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妈回老家了,你和女儿可以搬回来了;抱歉,我改嫁了

发布时间:2025-07-29 23:47  浏览量:1

“高明,我最后说一次,把我妈留给安安的项链还给我!”齐悦双眼赤红,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死死地护住怀中啼哭不止的三岁女儿。

她的婆婆,一个干瘦的女人,此刻正得意洋洋地将一条小小的金锁片项链揣进自己兜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嚷嚷什么?一条破链子,我替你们保管,省得她一个小孩子家家弄丢了!再说了,我儿子挣钱买的房子,我住不得?我孙女我管不得?”

“那是我妈的遗物!”齐悦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遗物又怎么了?金子做的就能上天?”婆婆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嫁进我们高家,你的人你的东西,哪个不是我们高家的?”

齐悦绝望地看向自己的丈夫高明,那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他却躲闪着她的目光,嗫嚅着:“悦悦,妈也是为了安安好,你别跟妈犟了,一条项链而已……”

“而已?”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齐悦的心。她看着眼前这对理直气壮的母子,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

她颤抖着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与这间屋子的歇斯底里格格不入:

“齐悦,我在你家楼下。需要我,上来吗?”

01

三年前,齐悦和高明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他们是朋友圈里公认的“神仙眷侣”,从大学校园到步入婚姻殿堂,一路相扶相持。高明是农村出来的凤凰男,性格温和,人也上进。齐悦是城市里的独生女,父母是普通职工,家境尚可,但她偏偏爱上了高明身上那股不服输的拼劲。

为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扎根,他们把“省钱”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齐悦至今还记得,为了省下两块钱的公交费,他们宁愿在盛夏的傍晚,手牵手走四十分钟的路回家,汗水浸湿了后背,但心里是甜的。高明从不抽烟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各种优惠券,家里的卫生纸、洗衣液,全都是他蹲守各大电商平台,在凌晨用最优惠的价格抢回来的。

而齐悦,也心甘情愿地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娇气。她不再逛商场买那些动辄上千的衣服,转而迷上了二手平台和快时尚的打折季;她学会了记账,每一笔开销都清清楚楚;她甚至研究起了水培,在小小的阳台上种上了小葱和香菜,只为炒菜时能省下那一块五毛钱。

朋友们笑她:“悦悦,你这是何苦?下嫁凤凰男,把自己也活成了一只土凤凰。”

齐悦总是笑着反驳:“你们不懂,我们不是在受苦,我们是在为我们的小家添砖加瓦。每一分省下来的钱,都是未来的希望。”

他们花了五年时间,几乎榨干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再加上齐悦父母资助的二十万,终于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首付了一套七十平米的两居室。拿到房本的那天,高明抱着齐悦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转圈,激动得像个孩子:“老婆,我们有家了!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齐悦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觉得之前吃的所有苦,都值了。

那时候的她,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同心同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她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考验,不是来自于贫穷,而是来自于那个她从未深入接触过的婆婆。

婆婆是在他们搬进新家半年后,以“过来帮忙照顾怀孕的儿媳”为名义,从老家搬来的。她提着一个巨大的、用红白蓝塑料布包裹的行李,一进门,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这个不大的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城里的房子就是小,还没我家院子大。”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挑剔。

齐悦笑着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妈,您一路辛苦了。房间给您收拾好了,您先歇歇。”

高明也赶紧打圆场:“妈,这里地段好,以后安安上学也方便。”

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从那天起,这个家的气场就悄然发生了改变。

02

矛盾的种子,是从一盘炒青菜开始萌发的。

齐悦考虑到婆婆年纪大了,口味应该清淡,特意炒菜时少油少盐。结果婆婆尝了一口,筷子“啪”地就撂下了:“这是给人吃的?淡出个鸟味儿来!城里人就是娇气,炒个菜都舍不得放油,我儿子在你这里天天就吃这些猪食?”

高明赶紧夹了一大筷子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挺好吃的,健康。”

齐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尴尬地笑笑:“妈,您要是觉得淡,我再给您单独炒一盘?”

