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7年老婆每晚离家4小时,我跟踪她,看到她进入办公室我震惊了

发布时间:2025-10-26 20:20  浏览量:2

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撕开妻子林晚隐藏了近两年的秘密时,我才发现,婚姻里最伤人的,从来不是背叛,而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自我牺牲。

那七百多个夜晚,她带着一身疲惫走出家门,又在凌晨时分悄然归来。我曾用无数个谎言填补那四个小时的空白,从最不堪的猜忌到最荒谬的设想,每一种都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我以为我在寻找一个答案,最后却发现,我只是一个迟到了两年的观众,错过了她最艰难的独角戏。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周二晚上,当她像往常一样,拿起玄关那个灰色的帆布包时。

第1章 沉默的钟摆

“我出去了,陈默。”

林晚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积了灰的家具上,没能扬起半点尘埃。她站在玄关,背对着我,正在换一双平底的旧运动鞋。客厅的灯光勾勒出她纤细但略显紧绷的背影。

我“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上闪烁的财经新闻,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她那边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拉链拉上的声音,钥匙碰撞的清脆声,最后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咔哒”声。

这声“咔哒”,像一个精准的开关,准时在每晚八点响起,将我们的家分割成两个世界。一个是我和沉默的空气,另一个是她消失在夜色里的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不多不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钟摆,从八点到十二点,规律得令人心慌。

我和林晚结婚七年了。七年,足以让激情褪色成温情,让爱情沉淀为亲情。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从一无所有到有车有房,有了一个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标准的模范夫妻,我是个稳重的软件工程师,收入尚可;她是公司的人事主管,干练利落。我们没有孩子,也因此多了几分二人世界的清静。

可就是这份清静,在两年前开始变了味。

我记不清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林晚有了夜晚外出的习惯。起初,她说和闺蜜逛街、做瑜伽、看午夜场电影。我信了。作为丈夫,我乐于看到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

但渐渐地,我发现了不对劲。

她从不说是哪个闺蜜,也从不让我去接她。每次回来,身上没有逛街后的兴奋,没有运动后的舒展,只有一种被抽干了力气的疲惫。她会直接走进浴室,水声哗哗地响很久,然后悄无声息地躺到我身边,背对着我,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

她从不和我分享那四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仿佛那段时间属于她人生的另一个版本,而我,无权访问。

我开始失眠。在她沉睡的呼吸声旁,我睁着眼睛,想象着她去了哪里。咖啡馆?酒吧?还是……某个我不敢想的地方?

猜忌是会发酵的。尤其是在沉默的滋养下。我开始观察她,像个侦探一样。我发现她买了一个新的帆布包,灰色的,很普通,但她每晚出门都背着它。她的手机换了更复杂的密码,会在我靠近时下意识地盖住屏幕。她花钱似乎也节制了很多,以前会买的名牌化妆品,现在用的都是些平价替代。

这些细节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七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脆弱吗?我不敢问,我怕一问出口,那个潘多拉的魔盒就会被打开,放出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今晚也是一样。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慷慨激昂地分析着股市,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下都像在敲打我紧绷的神经。

我起身,走到窗边。我们家在十五楼,能看到楼下花园里昏黄的路灯,以及偶尔走过的零星身影。我看不到林晚,她早已汇入了城市的夜色里。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关掉了电视。黑暗和寂静瞬间将我包裹。我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是我们一起在超市买的。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可为什么,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

我拿起手机,打开了我们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今天下午我发的:“晚上想吃什么?”她回:“不用管我,我在外面吃。”简单,客气,像同事之间的对话。

我向上翻着聊天记录,那些曾经甜蜜的昵称,那些分享日常的琐碎,那些肉麻的情话,都停留在了很久很久以前。现在的对话,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我甚至开始怀念我们刚结婚时,挤在出租屋里,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是有交流的,哪怕是争吵。而现在,只剩下客气和沉默。

