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答应AA,不到半年男人崩溃:烧顿饭要100,照顾婆婆一天要300
发布时间:2025-07-29 19:06 浏览量:1
“裴哲,你看着我,再说一遍。”岑微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在客厅凝滞的空气里。
“我说,你还有没有人性!”裴哲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指着瘫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母亲,又指着岑微的鼻子,“我妈病成这样,你居然跟我谈钱?照顾她一天三百?你怎么不去抢!”
岑微环抱着双臂,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那个她爱了五年、嫁了三年的丈夫。她甚至没有看沙发上的婆婆一眼,只字字清晰地反问:“抢?裴哲,当初提出AA制,把所有感情都明码标价的人,是你。怎么,现在轮到你不方便了,就开始跟我谈人性了?”
“那能一样吗?这是我妈!”
“所以呢?”岑微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亲情无价,是吗?那你付出的亲情在哪里?当初你一笔一笔记下水电燃气,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之间还有感情?”
“你……你不可理喻!”裴哲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地吼道,“岑微,我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过不下去就离!离了你,我照样找人伺候我妈!”
“离婚”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岑微耳边响起,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客厅的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声音清脆地切断了裴哲的咆哮:
“裴先生,关于您刚才提到的离婚请求,以及婚内财产分割问题,我想,我们可以现在谈谈了。”
**01**
三年前,岑微嫁给裴哲的时候,是带着对未来最美好的憧憬的。
裴哲是她大学同学,长得斯文干净,追求她的时候,每天早晚安,雨天送伞,生理期送红糖水,温柔体贴得像个梦。岑微家境普通,对这种细致入微的关心毫无抵抗力,很快就沦陷了。
他们是这个一线城市里最普通的“打工夫妻”,为了凑够一套小两居的首付,岑微几乎是抠着牙缝在过日子。她记得清清楚楚,为了省下每天二十块的午餐钱,她雷打不动地早起一小时,做好两个人的午餐便当。裴哲爱吃肉,她就变着花样地做,红烧肉、糖醋里脊、可乐鸡翅,她自己的饭盒里,却常常只有素菜。
她手机里下载了所有主流电商和外卖平台的APP,不是为了购物,而是为了每天准时去抢那些优惠券和红包。哪家超市的鸡蛋今天特价,哪家菜市场的青菜下午五点后打折,她心里有本清清楚楚的账。她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换季打折时淘来的,一件衣服穿三四年是常态。她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超过三百块的化妆品,因为她觉得,把钱花在刀刃上,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一切都值得。
裴哲对她的节俭,起初是感动的,是心疼的。他会抱着她说:“老婆,辛苦你了,等我们买了房,我一定让你过上好主妇的日子。”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支撑着岑微度过了无数个精打细算的日子。
可这份感动,在婆婆搬来同住后,开始悄然变质。
婆婆是个典型的农村老人,节俭了一辈子,但她的节俭,是对自己吝啬,对媳妇“苛刻”。她看不惯岑微偶尔买一次车厘子,会念叨半天“这金豆子吃了能长生不老吗?”;她看不惯岑微用洗面奶,说“用香皂洗洗不就得了,城里人就是讲究”;她更看不惯的,是岑微花“她儿子”的钱。
裴哲的工资卡是交给岑微保管的,这是他们婚前就说好的。可婆婆来了之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裴哲耳边吹风:“阿哲啊,你一个月挣那么多,怎么到月底也没见剩下几个钱啊?”“男人身上得有点活钱,不然在单位里怎么跟同事处关系?”
起初,裴哲还会替岑微说话:“妈,小微持家不容易,家里开销大。”
但说的次数多了,他看岑微的眼神也渐渐变了。他开始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钱交到老婆手里,却好像没享受到什么。他看不到岑微为了省钱付出的心血,只看到了自己账户里日益减少的数字。
矛盾的第一次大爆发,是因为岑微的父亲生病。
岑微的父亲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大概需要三万块钱。岑微的弟弟刚毕业,家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岑微想都没想,就准备从两人的共同存款里取三万块给娘家打过去。这笔存款,大部分是他们的工资结余,但也有一小部分,是岑微婚前自己的积蓄,她一直没舍得动。
她跟裴哲商量时,裴哲沉默了。一旁的婆婆立刻开了口,阴阳怪气地说:“哎哟,三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啊。这钱要是拿出去了,咱们买房的首付又得推迟多久?亲家那边,就没有别的亲戚能帮衬一下吗?”
