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带病照顾痴呆公婆,女儿冷眼:妈,你不是有退休金吗?

发布时间:2025-07-26 15:47  浏览量:1

我这把老骨头啊,最近总嘎吱响,像生了锈的门轴。早上给公公翻身的时候,一个没撑住,我俩差点一起滚下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钻心地疼,半天爬不起来。婆婆就在旁边拍手笑,口水滴答往下淌,她以为我们在玩呢。她不知道,我这腰突的老毛病,疼起来真要命。

我是李淑芬,六十了。年轻时候在纺织厂,三班倒。老伴儿老周走得早,肺癌,查出来到咽气就仨月。他一撒手,留下这俩老的给我。

公公今年八十五,五年前脑梗瘫床上,话都说不利索。

婆婆八十二,三年前开始犯糊涂,去年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现在连亲儿子照片都认不得。

俩孩子,儿子周强在深圳安了家,娶了媳妇儿,忙得脚打后脑勺,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

女儿周玥,就在本地,开车半小时就到。她可出息,在大公司当个小领导,穿金戴银,光鲜亮丽。

我们家就挤在这老厂区的两居室里,一屋子药味儿、消毒水味儿,再混着点老人味儿,怎么也散不干净。

我也有病。高血压,药片天天跟嚼糖豆似的。

最磨人的是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右边腿发麻发木,站久了钻心地疼,像有人拿锥子往里钉。

医生拿着片子直皱眉:“老太太,您这腰得休息,不能再劳累了,再这么下去,后果严重啊!”

我拿着那报告单,薄薄一张纸,沉甸甸的,心里像塞了团烂棉花,喘不上气。

家里俩“大宝”靠着我活呢。公公屎尿不能自理,隔俩小时就得换尿垫子。

婆婆白天看着还好,晚上闹腾,乱跑乱叫,像丢了魂的孩子,得寸步不离盯着。

给她喂饭,一勺送嘴边,她头一扭,喷你一身,或者把饭菜藏被褥底下、枕头里,隔几天翻出来,都长了绿毛!有一次我忙着给公公擦洗,一扭头,她把半碗冷掉的稀饭糊电视机屏幕上了,那叫一个心疼!

那天,女儿周玥来了。她嫌屋里味儿大,进门就皱眉,拿香水往半空喷了好几下。

她穿一身漂亮的小香风套装,细高跟踩在地上嗒嗒响。我正佝偻着腰,在厨房手抖着给公公冲营养糊,后背那片膏药火辣辣地疼。

“妈,不是我说你,” 她把新款包包小心地搁在唯一干净的椅子上,“您都这岁数了,身子又不硬朗,干吗非要硬撑?请个保姆不就得了?”

我心口一紧,知道她又要提这个。“哪那么容易找?好的贵,不好的不放心。再说了,你爸你妈这情况,生人来,他们害怕,闹得更厉害。”

“怕什么?多给点钱呗!” 周玥涂得鲜红精致的指甲敲着桌面,声音拔高了点,“您一个月退休金不是有四千多吗?足够了!还攥着那点钱干嘛?等发霉啊?不够我给您添点也行啊!”

那话像把冰刀,嗖地捅进我心窝子里。我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洗碗池里,糊糊溅了我一身。我僵在那里,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小玥,” 我慢慢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妈这退休金,你看着四千多是不少。”

我嗓子眼发堵,缓了口气才接下去,“你爸的药,进口的,一瓶就六百多;你妈的失禁垫,一天得用七八个,一包几十块;水电煤费,这暖气片一天到晚烧着;还有我的药钱,膏药钱,家里的米面油盐……哪一样不要钱?

四千二,你以为能剩几个子儿?请保姆?人家能干这伺候人的脏活累活?一个月没七八千,都不带正眼看你的!”

