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归来我丈夫彻夜守候,我提分手他无动于衷,最终我选择离开
发布时间:2025-10-29 12:42 浏览量:1
当我签下离婚协议时,陈晋生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晚晴,这十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第一次,心里只剩下一片广阔而平静的荒芜。握着笔的手,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我以为我用日复一日的温柔和烟火气,为我们筑起了一座最坚固的城。我记得他所有细碎的喜好,记得他肠胃不好不能喝冰水,记得他入睡时必须留一盏昏黄的壁灯。我以为这种浸润在骨子里的爱,早已将他年少时那场无疾而终的恋情,风干成了墙上一幅褪色的旧画。
我以为,我是他最终的、也是唯一的港湾。
原来,我错了。那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颗深埋的种子,只需要一阵合适的风,一场恰当的雨,就能毫不费力地破土而出,轻易地,就将我辛苦搭建的城,撑得四分五裂。
而那场风雨,有一个名字,叫苏蔓。
一切,都开始于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二下午。
第1章 寻常的午后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金色的光线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我刚从花市回来,正把一捧新买的洋甘菊插进白色的陶瓷花瓶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苹果的香气。
女儿念念在铺着软垫的地上搭积木,嘴里哼着幼儿园刚教的儿歌,调子跑得十万八千里。
我修剪着花枝,听着女儿不成调的歌声,心里觉得安稳又富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具体、温暖,触手可及。
陈晋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
他开门的声音很轻,换鞋的动作也有些迟缓。我回头看他,他正靠在玄关的鞋柜上,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不是工作劳累的那种,而是一种被抽空了心神的茫然。
“怎么这么早?”我擦了擦手,走过去想帮他拿下公文包。
他躲了一下,自己把包放在了地上,声音有些沙哑:“嗯,公司事处理完了。”
念念听见爸爸的声音,立刻丢下积木,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爸爸你今天回来好早呀!是不是要陪念念玩?”
陈晋生低下头,看着女儿仰起的、酷似我的小脸,眼神复杂。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念念的头,动作却有些僵硬。
“念念乖,爸爸有点累,先去休息一下。”他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陈晋生是极爱女儿的,平时不管多累,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念念举起来转圈圈,逗得她咯咯直笑。今天,太反常了。
“出什么事了?项目不顺利?”我跟着他走进客厅,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指尖微微泛白。他陷在沙发里,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那片被阳光照得发亮的梧桐树叶上。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
“她回来了。”
我愣住了。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搜索着这个“她”究竟是谁。是哪个难缠的客户?还是他某个许久不联系的亲戚?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苏蔓,她回来了。”
苏蔓。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毫无预兆地扎进我的心脏。不疼,但那种尖锐的、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当然知道苏蔓是谁。她是陈晋生大学时代的恋人,是他口中那个“像风一样抓不住”的女孩,是他手机相册最深处那个加密文件夹里,唯一的一张陈年旧照上的主角。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有一次他喝多了,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反复说:“晚晴,你知道吗?遇见你,我才觉得踏实了。以前那些日子,就像做梦,飘在天上。现在,我落地了。”
我当时以为,这是最动人的情话。我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地”,让他安稳,让他踏实。我从不追问那个“梦”的细节,也从不试图打开那个加密的文件夹。
我自信,现实的温度,足以融化一切虚幻的梦境。
可现在,梦的主人,回来了。
我的心跳有些乱,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作为妻子的体贴与大度:“哦?是吗?那挺好的,老同学见面,应该聚一聚。她……现在怎么样?”
陈晋生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感激,又像愧疚。
“不太好。”他摇摇头,声音更低了,“她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的,工作也没着落,身体也不太好。”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一个落魄的、需要帮助的、楚楚可怜的白月光。这简直是所有故事里,最无法抗拒的设定。
那个下午,阳光依旧明媚,女儿的歌声依旧天真,可我精心打理的这个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根基处,开始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
陈晋生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晚饭时,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地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而皱眉,时而停顿。
我给他夹了一筷子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他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却把它放在一边,一口没碰。
念念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吃饭都比平时安静了许多。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我,小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生病了?”