我走到玄关,看着她换下的那双高跟鞋,旁边是她刚刚穿走的旧运动鞋。那双高跟鞋,是我在她升职时送给她的礼物,精致,优雅,就像她白天的样子。而那双运动鞋,鞋边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那么不起眼。

就像她一样,白天和夜晚,仿佛是两个人。

我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一个念头,像一颗被压抑了很久的种子,终于在此刻破土而出,疯狂地生长起来。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拿起车钥匙,换上鞋,几乎是冲出了家门。今晚,我要亲眼看看,这四个小时里,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2章 陌生的背影

夜里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我因为冲动而发热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坐进车里,我没有立刻发动。我趴在方向盘上,心脏“砰砰”地跳着。我在做什么?跟踪自己的妻子?这听起来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这简直是对我们七年感情的侮V辱。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回去吧,陈默。跟她好好谈谈,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个声音却在嘶吼:“谈什么?她会告诉你真相吗?你已经旁敲侧击过多少次了?除了沉默和回避,你得到了什么?”

第二个声音占了上风。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了汽车。幸好,我之前留了个心眼,在林晚的车上装了一个小小的定位器。当时只是出于一种模糊的不安,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这个举动让我此刻感到无比羞愧,像个卑劣的小人。

手机地图上,代表她位置的那个小红点正在缓慢移动,方向是城西。

城西?我皱起了眉头。那里是老城区和新兴商业区的交界地带,环境复杂。我们公司在那边,但林晚的公司在城东,离我们家也近。她去那边做什么?朋友家?可我认识的她的朋友,没有一个住在城西的。

我压下心头的种种疑虑,驱车跟了上去。我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既能看到她的车,又不至于被发现。夜晚的车流不算拥堵,她的白色小车在各色灯光中穿行,像一个迷失在霓虹森林里的孤单影子。

看着那个熟悉的车型,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过去。

那辆车,是我们结婚五周年时买的。当时我们刚付完房子的首付,手头并不宽裕。我看中了一款更便宜的国产车,但林晚坚持要买这一款。她说:“你每天上班那么辛苦,车是男人的脸面,不能将就。”她自己,却把用了好几年的手机,换下来的零件修修补补,又用了一年。

那时候的她,总是这样,处处为我着想。她会记得我爱吃的菜,会在我加班时给我送去热汤,会在我偶尔失意时抱着我说:“没关系,陈默,有我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变得无话可说了?是我工作越来越忙,忽略了她?还是生活的琐碎,磨平了我们之间的温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像一个追逐着过去的幽灵,试图从那个渐行渐远的车影里,找回曾经的林晚。

红点最终停在了一个叫“汇通商业大厦”的地方。

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一个隐蔽角落,熄了火。汇通大厦我有些印象,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写字楼,里面大多是一些小公司、培训机构和工作室。地段不算好,租金便宜。

林晚会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看到她的车停进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我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停车场的出口。大概五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是林晚。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那个灰色的帆布包,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大厦的正门。整个过程,她没有看手机,没有左顾右盼,目标明确,仿佛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我坐在车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这里不是瑜伽馆,不是电影院,更不是哪个闺蜜的家。这是一栋写字楼。

她来这里见谁?一个男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发疼。我无法想象,那个在我面前温柔体贴的林晚,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可是,除了这个解释,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坚持两年,每晚都来这里待上四个小时?

我死死地盯着大厦的玻璃门,期望能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走出来,好让我彻底死心。又或者,期望看到她一个人走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对我进行凌迟。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但我忍住了。我知道,她会用一个熟练的谎言来搪塞我。我要的是真相,不是又一个谎言。

我开始在大脑里搜索这栋大厦的信息。我记得我们公司有个合作过的小型数据处理公司,好像就在这栋楼里。但我记不清是哪一层了。林晚和数据处理能有什么关系?

