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丈夫为白月光守身如玉,我反手把初恋送进婚房:助你上位
发布时间:2025-10-29 15:57 浏览量:1
沈浩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他说,“林晚,对不起,我忘不了苏念,今晚……我不能碰你。”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插进我燃烧了整整一天的心脏里。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三年。从确定关系到求婚,再到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三百多个日夜的筹备,每一个细节都浸透了我的心血。我亲手设计的请柬,跑遍全城才选定的喜糖,甚至连他西装袖口那对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黑曜石袖扣,都是我瞒着他准备的惊喜。
我以为,我用全部的热情和真诚,终于捂热了一块石头,我以为,我嫁给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爱情。
可这一切,都在新婚夜的凌晨一点,碎得彻底。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宾客还未散尽的时候,一切看起来还那么完美。
第1章 喜宴上的裂痕
晚上九点,婚宴厅里依旧人声鼎沸,音乐和欢笑声交织成一片幸福的海洋。我穿着一身敬酒的红色旗袍,挽着沈浩的胳膊,穿梭在亲朋好友之间。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但心里是满的。
“沈浩,林晚,恭喜恭喜啊!早生贵子!”沈浩的大学同学张超举着酒杯,舌头已经有些打卷。
沈浩笑着应酬,得体地回敬:“借你吉言,你跟李莉也快了啊。”
我微笑着,小口抿着杯子里早已换成水的“红酒”,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沈浩。他今天很英俊,量身定制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是我熟悉的温和。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从晚宴下半场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敬酒的间隙,他已经看了好几次手机了。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重和……愧疚?
我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急事?”我压低声音,关切地问。
他迅速收起手机,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勉强:“没事,几个朋友发祝福消息,回一下。”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我心里那点不安却没能完全散去。苏念这个名字,像一根深埋在我心底的刺,已经很久没疼过了,但今晚,它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三年前,我认识沈浩时,他刚刚和他的白月光初恋苏念分手。朋友们都说,沈浩对苏念是掏心掏肺的好,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可苏念一心想出国深造,最终还是为了她的前途,放弃了这段感情。
沈浩消沉了很久。是我,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像个不知疲倦的太阳,一点点照进他封闭的世界。陪他喝酒,听他倾诉,在他胃病发作时送去热粥,在他工作不顺时给予鼓励。
他向我表白那天,说得很诚恳:“林晚,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是你让我知道,平淡安稳的幸福才是最真实的。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
我信了。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也相信我的真心能换来同等的回报。
交往的两年里,他确实做到了一个完美男友该做的一切。温柔,体贴,尊重我的意见,带我进入他的社交圈,对我父母也孝顺有加。他从不主动提起苏念,我也默契地从不追问。我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那个名字,是禁区。
我以为,不提,就是真的过去了。
直到半年前,我无意中看到他深夜和一个备注为“S”的人聊天。聊天记录很短,只有几句。
“我快结婚了。”他发的。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知道了,祝你幸福。”
他回了一个字:“好。”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但我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退出了界面。我安慰自己,这或许只是一个正式的告别,是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他选择了和我结婚,这就说明了一切。
我不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去,毁掉我们来之不易的现在。
思绪被拉回喧闹的宴会厅。司仪正在台上宣布最后的互动环节,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我们交往以来的照片集。从第一次旅行的青涩合影,到他求婚时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狼狈模样,一幕幕,都是我珍藏的甜蜜。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和祝福的掌声。我转头看向沈浩,希望从他眼中看到同样的感动。
他确实在看,眼神却有些空洞,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另一个人。
我的心,又被那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宴席终于在十点半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我和沈浩都累得不轻。回到被布置得喜庆又温馨的婚房,我踢掉高跟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累死我了。”我揉着笑僵的脸颊,对他撒娇。
沈浩“嗯”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来抱抱我,而是径直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我心脏“怦怦”的跳动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沉默,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沈浩?”我轻声叫他。
他转过身,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挣扎。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凉,不像一个刚刚经历完人生喜事的新郎。
“晚晚,”他开口,声音沙哑,“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我看着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冲破胸膛。我甚至想捂住他的嘴,求他不要说。
可他还是说了。
他说:“苏念今天回来了。”
第2章 守身如玉的谎言
“苏念今天回来了。”
这七个字,像七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我用三年时间构筑起来的坚固堡垒。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忘了该做出什么反应。
沈浩似乎被我的沉默吓到了,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急切地解释:“你别误会,我跟她没什么。她只是……她下午给我发了信息,说她回国了,就在本市。她……她生病了,很严重。”
“生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什么病?需要你这个前男友在新婚之夜去关心?”
