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再婚赶我出门丈夫默许后,我连夜搬空换锁拿出房产证他们傻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11:41 浏览量:3
他们要我走。
从这个我倾注了六年青春的地方离开。
只为给那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让位置。
我将目光投向我的爱人,那个曾经在婚礼上承诺陪我到老的男人。
他躲开了我的注视,用沉默表达了他的立场。
那个瞬间,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消失了。
可以。
真的可以。
腾位置是吧?
我满足你们的要求。
只是,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别到时候,跪着求我原谅。
01
「婉清,你跟浩然领证快六年了吧。」
岳父陈国栋端起面前的茶盏,漫不经心地吹着热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餐桌四周的空气,骤然凝固成冰。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脊背爬上来。
今天这场所谓的「家庭聚会」,从开场就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氛。
我刚从公司赶回来,喉咙还干得冒烟,就被老公陈浩然连环催促着往家赶,说他父亲有「重大决定」要宣布。
我原本以为是商量春节回谁家过年这种事,还特意在楼下水果店精心挑选了他最爱的进口车厘子。
可一推开家门,就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亲密无间地依偎在公公身旁。
那女人名叫张艳红,看上去四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艳丽的碎花连衣裙,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打量和轻蔑。
公公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他即将再婚的消息。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婆婆离世已经四年,公公一直独身,我们多次劝他找个伴,但他总说心还没准备好。
没想到,这次不但找了,而且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虽然内心震惊,但我还是努力挤出微笑,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可张艳红似乎并不买账,她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哎呦,国栋,瞧瞧你这儿媳妇,表面上多乖巧懂事。可惜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陈浩然赶紧打圆场。
「妈,婉清她是真心为爸感到高兴的。」
他这一声「妈」叫得倒是自然流畅,我听着却格外扎心。
张艳红这才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突然一转,就到了开头那句话。
我轻轻放下筷子,小声回答。
「是的,爸。已经六年多了。」
「六年了……」
陈国栋故意拖长了声调,终于抬起眼睛看向我,那眼神冷得像冬天的冰渣,毫无温度。
「这房子,你们也享受了六年了。」
我的心,开始急速下坠。
这套婚房,是我们结婚时购置的。
当初,我父母出了绝大部分资金,支付了接近九成的首付款,陈家象征性地拿出了一点钱,美其名曰用于装修。
为了顾及陈浩然的男人面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夫妻两人的共同名字。
因为公公独居太过冷清,这套一百六十平米的宽敞三居室,就一直是我们小两口和公公三人共同居住。
我住主卧,陈浩然住次卧——因为他深夜打游戏,担心影响我睡眠,这是我们新婚时就协商好的安排。
公公住在朝南采光最好的另一个次卧。
这六年里,我自认做得问心无愧。
家里所有的家务活我全包了,公公和陈浩然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我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每个月的薪水,除了留下少许零花钱,剩余的全部交给陈浩然,用于家庭日常开销和偿还房贷。
可我收获了什么?
换来了眼前这场莫名其妙的审判大会。
「是这么回事,婉清。」
陈国栋终于露出了真实目的,他指了指身旁的张艳红。
「我跟艳红商量好了,准备结婚。她性格热闹,喜欢有人气,我们俩以后就住这儿了。」
我脑袋「嗡」地一声响,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要住这儿?」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没错。」
陈国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我跟她住主卧,浩然继续住他的次卧。」
他说得那么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
我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刺骨。
他安排了他自己,安排了新娘,安排了儿子。
唯独没有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爸,那我呢?」
「你?」
陈国栋皱起眉头,仿佛我提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旁边的张艳红「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我说妹子啊,你这也太不会看眼色了吧?我们家的长辈和男人都安排妥当了,你一个外来的媳妇,总不能让你睡客厅沙发吧?」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带着一种残酷的快意。
「国栋的意思很明确,你们小两口,自己找地方住去。」
轰隆!
我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枚重磅炸弹击中,瞬间支离破碎。
让我腾地方?
让我从这个我倾注了大半积蓄和六年心血的家里,滚出去?
我猛地转头,看向陈浩然,我仅存的希望,我的丈夫。
我期盼他能挺身而出,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样,对他的父亲说一个坚定的「不」字。
我期盼他能保护我,守护我们这个辛苦建立的小家庭。
然而,我看到的,是他闪烁躲避的眼神,是他紧紧咬住的嘴唇。
他甚至没有勇气直视我。
「陈浩然!」
我喊着他的全名,声音里带着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绝望。
「这也是你的家!你难道一句话都不敢说吗?」
陈浩然的肩膀明显缩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为难。
他看了看他父亲,又看了看我,最终,他低下头,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婉清,我爸他……他一个人过得也不容易,你就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
理解?