各种猜测在我脑子里打架,一个比一个更离谱。我甚至想,她是不是被什么组织控制了?或者在做什么秘密的兼职?但她是人事主管,收入稳定,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经济压力,她何必如此?

我拿出烟,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中,我的脸在后视镜里显得格外憔悴和陌生。我看着对面的大厦,那一排排亮着或暗着的窗户,像一张张沉默的嘴。林晚就在其中一扇窗户的后面,做着我不知道的事。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条马路,而是一道我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在我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的时候,我看到大厦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不是林晚。

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保安制服,看起来像是大厦的夜班保安。他提着一个水桶,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我心里一动。或许,我可以从他这里打听到一些什么。

第3章 办公室的灯光

我掐灭了烟,推开车门。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然后穿过马路,朝那个保安走去。

“师傅,这么晚还值班,辛苦了。”我走上前,递过去一根烟,脸上挤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

保安师傅看了我一眼,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不辛苦,混口饭吃嘛。小伙子,有事?”他看起来很警惕。

“哦,是这样。”我迅速编造了一个理由,“我来找我一个朋友,她在这栋楼里上班,但我手机没电了,也记不清是哪个公司了。就记得她说公司名字里好像有个‘信’字。”

我这是在赌,赌林晚去的那个地方,名字里恰好有这个字,或者保安师傅能给我一些别的线索。

保安师傅吸了口烟,想了想,说:“带‘信’字的公司?多了去了。诚信财务、华信科技、信达贸易……都在楼上。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愣住了。我不能说出林晚的名字,万一她叮嘱过不能透露,岂不是打草惊蛇?

我只好含糊其辞:“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一时想不起来了。她是个女的,大概这么高,”我比划了一下林晚的身高,“挺瘦的,长头发。差不多每天晚上这个点都会过来,好像是加班。”

我紧张地看着保安师傅的表情,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听完我的描述,眉头一挑,露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哦,你说的是那个姑娘啊。我认识,我认识。她不是来加班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她是来……”

“她是来做兼职的。”保安师傅弹了弹烟灰,语气很随意,“在12楼的‘远舟数据’。每天晚上八点来,十二点走,风雨无阻,两年多了吧,我都看习惯了。”

远舟数据?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我想起来了,这正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和我们公司有过合作的那家数据处理公司。他们的主营业务就是数据录入、校对和整理,技术含量不高,但需要大量的人力,而且很多项目要求在夜间完成,保证第二天一早就能交付。

所以,林晚每晚来这里,是做数据录入员的兼职?

这个答案,比我预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让我震惊。

震惊过后,是更深的困惑。为什么?她已经是人事主管,工作体面,收入也不错。我们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些存款。她为什么要来做这种枯燥、辛苦,而且收入并不算高的兼职?

“小伙子,你跟你朋友是不是吵架了?”保安师傅看我半天不说话,八卦地问了一句,“我看那姑娘挺辛苦的,每次走的时候脸色都白白的。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好好说,别让她这么累。”

我勉强笑了笑,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车里。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车开进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在了林晚的车旁边。我坐在车里,抬头看着头顶上冰冷的水泥天花板,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无法将那个在办公室里雷厉风行的人事主管林晚,和保安口中那个每晚来做苦力活的兼职录入员联系在一起。这中间的落差太大了。

她为什么要瞒着我?是怕我不同意?还是有别的难言之隐?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她宁愿一个人承担这种辛苦,也不愿意向我开口?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得不到解答。我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以为我足够了解她,可现在才发现,我连她每晚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七年的夫妻,我做得有多失败?