我的语气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刻。
沈浩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低声说:“是……是抑郁症,很严重的那种。她说她一个人在酒店,很害怕。我……我只是不放心,跟她聊了几句,让她有事就联系她的家人。”
“所以,你一整个晚上心神不宁,就是因为她?”我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与他拉开距离。巨大的失望和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他早一点,哪怕是婚礼前一天告诉我,苏念回来了,她状态不好,需要一点人道主义的关怀,我或许会挣扎,会难过,但最终,我会理解。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隐瞒,选择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在我最幸福的时刻,给了我这样一份“惊喜”。
这算什么?施舍吗?还是对我这三年付出的无情嘲讽?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浩站起来,试图靠近我,“我承认我不该瞒着你,但我怕你多想,影响婚礼的心情。我跟她真的已经过去了,我今天……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只是旧情难忘?只是觉得愧对她?还是只是发现,你娶错了人?”
我的质问像一把锥子,刺中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脸色一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我自以为是的胜利,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独角戏。他不是被我捂热了,他只是找了一个温暖的港湾,暂时停靠。现在,他心中的那片海起了风浪,他就要毫不犹豫地起航了。
我深吸一口气,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哭泣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尤其是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面前。
“好,我明白了。”我转身,走向浴室,“我很累,我要先洗澡。”
我需要冷静,需要一个密闭的空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崩溃。
热水从头顶浇下,温热的水流和冰冷的心脏形成鲜明的对比。我靠在冰凉的瓷砖上,任由水流冲刷着我的脸,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我到底算什么?一个恰好在他空窗期出现的、温柔体贴的替代品吗?这三年的感情,这场耗尽我所有心力的婚礼,难道就是个笑话?
不,我不甘心。
我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皮肤都有些发皱,才关掉水龙头。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眼睛通红,脸色苍白的女人,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这场婚姻,可以结束。但不能是这样不清不楚、充满屈辱地结束。
我换上睡袍,擦干头发,走出浴室。
沈浩还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和不安。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凝固。那张铺着大红色龙凤被的婚床,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
我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进行睡前护肤。我的动作很慢,很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
我的冷静,反而让沈浩更加无措。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犹豫着开口:“晚晚,我们……我们谈谈吧。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谈什么?谈你对苏念有多情深义重,还是谈我这个正牌妻子有多碍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了,“我跟苏念……我只是觉得亏欠她。当年她为了我,放弃了很好的交换生名额,后来我们分手,她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并不好。现在她生病回来,我……我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呢?”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所以你要怎么做?去陪她?去照顾她?沈浩,别忘了,你今天结婚了,新郎是你,新娘是我。”
我指了指那张婚床,指了指墙上我们笑得灿烂的婚纱照。
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让我彻底心死的话。
“林晚,对不起,我忘不了苏念,今晚……我不能碰你。”
他说,他觉得这样对我,对苏念,都不公平。他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
守身如玉?多么可笑的借口。
为另一个女人,在新婚之夜,对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说出这种话。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背叛,这是极致的羞辱。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把他看得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然后,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的微笑。
“好啊。”我说。
我的反应出乎沈浩的意料,他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我重复了一遍,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一个体贴的妻子,“我理解你。毕竟,白月光嘛,是心口的朱砂痣,碰不得,忘不掉。我成全你的深情。”
沈浩被我突如其来的“通情达理”搞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晚晚,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是想骂我,想打我,都可以。”
“不,我为什么要骂你?”我摇摇头,笑容更深了,“我说了,我成全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他立刻道。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当着他的面,翻出了一个号码。那个号码我烂熟于心,却已经很久没有拨打过了。
“你为了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这很公平。”我的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沈浩,一字一顿地说,“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应该找我的‘朱砂痣’来叙叙旧,不是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一个清朗温和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我开了免提,让那个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婚房里。
“周屿,”我对着手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沈浩听得清清楚楚,“是我,林晚。我现在在我新婚的婚房里,地址是……”
我报出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沈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来接我吧。”我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沈浩的神经上,“顺便,带上你的身份证。今晚,这间房,不能空着。”
第3章 初恋登场
电话那头的周屿沉默了几秒钟,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沉稳:“林晚,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冷静。”我看着沈浩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你来吗?”