我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没有,爸爸只是工作太累了。”
我看向陈晋生,希望他能给女儿一个笑容,哪怕是敷衍的。但他只是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去看手机。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手机屏幕,而是一个叫苏蔓的,我从未见过却又无处不在的影子。
晚上,我哄睡了念念,回到卧室。陈晋生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这是他婚后极少有的习惯,只有在遇到极大烦恼时才会这样。
窗外的夜色很浓,他的身影被客厅透进来的光勾勒出一个孤单的剪影,烟头的红点在一片黑暗中明明灭灭。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他的身体很僵硬。
“晋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他掐灭了烟,转过身来。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没什么,”他拍了拍我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就是……老同学回来,情况不太好,有点感慨。毕竟当初,大家关系都还不错。”
他刻意用了“大家”这个词,仿佛在撇清什么,又像是在安慰我。
我沉默了。我该说什么?说我不介意?那是自欺欺人。说我介意?又显得我小气、多疑、不通情理。
“如果她需要帮忙,我们能帮的,就帮一把吧。”最终,我说出了一个妻子最“标准”的答案。
他似乎松了口气,抱了抱我,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晚晴。”
那个拥抱很轻,很凉,像一片羽毛落在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和重量。
我知道,那道裂缝,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更宽,更深了。
第2章 那一夜的等待
苏蔓回来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表面只泛起几圈涟漪,湖底的暗流却已开始汹涌。
接下来的几天,陈晋生的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了。
他的手机变成了家里的第二颗心脏,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也牵动着我的。他开会时会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在手边,吃饭时会时不时解锁屏幕看一眼,甚至半夜,我迷迷糊糊醒来,都能看到他手机屏幕亮着幽幽的光。
他开始变得忙碌。今天说要去帮苏蔓找房子,明天说要去帮她安顿孩子转学,后天又说她电脑坏了,得去帮着修一下。
每一次,他都用一种坦荡而又带着歉意的语气跟我“报备”。
“晚晴,苏蔓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就是搭把手,你别多想。”
“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也就跟我熟一点。”
“等她安顿好了,我就不管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点头,说“好”,说“你去吧”,说“路上小心”。
我甚至亲手熬了鸡汤,装在保温桶里,递给他,微笑着说:“她身体不好,你带去给她补补身子吧。”
陈晋生接过保温桶时,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动。他说:“晚晴,你真好,真的。”
那一刻,我看着他眼里的感动,心里却一片冰凉。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技术精湛的演员,在一部名为《贤惠妻子》的独角戏里,卖力地表演着。观众只有我自己,和那个躲在暗处的、名为“苏蔓”的影子。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我是想用我的“好”,我的“大度”,来提醒他,我才是他的妻子,这里才是他的家。这是一种近乎卑微的、无声的宣告。
然而,我高估了我的表演能力,也低估了事情发展的速度。
那个周五的晚上,改变了一切。
那天是念念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日,我们早就约好,一家三口一起去。念念兴奋了好几天,亲手画了一张邀请函,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送给我最爱的爸爸妈妈”。
下午五点,我带着念念在幼儿园门口等陈晋生。念念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怀里抱着她的画,不停地踮着脚往路口看。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呀?”
“快了,爸爸在路上了。”我一遍遍地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
我给他打电话,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直接被挂断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和家长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们母女俩,在晚风里显得格外孤单。念念的眼睛红了,她抓着我的衣角,小声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就在这时,陈晋生的电话回过来了。我几乎是吼着接起来的:“陈晋生,你到底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晚晴,对不起,对不起!苏蔓……苏蔓她突然晕倒了,我现在在医院,走不开!”
“医院?”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哪个医院?严重吗?”
“还在检查,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加上低血糖,没什么大事,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晚。”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也不能把电话挂了啊!你知不知道念念等了你多久!”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刚才医生在问情况,我没法接。晚晴,你先带念念回家,我这边……我得守着。”
“守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医院没有护士吗?她没有别的家人朋友吗?非要你一个有妇之夫守着?”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引得路过的保安都朝我们看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陈晋g生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到极点的声音说:“晚晴,你别这样,好吗?她现在很可怜,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算我求你了,别闹了。”
别闹了。
这三个字,像三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来,让我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
在他眼里,我的质问,我的愤怒,我和女儿的等待与失望,都只是“闹”。
我挂了电话,蹲下来,抱住已经开始小声抽泣的女儿。
“念念不哭,爸爸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我们回家等爸爸,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念念回到家的。给她洗澡,讲故事,哄她睡觉,做完这一切,我像个被抽掉所有骨头的木偶,瘫在沙发上。
家,还是那个家。客厅的桌上还放着我下午插好的洋甘菊,墙上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可这个家里,空荡荡的,冷冰冰的。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在黑暗里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开始回想我们这十年。从校园情侣到步入婚姻,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我们有过争吵,有过困难,但我们都牵着手走过来了。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可现在,我开始怀疑。
陈晋生对苏蔓的,仅仅是“同学情谊”和“怜悯”吗?
