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破产后,第一次找到我公司的妻子,见到我坐董事长位置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13:34  浏览量:2

新欢破产后,第一次找到我公司的妻子,见我坐在董事长位上后呆住了,助理:陈总是集团唯一继承人

撞破妻子周芸的背叛时,我追问那个男人的身份,她却哭唧唧地辩解,说只是公司里的实习生。

我没再多说,直接点开手机——行车记录仪里那放荡的喘息,瞬间在卧室里炸开了锅。

她当场就垮了,扑通跪在我脚边,哭着求我看在马上要中考的儿子,还有心脏不好的丈母娘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盯着她花得一塌糊涂的脸,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让她滚。可儿子却冷冰冰地插了句:“要离婚的话,记得分我一套房子。”

手机里的声音还没停,女人的娇喘混着男人的粗嗓,像两把磨钝的刀子,在我脑子里来回搅着。

周芸跪在我脚边,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枯叶似的。

她脸上精致的妆全花了,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淌出一道道黑色的水痕,顺着保养得宜的脸颊往下滑。

“陈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死死抓着我的裤腿,声音哑得像破锣,“你把它关了,求你快点关掉!”

我没动,就垂着眼盯着她。

我们已经结婚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她是大学里被众星捧着的校花,我呢,只是个没人注意的普通学生。我追了她整整三年,她才松口答应。

结婚那时候,她家里人没一个同意的,丈母娘更是指着我的鼻子说,周芸嫁给我,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为了让她过好日子,我拼了命地工作。在公司,我是那个谁都能捏一把的“老好人”陈安;在家里,我是包揽所有家务的“模范丈夫”。

我总以为,只要我付足够多,总能捂热所有人的心。

现在才明白,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他到底是谁?”我关掉录音,声音平静得吓人。

周芸的身子僵了一下,抬起头眼神躲躲闪闪:“就……就是个实习生,刚毕业的小孩,啥也不懂,就只会嘴甜哄人……”

她还在扯谎。

录音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我熟到骨子里。

李文博——我的大学室友,我曾经最要好的“兄弟”。

这些年,他没少“帮”我——我工作碰着难题,他“指点”我;我跟周芸吵架,他在中间两头“劝和”。

我们仨,在别人眼里是妥妥的“铁三角”。

多荒唐啊。

“实习生?”我扯了扯嘴角,没再往下问。

就在这时候,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儿子陈烁站在门口,穿一身名牌运动服,耳朵里塞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

他今年十五,上初三,正是最要紧的时候。

周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烁烁,你快劝劝你爸!妈就是一时糊涂,你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啊!”

陈烁皱着眉,把腿抽了回来,那模样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摘下一只耳机,目光落在我脸上,声音比这初春的晚上还要冷。

“你们要离婚就离,别拿我当借口。”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离了的话,记得分我一套房子。”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接着又扔进了冰窖里。

周芸的哭声一下子停了。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用来当挡箭牌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话。

我盯着陈烁。

他是我儿子啊,我看着他从襁褓里的小婴儿,长到现在这么高。我给他买过数不清的玩具,陪他熬过无数个写作业的晚上。

可现在,我从他眼里看不到半分感情,只有明晃晃的算计和冷漠。

原来这个家,早就从根上烂透了。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恶心劲儿,总算被压下去了。

“好。”我开口,“就按你说的来。”

接着我盯着周芸,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周芸大概觉得,我只是在说气话。

毕竟这十五年里,不管她怎么胡搅蛮缠,我到最后都会妥协。

她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脸上又摆出那种“我原谅你了”的宽容模样。

“陈安,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计较。”她走进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我去做饭,吃了饭咱们好好聊聊。烁烁马上要中考了,不能影响他。”

她向来这样,总能为自己的错找到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了。

书桌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儒雅的中年夫妻,正温和地笑着。

那是我的爸妈。

三年前,他们在一场“意外”车祸里走了。临终前,我爸拉着我的手,让我答应他,放下所有,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他说,陈家家大业大,可也树大招风。他跟我妈斗了一辈子,累了,不想我也走这条路。

为了守住这个承诺,我离开了京城,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隐姓埋名,把自己所有的身份和财富都封存起来,成了个月薪五千的普通职员。

我原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平凡和幸福。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来电是个陌生的加密号码。

我接了电话。

“少爷。”电话那头,是老管家忠叔沉稳的声音,“三年之约今天满了,老爷的遗嘱现在就生效。您……该回家了。”

