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净身离婚第3天,婆家9口人被逐出800万别墅,他们惊呆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21:41  浏览量:1

当我签下离婚协议,选择净身出户的第三天,前夫一家九口,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那栋价值八百万的别墅。

十年。我用十年青春,把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扶持成了别人口中的“高总”。我以为倾尽所有,就能换来一个稳固的家,到头来却发现,我不过是那个家里最像外人的一个。

他们都以为那栋别墅是高斌婚后奋斗的成果,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只有我知道,那栋房子,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埋藏了十年的,一个关于承诺和守护的秘密。

思绪被拉回到十年前,我们刚住进这栋别墅的那个下午。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好得有些不真实。

第1章 十年一觉

“小舒,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永远是。”

高斌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张开双臂,意气风发地对我说。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激动。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轮廓,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那年,我二十六岁,高斌二十七。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挤在城中村一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高斌的公司刚起步,每天焦头烂额,而我,则辞掉了原本稳定的文员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偶尔还帮他核对一些乱七八糟的账目。

这栋别墅的出现,像一个童话。

高斌的朋友和亲戚都以为,是他拉到了一笔天大的投资,事业要起飞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栋别墅,是一位我叫“方叔”的长辈,半卖半送给我们的。

方叔是我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一个很神秘、很低调的人。父亲去世早,他便一直把我当亲侄女看待。我结婚时,他没能赶回来,只托人带了一份厚礼。后来听说我和高斌创业艰难,他便通过律师联系我,说城郊有一处他早年置办的房产,一直空着,不如就让我们住进去,也算替他看管房子,聚聚人气。

合同上写的是租赁,租期二十年,租金象征性地收了一块钱。但方叔私下里对我说:“小舒,这房子,你和高斌就安心住着。叔叔相信你父亲的眼光,也相信你的眼光。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这房子就是你们的根。”

我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高斌。他当时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握着我的手,反复地说:“老婆,你就是我的福星。你放心,我高斌这辈子,绝不负你,也绝不负方叔的这份情。”

我信了。

所以,当高斌的父母、他刚大学毕业的弟弟、还有他离婚带着孩子的姐姐,以“帮你俩暖暖房”为由,浩浩荡荡地搬进来时,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看着高斌为难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我想,家人嘛,热闹点也好。高斌正是事业关键期,家里有我照应着,他也能更安心。

这一照应,就是十年。

十年间,高斌的公司确实越做越大,从一个几人的小作坊,发展成了有上百名员工的企业。他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烟酒味也越来越重。而我,则彻底成了一个全职主妇,每天围绕着这一家九口人的吃喝拉撒转。

婆婆张翠华是个嗓门大,心思也多的人。她总觉得我这个儿媳妇“没本事”,不能在事业上帮衬他儿子,每天在家里待着,就是享清福。

“林舒,今天这排骨汤怎么又咸了?你是不是放盐手抖啊?”

“我那件新买的羊绒衫呢?跟你说了要手洗,你是不是又扔洗衣机里了?”

“小莉(我小姑子)的孩子想吃你做的水晶虾饺了,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弄。”

这样的话,几乎每天都在耳边响起。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点头,习惯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我总想着,家和万事兴,只要高斌还记得我们最初的承诺,这些都不算什么。

小姑子高莉离婚后一直没找工作,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她对我,更是连表面上的客气都懒得维持,总觉得我花了他哥哥的钱。

“嫂子,我哥这个月给你的家用,是不是该给我点了?我那套护肤品用完了。”

“你看你这件衣服,都穿几年了,也该换换了。别老穿得这么寒酸,丢我哥的脸。”

我偶尔会解释一句:“家里的开销大,能省就省点吧。”

换来的,往往是她的一声冷笑:“省?这偌大的别墅住着,你跟我谈省?我哥在外面挣钱多辛苦,你倒好,在家里当个管家婆,还把钱看得这么紧。”

在这个家里,我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做得多了,他们觉得是理所应当;做得少了,就是懒惰,是没尽到做妻子的本分。

那个曾经说过“永远是我们的家”的男人,也渐渐变了。

他不再和我聊公司的事,不再关心我今天过得开不开心。我们之间的话题,只剩下“今天妈身体怎么样”、“孩子要交补习费了”、“下周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月光洒进来,感觉这栋房子越来越大,大得让我感到孤单和寒冷。那个象征着我们爱情和未来的家,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而我是那个被困住的囚徒。