又是理解。
我嫁进陈家六年,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你多理解一下你爸,他年纪大了。」
「你多理解一下我,我工作压力山大。」
我理解了他们整整六年,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为这个家疯狂旋转,不敢有片刻松懈。
可谁,谁来理解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碎裂。
不,不仅仅是碎裂。
是死亡。
被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联手杀死了。
「好。」
在满室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浩然,他惊讶地抬起头盯着我。
大概是没料到,一向温顺逆来顺受的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干脆。
我看着他们,笑了。
那笑容,肯定比哭泣还要难看。
「不就是腾地方吗?」
我说。
「我搬走。」
陈国栋和张艳红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陈浩然的脸上,则是一种混合了内疚和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他大概觉得,我又一次「理解」了他,替他解决了天大的麻烦。
他走过来,想拉住我的手,低声说。
「婉清,委屈你了。咱们先在外面租个小一点的房子,等以后攒够钱了,再……」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力气去反抗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满脸错愕。
我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座的三个人。
那眼神,像是在看三个与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用等以后了。」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今晚就搬。」
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门外,是死一般令人压抑的寂静。
我靠在冰凉的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坐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但只流了一滴。
我就用手背狠狠擦掉了。
林婉清,别哭。
哭泣,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会为你擦眼泪了。
你只能,依靠自己。
我从地上站起来,打开衣柜,拿出那个最大号的旅行箱。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个我保存了四年,却从未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女声。
「喂,林小姐。」
「王律师。」
我的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需要你的帮助,立刻,马上。」
02
「林小姐,您真的确定吗?」
电话那头,王律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
「我确定。」
我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幕,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跳跃,却照不进我内心一丝一毫的光亮。
「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预案,启动A方案。」
「明白了,我这就办。」
王律师的语气立刻变得专业高效起来。
「所有文件和法律手续我都已经准备完善,随时可以执行。您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我亲手布置装饰的房间。
墙上,还挂着我们结婚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陈浩然笑得灿烂无比,将我紧紧拥在怀里,那时的我们,眼里都闪烁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真是天大的讽刺。
「王律师,你帮我联系一家最专业的搬家公司,要速度最快,服务最好的。我要求他们,在两个小时内,把这个房子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留地全部搬走。」
「所有?」
王律师确认道。
「对,所有。」
我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大到家具电器,小到一根针线,只要是我花钱买的,全部带走。另外,再帮我找一个靠谱的开锁师傅。」
「好的,林小姐,我立刻去安排。半小时内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我开始行动。
我打开衣柜,将我的衣服、包包、鞋子,一件不留地全部塞进行李箱。
那些陈浩然送我的,屈指可数的几件礼物,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它们留在了柜子最深处。
就当是,对我逝去的爱情,最后一次祭奠。
我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是我这些年精心收藏的首饰。
结婚时妈妈给我的黄金手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钻石项链,还有我自己购买的一些小饰品。
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进首饰盒。
梳妆台上,还摆着一套几乎全新的进口护肤品,是上次陈浩然的表妹出嫁,我为了撑场面,咬牙买下的高档货。
张艳红不是喜欢住主卧吗?