如果是,他会为了她,挂断妻子的电话,缺席女儿重要的活动吗?
如果是,他会用“别闹了”这样伤人的字眼,来堵住我的嘴吗?
如果是,他会心安理得地把我和女儿丢在家里,去为一个“普通朋友”彻夜守候吗?
夜越来越深,我没有答案。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念念睡了,她今天很不开心。
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来?
依旧没有回复。
我拿起手机,想再打个电话过去,质问他,嘶吼,或者痛哭。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怕什么呢?
我怕电话接通后,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
我更怕,电话那头,是苏蔓用柔弱的声音,替他接起电话。
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到青灰,再到泛起鱼肚白。
我等了一夜。
他没有回来。
第3章 第一次摊牌
陈晋生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才回来的。
我一夜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望夫石。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推门进来,满身疲惫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看到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晚晴……你怎么坐在这儿?没睡吗?”他一边换鞋,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他的白衬衫皱巴巴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胡茬也冒了出来,显得有些憔ें悴。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照顾的是什么至亲之人。
“她怎么样了?”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哦,没事了,就是肠胃炎,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早上我给她办了出院手续,送她回家了。”他避开我的目光,走到厨房给自己倒水。
“送她回家了?”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无比讽刺,“陈晋生,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吗?”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
“晚晴,我知道你生气。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诚意,但那份诚意,却没有抵达我的心里。
“道歉?”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跟念念道歉吧。你知不知道她昨天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她哭着问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的女儿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着你的‘老同学’!”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大了起来。
陈晋生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你能不能小点声?念念还在睡觉。我说了那是个意外,苏蔓她突然晕倒,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说得真严重。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她一个成年人,难道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陈晋生,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心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向我们之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
陈晋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恼怒,还有一丝被我说中的狼狈。
“林晚晴,你什么意思?”他连名带姓地叫我,这是我们吵架时,他最严厉的表示,“你是在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我帮她,是因为她可怜,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
“龌龊?”我气得笑了起来,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是我龌龊,还是你做的事让人不得不龌龊地想?你为了她,彻夜不归,不接电话,不管女儿。现在你反过来指责我?陈晋生,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是在救急!人命关天的事!在你这就变成了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你的格局就这么点大吗?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又一个标签贴了上来。从“别闹了”,到“不可理喻”。
我的心,疼得像被凌迟。
原来,在他心里,我的所有情绪,我的所有底线,都只是不可理喻的胡搅蛮缠。
我们的争吵声还是吵醒了念念。她揉着眼睛,穿着小熊睡衣,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女儿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我的怒火。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擦掉眼泪。
“这件事,我不想再吵了。”我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陈晋生,我只跟你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有朋友,可以帮助别人,这是你的善良,我尊重。但是,你得有个度。你是个有妻子有女儿的男人,你的第一责任,是这个家。”
我顿了顿,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昨天晚上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完,我没再看他,径直走进女儿的房间,关上了门。我抱住念念,把脸埋在女儿小小的、温热的身体里,眼泪无声地滑落。
门外,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陈晋生在想什么。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
那次摊牌,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看,我似乎占了上风,划定了底线。但实际上,我知道,我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当我说出那些话时,他眼里的,不是愧疚,不是反思,而是一种更深的不解和失望。
他好像在失望,我为什么不能像他想象中那样,无条件地支持他,理解他,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对另一个女人的“责任感”和“怜悯心”。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开始了一场冷战。
他不再跟我报备他要去见苏蔓,但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也越来越重。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一条冰冷的银河。他不再拥抱我,不再跟我分享公司里的趣事。我们唯一的交流,只剩下关于女儿的几句必要问答。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变得像一间安静的旅馆。我们成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我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会在他回家时递上拖鞋,在他伏案工作时送上一杯热茶。
我以为,我的温柔和耐心,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我错了。有些东西,一旦变了质,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天晚上,我给他送水果,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上,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微信聊天界面。我只扫到一眼,就看到了苏蔓的名字。
聊天记录很长,我看不清具体内容,但最后一句,我看得清清楚楚。
苏蔓说:晋生,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晋生回复: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句“傻瓜”,亲昵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我的眼睛。
我端着果盘,默默地退了出去,像一个闯入别人世界的窃贼。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一个笑话。