岑微心里一堵,解释道:“妈,这是救命钱,我爸等着做手术呢。而且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婆婆的嗓门立刻高了八度,“你嫁到我们裴家,就是裴家的人!你的钱,不就是我儿子的钱?我儿子辛辛苦苦挣钱,你倒好,转手就拿去贴补娘家,有你这么当媳妇的吗?”
岑微气得发抖,她看向裴哲,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可裴哲只是皱着眉,犹豫了半天,说出了一句让岑微心凉到谷底的话:“小微,要不……让你弟先去借一点?我们这边的钱,确实是为了买房准备的,动了不太好。”
那一刻,岑微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她为这个家付出所有,省吃俭用,到头来,在他们母子眼里,她依然是个“外人”,她的娘家,更是被提防的对象。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用自己账户里仅剩的积蓄,加上跟朋友借的钱,凑够了手术费。
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岑微的心里。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半年后的那次争吵。起因是婆婆看上了一款理疗仪,要八千块。裴哲二话不说就准备下单,岑微拦了一句:“这个牌子我查过,是智商税,没什么用,别乱花钱。”
婆婆当场就哭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在这个家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我儿子想给我买个东西,还要看媳妇的脸色!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裴哲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对着岑微吼道:“给我妈花八千块你心疼,给你爸花三万块你就那么大方?岑微,你到底有没有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旧事重提,像一把刀,再次捅进岑微的伤口。她看着眼前这对理直气壮的母子,突然觉得无比荒谬和疲惫。所有的温情和爱意,在日复一日的算计和提防中,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那天晚上,裴哲在长久的沉默后,提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公平合理”的方案。
“岑微,”他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语气冰冷,“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行。你总觉得我妈花的是你的钱,我总觉得你补贴娘家。为了避免这种矛盾,以后,我们AA吧。”
“AA?”岑微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AA制。”裴哲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绝,“我的工资我自己管,你的工资你自己管。房租、水电、燃气、物业费,我们一人一半。买菜钱,也一人一半。这样,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你想给你娘家多少钱,我管不着。我想给我妈买什么,你也别过问。公平公正,一了百了。”
岑-微看着他,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此刻的脸庞显得如此陌生。他所谓的“公平”,完全抹杀了她在这段婚姻里所有无形的付出——她的时间,她的精力,她的情感,她作为“妻子”这个角色所承担的一切。
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裴哲都有些不耐烦了。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好。”
**02**
裴哲没想到岑微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他甚至有些得意,觉得这个方案彻底解决了家庭矛盾的根源。他终于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钱,再也不用看岑微的脸色了。
AA制生活的第一天,裴哲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等着香喷喷的饭菜上桌。可等了半天,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探头一看,岑微正坐在房间里看书。
“老婆,不做饭吗?”
