一下。
我的善良,是有锋芒的。
我的底线,不容践踏。
这件事之后,江哲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没有再来找我,也没有再给我打电话。
我们的离婚手续,也进行得很顺利。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很蓝。
我走出民政局,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我的事业,也走上了快车道。
我的工作室,因为几次成功的线上营销,名气越来越大。
我们不仅接个人订制,还开始和一些高端咖啡馆、亲子餐厅,甚至是奢侈品牌合作,为他们提供联名款的下午茶套餐。
我忙得像个陀螺,但也乐在其中。
我用自己挣的钱,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带小花园的公寓。
我和儿子,还有悠悠,一起搬了进去。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在花园里,办一个小小的下午茶派对。
我会烤最松软的司康饼,做最新鲜的果酱。
悠悠会泡一壶上好的红茶。
儿子就在草坪上追着蝴蝶跑。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我常常会想,如果我没有在那天晚上,选择离开,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还是那个被困在厨房里,围着老公孩子和一大家子人团团转,满身油烟,满心委屈的黄脸婆吧。
幸好,我醒了。
虽然醒得有点晚,但总比一辈子都活在那个自欺欺人的梦里要好。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的前公公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更苍老了。
“小晚……”他顿了很久,才说,“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茶馆。
他比我上次见他,瘦了也老了很多。两鬓的头发,全白了。
他给我讲了江哲的近况。
他说,自从我们离婚后,江哲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专注于学术研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学会了抽烟喝酒。
他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本来板上钉钉的教授职称,也因为他状态不佳,被搁置了。
“都是我们……是我们把他惯坏了。”公公叹着气,眼圈红了,“我们总觉得,他是我们江家的骄傲,是大学生,是教授,他主外,家里的一切,就该你来操持。”
“我们都忘了,你也是个有本事,有才华的好孩子。”
“是我们……对不起你。”
说着,这个一辈子都沉默寡言,像山一样坚毅的男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流下了眼泪。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我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他虽然传统,大男子主义,但在那个家里,他却是唯一一个,在我被江哲当众羞辱后,默默给我下了一碗荷包蛋的人。
那一碗面的温暖,我一直记着。
“爸,”我还是习惯性地叫了他一声,“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他擦了擦眼泪,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存折,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和你妈,一辈子攒下的积蓄。”
“我们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江哲他……他没本事,护不住你。这钱,是我们老两口,对你的补偿。”
“你拿着,给自己,给孩子,买点好东西。”
我看着那个存折,愣住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向我道歉。
我把存折,推了回去。
“爸,这钱,我不能要。”我说,“你们二老挣钱不容易,留着自己养老吧。”
“至于我和江哲,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
“我们缘分尽了,就这样吧。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存折,只是反复地说:“是我们江家,没福气……”
和前公公见过面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开始反思,我和江哲的这段婚姻,到底走错了哪一步?
是当初,我不该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吗?
还是他,不该把原生家庭的枷锁,强加在我们的婚姻之上?
或许,我们都没有错。
我们只是,在人生的某个岔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然后,就越走越远了。
就在我以为,我和江家的故事,已经彻底翻篇的时候,江哲,又出现了。
他出现在我工作室的楼下。
那天,我刚谈完一个大客户,心情很好。
一出门,就看到了他。
他瘦了很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站在一棵香樟树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们……能聊聊吗?”他哑着嗓子问。
我本想拒绝。
但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知怎么,就心软了。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给我点了一杯我以前最爱喝的焦糖玛奇朵。
“小晚,”他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低着头,不敢看我,“爸都跟我说了。”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很廉价。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前,就是个被惯坏的混蛋。我总觉得,我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很辛苦,很了不起。回到家,你就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做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过。”
“我忘了,你也有你的梦想,你的骄傲。”
“我把你,当成了我的附属品。”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这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剖析他自己。
“离婚以后,我试着去过你以前过的生活。”他苦笑了一下,“我才发现,原来,把一个家打理好,比写一篇学术论文,要难得多。”
“买菜,做饭,洗衣,拖地,照顾孩子……每一件,都是学问。”
“我妈她……她前段时间,腰病犯了,躺在床-上动不了。我妹,指望不上。我只能自己学着照顾她。”
“给她擦身,喂她吃饭,倒屎倒尿。”
“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你以前,有多不容易。”
“小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我不是来求你复婚的。我知道,我不配。”
“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我变了。我正在努力,变成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错。
我承认,那一刻,我动摇了。
毕竟,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是我儿子的父亲。
看到他的改变,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是,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感。
破镜,真的能重圆吗?
那些裂痕,真的能当做不存在吗?
我害怕。
我害怕重蹈覆辙。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我不想再掉下去了。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已经凉了,又苦又涩。
“江哲,”我放下杯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改变。”
“但是,对不起。”
“我已经,不想再回头了。”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忙,很累,但很自由,很快乐。”
“我不想,再为了任何人,改变我自己的人生轨迹了。”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说完,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
“这杯咖啡,我请你。”
“就当是,为我们那段逝去的婚姻,画上一个句号。”
然后,我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我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但我忍住了。
我知道,我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再见了,江哲。
再见了,我那段,爱过,痛过,也终于放下的,青春。
从今往后,我林晚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我的世界,阳光正好,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