“不用了!我没那么金贵!”婆婆硬邦邦地顶回来,一顿饭都沉着脸。

从那以后,婆婆就理所当然地接管了厨房。她做菜的风格和他们夫妻俩截然相反,重油重盐,每顿饭的盘子底下都汪着一层油。更让齐悦无法忍受的是,婆婆的卫生习惯实在堪忧。一块抹布,擦完灶台擦桌子,擦完桌子又去擦地上的污渍,最后洗都不洗就搭在水龙头上,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齐悦委婉地跟高明提过两次,希望他能跟婆婆沟通一下。高明每次都是那套说辞:“悦悦,我妈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习惯了,你就多担待点。她也是好心,想让我们吃好点。”

“担待”这两个字,像一个紧箍咒,从此牢牢地套在了齐悦的头上。

婆婆开始全方位地介入他们的生活。她会不敲门就闯进他们的卧室,理由是“看看被子够不够厚”;她会翻看齐悦的衣柜,然后撇着嘴说:“这衣服料子这么薄,还这么贵,真不会过日子”;她甚至会当着齐悦的面,检查垃圾桶,如果看到有外卖盒子,就会念叨半天:“家里有饭不吃,天天在外面乱花钱,我儿子挣钱多不容易!”

齐悦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越来越像一个外人。她辛辛苦苦布置的温馨小家,被婆婆带来的各种老旧物品堆得满满当当,客厅的沙发上永远晾着婆婆的袜子,阳台上她精心养护的花草被挤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腌着咸菜的坛子。

她和高明之间的甜蜜对话,也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和辩解。

“高明,你能不能跟你妈说一下,不要随便拿我的护肤品?那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很贵的!”

“哎呀,妈可能就是好奇,看一眼嘛,她又不懂。你别那么小气。”

“她不是看一眼,她是直接拿去擦脚了!我看见了!”

“……那,那可能是她没看清瓶子上的字。我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回头我再给你买一瓶。”

齐悦气得说不出话。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一瓶护肤品,而是尊重。但在高明眼里,母亲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被原谅,而妻子的任何不满,都是“小气”和“不懂事”。

这种令人窒息的“担待”,在女儿安安出生后,达到了顶峰。

03

婆婆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安安出生后,她从医院抱过孩子,看了一眼,嘴里就嘟囔了一句:“赔钱货。”

那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刚经历生产之痛的齐悦心里。高明当时也在场,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对婆婆说:“妈,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您的孙辈。”

“那能一样吗?”婆婆的嗓门立刻高了起来,“丫头片子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是我们高家的香火断了!”

齐悦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第一次对高明的“和稀泥”感到了深刻的失望。这不是简单的习惯不同,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但他,再一次选择了沉默和退让。

月子期间,成了齐悦的噩梦。婆婆拒绝任何科学的育儿观念,坚持用她的“老法子”。她用嚼碎的饭菜去喂刚出生的安安,说这样“有嚼劲,孩子长得壮”;她用绑带把安安的腿捆得笔直,说这样“能防止罗圈腿”;她不让齐悦开窗通风,说“月子里的女人不能见风”。

齐悦为了女儿,第一次和婆婆爆发了激烈的正面冲突。她抢过孩子,几乎是吼着说:“妈!不能这么喂孩子!不卫生!会生病的!”

婆婆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哎哟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来伺候你们,还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儿子拉扯大,现在倒成了外人了!高明啊,你快来看看啊,你媳妇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了!”

高明闻声从书房冲出来,看到的便是一地鸡毛。他下意识地先去扶自己的母亲,然后转过头,用一种疲惫而不满的眼神看着齐悦:“悦悦!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妈也是为了孩子好,她有什么坏心眼?”

“她那是好心吗?那是无知!会害了孩子的!”齐悦抱着哇哇大哭的安安,浑身发抖。

“什么无知!我就是这么把你养大的,你不也长得好好的?”高明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就不能让着妈一点吗?家里天天这么吵,有意思吗?”

