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带娃住我家三年,我卖掉房子回娘家,她抱着行李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15:37 浏览量:2
“嫂子,你怎么才回来?我跟乐乐都快饿死了!”
我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手腕被勒出两道红印,一进门,小姑子李文婷就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满是责备。
“赶紧做饭啊,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家里有人等着吃吗?”婆婆孙兰从房间里走出来,三角眼一瞥,语气尖酸刻薄。
老公李文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都没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快点吧,都饿了。”
那一刻,我看着这一屋子理所当然的“家人”。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彻底冷了,也彻底硬了。
我没说话,默默走进厨房,系上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
三天前,我刚刚签了一份文件。
一份,足以将他们所有人打入地狱的文件。
复仇这盘菜,我已经用我三年的血泪,慢慢烹调好了。
是时候,让他们尝尝味道了。
01
三年前,小姑子李文婷离婚了,带着她五岁的儿子乐乐,像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我的生活。
那天,她哭哭啼啼地被婆婆孙兰接进家门,行李箱的轮子在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划出两道泥泞的痕迹。我当时刚下班,还穿着职业装,手里提着给全家人买的水果。
“许静,你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文婷回来了吗?还不快去给你小姑子倒杯热水,再把客房收拾出来!”婆婆一见我,就像找到了出气筒,嗓门拔高了八度。
客房?那是我爸妈当年给我陪嫁的书桌和电脑所在的地方,是我偶尔能喘口气、做点自己私活的小天地。
我丈夫李文博,我的枕边人,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妹妹的肩膀,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小静,就委屈一下,文婷刚离婚,心情不好。”
“委屈一下”,这四个字,像一句魔咒,从此开启了我长达三年的噩梦。
李文婷住进来,带来的不仅是她和她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儿子,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寄生姿态。她从不找工作,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窝在沙发上刷剧、吃零食,垃圾扔得满地都是。我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她那张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怨妇脸。
“嫂子,我这件衣服你帮我洗一下呗,要手洗哦,洗衣机伤衣服。”她把一件真丝连衣裙扔给我,自己则悠哉地撕开一包薯片。
“嫂子,乐乐想吃可乐鸡翅了,你现在去做吧。”她指挥我,就像指挥一个免费的保姆。
而我的婆婆,则把这种偏袒发挥到了极致。餐桌上,永远是鸡腿、大虾往李文婷和乐乐碗里夹。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一些没人动的青菜。有一次,我多夹了一块排骨,婆婆的筷子“啪”地一声就敲在了我的碗沿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文婷刚离婚,身体虚,乐乐还在长身体,你一个外人,跟他们抢什么?”
那句“外人”,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在这个我付出了首付、每月用我的工资还着大半房贷的家里,我成了一个外人。
李文博呢?他永远都是那句:“她是我妈,她是我妹,你就不能让着点她们吗?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是啊,一家人。他们三个人姓李,我姓许。他们才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个负责赚钱、做饭、打扫卫生的外姓保姆。
我的工资卡,早在结婚时就被婆婆以“年轻人花钱没数,我帮你们存着”为由收走了。每个月,她会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几百块零花钱,买菜钱还要另外实报实销。我偶尔给自己买一件打折的衣服,她都能指桑骂槐念叨三天。
“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嫁到我们家来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知道节俭,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而李文婷,则会拿着我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的最新款手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阴阳怪气地说:“嫂子,你这件衣服都起球了,也该换换了。哦,我忘了,你工资不高,得省着点花。”
乐乐,那个五岁的孩子,更是被他们教养成了一个小霸王。他会毫无征兆地冲进我的房间,把我的化妆品摔在地上,用我的口红在墙上乱画。我稍微说他一句,李文婷立刻就炸了毛。
“你吼他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不就是几瓶破化妆品吗?我们赔你就是了!你至于吗?”
婆婆也跟着帮腔:“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还敢对我孙子大呼小叫了!你再敢凶乐乐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李文博会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算了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回头我再给你买。”
可他从来没有给我买过。
我的忍耐,在他们眼里,成了懦弱。我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成了理所当然。这个家,对我来说,不是港湾,而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我每天都在窒息的边缘挣扎,无数个夜晚,我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问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以为,只要我再忍一忍,等李文婷找到工作或者再嫁,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我错了。人性中的恶,一旦被纵容,只会变本加厉,永无止境。
02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住进来一年后,李文婷非但没有搬走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她开始公然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都能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看到不属于我们家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古龙水味和酒精味。
我跟李文博提过,这像什么样子,家里还有孩子。
他却一脸不耐烦:“我妹都离婚了,还不许人家追求幸福啊?你思想怎么这么封建?再说了,她带朋友回来,又没碍着你什么事!”
