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月子老公出差,托人给我买50只鸡,回家看到我,他赶走婆婆
发布时间:2025-07-23 20:38 浏览量:1
我叫林晚星。
剖腹产的第七天,我送走了我老公陈霄。
公司有个紧急项目,在邻省,他作为销售总监,必须亲自去。
为期一个月。
出门前,他抱着我,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圈红得像兔子。
“老婆,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真的不想走,可这个项目太重要了。”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全是愧疚和心疼。
我拍拍他的背,扯出一个笑。
“去吧,家里有我呢。”
“别担心,你都安排好了不是吗?”
他确实安排好了一切。
月嫂是我俩一起面试的,专业、靠谱。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方,托乡下亲戚买了五十只号称“喝山泉水、吃虫子长大”的正宗走地鸡。
五十只鸡,塞了满满一个大冰柜。
钱,一次性付清了。
“老婆,你辛苦了,月子一定要养好。”
“我妈明天就到,她会和月嫂一起照顾你,双重保险。”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爱意,心里的那点不舍和委屈,也烟消云散。
送走陈霄,我回到房间,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女儿“初一”,心里是踏实的。
他以为他为我请来了双重保险。
却不知道,他亲手为这场灾难,递上了开门的钥匙。
第二天,婆婆张桂芬准时到达。
她一进门,就扑到我床边,拉着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我的好儿媳,受苦了!”
“哎哟,这小脸白的,快让妈好好看看。”
她演得情真意切,像个慈母。
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笑着喊了声“妈”。
月嫂王姐给她倒了杯水。
她这才注意到王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晚星啊,这就是你请的月嫂?”
“哎呀,花这个冤枉钱干嘛,有妈在呢,妈还能照顾不好你?”
她嘴上说着心疼钱,眼神里却明晃晃地闪着算计。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说话。
婆婆把行李一放,就占领了厨房。
她说:“你们城里人不懂,这月子餐啊,大有讲究。”
“王姐,你去带孩子吧,我来就行。”
王姐是个实在人,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我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听婆婆的。
我想,老人总有自己的一套,让她做,也许是想表达关心。
我太天真了。
中午,王姐想给我炖鸡汤。
婆婆立刻像护食的母鸡一样拦住她。
“我来我来!我儿媳的月子餐,我必须亲手做!”
她把王姐彻底支开,一个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
我躺在床上,心里还暖洋洋的。
觉得陈霄的安排真好,婆婆这么上心,我月子肯定能养得白白胖胖。
半小时后,一碗鸡汤端到了我面前。
我愣住了。
那汤,清澈见底,像洗了锅的刷锅水。
上面孤零零地飘着几片姜丝,和几点油星。
汤里的肉,只有一小块,看着又干又柴。
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淡得几乎没有味道。
我疑惑地问:“妈,这汤怎么这么淡?”
婆婆立刻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晚星啊,你刚生完,是剖腹产,伤口还没好利索。”
“医生不是说了吗,要吃清淡的,太油了会堵奶,还影响伤口愈合,对孩子也不好!”
她言之凿凿,说得我无法反驳。
医生确实叮嘱过要清淡。
我信了。
我把那碗刷锅水一样的汤喝了下去,那块鸡胸肉柴得我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
到了晚上,我起夜上厕所。
经过厨房时,一股浓郁得近乎霸道的鸡汤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我心里纳闷,悄悄走到厨房门口。
厨房的灯亮着,婆婆正背对着我,举着手机在视频。
手机那头,是我小叔子陈昂的声音。
“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婆婆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得意。
“昂昂啊,妈给你炖的十全大补汤,刚出锅!”
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灶上的砂锅,揭开了盖子。
一股更浓烈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砂锅里,是一整只炖得金黄油亮、皮肉酥烂的鸡。
汤色浓白,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鸡油,还点缀着红枣和枸杞。
“你女朋友不是也身体弱吗?明天我给你闪送过去,你们俩多喝点,补补身体!”
“你哥买的这鸡可好了,正宗的土鸡,香得很!”
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原来,我的“不能油腻”,只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儿子,熬出一锅更浓的油。
我没有出声,默默地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婆婆压低声音的笑语,只觉得浑身发冷。
月嫂王姐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看我每天的伙食就是清汤、白粥、烂面条,急了。
“林小姐,您是产妇,这么吃不行的,身体会亏空的。”
“您不吃,奶水怎么会有营养?孩子也跟着受罪。”
第二天,她趁着婆婆出去买菜,偷偷给我煮了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甜酒酿。
那是我出院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我刚吃完,婆召回来了。
她闻到味道,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王姐,谁让你给她吃这个的?酒酿是发的,她现在有炎症,能吃吗?”
王姐辩解道:“就放了一点点,活血的,对产妇好。”
“你懂还是我懂?我是她婆婆,我还能害她?”