那一刻,齐悦的心,凉了半截。她忽然明白,在这个家里,她和女儿的感受,永远排在高明的“孝顺”和家庭的“和睦”之后。所谓的“和睦”,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忍气吞声。

为了女儿的健康成长,齐悦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她偷偷给女儿喂配方奶粉,把婆婆做的辅食倒掉;她趁婆婆出门买菜时,赶紧开窗通风。这种“游击战”让她身心俱疲。

而那条金锁片项链,是齐悦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悦悦,妈妈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这个金锁片,以后留给我的外孙女,保佑她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这是母亲留给她和未来孩子唯一的念想和祝福。所以安安满月时,齐悦郑重地给她戴上了。项链很小巧,锁片上刻着一个“安”字,是齐悦专门找人刻的。

婆婆早就盯上了这条项链。她明里暗里说过好几次:“小孩子戴金子招摇,容易招贼。放我这儿,我给她收着。”

齐悦每次都笑着拒绝了:“妈,没事的,这个锁片不大,戴在衣服里面也看不见。”

她以为自己态度坚决,婆婆就能作罢。直到那天下午,她正在房间叠衣服,突然听到客厅里安安一声尖锐的哭喊。她冲出去,便看到了开篇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婆婆正粗暴地从安安的脖子上往下扯项链,孩子嫩白的皮肤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妈!你干什么!”齐悦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抢回怀里。

于是,便有了那场彻底撕破脸皮的争吵。高明的每一句“算了”、“而已”、“别跟妈计较”,都像一把钝刀,在齐悦的心上反复切割。当高明说出“我妈也是为了孩子好”时,齐悦知道,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被磨光了。

她抱着女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愤怒、屈辱、心寒……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沈律师。

02

沈默,是齐悦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她父母世交家的孩子。毕业后,他成了一名专业的婚姻家庭律师。齐悦父母去世后,沈默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在生活和工作上给予她诸多关照。

在和婆婆的矛盾日益激化,而高明又完全指望不上的那段日子里,齐悦曾几次向沈默倾诉过自己的痛苦和无助。

沈默的建议总是冷静而克制:“齐悦,婚姻里的问题,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夫妻自己解决。但你必须让他明白你的底线在哪里。如果沟通无效,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你要为你自己,更要为安安,守住这条底线。”

他还说过一句让齐悦印象深刻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求助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撑不下去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今天,她撑不下去了。

当婆婆抢走项链,当高明让她“别计较”时,齐悦脑子里“嗡”的一声,沈默的话清晰地浮现出来。她躲进洗手间,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齐悦?”

听到沈默沉稳的声音,齐悦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决堤,她捂着嘴,无声地痛哭起来。

“别怕,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沈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齐悦哽咽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和力量:“我明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说。保护好安安。我离你那里不远,十五分钟就到。记住,在你觉得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也是最有力量的时候。等我。”

挂掉电话,齐悦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她走出洗手间,重新面对客厅里那两个让她窒息的人。

而就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她选择了公放。

“齐悦,我在你家楼下。需要我,上来吗?”

那个沉稳的男声,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客厅里。

高明和他的母亲都愣住了。

“谁啊?大白天的,一个男人给你打电话?”婆婆的三角眼立刻警惕地眯了起来,语气尖酸刻薄,“我说你怎么今天这么硬气,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高明也皱起了眉头,脸上是怀疑和不悦:“悦悦,他是谁?”

齐悦没有回答他们。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仅仅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03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穿深色休闲西装的男人。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眼神锐利而沉静。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原本喧嚣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就是沈默。

沈默的目光越过目瞪口呆的高明母子,直接落在齐悦和她怀里的安安身上。当他看到安安脖子上那道清晰的红痕时,眼神骤然一冷。

“你好,我是齐悦的代理律师,沈默。”他走进房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请问,是哪位拿走了本属于我当事人女儿的财物?”

“律师?”高明和他母亲都懵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齐悦竟然会叫来一个律师。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叉着腰嚷道:“什么律师不律师的!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跑来掺和什么?我拿我孙女的东西,天经地义!”