那就让她用我剩下的东西吧。
我冷笑一声,将那套昂贵的护肤品直接扫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那三个人还在。
陈国栋和张艳红在看电视,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陈浩然坐在沙发角落,低着头玩手机,明显在刻意回避与我的任何交流。
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出来,他才猛地抬起头。
「婉清,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先找房子租吗?怎么这么快就……」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电视柜前,开始拔掉电视、音响的所有插头。
这套高端家庭影院系统,是我用年终奖金买的,当时花了我整整四个月的工资。
「你在干什么!」
陈国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大吼。
「你疯了!要把家给拆了不成?」
「拆家?」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陈先生,您是不是搞混了什么概念?我只是在收回我自己的私人财产。」
「你的财产?这个家里的东西,哪样不是我们陈家的!」
陈国栋气得满脸涨红。
「哦?是吗?」
我直起身,环视了一圈这个所谓的「家」。
「这台85寸的三星电视,我买的,电子发票还躺在我邮箱里。」
「这套进口真皮沙发,我挑的,刷的是我的个人信用卡。」
「这台双开门的西门子冰箱,我选的,快递单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还有您现在盖着的这条羊绒毯,是我托朋友从新西兰代购回来的。」
我每说一样,陈国栋和张艳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你胡说八道!」
张艳红尖叫起来。
「你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奢侈品!」
「我有没有钱,就不用劳烦张女士您操心了。」
我懒得跟她多废话,继续收拾着我的东西。
陈浩然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林婉清!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别闹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抓得我手腕生疼。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
「陈浩然,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今天,你爸让我滚出去,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他的眼神再次闪躲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我……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爸……」
「好。」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我猛地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我按下了免提键。
「您好,这里是报警服务中心。」
「您好,警察同志。我在江畔花园小区的家中,有人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并企图抢夺我的私人财物,请你们尽快过来一趟。」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把客厅里的三个人都炸懵了。
陈国栋指着我,气得手指都在剧烈发抖。
「你……你居然报警?」
陈浩然也急了。
「婉清!你疯了吗!这是家务事!你把警察叫来干什么!」
「家务事?」
我冷笑。
「从你们让我滚出去的那一刻起,这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还有,」
我看着陈浩然,眼神冰冷如刀。
「陈先生,请你以后称呼我林婉清,或者林小姐。我们没那么熟。」
很快,门铃响了。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和两位民警同志,几乎同时到达。
当穿着统一制服的搬家公司员工,训练有素地开始打包客厅里的家具电器时,陈国栋和张艳红彻底傻眼了。
「不许动!谁都不许动我们家的东西!」
张艳红像个泼妇一样,张开双臂拦在电视机前面。
民警同志皱起了眉头,走上前去。
「女士,请您冷静一点。这位林小姐报警,说你们企图非法抢夺她的私人财产。」
「她的财产?这些都是我们陈家的!」
陈国栋还在死鸭子嘴硬。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手机,将早已准备妥当的电子发票、购买记录、信用卡账单,一一展示给民警查看。
每一笔消费记录,都清清楚楚地显示,购买人是「林婉清」。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民警同志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转向陈国栋。
「这位先生,林小姐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些物品归她个人所有。如果你们继续阻拦,就涉嫌违法了。」
陈国栋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艳红也蔫了,悻悻地退到一边,眼神怨毒地瞪着我。
只有陈浩然,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家,在短短半小时内,被一点点搬空。
沙发没了,电视柜没了,茶几没了,餐厅的桌椅也没了……
这个曾经充满温馨和生活气息的家,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毛坯房。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到震惊,再到一丝……恐慌。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冲到我面前,声音里带着哀求。
「婉清,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东西留下,我们明天就去找房子,好不好?」
「晚了。」
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绕过他,走向了阳台。
阳台上,还有我养的几盆绿植。
绿萝、吊兰、还有一盆开满花朵的蟹爪兰。
这些是我一点点从花卉市场淘来,精心浇灌长大的。
我把它们一盆盆地抱起来,交给搬家公司的师傅。
陈浩然就那么跟在我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婉清,你到底要去哪儿?你告诉我,我明天就去找你。」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月光透过空旷的客厅,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却连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陈浩然,」
我说。
「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六年来,你爸对我的种种刁难刻薄,你不是不知道。你每次都说,让我忍一忍,让我理解他。」
「我忍了,也理解了。」
「可是今天,当他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从自己家里赶出去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
「你的沉默,比他那些伤人的话,更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所以,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所有的东西,都被搬上了楼下的货车。
我拉着我唯一的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
不,是这套房子。
它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走到门口,换上了鞋。
开锁师傅已经等候在那里。
「林小姐,可以换锁了吗?」
「换。」
我毫不犹豫。
「婉清!」
陈浩然终于崩溃了,他冲过来,想拉住我。
「你不能换锁!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
我笑了,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拍在了他的胸口。
「陈浩然,麻烦你看清楚。」
「这套房子,到底是谁的家。」
03
陈浩然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拍在他胸口的文件。
那是一份房产赠与合同的复印件,下面还附带着一份盖有公章的公证书。
合同的内容非常简单明了。
甲方,也就是我的父母,将这套位于江畔花园的房产,作为婚前财产,全款赠与他们的独生女儿,也就是我,林婉清。
合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最下方,是我和我父母的亲笔签名,以及公证处醒目的红色印章。
日期,是在我们领取结婚证的前一天。
陈浩然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一把抢过文件,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仿佛想从上面看出破绽来。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剧烈发抖。
「房产证上……房产证上明明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是的。」
我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房产证上,确实登记的是我们夫妻两人的名字。」
「那是我父母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为了我们这个小家能够和睦相处,才同意加上你的名字的。」
「但是,加上你的名字,不代表这套房子就有你的份额。」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公证书。
「这份公证书,一式三份。我一份,我父母一份,公证处备案一份。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它明确规定了,这套房子,是我林婉清的个人婚前财产。无论我们的婚姻状况如何变化,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也就是说,陈浩然,」
我看着他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这套房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浩然彻底懵了。
他拿着那份文件,手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旁边的陈国栋和张艳红也凑了过来,当他们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比翻书还要快。
「这……这一定是伪造的!你伪造法律文件!」
陈国栋指着我,色厉内荏地吼道。
「伪造?」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陈先生,您要是不相信,明天一早,我们可以一起去房产管理局和公证处查证。或者,您现在就可以报警,控告我伪造国家法律文件,您看警察是抓我,还是把您带走。」
陈国栋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清楚,我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必要去伪造这种文件。
也就是说,这套他们住了六年,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陈家财产的房子,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是我的私人领地!