我在停车场里坐了很久,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我准备回去了。”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活动”结束,都会给我发个信息。以前我看到这条信息,会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但今天,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就在我头顶上方的某一层楼里,却用手机给我发来一条充满距离感的消息。

我没有回复。

我下了车,走进了电梯。我按下了12楼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一条安静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大部分公司的门都关着,只有走廊尽头的一扇玻璃门里还亮着灯,门上贴着“远舟数据”几个字。

我一步步走过去,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透过玻璃门,我看到了里面的情景。那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办公室,摆着几十个工位。此刻,大部分工位都是空的,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埋头工作。

而其中一个,就是林晚。

她坐在角落的一个工位上,背对着我。她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扎着马尾,戴着一副我从未见过的黑框眼镜。她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电脑主机的嗡鸣声。灯光惨白,照在她身上,让她那个本就纤瘦的背影,显得更加单薄和孤单。

她的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杯,就是我给她买的那个。旁边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面包。这就是她的晚餐?

我站在门外,像个被施了定身术的傻瓜,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我的眼睛很酸,很胀,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

我认识她十年,结婚七年,但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没有了职业套装的包裹,没有了精致妆容的修饰,她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为生活费而努力打工。

那一刻,我所有的猜忌、怀疑、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知道,她一定有她的苦衷。而我,作为她的丈夫,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怀疑她,跟踪她。

我真是个混蛋。

我没有进去。我不想以这样一种堪称“捉奸”的方式,来揭开她的秘密。这对她太不公平。

我悄悄地退回到电梯口,乘电梯下楼,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我发动汽车,离开了这栋让我心情复杂的大厦,开回了家。

我需要一个解释。但不是今晚。今晚,我只想等她回来,像往常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也需要思考,该如何面对她,面对我们之间这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第4章 摊牌的前夜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煲汤。

那是一锅乌鸡汤,林晚最喜欢喝的。我放了红枣、枸杞,还有她喜欢的几味药材。小火慢炖,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希望这锅汤,能稍微弥补一点我内心的愧疚。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墙上的时钟,指针正一格一格地走向十二点。我看着它,心里却异常平静。

当你知道了答案,哪怕那个答案匪夷所思,也比在无尽的猜忌中煎熬要好得多。

十二点整,门锁转动的声音准时响起。

林晚回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换鞋,然后把那个灰色的帆布包放在鞋柜上。她似乎有些意外,客厅里竟然亮着灯,而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还没睡?”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嗯,等你。”我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给你煲了汤,快去洗个澡,出来喝。”

我的语气很温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林晚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好。”

她走进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我把她的帆布包拿到客厅,放在茶几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拉链。

包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个保温杯,一个充电宝,一副黑框眼镜,还有一小袋苏打饼干。我在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远舟数据兼职信息处理员”,名字是“林晓”。

她用了一个化名。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她到底想把这件事瞒得多深?

很快,林晚洗完澡出来了。她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我把盛好的汤端给她,说:“快喝吧,暖暖身子。”

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一直没看我。

“好喝吗?”我问。

“嗯,好喝。”她的声音很低。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她喝汤的细微声响。我看着她疲惫的侧脸,那些我想问的话,像石头一样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默,”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的直觉很敏锐。或许是我今晚异于平常的体贴,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没事啊。就是觉得你最近太辛苦了,想给你补补。”

这是一个试探。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然,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端着碗的手也微微一抖。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我……不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每天工作那么长时间,晚上还要出去‘放松’,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我特意在“放松”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她放下了手里的碗,汤水在碗里晃了晃。她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我们的摊牌,已经近在咫尺。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今晚说破。看着她那副疲惫不堪、强作镇定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给她施加压力。

“快喝吧,喝完早点休息。”我把话题岔开了。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喝汤。但气氛已经变了。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感。

那一晚,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睡着。我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和刻意放缓的呼吸。她在防备着我,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而我,则在思考着明天。

我决定明天请一天假。我要去“远舟数据”一趟。我不是要去质问她,也不是要去揭穿她。我只是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她到底在承担着什么。

同时,我也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苦衷,这件事,都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扛下去了。我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同舟共济。如果她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林晚已经去上班了。床的另一边是空的,还留着一丝余温。

我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她很快回了:“好,那你多喝水,好好休息。”