直到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撞见一个陌生的醉汉,光着膀子,正摇摇晃晃地想推开我和李文博的房门。我吓得尖叫起来,那个男人被我的叫声惊醒,骂骂咧咧地转头去找李文婷的房间。
李文博被吵醒,我浑身发抖地跟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我以为他这次总该管管了。
没想到,他只是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大惊小怪,看错了吧。睡吧。”
那一刻,我的心,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
而第二天早上,婆婆和李文婷非但没有半句道歉,反而倒打一耙。
“许静,你昨晚鬼叫什么?把我们家乐乐都吓哭了!是不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娘俩在这住啊?”李文婷坐在餐桌前,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婆婆更是直接开骂:“我看她就是嫉妒文婷长得比她好看,有人追!自己没本事管住男人,就看不得别人好!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我看向李文博,希望他能为我说一句话。
他却埋头喝着粥,含糊不清地说:“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小静,你也真是,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一个陌生的男人差点闯进我们的卧室,这叫多大点事?
我的尊严,我的安全,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那年过年,是我在这个家最耻辱的一天。亲戚们都来了,满满一大家子人。我从早上五点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准备了二十多道菜,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等到开饭的时候,婆婆却笑着对我说:“小静啊,今天人多,主桌坐不下了。厨房里还有几个菜要看着火,你就辛苦一下,在厨房随便吃点吧。”
所有亲戚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有假装没看见的。我看到李文婷嘴角那抹得意的冷笑。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李文博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妈也是为了大家好,你就委屈一下,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让人看笑话。”
又是“委屈一下”。
我看着那张坐满了李家人的大圆桌,他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而我,这个家的女主人,却像个佣人一样,被理直气壮地驱逐到了油腻的厨房。
那顿年夜饭,我一口也没吃。我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听着外面的热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面前那碗已经冷掉的饺子汤里。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家里流泪。从今往后,我流的每一滴泪,都要让他们用加倍的代价偿还。
身体上的折磨还在其次,精神上的 PUA 才最致命。他们不断地给我灌输,我出身农村,能嫁给城市户口的李文博,是我高攀了,是我祖上积德。
“要不是我们家文博当初瞎了眼,能看上你?你现在还在你们那穷山沟里刨地呢!”婆婆的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
“嫂子,你得知足。我哥一个月工资那么高,养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李文婷总是这样“劝”我。
可事实上呢?李文博的工资也就比我高出两千块,而这个家的房贷、水电、燃气、物业费,哪一样不是靠我的工资在支撑?我的工资卡被他们拿着,他们却说是我在吃白食。
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到 39 度,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李文婷在外面敲门:“嫂子,饭还没做好吗?乐乐饿了!”
我挣扎着说:“文婷,我发烧了,很不舒服,今天能不能点个外卖?”
她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点外卖?你可真会享受!我们家可没那个闲钱!不就是发个烧吗,谁没发过烧?装什么林黛玉!赶紧起来做饭!”
我打电话给李文博,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发烧就多喝点热水,吃个药不就行了?家里一堆人等着吃饭呢,你快去做吧,别让我妈她们等急了。”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被榨干了所有价值后,即将被抛弃的牲口。
我撑着发软的身体,爬起来,走进厨房。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我强忍着恶心,淘米,洗菜,切肉。油烟呛得我一阵猛咳,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
那天晚上,我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婆婆把筷子一摔:“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想伺候我们了是吧?不想伺候就滚!”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决堤而下。
我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绝望。
我对这个男人,这个家,彻底死了心。
03
真正的转机,是在一个我几乎要被这潭死水淹没的午后到来的。
那天,我正蹲在卫生间里,用刷子费力地刷着被乐乐弄得脏兮兮的马桶。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眼睛发酸。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擦了擦手拿出来,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许静女士您好,关于您父母名下位于城南老城区房产的拆迁补偿事宜,请尽快与我们联系。联系人:王主任,电话:138********。”
我愣住了。
城南老城区的房产?
我爸妈在我结婚前就相继因病去世了,他们确实在老城区有一套很小的老破小,是单位分的房子,大概只有四十平米。我结婚后,因为离得远,房子也旧,就一直空置着,我几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拆迁?