“……地址发我,我马上到。”周屿没有再追问,他懂我。
挂掉电话,我把手机扔在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浩的脸上。
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愤怒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
“林晚,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低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要把你的初恋叫到我们的婚房里来?!”
“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轻蔑地重复了一遍,用力甩开他的手,“从你说出‘我不能碰你’那句话开始,这个‘我们’就已经不存在了。沈浩,是你先撕毁了契约,就别怪我掀了桌子。”
“周屿是谁?你的初恋?”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们一直有联系?”
“这不重要。”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重要的是,你为了你的白月光,要在这张床上演一出贞洁烈男的戏码。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唱独角戏,多孤单啊。我找个人来陪我,很公平。”
“你……你无耻!”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无耻?”我笑了,一步步逼近他,“到底是谁无耻?是在婚礼前信誓旦旦说爱我,婚礼后却告诉我你忘不了前女友的你?还是被当成傻子耍了三年,终于决定反击的我?”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剥开他虚伪的温情面具,露出底下自私懦弱的真面目。
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我跟苏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同情她!”他还在做着苍白的辩解。
“收起你那套说辞吧,沈浩。”我打断他,“我没兴趣听。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滚出这个房间,去找你的苏念,别在这儿碍我的眼。第二,留下来,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公平’地对待你这份所谓的‘深情’。”
沈浩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两个人对峙着,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困兽。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清脆的“叮咚”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沈浩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我只是在吓唬他。
我绕过他,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走廊明亮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是周屿。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风尘仆仆,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显然是赶得很急。
我的心,在那一刻,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我拉开了门。
周屿看到我,眼神里的焦急立刻转为担忧。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确定我没有受伤,才把目光投向我身后的沈浩。
两个男人,一个新郎,一个不速之客,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周屿?”沈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认得他。周屿是我大学的学长,也是我公开承认过的、唯一的前男友。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朋友圈里待过。
“沈浩。”周屿的表情很平静,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他把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声音放柔了些,“晚晚,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进来再说。”
周屿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让这个本就充满戏剧性的夜晚,彻底滑向了失控的边缘。
沈浩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他冲上来,一把抓住周屿的衣领,怒吼道:“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周屿比沈浩高半个头,他轻易地就挣开了沈浩的手,眉头紧锁:“沈浩,我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动手。我来,是林晚叫我来的。你有话,跟她说。”
“我跟她说?”沈浩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问问她!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要把你叫到我们的婚房来过夜!”