张艳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嫁给陈国栋,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他有套大房子,晚年有个安稳的依靠吗?
现在房子没了,她那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结果全部落空。
「国栋……」
她拉着陈国栋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
陈国栋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上她。
整个屋子里,最崩溃的,莫过于陈浩然。
他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明白。
「为什么……婉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我们是夫妻!你为什么要这样防备着我?」
「防备你?」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陈浩然,你现在还有脸问我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把我往绝路上逼,这份文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示人。」
「我以为,只要我真心实意地付出,就能换来真心回报。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隐忍退让,就能换来家庭的和睦幸福。」
「可我错了。」
「我错得一塌糊涂!」
「在你们眼里,我林婉清,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个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保姆!」
「你们住着我家的房子,花着我辛苦挣的钱,却还嫌弃我,算计我,要把我扫地出门!」
「陈浩然,你摸着你的良心扪心自问,这六年来,到底是谁在防备着谁?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的,他能说什么呢?
说他不知道他父亲对我的刁难刻薄?
说他不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
不,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习惯了我的付出,习惯了我的隐忍退让。
他以为,我会永远这么忍下去。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跟他们浪费宝贵时间。
我转向开锁师傅。
「师傅,麻烦您,现在就开始换锁吧。」
「好的!」
开锁师傅也是个明白人,早就看清了眼前的局势,立刻拿出专业工具,开始拆卸旧的锁芯。
「不要!」
陈浩然如梦初醒,猛地扑过来,想阻止开锁师傅。
我早有防备,一个侧身挡在了他面前。
「陈浩然,我警告你。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控告你私闯民宅。」
「婉清!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抓住我的手臂,几乎是在哀求。
「这房子……就算房子是你的,可我们是法定夫妻!你不能把我赶出去!」
「夫妻?」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也配提这两个字?」
「在你默许你父亲把我赶走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夫妻了。」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我等你。」
「我……我不离婚!」
他急了,口不择言地喊道。
「我不同意离婚!」
「那没关系。」
我从包里又拿出另一份厚厚的文件,扔给他。
「这是我这六年来,为这个家所有开销的详细账单,以及我个人收入的完整银行流水。」
「还有你,陈浩然先生,你每个月打游戏充值、给你那些所谓兄弟买单的消费明细。」
「另外,还有一份我们婚内共同财产的分割协议书,我已经让王律师拟好了。」
「你要是不想协议离婚,也完全可以。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法官会一笔一笔地帮你算清楚,这六年,到底是谁在养家,而你,又从这个家里,拿走了多少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
陈浩然看着手里的那厚厚一沓文件,整个人都傻了。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从不计较的我,竟然会把每一笔账,都记得如此清楚明白。
他更没想到,我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还保留了所有的证据材料。
这一刻,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仿佛他从来,都不认识我。
「咔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新的锁芯,换好了。
开锁师傅将一把崭新的钥匙郑重地交到我手里。
「林小姐,完工了。」
「谢谢师傅。」
我接过钥匙,感觉那冰冷的金属,从未如此让人安心踏实。
我转过身,看着屋里失魂落魄的三个人。
「好了,现在,请你们立刻出去吧。」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我的私人房产,我不欢迎你们。」
陈国栋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活了六十多年,大概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艳红则是一脸的惊恐和后悔,她大概已经开始盘算,这桩婚事,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陈浩然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悔恨,有不甘,有哀求,还有一丝……怨恨。
我懒得再去分辨。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位,请吧。不要逼我,再报第二次警。」
最终,他们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我靠在崭新的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眼泪,再一次不听话地涌了上来。
这一次,我没有再压抑。
我任由它肆意地流淌,冲刷着我这六年来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
这不是懦弱的眼泪。
这是告别过去的泪水。
从今晚起,我林婉清,重生了。
04
第二天,我醒来时,是被窗外灿烂的阳光照醒的。
我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如此安稳舒适的觉了?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这六年来,我每天都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
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准备早餐,叫陈浩然和他父亲起床。
送他们出门后,我再急匆匆地赶去公司打卡上班。
晚上下了班,又要马不停蹄地去菜市场采购,回家烹饪晚餐,洗碗收拾,拖地扫除,洗衣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几乎忘记了,单身时的自己,也是一个喜欢睡懒觉,喜欢赖床的姑娘。
我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出愉悦的声响。