我唯一能感到慰藉的,是客厅角落里那盆养了十年的龟背竹。那是我们刚搬进来时,我从花鸟市场买的。十年过去,它长得郁郁葱葱,宽大的叶片上,脉络清晰,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这十年流逝的时光。

有时候,我会对着它发呆。它就像我,深深地扎根在这里,努力地生长,却从不开花,也无人欣赏。

第2章 裂痕

矛盾的爆发,源于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婆婆张翠华六十大寿,高斌说要大办一下,地点就定在家里。他给了我一张五万块的卡,让我全权负责。

“老婆,这次辛苦你了。妈辛苦了一辈子,咱们得让她风风光光的。”高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这十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宴请,哪一次不是我一个人操持?从菜单设计、食材采买,到现场布置、迎来送往,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而他们一家人,只需要在客人面前,扮演好热情的主人。

寿宴那天,家里宾客盈门,高朋满座。高斌穿着定制的西装,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和赞美。婆婆张翠华更是满面红光,被一群亲戚簇拥着,笑得合不拢嘴。

我系着围裙,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回奔波,确保每一道菜都能准时上桌,每一个客人都能被照顾到。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腰也酸得直不起来。

宴席过半,我终于能喘口气,端着一杯水走到阳台。刚想歇歇,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小姑子高莉尖锐的声音。

“哥,你看我妈手上戴的这个玉镯子,多漂亮!这是你送的吧?真有孝心!”

我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婆婆举起手腕,在灯光下炫耀着一只通体翠绿的镯子。那镯子,我认得。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珍藏在首饰盒里,从没舍得戴过。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快步走进客厅,挤过人群,站到婆婆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妈,您手上的镯子……”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婆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甚至带着一丝炫耀:“哦,这个啊。我前几天在你房间里看到的,想着你也不戴,放着也是浪费,就拿来戴了。怎么了?一个镯子而已,你当儿媳妇的,孝敬我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周围的亲戚也开始附和。

“就是啊,翠华姐,你这儿媳妇真孝顺。”

“高斌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个好老婆。”

我看着高斌,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知道那个镯子对我意味着什么,那是我母亲唯一的念物。

然而,高斌只是皱了皱眉,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低声说:“林舒,你干什么?今天妈生日,别闹得大家不愉快。一个镯子而已,妈喜欢就让她戴着吧。”

“一个镯子而已?”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高斌,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吗?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是她唯一的遗物!”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

婆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舒你什么意思?我戴一下的镯子怎么了?都死了多少年了!一个死人的东西,还看得这么金贵!我告诉你,你嫁到我们高家,你的人、你的东西,就都是我们高家的!我戴你的镯子,是看得起你!”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不是我打的,也不是高斌打的。是婆婆自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开来,也瞬间打醒了我。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不耐烦、觉得我小题大做的高斌,还有那一群指指点点的亲戚。

十年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这个镯子,是我妈的。请您,还给我。”

我的冷静,似乎比歇斯底里更让他们感到意外。

高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强行把我拽到一边,压低声音吼道:“林舒,你疯了吗?你非要今天把事情闹大是不是?我警告你,赶紧给我妈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歉?”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陌生。我轻声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高斌,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婆婆面前,再次伸出手:“还给我。”

婆婆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想把镯子褪下来,可因为戴得紧,一时半会儿竟然拿不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抢不成?”她色厉内荏地喊道。

就在这时,小姑子高莉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推开:“你个!不就一个破镯子吗?我哥给你买十个八个都买得起!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餐桌,桌上的盘子碗碟“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混乱中,我听到高斌愤怒的咆哮:“够了!林舒,你给我滚回房间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原来,在他眼里,我维护母亲遗物的尊严,是在给他丢人现眼。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就像我这支离破碎的十年婚姻。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回到了那个我住了十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楼下重新响起的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肿、眼神空洞的女人,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忍耐,就能换来尊重的。

那个家,从根上,就已经烂了。

第3章 最后的稻草

寿宴的闹剧过后,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婆婆和高莉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么当我是空气,要么就指桑骂槐。高斌则开始整晚整晚地不回家,就算回来,也是一身酒气,倒头就睡,我们之间连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没有。