婆婆声音尖利,叉着腰,像个斗胜的公鸡。
王姐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争。
从那以后,婆婆看得我更紧了。
王姐几次想给我加餐,都被婆婆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她乳腺炎了,不能吃鱼。”
“她宝宝黄疸,不能乱补,要吃清淡。”
“她伤口还没好,海鲜是发物,不能碰。”
她总有千万个理由,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我什么都不能吃。
王姐实在看不下去,私下偷偷提醒我。
“林小姐,您婆婆……有点问题。您最好给陈先生打个电话。”
我苦笑一下,怎么说?
说你妈不给我饭吃,把鸡都给了你弟?
陈霄在外面为我们这个家拼命,我不想让他分心。
我以为我忍忍,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我低估了婆婆的战斗力。
第三天,我正在给孩子喂奶,听见客厅里传来婆婆和王姐激烈的争吵声。
我抱着孩子出去,看到婆婆指着王姐的鼻子骂。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浪费?一片尿不湿刚换上,还没湿透呢,你又给换了!”
“你知道这一片多少钱吗?这都是我儿子的血汗钱!”
王姐气得脸都白了。
“孩子拉了!拉了就得换!不换会红屁股的!”
“你懂什么!我们那时候都是用尿布,洗洗又能用,哪像你们这么金贵!”
“再说了,你一个保姆,手脚干不干净谁知道?是不是想多用尿不湿,好多报销啊?”
这话太伤人了。
王姐是个体面人,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婆婆见我不说话,索性当着我的面,拨通了陈霄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立刻换了副腔调,声音里带着哭腔。
“霄啊!妈在这边受欺负了!”
“你请的那个月嫂,她嫌我脏,嫌我土,天天给我脸色看!”
“今天还骂我,说我虐待孩子,不给孩子换尿布!天地良心啊,我自己的亲孙女,我能不心疼吗?”
“她说我手脚不干净,想骗你们家的钱!霄啊,妈活了大半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她颠倒黑白,演得声泪俱下。
陈霄在电话那头焦头烂额。
项目正在关键时期,他根本脱不开身。
他只能两头劝。
“妈,您别生气,王姐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有什么误会。”
然后又来劝我。
“老婆,妈年纪大了,可能跟年轻人合不来。要不……要不先让王姐回去吧?”
“你看,妈一个人也能照顾你,就别让她老人家生气了。”
我抱着孩子,看着婆婆投来的、得意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
我说:“陈霄,王姐没有欺负她,是她……”
话没说完,婆婆的哭声更大了。
“你看你看!儿媳妇也帮着外人!我这老骨头待在这里就是惹人嫌啊!”
陈霄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语气疲惫。
“晚星,算我求你了,就当为了我,让妈顺心一点,行吗?”
我还能说什么?
我拗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姐,被婆婆逼得当天就收拾了行李。
王姐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
“林小姐,你自己多保重。那个冰柜里的东西,是陈先生给你买的,你有权利吃。”
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看到婆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得逞的笑容。
她不是辞退了一个月嫂。
她是斩断了我伸向外界求援的最后一根缆绳。
王姐走后,我的伙食,一落千丈。
从清汤寡水,直接降级到了白粥配咸菜,偶尔赏我一碗没放盐的烂面条。
我剖腹产本就元气大伤,又要喂奶,每天都饿得头晕眼花。
我实在饿得发慌,想自己去开冰柜拿只鸡出来。
我刚下地,婆婆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冲过来。
“哎哟我的祖宗!谁让你下地的!”
“月子里不能下地!不能沾凉水!你想落下病根,以后一辈子腰疼腿疼吗?”
她一边说,一边强行把我按回床上。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从冰柜上拔下钥匙,揣进了自己兜里。
“你好好躺着,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做!”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我想喝鸡汤。”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妈这就去给你炖。”
然后,她转身进了厨房,半小时后,给我端来了一碗……更清的汤。
甚至连块鸡肉都没有,只有汤。
我问:“鸡呢?”
她说:“精华都在汤里了,吃肉不消化。”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过两天,小叔子陈昂,带着他新交的女朋友,登堂入室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女朋友,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年轻女孩。
婆婆看到他们,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她像招待什么皇亲国戚一样,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我家的食材,被她毫不客气地拿来用。
没多久,客厅里就飘来了阵阵菜香。
有辣子鸡,有菌菇鸡汤,有红烧鱼,还有可乐鸡翅。
全都是我爱吃的,也全都是婆婆口中,我这个月子里的产妇“不能吃”的东西。
他们三个人在客厅的饭桌上,吃得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陈昂的女朋友娇滴滴地说:“阿姨,您做菜太好吃了!这辣子鸡比外面的饭店还正宗!”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这鸡是你哥特意给你嫂子坐月子买的,好东西,不能浪费!”
