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6岁退休女人,在青岛旅居,悄悄告诉你在青岛搭伙养老的感受

发布时间:2025-10-27 08:58  浏览量:2

我叫陈婉,今年五十六岁。从工作了一辈子的内陆城市提前退休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亲戚朋友都大跌眼镜的决定——卖掉老家的房子,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青岛旅居。我没想过在这里定居,只是想换个活法,看看海,吹吹风,过几年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

在青岛的第一年,我过得像个自由自在的游客。住在月租的海景公寓里,每天沿着栈桥散步,去八大关看老洋房,饿了就在小海鲜馆子点一盘辣炒蛤蜊配上一杯冰啤酒。日子惬意,但也孤独。尤其是当夜幕降临,海浪声伴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是再美的风景也填不满的。

就是在这种心境下,我通过一个同城退休群,认识了老方。老方,方建国,六十岁,本地人,老伴走了五六年,儿子在上海成家立业,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我们聊得很投机,他懂摄影,我喜欢当模特,他爱下厨,我爱品尝。一来二去,他提出了“搭伙养老”的想法。

“陈婉啊,你看,你一个人租房要花钱,我这套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咱俩搭个伴,你把房租省了,水电煤气生活费我俩平摊,我还能天天给你做海鲜大餐,你觉得怎么样?”

我犹豫过。一个单身女人,和一个单身男人住到一起,总觉得有些不清不楚。但老方的坦诚和当时的孤独感最终战胜了我的顾虑。我想,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歪心思?不过是找个伴,互相取暖罢了。

于是,我搬进了老方在市南区的老房子。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他把朝南的主卧让给了我,自己住进了次卧。我们的“搭伙”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起初的日子,美好得像一场梦。每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小米粥的香气。老方总是比我起得早,把早餐准备好,然后去海边晨练。我起来后,我们就一起吃早饭,聊聊新闻,计划着今天去哪个市场买菜。他像一张青岛的活地图,带着我走街串串巷,去那些游客找不到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市场,买最新鲜的鲅鱼、最肥美的螃蟹。

我们的分工很默契,他负责买菜做饭和所有体力活,比如换灯泡、通下水道。我则负责收拾屋子、洗衣服,还有饭后的水果拼盘。我们经济上分得清清楚楚,每个月我固定给他两千块钱作为伙食费,其他开销都记在公共账本上,月底平摊。

那段时间,我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屋子里有了烟火气,我的笑声也多了起来。我们一起在阳台上种花,一起追着看一部又一部的电视剧,会为了剧情争得面红耳赤。周末,他会开着他的小破车,带我到崂山看日出,去金沙滩踩浪。他给我拍了很多照片,照片里的我,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身边的朋友都羡慕我,说我找到了晚年的幸福。我也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们老得走不动路。生活永远比电视剧更擅长制造转折。

我和老方搭伙养老的第二年,他开始有了一个奇怪的癖好——攒鱼骨头。

青岛人爱吃鱼,我们家餐桌上几乎顿顿有鱼。以前吃完的鱼骨鱼刺,都是直接扔掉。但从某一天开始,老方开始把吃剩的鱼骨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洗干净,放在阳台上晾晒。开始我没在意,以为他要拿来给花当肥料。可日子久了,阳台角落的那个泡沫箱里,白的、黄的鱼骨头越攒越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他却丝毫没有要处理的意思。

我问他:“老方,你攒这么多鱼骨头干嘛呀?再放下去都要招苍蝇了。”

他总是憨厚地笑笑,眼神有些闪躲:“哎,这好东西,扔了可惜。晒干了磨成粉,补钙。”

这个理由很牵强,我们俩身体都还硬朗,钙片也没断过,何至于要用这种土办法补钙?但我看他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我只当是人老了,总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怪癖。

可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方的节俭,开始变得有些病态。以前我们去市场,他总是挑最新鲜的海鲜,价格贵点也无所谓,说人老了,吃就要吃点好的。可现在,他专挑下午快收摊的时候去,买那些打折处理的“隔夜鲜”。做饭也开始缩手缩脚,以前一顿能吃掉一条大黄鱼,现在一条鱼要分两顿吃,鱼头鱼尾还要留着下顿熬汤。

家里的生活水平肉眼可见地下降。我们很久没有出去下过馆子了,连去崂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为他说油价太贵。他甚至开始偷偷摸摸地接电话。每次手机一响,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攥着手机躲到阳台或者卫生间去,关上门,压低声音,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

我的心里,开始长出了一根刺。我们是搭伙的伙伴,不是夫妻,我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可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的这些反常行为,像一团迷雾,笼罩着我们的家,让我感到压抑和不安。

我开始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需要花钱?还是他得了什么病,不想让我知道,在偷偷攒钱治病?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几次,他都用“人老了,要为以后多打算”这样的话搪塞过去。他的眼神越来越疲惫,背也好像更驼了,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餐桌上,我们的话越来越少。我看着他把盘子里最后一点菜汤都用馒头蘸得干干净净,看着他把一个苹果切成两半,说明天再吃另一半,心里五味杂陈。这不是我想要的搭伙养老,我想要的是精神上的陪伴和生活上的舒心,而不是和一个守财奴一起计算着每一分钱怎么花。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次偶然的发现。那天他出门买菜,手机落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短信通知。我无意中瞥了一眼,瞬间如遭雷击——“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转账支出人民币伍万元整,当前余额……”

