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半岛沙漠发现骆驼等身岩画,创作来源揭秘
发布时间:2025-10-28 07:38 浏览量:2
考古队在内夫得沙漠米斯玛山发现了一组大型岩刻
这事儿是个大坑里刨出来的新闻。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地球人类学研究所的队伍,队长是玛丽亚·古瓦格宁,去米斯玛山的崖壁和巨石缝隙里找东西,结果发现了大大小小一堆刻画。画的东西真切:真人大小的骆驼、瞪羚、野山羊、野驴,还有人类形象和早已灭绝的原牛,总数差不多有130处。别小看这些,有的雕刻高到1.8米,站远一点用无人机拍一张,骆驼和人就能认出来。
这些画风不一。有的是用细线写实勾画出来,线条清楚,像是在描摹活着的动物;有的则更抽象,符号化的线条叠加在一起,像是另一套语言。还有地方能看到返工、修补的痕迹,说明不是一次性图个好看就完了,后来有人又动过手补过。位置也挺有讲究:有的刻在开阔处,明显想让来往的人一眼看见;有的藏在难爬上去的窄岩檐里,创作者得爬上去或用绳子固定,技术活儿不是闹着玩的。
现场离古代水坑和湖泊边缘近。沉积物里翻出几百件石器,有些和岩刻处在同一层位里。队里把这些岩画所在的沉积层、覆盖物,还有埋着的石器都拿去做测年,换了好几种方法,既用了放射性碳定年,也用了冷光测年。时间范围被估出来是大约1.28万到1.14万年前。古瓦格宁由此推断,这片地儿在那段干旱期并不是完全没人住,可能有固定的社区在这里长期待着,几代人接力在岩壁上添画,整个过程可能持续两三千年。
这些画画在水源附近,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用途问题。直白点说,有可能是“这里有水、有动物”的大招牌,也可能是和季节、求偶、狩猎相关的符号体系。论文里甚至提到,骆驼图像里有求偶特征的表现——要是属实,那说明这些图画承载的信息比路过的旅人随手涂鸦要复杂得多。想象一下,在干旱的大地上,人在临近水源的岩壁上刻下巨大的动物像,像是在低声说话,告诉别人这里重要或者记录某种集体记忆。
不过学界也有人提醒别急着下定论。来自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研究所的迈因拉特·安德烈指出,这些岩刻的精细程度让人惊讶,有些细节甚至接近欧洲旧石器洞穴壁画的那种写实追求。但他同时也说,给岩画精准定年不简单,要综合多种地质学工具。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雷米·克拉萨德则认为,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判断这些纪念性图像在当时人群中是不是普遍存在,也不能直接把它们和某种社会或仪式功能绑在一起。图宾根大学的亚曼杜·希尔伯特提醒一句:阿拉伯半岛这块儿的分层沉积本来就稀少,有一处像样的分层遗址本身就很重要,但如果想把这事儿说清楚,还得用更多方法,比如对凿刻工具做磨损痕迹分析,看看这些工具是否真的是用来凿刻的。
说到区域的古环境,早有研究表明阿拉伯半岛并非一直都是海市蜃楼式的干旱。考古纪录里有更早的发现:远在8.8万年前就有指骨化石被发现,甚至有报道说找到了12万年前的足迹化石,这些都说明那儿曾有过湿润期,湖泊草地一度回潮。比较近的湿润期大概出现在1.1万到5500年前,8800到7900年前也有一次回潮。把这批岩刻的时间往前推到大约1.2万年前,意味着人在上一次明显干燥以前,就已经能在这片地带生存下去,并在相对艰难的环境里保持起稳定的生活圈子。
测年那档子事儿是这项研究的关键也最敏感的部分。团队把岩画所在的沉积层、覆盖层、埋藏的石器都做冷光测年,还拿放射性碳测年做交叉验证。一般的逻辑是,画下方被沉积物覆盖的那一层,会给出“不会晚于某个时间”的界限,换句话说能限制雕刻最早产生的时间点。但批评者提示一个现实问题:如果你不了解那一带的沉积速度和沉积历史,就很难完全排除别的解释,比如沉积物可能是后来才堆上去的。换言之,年代学上还存有不确定性,需要更多数据来锁定时间。
现场出土的工具也很有意思,但目前还难下结论。石器有的零散埋在沉积里,研究人员暂时说不清这些是不是为雕刻而制的工具,或者是否是后来从别处带来、遗落在此的。要搞清楚这一点,得做磨损分析、成分检测,看看这些石器的边缘有无刻画岩面的使用痕迹,材料是不是当地出产,还是外来货。
在论文发表以后,古瓦格宁团队并没有停手。她们说在同一区域还找到更早的岩画样本,正在做更仔细的测年和后续分析。研究者们关心的不仅是这些画是哪年刻的,还想弄清楚这套刻画传统是怎么开始的、怎么演化的,最后又是怎么消失的。换句话说,这不仅是找出一张“古代的旅游明信片”,更是想把图像、气候变化、生态变迁和人群移动这些线索串起来,看能不能拼出一段连贯的史前故事。
画面本身的视觉冲击力也不容忽视。有些骆驼的大幅画线条流畅、细节到位;有些则只是概括性的轮廓符号,表现手法显著不同。这种写实与抽象并存的现象表明,当时的人群在表达上可能有层次,有时是记录,有时可能是符号化的信息传播。部分专家把这些看作可能与社会结构、狩猎节律或繁殖季节有关的“信息载体”。要把这些猜测变成证据,还得靠更多的考古、沉积和环境学资料。
现在现场仍旧在忙。白天无人机绕着岩壁盘旋,光影把那些大图在岩面上拉长;夜里帐篷里电灯下,研究人员核对测年数据、整理出土石器,偶尔上山去再看一眼那些刻画。新的样本还在取,更多的实验还在做,这事儿远没有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