陈昂也附和道:“就是,我哥也真是的,买这么多,我嫂子一个人哪吃得了。还是妈你英明,知道拿来招待我们。”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他们无耻的对话,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闻着那股让我口水直流,胃里抽痛的香味,抱着怀里饿得哇哇大哭的女儿,喝着婆婆“特意”给我留的一碗白米汤。
我和我的孩子,像两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观众,付费观看了本该属于我们的盛宴。
我实在撑不住了。
趁婆婆午睡,我躲在厕所里,偷偷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我刚说了一句“妈”,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妈在电话那头急了。
“晚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把这边的情况,挑着重点说了。
我没敢说得太详细,怕她担心。
只说婆婆照顾得不太周到,我有点吃不惯。
我妈心疼得不行,在电话里直抹眼泪。
“这个亲家母,怎么能这样!”
“你等着,妈明天就给你炖汤送过去!”
第二天,我妈真的来了。
她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里面是她炖了一晚上的乌鸡汤。
结果,婆婆直接把她堵在了门口,不让她进门。
“亲家母,你这是干什么?”
婆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妈手里的保温桶。
“我们家晚星有我照顾呢,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不缺。”
“你这汤,来路不明的,万一吃出什么问题,谁负责?”
“再说了,我们老家有规矩,月子里不能见娘家人,不吉利!”
她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妈心上。
我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气得脸通红,嘴唇直哆嗦。
“我是她亲妈!我还能害我女儿不成!”
“你让我进去,我把汤给她,看一眼就走!”
“那可不行。”婆婆挡在门口,寸步不让,“规矩就是规矩。”
我听见声音,想下床,却被婆婆前一天晚上反锁了房门。
我急得拍门:“妈!让我妈进来!”
婆婆置若罔闻。
我妈在门外,把汤硬塞到我婆婆手里。
“这是我给晚星的,你一定要让她喝!”
婆婆接过了保温桶。
然后,她当着我妈的面,慢悠悠地走到厨房。
拧开水龙头。
把那一整桶,我妈熬了一晚上的,滚烫的爱心鸡汤,“哗”地一声,全倒进了水槽。
“哎呀。”
她转过头,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我妈,轻飘飘地说。
“手滑了。”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最后,她捂着脸,哭着跑了。
我隔着那扇冰冷的房门,听得清清楚楚。
心,一瞬间碎成了粉末。
她倒掉的不是一碗汤。
是我的爱,我妈的爱,和我在这个家,最后的一点尊严。
从那天起,我彻底清醒了。
我意识到,跟这种人,争吵、讲理、抱怨,都没有任何用处。
她就是纯粹的恶。
对付恶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
我不再和她有任何言语冲突。
她给我白粥,我就喝白粥。
她给我冷脸,我就当没看见。
我每天假装躺在床上刷短视频,其实是在手机备忘录里,默默地记录她的一切。
我的备忘录,成了我的日记,我的账本,我未来的武器。
“10月12日,晴。婆婆炖了两只鸡,用闪送全部寄给陈昂。闪送费120元,用陈霄留给我的信用卡副卡支付。”
“10月13日,阴。婆婆用副卡在商场购买『周大福』金手镯一只,价格8999元。她打电话告诉陈昂,这是提前给他未来媳妇准备的见面礼。”
“10月15日,晴。陈昂女友来访。婆婆做了八菜一汤,消耗土鸡一只,大闸蟹四只,澳洲牛排两块。所有食材均为上周采购,用的也是我的副卡。”
更绝的是,婆婆自己,就是个活的“证据制造机”。
她虚荣心极强,又爱炫耀。
她每天做好给陈昂的“爱心大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找好角度,加上滤镜,拍下最漂亮的照片。
然后,发到她的朋友圈。
配文永远是那么几句。
“儿媳妇的月子餐,必须顿顿不重样,当婆婆的再辛苦也值得!”
“今天给晚星炖了十全大补汤,女人月子最重要,可不能马虎。”
“看着儿媳妇气色越来越好,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下面,是一堆亲戚朋友的点赞和评论。
“桂芬姐真是中国好婆婆!”
“晚星太有福气了!”
“陈霄娶了个好媳妇,更要谢谢有个好妈妈!”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朋友圈里的虚假繁荣,只觉得讽刺。
我默默地,把她发的每一条朋友圈,都截了图。
连同下面的评论,一张不落地保存下来。
她不知道,她精心扮演的圣母形象,终将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剑。
她在朋友圈里精心扮演着圣母,却不知道,每一张伪善的照片,都将成为钉死她的呈堂证供。
我摸清了婆婆的规律。
她每周三和周六,会亲自坐地铁去陈昂租的房子,给他送“补品”。
因为闪送太贵,她舍不得。
我算好了时间。
在周二的晚上,我算准陈霄开完会的时间,给他拨去了电话。
接通后,我用我这辈子最虚弱、最懂事的语气开了口。
“老公……你忙完了吗?”