还是那么平静,仿佛昨晚的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

我没有回复。我起床,洗漱,然后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衣服,开车出门,再一次驶向了那栋汇通商业大厦。

这一次,我是白天来的。阳光下的大厦,褪去了夜晚的神秘,显得更加陈旧和普通。

我走进大厦,直接乘电梯上了12楼。

“远舟数据”的玻璃门开着,里面人来人往,电话声、键盘声、说话声混杂在一起,一派忙碌的景象。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第5章 压垮骆驼的账单

“您好,请问找谁?”前台一个年轻的女孩见我进来,站起来礼貌地问道。

我定了定神,说:“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的负责人,有点业务想咨询。”

女孩打量了我一下,把我引到了一间小会客室。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递给我一张名片:“你好,我姓王,是这里的项目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接过名片,开门见山地说:“王经理,你好。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的兼职信息处理员的工作情况。”

王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您是想来我们这里做兼职?看您的样子,不像啊。”

“不是我,是我一个……亲戚。”我斟酌着用词,“她在这里工作,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想来了解一下。她叫林晓。”

听到“林晓”这个名字,王经理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他推了推眼镜,重新审视了我一遍,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同情。

“哦,你是林晓的家人啊。”他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坐,坐。别站着。”

他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林晓……她是个非常好的员工。”王经理开口了,语气很诚恳,“我们这里兼职的员工来来去去,流动性很大,很多人干不了几天就嫌苦嫌累走了。只有她,坚持了两年多,一天假都没请过,工作也完成得又快又好,从没出过错。”

我的心沉了下去。两年多,一天假都没请过。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她很缺钱吗?”我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王经理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他说,“刚来的时候,她就问我,有没有办法能让她多挣一点。我们这里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为了多拿钱,她总是抢最难、最繁琐的单子做。别人四个小时完成的量,她三个半小时就能做完,然后用剩下的半小时继续做。晚上就靠啃面包、喝白水顶着。我们都劝她别这么拼,身体要紧,但她总说没事。”

王经理顿了顿,继续说:“有一次,她发着高烧都来了。脸烧得通红,嘴唇都起皮了。我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她不肯,说请一天假就要少几百块钱的收入,她等不起。最后还是我硬把她赶回去的。第二天,她又准时来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发高烧,她啃面包,她为了几百块钱连病都不敢生。而我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可能正在家里悠闲地看着电影,或者因为她晚归而心生怨怼。

“她……大概每个月能挣多少钱?”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情况吧,活多的时候能有五六千,少的时候也有四千多。”王经理说,“对于一份兼职来说,不算少了。但看她那个拼命的劲儿,这点钱对她来说,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四五千块钱。这笔钱,对于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来说,并不算一个大数目。我一个月的工资是她的好几倍。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去挣这笔她根本“不缺”的钱?

“王经理,”我看着他,诚恳地请求道,“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冒昧,但您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经理面露难色:“这个……是员工的隐私,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概一年前吧,有一次我看到她在走廊里打电话,哭得很伤心。我隐约听到她说‘钱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们不要再逼他了’之类的话。我猜,可能是家里有人欠了债吧。”

欠债?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我想起了林晚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林晖。

林晖比林晚小五岁,从小被家里宠坏了,眼高手低,一直不务正业。前几年,他嚷嚷着要创业,开了一家小公司。林晚作为姐姐,自然是鼎力支持,不仅拿出了自己的积蓄,还帮他拉关系、跑业务。

但后来,那家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当时林晖跟我们说,只是赔了点本钱,没什么大碍。林晚也没有多说,只是安慰他,让他重新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地干。

难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远舟数据公司出来,我感觉天旋地转。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林晖住的地方。

开门的是林晖的女朋友。看到我,她显得有些惊讶和尴尬。屋子里乱七八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外卖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林晖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看到我,他猛地坐了起来,眼神躲闪。

“姐……姐夫?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他面前,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调出来,举到他眼前。那是我刚才在远舟数据公司门口,偷偷拍下的公司招牌。

“这是哪里,你认识吗?”我冷冷地问。

林晖看了一眼,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不……不认识。”

“不认识?”我冷笑一声,把手机收了回来,“你姐姐,林晚,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都在这里做兼职。做数据录入,一晚上挣两百块钱。这件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林晖的头垂得更低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吼道,“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让你姐姐这么给你卖命!”