周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沈浩的眼睛瞬间红了。
“没错,是我叫他来的。”我对着沈浩,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沈浩,你不是要为了苏念守身如玉吗?很好。现在,我把我爱过的人也叫来了。你守你的,我过我的。咱们互不干涉,多好。”
说完,我拉着周屿,就要往里走。
“林晚!”沈浩彻底爆发了,他像一头失控的公牛,挡在我们面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报复我!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
“作践?”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从你决定欺骗我,和我举行这场婚礼开始,被作践的人,一直是我。现在,我只是不想再继续扮演那个可怜又可悲的角色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那张大红色的婚床,然后对周屿说:“周屿,你今晚就睡在这里。”
周屿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
而沈浩,在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脸上是全然的绝望和愤怒。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不是真的要和周屿发生什么。我只是要用最尖锐、最直接的方式,刺破沈浩那层“深情”的伪装。
你不是觉得为了白月光守节是件很高尚、很伟大的事吗?
那好,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当这顶“绿帽子”真真切切地扣在你头上时,你还能不能保持那份所谓的“高尚”。
我就是要让他痛,让他也尝尝我此刻心如刀割的滋味。
“林晚,你听我解释……”沈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晚了。”我打断他,拉着周屿,径直走向卧室,“周屿,你先去洗个澡吧,一路赶过来也累了。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和浴袍。”
我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周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看着周屿走进浴室,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转过身,面对着呆立在原地的沈浩。
“现在,”我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们来谈谈离婚的事吧。”
第4章 崩溃的底线
“离婚?”
沈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冲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你再说一遍?离婚?林晚,你为了报复我,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肩膀生疼。但我没有挣扎,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任由他发泄着他的震惊和愤怒。
“我不是在报复,沈浩,我是在通知你。”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错误?”他惨笑一声,松开我,后退了两步,指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错误?我们三年的感情,这场婚礼,这么多亲朋好友的见证,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推翻的错误?”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一个建立在欺骗和谎言之上的婚姻,不是错误是什么?沈浩,你扪心自问,你站在婚礼台上,对着我说‘我愿意’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是你身边的我,还是远在天边的苏念?”
我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灰败,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啊,他无法回答。因为任何一个答案,都是对自己的讽刺。
浴室的水声停了。
周屿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他擦着头发,很自然地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的存在,像一根持续不断的针,扎在沈浩的神经上。
沈浩的目光在我和周屿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屈辱和嫉妒所取代。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新郎,却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在他的婚房里,穿着浴袍,如此从容。
这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能摧毁一个男人的自尊。
“让他走。”沈浩指着周屿,对我低吼,“林晚,你现在让他走,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你让我怎么当做没发生过?忘了你说你忘不了苏念?还是忘了你说你不能碰我?或者是,忘了你让我在这新婚之夜,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一整晚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凭什么觉得,在你狠狠地捅了我一刀之后,只要说一句‘算了’,我就得自己把刀拔出来,处理好伤口,然后笑着对你说‘没关系’?凭什么?!”
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到我哭了,沈浩瞬间慌了神。他想上前抱我,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哭……”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周屿动了。
他放下水杯,一步跨过来,挡在了我和沈浩中间。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高大的身躯,隔开了一切。
这个无声的保护姿态,彻底点燃了沈浩的最后一根理智。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沈浩怒吼着,一拳就朝周屿的脸上挥了过去。
周屿侧身躲过,反手抓住沈浩的手腕,用力一拧。沈浩痛呼一声,整个人被制住,动弹不得。
“沈浩,我说了,我不想动手。”周屿的声音冷得像冰,“但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也不介意让你清醒清醒。”
“你们……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沈浩挣扎着,脸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扭曲,“林晚,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叫来的好前任!他当着我的面,就敢对我动手!”
我擦掉眼泪,走到他们面前。
“放开他,周屿。”我说。
周屿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手。
沈浩立刻后退几步,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怨毒地看着我们,那眼神,仿佛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奸夫淫妇。
“好,好得很。”他喘着粗气,指着我们,“林晚,你今天做的一切,你别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三年前认识你。”我冷冷地回敬。
这句话,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浩的身体晃了晃,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不易察察觉的解脱?
他突然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着,像是在给谁发信息。
我心里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秒钟后,他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他和苏念的聊天界面。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他刚刚发的:“念念,你还在等我吗?”