电话那头的陈霄,立刻紧张起来。
“老婆,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不舒服?”
我轻轻地咳了两声。
“没有啦,就是……就是妈太辛苦了。”
“她天天变着法地给我炖鸡汤,我看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霄松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感动。
“妈就是这样的人,你别想太多,她愿意。”
我话锋一转,用一种商量的、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口气说:
“可是……老公,冰箱里的鸡,好像快吃完了。”
“你能不能……再托人买点?我怕到时候没得吃了,妈会着急。”
这番话,我说得滴水不漏。
既夸了婆婆,又表达了我的“贪吃”,还暗示了物资的快速消耗。
果然,陈霄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他愣住了。
“什么?快吃完了?”
“不可能啊!我买了整整五十只啊!这才半个月不到!”
我立刻用一种“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语气接话。
“是吗?有五十只那么多吗?”
“那可能……可能是我吃得比较多吧。妈总说我身体太虚,要多补补,一天得吃一只多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成功地在他心里埋下了。
一个产妇,半个月能吃掉将近三十只鸡?
就算她是饭桶,她的肠胃也受不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陈霄不是傻子,他只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亲手撕开这层滤镜。
对付一个满口谎言的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当面揭穿她。
而是顺着她的谎言,为她搭建一个高到足以摔死自己的舞台。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而婆婆,就是那个亲手把稻草一根根往我身上放的人。
女儿初一的脸上,起了几颗湿疹。
新生儿常见的问题。
我用了医生开的药膏,涂了两次,效果很好,红点已经消退了。
婆婆看见了,像见了鬼一样,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药膏,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这都是激素!你想毁了你女儿的脸吗?”
她冲我大吼,表情狰狞。
我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孩子抱紧。
“妈,这是医生开的,婴儿专用的,没事的。”
“什么医生!医生懂个屁!他们就想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钱!”
她说着,转身冲到客厅的香炉前。
那是她从老家带来的,每天都要拜一拜。
她直接从香炉里,抓了一大把香灰,倒进碗里,用开水冲了冲。
然后,端着那碗黑乎乎、散发着呛人烟味的香灰水,就要往我女儿脸上抹。
“这是我们老家的偏方,神得很!什么湿疹痱子,一抹就好!”
我疯了。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不顾剖腹产的伤口,猛地从床边扑过去,死死地护住我的孩子。
“你干什么!你离我女儿远一点!”我尖叫着。
那碗水如果抹上去,孩子稚嫩的皮肤会感染,会溃烂!
婆婆见我不从,被我彻底激怒了。
她那张原本还算和善的脸,此刻变得扭曲而凶恶。
她扬起手,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你个不下蛋的鸡!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好不容易生个丫头片子,还当个宝!”
“我告诉你,林晚星!在这个家,我说了算!孩子也是我们陈家的,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嘴脸,听着她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
怀里的女儿,被这阵仗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最后一点温度,也随之熄灭。
我没有哭,也没有再和她争吵。
我只是冷静地,异常冷静地看着她。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慢慢地,拿出了我的手机。
我找到那个我一直没敢打开的软件。
按下了红色的录音键。
她这一巴掌,打掉的不是我的脸面。
而是我对这段婆媳关系,最后的一丝幻想。
我知道,这个家,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我和我的孩子,都会死在这里。
不是身体上的死亡,是精神上的。
但我不能就这么狼狈地逃走。
我要反击,要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需要一个万全之策。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最好的闺蜜,周晴。
她是一名律师,做事雷厉风行,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用微信联系了她,把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然后,我把手机里所有的证据——
朋友圈的截图、消费记录的截屏、备忘录里的详细账单、以及刚刚录下的那段婆婆辱骂我的录音。
通过加密邮件,全部发给了她。
周晴看完,气得在语音里直接爆了粗口。
“这老不死的!晚星,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拦住了她。
“晴晴,别冲动。硬碰硬不行,她会撒泼打滚,到时候只会更难看。”
“我们得有个计划。”
我和周晴在电话里,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大逃亡”计划。
第二天,我开始“表演”。
我假装因为昨天被打的事情,产后抑郁彻底爆发了。
我摔了碗,和婆婆大吵了一架。
我说:“我受不了了!我要回我妈家!”
婆婆正愁没借口赶我走,听我这么说,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她抱着胳膊,冷笑着说:“滚!赶紧滚!我还懒得伺候你了呢!滚了就别回来!”