那个玉镯子,婆婆最终还是摘了下来,不是还给我,而是被高斌拿走,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他的理由是:“免得你再因为这个东西闹事。”

我彻底心寒了。

那段时间,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一遍遍地回想这十年。我想不明白,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离婚的,是高斌公司遇到的那场危机。

因为一个重要的项目决策失误,加上市场环境突变,高斌的公司资金链断了。一夜之间,他从人人追捧的“高总”,变成了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负翁”。

家里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债主开始上门,员工等着发工资,高斌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一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一进门就把一个花瓶扫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他像一头困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双眼通红。

全家人都被惊动了。张翠华哭天抢地:“我的天呐!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高莉也跟着抹眼泪:“哥,实在不行,咱们就把公司关了吧,总比背一身债强。”

我默默地走过去,帮他倒了一杯温水:“阿斌,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他一把挥开我的手,水洒了一地。“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除了会做饭、会打扫卫生,你还会干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只会这些。可这些,不也是为了让他能安心在外打拼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婆婆张翠华,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高斌的胳膊,急切地说:“儿子!我们不是还有这栋别墅吗?这房子现在少说也值个七八百万!我们把它卖了,不就把窟窿堵上了吗?”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卖掉这栋别墅?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高斌也愣住了,随即陷入了沉思。

我立刻反对:“不行!妈,这房子不能卖!”

张翠华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尖声叫道:“为什么不能卖?这房子写的是我儿子的名字!他想卖就卖!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现在是救我儿子的命!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高家破产,你好拍拍屁股走人啊?”

“这不是谁的名字的问题!”我急得眼圈都红了,转向高斌,试图唤醒他最后的良知,“阿斌,你忘了这房子是怎么来的吗?你忘了你答应过方叔什么吗?我们答应过他,要好好经营这个家,守护好这个地方!这是我们的根啊!”

“根?根能当饭吃吗?”高斌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陌生得让我害怕,“林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方叔?方叔十年了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守着一个不知所谓的承诺?现在是我的公司要完了!是我高斌要完了!”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那个承诺,在他心里,早已变得一文不值。

小姑子高莉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嫂子,做人不能太自私了。这房子是我哥的,又不是你的。现在我哥有难,你连房子都不肯卖,你这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高家?”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我围在中间,仿佛我就是那个阻碍他们求生的千古罪人。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因为贪婪和自私而扭曲的脸,再看看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他此刻低着头,默认了家人的指责。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持和幻想,都碎了。

我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甚至感觉有些可笑。我守护了十年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变现的资产。我珍视了十年的感情,在他们眼里,甚至比不上一栋房子的价值。

“好。”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看着高斌,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高斌,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只要你同意离婚,这栋房子,你想卖就卖,我绝无二话。而且,我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当我把这四个字说出口时,我看到了婆婆和高莉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

高斌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他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他同意了。

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们高家,他选择放弃我,放弃我们这十年的婚姻。

那根压在我身上十年的稻草,终于,把我彻底压垮了。

第4章 净身出户

离婚协议签得出奇的顺利。

高斌大概是怕我反悔,第二天一早就找律师拟好了文件。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那个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他还想维持最后的体面,对我说:“林舒,对不起。等我公司缓过来,我会补偿你的。”

我看着他,觉得讽刺。十年夫妻,到最后,只剩下“补偿”两个字。

“不用了。”我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林舒。没有丝毫的犹豫。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包括存款、股权以及那栋别墅的任何权益,净身出户。

高斌看着我签完字,眼神复杂。或许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解脱。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天是灰蒙蒙的,像我当时的心情。我没有回头,打了一辆车,直接回了那栋我住了十年的“家”。

我回去收拾东西。

推开门,婆婆和高莉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看到我,她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径直走上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个人物品。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大部分的衣服和用品,都是这十年来添置的。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只有几件旧衣服,几本书,还有我母亲留下的那个首饰盒。

当我拿着首首饰盒,准备放进箱子时,婆婆张翠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盒子,像鹰一样锐利。

“站住!那个盒子留下!”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这里面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不管是谁的遗物!”她一步冲上来,想抢我手里的盒子,“你人都要滚了,还想从我们高家带走东西?门都没有!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藏了我们家的金银首饰在里面!”