而苏念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我一直在等你,阿浩。”
“阿浩”,多么亲密的称呼。
沈浩举着手机,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你看到了吗?林晚!你以为我离了你不行吗?是,我承认我忘不了苏念,我承认我今天不该那么对你!但是你呢?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转头就把你的初恋叫到婚房!我们俩,谁也别说谁!”
他似乎觉得,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们之间就扯平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奔向他的白月光了。
何其可笑。
“你说的没错。”我看着他,出奇地平静,“我们俩,确实谁也别说谁。所以,离婚吧。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你的‘念念’,我也不用再顶着这个可笑的‘沈太太’的头衔。我们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我的平静,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我会歇斯底里,会跟他争吵,会为了留住他而妥协。
但他想错了。
当一个人彻底心死的时候,是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你……你真的要离婚?”他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或许,他潜意识里,从未想过要真的失去我这个安稳的“后方”。
“不然呢?留着你,等你和苏念旧情复燃之后,再把我一脚踹开吗?”我嗤笑一声,“沈浩,我林晚虽然爱你,但还没爱到没有尊严的地步。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走到沙发边,拿起我的包,从里面拿出纸和笔。
“协议离婚,我们名下财产不多,婚前都有各自的房产,车子是你的名字,存款一人一半。婚礼收的礼金,也一人一半。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
我把纸和笔拍在茶几上,条理清晰,不带一丝感情。
沈浩彻底愣住了。他看着那张白纸,仿佛看着一份死亡判决书。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时前还沉浸在新婚喜悦中的我,此刻已经能如此冷静地规划我们的散场。
是他的绝情,逼出了我的理智。
“不……我不同意!”他猛地摇头,“我不同意离婚!林晚,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不能?”一直沉默的周屿,突然开口了。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沈浩,眼神锐利,“是因为离了婚,你就成了婚内的过错方,不好对家里人交代?还是因为,你既想要白月光的慰藉,又舍不得林晚给你提供的稳定生活?”
周屿的话,一针见血,戳破了沈浩内心最深处的自私和贪婪。
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周屿,气急败坏:“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为什么没说话的份?”我挽住周屿的胳膊,昂起头,直视着沈浩,“从今晚开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沈浩,签了字,滚出我的视线。这是你最后体面的机会。”
我的话,我的动作,彻底摧毁了沈浩的底线。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嘶吼着:“林晚!你逼我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突然转身,冲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
“来人啊!都来看看啊!我老婆在新婚之夜带野男人回家了!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酒店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可悲。
第5章 狼狈的真相
沈浩的嘶吼声,像一颗炸雷,在深夜的酒店走廊里轰然炸响。
我跟周屿都愣住了。
我们谁也没想到,一向注重体面、温文尔雅的沈浩,会被逼到用这种近乎“式”的方式来攻击我。
他这是要干什么?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丑闻,然后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吗?
果然,几秒钟后,隔壁几个房间的门陆续被打开,一些被吵醒的住客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其中,还有几个是晚上来参加我们婚礼、因为喝多了就近住下的朋友。
“怎么了这是?沈浩?”一个朋友睡眼惺忪地问。
沈浩指着房间里的我和周屿,脸上带着悲愤交加的表情,控诉道:“你们看!你们都来看看!我老婆,林晚!新婚之夜,就把她的奸夫带回了家!我……我抓奸在床!”
他的声音凄厉,演技逼真,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可怜的受害者。
那些探出头的朋友和住客,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和周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穿着睡袍,周屿穿着浴袍,我们站在一起。这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暧昧。
“天哪,真的假的?”
“看着不像啊,林晚不是那种人吧……”
“这男的是谁啊?穿成这样,啧啧……”
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预想过无数种和他撕破脸的场景,却唯独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最卑劣、最不顾情面的方式,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他不仅要毁了我们的婚姻,还要毁了我的名誉。
周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将我护在身后,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沈浩,你闹够了没有?”周屿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把事情闹成这样,对谁有好处?”