我闭上眼,爸妈临终前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知道了。”我轻声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再睁开眼,眼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没了。

是他们,亲手撕碎了我给自己编织的这个梦。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追名逐利,那我就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

周芸做了四菜一汤,全是我平时爱吃的。

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我夹菜,语气柔得像我们还在热恋的时候。

“多吃点啊,你最近都瘦了。”

“工作别太拼,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要紧。”

我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吃饭。

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静音,却没挂。

没一会儿,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我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屏幕上的字。

【芸芸,事儿怎么样了?那废物没为难你吧?】

发信的是李文博。

周芸飞快地回了几个字,接着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她大概觉得我没看见。

“是我妈。”她解释,“她心脏不好,我怕她担心,没敢跟她说。”

说着,她又叹口气:“陈安,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妈和烁烁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咱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我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

“我吃饱了。”

我站起来,盯着她,把下午的话又说了一遍。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我没再看她错愕的脸,转身回了书房。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我按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周芸已经在那儿了。

她换了身得体的套装,化了淡妆,看着不像是来离婚的,倒像来谈生意的。

她身边站着个男人。

是李文博。

他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戴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我,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惋惜。

“陈安,你来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别冲动。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完床尾和。为了孩子,再给周芸一次机会吧。”

我盯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只觉得特别脏。

周芸也走过来,眼圈红红的:“陈安,咱们回去吧,别让别人看笑话。”

我没理他俩,径直往民政局里走。

李文博和周芸对视一眼,跟了过来。

填表、拍照,整个过程我一句话没说。

周芸一直在旁边小声哭,想博取工作人员的同情。

“同志,我们感情没破,他就是一时生气……”

工作人员见得多了,头都不抬:“想清楚了再来,别耽误后面的人。”

周芸的哭声一下就停了。

直到工作人员把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们面前,她才终于明白,我是来真的。

她的手开始抖了。

“陈安,你……你真要这么绝情?”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本,看都没看她。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李文博拦住了我。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陈安,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这是我跟周芸商量后拟的离婚协议。”

我接过来翻开。

【财产分割:婚内房子归女方,车子也归女方。男方名下的存款,要给女方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五十万。】

【子女抚养:儿子陈烁归女方养,男方每个月要给一万元抚养费,一直给到陈烁大学毕业。教育、医疗这些大额开销,由男方另外承担。】

说白了,就是让我净身出户,还得背上一笔重债。

“李文博。”我抬起头盯着他,“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儿的?”

“我是周芸的朋友,也是个律师。”他扶了扶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这份协议是根据你们俩的经济情况,还有对孩子最有利的原则拟的。陈安,你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千,这些年都是周芸补贴家用,房子和车子写她的名字,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又变回了那个为我着想的“好兄弟”。

“当然,兄弟一场,我也不能看着你太难。这五十万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可以先帮你垫上。工作的事你也别愁,我公司正好缺个行政,你随时来都行。”

他这是想让我净身出户后,再去他公司,接受他的“施舍”,天天看着他和周芸在我面前出双入对。

这真是杀人诛心。

周芸站在一边,低着头,默认了这一切。

她大概觉得,我这个废物,就只配这个价了。

我盯着他俩,突然笑了。

我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陈安。

接着把协议扔回给李文博。

“希望你们,”我盯着他俩,一字一句地说,“别后悔。”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

阳光晃眼,我眯了眯眼。

全新的人生,从这时候开始了。

我刚走出民政局大门,一排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悄没声地滑到我面前。

车队整整齐齐,漆黑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引得路人都看过来。

最前面那辆车的后门打开,一个穿黑色中山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下来。

是忠叔。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压着的激动。

“少爷,欢迎您回家。”

我点了点头,坐进车里。

柔软的真皮座椅裹着我,车里飘着淡淡的檀木香。所有东西都既熟悉又陌生。

忠叔亲自给我关上车门,接着坐进了副驾驶。

车队平稳地开起来,汇入车流。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民政局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

是周芸和李文博。

他俩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震惊、错愕,还有不敢置信。

李文博大概还在嘴硬,对着周芸说着什么,指手画脚的,大概是在说这些车是我租来装样子的。

周芸的脸煞白,身子摇摇晃晃的,像要倒似的。

我收回目光,没再看他俩。

“忠叔。”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少爷,我在。”

“家里……都还好吧?”