“姐夫,你别这样……”他女朋友在一旁吓得快哭了。

“不关你的事!”我冲她喊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死死地盯着林晖。

在我的逼问下,林晖终于崩溃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他当初公司倒闭,根本不是赔了本钱那么简单。他为了拉投资,被人骗了,签了一份高利贷合同,欠下了整整五十万的债务。对方是社会上的人,手段狠辣,天天上门逼债,甚至扬言要让他断手断脚。

林晖走投无路,只能向林晚求救。

林晚知道后,整个人都懵了。我们当时刚买了房,手里的存款大部分都付了首付,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填这个窟窿。她不敢告诉我,怕我瞧不起她弟弟,更怕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她也知道我当时正在负责一个关键项目,压力很大,不想再给我增加负担。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最笨,也是最伟大的方法:一个人扛下来。

她找到了那家放贷公司,跟他们谈判,答应分期还款。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跟朋友借了一些,凑了二十万先还了进去。剩下的三十万,她承诺两年内还清。

为了还债,她白天在公司拼命工作,争取奖金和提成。晚上,就去做那份兼职,挣那份辛苦钱。她对自己苛刻到了极点,不买新衣服,不用好的化妆品,每天的晚饭就是一个面包。

她对林晖说:“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姐夫一个字。这是我们林家的事,不能拖累陈默。”

听完林晖的哭诉,我松开了手,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五十万。三十万。两年。

这些数字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把把尖刀,将我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她为什么每晚要消失四个小时,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那么疲惫,明白了她为什么对我越来越沉默。

原来,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直扛着这么沉重的担子。而我,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保护她的丈夫,却像个傻子一样,对此一无所知。我甚至还因为那些可笑的猜忌,去怀疑她,伤害她。

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出声。

我不是愤怒,不是震惊,而是心疼。

心疼我的妻子,林晚。

第6章 我只要我的爱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林晖家的。

回家的路上,我开得很慢。城市的繁华景象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我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晚在办公室里那个单薄的背影,和林晖声泪俱下的忏悔。

这两年来,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天,她要扮演好一个精明干练的人事主管,处理公司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繁琐的事务。晚上,当别人都在休息、娱乐的时候,她却要赶往另一个战场,在惨白的灯光下,进行四个小时枯燥的机械劳动。

她该有多累?多孤独?当她一个人啃着冰冷的面包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她发着高烧,却依然坚持去工作时,有没有一瞬间想过要向我求助?

她没有。她选择了一个人默默承受。

我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走到我们的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职业套装,款式简洁,颜色素雅。而在衣柜的最角落,我翻出了几件她以前很喜欢穿的漂亮裙子,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

我又打开她的梳妆台,那些瓶瓶罐罐,大多已经见底,或者换成了我叫不出名字的平价品牌。那支我送她的名牌口红,静静地躺在角落里,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了。

这个家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牺牲和付出。而我,这个最亲近的人,却是个瞎子,是个聋子。

我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开灯,没有开电视。我就那么坐着,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我在等她回来。

晚上七点半,林晚下班回来了。她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吓了一跳。

“陈默?你怎么不开灯?不是说不舒服吗?好点没有?”她一边开灯,一边关切地问。

灯光亮起,照亮了我的脸。她看清我脸上的表情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了?”她不安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很瘦,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我的指尖能感觉到她皮肤下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晚晚,”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对不起。”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不解。“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今天,去找林晖了。”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让她瞬间脸色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稳。

“你……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点了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我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那不是委屈的眼泪,而是秘密被揭穿后的恐慌和无措。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家长当场抓住了。

“我……”她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傻瓜,你这个傻瓜!”我抱着她,声音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丈夫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吗?”