“好处?”沈浩疯狂地大笑起来,“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是她先背叛我的!是她不守妇道!”
他一口一个“背叛”,一口一个“不守妇道”,仿佛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我从周屿身后走出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看着状若疯癫的沈浩,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彻底失望时,他所做的一切,都再也无法伤害到你了。
“沈浩,”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你说我背叛你,证据呢?你说我们俩有奸情,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的冷静,让沈浩的叫嚣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证据?”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俩孤男寡女,大半夜共处一室,一个穿睡袍,一个穿浴袍,你还要什么证据?!”
“就凭这个?”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跟你的白月光苏念,在我们的婚礼当天,从下午聊到深夜,也是一种背叛?”
“苏念”这个名字一出,沈浩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眼神慌乱,明显底气不足。
“我胡说?”我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那是我在浴室里时,悄悄打开的。我当时只是想留下一些他亲口承认的证据,以备离婚时使用,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按下了播放键。
“……苏念今天回来了。”
“……她生病了,很严重,是抑郁症。”
“……林晚,对不起,我忘不了苏念,今晚……我不能碰你。”
沈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剧情的反转,来得太快,太刺激。
刚才还义愤填膺指责我的朋友,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尴尬。那些看热闹的住客,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同情。
原来,不是妻子红杏出墙,而是丈夫为前女友守身如玉。
这出“抓奸”大戏,瞬间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
沈浩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录了音。
“现在,你还觉得是我背叛你吗?”我关掉录音,冷冷地看着他,“沈浩,是你,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理由,在新婚之夜羞辱我。是你,把我对你最后一点情分,都消磨干净了。”
我转向那些目瞪口呆的邻居和朋友,微微鞠了一躬:“抱歉,打扰到大家休息了。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好。”
我的态度不卑不亢,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没事没事,快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这小伙子也真是的,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能这么对新娘子……”
“就是啊,太过分了。”
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
沈浩站在原地,像一个小丑,接受着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耻、愤怒、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酒店的保安也闻讯赶来,开始疏散围观的人群。
走廊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失魂落魄的沈浩,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哀。
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可以谈离婚了吗?”我问他,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他从未对我表露过的……恐惧。
他或许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他要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他、为他搭建了一个温暖港湾的女人。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摧毁的。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挽回的话。
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两个字——苏念。
这通电话,像是一道催命符,彻底断绝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回旋的余地。
沈浩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又看看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
我替他做了决定。
“接吧。”我说,“别让你的心上人等急了。”
我的话音刚落,周屿突然上前一步,从沈浩手里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并且,按了免提。
一个柔弱又带着哭腔的女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阿浩,你到哪里了?我好害怕,你快来陪我,好不好?”
第66章 落幕与新生
苏念的声音,像一把温柔的刀,在死寂的空气中,缓缓划过。
那句“我好害怕,你快来陪我”,充满了依赖和脆弱,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沈浩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抢手机,嘴里急切地喊着:“念念,我……”
周屿手一抬,轻易地避开了他。
我看着沈浩,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心疼,心中最后一点残留的余温,也彻底冷却,化为冰屑。
“你听到了吗,沈浩?”我平静地开口,“她在等你。你的战场在那里,不是在这里。”
我的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疏离。
他终于不再挣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靠在墙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他似乎想让我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能体面地离开。
可是,凭什么呢?
他毁了我的婚礼,羞辱了我的人格,现在还想让我为他的优柔寡断和自私买单?