“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灵位都供着,一切跟以前一样。”忠叔的声音沉了下来,“公司由几位元老暂时管着,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

我嗯了一声。

车里的隔板升了起来,忠叔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少爷,这是您这三年的财务情况。您存在瑞士银行的钱,利息已经攒到了一个不少的数。您名下的几处海外资产,也都涨了不少。”

我没看那些天文数字,只是点开了另一个文件。

里面是关于我爸妈那场车祸的调查报告。

警方的结论是意外——刹车失灵,货车司机疲劳驾驶。

可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陈家在京城立了百年,明里暗里的敌人多了去了。我爸妈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这也是我爸让我忍三年的原因。

他要我离漩涡中心远点儿,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在我最安全的时候,继承所有,有足够的力量去查清楚真相。

“少爷,需要给您准备套新衣服吗?”忠叔看着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T恤问。

“嗯。”

车子很快在一家顶级的私人定制会所停了下来。

经理早就带着一群人在门口等着,看见我下车,齐刷刷地鞠躬。

“陈先生。”

我走进店里,设计师和裁缝马上围了上来。

量尺寸、选料子,不到半小时,一套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就送到我面前。

我换上衣服,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身材挺拔,脸色冷峻,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前的温吞和卑微了。

那个叫陈安的窝囊废,已经死在今天早上的民政局里了。

现在站在这儿的,是京城陈家的继承人。

我理了理领带,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查一下‘博瑞科技’,老板是李文博。”

“三天之内,我要这家公司从这个城市彻底消失。”

李文博旗下的博瑞科技,近来正全力角逐城西的一个智慧城市项目。

这个项目的标的额足有五个亿,还是市里重点推进的工程。

要是能成功拿下,博瑞科技便能直接跃升为本地行业里的领头羊。

为了这个目标,李文博差不多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押了进去。

最近的他,正像枝头得意的鸟儿,浑身都透着顺遂劲儿。

事业上,项目推进得十分顺畅,而他最强的竞争对手 —— 一家老牌科技企业,竟突然因财务问题被查处,主动退出了竞标。

感情方面,他总算抱得佳人归。

周芸虽说曾有过一段婚姻,但她毕竟是当年的校花,带在身边出去,依旧能让他赚足面子。

他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起来:等拿下项目,就和周芸办一场全城最风光的婚礼,到时候,一定要请陈安来瞧瞧,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该有的样子。

可谁也没想到,从第三天起,他的这场美梦就彻底变成了一场噩梦。

最先找上门的是银行。

没有任何征兆,所有跟他们合作的银行都打来了电话,要求博瑞科技马上还清所有贷款。

给出的理由是:经过评估,认为博瑞科技存在极大的经营风险。

李文博彻底懵了。

他公司的资金流水向来都很稳定健康,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有风险了?

他还没从错愕中缓过神,税务部门的稽查人员就已经找上门来。

一张数额巨大的罚款单被重重拍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上面一条条列着他这些年偷税漏税的各种证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文博的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这些账目做得极为隐蔽,除了他自己和公司最核心的财务人员,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紧接着,他一直当作最大靠山的项目负责人 —— 市建投的刘副总,直接被纪委的工作人员从办公室里带走了。

听说,是有人实名举报了他,而且证据还十分确凿。

一桩桩、一件件事凑在一起,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公司的资金链完全断了,项目竞标资格也被取消了,员工们人心不安,纷纷吵着要辞职离开。

李文博急得焦头烂额,才短短几天,头发就白了一半。

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他、整他。

他把自己得罪过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一个他最不愿意相信、也最瞧不上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 陈安。

不可能!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一个窝囊了十五年的窝囊废,一个才刚被自己逼得净身出户的穷小子,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那天在民政局门口的那支劳斯莱斯车队,肯定是他租来撑场面、打肿脸充胖子的。

对,肯定是这样!

他一把抓起车钥匙,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他要去找周芸商量。

周芸这时候正在一家奢侈品店里。

她才刚拿到陈安 “赔偿” 她的五十万,正打算给自己买个新包,庆祝自己新生活的开启。

李文博冲进店里那会儿,她正攥着一个价值十多万的爱马仕包,对着镜子来回比划。

“文博?你怎么会来这儿?” 她看到李文博一脸憔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出事了!” 李文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颤,“公司…… 公司要不行了!”

