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老员工被羞辱后开除半年后,公司最大客户的董事长亲自来请他
发布时间:2025-07-18 09:34 浏览量:1
45岁的李建华,是金时代机械厂里,一头沉默的“老黄牛”。他把二十多年的青春,都献给了车间里那台轰鸣的机床。
他以为,凭着自己这身全厂第一的技术,就能安安稳稳地,干到退休。
可他没想到,新来的那位28岁的“海归”经理,却把他当成了立威的靶子,当着全车间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蛋。
当他抱着装满二十年家当的纸箱,走出那扇熟悉的工厂大门时,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他不知道,这场羞辱,只是他人生触底的开始。他更不知道,半年后,一个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传说中的百亿富翁,会亲自开着劳斯莱斯,来到他家破旧的楼下,只为,对他说一句让他匪夷所思的话。
01
李建华,今年四十五岁。
他的背,已经有些微微的佝偻,那是常年俯身在机床前,留下的印记。他的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一道道细小的、早已愈合的伤疤,像一张粗糙的砂纸。
他是金时代机械厂,三车间的一名老师傅,八级技工,也是整个厂里,公认的技术“第一把刀”。
二十五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进了这家国营大厂。从学徒工干起,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跟那些冰冷的、却又无比精密的机器打交道。
别人下班了,都去喝酒、打牌,他却一个人,泡在车间里,研究图纸,琢磨工艺。他能听出每一台机床最细微的异响,能用肉眼,分辨出零点零一毫米的误差。
厂里但凡有加急的、高精度的、别的师傅都不敢接的活儿,最后,总会落到他手里。而他,也从来没让任何人失望过。
他靠着这身过硬的技术,娶了同厂的女工,生了儿子,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福利房。
他的生活,就像他加工出来的零件一样,平稳、规律,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样,安安稳稳地,在这家他奉献了全部青春的工厂里,一直干到退休。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信奉的是“少说话,多做事”。他觉得,只要技术过硬,走到哪里,都饿不死,也都会受人尊敬。
可他不知道,时代,变了。
在这个只看PPT,不看老师傅的年代,他那身引以为傲的技术,和他那沉默的性格,很快,就将成为他被淘汰的“原罪”。
02
金时代机械厂,这个老牌的国营大厂,在市场的浪潮中,几经沉浮,最终,被一家大型的民营资本收购了。
收购后,厂里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满嘴都是英文单词的“职业经理人”,从天而降。
三车间的新任车间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赵阳,二十八岁,据说是集团董事长的远房亲戚,刚从国外读完MBA回来,镀了一层金,就直接“空降”到了这个最重要的生产车间。
赵阳长得人高马大,头发用发胶梳得锃亮,身上喷的古龙水,隔着十米都能闻到。他跟李建华这些常年一身机油味的老工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召集全车间的工人,开了一场“动员大会”。
他站在台上,背着手,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各位同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领导。我知道,我们厂,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思想僵化,效率低下,管理混乱!”
“但是,我不怕!我这次来,就是要用我从国外学到的最先进的管理理念,来对我们车间,进行一次彻底的‘赋能’和‘迭代’!”
“我们要打破旧的‘路径依赖’,建立新的‘业务闭环’!我们要用‘互联网思维’,来武装我们的生产线!我们要……”
他嘴里,不停地往外蹦着那些李建华听都听不懂的新鲜词儿。
工人们在下面,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李建华看着台上那个口若悬河的年轻人,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踏实的感觉。
他觉得,这个新来的赵经理,不像是个踏踏实实搞生产的人。他更像,是个来舞台上,作秀的演员。
而他预感的,没有错。
赵阳的“三把火”,很快,就烧了起来。而第一把火,就烧向了李建华这些,他眼中的“老古董”。
03
赵阳的改革,是从“考勤”开始的。
他要求,所有工人,每天上下班,必须用手机APP打卡,精确到秒。迟到一秒钟,扣五十块钱。
这个规定,对于那些需要倒班、常常因为交接班而延迟几分钟的老工人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
紧接着,他又在车间里,推行什么“5S管理法”。他要求,所有的工具,必须按规定,摆放在画好的格子里,一丝一毫都不能差。所有的机床,必须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是规范管理。可实际上,却严重影响了生产效率。
有一次,李建华正在加工一个紧急的零件,需要用到一个特殊的卡尺。可按照规定,那个卡尺,被锁在了几十米外的工具柜里。等他跑过去,填表,签字,领出工具,再跑回来时,已经耽误了十几分钟。
“赵经理,”李建华忍不住,找到了赵阳,想跟他提个建议,“您这个规定,是不是有点太死板了?我们干活,有时候,就是需要方便顺手。您这样一搞,效率反而低了。”
赵阳正在电脑前,做着一份花里胡哨的PPT。他头都没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懂什么?这叫‘标准化作业’!是科学!是管理!你们这些老工人,就是思想太落后,跟不上时代!”