他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第4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日子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中滑过。我和陈晋生之间那层看不见的冰,越来越厚。
我不再追问他的行踪,他也不再费心解释。他只是用一种更加沉默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疏离。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加班,周末也常常以“公司有事”为由出门。
我知道,那些都是借口。
有一次,我在他的车里发现了两张电影票根,是一部新上映的爱情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不是他会主动去看的风格。票根的日期,是他声称在公司通宵加班的那个周六。
还有一次,我整理他的西装口袋,发现了一张儿童乐园的门票。念念那个周末因为感冒,我们哪里都没去。
我把那些东西都放回了原处,没有质问,也没有声张。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的柠檬,又酸又涩,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他,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躺在我身边的,只是一个有着陈晋生面孔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或许是为了念念,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或许是为我那十年不甘心的付出,我不愿就这么轻易地承认失败。
我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一切都还能回到过去。
直到念念五岁生日那天。
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我订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买了她心心念念的公主裙,还邀请了她幼儿园里最好的几个小朋友来家里开派对。
我提前跟陈晋生说了好几次:“周六是念念生日,你那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加班,一定要早点回来。”
他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放心吧,女儿的生日,我怎么会忘。”
生日那天,我忙活了一整天。把家里布置得像个童话城堡,墙上挂满了气球和彩带。下午,小朋友们陆续来了,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在客厅里追逐嬉闹,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念念穿着新裙子,像个小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不停地跑到门口,踮着脚往外看,嘴里念叨着:“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爸爸说要给我带一个好大好大的礼物呢!”
我看着表,已经六点了,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七点,蛋糕已经摆上了桌,孩子们围着念念,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烛光映着女儿天真的脸庞,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念念,快吹蜡烛许个愿吧!”一个小男孩催促道。
念念却摇摇头,固执地说:“不行,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吹。”
孩子们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尴尬和难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强笑着,摸了摸念念的头:“念念乖,爸爸可能在路上堵车了,我们先吹蜡... ...”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走到阳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柔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喂,请问……是晋生的太太吗?”
是苏蔓。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我是。”我听到自己冷静地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了。”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助,“晋生他……他喝多了,现在在我这里,怎么都叫不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翻他的手机,找到了您的号码。”
喝多了?在我女儿生日的这天,他跟她在一起,喝多了?
一股血腥味涌上我的喉咙,我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他在哪里?把地址发给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一条带着定位的地址信息很快发了过来。一个离我们家不远的小区。我知道,那是陈晋生前阵子“帮她找的房子”。
我走回客厅,孩子们的耐心已经耗尽,开始吵闹着要吃蛋糕。念念还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小嘴瘪着,快要哭了。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我蹲下来,看着我的女儿,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念念,对不起。爸爸今天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回不来了。我们不等他了,好不好?”
念念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不要!我就要爸爸!爸爸是骗子!”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肩膀。
我让朋友帮忙把其他小朋友送回了家。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哭得睡着了的女儿,还有一个没来得及切开的、融化了一半的草莓蛋糕。
墙上的气球,彩带,桌上的礼物,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把念念抱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我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走出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我没有去找陈晋生。
我知道,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还是看着他照顾另一个女人的“丑态”?
我只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夜色里游荡。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地掠过,像一场盛大而又空洞的烟火。我打开音响,里面正放着一首老歌,歌词唱着:“我以为,爱,能填满人生的遗憾。”
我关掉了音响。
原来,爱,有时候,只会制造更多的遗憾。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堆积的,每一根。
而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根。
我把车停在江边,看着漆黑的江水,第一次,无比清晰地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这样的婚姻,我还要它做什么?
第5章 无动于衷的分手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
我在车里坐了一整晚,直到天边泛起白光。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时,我做出了决定。
我开车回家,陈晋生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睡的样子,神情憔悴,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
“晚晴,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和焦虑。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径直走到他面前,把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五十万,是我这些年存的。家里的房子,车子,都留给你和念念。我只有一个要求,念念的抚养权归我。”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陈晋生愣住了,他看着我,又看看那张银行卡,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晚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一种解脱后的虚空。
陈晋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审视着我。
“离婚?就因为我昨天没回来给念念过生日?”他摇着头,语气里带着一种荒谬的感叹,“晚晴,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跟念念道歉。但是,有必要把事情闹到离婚这一步吗?你能不能别这么情绪化?”