他语无伦次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

周芸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惨白。

“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啊?” 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我不清楚!我没得罪任何人!” 李文博跟疯了似的,“银行、税务,还有刘副总…… 全都出事儿了!芸芸,你赶紧想想,是不是陈安?是不是那个窝囊废在背后搞鬼?”

“陈安?” 周芸愣了愣,接着就笑了出来,“怎么可能。他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他哪有这个本事啊?”

就在这时候,李文博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他的助理打过来的。

“李总!出大事了!我们公司那套‘方舟’系统的核心代码,被人告了侵权!说我们侵犯了人家的专利权!对方…… 对方是国际顶尖级的‘创世’实验室!”

“方舟” 系统,是博瑞科技发家的根本,也是李文博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对外一直宣称,这套系统是他大学时期就研发出来的。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套系统的核心代码,是他当年从陈安的电脑里偷偷拷贝走的。

那时候的陈安,就是个十足的技术宅,整天琢磨这些技术,还会匿名在一些国际论坛上分享自己的研究;李文博摸清了他不看重名利的性子,悄悄把他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申请了专利,之后还开了公司。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相安无事。

怎么会突然被 “创世” 实验室盯上了呢?

李文博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他这才终于明白,那只一直扼着他喉咙的大手,到底是从哪儿伸出来的。

“创世” 实验室,是京城陈家旗下的产业之一。

周芸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前岳母,要在希尔顿酒店风风光光地办六十大寿。

她发出去的请柬有上百张,几乎把本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包括进去了。

当然,李文博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虽说博瑞科技现在已是摇摇欲坠,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在前岳母眼里,李文博依旧是她最得意的 “准女婿”。

她甚至还特意给我发了条短信。

【陈安,明天是我生日,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过来给我磕个头。另外,把你这个月该给的抚养费带来,一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那副颐指气使的语气,跟我和周芸结婚这十五年里她的态度,一模一样。

我盯着这条短信,忍不住笑了。

寿宴那天,我没穿那套定制的西装,还是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开着我那辆已经开了快十年的旧大众车,准时出现在了希尔顿酒店的门口。

门口的迎宾员看到我的车,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可还是出于职业素养,上前为我拉开了车门。

我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寿宴就设在三楼的宴会厅里。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宾客,大家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前岳母穿了一身定制的红色旗袍,满面红光地在人群里穿梭,接受着大家的吹捧。

周芸和李文博站在她两旁,看起来俨然是一对般配的璧人。

李文博勉强打起精神,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周芸脸上却满是幸福的模样,好像李文博公司的危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出现,就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嘲笑,还有鄙夷。

一个说话尖酸的亲戚最先开了口:“哟,这不是陈安吗?怎么还有脸来啊?是来这儿蹭吃蹭喝的吧?”

“就是啊,都被人从家里赶出去了,还死皮赖脸地往这儿凑。”

“你们看他穿的那一身衣服,加起来能有两百块钱吗?真是丢死人了。”

前岳母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踩着高跟鞋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谁让你来这儿的?这儿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没搭理她,目光越过她,落到了她身后的李文博身上。

“抚养费我带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的‘准女婿’。”

李文博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陈安,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周芸立刻挡在了李文博前面。

“李总,” 我看着他,“听说你们公司的‘方舟’系统,被人告了侵权?”

李文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件事他已经封锁了消息,只有公司高层的几个人清楚,陈安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 你胡说什么!” 他色厉内荏地大喊道。

“是吗?” 我笑了笑,“那你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那套系统的核心代码解释一遍?”

李文博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套代码本就是他偷来的,他自己根本就看不懂那些代码!

周围的宾客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前岳母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她精心准备的寿宴,全被我搅黄了。

“保安!保安!” 她尖叫着喊道,“把这个疯子给我扔出去!”

两个保安马上就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西装、胸口别着 “大堂经理” 胸牌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群服务员,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看到被保安架着的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住手!” 他厉声呵斥那两个保安,“你们想干什么?!”

他快步跑到我跟前,深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声音里满是惶恐。

“陈先生,对不起,是我们招待不周,让您受惊吓了!”