我就是要她这句话。
我哭着跑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我故意把动作搞得很大,让她以为我真的要回娘家。
趁她去阳台打电话跟陈昂报喜的时候,我迅速地,只拿走了最重要的几样东西。
孩子的出生证明、我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我的手机和充电器。
我没有回娘家。
我不能把我妈再卷进这场纷争里。
我拎着一个小小的包,抱着初一,悄悄地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按照周晴的指示,我住进了她早就帮我预定好的,一家酒店式公寓。
而这家公寓的位置,就在我家小区的正对面。
站在公寓的窗前,我能清晰地看到我家那栋楼,甚至是我家的窗户。
安顿好之后,我给陈霄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老公,我好累,压力好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发完,我拔掉了手机卡。
然后,用酒店的wifi,连上了微信。
我不是落荒而逃。
我只是退到战场之外,等待我的士兵归来。
然后,吹响总攻的号角。
### **【付费点】**
陈霄提前三天结束了出差。
他几乎是连夜开车回来的。
他告诉我,他收到我那条“想静静”的短信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我了。
他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我没回去。
他心急如焚,跟领导申请了提前结束工作,一路飙车赶了回来。
他脑子里想了一万种可能。
是不是我产后抑郁了?是不是我想不开了?
他越想越怕,一下飞机就直奔家里,心里充满了对我“产后抑郁”的担忧和愧疚。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
看到的,却是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家里窗明几净,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的母亲,张桂芬,正悠闲地敷着一张黑色的面膜,躺在他和我的主卧大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他的弟弟,陈昂,正瘫在客厅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打着手机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
茶几上,摆满了薯片、可乐和各种零食。
整个家,没有一丝一毫妻子产后抑郁的紧张氛围,反而充满了懒散和安逸。
陈霄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他压着心里的火,开口问:“妈,晚星和初一呢?”
张桂芬听到声音,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撕掉面膜。
“哦,回娘家了。”
她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是住不惯,嫌我照顾得不好,前天就走了。”
“你别管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得很,一点苦都吃不了。”
陈霄没说话。
他走到厨房,一把拉开了那个巨大的冰柜。
里面,空空如也。
那五十只,他花了近万块钱,给他老婆补身体的鸡,一只都不剩。
他不动声色地关上冰柜门,走回客厅。
他走到他妈身边,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张桂芬想抢:“你干嘛?”
陈霄没理她,直接解锁了手机。
他点开了她的微信朋友圈。
一条一条,全是她精心拍摄的“爱心鸡汤”的炫耀。
“儿媳妇的月子餐,顿顿不重样。”
“今天又炖了一只老母鸡,补气血。”
照片里的汤,浓郁金黄,一看就营养十足。
和他记忆里,我电话中描述的“清汤寡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退出去,点开了她和小叔子陈昂的聊天记录。
他看到了无数个转账记录。
看到了陈昂发来的信息:“妈,鸡汤太好喝了,我女朋友也爱喝,你明天多带点好吃的过来。”
看到了他妈的回复:“好嘞,我儿子的要求,妈必须满足!”
看到了他妈用他留给我应急的信用卡,给陈昂的女朋友买包,给自己买金手镯的消费记录。
一切,都对上了。
我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抱怨,我那通暗示“鸡吃得快”的电话,我最后那条“我好累”的短信……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出了一副残忍又血淋淋的真相。
他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
他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快被愤怒掀开了。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他只是把手机放回原处,转身,默默地走出了家门。
他站在楼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手却抖得厉害。
抽完一整根烟,他才终于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的手机,已经重新插上了卡。
我接了,声音很平静。
“喂?”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带着剧烈的颤抖。
“老婆……你在哪?”
我说:“在你家对面那栋楼,2201房。”
他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我房间的门铃就响了。
我打开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穿着宽大的哺乳睡衣,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得脱了相,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蜡黄。
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像一潭死水。
他再低头,看看我怀里同样瘦小的女儿,和房间桌子上那碗,我刚用开水冲泡的,还没来得及喝完的速溶麦片。
这个一米八几,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顶天立地的男人,眼泪“唰”地一下,当场就掉了下来。
他一步跨进来,紧紧地抱住我,和我们怀里的女儿。
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他只说了一句话。
“老婆,对不起。”
然后,他松开我,转身,擦干眼泪,重新拿起了他的手机。
他回来看到的,不是一个无理取闹、产后抑郁的妻子。
而是一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弟弟,联手差点饿死在“丰盛”月子里的幸存者。
那一刻,他心里所有对母亲的滤镜,对亲情的犹豫,都变成了一股滔天的愤怒。
陈霄回到家的时候,张桂芬和陈昂还在悠闲地看着电视,嗑着瓜子。
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陈霄走进去,二话不说,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哐当”一声巨响。
钢化玻璃的茶几,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和上面的零食水果,撒了一地。
张桂芬和陈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张桂芬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陈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陈霄!你疯了!你发什么神经!”
陈霄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钉在他弟弟陈昂的脸上。
然后,他一步步走过去,指着他妈,又指着他弟,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
“立刻!”
“马上!”