这番无理取闹的话,我已经连跟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是把盒子抱得更紧了些。

“放手!”她开始用力撕扯。

高莉也闻声赶来,加入战局,帮着她妈妈一起抢。

“林舒你个不要脸的!离婚了还想偷东西!赶紧把盒子交出来!”

拉扯中,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开了。

里面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金银珠宝,只有那只被高斌锁起来的玉镯子,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除此之外,就是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我母亲留下的一封信。

张翠华和高莉都愣住了。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和信件捡起来,放回盒子里,然后抬头看着她们,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她们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再理会她们,合上行李箱,拉着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走下了楼梯。

经过客厅时,我停下了脚步,最后看了一眼那盆长势茂盛的龟背竹。

十年了,它见证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也见证了这段婚姻如何从最初的甜蜜,一步步走向腐烂。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反而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我踏出这个大门的一刻起,我与高家,与高斌,就再无瓜葛。

十年的青春,十年的付出,我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伤痕累累的心。

但我并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在市区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整齐。当我把母亲的首饰盒放在床头柜上时,我拿出那封信,看了起来。

信是方叔当年托人转交给我母亲的,母亲去世前,又交到了我手上。信里,方叔提到了这栋别墅。

他说,这是他代我父亲为我准备的嫁妆,也是一个庇护所。他把房子放在一个信托基金下,并设立了极其严苛的条款。房子的所有权,永远不属于高斌,甚至也不属于我。我们拥有的,只是居住权。

而这个居住权的生效,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我和高斌的婚姻关系存续;第二,我在这段婚姻里,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幸福。

信托的执行人,是方叔指定的律师事务所。他们会定期对我进行回访,评估我的婚姻状况。一旦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他们有权随时收回房子的居住权。

这十年来,为了不让高斌有压力,也为了维护我们那点可怜的夫妻情分,我从未把这份信的真实内容告诉任何人。每一次律师事务所的回访,我都报喜不报忧,粉饰太平。

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

现在看来,我错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十年间只在我手机里存着,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喂,是林舒小姐吗?”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是王律师。

“王律师,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我想,是时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们等您这个电话,等了很久了。林舒小姐,您放心,一切交给我们。”

挂掉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也仿佛在冲刷我心里的尘埃。

高斌,张翠华,高莉……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得到了你们最想要的东西。

但你们不知道,你们亲手推开的,不仅仅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妻子和儿媳。

你们推开的,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第5章 惊变

我离婚后的第三天,天气格外晴朗。

我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慢慢地吃着。没有了催促,没有了挑剔,连空气都似乎变得自由起来。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高斌气急败坏的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张翠华尖锐的哭喊声。

“林舒!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平静地问:“高斌,出什么事了?”

“你还给我装!”他几乎是在咆哮,“一群人冲到家里,说是房子的主人,让我们立刻搬出去!他们还出示了房产证明,上面根本不是我的名字!林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我承认得坦坦荡荡。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过了好几秒,高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竟然算计我?”

“算计?”我忍不住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高斌,我算计你什么了?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尊严。这栋房子,从来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们家的。它只是方叔借给我们住的,前提是,你要对我好。”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能想象得到,此刻别墅里的场景。

一群穿着西装的专业人士,拿着合法的文件,礼貌而坚定地请他们离开。周围或许还围着看热闹的邻居,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个他们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华丽外壳,正在被一层层地剥掉,露出里面狼狈不堪的内核。

“林舒!你个毒妇!你!”电话里传来张翠翠花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我们高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这么害我们!我跟你拼了!”

“妈,您哪里对不起我了?”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反问,“是您不问自取,拿走我母亲的遗物,还说一个死人的东西不金贵的时候?还是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吃你们家、住你们家,心却向着外人的时候?又或者,是您为了卖掉房子,逼着您儿子和我离婚的时候?”

我每说一句,电话那头的哭骂声就弱一分。

最后,我听到高斌疲惫而沙哑的声音:“林舒,你回来,我们谈谈。我们复婚,好不好?只要我们复婚,他们就不会赶我们走了,对不对?”