岑微抬起头,平静地说:“今天轮到你做饭。或者,我们可以点外卖,费用一人一半。”
裴哲愣住了。他这才想起,所谓的AA,也包括了家务。他一个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的大男人,哪里会做什么饭。最后,两人点了一顿昂贵的外卖,裴哲付钱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了肉疼。
第二天,岑微早早起床,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早餐和午餐便当。裴哲看着她盘子里精致的三明治和煎蛋,再看看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饭盒,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的呢?”他忍不住问。
“AA制,裴哲。”岑微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义务为你准备早餐和午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代劳,但需要支付相应的费用。食材费另算,手工费一次二十。”
裴哲气结,赌气地饿着肚子去上班,中午在公司楼下吃了一顿四十块的快餐,难吃又贵。
生活的天平,在AA制开始后,迅速向裴哲不乐于见到的方向倾斜。
以前,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干净的地板,叠好的衣服,热气腾腾的饭菜。现在,他回到家,如果轮到他打扫,面对的就是一片狼藉。他的脏衣服堆在篮子里,再也不会有人主动拿去洗。他想喝一口热水,都得自己去烧。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岑-微推出的“家庭服务付费清单”。
这张清单,用A4纸打印出来,工工整整地贴在冰箱上,标题是“岑女士家政服务价目表”。
- **做饭服务:**
- **日常套餐(一荤一素一汤):** 50元/次(不含食材费)
- **周末豪华套餐(三荤两素一汤):** 100元/次(不含食材费)
- **备注:** 食材需由服务购买方提供,或按市场价实报实销。
- **清洁服务:**
- **日常打扫(扫地、拖地、倒垃圾):** 30元/次
- **深度清洁(厨房、卫生间):** 80元/次
- **清洗衣物(洗衣机洗+晾晒):** 15元/桶
- **其他服务:**
- **代缴水电费:** 5元/次(跑腿费)
- **代取快递:** 2元/件
裴哲看到这张价目表的时候,简直要气疯了。
“岑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你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岑微正在用计算器核算上周的买菜账单,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冰冷:“裴哲,是你先要跟我算清楚的。你说要公平,这就是我理解的公平。我的劳动不是免费的,我的时间也是有价值的。以前,这些价值被‘爱’和‘家庭’这两个词包裹着,我不计较。现在你亲手撕掉了这层包装,那我们就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切按市场规律办事。”
裴哲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毫无道理。是他自己,亲手把妻子变成了一个“家政服务员”。
他开始尝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第一次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做出来的菜狗都不吃。第一次洗衣服,把白衬衫和牛仔裤混在一起,染得一塌糊涂。他这才发现,那些他习以为常的舒适生活,背后是岑微日复一日的辛勤付出。
而他,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03**
不到半年,裴哲就崩溃了。
他的工资是不低,但刨去一半的房租水电,再加上自己高昂的生活成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跟同事出去聚餐,因为一顿饭就好几百。他开始怀念岑微做的饭菜,好吃,省钱,还充满了家的味道。
有一次,他实在馋得不行,低声下气地找到岑微,说想吃她做的红烧肉,就是“周末豪华套餐”。
岑微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拿出了手机备忘录:“可以。套餐费100元,食材费,五花肉、冰糖、八角、香叶……我刚看了外卖平台,今天五花肉是35一斤,预计需要一斤半,加上配料,食材成本大概70元。总计170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裴哲看着岑微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烧一顿饭要一百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他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质问她的。
岑微放下手机,淡淡地看着他:“裴哲,你可以选择不吃。你可以自己去买菜,自己做。或者,你可以去外面的餐馆吃,一份红烧肉,价格不会比我这个便宜,味道也未必有我做的好。这是市场经济,你有选择的权利。”
最终,裴-哲还是屈辱地付了钱。当那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端上桌时,他吃得狼吞虎咽,心里却五味杂陈。这顿饭,是他这半年来吃得最香的一顿,也是最憋屈的一顿。
他开始尝试跟岑微沟通,想要废除这个让他焦头烂额的AA制。
“小微,我们……我们不AA了行不行?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他放低姿态,试图挽回。
“回不去了,裴哲。”岑微的回答,像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是你让我明白,婚姻里,谈钱比谈感情更可靠。至少,钱不会骗人。”
裴哲的母亲,也就是婆婆,是这个AA制最大的受害者。以前,岑微包揽了所有家务,对她也是照顾有加。现在,岑微对她视而不见。婆婆的衣服,要等她儿子裴哲有空才洗。婆婆想吃点什么,也得看她儿子的“预算”。
婆婆开始不断地在裴哲面前抱怨:“这个岑微,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白养了你这么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裴哲被母亲和现实的双重压力夹击,烦躁不堪。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岑微的“冷血无情”,却从不反思,是谁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病了。
先是感冒,接着引发了支气管炎,咳得整夜睡不着,需要人时刻在旁边照顾,喂水喂药,拍背。
裴哲自己要上班,请假就要扣工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种时候,岑微作为妻子和儿媳,应该站出来。
于是,就发生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他下班回家,看到母亲在沙发上咳得撕心裂肺,而岑微坐在房间里,无动于衷。他冲进去,要求岑微去照顾母亲。
岑微拿出那张已经有些陈旧的“价目表”,在下面添上了一行新内容:
- **特殊看护服务(24小时):** 300元/天(不含医药费及伙食费)
“岑微,你疯了!”裴哲的理智彻底崩断。
“我没疯。”岑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裴哲,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工。照顾病人,需要专业的技能和极大的精力。我的时间,我的精力,都是成本。三百块一天,你去家政市场问问,这个价格请一个24小时护工,请得到吗?”