接着,他转过身,对着满厅的宾客大声宣布:

“各位来宾,实在抱歉,希尔顿酒店今晚已经被陈安先生一个人包下来了,用来举办私人宴会。麻烦各位马上离场。”

整个宴会厅,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盯着我。

前岳母张着大嘴,旗袍上那些精致的盘扣,都快被她激动地撑开了。

周芸和李文博,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我轻轻掸了掸被保安抓皱的衣袖,对那位大堂经理说道:

“把他们,都请出去。”

“是,陈先生。”

前岳母的寿宴,彻底变成了一场完完全全的闹剧。

她和那群跟着来的宾客,被酒店保安 “客气” 地请离了宴会厅。

听说,她当场气出了毛病,最后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面对这一切,我心里没半点起伏。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宴会厅里,给自己斟了杯红酒。

82 年的拉菲,口感倒还说得过去。

忠叔推门进来,凑到我身边低声禀报。

“少爷,李文博那边有新动静了。”

“说。”

“他似乎在变卖名下资产,到处凑钱。听说,都是为了今晚的那场慈善拍卖会。”

我轻轻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拍卖会?”

“是这样的。听说今晚的压轴拍品,是一件据说出自前朝的翡翠玉观音。您的前岳母,一直对这物件记挂在心。”

我瞬间懂了。

李文博这分明是想在拍卖会上拍下那玉观音,讨好前岳母,顺带在周芸跟前,证明自己有钱,好捞回点脸面。

真是…… 不见棺材不掉泪。

“倒挺有意思。” 我搁下酒杯,“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慈善拍卖会办在市中心的国际会议中心。

能踏进这里的人,不是富豪就是权贵。

我和忠叔赶到的时候,李文博和周芸正好也刚到。

李文博换了套新行头,瞧着人模狗样的。

周芸挽着他的胳膊肘,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瞧见我,李文博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似的。

“陈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压着嗓子嘶吼。

“看戏。” 我淡淡应了两个字,从他身旁走过,径直进了会场。

我们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李文博和周芸坐在我们身后几排,像两根毒刺似的,死死盯着我的后背。

拍卖会没多久就开始了。

前面那些拍品,我没半点兴趣。

直到那尊翡翠玉观音被人端了上来。

玉质通透,雕刻精致,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主持人开口介绍:“这尊玉观音,起拍价五百万。”

“六百万!” 李文博马上举了牌,还带着挑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没任何动作。

几个富商跟着喊了几轮价,价格没一会儿就被抬到了一千万。

李文博咬了咬牙,又一次举了牌:“一千二百万!”

现场安静了下来。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合理价格不少了。

周芸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李文博一把甩开她的手,红着眼眶瞪着我,像是在等我跟价。

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我抬手举了牌。

“两千万。”

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一上来就加了八百万,这分明是明摆着的挑衅。

李文博的脸一下子就涨成了紫茄子色。

“两千一百万!” 他差不多是吼着喊出来的。

“三千万。” 我语气云淡风轻。

“三千一百万!”

“四千万。”

……

价格,被我硬生生抬到了八千万的高位。

李文博眼里满是血丝,呼吸粗得跟头牛似的。

他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加一块儿,撑死也就三千多万。

为了凑钱,他把自己的房子、车子全抵押了出去。

八千万,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出点虚张声势的痕迹。

可我脸上,只有一片平静。

“八千一百万!” 他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个数。

他在赌,赌我不会再跟价。

主持人开始倒数:“八千一百万第一次,八千一百万第二次……”

我淡淡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我放弃。”

李文博愣在了原地,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狂喜的神情。

他赢了!

在财力上,他总算压过陈安一次了!

他得意地朝我看过来,眼神里满是炫耀和鄙夷。

周芸也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噹!”

拍卖槌重重落了下来。

“恭喜李先生,成功拍得这件宝物!”

李文博激动地站起身,享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羡慕目光。

就在这时候,我站起身,一步步走上了台。

我拿起话筒,朝着台下的李文博,淡淡笑了笑。

“李总,恭喜你。”

“不过,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这尊玉观音,是我上礼拜在潘家园,花八百块钱淘来的。”

我话音刚落,一位戴老花镜、头发花白的鉴定专家就立马走上了台。

他是故宫博物院的首席鉴定师,在国内文玩圈里,那可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他拿起那尊玉观音,只扫了一眼,就轻轻摇了摇头。

“现代仿品,是树脂合成的,工艺粗糙得很。市场价,超不过一千块。”

李文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看看台上的玉观音,又看看我,嘴唇不停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噗 ——”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我把话筒递还给目瞪口呆的主持人,转身走下台,从周芸身旁走过。

她瘫坐在座位上,面无人色,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我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会场。