情绪化。
又是这个词。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曾经爱过的这个男人,他似乎永远都看不见我的伤口,他只会觉得我的喊疼声,太过刺耳。
“陈晋生,这不是情绪化,这是我考虑了一整晚的结果。”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决定把话说清楚,“这不是因为一件事,而是因为所有事。从苏蔓回来的那天起,你就变了。你的心,你的时间,你的精力,都不在这个家了。我努力过,我忍耐过,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回你的清醒。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昨天是念念的生日,她等了你一整晚。而你,在陪着另一个女人。陈晋生,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念念,到底算什么?”
我的质问,像一颗颗石子,投向他自以为平静的湖面。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那份从容和理直气壮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我和苏蔓真的没什么!”他急切地辩解道,“昨天是她……她情绪不好,喝了很多酒,我怕她出事才留下来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当朋友!晚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轻轻地说。
他愣住了。
“我相信你没有和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是,陈晋生,婚姻里最可怕的,有时候不是身体的,而是精神的背叛。”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的心,已经偏了。你对她的关心,早就超过了朋友的界限。你享受着她的依赖,享受着你那个‘拯救者’的角色,你沉浸在自我感动里,却忘了你背后,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在等你回家的妻子和女儿。”
“当一个男人,需要他的妻子用‘大度’和‘懂事’来成全他对另一个女人的‘责任感’时,这段婚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一直用来自我麻痹的借口。
陈晋生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里的慌乱变成了震惊,似乎没想到,我这个平时温顺隐忍的妻子,会把一切看得如此透彻。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里飞舞。
我以为,他会挽留,会辩解,会愤怒,或者会哀求。
但他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一个世纪都过去了,他才终于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而又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彻底死心的话。
“晚晴,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开心一点的话。”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一阵风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挽留,没有不舍,没有愤怒。
只有,无动于衷。
他甚至没有说“我不同意”,也没有说“我们再谈谈”。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默认了我的决定。仿佛我的离开,对他来说,不过是拔掉一颗无关紧要的智齿,虽然会有一点暂时的不适,但终究,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爱与恨,都瞬间崩塌了。
我终于明白,他不是不爱了,他只是……不在乎了。
我的存在,我的离去,对他来说,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这几天,我会搬出去。”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
这一次,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为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掉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的事情。
第6章 新的开始
提出离婚后的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也更平静。
我和陈晋生之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我们像合租的室友,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我生活了十年的痕迹。我亲手挑选的窗帘,我一点点布置起来的照片墙,我种下的那些花草……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回忆。
我曾以为,离开这里,我会痛不欲生。
但真正开始整理时,我发现自己的内心异常平静。我把属于我的衣物、书籍、还有一些私人物品装进箱子。那些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带走。
照片墙上,那张我们一家三口在海边的合影,我静静地看了很久。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陈晋生身边,他抱着念念,意气风发。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笑下去。
我伸出手,想把照片拿下来,指尖触到冰冷的玻璃相框,却又收了回来。
就让它留在这里吧。留给这个房子的下一任主人,或者,留给陈晋生,让他偶尔,也能想起曾经有过的温存。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念念。
我找了一个下午,和她进行了一次长谈。我把她抱在怀里,用她能听懂的语言,告诉她,爸爸妈妈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再住在一起了。
“但是,念念,这不代表我们不爱你了。爸爸还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是你的妈妈。我们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只是以后,妈妈会带你住到新的地方去。”
念念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她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却没有哭闹。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小声地问:“那……我以后还能见到爸爸吗?”
“当然可以,”我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想什么时候见,妈妈就带你来见他。”
孩子比我想象中要敏感,也更坚强。她似乎早已从我们这段时间的冷战中,察觉到了什么。
陈晋生没有阻止我带走念念。或许在他心里,这也是一种解脱。一个没有了妻子的唠叨和女儿的牵绊的自由生活,正是他潜意识里所渴望的。
他只是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有好几次,我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有些话,说出口,也只是徒增难堪。
搬家的那天,是个阴天。
我请了搬家公司,效率很高,两个小时就把我打包好的几个箱子都搬上了车。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付出了十年心血的家。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干净,整洁,温馨。只是,它再也不属于我了。
陈晋生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
“晚晴,”他叫住我,声音沙哑,“真的……要这样吗?”