我的心,开始“怦怦”狂跳起来。
我躲进房间,反锁上门,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王主任声音很和蔼,他告诉我,城南片区被划为新的商业开发区,整个区域都要拆迁。根据政策,我家那套四十平米的老房子,可以选择货币补偿,也可以选择回迁房。
“许女士,按照您家房子的面积和地段,如果选择货币补偿,大概是 320 万。如果选择回迁房,可以置换一套位于市中心新楼盘的 120 平米三居室。”王主任在电话里清晰地解释着。
320 万……120 平米的三居室……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
这笔钱,这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最后的遗产,也是我逃离这个地狱的唯一希望。
一个念头,像一粒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绝对不能!
这笔钱,是我唯一的底牌。
从那天起,我变了。
表面上,我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许静。婆婆的辱骂,我左耳进右耳出;小姑子的刁难,我微笑着应付;丈夫的冷漠,我视而不见。我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起来,脸上挂着温顺的假面。
但我的内心,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
我开始偷偷地为我的“出逃”做准备。
第一步,是钱。
我是一名高级会计,这是我的隐藏能力。虽然在家里他们都觉得我一个月几千块工资,是个没什么用的“文员”,但实际上,我一直在利用业余时间接一些私活。这些年,我偷偷攒下了一笔十万块的私房钱,一直藏在我娘家一个废弃的旧箱子里。这是我最后的退路,也是我反击的启动资金。
我以公司需要培训为借口,向婆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实际上,我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回了一趟老家,办好了所有关于拆迁补偿的手续。我选择了货币补偿,因为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办完手续后,我用那笔私房钱,给自己请了一个最好的律师。我咨询了所有关于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律师告诉我,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虽然房产证上是李文博的名字,但是因为首付是我爸妈出的,而且我有明确的转账记录作为证据,这笔首付款属于我的婚前财产。更重要的是,这些年的房贷,大部分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划走的,这部分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离婚时我有权利要求分割。
我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第二步,是收集证据。
我买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每天都放在围裙的口袋里。
婆婆的谩骂:“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整天丧着个脸给谁看!”
小姑子的冷嘲热讽:“嫂子,你看我新买的这个包好看吗?哎呀,得一万多呢,顶你三个月工资了吧?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哦不,靠娘家和哥哥才行。”
丈夫的不作为和冷暴力:“你能不能别烦我了?不就是我妈说了你两句吗?你至于吗?”
每一次,当他们对我进行语言暴力的时候,我不再反驳,也不再哭泣。我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按下了录音键。那些曾经让我心如刀割的话语,如今都变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我甚至开始“不经意”地引导他们说出更多对我有利的话。
比如,我会“无意”中提起房子的首付是我家出的。
婆婆立刻就会跳起来:“你家出的怎么了?你嫁到我们家,你家东西就是我们家的!这房子现在写的是我儿子的名字,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姑子也会帮腔:“就是!嫂子,做人得知足,我哥肯娶你,让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就偷着乐吧!”
很好。这些话,我都录下来了。
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黑暗中,悄悄地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而我的猎物们,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为自己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他们不知道,那个曾经被他们随意踩在脚下的软柿子,内里已经淬满了毒,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04
我开始进行一些小小的、试探性的反击。
家里的开销,我不再大包大揽。以前,家里的酱醋油盐、水果零食,都是我下班顺路买回来,用婆婆给的那点可怜的“零花钱”支付。现在,我开始“健忘”了。
“哎呀,妈,对不起,我今天工作太忙,忘了买酱油了。”我一脸无辜。
婆婆黑着脸,只能自己下楼去买。
“嫂子,我想吃车厘子了。”李文婷躺在沙发上,对我发号施令。
“好啊,你自己去买吧,我今天有点累。”我微笑着回答。
李文婷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敢拒绝她。她气得嚷嚷:“你怎么回事啊?让你买点东西都不愿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叹了口气,柔声说:“文婷,我一个月就那点工资,卡还在妈那里。妈每个月就给我几百块零花钱,车厘子那么贵,我实在买不起。要不,你跟哥说,让他给你买?”
我把皮球踢给了李文博。李文婷立刻转头去向她哥撒娇。李文博被缠得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掏钱。
一次两次,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但次数多了,他们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家里的生活质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以前冰箱里永远塞满了新鲜的水果和酸奶,现在经常是空空如也。
婆婆开始旁敲侧击:“许静,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乱花钱了?怎么买菜越来越抠门了?”