“那是我妈!你怎么能这么算计!”
“因为你先算计我的。”岑微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算计我为这个家省下的每一分钱,你算计我对我父母的孝心,你用AA制,算计我所有无偿的付出。现在,我只是用你的方式,来和你相处而已。你凭什么愤怒?”
裴哲被她的话噎得哑口无言,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他早就想说的话:“过不下去就离!离了你,我照样找人伺候我妈!”
他以为,这句话能成为压垮岑微的最后一根稻草,能让她惊慌失措,让她屈服。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个推门而入的,陌生的职业女性。
**04**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哲和他的母亲都愣住了。
裴哲看着这个叫罗律师的女人,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岑微,脑子里一片混乱:“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罗律师微笑着扶了扶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裴哲面前:“裴先生,我是岑微女士的代理律师,罗珊。这是我的律师证。岑女士在一个月前就委托了我,处理一切与您婚姻相关的法律事宜。刚才,您当着我的面,明确提出了离婚,并且有岑女士和您的母亲作为见证人。我认为,我们可以视为双方已经达成了离婚的初步意愿。”
一个月前?
裴哲感觉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原来,岑微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不是在跟他赌气,她是在执行一个计划。这个所谓的AA制,根本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取证和清算的过程。
“离婚……我……”裴哲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一半,他没想到岑-微会来真的,而且准备得如此周全。
罗律师没有理会他的迟疑,继续说道:“既然要谈离婚,那么婚内财产分割就是重点。根据婚姻法规定,婚内共同财产原则上是平分的。你们名下的房产是婚前购买,首付是双方共同承担,这部分没有异议。我们今天要谈的,是另一部分,被忽略的财产。”
“被忽略的财产?”裴哲皱起眉。
罗律师点点头,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封面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岑微女士婚内家务劳动价值评估报告》。
“这是什么?”裴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裴先生,婚姻法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家务劳动可以直接折算成金钱进行分割,但在离婚诉讼中,一方因抚育子女、照料老年人、协助另一方工作等负担较多义务的,离婚时有权向另一方请求补偿。我们这份报告,就是为了量化岑女士在过去三年婚姻中所付出的、但从未被计价的劳动价值。”
罗律师翻开报告,声音清晰而专业:
“我们邀请了专业的会计师和家政行业顾问,根据本市的市场行情,对岑女士三年来的家务劳动进行了评估。”
“每日三餐的烹饪,参照中级厨师时薪,每日工作三小时,三年共计3285小时,价值约16万。”
“每日的家庭清洁、衣物洗涤,参照家政工时薪,每日工作两小时,三年共计2190小时,价值约9万。”
“对您母亲搬来后一年半的日常照料,包括饮食起居、情感陪伴,参照初级护工标准,价值约5万。”
“还有,为了家庭节省开支,岑女士在购物、理财方面付出的心力,我们折算为家庭资产增值贡献,约为3万。”
“所有项目合计,岑女士在这段婚姻中,无偿付出的劳动价值,总计约为……三十三万元人民币。”
罗律师每报出一个数字,裴哲的脸色就白一分。沙发上的婆婆,也停止了呻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份报告。
三十三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轰然压在了裴哲的心头。他一直以为,岑微做的那些,都是“应该的”,是免费的,是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他从未想过,这些“本分”,可以被换算成如此惊人的一个数字。
罗律师合上报告,微笑着看着他:“裴先生,岑女士的意思是,她并不想真的跟您索要这笔钱。她只是想让您明白,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不过,如果您坚持要离婚,那么在财产分割时,我们会向法庭提交这份报告,作为要求补偿的依据。也就是说,在分割完共同存款和房产后,您可能还需要额外支付给岑女士一大笔补偿金。”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离婚。”罗律师话锋一转,看向呆若木鸡的裴哲,“那就请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您对岑女士劳动的尊重。比如,从现在开始,支付您母亲的看护费用。一天三百,我觉得,对比刚才那份报告,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裴哲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律师,又看看那个从始至终都无比平静的妻子。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掌控着一切,却早已掉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他所谓的“AA制”,他引以为傲的“公平”,在这份三十三万的账单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他一直以为,离婚是威胁岑微的王牌。现在他才发现,这张王牌,一直握在岑微的手里。他离不起。
**05**
“我……我不离了。”
裴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耻、愤怒、恐惧、后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敢看岑微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像个斗败的公鸡。
沙发上的婆婆也回过神来,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对着岑微喊:“你……你这个毒妇!你算计我儿子!”