昨晚,搬家公司把我的所有东西都送到了我名下的另一处公寓。
这是我用自己工作积攒的钱,在前年购买下的一套小户型,离我公司非常近。
当时购买这套房子,只是为了投资增值。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的避风港湾。
我赤着脚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没有了陈家人,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自由了。
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着,屏幕上闪烁着「陈浩然」三个刺眼的字。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给我打了不下六十个电话,发了上百条微信消息。
内容无非是道歉,忏悔,祈求我原谅,恳求我别离婚。
他说他知道错了,说他是一时糊涂,被他父亲和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
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不能失去这个家。
家?
我看着微信里那个刺眼的词,冷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这是家了?
昨天晚上,他默许他父亲把我赶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我直接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彻底清净了。
上午九点整,我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陈浩然果然没有出现。
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就是这种性格,懦弱,没有担当,只会逃避现实。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陈浩然,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若再不出现签字,就不是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书那么轻松了。我会直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到时候,我们不仅要离婚,还要清算这六年来所有的夫妻共同财产和经济往来。你好好想清楚,你那点微薄的工资收入,够不够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全部还回来。」
发完短信,我便不再理会。
我去了公司,跟部门领导请了半天假,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工作事务。
同事们看到我,都有些惊讶。
「婉清,你今天气色看起来特别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跟我关系不错的同事小张凑过来好奇地问。
我笑了笑。
「嗯,算是吧。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大包袱,一身轻松自在。」
小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中午,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忙吃外卖,而是去了公司附近一家新开的高档西餐厅。
我点了一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一杯醇厚的红酒。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着属于我自己的悠闲午餐。
真好。
下午,我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
「林小姐,都办妥当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愉快。
「我已经以您的名义,向他们三人发出了正式的律师函,要求他们限期三天内,从您的房产中全部搬离。否则,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申请强制执行。」
「另外,我还顺便查了一下相关信息。」
王律师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您那位前公公,陈国栋先生,名下没有任何房产。他现在住的那套老房子,还是单位分配的公租房,只有居住使用权,没有产权。」
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陈国栋那么迫不及待地要霸占我的房子。
原来他自己,根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空架子。
「还有那个张艳红女士,」
王律师继续说。
「我查到,她名下有好几笔数额不小的民间高利贷,目前都处于严重逾期状态。简单来说,她是个老赖。」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假装有钱的老头,一个负债累累的女老赖,凑到一起,还妄想能算计到我头上,谋取我的家产。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好的,王律师,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您这样果断理智的客户服务,是我的荣幸。」
王律师说。
「对了,林小姐,您的那套房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是出租给别人还是挂牌出售?」
我想了想,坚定地说。
「不租,也不卖。」
「那套房子,我要收回来,自己重新装修后居住。」
我要把那里,重新打造成属于我一个人的,真正的家。
挂了电话,我心情大好。
我甚至有心情,打开了我们那个所谓的「陈氏家族」的微信群。
群里,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最先发难的,是陈浩然的姑姑,陈建芬。
「@陈浩然,你跟婉清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们要离婚?还要把你爸赶出去?」
陈浩然的小叔,陈建军也跟着附和。
「博文,你可是我们陈家的长子长孙,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爸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媳妇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各种亲戚的指责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根本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相,就直接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我的头上。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外姓的媳妇,永远都是错的那一方。
陈浩然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哭泣表情符号。
「姑姑,小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婉清她……」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是他们父子俩联手,想把媳妇赶出家门,结果房子本来就是媳妇的私人财产,现在被反将一军吧?