我拿出我的记账本,这是我作为会计的职业习惯,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
“妈,您看,您上个月给了我 800 块生活费,买菜花了 650,水电燃气费 150,正好用完,一分钱都没多。我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真的没有乱花。”我把账本递给她看,条理清晰,数据明确。
婆婆看着账本,哑口无言。她没想到我竟然还记了账。她总以为我脑子笨,好糊弄。
李文博也觉得不对劲了,他私下里找我:“小静,你最近怎么了?我妈说你现在连水果都不买了。是不是钱不够花?我的卡里还有点钱,你先拿去用。”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以前我累死累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觉得是理所当然。现在我稍微“懈怠”一点,他就觉得不舒服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觉得妈说得对,我们是该节俭一点。文婷和乐乐在家,开销也大,能省就省吧。”
我的“懂事”和“节俭”,让李文博无话可说,却让李文婷和婆婆的生活变得越来越不舒服。
李文婷以前用的都是高档的进口洗发水、沐浴露,都是我悄悄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她买的。现在我不再买了,超市里几十块钱的家庭装,她用着嫌弃,但又没脸直接找我要,只能自己花钱去买,心疼得不得了。
乐乐的零食和玩具,也从进口品牌降级到了国产品牌。他哭闹着要之前的巧克力,李文婷只能自己掏腰包。
她们开始因为钱的事情,和我,和李文博,甚至她们母女之间,产生越来越多的摩擦。
“哥!你看我嫂子买的这什么破烂玩意儿!乐乐吃了拉肚子怎么办!”
“妈!你就不能多给我点钱吗?我朋友约我去做美容,我都没钱去了!”
家里开始变得鸡飞狗跳。而我,则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发现,当我不去主动“奉献”的时候,他们内部的矛盾就暴露无遗了。原来他们所谓的“和睦”,不过是建立在对我一个人的压榨之上。
我尝到了反击的甜头。这让我更加坚定了我的计划。
我开始为最终的“大招”埋下伏笔。
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李文博心情不错的时候,对他说:“文博,我有个同事,她最近在搞投资,收益还不错。你看,我们家现在这套房子,每个月还贷压力也挺大的。不如,我们把房子卖了,换一套小一点的,剩下的钱拿去做投资,这样生活也能轻松一点。”
李文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卖房子?你疯了?这房子地段多好,以后肯定还会涨。再说了,卖了我们住哪?”
“我们可以先租个房子住啊。”我继续“劝”他,“而且,文婷和乐乐也一直住在这里,三室一厅确实有点挤了。卖了房子,我们手里有了闲钱,也能帮文婷一把,让她自己租个房子住,对她开始新生活也好。”
我故意提到了李文婷。我知道,这才是李文博和他妈的死穴。
果然,李文博的脸色变了:“让文婷搬出去?那怎么行!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
我“委屈”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啊。而且,我们卖了房子,不是就有钱了吗?可以资助她嘛。”
“不行!”李文博的态度很坚决,“这房子绝对不能卖!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没再说话。
但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地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许静想卖掉房子,把我们一家人赶出去”的怀疑的种子。
这颗种子,会在不久的将来,生根发芽,成为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的布局,正在一步步完成。那张我精心编织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
05
导火索,是一只价值两万块的奢侈品包。
那天,李文婷拿着手机,在我面前晃了半天,指着屏幕上一个当红明星背的包,满眼都是渴望。
“嫂子,你看这个包,好不好看?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包!”
我瞥了一眼,淡淡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她立刻把脸拉了下来,语气尖酸:“贵?是对你来说贵吧?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连个包都舍不得买,活得也太没意思了。不像我,虽然离婚了,但我哥疼我啊。”
说着,她转向正在看电视的李文博,开始撒娇:“哥,你看这个包,我好喜欢啊,你给我买好不好?”
李文博皱了皱眉:“两万多?文婷,你别闹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你怎么会没钱?你的工资不是都给你老婆了吗?让她给你买!”李文婷理直气壮地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文婷,我……我的工资卡不是在妈那里吗?我手里真的没钱。”
李文婷立刻跑到婆婆面前:“妈!你快把钱给我嫂子,让她给我买包!”