这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问出了一句带有挽留意味的话。
我回过头,看着他。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他骑着单车带我穿过整个校园,晚风吹起我的长发,他回头对我说:“林晚晴,以后,我给你一个家。”
他做到了。他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房子。
但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个房子。
“晋生,”我平静地开口,“你知道吗?压垮一段婚姻的,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你彻夜不归的那晚,是念念生日时你的缺席,是我提出离婚时,你的无动于衷。”
“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
他沉默了。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我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念念的手,转身,走出了那扇门。
我没有回头。
我和念念的新家,是我用那五十万付了首付买的一套小两居。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和念念一起,把整个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们去超市买了新的床单,新的碗筷,还有一束鲜艳的向日葵。
晚上,我们躺在新的床上,念念抱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和灯火,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
没有了等待,没有了猜忌,没有了争吵,也没有了失望。
生活好像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行政,虽然薪水不高,但足够我和念念生活。每天,我送她去幼儿园,然后去上班。下午,我接她回家,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画画,一起讲故事。
周末,我会带她去公园,去博物馆,去图书馆。我们的生活很忙碌,也很充实。
念念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是为自己而活。
第7章 迟来的醒悟
离婚协议签得很顺利。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陈晋生比我先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瘦了很多,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颓唐的气息里。
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桌上的那杯咖啡,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律师把文件递给我们,我没有丝毫犹豫,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我的名字。一笔一画,干脆利落。
轮到陈晋生时,他拿起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
“晚晴,”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看着他,心里很平静。这个问题,在他说出“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开心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陈晋生,是你自己放弃的。”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握着笔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我最近想了很多。”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好像搞砸了一切。”
他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苏蔓……她已经走了。前几天,她跟我说,她不想再打扰我的生活,已经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她说,是我把她想得太脆弱了,其实她一个人也可以。”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走的那天,我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家里坐了一整晚。”他继续说,“我看着你布置的一切,你插的花,你买的沙发垫,墙上我们的照片……我才发现,这个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没有你,那里根本就不是家,只是一个房子。”
“我给你打电话,关机。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你已经下班了。我去幼儿园,老师说你已经把念念接走了。”
“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失去你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会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心里只有一片苍凉的平静。
就像一个被烫伤过很多次的人,终于学会了远离火焰。
“晋生,”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太晚了。”
有些道理,非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有些珍惜,总是在错过后才想起。
但人生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
我的心,在那一夜一夜的等待中,在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里,在那场被彻底无视的生日派对上,已经凉透了。
不是不爱了,是不能再爱了。
他终于还是在协议上签了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我们这十年的婚姻,画上一个潦草而又悲伤的句号。
签完字,他看着我,问出了那个问题。
“晚晴,这十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这个我曾经用尽全力去爱的男人。我想到我们一起在大学图书馆占座位的清晨,想到我们为了省钱只吃一碗面的窘迫,想到我怀孕时他笨手笨脚为我洗脚的夜晚,想到念念出生时他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的模样……
怎么会没有爱过呢?
我用我全部的青春和热情,爱了他整整十年。
只是这份爱,最终被他亲手磨灭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只是站起身,对他,也是对我自己,说了最后一句话。
“陈晋生,再见了。祝你……以后都好。”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轻盈。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身后,是一个结束的过去。而前方,是我和念念,崭新的未来。
后来,我听说,陈晋生卖掉了我们原来的房子,换了一个小一点的。他没有再找,一个人生活,周末会来接念念去玩。
每次见面,他都客气又疏离。他会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我也会礼貌地回答。我们之间,只剩下关于女儿的这点联系。
有一次,他送念念回来,在楼下,他叫住我。
“晚晴,”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落寞,“我妈说,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弄丢了。”
我笑了笑,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我不再是那个会为他一句话而辗转反侧的林晚晴,他也不再是那个能轻易牵动我所有情绪的陈晋生。
我们,终究是成了彼此生命里的故人。
现在的我,生活简单而快乐。我有了新的朋友,工作也渐渐得心应手。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去健身,去旅行,去看画展。
我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如此精彩。
我不再执着于过去,也不再畏惧未来。
因为我知道,幸福,从来不是依附于任何人,而是源于自己内心的丰盈与强大。
至于那十年的婚姻,我不后悔。它让我拥有了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我的女儿念念。也让我懂得,爱一个人的前提,是先要好好爱自己。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