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直潜水观察的我,终于冒泡了。
我没有打一个字的辩解,只是默默地,把那份带有公证书的房产赠与合同照片,发到了群里。
然后,又发了王律师刚刚发给我的,那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扫描件。
群里,瞬间安静了。
死一般令人窒息的寂静。
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紧接着,群消息开始以每秒几十条的惊人速度,疯狂刷新。
「卧槽!这房子居然是婉清的?」
「全款赠与?婚前财产?我的天!」
「所以说,是大哥他们,一直免费住在婉清的房子里?」
「那这事……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风向,在瞬间完全逆转。
刚才还在义愤填膺指责我的那些亲戚,此刻全都噤声了。
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开始悄悄地@我。
「@林婉清,婉清啊,你看这事闹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
「是啊婉清,你博文姑姑就是个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看着这些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虚伪嘴脸,只觉得恶心反胃。
我没有回复任何人。
我直接按下了那个退出按钮。
「您已退出该群聊。」
世界,再一次清净了。
我以为,这场荒唐的闹剧,会就此告一段落。
可我没想到,陈家人的无耻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底线。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锐刺耳的哭喊声。
「林婉清!你这个扫把星!你把我们全家害得好惨!」
是张艳红。
我冷静地按下录音键。
这个女人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你害得我和国栋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们今晚只能住招待所!」
「你这个毒妇,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在亲戚朋友面前丢脸!」
我静静地听着她咆哮,等她终于喘口气的时候,我才淡淡地开口。
「张女士,你打错电话了。」
「什么?」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
「你应该打给你的未婚夫陈国栋先生,问问他为什么要用一套根本不属于他的房子,来骗你结婚。」
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至于住招待所?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毕竟,霸占别人的房产,本来就是违法行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紧接着,张艳红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刺耳。
「林婉清!你别以为你赢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母的底细?林氏贸易公司,对吧?」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你父亲林志远,十年前从原来的公司离职创业,对不对?」
张艳红的声音里带着得意的狠毒。
「我手里有证据,证明他当年带走了原公司的客户资源和商业机密。只要我把这些证据交给他原来的公司,你们林家,就等着吃官司吧!」
我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不是嫁给陈国栋,不是图那套根本不存在的房产。
而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很简单。」
张艳红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
「把房子过户给国栋,再给我们两百万现金。否则,你父亲的公司,就等着破产吧。」
「另外,」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恶毒的快意。
「你和陈浩然不能离婚。你要继续做陈家的媳妇,伺候我们一家人。这就是你违抗长辈的代价。」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中央,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极致的愤怒。
这个女人,她想毁了我的整个家庭。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透着疲惫。
「婉清?这么晚了,怎么了?」
我把张艳红的威胁全部告诉了父亲。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父亲才叹了口气。
「婉清,这件事,爸要跟你说实话。」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十年前我离开原公司的时候,确实带走了一些客户资源。但那些客户,本来就是我一手开发维护的,是我的个人人脉。」
父亲的声音很低沉。
「至于商业机密,我没有带走任何公司的技术资料或者商业计划。但是......」
「但是什么?」
我紧张地追问。
「但是原公司的老板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年,他找过我好几次麻烦,都被我化解了。如果他们真的咬住不放,诬告我窃取商业机密,确实会很麻烦。」
父亲停顿了一下。
「官司我们能打赢,但过程会很漫长,对公司的名誉也会有影响。」
挂断电话后,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张艳红这个女人,真是太阴险了。
她一定是早就调查过我的家庭背景,知道我父亲公司的软肋在哪里。
所以她才会接近陈国栋,想通过嫁给他,来接近我。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陈国栋那套根本不存在的房产。
而是我父母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
她想要的,是彻底摧毁我的家庭。
但是她失算了。
她以为我会像过去六年那样,继续逆来顺受,为了家庭和平而委曲求全。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软弱的林婉清,已经死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我的声音异常冷静。
「第一,帮我联系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准备应对可能的商业诉讼。」
「第二,调查张艳红的所有背景资料,包括她的债务情况、社会关系、以往的诉讼记录,越详细越好。」
「第三,帮我查一下我父亲原来公司的现状,以及那个老板这些年的经营情况。」
王律师在电话那头快速记录着。
「林小姐,您怀疑这背后有人指使?」
「不是怀疑,是确定。」
我冷笑一声。
「张艳红只是一个负债累累的老赖,她哪来的能力和渠道,调查我父亲十年前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
「我明白了。」
王律师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会连夜开始调查。另外,林小姐,关于录音证据的事...」
「我录下来了。」
我打断她的话。
「张艳红威胁我的整段通话,我都录音了。这算不算证据?」
「算!」
王律师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如果她真的敢以此要挟您,那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我们可以直接报警!」
挂断电话,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是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有父母,有律师,还有法律。
我要让张艳红和她背后的人知道,林婉清不是好欺负的。