“我这是在对你们进行‘优化升级’!你们要学会‘拥抱变化’!”
李建华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赵阳那张年轻而傲慢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从那以后,赵阳,似乎就盯上了李建华。
他觉得,李建华这个不爱说话,但技术最好的老师傅,就是他推行改革的最大“绊脚石”。
他开始,处处找李建华的茬。
李建华的报工单,他会用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但凡有一个数字写得潦草了点,他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报工单摔在李建华脸上,让他重写。
车间开会,他会故意点李建华的名,让他“谈谈对公司未来发展的看法”。李建华一个老实巴交的技术工人,哪里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赵阳就会当众嘲笑他:“看,这就是我们老员工的代表!思想陈旧,不善表达!这样的人,怎么能为公司创造价值?”
李建华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想,忍忍吧。自己快五十的人了,儿子马上要高考,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份工作,不能丢。
他以为,只要自己埋头干活,总能熬到这个年轻的“赵经理”,调走的那一天。
可他没想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是那么的快,那么的猝不及防。
04
出事那天,车间里接了一个“天字第一号”的紧急任务。
厂里最大的客户,那个在国内乃至亚洲都赫赫有名的“华天集团”,定制了一批用于他们最新一代高端生产线的核心传动轴。
这批零件,对材料和精度的要求,都达到了一个近乎变态的苛刻程度。图纸发下来,整个车间的老师傅,都连连摇头,说这活儿,干不了。
最后,这个任务,还是落到了李建华的头上。
李建华把自己关在车间里,整整两天两夜。他凭着自己二十多年的经验,和对机床性能的极致了解,反复调试,反复试验。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第一件样品,成功下线了。
经过检测,所有的参数,都完美地,符合图纸的要求。
可就在李建华准备批量生产时,赵阳,却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等一下!”他叫停了李建华,“我刚刚,用我们最新的‘模拟仿真系统’,对你的加工参数,进行了‘优化’。根据系统计算,如果你把转速,再提高百分之五,把冷却液的配比,调整一下,加工时间,可以缩短百分之十五!”
李建华愣住了。他拿起赵阳递过来的那份打印得漂漂亮亮的“优化方案”,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不行!”他断然拒绝,“赵经理,你这个方案,是纸上谈兵!这个材料,非常特殊,在超高转速下,它的金相组织,会发生一种非常细微的、肉眼和常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的‘蠕变’!这会导致零件在长期高负荷运转下,产生金属疲劳,寿命会大大缩短!甚至,会引发断裂事故!”
赵阳被李建华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一个学MBA的,哪里懂什么“金相组织”和“金属疲劳”。
他只觉得,自己的“科学管理”,又一次,受到了这个“老古董”的公然挑战。他的脸,瞬间就挂不住了。
“什么蠕变?什么疲劳?我怎么没在书上看过?”他恼羞成怒地说道,“李建华,我警告你!不要拿你那些过时的、经验主义的东西,来质疑科学!我这个方案,是电脑算出来的,是数据!数据你懂吗?”
“现在,客户催得这么紧!能提高百分之十五的效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这个月的KPI,能超额完成!”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按照我的新方案,进行生产!出了问题,我负责!”
李建华看着赵阳那张因为急功近利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还想再争辩几句。
可赵阳,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要是不服从命令,就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我告诉你,金时代机械厂,不养闲人,更不养不听话的废人!”