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她积压了两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她不再压抑,不再伪装,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她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我的后背,哭声里充满了委L屈、疲惫和释放。

“我不敢说……我怕……我怕你看不起我们家……怕你觉得我们家是个累赘……”她哭着说,“你工作那么辛苦,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想自己解决的……我真的可以的……”

听着她的话,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

“你是我老婆!”我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什么叫拖累?我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只会计较得失的合伙人吗?”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拼命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我,比你背叛我还要让我难受!”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坐在那个破办公室里,啃着面包,敲着键盘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疼?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你变了心,每晚都在猜忌和痛苦中度过的时候,我有多煎熬?”

“对不起……陈默……对不起……”她除了道歉,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擦去她的眼泪,也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我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

我从钱包里拿出我所有的银行卡,一张一张地摆在茶几上。

“这里面,是我们所有的存款,还有我的一些理财。加起来,大概有四十多万。”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我现在就去把理财赎回来。剩下的十万,我明早回趟家,跟我爸妈借。他们肯定会帮我们的。钱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不许再去那个鬼地方了!”

林晚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又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行……”她下意识地拒绝,“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是为了我们以后……不能都拿去……”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冰冷的手,“钱没了可以再挣,房子小点可以住,车子差点可以开。但是我不能没有一个健康的、快乐的老婆。我只要我的爱人,好好的。”

“晚晚,你听我说,”我的语气变得温柔下来,“婚姻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双人舞。你可以坚强,但你不需要伪装坚强。你的脆弱,你的困难,都有我来和你一起分担。这才是家的意义,不是吗?”

林晚看着我,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慌和委屈,而是感动和释然。

她扑进我的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要把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陈默……谢谢你……”

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很久。聊她这两年来的辛苦,聊我这两年来的煎熬。我们把所有藏在心里的误解、委屈和痛苦,都摊开在了阳光下。

当所有的秘密都被说开,剩下的,只有心疼和理解。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经历了一场重大的考验。但我们挺过来了。

第7章 新的开始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林晚还在熟睡。或许是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我起床都没有察觉。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角还带着淡淡的泪痕,心里又是一阵怜惜。

我没有叫醒她,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给她公司和“远舟数据”都请了假。理由很简单:家里有急事。

我先是开车回了一趟父母家。当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时,我妈心疼得直掉眼泪,二话不说就拿出存折,取了十万块钱给我。我爸拍着我的肩膀,沉声说:“儿子,你做得对。一家人,就该这样。”

拿着钱,我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了那家放贷公司。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几个纹着身的壮汉坐在办公室里,眼神不善。但我没有丝毫畏惧。我把林晖签下的合同,以及林晚这两年来的还款记录都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剩下的三十万,一次性还清。合同作废,以后不许再骚扰我太太的家人。”我的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为首的那个刀疤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银行卡,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全款,态度缓和了不少。他们验了钱,走了程序,把那份罪恶的合同原件还给了我。

走出那家公司的时候,阳光正好。我拿着那份已经作废的合同,感觉像是打赢了一场战役。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林晖那里。

他见到我,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我把那份合同扔在他面前。

“看清楚,事情解决了。”

林晖拿起合同,看到上面“已结清”的章,手都在发抖。他“噗通”一声,就要给我跪下。

我一把拉住了他。“我不要你跪我。我只要你记住今天。记住你姐姐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林晖,你已经不小了,该长大了。从今天起,踏踏实实找份工作,把你欠你姐姐的,欠这个家的,一点一点还回来。不是钱,是责任。”

林晖抬起头,满脸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这次的教训,足够让他脱胎换骨。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才开车回家。