05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小姐,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说吧。」
「张艳红背后的人,就是你父亲原来公司的老板,万向集团的总经理赵建平!」
王律师快速地说。
「我查到,张艳红欠的那些高利贷,都是赵建平的公司帮她还清的。作为交换,她要帮赵建平做一件事。」
「接近陈家,接近我?」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错!」
王律师继续说。
「赵建平这些年经营得很不好,万向集团已经连续三年亏损,濒临破产。他急需一笔钱来周转。」
「而你父亲的林氏贸易,这几年发展得很好。赵建平嫉妒,也怨恨。」
「所以他想出了这个损招,利用张艳红接近你们家,制造事端,然后趁机敲诈勒索。」
我听着王律师的话,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陈国栋可能也是被张艳红利用的棋子。
一个贪图美色的老头,一个债台高筑的老赖女人,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老板。
他们联手,想要摧毁我的家庭。
可惜,他们遇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王律师,帮我约赵建平见一面。」
我冷冷地说。
「就说,我想谈谈和解的事情。」
「林小姐,您要...」
「兵不厌诈。」
我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当天下午,我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厅。
赵建平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林小姐,久闻大名。」
他伸出手,想跟我握手。
我没有理他,直接坐了下来。
「赵总,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虚与委蛇了吧。」
我开门见山。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赵建平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林小姐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当年你父亲从我公司带走的客户名单,还有一些内部邮件。证据确凿。」
我扫了一眼那份文件,心里冷笑。
这些所谓的证据,大部分都是伪造的,或者是断章取义的。
但如果真的打官司,确实会很麻烦。
「你想要多少?」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赵建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五百万。」
他伸出五根手指。
「另外,你父亲的公司,要帮我们万向集团做担保,贷款一千万。」
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人的胃口,真是大得惊人。
五百万现金,加上一千万的担保。
他这是想一口吞掉我们整个林家。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平静地问。
赵建平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我就把这些证据交给工商局、公安局,告你父亲窃取商业机密。到时候,不仅他要坐牢,你们公司也会破产。」
「你考虑清楚,是要钱,还是要你父亲的自由。」
他威胁的话音刚落,我就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
赵建平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赵总,你真的以为,我会傻到一个人来见你吗?」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五百万现金...还有一千万担保...否则告你父亲坐牢...」
赵建平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录音了?」
「当然。」
我收起手机,冷冷地看着他。
「赵总,敲诈勒索罪,你知道要判几年吗?」
「另外,伪造证据,诬告陷害,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在牢里待很久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有张艳红,她欠你的那些债,是不是也该一笔勾销了?毕竟,她已经完成不了你交给她的任务了。」
赵建平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林小姐...我...我们可以商量...」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对了,赵总。我父亲这些年,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你,或者跟你争什么。是你自己心胸狭隘,嫉妒别人过得比你好。」
「你的公司会破产,不是因为我父亲带走了客户,而是因为你自己无能。」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就是永远把失败归咎于别人的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身后,传来赵建平绝望的喊声。
但我再也不想回头。
走出咖啡厅,阳光洒在我脸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是的,我赢了。
不仅是赢了这场博弈,更是赢回了我自己。
06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
赵建平主动撤回了所有针对我父亲的指控。
张艳红也突然销声匿迹,据说是连夜离开了这座城市。
至于陈国栋,他收到律师函后,灰溜溜地搬回了他那套公租房。
只有陈浩然,还在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从最初的道歉,到后来的哀求,再到现在的威胁。
「婉清,你这样做,你不怕遭报应吗?」
「我们好歹是六年的夫妻,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你现在风光了,但是你会后悔的!没有男人会要你这种女人!」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可笑。
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第三天,陈浩然终于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他看起来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
「婉清...」
他看到我,眼睛突然红了。
「我们...真的就不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六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曾经,我也以为,他会是那个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而那些真正爱你的人,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边。
「陈浩然,我们结束吧。」
我平静地说。
「六年的婚姻,我问心无愧。我付出了真心,也尽到了责任。」
「但是你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你让我明白,有些人,永远都长不大。」
我顿了顿,继续说。
「我不恨你,真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痛苦,不如各自安好。」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民政局。
陈浩然愣在原地,良久,终于跟了进来。
半小时后,我们走出民政局大门。
我拿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看着上面的日期。
这一天,我终于,自由了。
「婉清。」
身后,传来陈浩然的声音。
我回过头。
「对不起。」
他低着头,声音很低。