周玥脸上有些不耐烦,眼神往旁边瞟:“那也不能把自己拖死啊!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脸蜡黄蜡黄的,背也直不起来了,比实际年龄老十岁!我们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我心里那点最后的热乎气儿,被她这轻飘飘的话彻底吹散了。

女儿走了,屋里只剩下仨老人的呼吸声,还有我捶腰的手在骨头上砸出的闷响。

日子糊得像锅稠粥。早上五点多就甭想睡了,婆婆可能半夜爬起来要“去上班”,得哄着骗着;

公公得空腹吃药,清理,翻身;紧接着做早饭,三个人,三种糊糊或米粥。

上午推着婆婆去楼下小公园晒会儿太阳透透气,她总爱捡地上的烟头,我得跟挖宝似的盯着。

下午是战场,换洗脏衣服、床单,打扫屋里无处不在的污渍和异味,推拿公公僵硬的肌肉,防止长褥疮。

晚上更不消停,婆婆梦游似的在屋里转,我得忍着腰疼追着她跑,怕她碰着摔着。

最难熬的是半夜。腰疼得睡不着,只能干挺着。有一次夜里婆婆突然大哭大闹,喊着“妈!妈!”,力气大得惊人,我上去抱她安抚,被她一脚蹬在腰眼上,当时就瘫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地板,好半天才缓过气。

那泪啊,根本憋不住,顺着眼角淌进头发里,无声无息。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真想也得了痴呆了事,什么都不知道,多清净。

儿子偶尔视频,镜头那边是他精致的小家,孙子穿着名牌童装跑来跑去。

他说:“妈,辛苦你了。” 话是好的,可隔着屏幕,像隔了座山。问他回不回来看看,他总说忙,项目脱不开身。

我知道,小两口压力也大,房贷车贷孙子学费,都是大山。

女儿打来的电话更少了。偶尔接通,背景是优雅的音乐或餐厅的嘈杂。

她问的都是:“爸今天怎样?”“妈没闹吧?”“您药记得按时吃。” 唯独不再提“请保姆”三个字。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那次通电话,也是好久前的事了。她问我还缺什么。我没说缺钱,只提了句老寒腿犯了,晚上疼得厉害,想买那个发热的护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难得没听见别处的杂音。她声音闷闷的:“……妈,您看您,连自己都顾不好……”

我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是迟来的那一点点…心酸?也许是愧疚?但我没力气细究了。

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给公公翻身,他突然挣扎得厉害,胳膊肘猛地抡到我后腰上。

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我像截木头,“咚”地直挺挺栽下去,后脑勺磕在床沿上。

再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味儿刺鼻。雪白的天花板晃得人眼晕。腰像被重锤砸碎了,动弹不得。

隔壁床是个热心肠的老姐们儿,帮忙打了电话。儿子买了当天最早的高铁票往回赶。女儿也来了,高跟鞋踩在医院走廊上也没了平日那股劲儿。

我歪着头,不想看他们。儿子守床边,搓着手,急得眼圈发红。

女儿默默地削着苹果,动作僵硬。那红艳的指甲油,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刺得人眼疼。

“妈,” 女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带着点小心翼翼,“您放心养着,家里那边……我安排了一个短期护工,试工的,先顶几天……”

她没提退休金。一个字都没提。

夜里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月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冷清的光影。我就那么看着那片月光,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挖走了一大块。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淌,浸湿了枕巾。

伺候了半辈子人,最后躺在这里,也还是麻烦。那四千二的退休金,躺在卡里,此刻像个巨大的讽刺。它能买药,能付住院费,能付护工钱,能应付这个家无底洞般的开销。

可它买不来儿子常回家看看的腿。

买不来女儿一句实实在在心疼的话。

也买不回我这被岁月和病痛拖垮了的身子骨。

更填不满我这颗,早被琐碎和失望碾成了粉末的心。

窗外的月亮真亮啊。

可它照不进这一屋子的愁。

也暖不透我这个六十岁老护工,

又凉又疼的腰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