沈默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而是转向高明,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高先生,根据我国法律,您母亲在违背监护人意愿的情况下,强行夺取孩子价值较高的私人物品,其行为已经涉嫌抢夺。如果物品价值达到一定数额,是可以构成刑事犯罪的。”

“犯罪?”婆婆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吓唬谁呢?我拿自己家的东西,还犯法了?”

“这栋房子,房产证上有齐悦女士的名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这条项链,是齐悦女士的婚前财产,赠与给女儿,属于孩子的私有物品。您,从法律上讲,才是那个‘外人’。”沈默的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另外,我刚才在楼下,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我相信,警察同志会很乐意来调解这起‘家庭纠纷’的。”

“报警?”高明彻底慌了。家丑不可外扬,要是闹到警察局,他这张脸往哪儿搁?他连忙上前拉住沈默,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沈律师,误会,都是误会!我妈就是跟孩子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说着,他转身对母亲急道:“妈!你快把项链还给悦悦!多大点事,非要闹成这样!”

婆婆又惊又怕,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她的认知里,儿媳妇就该逆来顺受,家里的事就该关起门来解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律师,把一切都掀到了明面上,还用“法律”、“犯罪”这些她听不懂又觉得害怕的词来压她。

她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那条金锁片,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给给给!一条破链子,稀罕死你们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找个外人来欺负你亲妈!”

齐悦走过去,默默地捡起项链,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死寂般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闹都更让高明感到心慌。

他拉住齐悦的手,放低了姿态,几乎是在恳求:“悦悦,你看,项链也拿回来了,妈也知道错了。这事就算了吧?啊?让沈律师先回去,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自己说。”

齐悦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得让高明心头发怵。

“高明,”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挣开高明的手,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对沈默说:“沈律师,麻烦你稍等我十分钟,我收拾一下东西。”

04

高明彻底傻眼了:“收拾东西?悦悦,你要干什么?你还要离家出走不成?”

“不是离家出走,”齐悦平静地纠正他,“是离开。从这个不属于我的家里,离开。”

她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高明和他母亲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沈默则好整以暇地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拿出手机,似乎在处理公务,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这种无视,让高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他冲到卧室门口,大力地拍着门:“齐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属于你的家?你疯了吗?为了一条项链,你就要闹离婚?”

“对!我就是要离婚!”门内,传来齐悦压抑许久的爆发,“高明,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妈的尖酸刻薄和自私自利,更受够了你毫无原则的纵容和稀泥!这个家,从她来的那天起,我就成了一个外人!我的感受不重要,我的尊严不重要,甚至我女儿的安全和健康都不重要!在你眼里,只有你妈,只有你所谓的‘孝顺’!”

她拉开门,双眼通红地瞪着他:“项链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真以为我是在为了一条项链跟你闹吗?我是在为这三年来我受的所有委屈,为我女儿所处的这个压抑、病态的环境,为我们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高明,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每一次都选择让我失望!”

高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堵得哑口无言。

婆婆见儿子被训,立刻又来了精神,冲上来指着齐悦的鼻子骂:“你这个毒妇!我们高家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吃给你住,你还不知足!想离婚?可以啊!你净身出户!房子是我儿子买的,孩子是我高家的种,你休想带走一针一线!”

“妈!”高明急得大喊。

“这位女士,”一直沉默的沈默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首先,关于房产,婚后共同还贷部分及其增值部分,齐悦女士依法享有一半的权益。其次,关于孩子的抚养权,安安尚不满三周岁,考虑到您今天的行为以及对孩子成长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法庭大概率会将抚养权判给母亲。最后,如果您再用侮辱性的言语对我当事人进行人身攻击,我将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

沈默每说一句,婆婆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齐悦。

十分钟后,齐悦拉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里,只有她和女儿最常用的一些衣物和必需品。这个她曾经倾注了所有心血和爱意的家,如今竟没有太多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她走到沈默面前,轻声说:“沈律师,我好了。谢谢你。”

沈默点点头,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虚扶着她的后背,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带着她和安安往外走。