今晚的夜色,真好看。

李文博彻底破产了。

八千多万的债务,像座沉重的大山,把他彻底压垮了。

博瑞科技被强制清算,他名下所有资产全被冻结拍卖了。

他就这么从云端,狠狠跌入了泥潭里。

周芸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搬出了那套写着自己名字的大房子 —— 那房子也被拿去抵债了。

她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这么大的落差让她差点崩溃。

她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一开始是咒骂,后来变成了质问,到最后干脆成了哀求。

我一条都没回。

我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世界总算清静了。

我把心思重新放回了工作上。

陈家的产业遍布全球,涉及地产、金融、科技、能源等好几个领域。

这三年,虽说有几位元老照看着,但内部还是滋生了不少问题。

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把所有业务都熟悉了一遍,接着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开除内部蛀虫,调整业务结构,收购有潜力的新兴公司……

我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忙得脚都沾不上地。

这天下午,我正开着会,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是陈烁的班主任打来的。

“请问是陈烁的爸爸吗?陈烁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您能不能来一趟学校?”

打架?

在我印象里,陈烁性格虽说冷淡,但成绩一直不错,也从来不惹是生非。

我跟忠叔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赶紧赶到了学校。

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陈烁。

他脸上挂了彩,嘴角青了一块,校服扣子也掉了一颗,可腰板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里满是倔强。

他对面站着个同样挂彩的小胖子,小胖子旁边还站着他的父母。

班主任在旁边急着解释情况。

原来,那小胖子在班里说,陈烁的妈妈跟了个破产的老男人,还被人从豪宅里赶了出来,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陈烁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给了小胖子一拳。

于是两个男孩就这么打了起来。

小胖子的妈妈不依不饶:“必须让他道歉!还得赔偿我们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教导主任在一旁一个劲地赔不是。

我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陈烁的眼睛。

“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陈烁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他骂你妈妈,你是生气了?”

陈烁眼圈红了,可还是不说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对小胖子的父母说:“医药费,我赔十倍。但道歉,绝不可能。”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小胖子的妈妈尖叫起来。

我没理她,只对教导主任说:“我儿子没做错。要是学校要处分他,我们明天就办转学手续。”

说完,我拉起陈烁的手,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就剩下我们父子俩了。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甩开我的手,低吼着问:“你满意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

“看到我们现在这么惨,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他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妈选错路?!”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这么激烈的情绪。

也是第一次,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十五岁少年本该有的脆弱。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路,是她自己选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她选这条路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着,不是吗?”

陈烁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说过的那句 “离了记得分我套房子”。

那句话,就像一把刀,不光插在我心上,还斩断了他自己所有的退路。

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有些道理,得让他自己去想明白。

周芸总算寻到了我公司的楼下。

她裹着一身平价衣裳,头发枯得像晒焦的稻草,脸上没涂半点妆容,瞧着比实际岁数老了足足十岁。

她就坐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不吵也不闹,只安安静静地等着。

从办公室的落地窗往下望,她像个被风吹落在地的小黑点,渺小得几乎要融进阴影里。

她就这么等了一整天。

从天刚亮的清晨,一直等到天边染满暮色的日暮。

快下班时,忠叔走到我身边问:“少爷,要不要让人请她离开?”

“不必。” 我抬了抬眼,轻声应道。

到了第二天,她还是来了。

第三天,她依旧守在那级台阶上。

她渐渐成了公司门口一道扎眼的 “景致”,进出的员工路过时,总会围着她指指点点。

第四天,天空突然泼下一场大雨。

她没带伞,就那样坐在雨里,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衣领往下灌,把浑身浇得透湿。

我站在窗边,盯着楼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了好一阵子。

到最后,我让忠叔下楼,把她领了上来。

我的办公室很宽敞,装修走的是极简冷色调,连空气都透着几分疏离。

周芸站在地毯上,浑身湿得能拧出水,水珠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手足无措地站着,像个偷偷打碎了花瓶的孩子,眼神里满是局促。

这是她头一回,踏入我的世界。

一个她从前触手可及,却偏偏亲手推开的世界。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狼狈的身影上。

“陈安,我……” 她张了张嘴,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昏了头,不该那样背叛你……”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哭诉这段时间的遭遇,说李文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自己有多后悔,多想念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你看看我,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陈安,我们复婚好不好?看在烁烁的份上,咱们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她说着,膝盖就往地上弯。

我立刻打断了她。

“你不是昏了头。”

我让忠叔把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你只是,瞎了眼。”