婆婆一听要花两万块,脸也沉了下来。但她舍不得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许静!你是不是在外面藏私房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们家的钱,一分一毫都是我儿子的!你想都别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气笑了。我藏私房钱?我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
“妈,我没有藏私房钱。”我平静地解释。
“你没有?没有那你前几天买的那件新衣服是哪来的钱?你别以为我眼瞎!”婆婆指着我身上一件一百多块的衬衫,仿佛抓住了我天大的把柄。
那件衣服,是我用接私活赚的钱买的,是我灰暗生活里一点小小的亮色。
“那是我自己赚的钱。”我不想再忍了。
“你自己赚的钱?”李文婷尖叫起来,“你那点工资,除了上交的,还能有剩?你肯定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窝。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丑恶的嘴脸,婆婆的刻薄,小姑子的贪婪,还有我丈夫李文博的……麻木。
是的,麻木。从头到尾,他就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他的母亲和妹妹,像两条疯狗一样撕咬着他的妻子,没有半句阻拦。
我彻底心寒了。
“够了!”我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敢反抗。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敢吼我?反了你了!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给我甩脸子!我告诉你,许静,这个家是我儿子说了算!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你不过是个外人!是个寄生虫!”
她越说越激动,冲过来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
她的巴掌落了空,让她更加恼羞成怒。她扑上来想抓我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够了妈!”李文博终于站了起来,但他不是为了护着我,而是觉得丢人。他拉开了婆婆。
婆婆甩开他的手,指着我,对李文博吼道:“儿子!你看看你娶的这个好老婆!现在就敢跟我动手了!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跟这个扫把星离婚!”
李文婷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哥!你看看她那副样子,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她早就想把我和我妈赶出去了!她就是嫉妒我!”
李文博被她们吵得头疼,他烦躁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丝毫心疼,只有责备。
“许静!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李文博,在你眼里,我就活该被她们这样辱骂和欺负,连一句反驳都不能有,是吗?”
他被我问得一噎,随即恼羞成怒:“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吗?她们是我妈和我妹!你让着点怎么了?”
“我让了三年了。”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失望,“我让出了我的房间,让出了我的钱,让出了我的尊严。现在,你们还要我让出我的命吗?”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他觉得我在挑战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许静!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家,是我李文博的家!你要是待不下去,就给我滚!”他指着大门,对我吼出了那句我等了很久的话。
我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硬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因为愤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
很好。
这可是你们说的。
我深吸一口气,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缓缓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中天房产的王经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客厅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对,我是许静。关于我名下那套,位于锦绣花园三期 12 栋 801 的房子……”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李文博、孙兰和李文婷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考虑好了。就按我们上次谈好的价格。是的,我现在就可以确认,麻烦您那边尽快安排挂牌出售吧。越快越好。”
挂掉电话,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李文博最先反应过来,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眼睛瞪得像铜铃:“许静!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婆婆和李文婷也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告诉他们:
“意思就是,这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要被卖掉了。”
“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个你们可能不知道的秘密,”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许静一个人的名字。”
06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客厅里炸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婆婆孙兰第一个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房产证我亲眼看过的,上面明明写的是我儿子的名字!许静,你这个骗子!你想骗我们!”
“是啊嫂子,你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笑。”李文婷也跟着附和,但她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只有李文博,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心里清楚,我说的是真的。
当年买这套房子的时候,首付是我爸妈拿出的全部积蓄,整整八十万。当时李文博家一分钱没出,婆婆还哭穷,说家里所有的钱都给李文博的爸爸看病花光了。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傻乎乎地相信了。
签购房合同那天,李文博说他公司有急事,让我一个人去办。我爸妈不放心,特意陪我一起去的。我爸是个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人,但他那天却异常坚持,他告诉我:“小静,首付是我们出的,房产证上必须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这不是信不过文博,这是爸妈给你的一份保障。”
于是,从购房合同到最后的房产证,上面写的,都是我许静的名字。
这件事,我只跟李文博提过一次。他当时满口答应,说“你的就是我的,都一样”。后来,婆婆要去看房产证,李文博为了安抚他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本假的房产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这件事,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做了假证,我以为他会因为这份愧疚对我好一点。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李文博,你自己跟你妈解释吧。”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文博身上。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孙兰和李文婷的逼视下,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妈……小静说的……是真的。房产证上……确实只有她的名字。”
“什么?!”孙兰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李文婷扶住。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啊!”孙兰缓过神来,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李文博身上,对着他又捶又打。
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然后转身回房,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所有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他们以为我在开玩笑,以为我在吓唬他们。
直到第二天,中介公司的王经理带着两个同事,拿着专业的相机,出现在家门口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我是来真的。
“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来的?滚出去!”孙兰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堵在门口,不让中介进来。
李文婷也在一旁尖叫:“这是我们家!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报警了!”