李建华的心,彻底凉了。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人。而对方,是领导。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他按照赵阳的方案,重新设置了机床的参数。
当那批闪着寒光的、看起来“完美无瑕”的零件,被装箱运走时,李建华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远去的货车,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巨大的隐忧。
他感觉,要出大事了。
05
一个星期后,李建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华天集团那边,打来了电话。电话,是华天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亲自打给他们厂长的。语气,极其严厉。
电话里说,他们厂送去的那批核心传动轴,在装机测试的最后阶段,出现了“不明原因的、灾难性的断裂”,导致他们一条价值上亿的、从德国引进的生产线,当场报废!
这个消息,像一颗原子弹,在金时代机械厂的领导层里,炸开了。
厂长吓得,连夜从家里,赶到了工厂。
赵阳,也彻底慌了神。他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李建华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赵阳就把李建华,叫到了全车间的大会上。
他要杀鸡儆猴。他要把李建华,当成他自己决策失误的“替罪羊”。
“李建华!”赵阳站在台上,指着李建华的鼻子,声色俱厉地吼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因为你的技术失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给公司,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损失!”
“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老员工,思想僵化,不思进取!是公司的累赘!是发展的绊脚石!”
李建华站在台下,浑身冰冷。他看着台上那个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年轻人,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
“我没有失误!”他抬起头,迎着赵阳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那个方案,有问题!是你,一意孤行,是你,为了你那点可笑的KPI,拿公司的信誉和客户的利益,当儿戏!”
“你还敢顶嘴!”赵阳被戳到了痛处,彻底破防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鸡,从台上冲了下来,指着李建华的脸,唾沫横飞。
“你一个臭工人,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决策?我是MBA!我是国外回来的高级人才!你呢?你就是个快要被淘汰的、没用的老东西!”
“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李建华,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出金时代机械厂!”
“滚!”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整个车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工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一幕。有同情,有怜悯,有幸灾乐祸,也有兔死狐悲的恐惧。
李建华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工位。
他打开那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早已锈迹斑斑的工具箱,把里面的扳手、卡尺、千分尺,一件一件,擦拭干净,摆放整齐。
然后,他脱下那身穿了二十多年的、早已被机油浸透成青黑色的蓝色工装,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机床的操作台上。
最后,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破旧的纸箱。
他把自己那只用了十几年的、早已掉了瓷的搪瓷茶杯,和一张放在桌上、早已泛黄的全家福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纸箱里。
他抱着那个纸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他奉献了全部青春和热血的车间。
当他走出那扇熟悉的、巨大的工厂大门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块写着“金时代机械厂”的、鎏金的大招牌,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他的人生,完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半年后,李建华的生活,跌入了谷底。
因为年纪大,又只有一身不被“新时代”认可的老技术,他到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家里的积蓄,也快要见底了。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儿子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陌生。
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被社会、被家庭,彻底抛弃的废人。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
一个寻常的下午,几辆黑色的、挂着连号牌照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
最前面的一辆,是劳斯莱斯。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
这阵仗,让整个小区的居民,都探出了头,议论纷纷。
老人,径直,走上了李建华所在的五楼。
他敲响了李建华家的门。
李建华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位只在财经杂志和电视上见过的、传说中的百亿富翁、华天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董明远时,他彻底傻了。
他以为,是华天集团,来找他,追讨那上亿的赔偿款了。
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双腿,也开始不听使唤地,发软。
董明远看着眼前这个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激动的情绪。
他没有像李建华想象中那样,发怒,或者质问。
他只是,屏退了左右,然后,用一种带着几分颤抖和不确定的声音,问了李建华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问题:
“这位师傅,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还记得二十五年前,那台会‘唱歌’的‘金燕子’牌机床吗?”
06
“金燕子”牌机床?