“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张桂芬愣住了。
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孝顺听话的大儿子,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立刻开启了她的传统技能——撒泼打滚。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天理何在啊!我辛辛苦苦从老家跑来,伺候儿媳妇坐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陈霄你这个白眼狼!你被那个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为了一个外人,现在要赶你亲妈走?”
陈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母亲,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他冷笑一声。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把我发给他的那些证据,一张一张地,甩在她脸上。
“伺候?”
“你就是这么伺候的?我老婆饿得只剩一把骨头,你把给她补身体的五十只鸡,全都喂进了你小儿子的嘴里!”
“我给晚星应急用的信用卡,你拿去给你自己买金手镯,给你小儿子的女朋友买包!你还真是个『中国好婆婆』啊!”
“你当我死了吗!还是当我是个傻子!”
张桂芬看着手机上那些她自己发的朋友圈截图,和那些清晰的消费记录,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
一旁的陈昂,看他妈吃了亏,想站起来帮腔。
“哥,你听妈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话还没说完,陈霄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
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陈昂惨叫一声,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立刻见了血。
“你这个废物!寄生虫!除了吸你哥的血,你还会干什么!”
陈霄指着他的鼻子骂。
“滚!”
张桂芬看儿子被打,彻底疯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泼妇一样去抓挠陈霄。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陈霄一把推开她。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他最亲的人,此刻却像两条丑陋的蛀虫,啃食着他的家。
他知道,任何言语上的争吵,都是徒劳。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喂,警察同志吗?”
“我要报警。”
“我家里有人非法侵占我的私有财产,并且对我妻子进行了长达半个月的虐待,现在他们赖在我的房子里不走,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张桂芬和陈昂听到“报警”两个字,都傻眼了。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陈霄会把家事捅到警察那里去。
张桂芬的撒泼打滚,瞬间停了。
她慌了。
“陈霄!你……你不能这样!这是家事,你报警了,我们陈家的脸往哪搁!”
陈霄冷冷地看着她。
“从你倒掉我岳母送来的那碗汤,从你打晚星那一巴掌开始,你就没给陈家留过脸。”
警察很快就上门了。
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张桂芬和陈昂彻底蔫了。
陈霄当着警察的面,拿出了我提前帮他整理好的一份证据清单。
那是一份打印出来的Excel表格。
上面,是我用我做设计师的逻辑,清晰地记录下的每一笔账。
第一部分:50只土鸡。
去向:48只被张桂芬以各种方式转移给其小儿子陈昂,2只被其本人消耗。
市场价估值:200元/只,共计9600元。
第二部分:信用卡副卡盗刷记录。
详细列出了每一笔非林晚星本人或用于林晚星产后恢复的消费。
周大福金手镯:8999元。
蔻驰包包:3580元。
男士球鞋:1299元。
……
总计:三万四千二百一十一元。
第三部分:精神损失及虐待赔偿。
包括但不限于:恶意克扣月子餐、倒掉娘家汤水、言语侮辱、暴力殴打、用危险偏方试图伤害婴儿等。
预估赔偿金:一万四千七百九十元。
三项合计,总金额:五万八千六百元。
陈霄把那份打印出来的表格,放在张桂芬和陈昂面前。
他冷冷地对他们说:
“这笔钱,在法律上,叫『不当得利』。”
“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私了。把这笔钱,一分不少地还给我。然后,签下断绝关系的协议,永不往来。”
“第二,法庭见。我不止要告你们不当得利,我还要告你们虐待家庭成员。”
“你们自己选。”
我教他的。
永远不要进行情绪化的争吵,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量化成对方必须偿还的、冷冰冰的数字。
这比一万句骂人的话,都有用。
张桂芬被警察“请”出了我家。
她没有脸再待下去。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被亲生儿子赶出家门,还背上了一笔巨额债务,她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她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我的头上。
她恶人先告状。
一回到老家,就立刻召集了陈家所有的叔伯姑姨,开了一个声势浩大的“批斗大会”。
在电话里,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控诉我这个“狐狸精”儿媳,是如何挑拨离间,让陈霄变得六亲不认,大逆不道。
控诉我们是如何狼心狗肺,将她这个辛苦来照顾月子的老母亲,扫地出门。
一时间,陈霄的手机,快被各路亲戚打爆了。
所有人的口径都出奇地一致。
“陈霄,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对你妈?”
“晚星也太不懂事了,婆婆哪有不疼儿媳妇的?”
“快把你妈接回来,给你妈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陈霄没有跟他们在电话里争辩。
他只是平静地说:“各位叔叔阿姨,周六上午十点,老宅见。我会带着晚星,给大家一个交代。”
周六,陈霄开着车,带着我,直接杀回了老家。
我出月子还没几天,身体依然虚弱。
但他坚持要带上我。
他说:“老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我们到的时候,老宅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三姑六婆,叔伯长辈,黑压压的一片。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不赞同。
张桂芬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眼睛红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陈昂坐在她旁边,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淤青,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们一进门,一个大伯就率先发难。
“陈霄!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做的好事!赶紧给你妈跪下认错!”