周芸的手不停地抖,指尖泛着白,慢慢翻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关于李文博和他 “方舟” 系统的详细调查报告,每一页都写得清清楚楚。

里面明明白白记录着,李文博在大学时,是怎么利用我的信任,偷偷偷走我的研究成果的。

报告的末尾,还附了几张纸。

有我当年匿名发表在国际顶级期刊上的论文,还有 “创世” 实验室颁发给我的专利证书。

上面的署名,都是我真实的名字。

周芸的眼睛越睁越圆,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总算明白过来,李文博一直引以为傲的事业,他手里所有的财富和地位,全都是靠偷来的才华撑起来的 —— 那是我的才华。

他就是个小偷。

可她,偏偏为了这个小偷,放弃了我。

“你以为自己攀了高枝,找了个能带你飞黄腾达的男人。” 我盯着她惨白的脸,声音里没半分温度,“但你知道吗,你放弃的,到底是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手指着窗外这座城市里闪烁的璀璨灯火。

“你脚下这栋楼,这条金融街,就连这座城市一半的地产,全都是陈家的。”

“你以前戴过的那块手表,你总以为是地摊货,其实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值一套别墅的钱。”

“你儿子从出生到现在喝的牛奶、吃的食材,都是从我们家在澳洲的私人牧场空运过来的,从来没断过。”

我每说一句,周芸的脸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像尊搁在角落的石膏像,连眼神都僵了。

我转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没丝毫波澜。

“你不是贪慕虚荣。”

“你只是笨。”

“你放着一座金山不要,偏要去捡一块镀了金的石头。”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把她彻底击垮了。

她一屁股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绝望哀嚎,声音里满是崩溃。

李文博的案子,没过多久就宣判了。

商业欺诈、侵犯专利权、偷税漏税,好几项罪名加在一起,数罪并罚,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他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他从看守所传了话出来,说想最后见我一面。

他说,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我没去见他。

对一个手下败将,我没兴趣浪费时间。

我只让忠叔给带了句话过去。

“你从来就没赢过。”

“你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在让着你。”

我不知道李文博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我也懒得关心。

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早就结束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是我岳母。

她从医院出来后,就跟周芸挤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连转身都费劲。

以前的富太太,现在连请个护工的钱都掏不出来,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她心脏本来就不好,得长期吃药,还得定期去医院检查。这些开销,对她们现在的日子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最后她还是撑不住了,心脏病突然又犯了,被紧急送进医院抢救。

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得马上做手术,可手术费要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周芸彻底崩溃了。

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戒指、项链、耳环,凑来凑去也只有不到两万块。

她跪在医院的走廊里,挨着给认识的人打电话借钱,声音里满是哀求。

可世态炎凉,以前那些围着她巴结讨好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躲着她,连电话都不愿多接。

到最后,她还是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里,她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地求我救救她妈。

我挂了电话,没多耽搁,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里,我岳母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脸色灰沉沉的,没一点生气。

看到我进来,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接着就被浓浓的羞愧和难堪盖了过去。

周芸朝我扑过来,膝盖又要往地上弯。

我往旁边一侧身,躲开了她的动作。

“我可以救她。”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语气平静得没波澜,“我能请全世界最好的心脏病专家来给她做手术,还能让她住最好的 VIP 病房,得到最好的照顾。”

周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她急着追问,声音都在抖,“只要你肯救我妈,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第一,” 我说,“手术之后,你们母女俩得开个记者会,为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公开道歉,不能有半点隐瞒。”

周芸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第二,” 我接着说,“道歉之后,你们得永远离开这座城市,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和我的关系。”

“第三,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够你们在小城市里安稳过日子,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用任何方式来打扰我和我儿子的生活,包括烁烁。”

周芸的嘴唇不停地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几个条件,跟让她和她妈彻底社会性死亡没两样,以后再没脸见人。

可她有的选吗?