这个早已被岁月尘封的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李建华那早已麻木的记忆。
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李师傅”,只是一个刚进厂不久、愣头愣脑的学徒工,小李。
而董明远,也不是什么百亿富翁,而是他们车间里,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比他大几岁的技术员,小董。
小董,是大学生,有文化,但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捣鼓那些机器。
当时,厂里从苏联,进口了一批二手的“金燕子”牌老机床。那机床,脾气古怪,精度极差,厂里最好的老师傅,都拿它没办法。
只有小董,不信邪。他把自己关在车间里,没日没夜地,研究那台破机器。他把每一个零件,都拆下来,清洗,打磨,再重新组装。
而小李,也就是年轻时的李建华,是唯一一个,愿意陪着他,给他打下手的人。
李建华不懂那些复杂的图纸和理论。但他有一双巧手,和一对“金耳朵”。他能听出机器最细微的异响,能感受到零件最微小的震动。
两个人,一个有理论,一个有实践,竟然奇迹般地,让那台“金燕子”,起死回生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机床的转速、进刀量和冷却液的配比,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时,机床在加工零件时,发出的轰鸣声,会变成一种非常有节奏的、像唱歌一样的、清脆的“嗡嗡”声。
而用这种方式加工出来的零件,精度,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们把这个,称之为“机床的共鸣点”。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独一无二的秘密。
后来,小董,也就是董明远,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工厂,从此,杳无音信。
而李建华,则把这个“共鸣点”的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这成了他后来,安身立命,成为全厂技术“第一把刀”的独门绝技。
他做梦也想不到,二十五年后,这个秘密,会被一个传说中的百亿富翁,当着他的面,亲口,说了出来。
“你……你是……小董?”李建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董明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李建华那双布满了老茧和伤疤的手。
“是我!建华!我是董明远啊!”
“我找了你,整整二十五年!”
07
在李建华那个狭小、破旧的客厅里,两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相对而坐,唏嘘不已。
董明远,向李建华,讲述了他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经历。
原来,当年,他并不是主动离开工厂的。而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当时厂领导的一些经济问题,遭到了排挤和打压。
他被逼无奈,只能南下闯荡。
他凭着自己对机械的痴迷和天赋,从一个最小的五金加工作坊干起,一步一步,建立起了今天这个庞大的“华天集团”。
而他之所以,能把企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就是当年,他和李建华一起,在那台“金燕子”机床上,发现的那个“共鸣点”的秘密。
他把这个原理,应用到了所有的生产线上,让他的产品,在精度和质量上,远远地,甩开了所有的竞争对手。
“建华啊,”董明远感慨万千,“我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这次,我们公司之所以,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订单,交给你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其实,就是我的一点私心。”
“我听说,金时代机械厂,是当年那个老厂改制过来的。我就想,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我故意,把图纸的精度,要求得那么高。就是想看看,这个厂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得了这个活儿。”
“结果,我等来的,却是一批废品,和一条生产线报废的消息。”
董明远说到这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要么,你已经不在这个厂了。要么,就是有人,在中间,搞了鬼。”
“我派人一查,果然,查到了那个叫赵阳的‘海归’经理,和他那套可笑的‘优化方案’。”
“也查到了,你,因为这件事,被当成替罪羊,扫地出门。”
李建华听着这一切,早已是老泪纵横。他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08
第二天。
金时代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厂长和那个不可一世的赵阳,正像两条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地,站在董明远的面前。
“董……董董事长,您……您能亲自来我们厂视察,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厂长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董明远没有理他。他只是,把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份,律师函。
“因为贵厂提供的劣质产品,给我公司,造成了1.2亿元的直接经济损失。我要求,你们在三天之内,对此,做出全额赔偿。”
“另外,”他看了一眼早已面无人色的赵阳,“我还要以‘提供虚假数据、涉嫌商业欺诈’的罪名,对这位赵经理,提起刑事诉讼。”
“当然,”董明远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冰还冷,“我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他指着门口,一字一顿地说:
“把你们厂,最好的设备,最好的材料,送到我指定的那个地方去。然后,把你们,用八抬大轿都请不回来的那位‘第一把刀’,李建华师傅,给我,请回来。”
“让他,亲手,把那批不合格的零件,重新,做出来。”
“只要他点头,说这件事,算了。那这份律师函,我立刻,就收回。”
厂长和赵阳,彻底傻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老工人,竟然,和眼前这位能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商业巨头,有着如此深厚的关系!