张桂芬的哭声,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陈霄没有理会他们。
他把我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站着。
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然后,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他只是按下了功放键。
下一秒,一段清晰的,尖锐的,刻薄的录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你个不下蛋的鸡!”
“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好不容易生个丫头片子,还当个宝!”
“我告诉你,林晚星!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那是我婆婆,张桂芬,亲口说出的话。
录音播放完毕。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桂芬。
张桂芬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像个调色盘。
她想狡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霄没有给她机会。
他接着,点开了手机相册。
把那些朋友圈截图,消费记录,转账记录,一张一张地,展示给在座的所有长辈看。
最后,他拿出了那份打印好的“不当得利”账单。
他看着所有亲戚,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今天请各位长辈来,不是来接受批判的。”
“是来做个见证。”
“第一,从今天起,我和林晚星的家,永远不欢迎张桂芬女士和陈昂先生。”
“第二,这笔五万八千六百元的账,他们一分不少,必须还。”
“第三,谁也别想用亲情和孝道,来道德绑架我。”
“我陈霄,有妈,但我的妻子和孩子,更需要我这个丈夫和父亲。”
“言尽于此。”
当事实的耳光,足够响亮时,所有站在道德高地上的指责,都会变成可笑的空响。
陈昂被当众打了脸,又被逼着还钱,气急败坏。
他知道从陈霄这里占不到便宜,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周一,他直接冲到了我还在休产假的公司。
在前台大吵大闹,指名道姓要见我。
同事们都被惊动了。
他见人就说,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才把我老公陈霄迷得神魂颠倒,连亲妈都不要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一时间,公司里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他以为我一个还在休产假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工作。
但他没想到,他那个被他用我家的鸡汤“投喂”了一个月的女朋友,在这个时候,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那个女孩,在得知陈昂家里发生的一切,并且需要背负巨额债务后,非常果断地,选择了分手。
不仅如此,她还反手,就把她和陈昂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打包发给了我。
聊天记录里,清清楚楚地记载了,陈昂是如何一步步教唆她,一起去哥嫂家“打秋风”的。
“宝贝,我妈今天又给我送鸡汤了,你不是说想吃海鲜吗?我让她下次从我哥家冰箱里拿。”
“我嫂子那个信用卡没密码,我妈说额度还挺高,回头让她给你买个新手机。”
“我哥就是个冤大头,他赚的钱,不给我们花给谁花?”
女孩给我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
“林小姐,对不起。我之前,是被陈昂蒙蔽了双眼。”
“我以为他家条件很好,他对我又大方,没想到……都是偷你们的。”
“这种吸血鬼一样的家庭,我真的惹不起。这些证据,希望能帮到你。”
我听完,笑了。
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联盟,瓦解它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利益不复存在。
我把这些新的证据,连同陈昂在我公司大堂闹事的监控录像,一并打包,发给了我的闺蜜律师,周晴。
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纠缠的机会。
我和陈霄,正式委托周晴,作为我们的代理律师。
一纸措辞严谨、盖着律师事务所红章的律师函,分别寄到了张桂芬的老家,和陈昂租住的出租屋。
律师函里,明确要求他们:
一,在收到函件后七个工作日内,归还不当得利共计五万八千六百元。
二,就对林晚星女士名誉造成的损害,进行公开书面道歉。
否则,我们将立即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起诉的罪名,不止是不当得利,还有诽谤罪。
律师函的法律效力,远比家庭内部的争吵,来得震撼和有效。
张桂芬彻底怕了。
她可以撒泼,可以哭闹,可以道德绑架。
但面对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她所有的伎俩,都失了效。
她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敢来硬的。
一直在这场风波中保持沉默的我的公公,陈霄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出面了。
他把张桂芬和陈昂狠狠地骂了一顿。
然后,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又找亲戚朋友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那笔钱。
他还亲自上门,把钱交到了我们手上。
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晚星,爸对不起你。是我没管教好他们。”
陈霄扶住了他。
“爸,这不怪你。”
最终,张桂芬还是写了那封道歉信。
字迹歪歪扭扭,充满了不甘。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赢了。
有些人,只听得懂拳头的声音。
而在这个文明的社会里,律师函,就是我们能挥出的,最有力、最体面的拳头。
这场风波过后,我和陈霄的关系,也经历了一场彻底的重建。
我们一起去看了婚姻咨询师。
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一种解决问题的途径。
在咨询师的引导下,我坦诚了我在这段关系里所有的恐惧、失望和委屈。
陈霄也深刻地剖白了他的疏忽、天真和迟来的愧疚。
我们不再是指责对方,而是共同面对问题。
我们一起,制定了一部新的“家庭宪法”。
打印出来,贴在了冰箱上。
第一条:我们的小家庭(陈霄、林晚星、女儿初一),拥有整个家庭体系中的最高优先级。
第二条:任何对原生家庭的经济援助,无论金额大小,都必须经过夫妻两人共同商议并同意。
第三条:坚决捍卫我们小家的物理边界和心理边界。任何人,包括双方父母,不得在未经邀请的情况下,长期居住。不得干涉我们的育儿和生活方式。
为了表示他的决心,陈霄把他所有的工资卡、信用卡、投资账户,都交给了我管理。
他说:“老婆,这个家的财政大权,从今天起,完完全全在你手里。只有这样,我才安心。”
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控制,而是一种姿态。
一种他愿意将我放在首位,将我们的家放在首位的姿态。
婚姻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赌博,而是一场需要两个人拿着地图,不断修正航向的远洋航行。
而“边界感”,就是我们这艘船上,最精准的指南针。
处理完家里的事,陈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后备箱的礼物,拉着我,回了我娘家。
我妈开门看到我们,愣了一下。
陈霄把礼物大包小包地提进去,然后,当着我爸我妈的面,“噗通”一声,就要跪下。
我妈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
“小陈,你这是干什么!”