「这六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我配不上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有些人,有些事,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恨。
只需要,放下。
07
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出奇地平静。
我重新装修了那套房子。
把主卧刷成了我最喜欢的米白色,换上了柔软的大床和舒适的窗帘。
阳台上,我养的那些绿植,在阳光下长得郁郁葱葱。
每天早上,我会煮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书。
周末的时候,我会约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吃饭。
我开始学习插花,学习烘焙,学习一切我曾经想学但没时间学的东西。
我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可以这么自由,这么充实。
原来,我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
工作上,我也有了新的突破。
因为处理陈家事件时展现出的果断和智慧,公司领导开始重视我,给了我更多的机会和资源。
三个月后,我升职了,成为了部门的副经理。
那天晚上,我请父母吃饭。
「婉清,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开心多了。」
母亲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
「妈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劝你嫁给陈浩然那样的男人。」
我摇摇头。
「妈,别这么说。如果没有这段婚姻,我可能永远不会成长。」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过,才能真正明白人生的意义。」
父亲也欣慰地笑了。
「婉清长大了。」
他感慨地说。
「爸爸以前总担心你太善良,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比爸爸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那一刻,我突然红了眼眶。
这六年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因为我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半年后的一天,我在咖啡厅遇到了陈浩然。
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发剪得很短,穿着一身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
「婉清。」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点了点头,态度平静。
我们在咖啡厅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咖啡。
沉默了很久,陈浩然才开口。
「我爸...他前几天住院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虽然已经离婚,虽然陈国栋对我不好,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感到一丝不安。
「严重吗?」
我问。
「还好,就是老毛病,高血压。」
陈浩然苦笑一声。
「他现在一个人住在那套公租房里,很孤单。张艳红走了以后,他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我没有说话。
有些痛,必须自己承受,才能真正成长。
「我也搬回去陪他了。」
陈浩然继续说。
「这半年,我想了很多。婉清,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你。」
「我现在才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他就不配被称为男人。」
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我希望你能幸福。真的。」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恨过,怨过,痛过。
但现在,我已经放下了。
「陈浩然,我也祝你好运。」
我真诚地说。
「照顾好你爸,也照顾好你自己。人生还很长,不要总是活在过去。」
他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临别时,陈浩然突然说。
「婉清,我听说,你最近有追求者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消息挺灵通的。」
「那很好。」
他真心地笑了。
「你值得更好的人。」
走出咖啡厅,我仰头看着天空。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尾声
一年后。
我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一年,我升职成为了部门经理,带领团队完成了几个重要的项目。
我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去了好几个想去却一直没去的地方旅行。
我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婉清,周末回家吃饭吧。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汤。」
「好的,妈。」
我笑着答应。
挂断电话,我看向窗外。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定义你的价值。
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那些曾经让我痛苦的人和事,都已经成为过去。
而我,已经重生。
我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林婉清。
我是一个独立、自信、坚强的女性。
我可以一个人,也可以和爱我的人在一起。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失去自己。
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那套曾经让我心痛的房子,我没有出售,也没有出租。
我把它重新装修了一遍,变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
米白色的墙壁,温馨的灯光,舒适的家具。
每一个角落,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阳台上,那些绿植长得越来越茂盛。
每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我的脸上。
我会泡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着这座城市苏醒。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平静,自由,充满希望。
至于爱情?
我不再刻意寻找,也不再逃避。
如果遇到了对的人,我会勇敢地去爱。
如果没有遇到,我也能一个人活得很好。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只有先学会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
窗外,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而我,也开始了新的人生。
这一次,我是为自己而活。
我是林婉清。
一个曾经跌倒,但最终站起来的女人。
一个失去了家,却找回了自己的女人。
一个被命运打倒,却用尽全力重生的女人。
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但这一次,我是故事的主角,也是故事的作者。
我会用我的方式,书写属于我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