王经理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看向我:“许女士,您看……”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平静地说:“让他们进来吧,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出售。”
“许静你敢!”孙兰冲过来想对我动手。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举起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是拨号界面,110 三个数字清晰可见。
“妈,您要是再动手,我就只能报警,说你们非法侵占我的私人住宅,并且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我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孙兰的动作僵住了。她再蛮横,也怕警察。
中介顺利地进了屋,开始拍照,测量。孙兰和李文婷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拍什么拍!晦气!谁买这房子谁倒霉!断子绝孙!”
“告诉你们,这房子有问题的!闹鬼!谁住进来谁生病!”
李文博则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小静,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你卖了房子,我们住哪?你想过我妈和文婷吗?”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我一条都没回。
绝?当你们一家人把我当牛做马,作践我的尊严时,你们怎么没想过自己有多绝?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成了战场。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我卖房。
有客户来看房,孙兰就故意把家里弄得像个垃圾场,臭袜子、剩饭剩菜扔得到处都是。李文婷就抱着乐乐坐在客厅里嚎啕大哭,说自己孤儿寡母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乐乐则在屋子里到处搞破坏,往墙上泼墨水,在沙发上尿尿。
他们的这些小伎俩,确实赶走了几个意向客户。
王经理给我打电话,语气有些为难。
我跟他说:“王经理,你放心。你跟客户说,只要他们真心想买,价格可以再降五个点。另外,我会负责在交房前,把房子恢复原样,并且赠送全屋的家电。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成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看中了这套房子。他们不在乎孙兰他们的表演,只看重房子的地段和价格。
签合同那天,是在中介公司的会议室里。我去了,李文博也跟来了。
他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沙哑地哀求:“小静,别签,求你了。我们不卖房子好不好?我让妈和文婷给你道歉,我保证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让他妈和他妹给我道歉,而不是他自己。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才是伤我最深的那个人。
我轻轻地抽回我的手,拿起笔,在合同上,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上枷锁破碎的声音。
07
房子卖掉的钱,加上我父母留下的拆迁款,我的银行卡里,有了一笔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全款买下了一套一百平米的两居室。房子不大,但阳光充足,装修精致,还有一个可以看见城市夜景的大阳台。这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家。
第二件事,我辞职了。
我不想再做那个每天被报表和数据淹没的小会计了。我用一部分钱,注册了一家小小的文化传媒公司,把我一直以来的爱好——写作和设计,变成了我的事业。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招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切,都从零开始,但我充满了干劲。
我彻底从李文博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我搬进了我的新家,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每天早上,我会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构思我的文案。白天,我去公司和我的小团队一起奋斗,虽然忙碌,但充满了成就感。晚上,我或者约上三五好友小聚,或者一个人在家看看电影,做做瑜伽。
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伺候任何人。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以为,我的复仇,到此就结束了。
但有时候,生活比戏剧更精彩。
大概过了半年,我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接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在业内有了点小小的名气。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审核一份设计稿,我的助理小陈敲门进来。
“许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启航集团’的孙总,说要见您,没有预约。”
启航集团?我愣了一下,那是我们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我们这种小公司,跟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让她进来吧。”虽然疑惑,但我还是决定见一见。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考究、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也彻底僵住了。
因为这个所谓的“孙总”,我认识。
她是孙兰,我的前婆婆。
只不过,眼前的她,和我记忆中那个穿着廉价睡衣、在菜市场为了一毛钱跟人吵半天的市井泼妇,判若两人。她身上穿着香奈儿的套装,手里提着爱马仕的铂金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许静?怎么是你?”她失声叫道。
我也同样震惊:“……妈?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声“妈”,叫得我无比别扭。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了镇定,重新摆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眼神里的惊讶还没有完全褪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家‘静心传媒’是你的公司?”她打量着我的办公室,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轻蔑。
“是。”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启航集团的孙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真是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她冷笑一声,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一副女王的姿态,“不过,你这点小打小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我的桌子上。
“我们启航集团最近要推出一个新产品,需要做全案的品牌推广。我听人说,你们公司最近风头正劲,所以过来看看。这是我们的项目需求,你看看,要是能做,就报个价。要是做不了,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的语气,充满了施舍和傲慢。
我拿起那份文件,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预算高达八位数。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我的公司将能一飞冲天。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启航集团?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孙兰看着我震惊的样子,似乎非常满意。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恶意的快感。
“许静,没想到吧?你以为你卖了房子,离开文博,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告诉你,做梦!”