推开家门,林晚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等我。她换上了一身居家的衣服,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看到我回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询问和担忧。

我走到她面前,把那份作废的合同递给她,然后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结束了,晚晚。一切都过去了。”

她看着手里的合同,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我的胸口,用力地点了下头。

那一刻,我们都明白,一个沉重的篇章,终于翻了过去。而我们的生活,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的生活确实发生了改变。

家里的存款几乎清零,我们从“中产”一夜回到了“无产”。我卖掉了我珍藏多年的几台老式相机,换了些钱,作为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我们开始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不再去昂贵的餐厅,学会了自己在家做饭;取消了不必要的娱乐活动,周末就一起去公园散步,或者窝在家里看电影。

日子变得清贫,但我们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

林晚辞掉了那份兼职。她再也不用在夜晚消失四个小时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准时下班回家。我们会一起在厨房里忙碌,她洗菜,我切菜,聊着公司里的趣事。吃完饭,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或者只是单纯地聊聊天。

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话,又多了起来。那些曾经被沉默和猜忌占据的夜晚,如今被温暖的灯光和亲密的交谈所填满。

林晚的脸上,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她不再是那个总是面带疲惫、心事重重的女人。她开始重新打理自己,穿上了那些被遗忘在衣柜角落的裙子,涂上了那支我送她的口红。

有一天晚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忽然说:“陈默,你知道吗?这两年,我最怕的,不是辛苦,也不是劳累。我最怕的,是你问我‘你怎么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搂紧了她,轻声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不要再有秘密,好吗?”

“好。”她在我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8章 真正的财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半年。

我们的生活渐渐回到了正轨。虽然经济上依然有些紧张,但我们都觉得很踏实。林晖也真的变了,他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他做得很卖力。每个月发了工资,他都会雷打不动地转一部分钱给林晚,说是“还债”。林晚每次都拒绝,但他很坚持。后来,林晚就把那些钱都存了起来,说等他结婚的时候,再当做贺礼送给他。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我和林晚在整理家里的旧物。

在一个箱子的最底层,我翻出了那个灰色的帆布包。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普通又陈旧。但我和林晚都清楚,这个包里,曾经装着她两年的辛酸和秘密。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把它扔了吧。”我说。

“不,”林晚摇了摇头,她拿起那个包,仔细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留着吧。我想留着它。”

我有些不解。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我想留着它,提醒我们。提醒我们,无论生活有多难,都不要忘了沟通,不要忘了彼此才是对方最坚实的依靠。也提醒我,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把你推开。”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个包,不再是痛苦的象征,而成了一段特殊经历的见证。它见证了我们的迷失,也见证了我们的回归。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晚晚,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或许我们还应该感谢这件事。”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它,让我们看清了很多东西。”我慢慢地说,“它让我们明白,婚姻里真正的财富,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是房子车子,而是两个人的同心同德,是面对困难时,能毫不犹豫地伸向对方的那双手。”

在遇见这件事之前,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很完美。我们有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和谐的感情。但现在我才知道,那只是一种风平浪静下的假象。我们缺乏的,是真正抵御风暴的能力。我们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合伙人,各自为政,却忘了我们本该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是这场危机,像一场大浪,淘去了我们婚姻里的浮沙,露出了下面坚实的礁石。我们失去了金钱,却找回了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信任、沟通,以及毫无保留的爱。

林晚听完我的话,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转过身,捧着我的脸,认真地说:“陈默,你也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男人最好的爱,不是给我多么优渥的物质生活,而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对我说‘别怕,有我’。”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洒在我们身上。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

但这一次,我不再有任何恐惧。

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身边这个女人,都会和我站在一起。而我,也永远会是她最坚实的港湾。

我们牵着手,一起把那个灰色的帆布包,重新放回了箱子的最深处。

它将和那段艰难的岁月一起,被我们妥善收藏。然后,我们会带着从中学到的一切,继续我们的人生。

一个更好的,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