五万!这对我们这样靠退休金过日子的老人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从哪里来的这笔钱?又要转给谁?联想到他近半年来的极端节俭和反常行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听着隔壁房间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呓,我辗转反侧。我必须弄清楚真相,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信任,更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和一个满腹秘密的人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我趁他出门晨练,做了一件我这辈子都觉得很不光彩的事情——我进了他的房间。我告诉自己,只看一眼,只要找到一个答案就好。他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我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锁很简单,我用一根发夹捅了几下就打开了。

我手抖得厉害,翻开了日记。里面的字迹潦草而沉重,记录的不是生活点滴,而是一个父亲沉重的爱与挣扎。

“小军又来电话了,这次是三十万的窟窿。他说如果再不还上,那些人就要剁他的手……我这把老骨头了,死了没什么,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这个月只能给陈婉两千生活费了,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可我有什么办法?每一分钱都要省下来给小军填坑。我对不起她,把她也拖下了水。”

“今天又卖了一箱鱼骨头粉,赚了三百块。那个收药材的老板说我这个成色好,下次多收点。只要能换钱,再腥再累我也认了。”

“小军说,上海的房子要卖了还债,他和媳妇准备带孙子回青岛。我跟他说别回来,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可他说,爸,我们不回来,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日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原来,那些奇怪的癖好,那些病态的节俭,那些躲躲闪闪的电话,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他的儿子,那个在上海有着体面工作的儿子,竟然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而老方,这个可怜的父亲,正在用榨干自己的方式,为儿子的无底洞填补。

攒鱼骨头,不是为了补钙,是为了卖给药材铺换钱。极端节俭,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省下每一分钱寄给儿子。他不是不信任我,他只是羞于启齿,无法将这样家丑告诉我这个“外人”。

那一刻,我所有的怀疑、不满和怨气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无力感。我同情他的遭遇,却也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介入的困局。他是父亲,为儿子倾其所有是他的本能。而我,只是一个搭伙的伙伴,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承担另一个家庭的灭顶之灾。

我对他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所期望的,是两个人抛开过去的家庭负担,轻松自在地共度晚年。而他的期望,或者说他身不由己的现实,却是要拖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在泥潭里挣扎前行。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方向。

晚上,老方回来,提着一条小小的,明显是打折买来的鱼。他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

饭桌上,我异常沉默。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给我夹了一块鱼肉:“陈婉,尝尝,今天这鱼新鲜。”

我看着碗里的鱼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老方,我们谈谈吧。”

他握着筷子的手僵住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

我把日记本放在了桌上。

他看了一眼,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瞬间瘫软在椅子上。良久,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陈婉,你……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我不怪你瞒着我。这是你的家事,你没有义务告诉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老泪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我对不住你啊,陈婉。我本想给你一个安稳的晚年,没想到……没想到却把你拉进了我这个火坑里。我不是人,我没脸见你。”

“老方,”我打断他,“你是个好父亲。你为你儿子做的一切,我能理解。”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早已在心中盘桓了无数遍的话,“我们不能再这样搭伙下去了。”

他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要走?”

“是。”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来青岛,是为了过几天清静日子,不是为了跟着你一起受苦。你的儿子是你的责任,但不是我的。这个家,已经被你儿子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了,我不想我的晚年也陷在里面。我们平摊生活费,是搭伙,但我们没法平摊命运。”

那晚我们谈了很久。我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只是冷静地陈述着我的感受和决定。他一直在流泪,一直在说“对不起”。他说他儿子一家马上就要回来,这个小房子以后要挤一家五口,他确实再也给不了我安宁的生活了。

第二天,我开始收拾东西。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平静。我们一起清算了这两年的公共账目,他坚持要把我交的伙食费退给我一部分,我拒绝了。我说:“就当我为这个家,尽的最后一份心意吧。”

临走的那天,老方把我送到楼下。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晒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他把袋子塞给我,嘴唇哆嗦着说:“陈婉,这个……你带上,磨成粉,补钙……”

我看着他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的脸,看着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不舍,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接过那个袋子,给了他一个拥抱,轻轻说了一句:“老方,保重。”

我没有回头,拖着我的行李箱,离开了那个我曾以为会是我晚年归宿的家。

重新找房子的过程很顺利,我又租了一套海景公寓,和我刚来青岛时住的地方很像。站在熟悉的阳台上,看着楼下那片熟悉的海,我恍如隔世。

在青岛搭伙养老的感受是什么?我想,它像一场美丽的烟火,绽放的时候绚烂夺目,让人误以为那就是永恒。但烟火过后,只剩下一地冰冷的灰烬。

搭伙,搭的是日子,却搭不了人心。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前半生的因果和无法割舍的亲情。当这些东西与你们共同的生活发生冲突时,那脆弱的“伙伴”关系,便不堪一击。老方没有错,他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我也没有错,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晚年,过得自私一点,轻松一点。

我现在依然一个人生活在青岛。我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参加了社区的合唱团,生活比以前更忙碌,也更充实。我还是会常常去海边散步,只是再也没有人跟在我身后,举着相机,喊着“陈婉,笑一笑”。

偶尔,我会想起老方,想起他做的鲅鱼饺子,想起他为我披上的那件外套。我会难过,但不再怨恨。那段经历,像一剂苦口的良药,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晚年的幸福和安全感,任何人都给不了你,除了你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像在沙滩上盖房子,一个浪头打来,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你问我,在青岛搭伙养老的感受,我会悄悄告诉你:风景很美,现实很冷。你可以尝试,但千万别沉溺。永远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永远要把自己的生活,紧紧攥在自己手里。