“我们李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孙兰,是启航集团的副总裁。文博,是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们家之所以一直那么‘节俭’,不过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而你,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一个考验。现在,考验结束了,你这块绊脚石,也该被踢开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想让文博跟你离婚了。你出身卑微,眼界狭窄,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也配不上我们李家未来的女主人这个位置。要不是看你还算本分,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本来,我们打算给你一笔钱,让你体面地离开。没想到,你自己倒是挺有骨气,主动卖了房子。也好,省了我们一笔钱。”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和骄傲,刺得千疮百孔。
原来,我以为的胜利大逃亡,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以为我摆脱了他们,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跳出他们的掌控。
我这三年的忍辱负重,我这半年的努力奋斗,在他们巨大的财富和权势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她看着我惨白的脸,满意地笑了。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她用涂着丹蔻的指甲,点了点桌上的项目文件,“跪下来,求我。求我把这个项目给你。只要你把我伺候高兴了,以后,我们启航集团有的是项目给你做,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怎么样?”
她是在羞辱我。
她要看的,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的屈服。她要把我这半年来好不容易挺直的脊梁,再一次,狠狠地踩在脚下。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
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一股滔天的怒火,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我笑了。
“孙总,是吗?”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想,您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08
“什么事?”孙兰显然没料到我还能笑得出来,她皱起了眉头。
我拿起桌上的那份项目文件,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那就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你们拿捏的许静了。”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想让我跪下来求你?你,也配?”
孙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大概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顶撞,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这家破公司明天就关门大吉!”
“是吗?我好怕啊。”我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冰冷无比,“孙兰,你以为你装成一副人上人的样子,就能洗掉你骨子里的那股恶臭了吗?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你今天来,不是来施舍我的,而是来求我的。”
“我求你?”孙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许静,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支录音笔。
就是我当初用来录下他们一家人对我语言暴力和精神虐待的那支。
孙兰看到录音笔,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一支录音笔?你想干什么?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这个?”
“你当然不会怕这个。”我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出的却不是孙兰的叫骂声,而是一段陌生的男女对话。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亲爱的,你放心,等我把那个黄脸婆赶走,我就马上娶你。我们启航集团,未来就是我们儿子的。”
女人的声音娇媚入骨:“那我可就等着做你的总裁夫人了。不过,你那个儿子,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能斗得过你那个厉害的老婆吗?”
“他?呵,就是个窝囊废。至于孙兰那个女人……她嚣张不了多久了。她挪用公款,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事情,我早就掌握了证据。只要时机一到,我就让她净身出户!”
录音戛然而止。
孙兰的脸,已经变成了死灰色。她死死地盯着那支录音笔,像是看到了鬼。
“这……这是哪里来的?这是污蔑!伪造的!”她歇斯底里地叫道。
“是不是伪造的,你心里比我清楚。”我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声音,你该不会不认识吧?是你的丈夫,启航集团的董事长,李建业先生。哦,对了,他现在应该正带着他的情人,在马尔代夫度假吧?”
孙兰彻底瘫软在了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同情。
这支录音笔,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当初我决定离婚时,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李文博,想看看他有没有婚内出轨的证据,以便在财产分割时更有利。没想到,李文博没查出什么,却意外拍到了他父亲李建业和情人的照片,还录下了这段对话。
我本来没想过要用这个。我只想和他们家断得干干净净。
可是,孙兰自己送上门来了。她非要把我踩进泥里,那我就只能,拉着她一起下地狱了。
“孙兰,现在,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我重新坐回我的老板椅上,气场完全调转,“启航集团这个项目,我要了。而且,项目预算,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三十。所有的款项,必须在合同签订后三天内,一次性付清。”
“你做梦!”孙兰尖叫。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我把录音笔拿在手里,轻轻抛了抛,“你可以选择不答应。不过,我想,明天一早,这段录音,连同李董事长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到时候,启航集团的股价会怎么样?你这个‘挪用公款、豢养小白脸’的副总裁,又会怎么样?李董事长会不会为了保住公司名誉,把你这个‘污点’彻底清除掉?”