陈霄没跪下去,但他的腰弯得很深。
他看着我妈,非常郑重其事地说:
“妈,对不起。”
“因为我的疏忽,我的失职,让您和晚星,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天,您送来的汤,被我妈倒掉,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我保证,以后,绝对,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晚星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会用我的命,护着她,护着我们的家。”
他话说完,我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
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她拍了拍陈霄的胳膊,说:“好孩子,快起来。”
“小陈,你能护住晚星,能为她出头,比什么都强。”
“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
那场迟来的道歉,修复的,不仅仅是我妈被一盆冷水浇灭的尊严。
更是我们两个家庭之间,那条差点因为误会和伤害而断裂的,信任的纽带。
一句真诚的“对不起”,有时候,真的比千万句“我爱你”,更能治愈人心。
至于张桂芬和陈昂,他们的结局,并没有什么戏剧性的“恶有恶报”。
生活不是电视剧。
张桂芬在老家的亲戚圈里,名声彻底扫地了。
从一个人人称赞的“中国好婆婆”,变成了一个搬弄是非、虐待儿媳、贪得无厌的反面教材。
据说,她现在很少出门,整天待在家里唉声叹气。
陈昂没了家里的经济来源,又好吃懒做惯了,很快就混得灰头土脸。
他女朋友跑了,工作也找不到像样的。
后来听说,随便在县城找了个送外卖的工作,但依旧是干一天玩三天,抱怨连连。
他们偶尔,还是会不死心地打电话来骚扰陈霄。
有时候是哭穷,有时候是咒骂。
但陈霄,每一次都严格遵守我们“家庭宪法”的规定。
直接挂断。
或者,用我们共同商定好的话术怼回去。
“有困难,请通过合法途径解决。我的家庭,不负责为你的人生买单。”
我们没有赶尽杀绝,但我们的世界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有时候,最彻底的报复,不是去毁灭他们。
而是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他们的生活,我们过得有多好,越来越好。
产假结束后,我重返职场。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当了妈的女人,会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但经历了这场风波,我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果决、强大。
我意识到,依赖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女人的安全感,终究只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我用我做室内设计师的逻辑和规划能力,完美地处理了这场棘手的家庭危机。
而这种能力,也让我在工作中,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回归职场的第一个季度,我主导的一个商业综合体项目,就拿下了业内的大奖。
公司因此提拔我为设计总监。
加薪,升职,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用我自己赚的钱,给女儿报了最好的早教班,给我们的小家换了一辆更宽敞安全的SUV。
当我手握方向盘,载着我的女儿和我的爱人,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时。
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底气。
当你能亲手为自己挣来面包和铠甲时,你就再也不会害怕,有任何人,会来抢走你的那碗鸡汤。
女儿初一的一周岁生日那天。
我们没有大操大办,没有请任何亲戚朋友。
只是我们简单的一家三口,在家里庆祝。
陈霄神神秘秘地,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
然后,像献宝一样,端出了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紧张。
“老婆,我……我照着菜谱,炖了一下午,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次,只有一只鸡。”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又诚恳。
“但它,完完整整,只属于你,和我们的宝宝。”
我看着他有些笨拙,又无比认真的样子。
再看看怀里,正咿咿呀呀,伸手想要抓勺子的女儿。
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暖洋洋地洒在我们身上。
我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轻轻吹凉,送进嘴里。
很香。
很暖。
我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我终于赢了。
家是什么味道?
家,不在于山珍海味,不在于满汉全席。
而在于,你碗里的每一口食物,都藏着一份,不被瓜分、不被算计、完完整整的爱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