09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赵阳这辈子,最屈辱,也最难熬的三天。
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海归精英”,跟着厂长,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次又一次地,登上了李建华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第一次,他们连门都没进去,就被李建华的妻子,用扫帚,给打了出来。
第二次,他们学聪明了,在楼下,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可李建华,连窗帘,都没拉开一下。
第三天,赵阳,彻底豁出去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建华家那扇紧闭的、斑驳的铁门前。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扇着自己的耳光,把自己当初,是如何羞辱李建华,如何颠倒黑白,如何把他当成替罪羊的丑事,当着所有围观的邻居的面,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他只求,李师傅,能大人有大量,再给他一次机会。
屋子里,李建华听着门外那一声声的忏悔和哀求,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门。
他不是原谅了赵阳。他只是,不想再看到那副丑恶的嘴脸。
他对门外那个早已哭得不成人形的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
“你走吧。机器和材料,送到我以前的车间。三天后,我回去上班。”
三天后,李建华,重新,穿上了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
他回到了那个他熟悉的、充满了机油味的车间。
迎接他的,是全车间工人,雷鸣般的掌声。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只是,径直,走到了那台他最熟悉的、德国进口的五轴联动机床前。
他伸出手,像抚摸情人的脸一样,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钢铁的机身。
然后,他开动了机器。
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位“王者”的归来。
机器,开始轰鸣。
慢慢地,那轰鸣声,开始发生变化。
它变得,越来越有节奏,越来越清脆。
最终,变成了一首只有李建华和董明远,才能听懂的、激昂的、动听的“歌”。
10
那批零件,李建华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全部,赶制了出来。
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完美无瑕。
华天集团,撤销了诉讼。
而金时代机械厂,那个不可一世的赵阳,和那个趋炎附势的厂长,也因为这次巨大的丑闻,被集团董事会,扫地出门。
董明远,亲自,来到了车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李建华,递上了一份聘书。
“建华,我正式邀请你,出任我们华天集团,新成立的‘精密制造研究院’的,首席技术官兼荣誉院长。年薪,五百万。另外,再给你集团百分之一的原始股份。”
整个车间,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目光,看着李建华。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工人,从今天起,将一飞冲天,成为他们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李建华看着那份聘书,看着董明远那真诚的眼睛,他没有立刻答应。
他只是,转过身,看着那些和他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们。
他对董明远说:“董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带他们,一起走。”李建华指着车间里,那些同样头发花白、满手老茧的老师傅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行业里,最宝贵的财富。他们不该,在这里,被人羞辱,被人遗忘。”
董明远看着李建华,又看了看那些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激动的老工人们,他笑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不仅要带他们走,我还要给他们,全公司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尊重!”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技术,永远,是一个国家,一个企业,最硬的脊梁!”
11
半年后。
在城市最核心的开发区,一座崭新的、现代化的“精密制造研究院”,拔地而起。
李建华,穿着一身笔挺的、量身定制的工装,站在了研究院的揭牌仪式上。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几十名同样穿着崭新工装的、来自金时代机械厂的老师傅们。
他们的脸上,不再有迷茫和屈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豪、自信,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台下,坐着的,是省市的各级领导,和来自全国各地的行业专家。
董明远,亲自,把一块刻着“首席技术官”的铭牌,挂在了李建华的胸前。
他握着李建华的手,对着台下,成百上千的镜头,和闪光灯,沉声说道: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要向全社会,证明一件事。”
“一个人的价值,从来,都不应该由他的年龄、他的学历、或者他会说多少句时髦的英文单词来决定。”
“决定他价值的,是他那颗精益求精的匠心,和他那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勤劳的双手!”
“这,才是我们这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这,才是我们这个民族,真正的希望!”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李建华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坐在第一排的、早已热泪盈眶的妻子和儿子,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知道,那个曾经被时代抛弃的、沉默的“老黄牛”,已经死了。
而现在的他,将带着他那身引以为傲的技术,和他那群可敬可爱的老伙计们,在这个全新的舞台上,开启一段,更加辉煌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