我每说一句,孙兰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她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那个丈夫,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恐惧,还有一丝哀求。
“我答应你。”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很好。”我笑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孙兰失魂落魄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我本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他们,一步一步,把我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09
拿下了启航集团的项目,我的公司声名鹊起,业务量暴增。我扩大了公司的规模,搬进了市中心更高档的写字楼。我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许总”。
而李家的日子,却开始急转直下。
孙兰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不答应我的条件。但这件事,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和李建业之间的信任彻底破裂,夫妻俩开始明争暗斗,整个启航集团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而我的“好前夫”李文博,在失去了我这个“免费保姆”和“提款机”之后,生活一落千丈。他根本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以前干净整洁的家,被他弄得像个狗窝。没有我的工资支撑,单靠他自己,连还房贷都变得吃力。
哦,不对,他们已经没有房子了。
卖掉房子后,李文博和孙兰、李文婷,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从一百多平米的大三房,搬到了不到六十平米的老破小。由奢入俭难,巨大的落差,让他们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孙兰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李文婷身上,骂她是个丧门星,要不是她搬回来,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李文婷则怨恨孙兰和李文博没本事,让她过不上好日子。母子三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这一切,都是我的朋友兼闺蜜林菲告诉我的。她一直看不惯李家人的做法,现在看到他们倒霉,比谁都开心,成了我最忠实的“战地记者”。
终于,在他们搬出去将近一年后,李文博来找我了。
那天,我刚开完一个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站在大楼门口,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油腻,眼神黯淡,和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小静!”
我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他。
“我们能谈谈吗?”他几乎是在乞求。
我本来想直接拒绝,但看着他这副样子,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局促地坐在我对面,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小静,我……我后悔了。”他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你有多好。家里没有你,根本就不像个家。我妈和我妹……她们……唉……”
“小静,我们复婚吧。好不好?”他期盼地看着我,“我发誓,我这次一定好好对你。我让他们都搬出去,以后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我把我的工资卡都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完,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李文博,”我放下杯子,看着他,“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他茫然地看着我。
“你的问题是,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以为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你爱我,你后悔了。不,你不是。你只是习惯了我的照顾,习惯了我的付出。你失去了一个不花钱的保姆,一个帮你还房贷的提款机,所以你难受了,不适应了。这跟爱,没有半点关系。”
“不是的!小静,我是爱你的!”他急切地辩解。
“爱我?”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爱我,所以你看着你妈辱骂我,看着你妹欺负我,无动于衷?你爱我,所以在我发高烧的时候,你让我去给一大家子人做饭?你爱我,所以你宁愿相信你那自私的家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妻子?”
我的每一句反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文博,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你为了维护你的家人,一次又一次牺牲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他面前。
“这里面有十万块。算是念在夫妻一场,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拿着这笔钱,去做点小生意,或者……随便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看着那张卡,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猛地站了起来。
“许静!你这是在羞辱我吗?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吗?!”
我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我有没有钱,都跟你没关系了。李文博,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站起身,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走到门口,我听见身后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和男人压抑的哭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10
故事的最后,就是那句标题。
在我卖掉房子,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之后。李文博他们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要涨价,他们付不起,被赶了出来。
他们无处可去。
于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李文婷带着乐乐,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凭着记忆,找到了我原来住的那个小区。
她以为,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她以为,我还住在那里。她以为,只要她哭一哭,闹一闹,我就一定会心软,让他们重新住进去。
然而,当她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时,开门的,是一对陌生的年轻夫妻。
“你们找谁?”新搬来的女主人警惕地看着她们。
李文婷愣住了:“我……我找许静。这是我嫂子家。”
“许静?哦,你说的是原来的房主吧?她早就把房子卖给我们了,搬走快一年了。”
李文婷抱着行李,站在那条她住了三年的楼道里,彻底傻眼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混着脸上的泪水,看起来狼狈不堪。她那个被宠坏的儿子乐乐,在一旁不耐烦地哭闹着,吵着要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呢?
她们的“家”,早就被我亲手给卖掉了。
后来,我听说,李文婷走投无路,只能带着孩子回了她自己的娘家,也就是孙兰租的那个小房子里。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不到六十平米的空间里,每天为了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
李文博因为受不了家里的压抑,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工作也丢了,整天浑浑噩噩。
孙兰在启航集团的内斗中,最终败给了她那个心狠手辣的丈夫,被扫地出门,一分钱没拿到。昔日风光的副总裁,成了一个为生计发愁的普通老太太。
而我,我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了业内的一匹黑马。我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个真正懂得尊重我、欣赏我、爱护我的男人。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只珍惜我的现在。
我们结婚了,就在我买的那套新房子里。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我先生身边,看着台下为我祝福的亲朋好友,眼眶有些湿润。
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走出了那个黑暗的泥潭。我用我的隐忍和智慧,为自己报了仇,也为自己赢得了新生。
我终于明白,女人这一生,最好的依靠,从来不是婚姻,不是男人,而是那个无论身处何种绝境,都永不言弃、拼命向上的自己。
至于李家那些人,他们的结局如何,我早已不再关心。
因为,对于伤害过你的人,最好的报复,不是纠缠不休,而是活得比他们好,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让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里,仰望着你的万丈光芒,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