“悦悦!齐悦!”高明如梦初醒,冲上来想要拦住她,“你不能走!我们好好谈谈,你别冲动!为了孩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齐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机会?高明,从你选择让你妈抢走我女儿项链的那一刻起,你就亲手把所有的机会都用完了。至于孩子,我正是为了她,才必须离开。”

她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抱着女儿,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那扇让她窒息了三年的家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高明声嘶力竭的呼喊,也隔绝了她整个狼狈不堪的过去。

走在楼道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齐悦眯了眯眼,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怀里的安安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停止了哭泣,用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襟。

齐悦低下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轻声说:“安安别怕,妈妈带你……回家。”

05

接下来的日子,比齐悦想象中要顺利,也更忙碌。

在沈默的帮助下,她很快租到了一间离她公司不远的小公寓。公寓不大,但阳光充足,干净整洁。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温馨的小窝。安安有了自己的儿童房,墙上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地上铺着柔软的游戏垫。

离婚的官司也进行得很顺利。高明一开始还试图挽回,每天几十个电话、上百条微信地轰炸。内容无非是“我错了”、“我妈已经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但齐悦的心,已经死了。她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将一切全权委托给沈默处理。

在法庭上,当沈默将婆婆抢项链那天,齐悦无意中录下的音频作为证据提交时,高明彻底放弃了挣扎。音频里,婆婆的撒泼谩骂,高明的“和稀泥”,都清晰可辨。

最终,法院判决,房子评估后,高明需要支付给齐悦一半的份额,大约七十万。女儿安安的抚养权,毫无悬念地归了齐悦,高明每月需支付三千元的抚养费。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齐悦一个人在新的小家里,平静地喝了一杯红酒。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轻松。

她开始了全新的生活。白天,她把安安送到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托儿所,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她本来业务能力就很强,只是过去几年被家庭琐事消磨了心气。如今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很快就在公司里脱颖而出,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升职加薪。

晚上,她接回安安,母女俩一起做饭,一起读绘本,一起在客厅里跳舞。安安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天真烂漫的笑容,性格也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齐悦也找回了自己。她重新开始健身,练瑜伽,周末会约上三五好友,逛街喝下午茶。她的朋友圈,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家庭琐事,而是阳光、美食、女儿可爱的笑脸和自己越来越自信从容的身影。

沈默成了她们母女生活中的常客。他会以“顺路”为名,给她们送来新鲜的水果;会在周末,带着她们去郊野公园放风筝;会在安安生病时,第一时间开车送她们去医院。他从不越界,却又无处不在。他的出现,像一束温暖而坚定的光,照亮了齐悦走出阴霾的路。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

这天,齐悦刚结束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高明。

06

“喂……是,是齐悦吗?”高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齐悦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高明的声音立刻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种他自以为是的熟稔和施舍般的宽容:“老婆……哦不,悦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她想通了,回老家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齐悦的惊喜回应。见齐悦没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悦悦,这半年我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全都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的。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对,太愚孝,让你和安安受委屈了。现在好了,最大的问题解决掉了,你和女儿可以搬回来了。我们……我们复婚吧,好不好?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仿佛他母亲的离开,就是对齐悦天大的恩赐,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地立刻回到他身边。他从未想过,问题从来不只是他的母亲,更是他自己。

齐悦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独白,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她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又看了看办公桌上安安的笑脸相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高明,”她打断了他,声音平静而疏离,“首先,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婆’,这很不合适。”

高明似乎噎了一下:“悦悦,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齐悦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为什么!?”高明的声音急切起来,“我都说了我妈已经走了!没有她,我们不就可以回到从前了吗?你到底还在计较什么?”

“计较?”齐悦轻轻笑了一声,“高明,你还是没明白。我离开,不是因为你妈,而是因为你。一个在妻子和母亲之间,永远选择委屈妻子的男人;一个在是非对错面前,永远选择盲目‘孝顺’的男人;一个在女儿受到伤害时,第一反应是‘算了’的男人。这样的你,给不了我和安安一个真正健康的家。”

她顿了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语气,投下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还有,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抱歉,我……再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齐悦甚至能想象出高明此刻脸上那震惊、错愕、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