“周屿,把电话给她。”我说。
周屿会意,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电话,对着听筒,用一种我这辈子最温柔、最体贴的语气说道:“喂?是苏念小姐吗?”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警惕的声音:“你是谁?阿浩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哦,我是谁不重要。”我轻笑一声,“重要的是,阿浩他现在有点……不方便。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你也知道,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
我特意加重了“新婚之夜”四个字。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我几乎能想象到苏念此刻苍白错愕的脸。
“不过你放心,”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沈浩心里还是有你的。他刚刚还为了你,要为我守身如玉呢。感不感动?”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不仅刺向了苏念,也狠狠地扎在了沈浩的心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苏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苏念小姐。”我的声音陡然变冷,“这个男人,我现在不要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捡别人剩下的东西,那就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带走。别让他在这里,脏了我的眼。”
说完,我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还给沈浩。
“滚吧。”我说,只给了他这一个字。
沈浩拿着手机,失魂落魄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在我叫保安之前,从我眼前消失。”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他终于动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然后,他转过身,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本该属于我们的家。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和周屿。
那根紧绷了一整晚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我不是为沈浩哭,我是为我自己。为我那死去的、三年的青春,为我那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真心,为这场从头到尾都像个笑话的婚礼。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头顶。
周屿在我身边蹲下,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把脸埋在膝盖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山,静静地陪在我身边,给我无声的支撑。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哑了,我才渐渐停了下来。
“谢谢你,周屿。”我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沙哑,“今晚,要不是你……”
“傻瓜。”他打断我,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他的眼神里,有心疼,有关切,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更深沉的东西。
“我送你回家吧。”他说,“这里,别待了。”
我点点头。这个地方,充满了不堪的回忆,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周屿帮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我的手机、钱包,还有那件被我换下的、象征着喜庆的红色旗袍。他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袋子里,仿佛在安放一段破碎的梦。
离开酒店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周屿的车就停在门口。上车后,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从后座拿了一条薄毯,盖在我身上。
“睡一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我摇摇头:“睡不着。”
他也没再劝,只是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一首很舒缓的纯音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在晨光中一点点苏醒。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打破了沉默。我和周屿大学毕业后就分手了,他去了国外发展,我们已经有五年没见了。
“上个星期。”他目视前方,轻声回答,“本来想安顿好了再联系你,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重逢的第一面,会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场景。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不是笑话。”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这是事故。你只是个受害者。”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熨帖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是啊,我不是笑话,我是受害者。我不需要为别人的错误而感到羞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离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明天就去。不,今天就去。等民政局一开门,我就去。”
“好。”他点点头,“我陪你。”
他的支持,简单,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车子最终停在了我父母家的小区楼下。
“上去吧,叔叔阿姨肯定担心坏了。”周屿说。
我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马上下车。我转头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周屿,今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但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他静静地听着。
“我让你来,甚至说那些引人误会的话,只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我利用了你,对不起。”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诚恳,“我不想因为我的事,给你带来任何困扰,或者让你对我……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我已经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爬出来,不想不清不楚地,又陷入另一段可能复杂的关系里。
周屿听完我的话,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笑了。那笑容,像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林晚,”他说,“五年前,我放你走,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修正这个错误。”
他顿了顿,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不是在趁虚而入。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走了。我会等你,等你处理好一切,等你重新准备好。不管多久,我都等。”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重重地击中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推开车门,逃也似的跑上了楼。
回到家,父母早已焦急地等在客厅。他们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妈妈只是走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卸了下来。
第二天,我给沈浩发了信息,约他在民政局门口见。
他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好。”
我们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有些不真实。从头到尾,我们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抬头看了看天,阳光灿烂,有些刺眼。
我自由了。
走出民政局,我看到沈浩的父母等在不远处。他们看到我,快步走过来,沈阿姨的眼圈是红的。
“晚晚……”她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是沈浩对不起你,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我摇摇头,轻声说:“阿姨,都过去了。”
怨恨,是有的。但生活,终究要向前看。
我没有再理会身后的沈浩,径直朝前走去。
马路对面,周屿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他靠着车门,看到我,对我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看着他,也笑了。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翻开了新的一页。
至于沈浩和苏念,他们的故事会如何续写,我已不再关心。
我只知道,那个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的林晚,已经死在了昨天那个荒唐的新婚之夜。
而今天,站在阳光下的,是一个全新的、值得被爱、也懂得如何去爱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