复婚?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依然不是他错在哪里,而是如何保住那栋别墅。

“高斌,”我轻轻地说,“你知道吗?压垮我们的,从来都不是你公司的危机,也不是卖房子的那件事。而是这十年来,你每一次在我被你家人刁难时的沉默,每一次在我受了委屈时,你都让我‘大度一点’。你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底线踩在脚下。你忘了,我也是一个需要被爱、被尊重的人。”

“那栋别墅,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背后代表的承诺和守护。你亲手毁了它,也亲手毁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净了。

当天下午,王律师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高家九口人,在律师和物业的监督下,已经全部搬离了别墅。

“林小姐,按照方先生当年的嘱托,这栋别墅的居住权,现在完全归属于您个人。您可以随时搬回去住。”王律师在电话里说。

“谢谢您,王律师。”我顿了顿,说,“不过,我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那个地方,承载了太多沉重的回忆。我需要时间,去和我的过去告别。

王律师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好的。另外,方先生留给您的那封信里提到的,由信托基金代管的,您父亲留给您的另一部分遗产,现在也可以正式移交给您了。那是一笔足够您后半生衣食无忧的资金。”

我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父亲留给我的,只有方叔这份沉甸甸的守护。没想到……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委屈的泪水,也不是悲伤的泪水。

这是一种,在经历了漫长的黑暗之后,终于看到光明的释然。

父亲,方叔,谢谢你们,用这样一种方式,教会了我成长,也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和底气。

第6章 新生

一个星期后,我约了高斌见面,还是在那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眼窝深陷,完全没有了往日“高总”的意气风发。

他告诉我,别墅被收走后,他们一家九口只能暂时挤在市中心租的一个三居室里。由奢入俭难,一家人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公司那边,因为失去了别墅这个最后的抵押品,银行拒绝贷款,几个大股东也纷纷撤资,已经到了破产清算的边缘。

“林舒,我错了。”他看着我,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意,“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不珍惜你。我总以为,你在家里,就是理所当然的。我忙于应酬,忙于所谓的“事业”,却忽略了你才是那个给我一个家的人。是我亲手把这个家给毁了。”

他说了很多,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直说到现在。他说他后悔,在婆婆刁难我的时候没有站出来维护我;他说他后悔,在高莉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没有阻止她;他说他最后悔的,就是在那个晚上,为了保住公司,选择了放弃我。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苦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妈到现在还在骂你,说你毁了我们全家。可我知道,毁掉一切的,是我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等他说完,我才缓缓开口:“高斌,我们之间,不必再说对错。走到今天,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或许,从你家人搬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婚姻就已经变质了。你渴望一个大家庭的热闹,而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安静的小家。”

“我们追求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这里面有一些钱,不多,但应该能帮你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愣住了,抬头看我,满眼的不可思议:“你……”

“别误会。”我平静地说,“这不是施舍,也不是补偿。这十年,你的确很努力地在经营公司,我也确实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这笔钱,就算是我对你这十年辛苦的一点回报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高斌的眼圈红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卡,手却迟迟没有伸过去。

“林舒,我不能要。”他声音沙哑,“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我说,“等你东山再起的时候,再还给我。我希望你,能真正地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家人。”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舒!”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还能……做朋友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高斌,往前走吧,别回头了。”

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没有回那栋别墅。我把它委托给了中介,挂牌出售。方叔后来联系我,说他早已解除了信托,房子的所有权已经完全转到了我的名下。他支持我做的任何决定。

卖掉房子的钱,加上父亲留下的遗产,我用一部分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公益基金,专门资助那些像我母亲一样,因病致贫的单亲妈妈。

剩下的钱,我给自己报了一个环球旅行。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在巴黎的塞纳河畔喂鸽子,在肯尼亚的草原上看动物大迁徙,在冰岛的夜空下追逐极光……

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

旅途中,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也听了很多动人的故事。我发现,世界原来这么大,而我过去十年所纠结的那些家长里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年后,我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就在我住的公寓楼下。每天与花草为伴,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那盆被我留在别墅里的龟背竹,我最终还是找人搬了回来,放在花店最显眼的位置。它依然长得那么好,宽大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着,充满了生命力。

偶尔,我会听说一些关于高斌的消息。据说他拿着我给他的那笔钱,做了一个小项目,虽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但也算踏踏实实,能养活一家人。他的母亲和姐姐,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有时候,客人会问我,为什么我的花店叫“新生”。

我会笑着告诉他们,因为我相信,无论经历过什么,只要有勇气告别过去,每一个人,都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

就像这盆龟背竹,即使换了一个环境,只要有阳光和水,它依然可以,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