她看着病床上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妈,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岳母的手术做得十分顺利,效果远超预期。

为了她,我特意从瑞士邀约了全球顶尖的医疗团队,全程使用的都是国际一流的药品与诊疗设备。

岳母的恢复速度比医生预估的还要快,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出院当天,我早已提前为她们母女俩安排妥当了一场记者见面会。

举办地点就定在医院专门的会议厅里。

本地所有有影响力的主流媒体记者,一个不落全都到齐了。

周芸陪着岳母坐在主席台上,眼前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还有数不清的摄影镜头。

岳母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苍老得让人心疼。

她双手握着话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还抖得厉害。

“我…… 我对不住我的前女婿,陈安啊。” 她刚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些年,都怪我有眼无珠,是我太势利,一直瞧不上他,还处处刁难他……”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把这些年自己是怎么对我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周芸坐在一旁,始终低着头,从记者会开始到结束,一句话都没说。

记者会一结束,网络上就被她们母女俩道歉的新闻占满了,铺天盖地全是。

这些新闻我一条都没看。

我已经提前给她们订好了当天下午的机票,目的地是南方一座靠海的小城。

我在那座小城里给她们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还往她们的银行卡里打了一笔足够后半辈子生活的钱。

忠叔特地亲自送她们去了机场。

听说,在登机之前,周芸特意回过头,朝着我公司所在的方向,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把这些事都处理完,我只觉得心里像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之后我就把陈烁接回了家里。

不过这不是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房子,而是我在市中心新买下的一套顶层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

我和陈烁父子俩坐在沙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没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先开了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烁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我想继续上学。”

“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留在这里,我会给你请最好的老师,让你接受最顶尖的精英教育。不过这条路会很辛苦,比你现在的日子要辛苦一百倍。

第二个选择,我送你去你外婆身边。我会保证你们祖孙俩衣食无忧,你也能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轻松快乐地长大。

我把最终的选择权,完完全全交给了他。

陈烁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过了很久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会选第二个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坚定神色。

“我选第一个。”

他抬眼看着我,声音虽然不大,却十分清晰。

“爸。” 这一声称呼,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用这样郑重的语气叫我。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微微发颤。

心里既有点发酸,又透着一股暖意。

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儿子。”

周芸和岳母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彻底回归了平静。

白天的时候,我在公司处理各项事务;到了晚上,就回家陪着陈烁。

我给陈烁请了各科的顶级名师,每天晚上都会帮他补课。

陈烁本身就很聪明,加上自己也肯努力,进步速度快得惊人。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慢慢破冰回暖。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冷漠又叛逆的少年,现在会跟我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会和我一起讨论功课上的难题,甚至在我工作到很晚的时候,主动给我煮一碗热面。

我心里清楚,我们父子俩,正在重新开始建立彼此的感情。

这天晚上,我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正准备休息。

忠叔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十分严肃。

他把一份加密的文件递到我手里。

“少爷,关于老太爷和老太太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现在有了新的线索。”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跳了一下,一股不安涌了上来。

我立刻打开了那份文件。

文件里装着一份内容详细的调查报告。

报告里明确指出,当年那辆失控的货车司机,在事故发生之前,他的银行账户里收到过一笔来自境外的巨额资金。

而这笔资金的来源,最后追根溯源,指向了京城的另一个豪门家族 —— 林家。

林家,是陈家多年来一直存在的竞争对手。

我捏着报告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了白色。

原来,我父母当年的离世,果然不是一场意外。

我走到落地窗边,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璀璨的夜景上。

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栖身地方。

而真正属于我的战场,是在京城。

在京城,有我必须要讨回来的血债。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打往京城的号码。

“忠叔,准备一下。”

“我们,该回真正的家了。”

【彩蛋】

五年之后。

在南方的某个海滨小城里,有一家装修很普通的面馆。

“服务员!我的牛肉面怎么还没端上来!我都等了十分钟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不耐烦地用手拍着桌子。

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中年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地朝着男人跑了过去。

“来了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哥,马上就好!”

女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这个女人,正是周芸。

面馆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方面的新闻。

“…… 据悉,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安先生,已经在昨天完成了对林氏集团的全面收购。到现在,陈氏集团已经成为了亚洲最大的商业帝国……”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既英俊又冷峻的脸庞。

屏幕里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十分得体的西装,眼神锐利,身上的气场强大,正在对着记者们侃侃而谈。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身材挺拔、十分出色的年轻男孩,眉眼之间和他有几分相似。

周芸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一动不动。

她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眼神里装满了复杂的情绪。

里面有悔恨,有不甘,还有羡慕,另外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 nostalgia。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催一催!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客人的吼声,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哎,好,好!”

她连忙转过身,快步朝着后厨走去,还卑微地弯下了腰。

电视里,有记者问陈安:“陈先生,您创造出了如此辉煌的商业神话,您觉得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呢?”

陈安对着镜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从来不会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