岑微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和冷漠。
“妈,”她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称呼她,“我没有算计任何人。我只是把这些年,你们母子俩算计我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到台面上来而已。你儿子觉得我的付出不值钱,那我就让他看看,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作为儿子,他有赡养你的义务。作为儿媳,我没有。法律上没有,情分上,也早就被你们磨没了。现在,要么,他请假回来亲自照顾你,要么,他花钱请护工,或者,花钱请我。三百块一天,一分都不能少。他选哪个,我都没意见。”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母子,而是对罗律师说:“罗律师,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我跟裴哲自己谈。”
“好的,岑女士。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罗律师礼貌地点点头,收起文件,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裴哲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颓然地坐倒在沙发旁的地上。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家庭战争的胜利,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以及,一个妻子对他最后的爱与信任。
那天晚上,裴哲默默地从钱包里,数出三百块钱,放在了岑微的床头柜上。然后,他笨手笨脚地给母亲喂药、擦身,忙活到半夜。
岑微拿起了那三百块钱,然后走出去,一声不响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开始熟练地照顾起婆婆。她的动作很轻,很专业,但全程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她不是为了婆婆,也不是为了裴哲,她只是在履行一份“合同”。
**06**
婆婆的病,在岑微的“有偿”照顾下,一个星期后就好转了。那七天,裴哲每天准时支付三百块钱,一共两千一百块。
这笔钱,岑微一分没动。
等婆婆能下床后,岑微把她和裴哲叫到客厅,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两千一百块钱,放进了婆婆的手里。
“妈,这钱你拿着。买点好吃的,或者存起来。这是你儿子出的钱,也是他为你尽的孝心。”
婆婆拿着钱,手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岑微看向裴哲,把那张贴在冰箱上的“家政服务价目表”撕了下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裴哲,”她说,“这场游戏,结束了。我不想再当一个会计,也不想再当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我累了。”
裴哲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以为这是和解的信号,急切地走上前想抓住岑微的手:“小微,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们……”
岑微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但是,”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回不去了。不是回到你以为的‘以前’,那个我可以被你和你的家人随意轻视和践踏的‘以前’。这个家里,可以没有AA制,但必须有我的底线。”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
岑微提出了她的要求:
第一,家里的经济大权可以交还给他,但她每个月需要有固定的、属于自己的生活费,数额由她自己支配,他无权过问。
第二,家务必须共同承担,明确分工,谁也不许偷懒。
第三,关于双方父母的赡养问题,必须平等对待。她孝敬公婆,是情分,不是本分。他若要对岳父母尽孝,也是同理。双方都不能再用“你家”、“我家”来划清界限。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需要尊重。是发自内心的,对她个人,对她的人格,对她付出的劳动的尊重。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份三十三万的“评估报告”,就会直接出现在法庭上。
裴哲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全部答应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裴哲开始学着做饭,学着打扫,学着去理解妻子的辛劳。婆婆也收敛了很多,再也不敢随意对岑微指手画脚。
只是,岑微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为了爱而奋不顾身的热情。她的温柔里,多了一层坚硬的壳;她的体贴里,也多了一份理智的距离。
一天晚上,裴哲看着正在灯下看书的岑微,忍不住轻声问:“小微,你……还爱我吗?”
岑微放下书,看了他很久,久到裴哲的心都沉了下去。
她才缓缓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更爱我自己了。”
她明白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退让需要拥有底线。一个不懂得尊重你付出的人,不配拥有你的爱。婚姻不是一个人的扶贫,也不是一个人的自我牺牲,而是两个独立灵魂的相互扶持与彼此成就。
那个用AA制武装自己的岑微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懂得如何爱自己,也懂得如何让别人来爱自己的,全新的岑微。而这条路,是她用伤痛和眼泪,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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